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0 素氏王朝之《因寂》（襲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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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o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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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7-05-20 09:1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20 素氏王朝之《因寂》（襲善）

明瞾二十九年春，出使異度魔國已經六年的善法天子病倒了，開始只是因為受了涼而已，可拖了幾日，不僅不見好，反而益發的沉重起來，也許是沉屙，也許是心疾，也許是水土不服，大夫們誰也說不出一個理所然來，都只能說要寬心調理，一張張的藥方開出來，一劑劑的湯藥灌了下去，卻仍沒什麼起色，人看著日益的憔悴了。

魔之尊者心急如焚，又從附近的國家甚至派人去苦境找來名醫，用的藥材也是最好的，可依然是時好時壞，最後有大夫直言道，天子這個樣子，怕是拖不過秋天了。若不是天子阻止，這個可憐蟲只怕要當場斃命。

天子的身體虛弱，與來往異度魔界千里迢迢的旅程的勞累脫不了關係，與肩上責任的重壓和同對手周旋的費心脫不了關係，更與明瞾二十六年一系列的風波最後攻體全廢有關……，這些話雖然沒有人說，但襲滅天來心中是明白的，他嘴上不說，心中確實痛苦歉疚。

每當天子昏睡過去，他便在坐在一旁握著那雙修長的瘦骨嶙峋的手，細細的看著，看那如水發絲，看那如畫眉目，這張臉，他從小便看著，又在心底看了一輩子，卻怎麼也看不夠，只願這樣天長地久看下去……。

待天子醒來，張開雙眼，便總能對上那雙凝視著他的深沉的眸子，輕輕一笑，有些抱歉的說道：“我又睡過去了。”掙扎著便要坐起來，襲滅將他扶起來，在背後放了一個厚軟的靠墊，讓他依著。便問道：“睡得還好麼？”

“還好，我做了一個夢。”天子若有所思地言道。

“什麼夢呢？能說說麼？”替他順了順頭髮，襲滅問著。

“嗯，我夢到你，夢到蒼，夢到翠山行，還有……蓮華，蒼跑過來對我說，他的月錢又花完了，這次無慾不肯幫他了，要我借他錢，我不肯，然後他就找你和蓮華，蓮華也沒錢，只有你有，你借給了他，可是讓他畫押還很高的利息，就在他要簽字的時候，小翠跑過來把他拽走了……，你說，這個夢是不是很滑稽？”善法天子微微的笑著，又因為一次說的話太多，顯得有些吃力，喘氣咳嗽起來。

替他拍背順著氣，襲滅言道：“以前，這出戲不是總會上演麼？”

“是啊，以前……”善法天子笑得有些傷感，看著襲滅說道：“說起來，蒼到現在還欠著我的錢沒還呢。”

襲滅微笑著說：“沒關係，等你好起來，我們便去向他討債，我陪著你去，要是他不肯還，就說要把翠山行的琵琶拿出來抵債，看他還不還。”

天子莞爾道：“好，小翠肯定會拿出琵琶的，蒼又會心痛他，到時候還是會還錢。”又想了想，說道：“我好久沒有聽過小翠彈琵琶了，還是明瞾二十二年的那次盛宴上，小翠彈過琵琶，第一次是離魂，第二次是我們合奏，無慾跳舞，小翠彈琵琶，蒼彈琴，我吹尺八。可是那次你沒去。”

“可是我聽說了，全天下都傳遍了，說琉璃王朝有一群天人一樣的人物。”襲滅天來答道。
善法歪著頭看著他說：“嗯，你沒去也好，你去了，我就不見得吹了，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獻醜。”

“哪里。”襲滅不禁心念一動，他從未在天子面前吹奏過尺八，每當天子蓮華蒼他們品樂切磋時，自己都會轉身離開，只有在無人的夜晚，才會在寺廟後的林中獨自練習著樂器。

天子搖頭道：“真的，那是我聽過的最好的尺八的聲音，襲滅，為我吹奏一曲吧，就像以前，在月亮下的樹林裏那樣，吹奏一曲吧。”

