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14 【月史】畫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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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樓主發表於: 2023-08-15 0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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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4 【月史】畫沙

*首發lofter，也是第一次在這裡發文
*之前闊哥問我：罐，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只要和史豔文說過話的男人，你都可以讓他愛上史豔文
我：？你在說什麼，就算沒說過話我也可以讓他愛上史豔文
*背景硬凹，風花雪都不會出現；跳躍式敘述，OOC都是我的錯

道域新來了一個異邦的旅人。
史豔文是個博學的人。
他周遊各地，想要驗證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的道理。
此行來到他們族地，是想寫出一本遊記。大部分族老們對此沒有反感，族長便也順理成章地讓他留了下來。——熱情對待遠來的客人一向是他們奉行的圭臬。
在知道史豔文甚至可以一起幫著打獵、對醫術略有研究、還能給孩子們講述好聽的故事後就純粹是驚喜了。
巫醫對史豔文的到來也表現出十分的歡迎。他是位睿智的老者。大方的和這個看不出年紀的中原男子分享他的藏書和經驗；他們相談甚歡。
族人們都對史豔文很好奇，他溫和、沒有攻擊性的外表和氣質言談讓族裡的男女老少都願意上前和他攀談。
這樣的模式一連持續了好幾天，他的身邊才逐漸安靜下來。

這天史豔文仍一如往常的來到巫醫藏書的帳篷裡，想要翻閱那些珍貴的、寫滿奇特文字的獸皮書頁。他正在努力的學習他們的語言，這並不容易。巫醫此時又剛好因為要採藥而外出，只瀟灑的丟下一句：待會會有別的族人來。
沒過多久，一個皮帽纏著珠串的年輕人鑽進帳篷。看來他就是巫醫指定的先生了。
史豔文認得他——畢竟當初就是這個年輕人領他來到族地的。儘管沒多久年輕人又和獵手們離開了聚落，但要得知他的身分容易的很。
族長的獨子，被寄予重望的繼承人，無情葬月。
不過雖然他從別處得知眼前青年的名字，並且青年應該也知道自己是誰，出於禮節史豔文仍舊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番。
理解到史豔文的意思，無情葬月也簡潔的回應了他。
問候過，兩人拖著小幾分別佔據地毯的一角，書堆和卷軸壘在身旁。
因為已經掌握了一些文字規則的緣故，史豔文也不是完全看不懂書籍的內容，故而他只是在必要的時候詢問不明白的地方，了解之後便繼續無聲閱讀，並在一旁用炭筆在草紙上記錄書寫。
在沉默的空檔中，無情葬月也沒有浪費時間，他準備將一些已經開始模糊的卷軸內容謄寫到新的書頁上。在此之前他需要從炭枝上刮下粉末並將之混合到一種植物汁液裡，才能做成可在獸皮書頁上保持長久的墨水。
這樣的作業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史豔文再度開口打破這樣沉寂的氛圍。
你有個多情的名字呢。史豔文說。
多情……？青年抬起頭。
是。他頷首。無情葬月……每夜都無情地埋葬月亮……可是月亮是無法被埋葬的。與你我不同。
男人翻過手上的獸皮書頁，動作輕柔。燭火躍在他的臉頰上，照射出一種絢麗。
他垂著眼睫。但是，明明知道無法埋葬月亮，卻仍舊不懈的嘗試，這也算是一種寂寞的執著吧。這樣看來，每夜都升起的月亮和你也有種不可言說的緣契呢？
無情葬月艱難的開口。
沒有人……這麼說過我。
這也只是豔文一點淺薄的見解而已，還請不要在意。
不……。他感覺喉中乾渴。我覺得你說得很好。
史豔文對他笑了笑。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刮著炭粉的手和小刀。
……飛溟。
什麼？
飛溟。我的名字。無情葬月是我的稱號。
原來如此。那豔文就托大叫你飛溟吧？
嗯。無情葬月頓了一下。
……你幾歲了？
再過幾年就是天命之年了。
騙人。他睜大眼。一句不可置信的質疑就這麼脫口而出。他擁有的中原知識讓他知道天命之年是幾歲，可是史艷文看起來根本不像。
史豔文笑出聲。在年齡上說謊可沒什麼意義；我真的四十好幾快五十啦。
你看起來像是阿祖伊的兒子……
阿祖伊是巫醫的名字。這麼看來他和史豔文同輩。
但是一個看起來飽經風霜的長者和一個容貌姣好仿若二十開外的男子同輩，說出去沒人會相信，反而會認為這是一個無趣的玩笑。
若是成為先生的兒子就是豔文的大幸，他是位博物的智者。
男人回答，看上去甚至對這樣的評價感到愉快。
無情葬月開始覺得史豔文有些意思。不只是個普通的旅者。

道域的小王子從沙漠裡撿回來一個男人，居然還把人帶進自己的大帳裡去了。
一個，看上去既不纖弱也不武勇的，中原男人。
中原男人一點都不柔軟。
所有人都不能理解為何無情葬月對這個男人如此著迷。即使他很強，但那也是屬於男人的強悍，卻不具有什麼女子對男子般的吸引力。
無情葬月自己也不是特別明白。
但可以確定的是，男人長得儒雅好看，而且好聞。
他身上有種清新的，像是雨水蘊濕樹林的氣味。他在很小的時候跟著族老去到中原地界時，曾經聞過。
真要說起來，史豔文也不能算是他撿回去的，他是自己跟上來的。
初遇的場景是夕陽斜下，無情葬月領著一隊獵手外出，就看到了在他們領地外徘徊的史豔文。
目視的景色幾乎可以說是詩意。
一襲白衣的俠士襯著一輪巨大的日暉踩在沙丘上朝他們望來，身前投出長長的陰影。
——見君一眼誤終生。

