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0【劍布衣/冰無漪主】鬼燈籠‧風滿小樓 ‧155F‧Rainy Season‧中|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20【劍布衣/冰無漪主】鬼燈籠‧風滿小樓 ‧155F‧Rainy Season‧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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洸離

一只十八粉。淺斟低唱英雄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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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樓發表於: 2012-06-15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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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燈籠‧夢說漣漪章十

方丈雨卷樓，一切故事的開端，而今，也將用鮮血畫上句點。

細雨橫斜，詩意了荒煙漫草，冰涼滴答，落在江南煙雨艷紅的油紙傘上頭，淒美了帶有濃烈殺意的緩慢腳步。

劍布衣打著傘，從廢牆磚瓦前走過，狼牙月，銀霜雪，斯人共憔悴。朦朧頹樓間，海蟾一人舉杯，對影三人，是誰打翻那字緣，惹塵埃是非？

繁華如三千東流水，眨眼不過滄海桑田，曾經意氣風發，而今誰鎖眉，哭紅顏喚不回？

紅塵醉，微醺的面容，容否？再歌一曲昔日併吹紅魚？

「海蟾尊，或者，我該稱呼你為貪穢，朱瀾親愛的千潭？哦，也許是冰無漪家的海小哥才對。」收傘，石桌前落坐，青瓷斟酒，動作一氣呵成，態度遊刃有餘。

說劍布衣來殺人？太過輕慢愜意；單純與海蟾把酒問青天？連朋友都算不上。

碰杯，敬兩人之間共同的扇宇之主。一聲琅璫脆響，是悲？是喜？是信號？還是，劍布衣最後的仁慈？

檸金色的眼，瞇縫著冷覷，彷彿淡看世間愛恨情仇般寂然而不屑。海蟾的身子，經過素派人馬有心追殺，早壞了，苟延殘喘，不過是憂患深不容抗拒的堅持。

「說吧，咎殃的小男朋友，你真正的意圖是什麼？」支頰懶倚，漫不經心中錯雜慣性的雷厲狠絕，劈頭，便是不留情面。

「浮世夢中夢，布衣材不材，彈鋏狂歌莫浪猜。埋，愚賢何用哉？青山在，月明歸去來。」不急於攤牌，悠悠吟上一闕詩詞，溫潤如玉的外表下，不輕易表態。

指骨微曲，輕敲桌沿，發出規律的響聲，就不知劍布衣是想干擾海蟾清晰的思路，或者，很純粹的，只是不想開口而已。

「就算啊，今天沒有冰漪對你無計可消除的恨，我也不能代替死者原諒任何人。所以即使你的命是朱瀾折壽換來的，我還是得動手。」一派輕鬆寫意，就連碧血和長風亮相上膛時，劍布衣仍是那種天氣很好的自若神態。

一個曾經失去對世界應有的信任，雙手沾滿血腥的男人來說，不過就是開槍殺人，算不上什麼。

海蟾的反應倒也鎮定，維持著一慣難以親近討好的高傲。不閃也不避，對於求饒，更是一臉輕蔑。生死關頭至此，連行兇的劍布衣，也不得不為對手的驕傲氣魄，喝采。

玫瑰木色的雪亮雙眸，輕眨，而後接連扣下板機，頭一歪，不去看瞬間濺衝開來的血腥艷色。

劇烈的疼痛感，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痛得海蟾幾忽扭曲了那張傲然的清冷臉孔。沒有預期中迫在眉睫的死亡，只有，再無知覺的下半身…。

劍布衣，兩槍打穿海蟾大腿脛骨，廢了對方的腿。

「我答應過朱瀾，讓你們永遠不分離。」灰濛天際高掛著細細雨幕，絲絲密密，沖刷著海蟾腿間的怵目驚心，一開始是刺目的艷，後來，只於淡淡的粉紅細流涓滴。

「從今而後，只要你敢離開方丈雨卷樓半步，碧血長風瞄準的，是你的胸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瘋狂而歇斯底里的笑聲，繚繞在被遺忘的空間，迴蕩在劍布衣的耳畔，聲聲悲切而痛徹心扉，「你以為我不知道，朱瀾已經死了嗎？死得血肉糢糊，埋骨在荒郊野外。」

他的命，是憂患深從閻王手裡搶來的殘缺，血肉相連，再難相忘。

劍布衣踏進這舊園荒廢前，無處可躲的撕心裂肺早一步侵蝕了海蟾，無聲淌下的血淚，是早已無法將對方等閒視之的在乎！

海蟾冷情，因為兄弟早已放棄了他；千潭動情，為憂患深執著到底的痴愚。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微微一笑，劍布衣對於海蟾的反應相當滿意，「朱瀾沒死，只是恐怕，他再也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朱瀾。」

握在手中的籌碼，如果不值得，劍布衣也不介意全盤拋棄。

一個人，該去習慣什麼？憂患深不著痕跡用不曾更迭的深情，慢慢將海蟾纏緊，直到窒息。

流著眼淚的記憶乾涸了以後，你願不願意，只記得朱瀾我？只記得我們一起看日初的美？

低低啞啞的醇厚嗓音，抽絲剝繭，從歲月中，赤裸裸與被遺留在原地的，曾經會哭會笑還能夠溫柔的海蟾相擁。

情節一遍一遍重演，踉蹌抽動的肩胛，證明了，憂患深的眼光，沒有錯。

「我讓，你們相見。」
★

纖細臂膀，輕輕捉握眼前翻飛衣袂，不肯放手。

不容抗拒的力道，滑開，昧著良心，忽略過程中小小掙扎，而後飛快遠離，消失在地平線端點。

『二姐，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我會怕…。』心底的聲音無限擴張喧囂，可清冷小臉卻繃著，無言，無語。

躲避不及的猛烈火舌，狠狠親吻了海蟾清秀的臉蛋，待救援時，已然面目全非。

越記得，越狼狽，海蟾把善良的自己困在回憶漩渦中，從此賴著不肯走了。

第一次殺人，顫抖不止的雙手；逼殺劫塵時，面部表情眨都不眨一下，劫塵死，劫塵活，漠不關心，也無所謂了…。

一槍擊斃懸壺子，自始至終都錯把海蟾當宗巖的年輕學弟啊，慢慢闔上的雙眼仍帶著樸實而有些稚拙的笑容，『學長，我不怪你，謝謝你。』

被漠視的聲音，後悔的，荒誕的，希望另外一個自己聽見的哭泣聲，全掩蓋在那份拼了命去抓住自己錯失一切的病態執著。

就算想失憶，卻發現自己還在追憶，反反覆覆，都是劫塵鬆開手的那一剎那。海蟾不曉得那讓自己有多痛，痛到他用半生時間去烙印傷痕，渴望放開，卻偏偏放不了。

越走越偏，背道而馳，終究，回不了頭…。

『你叫什麼名字？千潭嗎？很好聽。』慵懶含魅的嗓音太過輕快，讓海蟾連糾正自己叫宗巖的機會都不給予。

憂患深是光輝的，但海蟾雙眼帶著陰沉的灰，碎裂的，哀痛的，求救的聲音，揉雜在一塊兒，等待著被釋放。

『千潭，不要顫抖，我在這裡，我找到你了。』被緊緊握住的剎那，憂患深傾聽了七八歲的海蟾，無助的，沒有聲音的哭聲。

緊縛生命的夢魘，冀求被理解，憂患深溫柔的擁抱中，終於安息…。
★

趕盡殺絕，殺不死懸念。海蟾獨飲，獨飲缺味。

劍布衣是盡責的旁觀者，看著海蟾一個人快樂悲傷，最後，眼淚滾了下來，滑落驕傲的眼眶。

「Sword，麻煩一下。」冰無漪總咬牙切齒，控訴自家海小哥沒心沒肝，無血無淚，可背負了承諾的劍布衣，無法，對滾燙的淚水，視而不見。

本不想再讓兩人相見，終究，劍布衣敗陣下來，敗給海蟾的執念。

「憂患深送給醫樓搶救，雖然僥倖沒死，不過腦子撞壞了，現在大概只剩下五六歲左右的心智年齡，而且，永遠無法痊癒。

這樣也好，起碼他的天真無憂，讓朱瀾面對你曾經的喪心病狂時，可以少一點良心譴責…。」

十分平靜陳述完一切，而後，劍布衣不願意去看，一個瘸腿血流不止的，前刻才讓他打斷腿的，還有一個腦袋出了問題的，如何，跌跌撞撞，奮不顧身，相擁。

嘛，他有種莫名的罪惡感。

不過老天沒讓劍布衣清閒太久，破空響起的子彈疾躍聲立刻繃緊了某人神經。想都沒想，撞開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劍布衣在刻不容緩的時空中，調整了自己的位置，將傷害驟降到最低。

