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8 【柳伊】大漠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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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2-02-18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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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8 【柳伊】大漠謠

敘述角度有點奇怪嚶嚶

序
我曾遇见一位剑客，听他讲过一个故事。
他曾对他的师尊说过，只有死心，才是真正的静心。
我深以为然。

正文

我是一个旅人，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人活着便要有个目标，盲目地行进自己的生命是对人生的亵渎。于是，当神州剧变，家园离散后，我便将踏遍苦境当成是自己的目标。
我的家乡是一处临近海边的所在，我自东海之边开始，向内陆走去。
在我的心中，家乡惊涛拍岸的场景就是平生最为壮丽的场景。海浪如万匹骏马一般朝海岸奔腾而来，浪花是它们脚下的祥云，当它们拍打在耸立的高崖上时，闷雷一样的声音在天地之间炸开，马匹一哄而散，化为雪白的飞沫，消散于近海中。
然而内陆却也有它的迷人。
我去过江南，杨柳岸、晓风、残月；我越过高山，身处云间，观尽脚下青黛；我又一舟驶过万重山，饮着腰间酒，听尽沿岸鸟啼兽唳。
如今，我到了万里黄沙。
听说这里曾有高人数度交战，我因此慕名而来。

万里黄沙早已经不是风传的那样恐怖，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这里已经有个小小的城镇。在城镇里生活的居民以为来往的商队提供便利为生，因此城镇虽然小却也是十分的热闹繁华。
孤身一人走在沙漠中无疑是自寻死路，所以我也是随着商队而来，如今，我到达了我的目的地，便要跟这班人告别了。
他们是群豪放的塞外汉子，当我和他们分开时，我已经被辣得刺喉的烈酒灌得七荤八素。我跌跌撞撞地想要回到我在客栈定的房间，却因为脚的虚软而倒在了大厅里的一张桌上。
老实说，我最先看到的是那桌客人腰间的佩刀。它已经被使用了很久，剑柄部分最初的修饰早已被不断握剑的手给磨平，通常这样使用刀剑的不会是菜鸟，于是我抱着头，蹲在桌边说：“抱歉、抱歉……”
“兄弟，你太夸张了。”那桌的客人拍了拍我的肩，他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虽然流利却也生硬。
我抬头望他，他是个浓眉大眼的东瀛人。
“不夸张、不夸张……”我嘟囔反驳着他的话“年轻人，你……你配着刀呢！”
他笑了：“年轻人？酒鬼兄，你醉的不轻。”他把我从地上拎起来，“喝杯茶，醒醒酒吧。”
我再看他，才发现他并不年轻，他的抬头纹比我的还要深刻些，当他笑起时，那双明亮的眼睛边会有数条纹路延伸。可他给人的感觉却是年轻的，和他勃勃的生机比起来，我仿佛入土半截。
他给我倒了杯茶水，摇着头啧啧：“老兄你喝得可真不少。”
“那是、那是……”我眯着眼睛看着面前摇晃的两个茶杯，边思考到底要拿哪一杯，边问他：“你一个东瀛人跑这么远的沙漠，是做什么？”
“来找个人。”
他回答的很是干脆。
“找人找这么远……他欠你钱吗？”我伸手去拿左边的茶杯，摸了空，怪哉。
“我欠他的。”
他依然回答的爽快。
我闻言忍不住瞪大眼睛看他：“这年头像年轻人你做人这么实在的真是少见！”我抓着右边的茶杯，一口干了“敬你！”
他摸了摸鼻子，颇谦虚的说：“过奖过奖。”
我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眼睛里的他好像要分成了两个人，我撑起软绵的身体同他告别：“诶，我挺不住上去了，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他坐在他的位置对我说。
我艰难的爬上楼，沾枕前忍不住想：他的脊梁挺得笔直。
笔直得让人难以忘记。

