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22 【剑网】坠崖必有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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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11-22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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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2 【剑网】坠崖必有奇遇

剑无极X网中人。想写美丽吃人人外结果越跑越远…
——
剑无极发誓，如果这次自己能活着回去，必然烧香拜佛吃素沐浴，买十个安倍的转运符来洗刷霉运，哪怕知道那其实是骗钱的，但求个心安！
前提是自己真的能活着回去。
往前看，是高耸入云的绝壁，悬崖上的树木已经全数折断，上面深入岩壁的刀痕见证了剑无极坠崖防摔三十六招的又一次成功实践；往后看，是只红头发的蜘蛛，他半边身子已经摔到粉碎，头上所有孔洞都在流血，宽大衣袍掩盖下的身体软塌如同布袋，腿上白森森的骨茬穿透皮肤和衣物，血和肉混成一团，像团火红的花。
网中人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剑无极只能从缠在自己脖子上的蛛丝感知他的情绪：从这要勒掉自己头的力道来看，他大约是很不高兴的。
剑无极也很是无奈，此次出来，他本是想打探胧三郎与那群妖族的消息，没想到穿过小路就遇上了网中人。虽然这蜘蛛由绿变黄再变红，但剑无极依旧毫不费力地认出了这位妖神将。
来不及思考他为何会出现在东瀛，二人甫一对眼，齐齐动起手来。网中人追，剑无极逃，“来喔”“邪网天罗”声响彻天地，剑气与蛛丝打得树叶坠落如暴雨，两人的距离也在逐渐缩短，眼看剑无极就要命丧黄泉——他脚一滑，手不由自主地拉住了网中人宽大的袖口，扯着他一齐从悬崖边上坠了下来。
这次的山比神蛊峰蒙陀山之类的高多了，更奇妙的是，山壁光滑如镜，质如琉璃，连个借力点都没有。网中人的蛛丝无处使力，剑无极在坠落时又把他压在身下，他承受了二人的体重竟能幸存，属实奇迹。倘若魔世再次评选帝鬼之盾名号，剑无极肯定会将票投给网中人，因为他真的当了次很成功的盾牌。
现在处境未免太尴尬了些。
剑无极低头看向手中的逆刃，它已经再次变成了废铁。自己受了内伤、瘸了条腿、左臂痛到麻木，只能感受到液体顺着手腕滴落，肯定是无法再挥剑了。更可怕的是，连灵属之器都毫无动静，他只觉得周身气脉凝滞。这山谷底下像有奇妙的阵法，干扰着溘乌斯的正常运行。
这状态，先不提能不能干掉重伤的网中人，能否活着从这里出去都是个问题。眼见日暮，山谷里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氛围，空气极度安静。剑无极只觉得脖子发冷，毛骨悚然，似有野兽在背后凝视着自己。
也许不是错觉。
的确是有只蜘蛛在背后啊！
剑无极缓缓转过身去，露出笑容：“网中人啊……”接下来的话语卡在喉咙里，剑无极目瞪口呆地看着网中人的动作。
他正伸手探入自己的腹部，打开温暖而充盈着鲜血的内里。网中人指尖用力，那被树枝刮开、磨成肉泥的肠子就断掉了。他的指尖染上了血色，接着是苍白的唇瓣。网中人瘦削的腮帮鼓出个弧度，竟是将自己的肠子吞了下去。他慢条斯理地处理着周身的伤口，将没用的零部件一一撕掉，皮肉、血块、几条发青的血管，无用的吃掉，有用的留下。指尖与身体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声。破损的伤口被蛛丝牵引缝合，软泥样的网中人勉强有了个人形。