熱辣辣的疼痛感伴隨上臂肌膚皮開肉綻，劍布衣低低咒了聲，冰無漪這臭小子，和他有仇不成？！

明知他會跳出來擋，還是毫不留情開槍。

迴身，眼前皮笑肉不笑的男人，不是冰無漪是誰？

「劍布衣，你存心想氣死我不成？！為什麼包庇殺害二哥的兇手？！」凝冰指著劍布衣的腦袋，一臉你沒交代清楚，我先轟掉你這顆榆木腦袋再說的凶殘狠勁兒。

「我答應過憂患深，一定，替他守住這段殘缺的幸福，不能言而無信！」劍布衣毫無懼色，態度也很強硬，說不讓，便是退讓不肯。

冰無漪臉色鐵青，氣得牙齒發顫，開始口不擇言，「你這個冥頑不靈的頑固腦袋，我會喜歡你一定是瞎了眼！

我們的關係永遠被你擺在最後，去你的立場命運還是承諾，少爺我就這麼不值得你擺在第一順位？！

就算你總是包容我的歇斯底里還有任意妄為好了，難道你的不知變通和固執，就沒讓我傷心難過嗎？！」

尾隨而來的劫塵，還是第一次看到個性極端包庇護短的咎殃，對自己的心上牽掛不留半點情面地開罵。

而，平時對冰無漪性子百般忍讓的劍布衣，不曉得哪跟筋沒接好，竟然伶牙俐齒地回嗆起來，脣槍舌劍，毫不遜色。

自動把劍布衣還有冰無漪不可開交的激烈口頭上交鋒歸類於小情侶吵嘴，置之不理即可。劫塵一步一步走向海蟾尊，暗自下定某種決心。

如果，小海個性扭曲而無情是臉龐燒壞的後遺症，那麼無論如何，她有義務，還海蟾一句道歉。

「小海，對不起，我當初把你拋下來。」九十度的完美鞠躬，火爆的劫塵折了自己不曾彎曲的腰，捧上自己的誠心。

海蟾抱著被槍響嚇得抖顫不止的憂患深，笑得很冷，「劫塵，你現在說這些，不嫌矯情和太遲嗎？」

「欠你的，總是要開口，無論何時。」終究虧欠了這孩子，劫塵恨的，從來只有魑嶽，對於海蟾，她無法去恨。

早在她選擇咎殃的那一刻，便失去了資格…。

握緊的拳頭，無關乎海蟾原諒與否，即使機敏好辨，海蟾無心重啟過往，那些可笑又一團糟的。

「我的生命，不需要你的參與！」
★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苦的澀的酸的甜的懷念的，時光靜止的那一刻，都回不去了。

爭執，不可開交，面紅耳赤，臉紅脖子粗。沒有形象可言，也不需要。

越在意，越激烈，愛得恨得痛得，針鋒相對，心如刀割，把心疼都對折，把不滿全都宣洩。

太過小心翼翼，反而綁手綁腳。互將槍口瞄準對方胸前臟器的剎那，遙遙相望，即使無關立場，仍是太過清晰的撕裂。

冰無漪也不是什麼小鼻子小眼睛的記恨鬼，甚至任何一個人眼底，永遠都是光鮮亮麗，灑脫不羈的風雅公子哥。他沒有劍布衣那麼有個性，那麼難以相處，可，冰無漪也沒隨便到會在人前破口大罵，或者，互揭瘡疤。

因為眼前男人是劍布衣，是悲歡不能離合的依依不捨，痛過後，他懂了。

劍布衣絕非毫無城府，溫和有禮的待人接物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的軀殼。玲瓏跳動的脆弱心臟藏在最深最深處，想觸摸劍布衣的真實心跳，可比登天還難！

他可以選擇更乾淨俐落的方式，來應對冰無漪突如其來的壞脾氣。只是，劍布衣賭氣回嘴起來，賭一張壯烈的證明，赤裸攤開了那些，他不願意誰也看不到的情緒。

因為指著他的鼻翼責難自己太過狡猾的，是值得真心相對的心上牽掛，糾結完立場，他仍不想放手。

爭鋒，激撞出靈魂最純粹的顏色，仍嫌不滿足。不知是誰？先一拳揍歪了對方的俊臉。粗魯抹去嘴角沁出的血跡，立刻，還以顏色。

臉上的清澈，被雨水洗過的，扭打成一團，互不相讓，不把對方揍個鼻青臉腫啊，誓不罷休。

不想認輸，對方啊，不是別人，正是冰無漪/劍布衣！

「千潭，子卿為什麼要和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哥哥打架？」拉拉海蟾的衣角，憂患深眼底一片清澄，問得天真不解。

曾經朝夕相處，瞬間的美好支離破碎，海蟾無語問蒼天，耐著性子的回答，壓抑了多少不甘？

鬱悶，沒有持續太久，石破天驚的爆炸聲，近距離炸開，嚇傻了憂患深。不知哪來的蠻勁兒，憂患深掙脫海蟾的懷抱，慌亂地逃離。

「朱瀾，回來！」向來臨危不亂，海蟾的聲線卻在剎那崩了盤，失去該有的冷靜。他不懂，這種紊亂到近乎驚慌失措的情緒，怎麼會出自於自己？

越喊，憂患深在慢慢竄起的火舌之間逃得更遠。海蟾緊捉著自己衣襟，瞬間眼神錯亂，相仿的場景重疊，怔然，望著站在火光沖霄中間，那個瘦弱的孩子，不是自己嗎…？

「二姐，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我會怕…。」失控的記憶交錯來回，海蟾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無端，竟淌下斑斑血淚。

劫塵見狀，立刻衝上去摟住海蟾。被拋下的傷害其實從來沒有停止折磨過海蟾，只是，他以為自己不會痛了而已…。

「小海，我在這裡，不會拋棄你，不會走開。」
★

回憶緊緊繞著，是冰無漪最愛的天藍色。

方丈雨卷樓亂烘烘的現況，不影響劍布衣敏銳的判斷力，只是那些不受控制紛竄而出，關於冰無漪的點點滴滴，讓劍布衣的拳頭慢了幾拍，給予對方可趁之機。

紮紮實實的一拳，讓玫瑰木色的眼兒立刻浮湧一整片淤青。過於劇烈的爆炸聲，蔓延的痛覺，拉回劍布衣游離的注意力。

如果他是犯罪行為人，肯定先鎖定最容易得手的目標，這個人選如果不是海蟾尊，便是憂患深。可海蟾尊身邊有劫塵，那…。

一聲低啐，劍布衣近乎粗魯地撞開壓制在自己身上的冰無漪，猶如離弦之弓，往憂患深的方向飛奔而去。

像是，要當場映證劍布衣的想法似的，近在咫尺的子彈割裂空氣聲，呼嘯而過，一槍打在憂患深的腳踝附近，射偏了。

憂患深正巧被雜草叢絆倒，僥倖躲過一劫，卻也痛得嚎啕大哭，賴在地上不肯離開，讓，海蟾的心跳當場漏了好幾拍，「朱瀾，給我起來，逃！」半是驚懼半是憤怒，海蟾的語調不自覺拔高，其中凌厲程度適得其反，更使憂患深如驚弓之鳥，一臉驚惶，軟倒的腿，怎麼也使不上力。

目標，明顯不過，暗處狙擊者不費吹灰之力，瞄準，扣下板機。

刻不容緩的逼命時分，劍布衣鬼使神差衝上前擋在憂患深面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將憂患深死命摟在懷裡，嚴嚴實實，不露一絲空隙。

