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8 竹香(素師，非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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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amissky

韶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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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5)

樓主發表於: 2012-01-08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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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8 竹香(素師，非配對)

月十四，秋月當空迤灑滿地金粉，竹香滿林，映得滿院葉影紛紛。

濯風山隅裡靜謐得無一絲喧囂，偌大之處竟無任何蟲藏蛙鳴，唯有陣陣微風輕拂，揚起竹浪波濤，帶來些許秋意。

柔和月光透過窗櫺，與房內日夜不熄的小燭融為一體，映了滿室明朗。

無衣師尹躺在竹榻上，睡得不甚安穩，隱隱覺有人正叫喚著他的名。聲調由遠而近，聽得清明時覺那聲調甚是熟悉，仿若常年待在身畔的某個身影。

眼簾輕掀，明明身軀還掩著被褥，但只著單衣的身軀全然感受不到被褥掩身的微溫，只有偏冷的陰寒包圍身體。尚在意識不清間，只感袖口讓某種力道揪住，他側身瞧向床邊，看見逆著晝光的幼小身影正抓著他長長的袖擺，手裡捧著弓盒正站在床頭對著他笑。

「羽兒…」放下了戒備，無衣師尹收起銳利的視線，輕聲喚著小童的名。

一羽賜命是他十分重視的一名學生，在還未到進入秀士林的時機前，同生活在流光晚榭中，由自己親手調教，為自己捧燈、磨墨，相比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姪兒，一羽賜命還來得更親暱。他喜歡一羽賜命，在慈光之塔這個極度重視禮教的國界裡，偶爾也會無視教規，讓一羽賜命與自己同宿一寢，向他說著慈光之塔地方民情。

「師尹、師尹，前幾日答應羽兒，今日要教羽兒習箭術，不能食言。」一羽賜命臉上閃著稚嫰的光采，天真地拉著無衣師尹微長的袖擺，盡是期待。

聞言，好似記得自己曾經許下如此承諾，可又有些記憶模糊。師尹拍了拍一羽黃褐色柔軟的髮頂，笑著答應。

「抱歉，也許是師尹近日事務繁瑣，便讓忘了，且待師尹著上衣袍便教一羽。」下了床榻，和上紫色外袍，便牽著一羽賜命剛滿他半掌的小小掌心，步出竹屋。

沒了遮蔽，竹屋外太陽的光線刺目地射在一羽賜命身上由無衣師尹親手所選的雪白衣袍，熠熠生輝。那耀目之芒長年俱在，就像要將這慈光之塔中的黑暗趕盡殺絕般。雖生活在暖陽下，當成為慈光之塔的首輔後，隨著時光的腳步，師尹便愈發覺得明亮如斯的晝光讓他略有不適。

領著一羽賜命走向習武場，年紀尚淺的孩子很端正乖巧地跟在師尹身畔，不曾忤逆。

無衣師尹對一羽賜命的寵愛眾所皆知，他也從來不去掩飾偏心之處，總讓同在晚榭裡的撒手慈悲愛以自己與一羽比較。

若說師尹最喜歡一個人的時期，便在童真時。一旦年紀增長，環境便會讓沒有心計、立場的白紙染上歲月色彩。撒手慈悲眼裡對他的尊崇，並非不進心頭，但他疼寵一羽之處，正在於他是一支純白的羽毛，沾染不上它色。

然而他還是將撒手慈悲留在身邊…

師尹對著一羽賜命揚起笑意，接上遞過手的弓弦，左手握弓，右上箭弦，右臂瞬地曲折之後已是弓拉滿弦，凝神瞄準位在丈外的靶心。只聞利箭呼嘯，迅急的破風聲穿過竹林，直朝紅心貫入。

一道黑影瞬間蒙閉了師尹開闊的視界，眨眼時間，眼前已是不可回天的景像。

一羽賜命還年輕的身體讓利矢貫心而過，頭上插著羽毛的軟帽掉在身旁。插在心房上的箭矢正是師尹以慈光之塔特殊煉術所製，緊緊地將一羽賜命釘在靶心上頭。傷口處汨汨淌著鮮血，在純白衣袍上份外醒目，血紅色沿著軀體流淌於塵沙，怵目之色在地上劃開條小涓，叫人難以直視。師尹赫然瞧見被釘在靶上的一羽嘴角揚著笑意，一時竟叫他不敢讀清其意義。

永晝的慈光竹林，忽若失了光采，闇色屆臨。

一陣恍惚之後，站在眼前的已非是一羽，而是披著黑白外袍的殢無傷。那雙凝著他持弓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熱度，異常冰冷，師尹在那雙瞳色中看見了不認同的神色。

好似是怪罪他，忘記了自己說出口的話。

低頭看見了自己掌心，緊握著一條線，彼端盡頭，綁縛住背持墨劍的殢無傷。

那雙冷漠的眸子，以及腕上刺目的繩索，師尹沈默凝望許久，才緩緩鬆了緊陷於皮肉裡的指甲，讓那條色線從手裡滑落。站在另一頭遠望著他的人，失了牽絆，身一迴，再也不見回頭。

想挽留，可是瞬間卻不明白自己追回殢無傷的意義何在?