“好。”襲滅點頭，命人拿過尺八，他的聲音微微的有些發顫，這些日子來，天子的話漸漸多了起來，甚至開始說一些以前的事情，那些誰也不知道，如果他不說，自己將永遠也不知道的事情……，可是面對著天子的轉變，自己卻不知道是應該欣喜還是悲哀或者恐懼……
尺八聲悠悠響起，天子說得很對，那的確是無比美妙的聲音，蒼涼，雄渾，開闊，堅毅……，也無比的適合襲滅天來這個人。

明瞾二十九年夏，天氣一直很好，陽光燦爛，偶爾下幾場雨，避免乾旱，草場上水草肥美，看樣子今年將會又是一個豐收年。

也許是因為氣候的緣故，善法的身子好了些許，也算是有些好轉，大夫們都悄悄地松了一小口氣，頸上人頭大概牢了一些吧。

身上的夾衣終於換了下來，穿上了適合夏日的單衣，白紵或藍絹的料子上，繡著精緻清雅的花紋，這些都是襲滅親自檢閱挑選的。

換上單衣的善法，身體的消瘦越發的醒目，握著他的手，襲滅不禁皺了皺眉頭，心想道，這些日子，身體好了許多，也該長點肉了，哪能一直這樣呢，輕輕一折就要斷了的樣子。

“你對我不滿。”善法斜著眼睛瞧他。

“哪有。”襲滅辯解道。

“就是有，你臉上都寫著呢，你嫌我太瘦硌著你麼？”善法故作正色言道。

“既然你知道，那就平時好好吃飯，多吃點，長好點。”襲滅笑著說。

“我還嫌你重呢。”善法回嘴道，剛出口，便覺得不妥，可是又收不回來，不由得兩頰泛上紅暈，別過臉去，不肯看襲滅。

得意的笑著，襲滅將他抱起來，言道：“我們出去走走。”也不理善法的抗議，竟然就那樣走出門口，命人備好馬車，帶著天子出門去。

馬車裏，天子怒目相向道：“你預謀好的。”

襲滅看著他，溫柔的說：“老是在家裏也不好，出來走走，曬曬陽光，看看風景，才會快點好起來。”

也不答話，天子掀開窗簾，看著外面的風景。馬車停在草場上，襲滅扶著他下了馬車，兩人在陽光下散著步。

襲滅一路上給天子解說著，他指著西北，言道：“你看，從這裏往西北走，那邊便是戈壁，再過去些，是沙漠，那裏有一處地方，叫做焰城，白日灼熱如火，夜間寒冷如冰，那裏是魔族的發祥之地。”

“你到過那裏？”

“我自然去過，我當年離開苦境之後，便是向西北走，遊遍各地，最後到那裏停留下來修煉。”

襲滅又指著東南道：“從這裏過去，便是苦境帝都，你來的時候走的就是這條路，將來你回去的時候，也要走這條路。”

天子並不言語，向東南方看了一會兒，回過頭說：“那條路真難走，我可不想一個人走那條路了。”

襲滅擁住他，緩聲說道：“不會是一個人的。”

怕傍晚起風，兩個人且走且停了一會兒，依舊坐著馬車回到城中。

仿佛草場上的空氣真的更好一樣，從那裏回來後的幾日，善法也不太咳嗽了。

這一晚，從苦境皇宮還有萬聖寺傳來的公文依舊被交到了善法手中，看過那些大同小異的例文，使者卻又摸出了一封密函，呈給善法，善法拆開封泥，打開一看，不看則已，越看臉色越發凝重，最後竟是怒火攻心，噴出一口血來，天旋地轉，生生的暈了過去。

