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0 落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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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

在你殘破的天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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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5)

樓主發表於: 2007-03-21 0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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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0 落梅殤

我居然真的貼出來了…… bb

番外已經著手進行，於是就硬著頭皮把本篇貼出來了。
因為作者的無能兼任性，再加上寫得沒頭沒尾，看不明白是正常的。Orz

---

落梅殤

　　──殘雪凝輝冷畫屏，落梅橫笛已三更，更無人處月朧明。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裏憶平生。

　　天似乎亮得稍晚了些。

　　清晨時分，寒意的侵襲驅散了不少酒意。昨夜興起，在燈下獨坐，對影對月一喝就是整晚。不易醉，卻不免醺然。很久，不曾這般盡興地痛飲。不為買醉，就只是想喝。

　　他是海量的。朋友本就稀少，能與他對飲的人更少；於是，從很早以前便習慣了獨飲。夜晚的酒香令人清醒，看著映在牆面上一晃一晃的觥籌交錯，並不寂寞。

　　心中沒有絲毫惆悵感傷。他不是酒徒，這麼多年來，酒是他唯一的朋友，儘管它總是沉默。始終覺得，借酒澆愁是懦弱的行為，無法填補、無法遺忘更無法拯救什麼，不過是徒自浪費一罈罈好酒罷了。

　　有的時候，亦會興起與誰共飲同醉的念頭。每當這麼想的時候，腦海中總是閃過一道模糊的身影，瞧不真切。末了，他不再多想。

　　理想的酒友是安靜的。仔細品酒，緩慢地吞嚥，間或仰頭狠狠灌下一大口。清冽的酒水自唇角沿著頰骨滑落，滴滴答答，濕了兩襟。

　　他以為，懂得飲酒的男子應當是豪邁灑脫的。

　　有時趁著酒意，月至中天，他會拿出銀笛吹奏〈落梅花〉。不知道為什麼，反反覆覆就只是這一曲，奔放悠揚。那是他家鄉的調子。

　　有酒有笛有月有花，間或有雪。但有時恍恍然仍覺得有所空缺，卻不知道缺了什麼。

　　昨夜下起大雪，枝頭綻開了幾朵小小的臘梅。在笛聲中望著漫天飛雪，靜謐，有股說不上的空無。澄淨中，只見虛空。

　　天在不覺間矇矇亮了。酒罈扔了遍地，觸目所及一片狼藉。管它的，燈盡欲眠，睡醒了再說。

　　斷斷續續夢著。他站在竹籬門外吹著〈落梅花〉，有人叨叨絮絮地對他說話；聽不清他說了什麼，亦看不清面貌，但他知道，他在笑。笑得絢爛，像雪地裏的花。

　　睜開眼的那一瞬，他聽清了一句。那人說，你好麼？朱痕，我很想你。

　　霍地坐起，棉被被掀落，掉在地上。大步跨下床，推開門，雪仍稀疏地落著。午後的陽光溫溫映照著，被雪覆蓋的世界。

　　莫名煩躁了起來。他能肯定自己遺忘了某件事。關於那個夢、關於那一句想念。

　　「朱痕。」

　　側轉過身，一個陌生的少年站在籬笆外。黑髮，一雙眼睛黑得晶亮，肩上背著刀，與他不夠高大的身形極不協調。

　　他不語，淡漠的雙眸定定看著少年，等對方自己說下去。

　　「你……不認得我了？」

　　不開口，僅以眼神示意。我為什麼會認識你？

　　少年晶亮的瞳閃過一瞬間複雜的神色，「……我是阿九。」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少年報了名姓後便不再說話。他對這張臉、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更不打算開口。無故闖進別人家門，說清來意是基本的禮貌。

　　然而，他的冷淡明顯在少年意料之外。「我，只是想說……謝謝，還有抱歉……」即使是責怪也好，為什麼卻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說？

　　依然是沉默。看得出來，少年正壓抑著某種他不明白的情緒，以致於渾身顫抖不止。

　　當年封閉落日煙之後，他成了一個真正的隱者。沒有朋友，數十年來亦不曾有過誤闖此地的不速之客。遇見少年以前，他已經很多年沒開口說過話了。連自言自語都沒有。

　　一刻鐘過去，少年自懷中掏出一個鵝黃色的錦囊掛在竹籬笆上。轉身走了。

　　待少年的身影完全消失，他走上前拿起錦囊，指尖碰觸到布料的那一刻，突然被漫天蓋地襲捲而來的傷懷淹沒，沒有來由。錦囊裏頭沒有裝東西，隱約聞到很清淡的藥草香氣，漫在空氣之中；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反射性地放開手，任其直直墜到地上。

　　三步併作兩步跑回屋內，找出被堆放在牆角，多年來不曾用過的一張鐵箏。抱著箏，他忽然很想唱歌。

　　──山渺渺，雲渺渺，八方風雨止今宵。情渺渺，仇渺渺，風塵一夢任逍遙。江波嘯，烽煙招，興來病酒罷琴簫。世情笑，人寂寥，壯懷誰留向晚照。

　　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曾這麼唱過，不羈卻又帶著蒼涼的曲辭。那，是誰？不及思索，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正沙啞地唱出，壯懷誰留、向晚照……

　　大片大片的雪花壓在枝頭，幾朵梅花在雪中輕盈地飄落。今日大寒。

後話／

我們總是以各種形式傾訴思念。
明知道，言語無法傳達情感，無論如何都說不盡、說不清；
卻仍是那樣執意地，一廂情願地，傾訴著。

覺得很抱歉，把朱痕寫成這樣。
這只是很莫名其妙的、當下心裏的一個念頭而已。
應該只有我自己看得懂我在寫啥咪吧Orz

今日大寒，二十四節氣中的最後。
終於意識到歲末即將來臨，心底有著舊舊的感傷。

又，開頭那闋浣溪沙，是容若的詞。

Jan.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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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3.20 落梅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