魔世的蜘蛛对自己残忍异常，拆骨剥皮时眼都不眨，剑无极颈上的蛛丝也丝毫不见抖动。剑无极忽然想起幼时养的母猫，它吞下难产而死的孩子时也是如此轻松惬意。而网中人更胜一筹，连自己都吃得如此香甜。自然总是将生机和残忍结合在一起，越不像人，活得越好。
网中人暂时封住了伤口，抬眼看向剑无极，目光有如实质，像是在审视面前青年哪个部位最好吃。剑无极只觉得一阵恶寒，心道魔世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麦啊内啦，他还想完整地回去见蝶蝶。
“网仔。”剑无极提着逆刃靠近网中人，也不管被勒出血线的脖子，腿一盘坐在了他面前：“你疼吗？”
“咳，咳咳咳，放乎轻松嘛，别勒了，大不了我叫你阿网。”剑无极将逆刃摆在二人面前，连连咳嗽：“你看，你追杀我，我拉你掉下来，是不是平了。现在咱俩身体变成这样，不互相照拂是出不去的。你也察觉到山谷里的异常了吧？”
脖子上的力度稍微放松了些，网中人微微将头转了个角度，剑无极意识到他确实提起了听他讲话的兴趣，于是再接再厉：“有人布了阵，我的灵属之器无法召唤，你的蜕变大法保不齐也不能正常运作了。咱们两个难兄难弟，一个废了半边身子，一个残了只手断了条腿，倘若遇到什么危险，哪怕是阿网你也得被人收走……”
网中人吐出四字，声音嘶哑，唇边呛出点血沫：“废话太多。”
“暂且结盟吧？出山谷之前，我们就是朋友。出了后，要相杀随你。”剑无极弹弹脖子上的蛛丝，语调轻松，尾音上扬：“还是说，你想冒着蜕变大法失效、无法复生的风险也想和我决一死战。网中人的命，不是应该留给更有价值的人吗？”
气氛一时沉闷下来。剑无极只觉得对面的杀气正以可怖的速度增长着，他的直觉疯狂预警，眼神却不离开网中人，逆刃就放在二人之间，将信任的姿态摆了个十成十。
也不知过了多久，杀气烟消云散，天色已经完全暗沉。剑无极这才意识到自己紧张到忘了时间，汗水湿透里衣。
网中人缓缓开口：“网中人不屑于与你为伍。”
嗯，这就是答应了。
那条要人命的蛛丝柔软地落到了地面上，网中人歪过头，淡淡地应了声。吃人的毒蛛将对面青年的名字在脑海里过了圈，勉强放入暂时不能吃的名单：“剑无极。”
“阿网。”
“网中人，我的警告只有一次。”
“好啦好啦，阿网，麦闹别扭了。”剑无极拾起逆刃，拍拍网中人完好的那边肩膀：“剑无极很荣幸能成为你第一个朋友，人气王做你朋友你不亏哦。我们还得相处很长时间呢，互起外号可是拉进关系的最佳办法。不是我和你讲，我和那只笨牛哦就是这么结识金锋仔和老贼头的。哦，笨牛你肯定也认识，就是和那只小空长相一样的……”
网中人蜘蛛面具下的眉头深深皱起，太聒噪了。但最终，掌心下的蛛丝还是没扎入眼前的人的头壳里，毕竟他也没力气再带一块死肉作为储备粮了。
——
苍白的月光一点点地挪上山头，却无法照亮谷底黑暗的森林。这里太深了，高耸的树木如干枯的双手挣扎地伸向天空，争夺着一丝还未被山顶遮住的光辉。
剑无极怎么也想不到，和网中人做“朋友”的第一步竟是当苦力。
现在，瘸子和瘫子正在齐膝高的草丛里挪动，落叶在脚上沙沙作响。远处的天空酝酿着阴霾，风中传来土腥味，一场寒透了的冬雨马上就要劈头浇下。以二人的身体状况，若被雨赶上，怕是只能等人来收尸了。
剑无极本想让不便行动的网中人变成茧子，他可以直接拉着他走。但网中人以一道刺破脸颊的蛛丝拒绝了自己。在经历多次武力协商后，谁都奈何不了谁的二人变成了现在这样别扭的姿势：剑无极以逆刃作拐，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着；背上，是沉默不语的网中人。数条蛛丝穿过剑无极的手臂粘在他胸口，牢牢地将网中人捆在剑无极的背上，避免出现剑无极伸手扶网中人屁股好不让他滑下来的尴尬场景。