冰無漪瞠目結舌，想開口叫劍布衣閃，喉嚨卻莫名哽住發不出半個單音，只能愣愣看著子彈高速移動沒入劍布衣溫熱的背脊，大量噴出腥紅的顏色，像幅畫壞的潑墨山水，把視線斑斕…。

慢動作定格，而後，再重演，一次又一次，徹底瓦解了冰無漪的自律神經，「啊啊啊啊啊啊！」
★

猝不及防被貫穿心臟頹然倒下的那一剎那，俊美臉龐還來不及表示錯愕，也沒有這個必要了…。

江湖浮沉，轉眼，清灰與淚。

Free Talk：

恩，劍布衣死掉了。

6/22貼悲劇版本結局。6/29放千潭歌，悲劇版的部分會全部公開。如果興趣購買鬼燈籠的朋友，請記得要去踩腳印哦，預購只到6/30為止。

回到章十，雖然我個人覺得布丁一定可以躲得掉，他也可以放著扇宇不管，可最後還是決定讓他中槍，我相信布丁是有人性是有感情面的，如果是他在乎的人，他終究還是可以在理性之外，不顧一切。

說布丁對冰無漪殘忍嗎？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他最在乎的人不是冰無漪，他今天不必出現在呱呱家，更不用去守住他的承諾。
布丁的感情太內斂了點，只好，等結局再讓他老實一回了，冰無漪在等的東西，一定會讓他手到擒來的，我保證ovo

呱呱的部分，也算是我一直很想處理的，有關他詳細的故事，請讓我用千潭歌一篇說完。

p.s.布丁和冰漪吵架的部分，其實就是某人鬆動的證明了(笑

[ 此帖被洸離在2012-06-20 21:41重新編輯 ]

『ヒノト，不要拿我作為練習告白的對象。』

那時候的ヒノト不曉得的是，其實カノエ同樣喜歡他，只不過…。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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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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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101樓發表於: 2012-06-15 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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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沉浮，轉眼，清灰與淚。

看最後的這一句，眼淚便無法停止的落了下來。
沒有辦法明白的表達出來，只是看了這名為『霹靂』的世界已然太久。
作者的這一句話，在瞬間，完美的契合上每一個角色的精采與悲哀。

劍布衣如是，冰無漪如是。

一直很喜歡同人文，因為作者們總把角色們寫得更活了，彷彿他們每一個側面每一個微笑，每一個故事的角落，都偷偷躲著一個紀錄者，將這些支微末節的小小可愛之處，在作者筆下，演繹出更加精彩豐富的人生。

作者筆下的世界裡每個角色，相較於戲裡，我更能感受他們那鮮明的生命力與溫度。

在您筆下的誕生的這個世界，我深切的期待著，相信當它存於書本之中，細細翻閱後，又能體會出與現在不一樣的感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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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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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5)

102樓發表於: 2012-06-15 19: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完了章十，還是很冷靜(欸你)
也許是因為心中早已有數，所以反而沒有太大的波瀾。

雖然，劍布衣為了保護憂患深，而暫時離開了冰無漪。

從頭看到這裡，心中感觸頗多，卻不知，從何說起。
但我相信，劍布衣不會輕易拋下他的冰漪的。

期待結局的到來。

。冰洛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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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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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0)

103樓發表於: 2012-06-17 22:0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晚安^^
謝謝各位朋友的小花和回覆ˇ
請容許我先做整體性回覆，個別回覆過兩天，請稍等嘿

章十和悲劇版結局‧爍與天晴，反反覆覆修改了好多次
我真的挺喜歡很可愛的劍冰好基友www
所以，夢說漣漪的句點才一直沒想好怎麼畫吧？

恩，話題貌似沉重了，來談點輕鬆的吧ovo
結局之後，還有兩篇別傳，這兩篇都不會收錄在本子裡，一篇是之前提過的夏樁，是劫塵姐姐相關，當然，還有兩人被撞見親熱之類的(笑
另外一篇，後來決定把無法放在悲劇版結局‧爍與天晴的短段子們集結成篇‧甘露。

[ 此帖被洸離在2012-06-20 21:3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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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0)

104樓發表於: 2012-06-21 18: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碧重：
晚安，謝謝你的回覆哦ˇ

我記得啊，”江湖浮沉，轉眼，清灰與淚” ，是形容笑劍鈍的，具體的文字有點遺忘了，卻覺得很適合拿來收幕
在霹靂的江湖中，每一個角色的精采與悲哀，也許，不過如此

我也喜歡同人文，在原劇中的遺憾，透過文字的重新詮釋
演繹出微光的小小幸福ovo

覺得你說的真好，默默想要按個讚之類的(笑

紫翊：
晚安，謝謝你的小花和回覆哦ˇ

對我來說，悲喜有時候是一種十分模糊的概念
喜劇不一定沒有眼淚，而悲劇，不一定看不見微光
起碼，在鬼燈籠的兩個結局裡，一定可以看到相應的痕跡

劍布衣也許暫時離開了冰無漪，但為了他的冰漪，他會再回來的ovo

關於怎麼把故事收幕，想了很久，改了很多次
有很多的想法，也有很多關於他們兩個的，好想說卻來不及的，錯雜的痕跡

只是，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很喜歡劍冰，不曾更迭ovo

明天來上結局，也許，那樣就好了
有不足的地方，留著日後的短段子慢慢補齊好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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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0)

105樓發表於: 2012-06-22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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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燈籠‧夢說漣漪-爍與天晴

心跳很靜，很靜，很靜，是子傾漏了要發出聲音。

呼吸很輕，很輕，很輕，冰無漪忘了劍布衣已經沒有活著的證明。

錯愕，在俊美臉龐上表露無遺，玫瑰木眼兒，瞠大，失焦，黯然，想再望一望咫尺之遙的熟悉水藍色，卻做不到了…。

率先從促不及防意外回神的，是劫塵。箭步上前，強制分開毫無生息的劍布衣和哭泣不止的憂患深，測了劍布衣的基本生理反應。

「殃兒，劍布衣的心臟整個被鑿開一個窟窿，他斷氣了。」劫塵男性嗓音雖力求平穩，還是起了一絲波瀾。

寂寞綻放，沉默游走在冰無漪身邊，蒼白的廝守逐漸透明，聽不見，靜寂和恐懼團團包圍，纏咽，要將相思窒息。

誰說，他只能勇敢，順其自然接受離別的苦？把思念的酸都灑脫看淡？害怕孤單，不想放手熾熱的情感又如何？

幸福過後才明白，那麼多無解的遺憾，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輕。

剎那，冰無漪的愛不再迷惑！

冰無漪咧開了笑，笑得森冷瘋狂毫無溫度，蒼冰色美眸，眼神冷靜得讓人憂慮。劫塵緊盯著冰無漪，不願別開。咎殃的反應太反常，讓人，不由自主拉起心中警鈴。

粉身碎骨的疼痛太過清晰，難保冰無漪不會採取玉石俱焚的手段，將一切都賠上。

腳步，不見紊亂，沒有踉蹌痕跡，冰無漪一臉清醒走到原先的石桌旁，捉起被主人擱置的碧血和長風，轉悠著，把玩著，漫不經心。

子傾，你胸口的臟器破開了一個大洞，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單手按在胸口的位置，露出對劍布衣撒嬌時獨有的甜膩，那種全心全意依賴的不設防，像劍布衣只是睡著了，睡在紛飛細雨中，以隆隆雷聲相伴。

可，一點一滴開始冰冷僵硬的屍骨，是誰的自欺欺人？

雨勢加劇，雹冰似的打在微裸肌膚上，痛覺，比不上刻骨的癡迷讓人喪心病狂。天地無聲，冰無漪耳畔，迴響著不會得到回應的低喃。

Sword悄悄張開了結界的自然屏障，同時聯繫Arrow，『劍先生的心臟前幾分鐘被射穿，你過來看看還有沒有搶救的可能？』比起重情重義，固執起來毫無轉圜餘地的Arrow，能將自己私人情感完全割裂的Sword更能平心靜氣處理突發的煎熬。

