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1 忆故人（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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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4)

樓主發表於: 2011-08-01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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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1 忆故人（全）

　　问天谴见过许多人的死亡，然而直到他亲手埋下圣阎罗的一刻，才真正觉得，人生如梦幻空花，不过一场虚空泡影。
　　
　　他少年时便已结识圣阎罗，远在他尚非地狱阎君，他也不是狱岛执判长的时候，就已经兄弟相称，相交莫逆。
　　“地狱岛只需两个人，便可守得稳如泰山”并非一句虚言，曾几何时，并肩战斗生死与共，一声“大哥”一句“二弟”，所代表，不仅是义结金兰的关系，更是包含着对彼此全然的信任与交托。
　　他全然信任圣阎罗，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信任，竟已成了纵放罪恶的沃土。
　　
　　激战中的偷袭一掌，让他惊怒交迸却无暇痛楚，然而金封的那段日子，内心的五味杂陈，才真正煎熬了人的身心。
　　圣阎罗的反身一掌，背叛的并不仅仅是兄弟之情，所牵涉，更是天下无数性命。
　　当寂寞侯选择六祸苍龙，问天谴固然沉痛，却也知各人有各自的立场与理想，背道而驰纵然无奈，也终非意外。
　　当鬼伶仃说一切都是他所为，问天谴同样惊怒，却尚未至于太过沉痛的打击，毕竟所涉者，不过狱岛传承。
　　然而圣阎罗……他分明有一条康庄大道可走，却在路途上忘却了初衷，变却了初心。
　　何苦如此，何必如此。
　　而自己，竟就在这日日相对间，浑不觉他的渐形背道。
　　九悬地崖一见，才发现，眼前之人，竟已是如此陌生。
　　
　　——素还真、问天谴，今日你们无生路矣。
　　——吾死，仍是地狱阎君。
　　
　　支配权力的人，却在最后反被权力支配，太过讽刺。
　　问天谴从不怀疑曾几何时，圣阎罗胸怀的匡正天下罪恶之心，也从不怀疑那声声“二弟”并非由衷而出，然而也正是这曾几何时的真实，使人在回忆交错间，倍添恍惚。
　　只是，当看着圣阎罗在自己眼前死去的一刻，忽然，心头无限平静了起来。
　　人生一世，踏过风雨变迁，最终无非一死。
　　权势名利，浮云过眼，征逐之间变却多少面目、抛却多少可贵之人事物。旁人看来，何苦如此，何必如此，然而在死亡的尽头，一切一切，皆随浮尘云烟，一并消散殆尽，连同着旁人的痛也好、恨也好，都沉入虚空之中，再不着一物。
　　
　　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而在久远之前，问天谴曾听过一曲，曲曰：我有好怀，无所控诉；或感时，或怀古，或伤悼，而无所发越者、非知音何以与焉？故思我昔日可人，而欲为之诉，莫可得也；乃作是曲。故前圣之所谓道之不行，乃思圣人。故曰，“我思美人天一方，欲往从之不能忘。”是其言也。
　　曲子起调极尽空山静谧之意，整曲却是不断跌宕，带着人的心思，倏忽平静，倏忽缭乱，起伏之间，教人种种思潮，竟而并起。
　　
　　问天谴望着圣阎罗的墓碑沉默良久，悠远记忆中的琴曲，却在他转身之间，蓦然兜转成了半阙贺新郎。
　　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
　　
　　问天谴长叹，脚步踏出之时，依然是——
　　天无私意，伐无私刑，罪剑问生，天谴判死。
　　

2011年7月31日
　　
后记：
　　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东西……这篇文是几年前就想写的，然而正如我每每弹《忆故人》心都很乱一样，每每想要写什么，也总是不知从何写起。前两个月有一天做了个梦，醒来之后，便写了这文的开头部分，然后真心想要把它写完，权当做为某些事情在心态上的一个了结，但是拖着拖着，就拖到了现在。现在，我连究竟梦中自己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其实，无论是以问天谴和圣阎罗来为某些事作结，还是无论如何都要提到《忆故人》这个曲子，这里面隐含的味道……真的有人看出来的话，并没有看错，这文其实是有配对的，也正是我起初萌上二叔的时候所萌的，虽然我从来也没敢公诸于众，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知道罢了。
　　最终还是没能表达出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犹豫了一下，本来是想写出来当做给自己的生日礼物的，写着写着觉得这个气氛跟生日太不配了，还是赶在生日前一天写完好了，但是真的写完了，忽然又觉得还是该当做生日礼物送给自己的……嗯，那么，就还是祝我自己生日快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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