無情葬月撩開榻架掛著的碎玉簾，就見史豔文趴臥睡在軟枕和羊毛毯裡，只露出一點足踝和側臉。他膝行上前，也坐進一片軟和裡。他先是摸了摸男人散在外的髮絲，又探手去摸他瑩白的腳踝。
上頭空空的，不好看。……還不夠好看。
他從手腕上解下一條月光石的串金鍊子，繫在史豔文的踝上。看著垂在皮膚上的寶石，他稍稍滿意了些許。
青年單手撐在男人的頸側，望著他的臉頰開始出神。不知道看了多久，史豔文動了動，他才驚覺一般直起身收手。
……手腕，不疼嗎？帶著一點鼻音的笑意傳來。史豔文翻正身體，揉著眼睛問道。
不疼。他抿了嘴。
對方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拉過他的手臂揉捏起來。捏了一會，史豔文放開他，無情葬月卻沒有移開手。
史豔文向他投注疑問的一眼。
像是受了引誘，無情葬月緩緩低下頭去，含住史豔文的唇。
男人像是被驚動了一般彈動了一下，然後將手掌緩緩覆在他的上臂。史豔文沒有拒絕。
片刻，互觸的嘴唇相離。
無情葬月有些著迷的撫著史豔文的眼眶。
飛溟？對方輕輕的問了一聲。
史豔文的眼睛是海的顏色。
在這片被黃沙覆蓋的土地上，傳說一般的東西。
海……他喃喃出聲，你見過嗎？
那雙湛藍的眼睛眨了眨。
見過。
……是什麼樣的？
比海子還要大，千倍萬倍，看不到盡頭。比食鹽還要鹹還要苦，比茶葉還要澀。風大時，海浪會用力打在岸邊，很危險；風小時，潮水只會淹過腳背，可以踏浪。
看海能使心境開闊……就像看著大漠一樣。
他有些迷茫，想像不出這是何等場面。
像是看出了他的茫然，男人帶著體貼的笑意，道，總有一天會見到的吧，有機緣的話。
他點點頭，不再問了，只是把那番形容記在心底。
現在有比那更重要的事。
輕巧的解開男人的衣襟，他順著瓷白的肌理有些急切地撫摸。
飛溟有些不耐煩地掃開軟墊往史豔文身上壓去。史豔文嘴角隱隱含笑，微微抬高脖頸同他接吻。

這樣算是白日宣淫吧……史豔文對自己喃喃。更糟糕的是他對此並沒有任何罪惡感；他甚至抱有一種不該有的寬容。
壓在他身上的青年沒有對此做出什麼反應，只是持續的摸索他溫暖柔軟的體內。
史豔文的聲音突然拉高變調了一瞬間。
是這裡？他稍微緩下來，低聲問。
史豔文捂著臉，點點頭。
預想之中的劇烈動作如期而來。無情葬月握著他兩隻手腕壓上褥子，著迷的看著男人半偏半躲的混亂神情。他垂下臉去，用鼻尖輕蹭史豔文的臉側。
男人摟緊他的肩背。

清醒是一件很自然、也很突然的事。他模糊的感知到身側的亮芒。
史豔文支起身子，瞇著眼去看隱約透進帳來的曙光。
身後一陣窸窣，無情葬月靠上來，在他腰椎處吻了一下，復又摟著他的腰躺倒回去。
接著睡。他喃喃，才將將天亮。
史豔文應了一聲，扯起毯子將兩人裹上了。

又過了幾天，無情葬月再次跑進了史豔文的帳子。中原的行商才剛剛來過。
從書堆和稿紙中抬起頭，男人露出工作被打斷的些微茫然的神色。
挨近史豔文，他攤開拳頭，露出緊握在手中的滴狀銅金鑲藍玉髓耳墜。
這是？
給你的。
如此貴重，豔文如何能收……。
就是給你的。另外一個，我收著。權當是你我二人……的見證。
……是嗎。那麼豔文卻之不恭了。替我穿耳吧。
無情葬月本來多少要揉麻史豔文的耳垂，但是男人卻只是說：不用。
會疼的。青年虛捏著他的耳垂，有些不解。
史豔文含笑瞥了他一眼。不會的。
沉默了一會，無情葬月便直接下針了。
過了七日，史豔文的右耳上多了個垂掛的物件。和他以往的作風相比，幾乎可以說是打眼的很。

飛溟後來想明白了，為何當初如此喜歡史豔文。
其實只是，覺得他很美而已。
史豔文全身上下，幾乎可以說是非黑即白。唯一可以稱得上是有顏色的，大概只有他淺粉色的指甲蓋，和一雙寶藍的虹膜。
純粹的美麗。在形又在骨。
當你注視著他的臉龐，只會被他綺麗的眼眸牢牢抓住。
從無情葬月看到那個男人的第一眼——雙目對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被禁錮住的不是史豔文，而是他自己。
他就像是站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中——史豔文的眼波裡，被困得動彈不得，一步也邁不出去了。
史豔文馴服了月下駿鷹，讓他溫順的伏在自己懷裡，與他一同注視著大漠盡頭每日的月生月落。
Fin

[ 此帖被mitsar在2023-08-15 04:58重新編輯 ]

君子何往？
家國天下。
君子何伴？
落花飛鳥、月影星照。
君子負誰？
所愛之人。
君子何為？
天命驅之。
君子、白衣渡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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