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2 【蒼談】It takes a lot to know a man。極短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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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22)

樓主發表於: 2015-07-12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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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2 【蒼談】It takes a lot to know a man。極短篇完結

其實沒什麼內容，就是為了 ....... 大家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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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一個盲人做愛，比跟一個身心健全的男人做愛，要刺激得多。因為盲人看不見，細細摸索的時
間便會延長許多。

       用手。用嘴。用他的一切。談無欲舒服地半閉起眼，蒼在他背後，將頭埋入他的頸窩，就像隻嗅
覺靈敏的動物，用他的鼻尖在談無欲左耳後根的那塊腺體上，用最輕的力度，來回摩擦。

       最初認識這個男人的時候，談無欲便知道，他沒有視力。那雙眼珠，罩著一層黯淡的顏色，無法聚
焦。那會兒他在那間影碟出租店打工，每個禮拜五的晚上，八點到八點半之間，那個看不見的男人總
會來租兩張碟片，自動裝置感應到人影，玻璃門便向兩側拉開，那個人很高，走起路來卻沒什麼聲響
，靜悄悄的，他走到櫃檯還上一次租的碟時，總會併起食指與中指，反手用關節在櫃檯上輕敲兩聲
，只要聽到這兩聲，談無欲就知道，他來了。

    這樣看似挑釁的舉動，放在男人身上卻出奇的溫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雙眼看不見的緣故，他身
上莫名有種比旁人更加沉靜爾雅的氣質，都說眼睛是靈魂之窗，可蒼的那扇窗卻是緊緊閉闔的，談
無欲無法從眼神裡攫獲他的喜怒哀樂，甚至是情緒，即使站在擁擠的人潮中，看起來也是遺世獨立
的。

    他不自覺期待每個禮拜五的夜晚，那個男人踏進店裡，走到櫃檯，手指敲兩聲，談無欲便會抬起
頭來對他笑。沒錯，對他笑。即使他看不見。談無欲卻發現自己仍然喜歡對他笑。



    有幾次談無欲其實挺想問他，電影，光是用耳朵聽，能聽得完整嗎？要是遇到無聲勝有聲的內心
戲時，你怎麼辦？但這問題似乎不太禮貌，於是他也沒敢問。對談無欲來說，只要他還會來租碟，
那就比什麼都重要。

    …..一陣刺痛喚回談無欲跑神的思緒，蒼在咬他的耳根，他皺起眉頭，下意識就想偏過臉，男人卻
早一步察覺他的企圖，手從背後繞向前，掐住了他的下頰。


     談無欲用餘光去看鏡子裡的自己，渾身赤裸地站在燈管下，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在看一部過於真
實的電影，蒼的的表情與動作，自己的表情與動作….悉數偷逃不過鏡像反射，談無欲靜靜看著，卻罕
見得感受不到太多羞恥，他很放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大概還是因為蒼不看見。

   「你有心事。」總是這樣，即使蒼看不見，卻有比正常人更敏銳的感知。



    談無欲的呼吸逐漸因為那雙在身體上作亂的雙手而混濁，貼在蒼的胸膛纏綿的轉過身，兩個人這下
面對面了，近得不能再近，彼此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有對方吐出的二氧化碳，談無欲雙手捧主蒼的臉，
那種專注的神情，就像要把對方的模樣永刻於心。

    蒼配合他的動作，沒有動，除了手。以前敲在櫃台上的手指，此刻卻在談無欲的身體裡開拓，他們
都習慣這種感覺了，談無欲咬著下唇，不禁帶些顫抖地氣音問他：「你可以感覺出我的樣子嗎？」

    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鎖定談無欲的臉，卻又無法準確地固定在一處，後來蒼閉上眼睛，將談無欲拉
得更近，第三根手指進去的時候，他低聲對談無欲說：「不能，但我熟悉你的身體。」

    當男人的聲音蒙上情欲的色彩，聽起來就是這樣的，有時，它能比任何輔助物更催情。就像一張潮
濕的砂紙，蹭過了耳膜，引起陣陣地顫慄，矛盾地讓人既想躲，又想情不自禁想繼續下去。客廳的碟
片還在繼續播，兩人渾身是汗地黏在床頭，蒼壓在談無欲的背上，動作慢得宛如酷刑，不，是比酷刑
更折磨人。

    一個小時的前戲，世界上也許再沒有第二個男人能比蒼更有耐心。而談無欲的壓抑，也全是在床
上被蒼訓練出來的。



    電影裡的對話透過喇叭，傳到耳中的時後已經變得很迷離，談無欲盡量讓自己專注去聽，但越專
注，卻越分心。蒼的嘴唇順著他的脊椎，第一節，第二節，第三節，由吻燃起的一場火，隔著皮膚
燒近了五臟六腑，談無欲的雙手抓緊了兩側的被單，僅是抓還不夠，還要擰、還要扭，他才能忍住
不發出聲音。

「 ……你記不記得，二零零三年四月一日晚上六點四十分，你在幹什麼？」     +R}(t{b#

  「為什麼這麼問？」 Jq1 Zb

「沒事，只是我有個朋友突然考我記憶力，他問我，那晚為何痛哭一場？我卻全沒有印象….你呢？」 !Fa2F~#h

「該記得的，我都記得。」…… y"=j[.