网中人的红发落在脖子上，冰凉的呼吸吹在耳朵上，剑无极不适地甩甩头，高马尾啪得打在网中人脸上，又感受到了一阵杀气——他都快习惯了。
“阿网，你现在…把自己变成茧子…还来得及。”剑无极停下步伐，调整呼吸。网中人比他高了半头，肌肉扎实，密度极大，像是坨铁。剑无极也背过雪山银燕，他暗自比较了下，网中人看着瘦弱，实际比笨牛还沉上不少。
可惜现在不在苗疆，不然这么一大坨蜘蛛按斤两卖给爱用蛊的得卖出多少钱…失血加上重担，剑无极眼冒金星，脚步再度踉跄，差点顺着陡坡滑下去。
网中人并没有搭理毛头小子。
若是能量储备足够，他早分泌蛛丝牢牢护住自己，只等伤口愈合就可破茧而出。可在这古怪的山谷内，他只觉得自己在不断地衰弱，往日流转于体内生生不息的蜕变大法第一次如同旱时的河流一样断断续续，只能勉强吊着自己的生命。别说结茧的蛛丝了，他连威胁剑无极用的蛛丝都是硬凑出来的。
他需要足够的能量——需要武者的血肉。
青年的脖颈就在他的唇下，上面因疼痛冒出冷汗。青色的筋脉在皮肤下跳动，热量透过二人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格外能诱发食欲。他竟真的完全放下戒备，将后背袒露给自己…愚蠢极了。
网中人的手指蜷缩，指甲轻轻地碰着掌心。他想，他是见过“剑无极”的，还曾把他放到过食谱上。在哪里、什么时候他已经忘光了，只记得那时的剑无极看起来比现在更好吃点。没这么多繁琐的衣服，神态也更活泼些。现在的剑无极，能吃，但没那么美味了。
算了。吃了也只能恢复部分伤势，留着他多加利用才有希望出谷。这小子虽然跳，但至少做事知道分寸。
网中人收回停在剑无极脖颈上的手，将头扭到一旁，避免自己直视剑无极流血的创口。
剑无极松了口气，并成剑指的手也缓缓放平。
二人心照不宣，继续赶路。总算在下雨前找到一座山洞，安稳地住了进去。
——
橙黄的篝火下，剑无极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睡。
外面是稀稀疏疏的冬雨，夹杂着冰粒子啪啪下落，顺着西北风灌进大敞四开的洞口，不时有几粒打在脸上；篝火处放着只红艳艳的蜘蛛，腿长胳膊长，将小小一团火护个严严实实。
“……”剑无极悄悄往火那边挪了两步。
网中人毫无反应，好像已经睡着了。
剑无极得寸进尺，再接再厉，继续向内收缩。
接着，网中人的头就面向了自己。金属的蜘蛛面具在火光的映衬下阴影浓重，杀意蓬勃。
“安怎，有意见哦？”剑无极大大方方，推开网中人完好的那条腿，挤入了篝火范围。杀气顿时袭来，一波压着一波，剑无极生理性地两腿战战，动作却毫不犹豫。
树枝是他捡的，柴火堆是他搭的，他网中人顶多屈尊点了个火，这火苗本就应该二人平分。网中人身上魔气暴涨，好半会才烟消云散。一言不发地向外挪了挪，不想与剑无极亲密接触。
“阿网啊，夜还很长，谈谈心如何。”剑无极拨弄树枝，让火烧得更旺了些：“你来东瀛，是为了找小空吗？”
话语落在空中，无人回应。剑无极也不在意，他只是忽然起了些好奇心，也并未多在意网中人是怎样想的：“我倒是好奇，你为何放弃当黑白郎君的对手。”
“再提那个名字……”
“你杀了我？”剑无极笑道：“那你现在就可以动手。”
剑无极双眼亮亮的。网中人又不说话了，半晌，才冷冷开口：“多年宿敌，已成终结。网中人心有更高的目标，又岂会在意过去的纠缠。”
“哈。”剑无极笑笑：“这话可不能让那只黑白斗鸡听到，否则他哪怕在天涯海角，也会追到东瀛来。我只是有些诧异，你口中更高的目标，就非要借他人之手实现吗？”
