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1.06異命(全文完)+【多年以後】5，27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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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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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10樓發表於: 2007-06-20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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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更新的好快XDDD
我想，對襲滅來說，蒼遲早會是他心中的一塊淨地，又或者，說是襲滅傷口上的救贖吧。

即使是襲滅，也會心傷的……

阿蒼～努力拯救襲滅吧（？）

在幻境中做著一個個的夢，在夢中編織著一則則故事；將夢深埋幻境的彼端，我們不需要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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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72)

11樓發表於: 2007-06-20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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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走入涼亭，放眼望去的天空，漆黑的夜幕上，迷濛的雲霧籠罩，看不到半點星光。
看著微掩眸，安靜的看著山下的蒼，襲滅天來沉默了半晌，正想開口，卻聽得蒼已先一步開了口。

「再過幾日就是道鎮四年一度的比試大會。」
「比試大會？」

「當初祖師為了讓弟子不至於各自閉門造車，或是自此各自發展，因此立下規定。每四年，道門的弟子就必須趕回道鎮，互相切磋交換所得，並且拉攏感情。」
「結果不是這樣吧？」

轉頭看了眼襲滅天來，蒼一撢衣袖，「自祖師仙逝之後，當年祖師門下的八名得意弟子就立刻拆分門派。玄宗是本家，其他的分支究竟分成什麼模樣，我也不清楚。」

「上次我見到的劍子？」
「他本與道鎮的道門不同派。」

思忖了下，襲滅天來問道：「所以你算是本家的傳人？」
「可以這樣說。」
「你看起來不像。」

停了下，美麗的藍紫色眼眸緩緩移轉，不輕不重的表示疑惑，「哦？」
「傳人不是應該都是有年紀了，然後滿臉皺紋，或是法令線很深…然後死都不會笑一下。」說著還比畫了起來。
「…」沉默了半晌，蒼淡淡輕道：「再過幾年吧。」

望著始終面無表情的蒼，襲滅天來微挑了下眉，沒有發表意見，兀自轉過頭，看向山下。
「我在你的衣袋中看到符咒，那不是玄宗的派門的咒術。你認識其他門派的人？」
「嗯。不過他跟你們完全不一樣，一看就是道士的樣子。」
說完還回過頭看了蒼一眼。
「你這句話，希望我怎樣理解？」

「他蓄著大把的落腮鬍，穿著道袍和綁腳褲，背後背著一支古劍，還有一壺酒，身邊還跟著一個小鬼，跟一個背著收鬼箱的尖耳徒弟。看到他的人一眼就知道他是道士。」自顧自的形容了下，而後轉頭看向蒼，認真下了結論，「你看起來不像道士。」

沉默的與襲滅天來對望了半晌，唇角微揚，蒼終於忍不住笑彎了唇。
盯著彎了唇角，想笑卻又想要抑住笑意的蒼，襲滅天來忍不住亦跟著微揚了唇角。

這麼多年來，因為不想傷害身邊的人，所以他的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

一直都是孤獨的生活著，除了八年前撿到他並教會他道法和武術的刑天師師徒之外，他沒有其他的朋友。

蒼的命看起來很硬的樣子…

還在想，那邊已止住了笑意，又繞回話題上繼續說道：「你說的人，是刑天師吧？」
「全部的道士你都認識嗎？」
「沒有。只是天師在道門中非常的有名，是許多人相當尊敬的前輩。」

尊敬的前輩？

腦海中驀地浮現初見時，刑天師身畔的小鬼用樹枝戳了戳他的臉，失望的哀叫著。
站在小鬼身畔的刑天師，苦著臉不太高興的拍了不斷上下跳著哀叫的小鬼，「別吵！笨死了！抓一條魚竟然能夠撈到浮屍！這下子沒餓死還真是沒道理。」

很難想像。

「我不曾見過他。不過很希望有機會能與他一見。」
看了蒼一眼，襲滅天來撇了撇唇，「應該吧。」

如果刑天師沒有再迷路的話。

那年刑天師教會他道法要離開前，曾說過六年後會來找他。
算算日子，也是最近的事了。

轉過頭看向臉色在悄然間微微變了幾次的襲滅天來，蒼站起身，「時候不走了，我們該回去了。」
沒有異議的跟著站起身，與蒼一同走出涼亭，往來時的路而走。
＊＊＊
走了一小段，一直霧濛濛的天空，已開始飄下雨水。

山中的雨下起來頗急，豆大的雨水落到地面能聽見如以棒敲瓶般的響聲。
撩開被雨水淋得濕透的長髮，沒有燈的山道，被雨水濡濕的地面泥濘難行，前行的蒼走得頗快，不熟悉山道的襲滅天來幾要被拋下。