沒來得及切斷通訊，Arrow倒抽一口氣的心跳漏拍便紮紮實實傳遞了過來，讓Sword肺葉忽然缺氧，顯顯維持不住自己的術法，給予敵人第二波可趁之機。

他能暗中保護冰無漪，卻不能干涉冰無漪任何行動。是否失控殺人？Sword都只會是盡責的旁觀者。

才這麼想著，冰無漪繃得太緊的神經瞬間斷裂得連半點殘餘都沒有剩下來，猶如飛鴻踏雪泥，無影無蹤。

迅雷不及掩耳，上膛同時組裝碧血長風，朝海蟾和憂患深連開數槍，手路靈活，和最殘酷的冷血殺手，如出一徹。

「海小哥，你說說看，子傾為了保住你們卻讓自己壯烈犧牲，這筆帳，我應該怎麼算才好？」天真的嗜血，偏離的直徑，一槍，打在海蟾無知無覺的腳邊，再綻翻飛血花，一槍，準確無誤擦過瓷白冷情的臉龐，留下一道怵目驚心的殷長血痕。

憑什麼傷痛讓我揹？！

朝憂患深開的兩槍，單純示威，劍布衣的屍首還在一旁，冰無漪萬不可能讓屍身出了任何差池。

憂患深沒有停止的嚇壞的眼淚，顆顆晶瑩，滴落在劍布衣染紅染艷的衣著上。掙扎著想起身，卻讓頸項間原本懸掛的小巧物事滾了下來。

霎時的刺目，讓冰無漪猙獰了臉色，衝上前粗魯撞開憂患深，而後小心翼翼捧起遺留在劍布衣頸邊，受到子彈衝擊而裂開雅致冰裂紋的矢車菊藍原石墜鍊…。

假裝的堅強，終於不受控制全部碎裂，撕心裂肺的極端痛苦，爆衝而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淒厲的慘嚎聲，淹沒在嘈嘈漼漼的滂沱大雨中。聞之，不忍…。

冰無漪分不清楚，臉上的濕涼，是雨水？還是他沒有哭過的淚？

失溫的雙手，顫巍巍撫上劍布衣熟悉的輪廓，想要把對方愕然的眼眸闔上，卻抖得好厲害，怎麼也無法順利完成。

鬼差伴隨著Arrow，悄然現身，白得沒有半點雜質的身影，打著一柄油紙傘，站在結界之外。

「終究，免不了嗎？」不摻雜任何私人主觀情緒，鬼差靜靜陳述事實。

「差爺，沒有辦法在劍先生清魂入酆都之前，挽救這一切嗎？」咬著下唇，Arrow覺得好不甘心，聲線裡，洩漏了自己此刻真實的心情，帶著點哀求的哭腔。

聲聲慢，淚也急，可惜鬼差聞風不動。

「Arrow，讓殺人兇手在冰無漪面前曝光，其他的，我自有分寸。」
★

被偷走的靈魂，紛亂心緒，失去了該有的分寸。

無法壓制，也不想掩飾的騰騰怒火，讓冰無漪失去平常的優雅態度，揪起憂患深的衣襟，疾言厲色，質問，「說！劍布衣的寶貝項鍊怎麼會在你身上？！」

態度，凶神惡煞，讓跟三尺童蒙沒有太大差異，經不起嚇的憂患深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撲朔朔再度落下。冰瑩滾燙，扎了冰無漪的手背，卻溫暖不了，冷卻的內心…。

冰無漪無法哭泣，不能軟弱，肩上扛的，是劍布衣無法闔眼的瞑目。

掄拳，一拳砸向憂患深的淚流滿面。即使對方鼻青臉腫，也宣洩不了自己的，無處可躲的凌遲感。

海蟾，莫名爆發腎上腺素，明明動不了的雙腿，卻在拳雨落在憂患深膚肉之前，死命捱到撲到湊到對方身邊，想，代替憂患深承受。

失去的，淪肌挾髓；破碎的，無能為力。海蟾不是沒嚐過，因此更不能，讓冰無漪把憤怒發洩在憂患深身上！

惡聲惡氣，「海小哥，讓開！否則我讓你們同為亡命鴛鴦，給子傾償命！」碧血長風，血紅得近乎妖異，艷色槍管，冷冷指向海蟾額心，隨時，都有可能扣下，直接行刑海蟾！

憂患深雖傻，心智年齡雖然永遠無法成熟，卻還嗅得出危險的味道。慌亂地抹了抹自己臉上的萬水千山，一臉怯生惶然，顫抖的聲音輕輕囁嚅，卻強迫自己武裝，為了海蟾而果敢。

「子卿給我的，他說我會用得到。」

「說謊！」厲聲打斷，劍布衣背後的用意，冰無漪拒絕思考。

僵持不下的同時，始終沒有介入暗自留心週遭狀況的劫塵，發現了林子裡極為不尋常的騷動，想都沒想，開槍朝噪音來源連續射擊。

黑影，以光怪陸離的姿勢被扔摔進Sword張開的防護圈，沾滿泥濘，滿身血污，讓劫塵一時之間，無法確定來人真實身分。

「他是殺害劍先生的兇手。」長相甜美，嗓音清亮，卻帶著沉重壓迫感的年輕孩子，軟聲輕帶，有一下沒一下，揚著背後純白色單邊巨型翅翼。柔軟的羽毛，慢悠悠飄蕩著，輕盈靈動，翩翩璇璇，紛紛翔墜在劍布衣的身邊，看似，一片無艷。

Arrow說話的聲音很輕，像一羽溫柔拂弄的翮，準確無誤，搔著心癢難耐。白色飛揚衣袂，染著斑斑血跡，好似一幅畫壞的潑墨山水，被玷汙的聖潔，猶然淒美瑰麗得讓人不敢逼視。

清晰的關鍵字，撞擊著冰無漪內壁脆弱的心臟，Arrow一聲敲擊，回音震耳欲聾。碧血長風被掐個死緊，幾乎陷入膚肉當中，而冰無漪，忘了什麼叫做痛。

血腥停滯的剎那，傻呼呼的憂患深，趁隙將海蟾拉開。才脫離了致命危機，便窩在對方懷裡，又開始嚶嚶啼哭，「千潭，我好痛。」

殘破的華美衣飾，多處擦傷，細小的血痕凝固在白皙肌膚上，一片嫣然。

海蟾將憂患深的腦袋壓向自己，現在的他，無法安慰。於是，透過相連的血肉，無言傳達自己對憂患深的病態執著。

兇手，海蟾第一時間就猜到了。

斷斷續續，從魑嶽那裡聽來，關於劍布衣的所作所為。還有，對方藏都藏不住的咬牙切齒，『咎殃那個病無醫！誰不好喜歡，偏生要去倒貼那個三番兩次壞事的劍布衣！』

海蟾的眼，向來冷情，厲的利益擺在最前頭，自己可以毫不猶豫陪葬，兄弟嘛，很多時候也只是浮雲。死了誰？兄弟的愛恨情仇，他漠不關心。

可千算萬算，他沒算到自己把完整的情痴賠給了憂患深…。

他對劍布衣的認識不深，不過那個男人有句話說對了，只剩下孩童心智的憂患深，的確是上蒼對他的最後憐憫…。

印象中，性格乖張難搞的咎殃，竟也有了九死其猶未悔的對象。他無意插手干涉，海蟾，早已是生死之外的苟延殘喘！

順著憂患深的髮，海蟾，退出混戰。

「魑‧嶽！竟然是你！」

怒不可遏，悲痛欲絕，哪種情緒多一些？也許，只有本人才懂。

絕無此等傷心之事，亦無此等傷心之時，就百年論，誰願擔此等靈魂愴痛？

偷襲者昂然挺胸，絲毫，不為殺了冰無漪懸在心尖兒上牽掛的男人而愧疚，振振有詞，大言不慚，「咎殃，暗算天的人，你還敢明目張膽地交往嗎？」

「我的男朋友是誰，不用你來過問！新仇舊恨，今天一併了結。等你死了，我自然會和天哥交代。」

一而再，再而三暗算他在乎的人，先是劫塵，後是劍布衣，他不想再忍！去他的厲的大義！

魑嶽不敢大意，凝神以待，他最小的弟弟可不是浸水的紙老虎。當真發作起來，他不一定攔得住人。

劫塵擺明了袖手旁觀，對於曾經陷自己於不義，害她現在成為貨真價實的男人，還欠了劍通慧吃力不討好的條件，打著兄弟的旗幟卻招行陰險的人啊，不屑同流合污。

就算殃兒失手幹掉對方，她也會幫著咎殃，讓這件事情以意外落幕，像她當初的不告而別那般。

目光，拉回劍布衣那具雨幕中的曝屍上頭，紅潤而寧靜的容顏，突兀地沉睡著，在這片虛妄的浮藻間，揉碎了冰無漪的夢。

純潔與惡髒矛盾融合在一塊兒的那個年輕孩子，蹲在劍布衣附近，不帶任何惡意。劫塵總覺得孩子有些怪異，卻不懂，冰無漪何以對那孩子毫無防備。

白羽的孩子，身上的羽毛不斷剝落，慢慢覆蓋了劍布衣。輕輕唱著古老的異域歌謠，和相貌成正比的細膩歌聲，典雅而溫柔。抒情的音韻當中，散發著一股莫名的祥和，似要把在場的暴戾之氣給撫平。