躊躇間，眼前水墨色彩再度變幻，映入眼目盡是赤紅，血光不斷擴散，仿佛他的生命裡只剩下了鮮豔地令人作噁的紅。慈光之塔一個一個被他排佈犧牲的人飄乎眼前，有他的學生、熟識，殺戮碎島相熟的高層、火宅三公，無不例外全讓赤紅壟罩。漫天紅潮裡有他的敵人、也有他所不捨之人，當看見了即鹿的身影亦在前頭，伸手一拉，卻只從她頸上抓下了冰冷的長命鎖。

即鹿是他唯一的小妹，自小為沈疴所苦，與他生得了八分相似的容貌，總是一臉病態，從即鹿出生他便盡力找尋各種延命之法，更為了她打造了長命鎖，祈她安康。

她唇畔上也掛著微笑，眼眶卻不停地流下血淚。

師尹看見即鹿臉上溫婉的笑意，沒有對他的責怪，那道淚痕就像是他無法橫流的眼淚，也昭示著犧牲的疼痛。

濃烈腥味湧上鼻間，讓師尹倏地胃裡一陣翻攪。

即鹿的身影逐漸變小，隱忍著令人作噁的味道，師尹目送著小妹在遠方盡頭消失。儘管隨身香鬥仍焚香粉，裊裊白煙在近處飄升，仍究遮不去那種長年隨身，深入骨髓的味道與經歷。

緊抓著掌心的長命鎖，金屬稜角在掌心握的皮肉生疼，只感眼眶發熱，眼淚卻已似乾涸般難以流洩。

轉過頭，又看返回的殢無傷站在身前，距離更近了些，不同的是，這次他手中墨劍直指咽喉。

感受得出墨劍威赫之意，也能從那雙始有情緒的臉孔上看到質疑。

無衣師尹能感覺到自己嘴角微揚，輕緩地開口問他。「殢無傷，除了恩與利益之外，我們之間是否存在友情。」自己所發出的聲音，好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聽得不甚分明。

殢無傷一貫冷然神色中沾了點憤怒的氣味，致使空間凝滯，無衣師尹清清楚楚聽見他沒有一絲猶豫的回答。「沒有。」

他笑出聲，輕輕應了「是嗎…」

腳步前踏，直纓要害的墨劍在膚上劃出血痕，師尹竟不覺絲毫疼痛。周身溫度似隨血濺冰雪襲身，將自己血液全數凝結成冰，師尹閉上眼，面上帶笑。

滿是澀味…

師尹決定放任自己而閉上眼睛墮入無間那瞬間，只覺掌心傳來微溫，有綹蓮香竄入鼻尖，驅散了那令人不願再直視的腥味。

猛地坐起身形，師尹撫額，額際佈滿冷汗，濡濕了枕間，驚覺自己又經一晚惡夢。

「還好嗎?」甫回神，望向聲息來源，素還真坐在床邊，右手還扣著自己發汗的掌心。

「沒什麼…」不想提起日日總有的夢魘，一語輕劃即止。

見師尹一臉不想多提，素還真也非為強人所難而來，鬆開了手，主動退離床畔。「抱歉，未經你同意便擅自入房。」

回想起夢裡拉攏自己意識的蓮香，師尹回報微笑，無視秋夜裡冰涼的氣溫，下了榻。「無妨，只是此多事之秋，深夜前來濯風山隅尋我，可是有事?」

回應師尹之話，素還真掌心上翻，袖袍飛揚間紅盒已在掌上。「也非是要緊之事，就如你一般，睡得不安穩，走到推松巖外，才想起明日正是秋節，我想師尹方到苦境不久，是不曾經此節慶，便為你送餅而來。」

師尹笑意未減，心底卻明白作此唐突之舉，自非真為素還真口中之意而來，卻也不想揭此輕易得見的藉口。

「喔?」

待素還真解開了盒上的絲線，向內一觀，盒裡的甜餅是朵朵清雅的蓮形，看得出製作者別有用心之處。

深深地望了素還真溫潤的微笑，師尹面上笑容微歛。「這可是屈世途特意為你而做吧!」

「哈，他只是常年來做得習慣，手裡總是免不了要加幾許蓮形，家裡人也已得慣，便少改了。」

取起做得精緻的蓮花月餅，師尹略有所思。

「我真是羨慕你。」

他輕嘆。

慈光之塔的歲月，外人看來風光，實際上卻在心底畫下陰影，回頭看來，在故鄉處有誰真心真意邀自己共食，百年籌卻只換來一身孤寂嗎?

