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7 春蘭。{日月或者慕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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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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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05-28 0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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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7 春蘭。{日月或者慕談。}

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鋪展開了。
然後緩慢的他聞到了血的味道，卻看不到什麼東西泛著鮮紅色的光芒從眼前流過……他想這樣也好，看不到傷口，也就可以當作沒有傷口——也就可以假裝胸口處的刀傷根本不存在。
並不能夠完全的確定自己身在何方，只是一種意外的安心。那個人心慌焦急的樣子自己沒有看見，大約將是自己一生的遺憾吧。想到這裏，談無欲竟然就笑了出來，還帶出了一連串悠閒的聲音。
“噢喲。我莫不是找錯人了。不是說一個重傷的，若是沒我藥師就要去見閻王爺的談無欲麼？”
如果一個人失去了五感中有的一感，那麼剩下的四感將會異常的敏銳——就像一種補償，很可笑的補償。
談無欲坐在那裏，並沒有動。聞的出一下子充滿室內的是暖暖的甘草香味，好像泛著波光似的，好像好多年前的水晶湖湖水……同樣的境況，他想了他未曾看過的水晶湖。
那裏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一下子，不經意的走神。像是懲罰一般一下子就有一股混著苦苦味道的熱氣在自己的鼻腔中翻滾。聲音走著玩弄的樣式，輕輕地響在耳畔，“談無欲，吃藥嘍。”

並不知道會不會好，就好像並不知道自己明天會不會死一樣。談無欲將那一碗藥喝得乾乾淨淨，動作俐落的就好像他對待生活的態度。
拖泥帶水不適合談無欲，喝藥的時候唧唧歪歪長籲短歎心中咒駡某藥師沒醫德的事情也不適合談無欲。談無欲需要做的就是平板著臉，大口大口的將藥喝完，再很有禮貌的將碗遞回去——這些就已經足夠讓某藥師震驚在當場，足足半柱香時間回不過來神了。
要說你真是個好病人這樣話麼？
慕少艾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這樣的話說出口，是個人就會覺得說是表揚更像詛咒。一時間沒有話了，慕少艾不自禁的發出了呼呼的氣聲，不自覺地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光在談無欲的身上巡視著。
那真是奇怪的事情。
很久很久以前，在自己還沒有假死之前，在自己還沒有認識談無欲的以前。自己對於談無欲這個人所有的印象都來自於道聼塗説。那時的自己好像還在翳流，那時的自己好像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認萍生，那時的自己好像坐在鳳凰一間小小的茅寮中聽到了有關眼前這個人的事蹟。
談無欲，與素還真齊名的月才子。或許很多人會讚歎，而更多的人則會羡慕。而那時深陷權力漩渦與暗流陽謀之間的認萍生更多的是一種歎息。他想如果那個叫作談無欲的人好好的坐在自己的面前，與自己下一盤棋喝一杯茶然後一起用一種置身事外的眼光看著整個武林中的紛爭和那些在風口浪尖來來回回征殺不朽的人，會是怎麼樣的感覺。
而今，現實與妄想重迭。慕少艾從上到下的看談無欲，從來沒有如此認真過的看談無欲。
這個人……真是漂亮。
就好像流光在你身邊如同綢緞一般鋪展開來，然後有無數的鳳凰之花開在其中，此起彼落，排山倒海。恍惚于他唇角勾起的瞬間，在於下一刻清醒並且永遠記住。
待到談無欲出聲，慕少艾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時的眼神是多麼罪惡又多麼的……曖昧。
“怎麼了……藥師。”談無欲的聲音中有濃重的疑問。
哎呀呀，還是老樣子啊。慕少艾不禁搖頭笑了，“所謂望聞問切，作為一個稱職的醫生的我在行使第一步啊。”
談無欲微微側了側頭，不再說話。
頭髮順著臉頰向另外一個空間飄蕩，一幕一幕水銀般的光澤在屋子中蕩漾開來。

