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25[撒手慈悲/無衣師尹]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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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anyue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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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1-04-25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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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5[撒手慈悲/無衣師尹]地獄

    （一）
     撒手慈悲一直不明白師尹為何對慈光之塔如此忠心，但這種不明白對他來說從來不是重點，他只需要絕對服從師尹，緊跟他的腳步就足夠了。
    但當得知弭界主為了慈光之塔而果斷放棄無衣師尹時，撒手慈悲還是不可避免的憤憤了。
    看到來到苦境後依舊悠然地畫著松竹的師尹，撒手慈悲終於還是沒忍住。
    [這麼多年來師尹為慈光之塔費盡心力，弭界主卻絲毫不念舊情將你放逐苦境。以師尹之手段，何必忍氣吞聲，落到如此地步],語氣甚是不平。
    [撒手慈悲，你這話對界主乃是大不敬]
    [吾之敬意，從來只對師尹一人]
    [唉，撒兒你的苦心吾明白]
    [師尹有師尹的路要走]
    [這條路通向哪里]
    [大概是地獄吧]
    縱是地獄，又如何。

   （二）
    撒手慈悲從來沒有觀察人眼神的習慣，卻總是不自主地去揣摩師尹的眼色。越是揣摩越是疑惑，那雙眼所期待的未來，究竟是何種模樣。卻也清醒的明白，那雙眼望向過去與未來，從不曾有自己的影子。
    雖是如此，卻仍忍不住期待，在他身後走得久了，或許也會回頭看看自己。
    這種期待在見到那個人的時候，還是被現實不留情的擊為泡影。
    師尹從不是一個會沉湎於過去的人，一羽賜名死後所有的傷心與回憶也都埋葬在了過去，就算往後提起也不過是一聲歎息，需要淡忘的師尹總是能忘得很快。
   死亡便是結束，撒手慈悲深知這一點，而自己還活著，這就是機會。

   走過深深回廊，眼前是一片冰天雪地。
   雪中凝坐著一人，蒼白的顏與發，像是與風雪融為一體，美麗卻死寂。
   在察覺到生人氣息時，驟然風雪淩厲，天地肅殺。
   那人望向自己的眼神帶著敵意，撒手慈悲不由握住了刀。好奇特的劍魄。
   戰端一觸即發，師尹此時開口[此人是吾愛徒。]撒手慈悲聽到這話，心裏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而後的對話是什麼，撒手慈悲並不願多做回想，卻總記得師尹望向那人的眼神。撒手慈悲覺得自己頭一次讀懂了師尹的眼神。
   你在渴求些什麼呢，無衣師尹。

（三）
   此後師尹經常會帶撒手慈悲去探望殢無傷，殢無傷依舊不喜讓撒手慈悲進入，於是師尹撒手慈悲便在寂井浮廊的週邊等候。每次來談話的內容都無甚差別，一方熱忱，一方冷淡；一方請求，一方無情；最後總是不歡而散。
   明知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卻依舊不依不饒地糾纏，真不愧是一對師徒，撒手慈悲自嘲的笑笑。
   [撒兒，你在想什麼] 師尹的聲音傳來。
   [沒什麼，只是那人每次都削你眉角，你卻總愛來這]
   [必有容，德乃大；必有忍，事乃清；忍之一字，眾妙之門也]

   [那吾也想試看看師尹的忍耐度究竟是好到什麼程度]
   [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想幫你抓龍而已]
   偶爾輕鬆愉悅的氣氛，輕描淡寫了兩個人的自欺。
   這麼執著，只是因為放不下。

   有些事情想太多並無意義，師尹對撒手慈悲說這話時，是在勸慰撒手慈悲，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撒手慈悲向來最聽師尹的話，這些話便也真的放在了心底。
   師尹更偏向那人又如何，最終在師尹身邊還是只有自己。
   那個人根本不值得師尹去期待。

（四）
   戢武王的逼殺日益緊迫，師尹和撒手慈悲不得不馬不停蹄地遊走在各大勢力之間，爭取更多的保命籌碼。動盪中再多險阻，也有兩人相依為命。
   想到以前師尹總坐在竹林著書作畫，在看如今忙碌奔波，撒手慈悲說不心疼那是騙人的，但這也並非全然壞處，情況越是艱險，師尹越是從容鎮定，遊說各方仍是神采奕奕，言語謙遜卻仍自保持不容人低視的貴氣，這才是撒手慈悲所欣往的師尹。而在濯風山隅焚香作畫的師尹，時而會在不經意間露出黯然的神情，這點師尹自己未必知道，撒手慈悲卻看的分明。
   人一旦忙起來就沒工夫瞎想，這點對誰都不會例外。

    難得清閒時，師尹也會和撒手慈悲聊些有的沒的。
    撒手慈悲曾問師尹，除掉戢武王后打算做些什麼
    師尹笑了笑，[我是老師，當然是去找些學生]
    又道,[倒是撒兒，你已盡得吾真傳，當風波平息你便可以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吾沒有別的想做的事，吾只要呆在師尹身邊]
    [是吾束縛你們太久，此地已非慈光之塔，你不必再拘泥於吾]
    [師尹，你從未瞭解過吾的想法]這話是放在心底說的，撒手慈悲望著師尹誠心勸導的神情，慢慢地道[到時再說吧]。

    撒手慈悲從不喜歡師尹稱呼自己為撒兒，有時候愈是親昵的稱呼愈是代表著疏遠的距離。師尹極少在自己面前直呼那個人的名字，有時候稱作那名劍客，有時候直說[他]。這讓撒手慈悲覺得只有那個人才能與師尹比肩，而自己永遠只能後方望著他的背影。
   撒兒，愛徒，不算遠卻再也無法更靠近的距離。
   想要的那麼多，卻全部是奢望。

（五）
   約戰戰雲夢澤的日子逐漸接近，撒手慈悲內心卻湧起了不安。
   除掉戢武王之後，還能以什麼理由繼續呆在師尹身邊。
   放過自己去尋找海闊天空的未來，這是師尹的對自己的仁慈與期待，撒手慈悲從來都明白這一點。
   有些欣慰，卻仍免不了難過。
   [你我終是有其距離]聽到師尹對殢無傷說的這句話，撒手慈悲忽然想笑，命運編織的繩索索牽系了所有人，卻永遠不給它們相互交織的機會。

   而後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然而再周全的計畫，依舊抵不過天意與人心。
   原本在西方通往碎雲天河的道路上阻截戢武王的妖後勢力突然撤退，撒手慈悲獨自一人站在荒野，想著這大概是自己最後一次看夜景了。
   淡淡星輝照在撒手慈悲身上，如同往昔靜靜注視著師尹焚香的每一個夜晚。
   戢武王手握長戟沖來，眼裏是滔天恨意，撒手慈悲拔刀擋招。
   這一戰將如何結果顯而易見，一招一式皆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撒手慈悲，卻忽覺靈台清明，豁然開朗。擋招拆招得心應手，刀法更見行雲流水爐火純青。這將是撒手慈悲此生最絢爛的演出。

   你所期待的未來便是我的征途
   你所前行的道路便是我的歸處
   來自天堂的暴力，願與你同墜地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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