第二天，我的头毫无疑问的剧痛，像是被天竺的大象踩了无数脚一般。比头疼更让我难受的是，腹鸣如雷，叫的让人难受又不好意思。
我强撑着下楼，才下楼就看到佩刀的笔直身姿，真是有缘。
我在他面前落座，让小二去准备吃喝。
我讪笑：“在下是来为昨天的失礼道歉的。”
他摆手：“无妨无妨。喝醉者无罪。”
小二速度不错，很快给我上了食物，而他比我更早来用早膳，当我吃到一半时，他已经站起了身。
我习惯性的打量着一个人，他的站姿让人心生好感，感觉是种很微妙的东西，有人的站姿锋芒毕露，有人的站姿鄙小猥琐。而他的，内敛而不失挺拔，像把入鞘的剑。
“告辞。”他朝我拱手。
我忍不住多了句嘴：“去见你的债主？”
“对，还情。”
“情”这个字，真是让人难以压抑八卦之心，我于是又问：“什么情？”
“醉鬼兄，你又是想到哪里去了，哈！”
他哈哈一笑，转身而去。
他走路的姿势和常人略有不同，他的手扶在他的刀上，而当他的手握上刀时，仿佛有了什么变化。
作为一个略通武功皮毛的人，我只能猜想，这位大概就是所谓的高人吧。

和他的第三面，还是在这个客栈里，不过距离第二次见面，已经过了两天半。
他坐在他之前的位置上，桌上有一坛酒，而他的背上又多了一把剑。
那是一把更为古朴的剑，深色的剑柄上有着时间所留下的痕迹，它并没有剑鞘，于是剑身被布料所包缠。
我又坐在这位疑似高人的面前，又在他面前拿了一个杯子：“一个人喝酒多闷。”
他望了我一眼，摇晃了一下脑袋，说：“也好。”
“人找着了？”
“找着了。”
“情还了？”
他喝了一口酒，不言不语。
他的沉默实在是让人心痒，我替他斟上酒，殷勤的问：“那你到底做了什么？”
“在万里黄沙的中心坐上一天，告诉他，我找到了我的道。”
“啊？”
“他是我的师尊，我是来还这授业之情的。”他睨着我，“醉鬼兄，你想到哪了？”
师徒……我惊讶的张开了嘴，然后很快的闭上它，我才不会告诉这个东瀛人我想到了什么。
最后我只能说：“兄弟一看就身手不坏的样子，你的师父想必很欢喜。”
“哈，还尚需些时日。”
我并不明白他所说的意思，还要再问，却看他举起了手里的杯子，向我敬了杯酒。他用酒封住了我的嘴，我只能看着他不断的重复着倒酒的动作，陪他一醉。
我们喝了多少酒，我也不清楚，我最后的记忆也不过是他一脸平静的倾倒着酒，而我已经烂醉如泥。酒就是这样奇妙的东西，有时酒不醉人人自醉，有时就是倾倒万盅也不得一醉。
非关乎武学根基，只是当你想要一醉解千愁时，老天总不会如你所愿。

那位东瀛的剑客说他中原一行目的已了，他要回中原，然后自海边乘船回东瀛。我心头挂念着他言辞中透露的那么一点故事的痕迹，便厚着脸皮说要同他一起穿过这漫漫黄沙。
他很爽快的答应了。
一路上，我不断的跟他说着。
“兄台，你是东瀛哪里人？”
“兄台，你背上的那把剑是你师父的么？”
“兄台，这万里黄沙茫茫一片，你师父能住在这里，真是高人。”
我一心说着话，没留神热风已起，一张嘴就被灌了满口的沙。我只好闭口不再说话，等待这阵热风的过去。
这一闭嘴就是直到晚上露宿在黄沙上一处风化破败的城池，它被风沙侵蚀严重，只能依稀辨别出往日的形貌。沙漠的夜十分的寒冷，夜风冷冽得像刀子一般，我和他在一处四面都有遮蔽的地方燃起了篝火，外面是风吹过风洞的凄厉声音，我觉得怪渗人的，便朝他搭话。
“兄台……”我才说出两个字，他就比了个手势示意我停下。
“醉鬼兄，你这么好奇？”
我点头，“才被说出一成不到的故事最是诱人。”
“哈！”