屋外。
“失明。嚴重內傷……功體幾乎廢掉。素還真你確定你真的有好好的照顧你的寶貝師弟？”慕少艾挑著眉毛嘴角帶著調侃的笑容看著素還真。
“一切都是劣者失職。還要麻煩藥師複生一次來救助師弟，當真是劣者的錯啊。”對付什麼樣的人就要用什麼樣的方法，素還真與慕少艾說話這倆人又有誰會正經一下？拂塵一甩，手捂心口，臉上多少愧疚。
慕少艾擺了擺手，點了點手指然後道，“要麻煩你素大賢人當回採藥童子了。這裏的藥根本不夠用。”
“這自是該然。”素還真微微點頭，“無欲就請藥師煩心照顧了。”
慕少艾點了點頭，道，“照顧談無欲總比照顧你那琉璃險境簡單的多……”
“藥師，無欲他有些潔癖，也……”素還真正待要繼續說下去，卻被慕少艾一語截住。慕少艾跟著道，“不吃甜食嗎。不吃芹菜，不吃木耳菜，不愛吃油膩的食物，少些鹽少些醋。一切都照著和尚的膳食去配菜就好了麼。”
“原來藥師都清楚。這我就放心了。”素還真笑了笑，卻也有點不自然，“那劣者這就去采藥。一切還煩勞藥師了。”說話間，人就遠了去了。
慕少艾也沒有打招呼。任素還真化光而去。人向左轉了，朝著談無欲的所居的屋子走去了。畫面好像生離死別。風起而過，花香陣陣，慕少艾壞壞的笑了笑，“你是更加不放心了吧。跟我裝？”

有時候，談無欲是一個靜的有點可怕的人。
他睡著的樣子像溫順的動物，卻也好像是經歷了什麼天災人禍後殘留的血脈一般——他總是緊皺著眉頭的。這一點，慕少艾以前不知道，這一刻卻清楚地知道了。
以為過去的事情就會完全過去的人，往往都是一些自欺欺人的蠢人。而，談無欲太聰明，對人心的理解上多少已經到了看透的階段。那些事情的影響到底有多深院，談無欲真切地知道，自己不在乎，或者別人表面上不在乎又都能如何呢？
半夜前來察看談無欲的病體，本決定看一眼就走，可這一眼就叫慕少艾整個人都挪不動路了。銀色的長髮鋪展如同一幅畫，沾染了相關千年的浮生。這人是會發光的，靜默的躺在那裏，安穩的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滿身的毛都要豎起來了，卻偏偏不能用上半分力氣。
“為什麼會這麼痛苦呢？”慕少艾不禁坐在談無欲的床邊，細細的看著談無欲那微妙的表情，“沒有做噩夢啊。可是卻依然皺著眉頭麼？”
知道談無欲睡的輕，現在絕對聽的見。可慕少艾就是慕少艾，說還是繼續說下去，“叫我藥師老人家說阿，青春是一件美好的事情絕不能毀在皺眉頭上。生活也是件美好的事情，難過的時候就請真心的難過，快樂時候也請真心的快樂。而無事的時候就請過的悠閒自在，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擾亂你的心。”說完，慕少艾還輕輕的拍了拍談無欲的身子，隨後才站起身子向屋外走去，走了幾步後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回頭道，“如果是為自己擔心呢。不必了，這裏已經有兩個人為你擔心了。哦。當然，那個人要比藥師我擔心的事情多一件。”

慕少艾看著談無欲的背影有些疑惑，也有些驚豔。不想把這兩種感情混為一談，但是，卻又同時出現在自己的腦子裏面。無奈的笑了笑。
隨後走快了幾步跟上了談無欲。

大清早慕少艾還在侍弄藥草的時候，談無欲的聲音忽然在平平掠起，灌進耳中，“想出去走走。藥師。”
慕少艾回頭看談無欲，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平靜的就好像一座深深的古井，甚至看不到水光與陽光的接觸。所以，這樣的表情說出來的一句話不好拒絕……
“好。但是要換衣服。”慕少艾想了想後道。
“好。”沒有多餘的話，談無欲微微點了點頭。
慕少艾笑了笑，然後去找了一件衣服。那件衣服是鵝黃色，就像一隻剛剛出生的鴨子的毛色，甚至微微泛著一些絨光。只是單薄的一件外套。慕少艾平常見談無欲穿黑色衣服多了，看到這件衣服不禁起了好奇心，想要讓談無欲穿穿看。
千萬不要說慕少艾這個人欺負病人。畢竟眼前一個本來就那麼好看的人，有多一點的想法是人之常情。只是……當談無欲幾乎溫順的如同小兔子一般將衣服乖乖穿上時，慕少艾腦中轟的一聲響，然後就是一大片白色的畫面。
腦筋斷條了。然後，再在談無欲一句是否可以出發了的詢問中接續上。
有點悔不當初了。也有點，抵死不悟。

