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09 【默欲】一晌貪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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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ysv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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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

樓主發表於: 2015-01-09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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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9 【默欲】一晌貪歡

午後書房寂寂，窗紙上花枝曳影。偶有珠玉之聲，想是行動間衣上珩珮流響。
師兄弟二人臨窗看一張地圖，有些老舊了，泛黃的紙上山河依舊崢嶸。兩人凝神推演戰局，不時交換低語，指下皆是無盡山川。
過了一會，戰局愈烈，兩人也不再交談。對峙般的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欲星移忽然一笑，擲下手持的玉如意。
“我敗了。”
如意打了個轉，玉柄指向地圖一點，正是此番擬戰的爭奪要塞。一隻手虛虛點在那處，指尖瑩然如玉色，顯是已將要塞佔據。此時見如意落下，便收回手，覆在青袖之下。
欲星移的目光追著指尖一直流到青袖，而後又移開視線，轉投向窗外。春日晴好，透過窗紙可見一片蔥郁。
“這一次，你比上次多堅持了半個時辰。”
默蒼離淡淡地開口，語氣聽不出褒揚，只是陳述事實。
欲星移微笑：“多謝師兄指教。”
對於這些場面話，默蒼離總是懶怠答，欲星移總是不放棄說。果然默蒼離眼也未抬，逕自拂開長至垂落委地的山河圖卷，細細推敲之前戰局滯澀處。
欲星移也靠過去，指向一處，說起尚不明了的細枝末節。待複盤暫告一個段落，也已一個時辰過去了。
默蒼離略覺口渴，移步要去取茶杯。然而他才從戰局上直起身，便牽起欲星移衣上一響。
兩人都是一怔。
欲星移低頭檢視，才發現是腰間佩飾勾住了默蒼離的袖角。想來方才兩人推演戰事至入神，靠得太近，竟未發覺。
欲星移頗覺不好意思，告了聲罪，低頭試圖解開。然而佩飾繁瑣，絲縷勾纏，一時竟無法解下。
他愈是解不開，愈是急迫，也不敢想像此時近在咫尺默蒼離的目光。也不知為何，昔日獨自前往戰況險峻的戰場，或是在高臺之上面對萬千門人朗聲論道，竟都不及此刻心中緊張。他努力摸索絲絛紐結處，思索是否能控制指力將它削斷，沒發覺自己又向默蒼離靠近了幾分。
默蒼離垂眸，正看見欲星移略略側頭，將鬢邊薄片寶石般的鱗片送至眼前。鬼使神差的，他抬起未被勾住袖角的那只手，在那幾片鱗片上輕輕一觸。
欲星移渾身一震，指尖下意識用力，絲絛立時斷裂，珠玉琳琅響落一地。不僅如此，他回過神才發現，他還削去了默蒼離一片袖角。
師兄弟兩人一時都有些無言。
欲星移盯著那片斷裂的袖角，心想這可不能怪我，要不是你突然——底下他卻有些不敢想，壓下身軀中絲縷的異感，溫文爾雅地道：“是欲星移不慎，令師兄斷袖。”
話出口他才覺不對，那一個詞的相關他並未多想，卻已追之晚矣。
一時之間，欲星移幾乎有些無措。他仍低著頭，心中暗惱今日怎會如此鬆懈。
默蒼離有一會沒說話。
大約會當作一句蠢話忽略吧。欲星移松了口氣，又有些不明所以的失落。他待要起身退開，卻又僵住了身體。
默蒼離慢慢撫摸那幾片鱗片，語氣聽不出喜怒。
“的確，是你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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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欲星移還是沒逃過回答那個問題，為此寫了三頁紙。
這篇策論寫得很好，被墨家這一代的大師兄薦入公示堂，供眾人參詳議論。欲星移的字風骨端然，更兼錦章繡句，計計環扣之間，盡展鋒芒。
除此之外，眾人亦稱讚這一紙策論所用的墨細膩勻滑，入紙而不散，在日光處觀視，可見淡淡珠光。紛紛向欲星移詢問何處可得這般好墨。
每至此時，欲星移只好顧左右而言他，避開這個問題。
他當然不能說，這一硯墨天底下獨一無二，乃是由師兄親自斂袖磨成，其中更加入了碾碎成粉的那一顆……混入墨色的鮫珠。
卻只答了這三頁紙策論，實在太過奢侈。
又一次看似從容卻有些匆忙地離席，欲星移手執如意，一路分花拂葉而去。偶然瞥見默蒼離負手立在一株花樹下，自河流對岸看來。目光淡淡，青袖靜默。
欲星移與他視線一觸，便轉開眼繼續前行。沿河岸走了沒多久，忽然低頭。
一笑入春風。

-end-

[ 此帖被slysvl在2015-01-09 17:1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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