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12 [雁俏] 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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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lder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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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樓主發表於: 2020-07-12 20:2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7.12 [雁俏] 終曲

他的衣袍染紅，髮梢濺血，連動一根手指的氣力也沒有了。

同樣沾染了滿滿鮮血的墨狂就在咫尺，但他無力去碰觸。

他感覺非常非常疲累，他想睡，只要容許自己闔上眼皮，就會通往永遠的沉眠。

或者，下一次輕易的攻擊會促成那樣的結果。

然後，他聽到熟悉的聲音。

「別忘了我先前的條件，凡涉墨者歸我。」

他模糊的視線看到一雙他熟悉的鞋，站定在他與墨狂之間。

他的官感隨著鮮血的流逝漸漸失去作用，他再也聽不到，也看不清，但似乎能感覺到，其他一切都遠去了，只剩下他、墨狂，以及站在他與墨狂之間的那個人。

他可以想像到，雁王微微低頭俯視他，臉上沒有笑，沒有得意，也沒有其他表情。

然後他閉上眼，準備放棄所有。

所謂所有，就是所有，一切的一切。

然後，他感覺到自己被抱起，沉重的金屬物被擱在身上。

他與墨狂，墨家也許最後的鉅子以及鉅子的佩劍。

凡涉墨者。

歸……

墨家造就的無底深淵，他墜落。

※

在他醒來之前，並不是一直沒有任何知覺。

所以他知道，雁王帶著他流轉了好些地方，每天餵他藥，為他輸功療傷，甚至找過大夫替他診療。不是那種積極的救治，更像只是要確定他的狀況。

或許，他醒來或不醒來，雁王都不在乎，卻沒肯放任他死去。

朦朦朧朧，即使沒有清醒的他，似乎也隱約感覺雁王在等待著，冷冷涼涼不抱期望地等，彷彿這世間不會老，路途沒有盡頭。

他被困在沒有輪廓沒有形體的灰色夢境中，雁王不像是一個人，而像是夜，是迷霧，存在著，籠罩著，卻虛無。

※

他清醒的時候，身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後來他知道，那是一座小島，只有一個村落，聚集了一些捕魚為生的人家。後來他也知道，天下已經改變，卻也仍然存續。

他扶著牆艱難地走出屋子時，黃昏的晚風揚起他潔淨的白色衣襬與潔淨的白色長髮，目睹的島民乍看以為仙人落凡塵，與雁王讓他們畏之如鬼神的反面感受。

雁王的身影不難尋覓，如同孤鳥的習性，總立於能俯瞰一切的高峰，用一雙近乎非人的眼瞳收集著人間的蛛絲馬跡。

夕陽的顏色調和了他們的不同，無論是他的純白，或是雁王的赤闇，都不再鮮明清晰。

雁王的眼中沒有訝異，或是任何近似的情緒。這一天也許會來，而如今到來，並不是一個期盼已久的結果，也不是不抱指望卻降臨的驚喜。如同這世界每一天都有千千百百的悲喜，對於天地蒼穹，只不過是發生其中而已。

然而，雁王終究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在風中墜落。

※

那天晚上，在數不清的星辰之下，雁王帶著他與墨狂乘舟出航。

小船遠離了陸地，在海面飄盪。

雁王把著他的手，握住墨狂，伸到海面上。

雁王的手勁慢慢收走，墨狂在他手裡愈來愈重。

然後，他鬆開了手指。

墨狂沉入了黑暗的海水中，也許會一直沉落到底，還存在著，可這世上也許再也無人得見。

他覺得，雁王算計他的失敗，又阻止他的死亡，帶著他與墨狂一再流轉，為的就是此刻。

墨家傳承終結，世界仍不停運轉。

這世上沒有真正不可或缺的人，無論是代表救贖的，還是象徵毀滅的。

「俏如來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他說。

「確實，他已經死了，剛剛。」雁王說。

「所以……雁王也再度死了嗎？」

雁王望著他，這一次，似乎，他們真正彼此了解。

「是。」

那夜，小舟沒有回航，飄到何處，無人知曉。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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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燒包超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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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17)

1樓發表於: 2020-07-12 22: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一條船，兩個死去的人，看似沒有未來，卻依然相伴。
無法共生，卻能共亡。
或許是命運對於他們最大的仁慈。

水產的生活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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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rh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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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0)

2樓發表於: 2020-07-13 0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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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悲哀的终局，但也是最好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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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墨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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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0)

3樓發表於: 2020-07-14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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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然不是最好的結局，卻可能是雁俏最合適的結局。
若身在江湖，若身為鉅子，這一生註定奔波，兩個人註定殊途。如此，若要同歸，便只能讓鉅子不再是鉅子。
而當俏如來不再是俏如來，那個對九界動盪、對墨家、對鉅子有執著的雁王，也一併不在了。
此後，只剩上官鴻信與史精忠。兩個人只剩對彼此的執著，終是得以長相守。

[ 此帖被凜墨梢在2020-08-10 09:53重新編輯 ]

春滿訟庭花有韻，琴橫臥閣月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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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4樓發表於: 2020-09-12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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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是發瘋起肖的狀態寫這篇文的。
如果是架構在原劇的背景，這大概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了。
謝謝幾位，也感謝送花的讀者。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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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雪燄獍

當過自己，夠快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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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1)

5樓發表於: 2021-05-03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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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這篇的時候，腦海中想的都是隔壁棚，刀龍劇裡羅喉對黃泉最後說的那句，他想終結宿命。

記得看雁王回憶他師尊的一幕，我想過一個假設，假如雁王真的殺了默蒼離承繼鉅子之位，他會不會就像這裡做下一樣的決定，不收弟子，隨意將墨狂扔進誰也找不見的大海深處，終止傳承？

儘管他說過，他的目的是完成師尊遺願，可同時，我覺得他也在質疑整個墨家體系存在的合理性。什麼學說的傳承會需要弟子親手弒師，就為了得到止戈流的誅魔之利？腦子清醒的都會遲疑。

雁王與師相談話時曾評語，說墨家十傑的通病，即是自以為投奔光明，結果卻墮入到更深的黑暗，藥石罔效。十傑裡也包括默蒼離。

由此，我並不認為他承認自己同是墨家的一份子，他所承認的唯有策天鳳這個師尊，以及俏如來這師弟。

很喜歡雁王跟軍師閒話時說「吾非朱泙漫，無意屠龍之技」的語氣。雖說默蒼離天運一向很差，但在挑選弟子的眼光方面，至今無人能出其右。

終止宿命，的確是他們之間最合適的結局。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不順從己心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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