“牙尖嘴利的小子。”网中人面具下的双眸注视着火苗，他从火山内复生后，记忆损毁更甚，唯有那句誓言如洪钟般时刻回响在脑海。他是个直接的魔，不在意那些忘却的东西，却不意味着也不会在意那些没忘的。于是他如约来了，漫长的生命中，总要抓住点什么、执著于什么，是什么都无所谓。至于什么一统魔世的目标，他其实早就抛之脑后了。
“那绿毛小子，只不过是一步阶梯。”
“哇哇哇。”剑无极感叹中暗带嘲讽：“就这一步阶梯值得你漂洋过海来寻，看来做网中人的垫脚石也是有好处的。”
网中人嗤地一声：“总跟在你身边的那小子呢？”
剑无极拨弄柴火的动作停顿：“……你记得他。”
“脸一样。”
“笨牛哦…丢了，我会找到他的。”也许是夜晚的氛围太适合谈话，剑无极忍不住多说了些：“我和他吵架了，理念不合，我说了很重的话，他就走了。后来出了意外，他落入伏羲深渊……因为我，他才生死不知，有家无法回。”
“无趣。”网中人看剑无极一眼：“倘若这就是你如今颓唐模样的理由，那你不如趁早奉献血肉给网中人，我予你结束痛苦的承诺。你是你，他是他，他的决定终归是自己下的，与你何干。”
“你们魔世的魔活得还真是不顾旁人。”剑无极还想再说，却被蛛丝糊住了嘴，他抠来抠去也没弄出条缝隙来，双眼中饱含难以置信。网中人语调未变，杀意森冷：“睡觉。”
剑无极竖起中指，随后背对网中人躺下，一夜无梦。
——
次日，雨过天晴，往上看苍天碧蓝，阳光明媚，谷内却笼罩在雾气中。树影森冷，剑无极持着破损的逆刃，勉强当个柴刀劈开挡路的树枝。
半瘫的网中人仅一个晚上就能下地慢慢行走了，只是右手臂还垂在身侧，完全无法动弹。他不言不语地跟在剑无极身后，负责当监工的大爷。
上午的探索毫无成果，还差点迷了路。更糟的是，剑无极发现这谷内根本没有动物存在。小鸟小雀什么的倒是有两只，但是都机敏得很，稍一动作，就扑闪着翅膀飞向天空了。
“……”剑无极发誓他在网中人的眼中看到了绿色，饥饿的绿色。
他双手护在胸前：“是在盯啥，讲哦？”
网中人冷哼一声，双眼仍直勾勾地盯着剑无极。
剑无极从口袋里拿出刚摘的野果，在衣服上蹭蹭，擦到锃亮，捧到网中人面前：“阿网，这是果子，很好吃的。”
“你把妖神将当戆癫吗？”
剑无极咔吧咔吧地把野果吃了，酸得直倒牙：“耶，反正我饱了。”
网中人估量了下自己的恢复速度。剑无极别的不说，脚程倒是快，自己是肯定追不上他。因此消耗更多能量，划不来。因此退而求其次，决定委婉点。他踱步靠近剑无极：“你去给我找食物，肉食。不然就杀你。”
剑无极啧了一声：“你对朋友也这么做吗？”
“网中人没有朋友。”
“忘了小蜘蛛生出来就会吃朋友了。那结网也是蜘蛛的本能吧，你就不能在树顶上挂张网等鸟落下来？”
“……”
这主意实在是太蠢了。他网中人，修罗国度第一高手，天下第一邪，死在他网下的人魔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漫长的岁月中，他终结过无数高手，将他们化为自己的血肉和复苏的基础。他的蛛丝一出，所有人都会胆战心惊——现在，竟然有人要他织网来捉鸟？！可笑！
不多时，剑无极和网中人的捕鸟网支起来了。
十分钟后，第一只鸟撞进捕鸟网内。
等待半小时后，网中人抬手收回蛛丝，上面挂了三只不知种类的鸟雀，正精力十足地乱叫着。剑无极摸着下巴啧啧称奇，绕着网中人转了一圈，像初次认识他一样：“阿网哦，你比想象中的更有用处。”也更听话。
网中人懒得理会他，抬嘴就要对着鸟咬下去，却被剑无极抢走。那鸟在两人的拉扯间嘎地一声，没了性命。
“你想死吗？”这是来到东瀛后，网中人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怒火。
“好啦好啦，你就准备这样吃下去？”剑无极看着那三只被蛛网缠满全身的鸟，抖抖上面的尘土，心说这驯兽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去处理下。阿网哟，这么短的时间你总等得了吧？”