轉過一個彎，手上的手電筒閃了兩下，正式休工。

襲滅天來停下腳步，一片漆黑的四周，雨水的響聲清晰入耳，夜裡山中的寒氣，在大雨的沖刷下，毫不留情的穿刺入骨。

閉上眼，任冷雨自臉頰上沖刷而下，恍恍惚惚間，耳畔似又響起一步蓮華的聲音。

「襲滅…雨下得很大，你要小心些。」
在電光閃爍下的衣衫，白的發亮，一步蓮華的長髮，雖然被大雨濡濕，卻被海風挾帶著山風強烈的力道捲得飛揚飄舞。

手電筒的光線在四周亂晃，隨著持著手電筒的手不穩的輕顫，投出的銀色光圈像是無頭亂飛的蟲。
「一步蓮華，你到底掉了什麼東西，非得這個時候來找？」

他瞇著眼，努力想望穿強風暴雨後，卻只看到電光閃爍下一道寒冷的銀光，破雨而來。
「襲滅…對不起…」崩潰的哭聲，穿透胸前的劍，冰冷得像是將冰塊直接塞進他的心臟。

他感覺到自己的血肉翻騰扭曲的黏附在冰冷的劍身上，一步蓮華的哭聲在風雨中幾要斷去，但是插在胸口上的劍，卻是毫不遲疑的再度推進。

「為什麼──…」

眼前一片刺眼的銀光，照得他看不見任何東西。
光線偏移了些，風雨中的人渾身是水的狼狽，手上的手電筒轉了個方向，指向兩人身畔的山壁。

見襲滅天來一直瞪著眼沒有反應，蒼擔心的喚了句，「襲滅天來。」
僵著身子站了許久，襲滅天來終於擠出了乾澀的嗓音，「你要殺我嗎？」
看了襲滅天來蒼白的臉色一眼，蒼驀地伸出手，用力握住襲滅天來的手。

指上的痛楚，令襲滅天來回過了神，因為長年修習氣功而始終維持著暖意的手，遞來的溫度，令他微微發顫，下意識的想抽回手，卻是不由自己的握緊了蒼的手。

將襲滅天來的反應看在眼底，蒼轉過身，用力握著襲滅天來的手，牽著他緩緩走出了風狂雨驟的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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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2樓發表於: 2007-06-20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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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這篇>////<
可是現在還很難說得出感想來....
就是那種氛圍，襲滅天來、蒼給人的感覺，就是那麼...對味。
故事本身也相當有意思，讓人禁不住期待之後的發展。
送上小花一朵，靜待後續。

PS. 刑天師貌似也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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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13樓發表於: 2007-06-20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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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到刑天师出来，献小花~~~

现在还说不出什么，就觉得里面的人。嗯，袭灭和苍的相处,气场很对.还有紫荆衣的性格,由小翠嘴里揭开也很有趣.

远目.冰心希望你这篇文表成坑呐,期待下文.很期待.

青山青史两凄迷,今古无非一局棋.回首征尘心事涌,听君一曲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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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橫世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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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72)

14樓發表於: 2007-06-21 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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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羽
對襲滅而言，蒼確實將是他的傷口上的救贖^^~*
不管是什麼樣性格的人
都有他脆弱的地方
襲滅也不例外

Shoulder、青耕
非常感謝你們和許多獻小花的朋友
某冰會努力把異命寫完的（看完電影後莫名其妙很想寫的文章）（果然宗教議題對我的衝擊還是不可小覷）
(也很說不出什麼的回文)
總之，先讓某冰想辦法解決無良的畢業生期末考吧（一直很怨恨畢業考被廢掉害自己忙到快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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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15樓發表於: 2007-06-21 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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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微揚了唇角~~^^(撒花)
本來真的是用心臟強有力的看的，後來發現除了第一回神經緊繃外，隨著襲滅的意念持續在現在和過去之間瞬轉，其餘幾回裡都能有一張一弛的節奏。
在無時無刻與命數和既往的掙扎纏鬥中，蒼是匯進襲滅生命裡新的、靜定的力量！
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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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72)

16樓發表於: 2007-06-22 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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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回到玄宗時，兩個人皆已渾身濕透。

雖然已走出了山道，但是襲滅天來還是握著蒼的手，緊緊的握著，像是希望扣死的鎖一樣。
走廊外的紫藤花，在雨水中飄盪。

紫藤花細軟的花瓣，在廊外的積水裡緩緩浮沉，花的香氣，揉進了沖刷而下的雨裡，暈渲在呼吸之中。

雖然一身的泥沙，走過花架之下，卻是渾身的香氣。
在長廊外停下腳步，蒼回過頭，看向仍緊握著他的手的襲滅天來。

已屆半夜，玄宗的人一向早眠，圍著庭院的廂房都已熄了燈，只有放在廊上復古的宮燈還亮著。
燈光自紅色的布後面透出，投射在木質的地面上，畫出了一輪輪的夕陽。

山裡的雨追隨著兩人的步伐，走進了玄宗的庭院。

雨的聲響在屋簷上跳動，襲滅天來卻在一片雨響之中，清楚的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雨變大了。」蒼淡淡的說著，卻也沒有走進廊下。

