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3 認慕/慕認（不明）短篇兩篇；雷，入内請三思……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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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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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6-11-23 21:1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1.23 認慕/慕認（不明）短篇兩篇；雷，入内請三思……後行……

水中影
——by 龍西

每到梅開飄雪的日子，慕少艾便會一個人去荒野安靜的散步。看漫天飛舞的雪絲，他總會想，如果當年沒有被那個人救，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將不同。
然而，他縂不會想最後。因爲不想要也不願意去否定那些早已化作雲煙卻確實存在過的過往。
口中吐出的白霧化在風裏。似往事，如煙消散。
唇閒含著的始終只有那一個名字，像一口吐出的白霧，不管幾次，終是煙消雲散。
“萍……”

那年，認萍生笑著對他說：“你那張臉，被人剁得就像菜場賣的餃子餡，要多爛有多爛。”
然後，那兩片笑意盎然的唇又說：“本藥師大發慈悲再給你一張臉，說吧，你想要誰的臉。”
“我……要你……的臉……”他只撐到說出這幾個字后便又暈了過去，卻沒料到，那原本只是賭氣的一句話竟成爲了現實。
他沒想過，有人會把自己的臉給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正如他沒想過有一天他竟再也想不起來自己曾經是誰。
“既然忘了，那你就儅自己是再世爲人好了。反正，你現在連臉都是新的。”認萍生在為他拆那一層一層的綳帶時這麽笑著說。
然後，他在鏡子裏看見了一張與認萍生一模一樣的臉。
“就叫你，慕少艾吧。”認萍生笑著這麽説時，正在把玩著與他的一頭青絲截然不同的白髮。
從那天起，他便叫做慕少艾。也是從那天起，他成爲了認萍生的替身。
任誰也想不到，後來成爲毉流首座的“認萍生”三個字所代表的是一個根本無法行走的青年。同樣任誰也想不到，那成爲醫流首座的青年竟只是一個頂著一張虛假面孔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人。
可憐毉流上上下下甚至包括精明的教主南宮都以爲認萍生不過是遇到了點意外才失蹤了頗長的一段時間。
因爲根本沒人察覺出認萍生有什麽改變。因爲從他被命名為慕少艾的那天起，他便模仿著認萍生的一舉一動。
吃飯、喝水、擡手、點頭、説話、微笑……甚至走路，他每一步的步伐都與認萍生所口述的一模一樣。
“你還記得你是怎麽走路的？”他曾這麽問。
“記得，怎麽不記得，南宮說過我走路的樣子很奇怪……”認萍生那時笑著囘答，眼神卻穿過他看著另一個已被親手放棄的世界。指尖，把玩著那頭似雪白髮。
他發現南宮也對認萍生有非同一般的感情是在他以認萍生的名字一回到毉流后便被封為首座起。首座不需要做任何危險的事，且被保護的周密。
或許，最明顯的是南宮看他的眼神，他明白那個眼神並非在看他，而是在看他所模仿的另一個人。因爲，他也用同樣的眼神久久的注視過那個人——每當那人熟睡時。
感情這種東西就像是腐爛的屍臭，即使什麽都不做只是站在其中，那味道也會滲入每一個毛孔，腐蝕每一寸肌膚。
止也止不住，滴水石穿。
然而，也正因爲如此，他在南宮手中永遠失去了認萍生。
後來他在回想起那天時常常懷疑，南宮是否早已知道了他並不是真正的認萍生。若對一個人真有情，竟會分不出那人的真假嗎？
即使，他已將認萍生模仿到了骨髓裏。即使，在南宮的床上，他也在模仿認萍生。