“剑无极，你……”网中人在杀与不杀间跳了个横跳，最终，还是坐在了石头上，等着剑无极去料理这三只鸟。
剑无极手脚甚是麻利，能看出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他去溪流边除了鸟毛，去了内脏，洗净血水。拇指推着逆刃，将树枝削尖穿起鸟来：“诺，你也算是因我变成这样的，照顾你也算我的责任。让你见识下什么是天下风云碑留名的第一野味烧烤高手。”
网中人哼了一声：“无用的技能。”
“喂喂，吃饭的人就不应该多嘴多舌。”剑无极屏气凝神，运用虚绝真玄，处理好了鸟肉。
“剑法不差。”网中人点评道。
“二流剑法而已，只配用来处理禽兽。”剑无极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也不停。从随身的口袋里取出盐巴和香料，在鸟的外表皮上抹来抹去，用适当的指法按松肉质。又切了些野果，塞入鸟身：“大功告成，阿网，点火。”
网中人伸指一弹，火苗从二人之间燃起，均匀地烘烤起被架起的鸟类。
“为何说你刚才用的剑法是二流剑法？”
剑无极实在是很想挑些飘渺剑法的毛病，但他说不出来，于是尝试转移话题：“阿网，你在魔世时都吃些什么？总不能这么多年来，你都是吃生肉吧。”
“抗拒变强的途径，脆弱的人类。”网中人冷漠以对：“就如同邪神将一样，失去本心。明明可以继续做他的邪神将，却非要修习不适合自己的灵界功体。”
剑无极不耐烦道：“人就是不把追求实力放在第一位，才能被称之为人。还吃不吃了？”
“……”网中人接过鸟肉，撕了条下来，动作和他昨日生吃大肠差不多。吃了后也没什么表示，只是将两只鸟全都吞下了肚，剩下了鸟肚子里塞的全部野果。
唉，魔世的蜘蛛果然不能理解人间的美味。剑无极也吃完了鸟肉，伸了个懒腰。真是好久没和人这样对坐吃烧烤了。他看向乖乖坐在青石上啃鸟翅膀的网中人，目露怀念。往日，对面坐的都是笨牛。哈，也不知他一个人在九界小角落里是否吃得饱穿得暖，不会想家人想到哭鼻子吧……
想到此，剑无极再也没有坐下去的欲望了。他站起身来：“走吧，今天把这片区域探完。”
“吃生肉的时候多，但不是没吃过熟肉。”网中人忽然开口：“所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令人恶心。”
……？剑无极感觉网中人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但为了不再被蛛丝糊嘴，他没解释。
——
他们足足花费了十多天时间，才意识到谷底比想象中的要大。
越往西走，地势越低，雾气越浓厚。安静而死寂的白雾在树与枝间流动，随着他们的动作变换形态，吞噬来路。二人本来只是想在外围浅探一圈，结果不知不觉就迷失了方向，只能顺着原路退回绝壁，望着西边的雾气叹息。
剑无极拿木炭在剥下来的树皮背面写写画画：“唔，就是这样。”
网中人接过来，不由地质疑道：“你只是画了只死蜘蛛和一堆骨头。”画得还很丑。
“这就是我们的最终结局。”剑无极回答道：“你吃了我，然后还是走不出去，最后被困死在谷底，成为一只蜘蛛化石。”
“不过是阵法。”
“你会破阵？”
“网中人不屑于学雕虫小技。”
“那就是不会呀！”
网中人冷哼，算是默认了。又看看手中的蜘蛛骨头图，越看越烦闷，便运功烧掉了。那星星点点的灰烬随风飘动，很快弥散在雾气内。
剑无极没正形地蹲在原地，看似是在沉思，实则是在用余光偷看网中人。靠网捕鸟这方法早就行不通了，鸟儿在知道自己会丧命后早早地换了个地方。从第三天开始，他们吃得就是野果野菜了。
剑无极还能忍受，但网中人呢？
