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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7 歸來(上~下,8F) [羽慕 一般向]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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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h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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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0-07-17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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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7 歸來(上~下,8F) [羽慕 一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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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晏雪 從 布布文學 移動到本區(2010-10-08)
陽春三月,峴匿迷谷裡花茂繁蔭,蝶舞蜂喧,說是世外桃源絕不為過。只是全然的寂靜,讓仙境般的世界蒙上一絲陰影,在來客的心裡不斷擴大,直到化成他眼中的一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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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屋邊立著塊小小的碑,灰溜溜的和四周的花紅柳綠極不相襯,卻和來者一身的純白映成別有逸趣的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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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碑上刻著的名字,羽人非獍只覺得它像會發光似的,扎得他兩眼生疼。他微微別過頭移開視線,但心裡清楚這樣的動作其實毫無意義;沒看見不代表事實不存在,就像他自己的過去一樣。而諷刺的是,這道理算起來還有一半是那人犮L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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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看,也什麼都改變不了,慕少艾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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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非獍第一次來峴匿迷谷,是由於經不住迷谷的主人死乞白賴軟磨硬求──就像他當初在落下孤燈等了三個月,硬是跟自己磨成朋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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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谷口,就看見一名貓少年正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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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你一定就是少艾說的羽叔叔。」然後也不等他意示可否,拉起他的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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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才知道,谷口設了慕少艾的獨門黃石陣,用來阻擋外客。想來慕少艾是怕他進不來會乾脆直接離開,才吩咐阿九到谷口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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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谷,只見泥土裡,柵欄上,甚至連草屋旁都爬滿了綠意,點綴其間的花苞和繞花飛舞的彩蝶,生氣蓬勃卻不雜亂,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的美好,就連谷中惟一的一件人工物──草屋──都顯得渾然天成,絲毫不見突兀。雖說早慣於落下孤燈的孤寂,也從不貪求任何逸樂,但看到這麼一個仙境般的地方,羽人心裡竟也瞬間掠過一絲欣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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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羽人大俠大駕光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慕少艾笑容滿面的迎出來,「請坐,用茶,稍等,馬上就可以開飯了。」話聲方落,後面的小屋子就竄起一陣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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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陪。」慕少艾神色一變,匆匆忙忙的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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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艾,你沒問題吧?」阿九幸災樂禍的補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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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到菜端上桌,阿九就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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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午餐簡直是難以下嚥,就連羽人這麼隨遇而安的人,都幾乎是皺著眉勉強把菜吞下去的──只是由於跟他平常的表情幾乎沒有差別,慕少艾也就很厚顏的認定自己的手藝羽人還可以接受。幸好阿九寧可當被虐待的童工也不願再吃一次慕少艾煮的菜,往後慕少艾的邀約才不那麼令人難以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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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羽人主動造訪峴匿迷谷的次數還是屈指可數的,更多時候是慕少艾往落下孤燈跑。奇怪的是,明明是風雪飄飛的落下孤燈,卻總在慕少艾造訪時,不期然的帶來一絲迷谷裡春暖花開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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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很久之後,羽人才明白,迷谷裡蓬勃的生機並不是因為那些花草蜂蝶,而是來自那一襲暖黃,一聲「呼呼」的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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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慕少艾,來了素還真,江湖還是江湖;但沒有慕少艾的峴匿迷谷,哪怕花香草盛,鳥鳴蝶飛,也和終年飄雪的落下孤燈沒有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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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谷裡,墓碑旁,羽人靜靜的坐著,手上弓弦不停,拉的是一曲《春綠江南》,那是他偶然在一家小酒館裡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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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還記得當初聽到這首曲子,樂音流過耳畔的時候,彷彿聽到了慕少艾在迷谷裡逗貓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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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是他會喜歡的曲調吧?羽人心裡暗想,於是他向那賣藝人要了樂譜來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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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學這首曲子時,羽人對這麼輕快的調子還有些不適應,但經過幾個月的練習,現在的他拉起來堪稱駕輕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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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給哪個鄉村老學究看到了羽人此刻的舉動,八成會一驚一乍的瞪著這個不知禮節的野人,然後念叨些什麼「致祭不哀」、什麼「子於是日哭,則不歌」之類的話吧。但羽人知道,對那人而言焚香燒紙之類的動作都是多餘的,一曲琴一壺酒,已是最好的祭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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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帶了壺好酒。」一曲既終,放下胡琴,羽人輕輕揭開蓋子,霎時酒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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