人緩慢的在自己身邊行走著。銀色的頭髮用一根木簪輕巧的固定在頭上，卻依然還是散落了幾縷在脖頸處。不亂，反而讓人感到一樣的正氣與舒服。
春暖花開。
慕少艾不禁感歎素還真真會找地方。給自己寶貝師弟療傷的地方就是跟給自己隱居的地方不一樣，厚此薄彼的好嚴重。只可惜，身邊的人無法看到這美的好像環境了。
不過……
“你可以深深地呼吸，這樣對你的身體有好處。”慕少艾忽然道。
談無欲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深深地呼吸了。花香拌著微涼的風在鼻腔中緩慢的升溫，然後一點點地浸漫到自己的肺部。沒有任何辦法可阻止這溫暖感覺遍佈全身。身體異樣敏銳地感知了這種小小的幸福。
談無欲一時不知該做什麼樣的表情，他知道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自己。
慕少艾看著談無欲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後迅速的舒展，隨後好像全身的毛孔都打開了一般。眼睫輕顫幾乎會留下波光。春天的風真是溫暖的透人心扉。
還有眼前的人，也真的叫人目不轉睛到讚歎不已。
“每天多做幾次。這樣你的身體會好的快一點。”慕少艾忽而拉住談無欲的手，隨後道，“來跟著我走。”
談無欲有一點窘迫，但想想現在自己不能視物也只好如此。慢慢的手心掙扎的力度減小了，甚至有了順從的意味。不能知道慕少艾要帶自己去哪里，卻只能給自己一種安慰的信任，知道絕對不會出事。
這樣感覺是那麼熟悉。當內心緩慢的平靜後，竟然會在潛意識中以為鼻腔中充滿了的都是某些人身上某些某些的蓮香。真糟糕，談無欲自己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而只是暖暖的幹草藥香混著一些熟悉的花香一點點順著肌理的紋路潛入自己身體的每個角落，然後讓自己一點一點的來確定哪些感覺是真實還是虛幻。
春暖花開。

慕少艾腳步停下的時候，身後的談無欲也停了下來。
“這裏有一條小河。你應該聽到了水流動的聲音。”慕少艾靜靜的說，隨後閉上了嘴，讓談無欲細細的聽。
從來沒有這麼認真聽取自然聲音的談無欲，此刻微微的低下脖頸，很認真地聽，面上的表情就像一個學子。慕少艾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老學究了，臉上不禁有了一些自嘲的笑容。
“還有一些魚吧。”談無欲忽然道。
慕少艾一愣，點了點頭，道，“好認真……”

慕少艾掃視著身後的草叢，忽然道，“你等我一下。”
談無欲點了點頭。
不多一會，慕少艾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吃了這個……”
有些猶豫，卻沒有表現出來。將放在掌心的東西用手掌感受，隨後再放入嘴中，有些苦苦的味道瞬間蔓延，“這是……”
“山沉香。”慕少艾道。
“我記住了。”談無欲忽而不再說話了，只是很認真地記住山沉香的味道與形狀。
慕少艾眼光微微暗了一暗——原來你察覺了麼。

晚飯結束的很早，慕少艾在洗碗的時候側頭看了看窗外，然後才發現……此刻夕陽還沒有沉下地表。
看了看黑色陶制的藥碗，慕少艾不免感歎起來……
談無欲喝藥幾乎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像在喝普通的酒水，恐怕喝水都沒有喝藥快。而，慕少艾又不禁皺了皺眉頭，談無欲一定是很想迅速結束這樣的生活的……

“藥師。”
談無欲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慕少艾穩定了一下情緒轉過頭去，“嗯？”
“我的眼睛是好不了的吧。”談無欲忽然道。
一切都很穩定，包括他們倆周遭的空氣。慕少艾輕輕的一笑，“開玩笑。我藥師的金字招牌是擺設麼。再者了，你的眼睛我藥師治不好，某些人會把我藥師煮了的。”
好像得到了與心中不符的答案，倒換談無欲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才道，“他怎麼敢。”
“談無欲。治病呢，病人也要配合才好。”慕少艾忽然開始覺得自己有說教的需要。
談無欲輕輕撇了撇嘴道，“我一直很配合。”
是啊。的確一直很配合。慕少艾不免黑線，一個喝藥比自己還要快的人，他還有什麼要說的。

又過了幾日，談無欲的身體漸漸恢復了，可雙眼依舊沒有什麼起色。談無欲似乎也不著急，每天按照慕少艾的要求，深呼吸幾下，再在小屋外面轉幾圈，走一走。隨後，很安靜的喝藥，不言一語的吃飯。
“過兩天我就走了。”慕少艾忽然很無預警地說。
“嗯。”不出慕少艾的預料，談無預果然是這樣的表現。
“哎呀呀。你就不能表現出一點依依惜別的味道麼？”慕少艾忍不住咿呀了。
談無欲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後想要站起來。慕少艾忽然有一手把談無欲按了下去。
“我老人家經不起嚇，你還是坐在這裏好。”慕少艾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眼光轉了轉，“明天你的眼睛就會好了。”
“嗯。”
“不過呢……需要一味特殊的藥。”慕少艾笑得很輕，笑的很緩。而很多年裏，慕少艾忽然覺得自己竟然很少這樣笑，他微微側頭看向窗外的陽光，抿抿了嘴唇。