    談無欲突然笑了，即使他也不明白這樣的對話究竟好笑在哪裡，似乎沒有任何重點，但就是莫名切入了
神經。蒼扶著他的腰，在一個多小時後，兩個人終於結合在一起。之前的前戲，早已折騰得談無欲精疲力
盡，所以這種重頭戲，對談無欲來說，簡直跟射過精後立刻再來第二輪一樣沒有區別。



    蒼在背後，像催眠一樣對他說，腳再開一點。談無欲茫茫然地，卻很聽話。蒼給了他一個獎勵的吻，即
使看不見，落點依然準確。



   男人喜歡全部退出去，再一下頂進來，這種習慣，便無法避免動作快不起來。蒼壓在談無欲的背上，雙
手覆上對方放在頭部兩側的手背，類似投降的姿勢，兩人十指交扣，談無欲被快感過度刺激到奄奄一息，
就像一條離水過久的魚，躺在乾涸泥地，有氣無力，這樣的他，容易讓蒼興奮。



    蒼將嘴唇貼在他的耳窩：「喜歡？」

    熱氣讓談無欲猛地一抖，全身緊繃起來，蒼一頓，一手放掉了談無欲的右手，扣住他的肩，速度快了
起來。談無欲半臉埋進枕頭，呻吟變得破碎，最後只剩下喘息。

    蒼的動作越來越快，他又問了，喜不喜歡？談無欲口是心非地搖頭，蒼感覺得到，輕笑，會讓你舒服
的。談無欲覺得自己坐在一條顛簸的船上，被海浪打得昏昏沉沉，失去了抵抗能力，也壓根不想抵抗。



    蒼不曾因為一張碟片而記住談無欲這個人。每一次交談，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話語裡也多數不過
是，這張碟三天後還，這張碟五天後還。可蒼卻不知道，從他第一次踏進店裡的時候，談無欲就一直
記著他。蒼的會員資料談無欲早就濫用職權背得滾瓜爛熟，說是個人資料，其實必要填得項目也不多
，姓名，身分證號，電話，地址，出生年月日。

    1980年出生的男人。談無欲記住了。這個比自己大十歲的男人。

    後來，他每個禮拜五晚上都會去租片。租到最後，兩個人從幾分鐘的朋友，變成了幾小時的朋友。
現在，又是幾小時的情人。對於瑣事的記憶力，談無欲一向出奇的好，他發現，以往蒼向他租過的那些
片子，每一部片名，自己居然都記得。

    蒼租過的每一部片，談無欲都會回家上網看一次。看的時候，談無欲會強逼自己閉上眼，用耳朵，去
想像蒼所聽見的世界。這種行為無端讓他的聽覺變得敏銳，他記得很多片子裡的一些台詞，當視線一片
黑暗的時候，聲音便會成為五感唯一的焦點，那些男人或者女人的聲音，在各式各樣的場合或者背景配
樂下，形成一段又一段的故事。

    有的荒唐。有的真摯。有的曲折。有的離奇。曾經在一個夜晚，談無欲從一堆刀劍鏗鏘的聲音中，
聽見有個人這麼說，我曾問過自己，你最愛的人是不是我，但現在我已經不想知道 ….. 如果有一天，我
忍不住問你，你一定要騙我，無論你心裡有多不情願，千萬都別告訴我，你最愛的人，不是我。

     隔一天，他在出租店便遇見了那個看不見的男客人。

    有時候喜歡或討厭一個人，並不需要有太複雜的理由。更多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要不就是看對
眼，要不就是看不順眼，如此簡單，人一旦對於某些人事物有了感覺，那麼隨之入眼的一切，樣樣都能
成為理由。

    談無欲承受著背後一波又一波的入侵，由衷感到快樂。蒼沒有食言，雖然每一次都得歷經一段痛苦
地折磨，但最後，仍不忘記要給他承諾的暢快。

    他們之間，從頭至尾大概只有出租之間的碟片與性而已。


    蒼攬著他的腰，在最後一刻釋放前，問他，你叫什麼名字？談無欲用枕頭掩蓋了自己的笑聲，要是在
第一次上床的時候，蒼就會這麼問他，也許他真的會告訴他。但是現在，兩個人已經數不清多少次躺在
這張床上，談無欲沉默了很久，後來轉過身吻上蒼的嘴唇，腦中閃過店裡那個新來面試的工讀生，他湊
到蒼的耳邊。



    男人聽見對方的囈語，我叫小翠。

    蒼攬緊了對方細窄的腰身，猛一頂入，今晚沒有套子，他第一次毫無顧忌，把自己的東西留在別人的
身體裡。也是有生以來頭一次，有了想好好看清一個人的衝動。

     小翠。蒼記住了。

    體內的熱意逐漸消散，他才對談無欲說，「我接下來這個幾個月不在國內。」

   「你等我回來。」等我回來看看你的樣子。小翠。

     談無欲暗潮，男人，果然半斤八兩。無論是眼睛看得見，還是眼睛看不見，射完精後，就有無數個藉口
說再見。不過，也好。本來就是自欺的開始。現在，不過是以自欺結束。

    作戲做全套，談無欲還是笑了一聲，抱緊男人說，好。

---------- END

[ 此帖被情情在2015-07-16 11: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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