認萍生曾告訴過他自己在南宮的床上的反應，用手指與那具已再不會有真實反應的身體，在他的身體上與他的身下，仔仔細細一分不漏的告訴了他。
用言語，用行動。
每當夜深寂寞如潮水般淹沒他時，他便會想起認萍生教導他這些時的那每個夜晚。
他在認萍生的手中低喘，認萍生在他的身下呻吟。雖然明知，他是真，而認萍生是假……
認萍生是他這一生見過的，最狠心的人。卻又是最多情的人。
他恨認萍生的狠心是對他，而多情，卻是為南宮。
爲了南宮，認萍生竟能創造出一個他。
因此，他將他的創主所想要的一切都給了他的創主，即使認萍生對此並未提過半個字，但他知道認萍生想要什麽，就如他知道他自己想要什麽一樣。
然而他想要的，他永遠也得不到了。既然如此，他便將認萍生所想要的一切雙手奉上。
他想要的，也不過是一個他永遠也得不到的認萍生。
那天，他回到與認萍生居住的小屋時，看見認萍生安靜的躺在輪椅上，胸口有個巨大的血洞，而南宮站在一旁，手上沾滿鮮血。
他那時既不激動，也不憤怒。甚至，連吃驚的感覺都沒有，仿佛早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然而，這樣的情形他卻連想都不曾敢想。
儅真實需要面對時，他平靜得自己都感到奇怪。
或許，是認萍生的神情太過安詳，安詳到讓他明白這是認萍生最想要的結局。
他，一點也不想明白。
於是，他撫摸著認萍生已慢慢變涼的臉龐，親吻著認萍生已漸漸失溫的嘴唇，在南宮的錯愕與他不明白的哀傷下，將南宮的性命親手送到了認萍生身邊。
那時，他對南宮說：“南宮，你說，你欠了我多少呢？”
“南宮，他愛你，可我不愛你，他把我送到你身邊，而你卻從我身邊奪走了他。你說，你欠我多少呢？”
“他是我的一切，毉流是你的一切，你從我身邊奪走了我的所有，我要你用你的全部來還。”
“南宮，我要你用你的全部來為他殉葬，包括你自己。”
爾後，他帶著南宮的屍體殺囘了毉流。
分明，那天他一點也不激動，分明，那時他平靜的如一潭死水，下手卻沒留半絲餘地。
甚至，不為自己防守，只是一味的衝殺，平靜而安詳的殺戮。
以至於朱痕每當回想起那天的情景時，都會對他說：“回想當年，你此刻竟像磨盡光華的寶石。”
“磨盡光華的寶石？即使是諷刺，你這形容對於往昔的魔頭而言也是過獎了。”
“過獎？豈敢。當年的認萍生可是南宮教主口中的絕世珍寶。”
“可惜那珍寶終究是要了他的命。呼呼，認萍生是絕世珍寶慕少艾可不是，慕少艾不過是餃子裏的爛肉餡，只會慢慢在時間的侵蝕裏腐爛。”
朱痕始終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一直自以爲是的認爲那是他的自嘲罷了。
就如沒有人真正明白他以一命換一命的方式救羽人非獍不過是他累了，累到寧願讓另一個人去繼續他曾度過的那些在失去一切的無盡折磨中痛苦的孤寂。
即使那是個可愛的人。
可憐沒人愛的人。
他確實狠心。他唯一愛過的那個人就是這麽狠心，而他的這半生，只爲了模仿那個人爾活。
因此，他把那個人的狠心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僅此而已。
他唯一割捨不下的只有阿九，那個從一開始便伴在他與認萍生身邊不知認萍生從何處撿來的孩子。
那是認萍生唯一留給他的遺物。
也許，也是他活了那麽久唯一的動力——繼續養育這個至始至終同樣也不知道他與認萍生是兩個人被認萍生呵護著送到他手中的孩子。
只是，即使作爲父親的存在他也有偶爾任性的時候。何況，那孩子原本就並不需要擔心不是嗎？
他並不對任何人抱有歉意。
有誰會無私？認萍生自私，南宮自私，阿九自私，羽人非獍自私……就連看起來似乎無私的朱痕同樣自私。
那麽，他爲何不能自私一次？
僅爲了解脫而已。
儅靈魂站在水晶湖中的輕舟船頭，他記起了很多事，又同時忘記了很多事。
小舟就在水晶湖中無依無靠的飄蕩著，看不見盡頭靠不了岸。
他卻覺得異常安詳。
若有不能回頭的奈何橋，他想他會在走到另一端的最後那步時毅然轉身，然後墮落。
往事已成雲煙，隨風散去就好，他要的最終結果已得到。這樣就好，這樣就已很好很好……
他看著腳下自己屍體的容顔，輕聲低喚：
“萍……”