“我十岁习剑，那时年少，憧憬着‘天下无敌’四个字，我对自己说，我要以剑攀登至顶峰，于是我开始去寻找东瀛传说中剑术最强的‘剑圣’，我想要拜师，求得功成名就、天下无敌。上天是眷顾我的，我在夜叉洞找到了我的师尊，剑圣柳生剑影。成为他的徒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经人指点，我最终还是成功了，这便是我和师尊的相识。
在未拜师之前，我也曾经想过师尊应该是什么模样；胡子都白了的老头？孤高绝尘的武士？这些想法在看到师尊后都消失了，他端坐夜叉洞，全神贯注的盯着夜叉洞内的石笋，师尊并不如传言中那样超凡脱俗，初看他，你只以为他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专注的普通人。
夜叉洞的很多人就是死在这个认知下的。
其实我与师尊相处的并不久，加起来也不到半年。人的一生中有多少个半年？在我的生命中已经走过很多的半年，可我现在依然会想起那时。那段时间很辛苦，我每日最少要练习一千下拔刀，可我最快乐的日子却也是那时。”

我听着他的故事，除了他的说话声，这里只剩下木头在火中裂开的哔剥声。
我听过很多人讲述他们的故事，这是我旅行的乐趣之一，在趣味上，他的故事并不算出奇，撇除故事中的身份，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
在我听闻的消息中，当初在万里黄沙中战死的，便有东瀛的剑圣，柳生剑影。
在他背后的佩剑，是柳生剑影的剑么？

“我记得那时的每一件事，我记得我在夜叉洞采草药为师尊的手上药，我记得我跟随师尊走过的每一条路，我甚至记得他是在哪里因为我不尊重剑而把我打飞……在来中原前，我重新走过了每一条路，它们很多已经不复曾经的样子。师尊救过的那个店老板的女儿，如今都已经是做奶奶的人了。
这次来中原，我是为了带他回去，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要回到自己的家乡。”

我看他解下背上的剑，他说，这把剑叫柳生剑影。
他来带它回去。

“……师尊最后跟我的话是，想做什么就去做，我有我自己的道。我娶妻生子，始终无法如他所说的静心，他却把万神劫传授给我，纵容着我的决定。”
“如今我找着了我的道，我要去印证它。”
我问他：“你静心了？”
他那时的神色已经在跃动的篝火中变得无法辨清，他说：“很久以前，就静心了。”
可是剑圣却没法知道。

走出漫漫黄沙，我便要与他分开了。他要去海边回到东瀛，而我要去见识西边的黑山白水。
我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会跟我讲这个故事。”
“也许是我自东瀛而来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也许是我不愿意记忆永远是记忆……也许，这就是道。”
“回到东瀛，你要证道。”
“我要找拳皇印证我的道。”
“保重。”
“再会。”

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名东瀛的剑客。
我有时候会跟人讲起他的故事，说曾经有这个人，一直在追随着他师尊的脚步。
他们问我，为什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会告诉另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的故事。
我说，同类总是很容易分辨出他们的同类。
他们问我，我怎么就这么确定。
我说，因为我同他一般的静心。
他们哈哈大笑，我也跟着他们一起笑。

END

之後是作者的廢話……可以不看的Q Q
。
。
。
。
。
文章的視覺角度很奇怪，可是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寫出我想寫的柳伊Q Q
對於文章伊達的形象，我個人覺得，男人在成長之後會沉穩下來，這時候的伊達年紀已經不輕了，所以會感覺比較成熟，因為個性原因，也會很風趣=////=

青阳老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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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8 【柳伊】大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