浓郁的雾气里，网中人红的如同落在白画布中的一滴血，看久了就感觉眼睛痛。这蜘蛛只用了五天就复原完了经脉骨骼，颧骨因此瘦得凸起，像体内的怪物终要挣脱这人做的皮囊。
剑无极不是没和魔族相处过，可他遇到的魔，哪个人味都比人重，哪个都没有网中人更像人族传说里毫无人性的魔。
“你在怕我。”
仅有一丝的情绪弱点被捕捉到了，网中人的视线再度扫了过来，剑无极打了个激灵。
“喂，这我可就要告你诬蔑了。我剑无极是纯纯的男子汉，怎么会……”
“我有出去的办法。”网中人面具下的眼神看不分明，嘴角却抿成条锋利而上扬的弧线。他站起来的阴影遮住了本就昏暗的日光，牢牢地挡在剑无极的面前。
剑无极一愣，随即叫起来：“不早说，是什么办法，我尽力配合你！”
“把你的血肉给我，蛛丝就够了。”
雾气中似乎更安静了，剑无极瞳孔放大，身子却僵直着不动。一根蛛丝轻柔地从他头顶的树木上垂下，不知何时已经捆住了他的四肢。在网中人猖狂的行事作风前，总有无知的猎物忘记他是以冷静和残杀闻名于魔世的。
网中人撩起袖子，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蹲到了剑无极的面前。他颇有耐心、难得话多地解说着：“人的血肉能助我分泌黏性更高的蛛丝。从手掌吃到上臂，能上琉璃壁十米。”
涂成黑指甲的手指掀开衣袖，露出剑无极遮遮掩掩的左手，那里的伤口已经变得青紫，变成碎片的骨头在皮肉下鼓出个小包来。网中人的手指陷入剑无极手臂的肉中，抽出来时脓血已沾满了指尖。
他早就忘了人类有多么脆弱、受个伤要十天半月才能好，更别提这小子竟然能演得像模像样。网中人心中不由生起一股被愚弄的恼火来。若早知道他伤得如此厉害，第一天时直接吃了他，也不必忍受这数十天的聒噪。
剑无极的嘴巴张张合合，痛得说不出话来。身上的蛛丝将他的颤抖幅度放大，一五一十地传递给了网中人。
“上臂到肩膀，能再上二十米。”
华丽的衣袖被网中人轻而易举地扯下了，上面的珠啊串啊崩落一地。剑无极线条分明的上臂露了出来，那里扎了条防止血液涌出的布条。十来天下来，布条已经在肌肤上勒出一圈深深的痕迹。
网中人挑破布条。干瘪的血管立刻被心脏泵出的鲜血充盈，顺着伤口落到地面上。
剑无极从剧痛中缓过来，眼前一片金星，耳朵嗡嗡作响：“喂，别以为天才剑者不敢杀你！”
“那你杀。”
网中人贴近剑无极的脖颈，已经开始盘算从哪里下嘴了。剑无极的脸颊蹭着他冰冷的金属面具，准备和网中人拼个鱼死网破。嘴上依旧不落下风：“但及嘞，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想说。”
剑无极被这句气得怒上心头，刚要说话，却再度被痛苦袭击。网中人不知何时找好了位置，撕掉了块皮肉。
网中人牙尖嘴利，却有条柔软的舌头。顺着剑无极的伤口探入，缓慢地舔舐着伤口暴露在外的那部分，那滋味着实不好受。剑无极被蛛丝缠住，没有受力的地方，甚至无法坐起，只能任由网中人在他身上施为。
网中人火红的头在自己的肩部拱来拱去，不多时，温热的红色液体就打湿了眼前的地面。
被大型猛兽挟持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恐惧和逼命的刺激在神经上打出一串火花。剑无极强撑着气力，凝出道剑气向着网中人头颅打去，这软绵绵的攻击完全没伤到网中人，只打到了面具。
红色的蜘蛛抬起头，面具掉下两块渣来，底下露出只冷酷无情的眼来。眼角下黑色的蛛网纹渗入皮肤，又向外晕染，平添几分妖异。
“吃我就这么欢喜吗？”剑无极喘着粗气问道。
那只眼眨了眨：“至少比鸟好吃。”
“我听说…武者的精血要比肉蕴含的能量多，是吗？”
也许是看在剑无极喂了自己这么多天的份上，网中人回答道：“是的。”
“这绝壁……哈啊…”剑无极攥紧手指，努力维持着气息平稳：“你并不知道多么高，即便…全吃了我，也不一定能上去。”