襲滅趕來時，大夫已經在施展各種法子搶救，使者也被人拿下，押在書房裏，襲滅走過去，侍從呈上了那封信，略掃一遍，襲滅大怒，拍桌起身，書案頓時斷成幾塊，眾人嚇得面無血色，急急得來回踱著步子，襲滅最後還是忍住了去調兵提前謀劃揮師中原的衝動，去照顧天子。

經過一夜的救治，天子總算是醒過來了，可是病情卻急速惡化，身體是每況日下，眼看著，人快瘦成一把枯骨，所有的人都明白，善法天子，大概是活不過冬天了。

明瞾二十九年秋，隨著樹上黃葉的飄落，善法天子似乎也到了油枯燈盡的時候，襲滅天來推掉了所有的事務，每日都只在天子榻邊，照料著他。

天子大多時候都在昏睡，吃藥進食的時候也是昏沉沉的，清醒地時刻越來越少了，襲滅也只是握著他的手，坐在床邊看著他，有時候會用尺八吹上很低緩溫柔的曲子，讓他在沉迷中也能安寧些。

這日晚上，天子還在睡，襲滅照舊在旁邊坐著，撚著念珠，在心中默念祈福的經文，這曾是他十分不屑的事情，可是現在，每天他都要念誦著。

一卷念完，襲滅看向天子，他的眼窩深陷，浮著濃濃的陰影，那長長的睫毛又給著陰沉添重幾分，突然間，睫毛微微顫動，然後床上的人緩緩地張開了眼睛，那眸子裏竟是多日未見的清明。

天子努力掙扎著卻起不來，襲滅連忙將他扶坐起來，安置好，暈黃的燈光照在天子的臉上，似乎給他添了幾分好氣色，看著襲滅，天子輕聲言道：“你瘦了許多。”

襲滅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癡癡的看著他。

天子輕笑道：“看我做什麼。”接著又說道：“我想照照鏡子。”

襲滅拿過銅鏡，天子看了一眼，歎道：“太難看了。”

襲滅放下鏡子，言道：“怎麼會，你若難看，其他人連自稱無鹽的資格都沒有了。”

天子微笑道：“你的眼光，算不得准的，幫我梳梳頭發吧，睡了這麼些天，蓬頭垢面的。”
替他擦了擦臉，襲滅又取過梳子，替他梳起頭髮來，天子的頭髮很長，也很豐厚，生病以來，稀薄了很多，掉落的那些，襲滅儘量收集起來，存放好。

“那頂頭冠，還在麼？”天子又問。

“還在，一直都保存得好好的。”襲滅答道，將那頂藍色的寶石頭冠放在書幾上，頭冠在燈光下閃爍著華貴的光芒，天子看了看，笑道：“其實我一直嫌它有些重，可是在那裏，不能不戴，到這裏之後，終於可以將它閒置了，現在想想，算不算委屈了它，不過現在我也用不了他了。”

“等你好起來，我給你另外做一個輕便的。”襲滅柔聲道。

“好。”天子艱難的抬起手，撫上了襲滅天來的面容，觸摸著他的眉眼，臉上的印痕，薄薄的雙唇，眼看著手無力支撐要垂下，襲滅一把握住它，貼在臉上，兩人都感到了濕潤，一看，卻是淚珠從眼眶中滾動，滴到兩人交握的手上。

“襲滅，”天子用盡全身的力氣言道：“你我重逢的那天，我說過，我對你只有滅罪之心，其實是騙人的，我想騙別人，更想騙的其實是我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你好好休息，不要費神了。”

“不，我一直都憋在心裏不肯說，再不說，我就說不了了，你們還有我自己都以為，我曾經是傾慕那個人的，其實後來我明白了，那不是一個人，是一個偶像，你知道麼，我當時注目的也就是那個虛幻的影子吧，我當初總不肯面對你，是因為我認為那些慾望和想法是罪惡的，每當看著你，我能看到你眼中的那種罪惡，更讓我害怕得是，我能感受到我心裏也在感應著那些，所以我想逃，後來我再看到你，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我厭倦了，不想躲避了，我成不了神，也成不了佛，我更願意跟你一樣，做活生生的人。”話說完，天子劇烈的咳嗽起來，眼神也漸漸渙散開去。