『Sword，我的能力不足，頂多只能讓劍先生屍身不腐，沒有辦法讓他起死回生。』白羽單翼鳥雖是珍貴，卻只對活著的人有效。

『無妨，心臟破了差爺也許有辦法，其他地方殘了，就真的是無藥可醫。』Sword大膽假設，以差爺追求必成必勝的完美性格，劍布衣的靈魂，應該被扣了下來。

『對了，別讓冰無漪殺人，冥界的規矩鐵律如山，這點，你應該也很清楚。』他本身不擅長織張結界，強行摧動冥界力量的結果，是暫時性行動麻痺。

Arrow抽放掉自己所有的知覺，盜驪上手，他是狙擊者，爭鋒，務求一擊必殺！

輕忽，永遠是最致命的傷口，魑嶽顯然小瞧了劍布衣對冰無漪潛移默化的影響力，還有，碧血長風被劍布衣隱藏起來的，真正威力。

冰無漪不需要平心靜氣，更不用毫無差池的瞄準，只要扣下板機，只須信任劍布衣的愛槍。

言語，太過多餘，冰無漪需要的，只是一闕鎮魂歌，安息嗜殺和血腥，遙祭枉死的劍布衣。

沸騰在血液裡來回滾動的殺意，讓冰無漪毫無猶豫將碧血長風轉到雷霆萬鈞的四檔，閉上眼睛，亂‧槍‧掃‧射！

碧血長風出乎意表毀滅性的強悍殺傷力，還有冰無漪亂槍打鳥壓根想把對方直接打成蜂窩的病念，讓原本應該旗鼓相當的鬥爭，成了單方面的屠殺行為。

魑嶽閃躲得好狼狽好狼狽，千瘡百孔，血流如注，也許，還不足以形容他目前的慘狀。

當壓倒性的力量徹底侵蝕了意志，剩下來的，只有絕望的深淵，一點一滴，蠶食鯨吞。無限擴張的驚懼，寫在了魑嶽向來自負的臉上，刻露在冰無漪戲謔的欣賞上頭。

劍布衣打穿海小哥的脛骨，算是很客氣了，冰無漪就要對方逃，逃得驚慌失措，逃得比驚弓之鳥還可笑不堪！

劫塵靜靜地望著這齣荒腔走板的鬧劇，她不懷疑咎殃骨子裡可能的嗜血因子，只是無端想起了劍通慧，還有，對方口中的那個孩子‧劍布衣。

劍布衣同樣，對咎殃用情極深嗎？

確認過眼神，冰無漪對自己遇上對的人，深信不疑。

血跡，從緊握碧血長風的指掌慢慢蜿蜒了下來，一滴，一滴，緩緩把長風瓷白的部分渲染成碧血一樣的丹朱。

冰無漪沒有獵殺者追捕進逼的逸樂感，他跨不出劍布衣死在自己面前的十字路口。時間是纏咽的水流，一層一層緊勒，不讓冰無漪離開瘋狂傷悲。

漂浮洶湧的情緒，試圖，讓冰無漪完全滅頂。

厭煩，讓冰無漪想都沒想將碧血長風調整到他從來沒有看過的五檔，剎那，碧血長風竟又轉化成削鐵如泥的狹長利劍，樸實的劍身，暗紋隱隱閃耀著奪目光輝。

眨了眨眼，哪有方才如夢似幻的美麗長劍，型態轉換的碧血長風，正躺在他平攤的手掌之間。

不再猶豫，無意虛耗，不管五檔威力如何，冰無漪都不想管了！

「冰先生，住手！如果你殺了他，之後這條帳會算在劍布衣先生頭上的，你希望他沉淪在地獄裡頭不得翻身嗎？！」看似瘦弱的Arrow不曉得哪來的力氣，盜驪悍弓如同流星追月試圖偏離子彈路徑的當下，急得衝上來攔腰抱住冰無漪，讓最後的靶心失了準，打在一旁的假山造景上。

然而，一槍貫穿堅硬石壁的猛烈力道，直接了盪，透露冰無漪不屑掩飾的森冷殺意。

魑嶽還來不及喘息，大批的優勢警力一擁而上，團團將重人包圍。為首的，熟悉的飄逸身影，不是靖滄浪是誰？

凜然正氣，讓警察制服在靖滄浪身上看起來更為挺拔。指揮若定，卻在不經意瞥見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的海蟾尊與憂患深時，略略曲彎了自己的眉，詫異難掩，早該往赴黃泉的，怎麼…？

現場，劫塵算是最冷靜的一個，將方丈雨卷樓案件發生的始末，一五一十陳述。這回，即使天出面討保，她也無法再縱容魑嶽！

淡淡望著海蟾與憂患深被扶上擔架送往附近的醫院緊急治療，魑嶽則被警方帶回警局訊問蓄意槍殺劍布衣一案。而當鑑識人員試圖想靠近劍布衣的屍首時，冰無漪忽然發了瘋似的驅趕，不讓任何人碰劍布衣一下。

「警察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讓冰先生再和劍先生單獨相處一會兒？」Arrow誠懇而客氣的態度，讓靖滄浪稍微讓步。

電話，是幾個小時前劍布衣打給他的，卻沒想到再次相見，已是天人永隔…。

曾經過幾次憂患深以開玩笑的口吻，說劍布衣金屋藏嬌，藏了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冰無漪漂亮是漂亮，眼底無法釋放的濃烈悲傷還有強烈的敵意，讓靖滄浪無法視而不見，一陣莫名澀然浮湧，低啞啞的，喊了聲收工。

如果相愛無緣相守，那該是多殘忍的悲劇？
★

一場不會停的驟雨，模糊了視線，冷凝了血肉。一片剎那凌亂的世界中，是否，能找到曙光的缺口？

「你們兩個，向冰無漪重新自我介紹吧。」鬼差仍打著自己那把瀲紅油紙傘，提出了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要求。