慕少艾緩慢的低頭，將沾了陽光味道的唇貼在了談無欲的眼皮上。
皺眉的原因是感到談無欲體溫的冰涼，本來打算碰觸一下就離開的。慕少艾卻忽然有了執意要將這裏溫暖的衝動。於是，本是一種蜻蜓點水般的溫柔變成長久的停靠，那麼意味深長的，一點點地將慕少艾自己的溫度埋進談無欲的肌理中。
談無欲微微有些恍惚，剛剛開始並不明白慕少艾在做什麼。而當這種觸感從眼睛開始順著自己的血脈進入心中後，他有些恍然大悟的意外。
並不能夠抓住其中要旨，只是在邊緣遊弋著，無法明白此刻兩人見流動的氣息到底是什麼。只是胸腔中幾乎浸滿了暖暖的甘草藥香。手指漸漸的無聲的用力，而握拳的動作越來越顯得隱忍與彷徨。
談無欲腦中是窗外的春景……而，淡紅色花瓣一點點地飄落，順著某一種風的角度，在自己的身前擺出異樣的曲線。還有一個杏黃色的身影慢慢的走進。

此時此刻，他甚至覺得自己身體裏面那些冷冰的寒意在流失……
慕少艾的唇是溫暖的，帶著一種對於生活對於人生對於夢想有無暇熱忱的溫暖，包裹著這世間所有的不公與鋒利。自己記憶中身旁那永遠微微歪著頭的微笑，唇勾起的弧度，春暖花開……

談無欲開始無意識的回思，當畫面在自己的腦中被春風扶碎後，神經開始困乏，然後變得倦倦欲睡。緊握的雙拳緩慢的放開，隨後身子中的力氣好像被抽幹了一樣。

窗外有不知名的鳥叫，有流水的聲音還有一些……抓不住地過往。

“你該醒了。”

好輕好輕的一聲歎息。

人走了。眼睛好了。這兩件事情本來是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的。而，談無欲面對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和不太適應的明亮。他忽然覺得這兩件事情是存在著某種隱秘的聯繫的。
存在著某種不得不為的聯繫。
談無欲笑了笑，決定不再思考這件事情。而後，談無欲緩慢站起來，身子仍然是虛弱的並不能夠將動作做得迅速。談無欲小心的移動著自己的步子。
“師弟。你起來了？”微微有些意外，卻又沒有什麼事情好意外的。談無欲看到了素還真熟悉的臉龐。談無欲點了點頭，然後說，“藥師呢？”
“走了。他說他昨天給你做了道別。”素還真微笑著看談無欲。
“對。道別了。”談無欲似乎想起什麼，隨後點了點頭。

手指間有不可名狀的憂傷帶著焦躁的氣韻浮動著。談無欲無法抓住，更加無法控制。他抬頭看天，隨後又低頭端起手邊的湯藥。敏銳的嗅覺，敏銳的聽覺……那一絲絲的相同，自己也能察覺。
在唇輕輕的碰觸在自己的眼皮上的那一刻，談無欲不得不輕輕的歎一口氣。他也希望，那個站在自己面前，雖然自己看不到，但是卻是活生生的存在的慕少艾。
而，那一瞬間，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方式，用某種暗流洶湧的方式告訴自己……
這個人就是這個人……
談無欲微微皺眉的喝下碗中的藥。
“呵。連煮出的藥都是一個味道呢。”兀自的歎了口氣。談無欲緩慢的轉身然後緩步走近素還真。
“無欲。”依然是那蓮花盛開般的微笑，素還真接過談無欲手中碗。
“過幾天我就可以離開了吧。”談無欲問道。
素還真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笑道，“你病好了，自然要離開這裏。江湖沒有月大才子陪伴，實在無趣阿。”
“怎麼，素賢人無聊了？”談無欲微微挑眉，唇角掛者不以為然的微笑。
“是啊。沒有談無欲在的日子，素還真很無聊。”素還真未曾否定，竟然就認了。
談無欲微微有些錯訛，卻沒有繼續說什麼。是心裏面有絲絲的感激，還是心裏面有一點莫名的柔軟在緩慢的擴散。或許這種確定自己一直都是需要的，自己並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物件，而是一個真正有人需要的存在。
談無欲忽然說，“素還真，藥師走的時候……他很平靜麼？”
素還真的眼眸微微的暗了一下，隨後又亮了起來，“是的。他覺得滿足。”

談無欲不再說話，而是抬起頭看象很遠很遠的天空。
那裏……有鳥，騰起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