露出最後一抹笑靨，撐起身子，天子努力說道：“襲滅，我……。”話還未完，人便倒了下去，暫態間，竟是鼻息全無，魂飛魄散了。

襲滅天來緊緊抱住善法天子瘦削的逐漸冰冷的身體，一時間，天地無聲。

明瞾二十九年秋，琉璃王朝萬聖寺即導師善法天子亡于異度魔國，善法天子在苦境僧人中的地位僅次於聖尊者一步蓮華，消息傳開，舉國上下，無不哀慟，禮佛者皆誦經三月，為其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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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月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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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1樓發表於: 2007-05-20 09: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天子死掉了，他怎會忙成這樣，他的功體是因為意外不見的，
襲滅也很著急，在看到哪封信之前，天子的病快好了，
是誰寄的信，為何要這樣，天子已經很勞累了，那信的內容是什麼!?
天子，嗚哇....好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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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ch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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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2樓發表於: 2007-05-20 12:0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那边泪完了这边继续泪T T

波波人家真的好爱你T T

最喜欢那个梦和还有最后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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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rra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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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3樓發表於: 2007-05-20 12:2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或是傷心，又或是釋然。
總算坦白自己的心意，直面自己的一切欲望也好人性也好。
波波，你真溫柔。
想到其他東西的人默默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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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曦

少女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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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9)

4樓發表於: 2007-05-20 15:3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為什麼？究竟是誰寫了那封密函？為什麼要將那等小事也一併交給
天子處理呢？他還病著呀！！眼看就有機會病癒的，今天一封密函
徹底毀了兩個人的遠景，何嘗心痛？

到底看著，自己的心也很不捨，不捨天子的病、襲滅的情和兩人緊
緊相扣卻巍巍顫顫的靈魂；感慨世事的無情，攪亂一池春水。

會有有下一章嗎？應該會讓襲滅和天子廝守終生吧？！﹙期待﹚如
果真的只有這樣，會很囧的感覺……難得又看到襲善，真心希望會
有好的結局，而不是別人眼中的瘧啊什麼的﹙離題了|||bbb﹚。

這朵花花，請樓主您收下吧！描寫的很生動，病到心坎了ˊ　　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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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Game、Fanfic。
BG、BL、GL不挑，百合主，寫H目的是紓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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俐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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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8)

5樓發表於: 2007-05-20 18: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那封該死的信件到底內容是什麼？？
為什麼是那麼剛好的這個關鍵時刻？？
好不容易有起色了...就這樣硬生生的殺出了個程咬金
真是%$$%˙ˊ^&^*&&
唉~~襲滅這樣還會揮軍攻打中原嗎？
感覺他會四處流浪修行最後還落腳異度魔界好像有什隱情似的

http://blog.yam.com/m3aj4ma3aj4
一篇好的回覆是對那位作者最大的鼓勵與支持，所以請各位盡量的回覆喔^\O/^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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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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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6樓發表於: 2007-05-20 23: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既然有提到想要攻打中原的計畫，卻因天子病危而終止。
那那封密函所寫的，不會就是祕密通知這件事吧。
畢竟中原也算是天子的故鄉，異度此舉的確是會讓身體不好的天子急怒攻心而吐血啊。

肖仔有什麼不好，快樂沒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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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bo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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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7樓發表於: 2007-05-21 04: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寒雪：拍拍，其實這場死亡也不算是意外吧，關於那麽信，以後會寫到的

tokuchiki：^^，你喜歡就好，=3=，我也愛你

tolorraine:趴，我也覺得能夠免對自己的欲望比較好，那種壓抑人性的做法總是很可怕的，><

to悠曦：應該會有下一章的，我很喜歡這一對的說，謝謝你的花

to俐杏：下一章我應該都會寫出來的

to蘭丸：^^，請親看下去吧，看下去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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