Sword與Arrow互相對看了一眼之後，化出平常不握在手中的，那柄暈黃搖曳的紙燈籠，金色銀色，霎時吸盡週遭所有的亮光，昏天暗地，狂風暴雨。

冰無漪無懼，冷眼看著曾經熟悉，現下卻陌生得讓人毛骨悚然的兩個年輕孩子。

「Sword，求影十鋒，冥界工作者，鬼燈籠。」缺條胳膊的青年，稀缺臉上笑得高傲。

「Arrow，一羽賜命，冥界工作者，鬼燈籠。」乖巧溫和的青年，溫潤臉上笑得靦腆。

鬼差冷不防收了傘，讓雨水也擊打在自己身上，鄭重道出自己的真實身分，「鬼差，寂寞侯。」

天候黯兮慘悴，風悲日曛，蓬斷草枯，凜若霜塵，然而，聽在冰無漪耳中，卻猶如得來不易的求生稻草，蒼冰色眸光，瞬間懸凝著清瑩秀澈，激動不矣，「你有辦法救他嗎？！」

鬼差不著痕跡退了一步，他不喜歡和人近距離接觸，肢接什麼的，能避免就避免。

高深莫測的蒼白臉龐上，不興一絲波瀾，「冥界定律，一命換一命。」

「我換！」鏗鏘有力的回答，高亢貫穿了靈魂。冰無漪盤石不曾轉移的深刻眷戀，表露無遺。

Arrow聽到冰無漪竟然眉頭眨都不眨一下就答應自家差爺的荒唐條件，慌張地想要開口阻止，卻讓鬼差冷冷揮手打斷，嘎然而止的求情，淹沒在淅淅瀝瀝的雨水聲勢中。

鬼差一臉沒得商量的強硬態度，平靜無濤的嗓音，又確認了一回，「不後悔交換劍布衣還陽？」

「我要子傾回來！」

鬼差忽然不顧一切大笑了起來，聽似癲狂，裡頭卻氤氳著只有鬼差本人才懂的情緒。他頭也不回離開地獄島的那天，也是這樣連綿不絕的細雨吧？

孤高冷然的鬼差，在不曾止歇的瘋狂笑聲中，緩緩，透過手中凝聚的光球，現出一朵純色的彼岸花。

那是，他耗費數千年心血栽培出來，要給問天譴屍身重新活絡血脈用的替代心臟。

兩個年輕的孩子還來不及驚愕或是阻止，鬼差飛快地把彼岸花塞進劍布衣胸前的大洞裡頭，下了咒封，讓艷光大作的彼岸花，在劍布衣的胸膛前，綻放著自己妖然的美。

譴，對不起，我失約了。鬼差無喜無悲，無聲告解，他說的一命換一命，從來不是想要冰無漪的命。

Arrow見狀，一臉要哭出來的焦急模樣，差爺怎麼可以，拿問先生的命去換？！Sword拉了拉Arrow的衣袖，搖了搖頭，有些事情，他們不應該去過問。

如墜五里雲霧的冰無漪，沒搞清楚鬼差在發什麼瘋，直到，劍布衣玫瑰木色的眼兒開始不住緩慢眨動，他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狂喜當中。

「子傾！」手忙腳亂撲了上去，用力相擁著。冰無漪不想放開，絕對不要再放手！

「冰漪…？」話沒來得及說完，喉頭忽然湧上大片的腥甜，劍布衣忙捂著嘴，卻還是噴出了猶如泉湧的斑斕血跡。不止如此，胸前代替跳動的臟器，也突如其來的失控，洩洪似的狂瀾著源源不絕的鮮血，將冰無漪一身瀟灑藍顏色，全部血染成怵目驚心的紅。

素有潔癖的冰無漪，顧不了自己此刻的污穢，慌忙想壓住劍布衣噴寫的傷口，卻是，徒勞無功…。

他不想遺留下劍布衣的輪廓，更不要再次被剝奪摯愛！

造成如此明顯的偏差值，鬼差疾疾力挽狂瀾，卻在察覺到失控的原因後，恨恨咒罵了幾聲。

沒聽過鬼差飆髒的兩個孩子，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鼓起勇氣開口詢問，「差爺，這是怎麼回事？」

鬼差的臉色，突然陰蟄了起來，起咒，讓劍布衣軀體渾身透明，能清楚窺見其中骨骼血管脈絡的運行週轉過程。一截突兀至極的金色骨頭，埋在其他森然白骨中，顯得格格不入。

「起死回生的方法，分為至陰和至陽兩種，我是冥界鬼差，因此只能選擇用自身陰能來培養。兩股能量，是極端的衝突，斷不能混用在不同的功體上頭，一旦誤用，會造成無可挽回的排斥效果，藥石罔救。

劍布衣身上那截金光大作的肋骨，是有心人士刻意埋在他體內的佛骨，充滿沛然至陽佛氣，目的，是讓我誤判用使用冥界至陰的彼岸花，置他於死地。」

該死的，到底是誰如此處心積慮破壞劍布衣和冰無漪的姻緣，竟然能瞞天過海？！他從來沒有察覺劍布衣體內有佛骨！

煞白了臉色，冰無漪幾乎失去了詢問的勇氣，一張一闔的檀口，嗡嗡嗡嗡，他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麼，「劍布衣還剩下多少時間…？」

鬼差強行灌入自己的陰極能量，不管劍布衣是否能承受，兩股能量激烈衝突之下，熾烈到幾乎要融掉五臟六腑的灼燒感，讓劍布衣飽受摧殘，加上手臂上的圖騰作祟，冷汗直流，痛苦得抱著自己，咬著牙，不讓軟弱的呻吟聲爆衝而出。

封掉劍布衣的周身大穴，鬼差好不容易止住了對方奔流的血，卻也把自己搞得元氣大傷，近乎氣空力盡，直接跌坐在雨水濕濘當中。

大口喘息著，緊捉胸前，他目前吸不到空氣，肺葉隨時有可能會背叛他的意志，讓他嘔紅，「頂多，三個月，等劍布衣胸口的彼岸花完全透明凋零，就是他的大限。」

不帶個人感情的宣判，太過殘忍，讓兩個孩子遮了袖，不忍再望…。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請君入甕的可笑騙局嗎？！命運從來不由己，他想改寫劍布衣的未來，想把問天譴從無間裡頭拉回來，原來，原來，都只是他的一廂情願！

鬼差又笑了起來，悽涼哀絕，悲慟崩摧，為自己妄想蚍蜉撼樹的不自量力，為被他毅然而然犧牲掉的，問天譴的一線生機。
★

文火慢慢熬煮著悶燒鍋中的雞肉湯，劍布衣眼神一動不動盯著，耐心等候雞肉悶煮到能滑嫩入口的那一刻。

不穿上衣，也不戴總讓冰無漪嫌礙眼的小帽子，握著湯杓輕輕攪拌，劍布衣有點難以形容他恍然如夢的複雜心情。

驚心動魄的殊死戰猶如往日雲煙，一切太過虛幻，若不是胸口的大洞太過明顯，劍布衣幾乎要遺忘自己只剩下三個月份壽命的不爭事實。

說長不長，說短也是鬼差給他奢侈的恩賜，只是讓人無法乾脆撒手的冰無漪啊，他該怎麼輕輕放下？

他的冰漪，驕傲得不可一世，任性得目空一切，品味優雅卻難以討好，經常性被他氣得歇斯底里。可是啊，只有冰無漪曾赤裸裸剝開他難以細訴的言不由衷，觸摸到他深不見底的心跳。

無法寫下信任的心，被冰無漪牢牢捧在手掌心裡，找到了歸宿。

想再給冰無漪熬一碗湯，想再看一看冰無漪眉飛色舞的意氣風發，可惜，他很快就要死了…。

關上瓦斯爐，將滿滿的湯鍋帶到客廳。低頭，望了望泰半凋零的彼岸花，他好像，只剩下一個月不到了啊。

靜靜倚著窗，差爺最近和他接觸的次數變多了，有意無意，透露著頹然倒下之後，冰無漪為他改寫的底線和極限。

『差爺，您希望我心存愧疚嗎？』笑著詢問，鬼差不行無意義之舉，而他和鬼差，也許都太過自信，自以為是地揣測了對方的想法，終究寫下遺憾。

『那截佛骨，屬於劍通慧？』這是肯定句，憑他家差爺的聰明才智，怎麼猜不出來呢？

『要承認自己喜歡很簡單，故作冷漠，卻疼得讓人不知如何是好。也許透過這樣的過程，我多少能體會差爺您當初的心情。可是，我不希望冰漪去嚐到這些苦澀。』

劍通慧基於什麼理由把佛骨擱在他身上，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要不要坦白自己也喜歡冰無漪呢？