又是一条肉被扯下，剑无极加快了说话的速度：“吃了我，能量不一定够；但不吃我，我可以吃掉你不能吃的野果，转化能量。阿网，这是个很简单的命题，是选择不靠谱的一次性买卖，还是长久合作？”
复苏以来，网中人第一次这么想笑：“你要如何为网中人提供能量？”
剑无极犹豫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嘴唇撞到网中人还沾着自己血的嘴角，不熟练地撬开网中人的唇关，将自己的舌头怼了进去。一吻过后，网中人看不出什么变化，剑无极却头晕目眩，耳朵通红：“就，这样。”
网中人嗤笑一声，笑他的愚蠢。
——
说实在的，初哥剑无极糟糕的技术足以让任何人面露不耐烦，但他身下的是网中人，为了目的能在火山中生生死死的网中人——而且，食物自己进到嘴里的奇妙感也足以安抚他的焦躁。
剑无极红潮上脸，看着面前的网中人。平心而论，网中人还是很好看的。妖神将眉眼邪气，看人带着三分冰冷，此时微微闭合，遮挡了猛兽似的黄瞳，透出些虚假的人味。他嘴唇颜色浅淡，却被剑无极的鲜血染到和头发一样红。剑无极不敢看了，想到自己第一次要交代到他身上，就心跳如雷。
网中人也在看对面的少年，只觉得肚子不停地叫，没想太多。
剑无极解开网中人的衣扣，被鲜血浸湿的蓝发尽数倾泻到网中人的身上，他低头吻上了面前苍白的胸膛，尽力回忆着童年时看到的画本，在两乳间又啃又舔，试图唤起网中人的欲望，却发现自己腿部那里早有什么硬邦邦地抵着自己了：“阿网你……”
剑无极犹豫不决，不知是该直接开始做润滑还是继续前戏。
网中人尝遍粗暴的性爱，还是第一次体验正经的前戏，正被舔得舒服，便回答道：“继续。”
剑无极叹息一声，撕掉剩下的半截袖子捆扎伤口，然后俯身，顺着一路下吻。将网中人冰冷而紧绷的身体线条吻成一道温热的水波，吻到网中人口中发出一声舒适而黏腻的喟叹。
剑无极悲哀地发现自己硬了。
他看看红色毛发内的阴茎，正要用手去先帮网中人处理一遍，却被网中人按住脑袋往下压，只得不情愿地张开了口，含住了对方的阴茎。
魔大喜大悲，魔的身体又何尝不是呢？网中人平时钝感，不惧伤痛，但感觉超过阈值就会成倍返还。剑无极不甚熟练，牙齿时不时地就会碰到阴茎，细微的疼痛反而更衬托了甜蜜。潮热顺着脊柱一路蔓延，从小腹处传来的情欲充斥全身，网中人没有人类的羞耻心，自然也不会要紧牙关忍住，自然而然地叫出了声：“嗯……”
剑无极哆嗦了一下，他和网中人挨得很近，这声哈就响在耳畔，刺得他神魂颠倒。记忆里蝶蝶、笨牛轮番出现，他一闭眼，脑内仿佛下着一场雷雨。罢了，为了还能回去见他们，这是必要的牺牲。剑无极尝试用喉咙接纳网中人，但进得太快，只觉得一阵窒息，他慌张地想要后退，却被网中人揪住头发。
“敢退出去就吃你的右臂。”
剑无极只得昂着头承受网中人的冲撞，不多时，蜘蛛稀薄的精液全数进到了自己嘴里，阴茎也退了出来。网中人冷眼看着剑无极拼命抠挖喉咙，试图吐出精液，命令道：“过来。”
剑无极苦着脸：“要不你还是把我吃了吧。”
网中人懒得和他嘴贫，起身压倒剑无极，扒开自己的裤子，拉着剑无极的手放到自己身后：“拓宽。”
剑无极蓦地意识到，网中人早就湿了。只是蜘蛛冷血，他竟一点都没看出来。此刻，自己的手指放在汁水淋漓的穴里，才知道里面是多么柔软而潮热。剑无极闭着眼，轻松地塞入两指，拓宽起网中人的后穴，顿时，静谧的森林里满是水声和喘息声。
“你硬了，进来吧。”网中人饥饿难耐，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湿润了，便想打断剑无极无休无止的前戏。
剑无极睁开眼，惊慌失措：“我还没准备好，而且你会受伤的！”