——END
2006．9．15

************************我是臉抽筋抽到腦抽筋的分割綫**********************

夢中花
——by 龍西

據説，走在黃泉奈何橋上時不能回頭，一旦回頭便會落入萬丈深淵，不得超生。
認萍生在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阿九正在一旁幫他煎藥。他撿回來一個人，面目全非。
那人一張臉被剁得碎爛的原因阿九並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可他知道。
因爲那是他下的手。雖狠，卻避開了所有的面部神經，只要重植一張臉皮一切皆不殘缺。可喜可賀。
那青年于他並無過節。若要說理由，恐怕是青年與他過於相似的身形與聲音，外加他的突發奇想。
可憐嗎？這應該是值得肯定的。只要被他看中，便已是一個足以稱道的可憐蟲。
笑著把玩著一縷銀色長髮，修長的指頭在輪椅扶手上輕敲。
是了，他現在是廢人，廢到除了頭、手與五臟六腑幾乎已再沒有一處有任何知覺。
不過他認萍生除了以前能走能跳似尾活蝦外，其他似乎與現在也沒有什麽不同。除了頭與手，除了活著，他並不需要太多。
阿九將他撿囘時，他似已將行就木，而如今，仍能興風作浪。
“你這叫做禍害活千年。”阿九曾憤然的如此說。
“沒錯，否則活著又有什麽意義？”他惡劣的笑著如此回答。
做禍害，有何不好呢？他不認爲這是值得思考的問題。
在用藥物為那青年洗腦了幾天以后，認萍生守在床邊等著那青年醒來對他所將要說的話作出反應。
會是怎樣的反應呢？是哭是閙？是木然還是瘋狂？不過不管是怎樣都已不要緊，因爲青年已不記得自己是誰，也再不可能記起來。
而他認萍生也並不知道這青年是何人。因此，他給青年取名慕少艾，與他現在所用的，阿九唯一知道的，是同一個名字。
也因此青年在蘇醒后竟說出他意料之外卻也是他最終所會給予的回答時，就算是他認萍生，也一時驚訝的愣住了。
不明白青年爲何會如此要求，不了解青年如此要求的緣由，這要求像個謎，在有一天解開時卻同樣讓他疑惑——那樣的要求竟只是一句任性的賭氣話。
“你那時都不曾想那句話成真了你該如何？”後來的有一天，認萍生如此問。
“說賭氣話的時候難道還會考慮很多嗎？”青年反問。
“是不會。”認萍生笑了，“不過，如今這樣子你可有不滿？”
青年沒有回答，安安靜靜的不再説話。眼裏卻清澈的沒有半絲怨氣。
認萍生那時忽然驚覺到，人這種生物，真是讓他弄不明白——即使他自己也一樣。
分明那青年只是他的一個遊戲，分明那青年頂著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模仿他模仿得絲毫不差，最初連自己都曾以爲是自己靈魂出殼幻化成了兩個。
可爲什麽，隨著青年越來越像自己，他卻越來越感到青年確實是一個與他毫不相關的人。
無關與打扮、姿態、模樣、行爲……是靈魂。
那是一個他並不知道是誰，可以真正叫做慕少艾的靈魂。而自己，竟卻像是使用著慕少艾的名字的認萍生。
多可笑，分明，那原本本是他的名字。
不過，雖然如此，慕少艾依然只是他找來的替身，刻意培養的影子，下一個遊戲的謊言。
南宮教主，他是否愛過那個男人，他認萍生自己也分辨得並非清楚。
愛與不愛本就在一線之間。也許一開始是愛過的吧，否則也不會一時興起找來一個慕少艾。只是愛情這種東西，並不如詩歌中唱得那般美麗動人。
時間，是足以沖淡並帶來新的一切的洶湧潮水。
想他認萍生從前可是並非相信這樣的説法的，只不過那一個被他命名為慕少艾的男人帶來的實在太多，多到竟讓他措手不及。
只可惜，那一切的措手不及他都只能擦身而過。一個廢人，還是不要要求太多比較好。
否則，後果可能便會是被熟人用可以瞪出窟窿的眼神盯著冷冰冰的問：“你到底是何人？”
是啊，他到底是何人呢？這個問題認真思考起來還真是奇妙。
不甘于變成廢人，於是改個名字當作原來的自己已經死了，可如今那新名字卻似乎看起來更適合另一個頂了自己面孔的替身。
若不是故人意外來訪，他還真沒想過思考這個問題。真是奇妙至趣味十足的疑問。
“嗯……算起來，我應該是慕少艾，算是萍生的哥哥吧。”將頭傾斜出一個始終被阿九所厭惡的角度，故人眉頭微皺的奇妙表情很是富有趣味。
“萍生……有哥哥？”冰冷的口氣試圖努力掩飾十足的疑惑，有此娛樂今生真是再無憾事。
“他又不是石頭裏蹦出來的，有個哥哥有何奇怪？”頭依然傾斜著那個角度，表情……若是越發的無辜溫和對方的神情怕是會越來越有娛樂性吧？
“你們是雙生子？”
“這個嘛……姑且算吧。”
“姑且……？”眉峰一挑，故人奇妙的表情換了一種。
“對，姑且。”以不變應萬變，故人喜歡斟字酌句的坏毛病還是沒改。
對方眉頭突然一皺，竟以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打向認萍生胸口。然而更在他始料之外的卻是認萍生躲也不躲且迎上了他的掌力，讓他連撤掌的機會都沒有。
爲何，會這樣？
南宮不明白，認萍生卻清楚。
不過是他突然想死在南宮手裏，如此而已。也許，連是否是死在南宮手中都並非是必須的，他只是突然想死，突然覺得自己已活夠了，可以去死了。
想必，任何人在某一天發現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時候都會考慮是否可以死了吧。他不過是在南宮出手的一瞬間決定了自己是去死還是不去死。
並非突然發現那樣的事而絕望了，是豁然頓開了。原來不同的名字不過是給自己找個理由活著，而並非因爲活著而找的理由。
既然活著都需要理由了，那麽爲什麽非要活著？真是奇怪。
不過更奇怪的卻不是活著，而是迎上南宮的掌力時想起的那個替身慕少艾。
真是奇妙。
甚至比他帶囘那個人的那天他思考過的奈何橋的問題還要奇妙。過奈何橋的時候，他會回頭，然後摔下去。
因爲他想不出不回頭不掉下去的理由。他看不破今生，不想再世爲人。
笑看著南宮以及正向他們走來的另一個與他有著一模一樣面孔甚至與模仿著他的一切的男人，認萍生對著自己染血的屍身笑容如沐春風：
“萍生，告辭，少艾，告辭……”