不是愛不起，只是心疼冰無漪，傷不起…。

他還在想，怕冰無漪難過，又怕他的愛成為冰無漪的負擔，許對方一個泡影般脆弱的夢。

時間不和他客氣，越是踟躕，光陰越像握在手中的流沙，消逝得無影無蹤。

「回來了？」胡亂收拾起自己方才的胡思亂想，以溫柔的笑容，迎向歸來的冰無漪。劍布衣總習慣性包容著對方，不曾過問冰無漪的去向。

他不讓自己的關心，成為冰無漪的束縛。

冰無漪草率地點了點頭，而後猛盯著他的胸口瞧，彷彿那個洞和冰無漪有仇似的，冰無漪肯定不曉得，每次啊，那神情有多張牙舞爪，有多猙獰。

心情不差，於是劍布衣笑了，笑著把冰無漪摟進自己的懷抱裡，讓對方聽著沒有心跳的心跳聲。

「冰漪，我們談談如何？」劍布衣不是無感，只是快要踏進棺材，冰無漪不自覺的焦躁和不安，毫無保留地傳達給了他，讓他，跟著痛了…。

「你說啊，兄弟我認真考慮看看要不要聽你的混帳話？」

「最近常來家裡蹭飯的鬼差你應該曉得他的真實身分了，我大概是十六歲左右的時候認識他的，那時候啊，我的人生正好一團糟。

那時候萬念俱灰的，他問我有沒有興趣和他作條件交換？反正也沒什麼好失去的，所以我滿口應允。」

劍布衣不曉得哪來的興致，開了話匣子，自行刨出那些冰無漪不曾參與的，可能的傷心。

「其實我知道自己體內有佛骨，是劍通慧遺留在我身上的痕跡。

在我的認知裡頭，鬼差是個清冷信手以待的驕傲男人，除了問先生，我想誰也入不了他的眼。

所以，我從來沒有考慮過他會捨棄任何救治問先生的機會，用來換取我的生命。

這一切陰錯陽差，我誰也不怪，只是，有點捨不得你。」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劍布衣捧起了冰無漪的頰，挲成一片瑰麗的粉紅色，難得老實。

太過激烈的情緒隨著魑嶽的入獄一點一點沉澱了下來，冰無漪雖然恣意妄為，卻不至於不識大體，劍布衣也好，鬼差也罷，兩個人其實都拼了命要讓劍布衣活下去，還他一段無缺的情感，他能怪誰？

審判上頭，冰無漪不理會天的眼色，作了對魑嶽最不利的指證，反正關個幾年就會出來，他何必太便宜對方？

魑嶽欠他的，死個千次萬次都還不起！

他懶洋洋地蹭著劍布衣，挑逗意味十分明顯，他和劍布衣的生活一如以往，平淡得連寄人籬下的越織女小姐都沒有察覺他們之間的異常氛圍，當然，這得扣除掉他只要一看不到劍布衣就會開始瘋狂找人的行徑，還有，恨不得搾乾劍布衣的極致性愛。

劍布衣吻了吻冰無漪額心的裝飾，「我燉了湯，好歹先幫兄弟我捧個場？」任著冰無漪解開自己褲頭，拉下底褲進攻的同時，臉不紅氣不喘地盛了滿滿一碗肉湯，還貼心舀了一整隻鮮嫩的雞腿肉，湊到冰無漪跟前。

清楚地記著冰無漪每一個小小的喜好，對方不愛口感太老的肉質，所以劍布衣每次燉湯，都只選用最好的部位。

說時遲，那時快，劍布衣的雙手突然開始無法扼抑地瘋狂抖顫起來，連端個瓷碗都出現顯而易見的障礙。匡啷一聲，肉湯整個潑灑在地面上，碎裂得太過清晰…。

劍布衣的頸子開始滴下冷汗，身體也不由自主地痙攣著，倒臥在沙發上，痛苦地把自己蜷曲在一塊兒。

拜託，不要在冰無漪面前出現排斥作用…。

距離三個月的大限越近，心臟的排斥作用越是明顯，幾次劍布衣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青紫的臉龐上寫著缺氧，徘徊在鬼門關之前。

胸膛的起伏越來越急湊，無意識揪住自己胸口的模樣，無情敲破了冰無漪的自欺欺人，逼使他，去面對從來不肯正視的問題：劍布衣要死了！

「子傾？」冰無漪狼狽察覺自己的聲音在抖，而他，控制不了…。

劍布衣又抽搐了好一段時間，在冰無漪的心，被懸著掐著捏著讓他產生要壞掉的錯覺時，突然靜止不動了。

看著劍布衣一動不動癱死在沙發上，冰無漪當下真的慌了。他沒害怕過什麼事情，卻一直提心吊膽著劍布衣隨時可能離開他。慌亂地喊著對方的名字，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臉泫然欲泣的脆弱。

劍布衣虛弱地笑了笑，有些他一直沒想透的，關於冰無漪的環節，在對方豆大淚珠幾乎要滑出眼眶的同時，被觸通了…。

輕輕讓對方趴在自己蒼白的身軀上，一下一下拍著冰無漪的背脊，「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訴你，其實我也喜歡你？

不過，對於一個即將完全潰爛凋零的人來說，是不是一種奢求？

我不希望，後來啊，我的喜歡成為你的累贅和負擔。一份沒有明天的感情，不應該成為你的心頭重擔。

可是…。」

仰起頸骨的弧度，劍布衣讓自己的鼻翼能蹭著冰無漪的鼻頭，音調，一如江南煙雨般細語輕噥。

「可是，要我什麼都不說就把你拱手讓人，我做不到！」劍布衣只是不愛暴露自己的獨占慾和指爪，不代表他沒有。

若是平常，順利套出劍某人心底話的冰無漪，肯定得意非常，可現在的他，有種淡淡的，想哭的心情。

終於坦裸相見的真正情懷，超脫了有形的枷鎖，即使肉體死亡，也不能夠被離合。

還賴在劍布衣胸膛前不肯起來，手中已被塞入一塊冰涼的物事。細看，是男人離身不肯的矢車菊藍原石項鍊。

「我答應鬼差的交換條件是替他工作五百年，本來想說與你相約來世共消遙的，不過這似乎有欺騙的嫌疑。

冰漪，如果你願意等，把項鍊戴在身上，好嗎？等我脫離冥界，它會帶我找到你的。當然，你有選擇的權利，未來的任何一天，如果你對這段漫長的關係厭了倦了，隨時，都可以把鍊子丟棄。

我不會怪你，因為你是我的心肝寶貝。」

劍布衣的不顧一切，成功逼出了冰無漪驕傲的眼淚，蒼冰色的美眸，氤氳著滿滿的霧氣，婆娑著淚眼朦朧。

遮掩疼痛，遮掩即將到來的一曲悽涼，冰無漪主動送上了自己的唇，笑中帶淚。而劍布衣，這次，不肯拒絕了…。

壓在一塊的柔軟，是兩人的情不自禁，是歷史的一頁血淚。來不及填上斑斕的色彩，便被粗魯地撕去，徒留，驚愕的空白。

劍布衣想為冰無漪拭去眼角的淚光，卻讓冰無漪笑著躲開，堅定的誓言，繚繞在耳畔，掙脫了時光的束縛，寫下了永恆。

「我不哭，因為你只是暫時離開我。」
★

為你打開時間的鎖，讓愛自由不被它束縛，是哭過也掙扎過新讓痛碾過。

等那一天落葉靜靜飄眼前，已不再傷悲，永恆終於相信了幸福的瞬間。

為你打開時間的鎖，讓愛自由不被它束縛，每一秒都不後悔我陪你體會。

過去未來輕輕重疊，請原諒甜甜的眼淚。感謝今生與你在辛福的瞬間，依偎。
★

劍布衣死後一年。

咿呀一聲，剡冥推開了透明的厚重門扉，他的兄弟，坐在顯而易見的窗邊，正在吃速食店的雙人分享餐。

空的那一個座位上，整齊擺放著飲料杯，漢堡，薯條，琳瑯滿目，剡冥卻不自覺別開了眼。

他最小的弟弟，瀟灑不羈的作風底下，隱藏著一往情深。有些事有些人，停留在發生的那天不肯走。看時光的殘酷，捨不得被遺忘。

剡冥本來就常吃速食，貪圖方便。可冰無漪，似乎只是在憑弔著什麼。總是一個人來，吃完一半的食物就走。被遺留下來的那一份，是給劍布衣的。

劍布衣下葬的那天，冰無漪難得一身樸素無華，依照著賓葬業者引領的流程安安份份完成，不哭也不笑，甚至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像一只精緻而沒有生命的偶人，獨自起舞。

