聽完界主的計畫,他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開啟慈光之源的目標,是他與界主共同策劃,如今伴隨而來的風險卻要他一人承擔,界主沉痾在身但心思深沉,交陪了這麼多年他很清楚,只是變化來的太快,局勢一發不可收拾,他可以想盡方法鬥倒界主,卻不想慈光之塔因而陪葬,所以,他答應了。 %N`_g'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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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行囊,言允幫著塞些衣物,眼睛紅通通的,終於忍不住跑過來拉著師尹的衣角,鼻子一抽一抽的,好像快哭了。 -qHG*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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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言允的頭,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誰也沒想到離別來的這樣快,彷彿幾日前言允才剛進流光晚榭,謹慎羞怯的模樣在多少年後的如今已退去了,逐漸洋溢的青春,他來不及看完,只能祝福,只能期待,隨身的紫巾纏在孩童手上,更久遠前的一日,他也是將這麼一隻有著相同涵義的翎羽放在一羽賜命的手上,然後,踏盡幾多山水人生路,曾經背道而馳,針鋒相對後只餘寂寥,那隻翎羽最終回到了自己案上。 %iEd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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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衣師尹不是易感多愁的人,很多時候他壓下了所有情感與不捨,他不是沒有感情,只是這些情緒是不能拿到天平上去作為衡量的籌碼,尤其天平另一邊放的是慈光之塔的時候。 HpfZg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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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慈光之塔多年,臨走時,真正想帶走的東西卻寥寥可數,真正想去的地方只剩一個,即鹿墓前,白菊遍地,小妹啊,吾以後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不能再來看妳了,妳會怪吾嗎?用手輕拂那時自己刻下的名字,這是咱們第二次的分別了,小妹,為兄走了。 bj6Yz,g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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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唯一親人的感覺是什麼,他不後悔當初的逼殺,反正到頭來犧牲的總是自己最不捨的,違心之舉做的愈多,世上的無奈體會的愈深,總是這樣的,不斷的失去,而那些失去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誰不想守護自己想珍惜的人?誰不想去周全一段感情?誰不想保持著一手栽培起的學子對自己的尊崇?但是,他還能有第二個選擇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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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了,悲慟過後,他還是無衣師尹,他還是必須為了慈光之塔的一切一切去憂愁,他唯一能守護的就只有慈光之塔,有時候他覺得他不是個人,犧牲太多之後,滿身的血腥連自己都認不得了,很多人怨他罵他,那又如何?那些人真正了解過責任背後的沉重嗎? =s]2?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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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說什麼,這一去,該是再也沒有回來的可能了,兩林學子送行,仔細一張臉一張臉的去認,每個都是叫的出名字,每個都是自己欽點提拔的人才,不論秀士林貧士林,這裡成就過慈光之塔的棟樑,過去是,將來也是,請原諒吾不能繼續伴隨諸位成長至巔峰的那一日,但請記住,吾曾說過無數次,你們的責任,是慈光之塔,不是吾師尹,不是你們自己,是整個慈光之塔,切記。 ,Tegr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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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最後一眼,不再回頭,引開戢武王的追殺是最後能為慈光之塔所做的,即使明白自己已成棄子,曾經花了那麼多心思周延的國度,他恨不下去。 Qzo -Y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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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苦境第一件事,劍之初。世上唯一的親人,如同劍之初對自己的疏遠,自己同樣不存太多的親情,或許連言允都更加親近些。不𤥢邊際的對話,卻是不得不為,妹妹最大的掛念,終究也是自己一手帶大,半殘並沒讓他頹廢,卻是更加淡然處世了,這樣也好,小妹啊,繞了這麼一大圈,妳的初兒不再爭名,妳若有知,可有一絲安慰? j%-Em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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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境雖大,卻終究找不到家的感覺,慈光之塔責任之重,曾壓的自己喘不過氣,如今能放下了,卻開始有了懷鄉的思念,這裡,不會是他的歸屬,卻最有可能是埋骨的地方。死在哪裡並不重要,能活下來就是好的,這是殢無傷說的,離開之際帶上了他,是自己最後一道的保命符,雖然明白他與劍之初之間,終究有場生死鬥,可是,沒辦法了。 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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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辭心的追殺來的好快,一個人遭受背叛,帶來的是更大的毀滅,忽然想起當初求問解藥的攝論太宮,眼殘多年,神覺向來奇準,而這次,聽說他被斬首在婆羅塹,太宮啊太宮,殺戮碎島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這是你的預言,還是失算?你想要的碎島未來,真是如此嗎? {k-_+#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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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碎島兵進中原,正是切斷四魌天源最好的時機,界主啊,雖然道已不同,還望你順利啟動慈光之源,否則,所有犧牲都是白費了,我不會讓慈光之塔走向毀滅,這一次,我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