「師尹，中原的月亮便在中秋時最為完整清亮，縱然今夜未得全功，是否與我一同賞月?」知師尹感嘆處，素還真岔開話題，邀他房外共襄月娘清麗之姿。

站在竹林邊，月輝將滿身瑩白的素還真壟上一襲輕紗，顯得飄緲，與他在慈光之塔見著的素還真有所同，又有所不同。
回憶當時，主客已易。

「這是慈光之塔未曾嘗之美景。」落了素還真一步，抬頭遙望清月白芒，有讚嘆，也隱隱聞見話語裡的失落。

現在，他很能體會素還真那時急於乘星馳回到苦境的心情…只是當四麒界只剩下與世無爭的上天界，且慈光之塔不再身陷敵軍圍堵的現在，無衣師尹…對那個地方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故鄉，只是讓他這個無立場歸去、被放逐在外的飄零人一夕緬懷的名詞。

師尹輕輕咬下手心裡的月餅，蓮花清香由餡料裡流露而出，甜而不膩。

「屈世途之手藝人皆讚賞，師尹亦當有此感吧?」

「確實是罕有人能越此手藝。」

坐在山隅院內，無語望著無雲繚繞的當空明月，師尹咀嚼著嘴裡微甜的月餅，和著長久不散的味道，只感味如嚼蠟，卻一絲不曾顯露在面上，直到置於兩人中間的餅漸被分食而空了。

「難得佳節，該當是予家人團聚之時，可惜…」永晝的慈光之塔雖無中秋之慶，但聞苦境節禮還是知曉中秋於中原人心中的意義。

「何必此說，當此秋節，兄弟共盞言歡，難道便不是人間美事了?」

聞此言，師尹身形微震，咀嚼著素還真方發之話，心頭充塞著難以言喻的感觸。

其實他們彼此都該明白，這場結義之情，是師尹厚顏求得而來，有幾分真，師尹縱一生精明也無法回答。

充斥著爾虞我詐的生命裡，他看見了素還真待無衣師尹的真心誠意。

「說得是，便可惜…濯風山隅裡並未備茶。」

「哈，不打緊，這不便為師尹帶來了嗎!」右袍輕揮，茶具與一托茶葉已在眼前，素還真傾身為師尹泡茶。

杯盞在前，手撫著盞上微溫，距離咫尺的位置讓他能清晰地聞到素還真身上的蓮香愈來愈濃，掩飾了縈於己身的血腥味。

「實是好茶。」香茗入喉，微苦之後，甘甜之味從舌根處浮出。

為師尹再斟上一杯，月下身影的心思也隨著茶香繞纏，交織成網。

「我平生交友難計，金蘭兄弟亦不在少數，但如今逝者已、離者遠，縱心頭有所掛念，總也不想再將他們拖入這濁濁江湖裡，撒己身熱血。」

突然提起自身感慨，師尹只是聽，無言回應。

「道道夢魘，如輪迴無盡，血書成碑。此江湖紅潮既選擇沾染，便是世道輿論的利刃，堵塞了前行的路，也還是只能走下去，唯能不偏不違，永懷初心。」

凝視著師尹深邃的黑瞳，當眾人皆說師尹之過，他卻只見那雙眼睛吐露出救援之號，仿佛溺水困獸一般，正在嘶吼，卻苦苦尋不著願拉他上岸的手。

他不禁憶起久遠前的自己…

「無論人後悔與否，那些歲月是不會因此而重返，選擇的機會，總是在那條路上不斷重啟，師尹…你現在走的道在哪裡呢?」定定瞧著師尹，素還真問。

闔上眼睛，歲月的齒輪轉過多少春秋，他只記得三年錐心刺骨的變化，便為慈光之塔所付出的代價，他後悔嗎?