如果冰無漪能發洩出來，也許還不會這麼讓人擔心，可他的弟弟沒有，依舊風流倜儻，依舊遊戲花叢。越是一如往昔，劫塵，鰲天，剡冥就越擔憂冰無漪哪天會突然想不開，勇闖監獄幹掉魑嶽什麼的。

於是，他們輪流出現在冰無漪的生活圈當中。

冰無漪一向不介意剡冥坐在他的對桌，吃掉他給劍布衣預備的一份餐點，理性上他很清楚，如果沒有人吃，是一種浪費。

他的子卿，暫時回不來了。

從隨身的背包當中，剡冥掏出一本潑墨山水的典雅封面繪圖書籍，遞了上去，卻惹來冰無漪一陣訕笑，「阿剡，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會看這種文學小說？」

剡冥對於冰無漪不帶有嘲諷意味的玩笑，沒有太大的反應和知覺，只是很堅持的，要冰無漪拿起來翻閱，「殃，我希望，你把整本書看完，現在。」

面對剡冥毫無理由的異常堅定態度，其實有點好奇對方葫蘆裡賣著什麼藥的冰無依，從善如流。

只是，當他開始瀏覽著字裡行間，卻像著了魔一般，貪婪啃食。

見目的達成，剡冥逕自拿出自己正看到一半的懸疑推理小說，徜徉在緊湊不已的虛擬故事當中。

一時之間，只有書頁翻動的摩挲聲，繚繞。

剡冥為冰無漪帶來的文學小說，是這陣子熱門暢銷的榜首之作，剡冥買下來閱讀完之後，有種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冰無漪看到其中文字的無端信念。

隱隱約約，剡冥覺得，藉由故事的起伏，定能讓冰無漪找回那份丟失的溫柔，他深信不疑。

當剡冥從自己的世界裡回到現實，冰無漪其實已經看完了好一段時間，貼著窗沿，諦聽著外界的一舉一動。

捧著咖啡杯的杯沿，靜靜地淚流滿面。

剡冥雖是詫異他真性情的小弟，竟然這麼不顧面子地潸然淚下，但也暗自欣喜著冰無漪終於能夠坦白面對失去劍布衣的那份悲慟。

「還有續集嗎？」不想徒勞擦拭臉上兩行晶瑩的淚痕，劍布衣在他懷抱中斷氣的時候，他沒有哭。應該要哭的，卻壓抑到了現在。

一直以來，冰無漪以為劍布衣遺留給他的，只有胸口的矢車菊藍原石項鍊，還有腰際間的碧血長風。怎麼也沒想到，男人用殘留下來的三個月，寫下了深刻的細膩付梓。

表面上看起來，是魔幻寫實的架空文學小說，可是，只有他才懂，那是劍布衣來不及告訴他的，愛。

不著痕跡將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鑲嵌在故事裡頭，藉由主人翁的對話，重現，劍布衣獨有而內斂深埋的真實情感。

剡冥不懂這一層來由，只是很單純的，相信他弟弟會喜歡，「有，我問過出版社了，一年一本。」只是刻意選在劍布衣的忌日發售，是否，是一種太過巧合的機緣？

「哈，兄弟，幫我和作者要個簽名如何？」剡冥和出版社的關係很好，相信易如反掌。

他啊，對於幕後推手挺有興趣的，雖然以他的聰明才智，不難猜是誰。

短暫的重逢，超越了生與死的無奈界線，劍布衣給他滿溢出來的愛，足以支持他一個人繼續走下去，直到，五百年後重新相遇…。
★

岐王宅裡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

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

子傾，我在黃泉的另一端，等你，可不准失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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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的東西很多，卻不知如何說起，於是，單純看故事好了ovo
有任何的想法或是疑惑，歡迎提出，我會盡力回覆~

下星期放千潭歌，主要是海蟾中心的故事，配對是憂海
還有一個部分是冰無漪的，關於他暫時回不來的劍布衣，超脫了生死和肉體束縛的重逢過程(笑

工商一下，本子的預購到6/30為止，有興趣的朋友記得要踩腳印哦
另，尚未付款的朋友，也麻煩記得一下付款期限到7/05為止，十分感謝

順說，酒釀悲歡的前兩段和爍與天晴是一樣的哦

『ヒノト，不要拿我作為練習告白的對象。』

那時候的ヒノト不曉得的是，其實カノエ同樣喜歡他，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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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翊

專門挖坑給自己跳的腦殘者（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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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5)

106樓發表於: 2012-06-23 09: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如果知道劍布衣到最後還是會離開，那倒不如不要救。
三個月裡看見他胸口的彼岸花緩緩凋零，
冰無漪的內心一定很痛苦，但又無計可施。
看著心愛的人生命一天一天消逝，那是一種心靈上的折磨。

而痛苦的人，並不只他們，我想寂寞侯亦然。
他犧牲了問天譴的一線生機，換來的卻是這種結果。
我想，他應該想宰掉劍通慧吧(欸)

p.s
想了一夜，到最後卻只能寫出這些感想，請原諒我的辭拙。(掩面)

。冰洛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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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珠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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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

107樓發表於: 2012-06-23 22: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雖然對於悲劇結局早有心理準備，
但是真的看到的時候，不意外，卻覺得最後的三個月，令人悵然。

可是，如果沒有多出來的這三個月，
布丁與冰漪之間的深刻眷戀，似乎就少了那麼一點味道。
很難形容看完的時候，內心微微的酸痛感覺是什麼，
但卻為五百年後的相約，感受到了絕望中的那一絲微光。

雖然五百年真的好漫長啊......

還有一件事要偷偷說一下，
雖然當初沒有照字面選結局，
可是我其實有偷偷猜測過爍與天晴和酒釀悲歡各是哪個版本，
結果我有猜對哦！（毆）

最後，最近的劇情真是看不懂，
反倒覺得本文內的劍冰還是原本喜歡的那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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洸離

一只十八粉。淺斟低唱英雄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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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0)

108樓發表於: 2012-06-24 00:1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甘露

01. 不醒

但願長醉不願醒，當刻骨銘心痛得領會詩人賦到滄桑句便工的真正意涵時，冰無漪情願自己不懂。

詭異姿勢倒臥在沙發上的修長身影，赭色長髮隨意散落，形成光影的明暗變化，巧妙地斂去真正的神情。

劍布衣睡著了，說得精確些，是沒有醒過來，睡了整整七十二個小時。

冰無漪端著法瑯瓷揹杯盤搖曳一碗紅艷茶湯，坐姿端正舉止優雅，像是正享受著一個悠閒的午後，如果，忽略蒼冰色美眸落處，那太過赤裸的視線。

白皙得近乎透明，純淨不沾惹一絲雜質，原本該是得天獨厚的美，倒映在冰無漪眼簾中卻刺目得讓人難以忍受。

沒有時間了。

驀然，擱下了價值不斐的茶具，撞擊的琅璫搖響清脆顫音，冰無漪頭也不回，刷地打開落地窗，眼神一凜，往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走去。

痛快，淋得自己一身透徹的濕涼。

雨幕中，聲嘶力竭，嘶啞著無法釋放的悲傷。

無能為力，卻無計可消除，一點一點消逝在手中的生命，像握不住的流沙，散碎得連痕跡都不肯遺留。

他不哭，說好了不為劍布衣哭。於是，滂沱驟雨代替了冰無漪，哭得肝腸寸斷。

溫熱的擁抱，從身後紮紮實實覆蓋上來，掩去背後的冰冷。默默睡醒的劍布衣，赤足走了出來，走入雨中。

腳步，不帶任何遲疑。

傾身摟抱，如果冰無漪不能哭，如果冰無漪不想讓他擔心，那麼，請讓我擁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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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好多東西想說，卻已經不適合插入爍與天晴了
那些零星的短段子，關於爍與天晴被抽掉的部分，就用容許我不定期放出來好了
每篇都和悲劇結局有藕斷絲連的關係，每篇卻沒有緊密的時空接合

回覆稍微等我一下下，聽著放下情執清淨心，回頭再望，有種言以言喻的惆悵感…

『ヒノト，不要拿我作為練習告白的對象。』

那時候的ヒノト不曉得的是，其實カノエ同樣喜歡他，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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