——END
2006．10．5

*************************我是腦抽筋抽到腦神經的分割綫*********************

後記：
呃……是抽到腦神經了沒錯……
所以……如果被雷到……請表pia……
沉底腐爛……

[ 此貼被龍西在2006-11-23 23:3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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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富:0 (by 朧月) | 理由: 未選擇主題分類，請迅速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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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6-11-24 09: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頭一次看到這配對文
沉重的呀...
但有合到本人的胃口XDDDDD
不同視角，不同心情
是呀~非同一個人，模仿的再像....靈魂本質怎會相同
不曉得還有無該配小短篇
不敢問續，畢竟人都死光了
----
很可惜無法知道南宮的想法
(獻上小花朵)

在我狹小的世界裡，只聽的見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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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6-11-25 06: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呃……先說謝謝~（本人是喜歡看回帖但不知道怎麽回應的廢材……bbb）

南宮……那個……那個……苦苦苦……苦手……我是廢材……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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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

3樓發表於: 2006-11-25 15: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也謝謝龍大的推薦/////
其實對這配對有好感　是因喜歡大人帶點陰鬱的手法
........單純述訴著

此外，不同視角的寫作
令人玩味
看到更多的腳色內心面

哈~本人是喜歡看文章，卻不知怎回應的人
故回復總會卡卡的語氣不順，大大請多包含
就這樣~加油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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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6-11-26 19: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噗嗤~真得很謝謝大人喜歡~>////<
個文其實是給友人鞭策出來的~一直擔心寫的不好~
大人喜歡這樣的寫法真得是很高興~^ ^=

由不同的視角來表達人物感情對我來說算是比較容易的一种寫法~
只是南宮……哎……教主大人……要如何面對您的神經質與異端純情呢……（在友人処已堅決逃避的某龍再次躲入瑪裏亞那海溝假裝從沒為該人物性格做過如此天雷的設定……）

大人給我回復就已經很高興了~請別在意我的莫名其妙~
那是開心到語無倫次……b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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