“啰嗦。”网中人正在兴头上，看剑无极挣扎想跑，抬手掐住他的喉咙，顺势坐在了剑无极挺立的阴茎上。剑无极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进入的地方紧致湿热，妥帖地包裹着自己。随之而来的是极强的罪恶感，令他想要呕吐。
网中人嘶了一声，有点诧异于年轻人的天赋异禀，双腿紧绷，大腿内侧颤抖，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也不管剑无极一副死人脸，自顾自地动了起来。他熟知性事，开头就掌控了全部的节奏，一下一下地坐着，让剑无极全数朝着自己的敏感点冲来。网中人爽到不行，觉得身下小子都顺眼了不少：哈，原来操纵性事的节奏是这个感觉。
剑无极慢慢地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在白雾中，面无表情却媚态尽露的网中人是那么突出。他的面具已经全数掉下，眼中含着生理性的泪水，唇齿微张，双手紧紧地掐着剑无极的脖子。
“你…咳……！”剑无极肺部所剩氧气不多，慌忙去拉网中人的双手，身体却更能体会到网中人体内的美妙——那里正不断地分泌润滑的液体，温柔地容纳住他整个前身。网中人动起来时能从头吞到尾，一下下地挤着自己的阴茎。背德感和刺激打在剑无极的脊背上，他弓起身子，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满是泪水。
“…停下……”剑无极叫道。
“……”网中人不耐烦地咬掉了剑无极手臂上的一块肉，才换来了耳畔的安宁。思考片刻，网中人想起自己许久不用的一项技巧，于是缓慢地将自己拔出，双腿间流下不少精液。
剑无极还以为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了，却看网中人再度咬向自己：“你还没吃饱吗！”
“还远远不够呢。”
微凉的液体顺着伤口注入血管，剑无极起初还不觉得怎样，等反应过来后眼前已经变成了闪亮的一片：浓雾、网中人、树林、月亮，哪里都像发着光，哪里都是如此安宁。他觉得自己浑身着火，快感烤得头脑发晕，再也不及思考其他。
网中人伸出手撩拨了下剑无极沾满汗水的额发，露出青年涣散的黄金双眼，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愉快：嗯，顺眼多了。
他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地上，扶着剑无极的腰部动了起来，努力榨取着更多的精血……
——
山崖一千多米，结网三十次，耗费十天。
——
耳边好吵。
“……去叫紫……”
“是谁把他送回来的……”
剑无极睁开双眼，看到了西剑流的天花板。赤羽信之介敲着扇子站在一旁，正和紫检视着自己的伤势。
“欢迎回来。”赤羽信之介神色复杂：“伤势严重，你能活着，真是万幸。”
剑无极呆愣了一会，才苦笑着说道：“是啊。”
“如果不是这些蛛丝封住了你的伤口，你早失血过多身亡了。”
“剑无极，你遇到了谁？妖族吗？”
剑无极看看捆住伤口的蛛丝：“嗯，比妖族还像妖的家伙。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他了。”他忽然觉得胸口很硌地慌，一掏，竟然拿出半个破损面具。剑无极指尖发麻，心道这千万别是什么不能丢、一定要取回来的东西……
另一边，网中人终于寻得戮世摩罗，与天恒君在山洞内休息。
戮世摩罗奇道：“重生一次，你怎么不戴面具了？”
网中人这才意识到为什么觉得脸上怪不舒服的，摸摸眼角，忽然露出点餍足的神色：“会取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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