師尹自問。

答案是…沒有。

無論是親人、惡人，殺人是罪。

他不曾後悔為慈光籌劃而染上血色，滿身罪愆。只是無人能懂他的疼痛幾乎讓他忘了，無衣師尹活在世上的意義。

他並非為了活而存在，也非為了殺人而留於世上。

但現在的自己，逃避了真實的無衣師尹。

想起曾經在自己面前聽他教誨的學眾，師尹心底泛起淺淺的疼，那隱藏在深處潰爛的一角似乎已開始崩塌。

如今仍究睜著那雙崇敬而無怨的眼睛者，也只剩下撒手慈悲一人了。

曾幾何時，他無衣師尹已將小燭所存在的意義拋諸腦後。

拍撫著無衣師尹的肩頭，素還真抬頭望著幾近圓滿的明月，心裡也有遺憾。

「有七情六慾者，因執著而成苦，夢魘自生。素還真在這江湖裡，又何嘗有一日安寢，總怕景況應驗魔障，生得了更多遺憾與鑽心。」若說夢魘之苦，自踏江湖以來，又何曾少過，每日夜裡都好像在某座山頭上看見了愈來愈多的墳塚，意味著他又失去了更多。

回過身子，望了眼沈默的師尹，才繼續說。

「秋節有團圓之意，只可惜每年到了這個時節戰禍總是不斷，我也只能在月下，祈願遠在他方的他們都還安然。」
無衣師尹自是明白素還真說這一段話的意義，並非單單向他表達自己的感慨而已。

「師尹…，其實今日尋你，確因素還真不得安寢，為你所卜之卦，屢屢凶兆。既為兄弟，那誓言自在素還真心頭，你之前事總會有解，我只望我們兄弟能共聚每個秋月夜。」

師尹直到現在才明白，自己其實不如想像中堅毅。

「素還真…哈…哈哈，若此時有酒，無衣師尹今刻真想為此一醉任真。」仰天大笑，沒有包袱，看著遠方月明，師尹竟不知是否月娘之色刺得眼眶發疼。

「哈，素還真一向酒量不佳，真要飲酒恐怕素某只會掃師尹之興了。此既有茶，不如便醉茶以代，如何?」

「當然…」酒能醉人否，不過人自醉。

兩盞茶在月下映得芳華，一夜相談，無人忘懷。

多年以後，素還真再度造訪濯風山隅，心底滿是慨然。

江湖無奈，不在三言兩語，縱他明白恩怨情仇唯有放下，才能真正遂了亡者的要求，讓一切在師尹身後煙消雲散，但還是不免在特別的時節裡，想起當時在濯風山隅裡的一席談話。

事過境遷之後，人事已非。

師尹一生最大的遺憾，是無法親眼再見慈光永晝，那是他費一生心血打鑿而出的安定。

當年他雖將師尹骨灰葬於共仰瞻風裡，在共仰瞻風逐步踏入江湖時，卻又私下將師尹的骨灰罈移到了他處。

再行覓了萬仞峰造了陵塚，為避免俗世擾纏，知曉此事之人除他以外也只有殢無傷與撒手慈悲兩人。

今日秋節，帶著秋餅登上萬仞峰山頂，瞧見了殢無傷獨自坐在墓前，冷冷凝著師尹的墓碑。

遠遠看著那道冷寂的背影，素還真是明白他不如面上所顯露的無動於衷。只是也嘆，師尹想得到的一句認同，卻是在亡後，才換得殢無傷長久的思念。

撒手慈悲一如往常地在墓地旁除草整理，失了一臂，並沒有為淡出武林的他造成太大影響。

總地，他說若天下人皆忘了無衣師尹，也要由他永遠念著師尹對他的恩情。

屬於局外人的生活，不該讓仍佇足泥濘中的他踏得處處痕跡，所以他今日只是遠遠看著，卻沒有走近打擾。

眺望著當空月明，走進了師尹故居。外頭猶原是綠竹環繞，裡頭已不似當年。

竹屋外，那片綠竹開了花，白穗讓山隅裡揚起花雪，仿佛也同他弔念著此地的主人一般。

師尹當年的烏琴還擺在屋裡，素還真撥清了經年塵，將琴帶到了月下，想起了當時與師尹在竹林裡醉茶的那一日，師尹輕揚的樂音。

食指撥弦，久未聞聲之弦，早非原來音調。素還真一根根調準了弦音，又再發了次聲。

樂音流洩，迴繞竹林不止。

一曲畢，秋風揚起，素還真抬頭望向滿院竹穗輕騷，如同應和著琴曲。

見狀，他笑。

「師尹，願你來世一生安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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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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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

1樓發表於: 2012-01-08 14: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完更加想念師尹了(哭)
師尹其實還是很疼愛妹妹即鹿的吧~~
真希望師尹和妹妹即鹿能在另一世界幸福生活的活著....O ^ Q.....

努力挖坑埋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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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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