襲滅天來還是握著蒼的手。

在蒼平靜的注視下，發涼的唇微微動了下，想要說些什麼，腳步聲已在長廊的另一端匆匆響起。
幾乎是出於反射的動作，襲滅天來抽回了手，轉頭看向快步走來的人。

「師兄！」
快步走來的翠山行，滿臉掩不住的緊張，背後尚跟著白雪飄。

看見襲滅天來，翠山行立刻吞下幾要衝出口的話，看了襲滅天來一眼，又看向蒼。
不等蒼反應過來，襲滅天來已先搶著開口，「我去洗澡。」

而後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進廊下，推開門進入房內。
＊＊＊

在房裡待了一會兒，門外的三人已然離開。
襲滅天來才拿起衣衫，又拉開門，往浴室的方向而走。

玄宗因為人數眾多，所以使用的水是以水管接引山中的溫泉，再與自來水在蓄水池中調和，而後用竹製的導管流過每一間小浴室，讓需要的人取用，沒有使用的水就再回到蓄水池中去，使用過的水則匯流到淨水池去過濾。

在石砌的浴池中坐下，舀起一盆水淋下，黃沙在略發白的溫泉水中緩緩沉澱，但是心思卻沉澱不了。

伸出右手，蒼的手，比溫泉水再低些的溫度似乎還留在手上。
襲滅天來沉默的注視著自己的手片刻，而後才再舀起了盆水淋下。

拿起自己專用的肥皂，放在兩掌之中搓揉片刻，習慣性的想用右手將泡沫塗到身上，卻忽地停下，有些彆扭的換過了左手。
安靜的浴室，被門窗減弱的雨聲輕輕響著。

低下頭舀了盆水自頭上淋下，洗掉頭上的泡沫，耳畔隔著水聲似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襲滅天來停下手，浴室中又是一片寂靜。

聽錯了？

正想再舀起水繼續洗，一陣輕微的響聲，而後是抬頭可以望見的架子上，紫色的衣袍飛拋過衣架，懸掛在半空中輕盪。

水聲再度響起，襲滅天來卻是拿著水瓢，坐在浴室內，瞪著流過面前的水流，許久，才又舀了盆水，緩緩淋下。

＊＊＊

趕在水聲停止前，襲滅天來迅速穿上衣衫，將仍滴著水的長髮用浴巾包起，而後抱起木盆，迅速收拾了下，推開門快步走出。
廊外的雨已經轉小，緩緩的旋舞飄飛。

走出浴室，沒有見到人影，有些鬆了口氣卻又有些說不出的失望，浴室外清爽的空氣，將浴室裡的氤氳迅速帶走。

走過轉角，不意見到正站在廊下，倚著牆看著廊外的蒼。

該打個招呼，還是視若無睹的走過去？

蒼是在等他嗎？還是浴室裡有其他的人？

不可能是在等他，蒼沒事等他做什麼？

兀自糾結的不斷推翻自己的臆測，雖然很受不了自己莫名其妙紊亂的思緒，但是襲滅天來還是止不住亂想，就僵著臉緩緩往蒼的面前走去。

「襲滅天來。」
「嗯？」迅速的回應。

糟糕！回應得太迅速了，好像他一直在等蒼叫他一樣。
暗自懊惱，卻還是停下腳步，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不同於襲滅天來的不自在，蒼悠然走了上前，淡淡說道：「順路，一同走吧。」

跟著蒼穿過長廊，緩緩的往房前而走，身畔的人始終不發一語的走著，臉上的表情一樣是沒有表情，但是襲滅天來感覺氣氛變得很沉重。

到房門口的路變得相當漫長，兩個人一路無語的走到了襲滅天來的房門口，而後停下腳步。
「晚安。」

看了蒼一眼，襲滅天來拉開門，卻沒有走進房內，就握著門把站了片刻，而後回過頭，朝微掩眸站著的人喊了句，「蒼。」
眼眸微微抬起，沉默的注視著他。

「晚安。」

被蒼沉默的注視了片刻，襲滅天來一陣尷尬，只好又說了句，「晚安。」而後匆匆忙忙的走進房內

這次，藍紫色的美眸明顯的微微一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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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966)

17樓發表於: 2007-06-22 0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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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說期盼了好久，因為作者出文的速度已經很快了，雖然再怎麼快都嫌不夠:PPP（被打）
心思微妙的起伏流動有種細膩的動人韻味。
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喜歡溫泉水引流那個部份的描寫，覺得歷歷在目。
繼續期待～

覺得很幸福^^

補充：
前一回的這兩句：
>>僵著身子站了許久，襲滅天來終於擠出了乾澀的嗓音，「你要殺我嗎？」
看了襲滅天來蒼白的臉色一眼，蒼驀地伸出手，用力握住襲滅天來的手。

反覆去看，實在很有味道。
雖然是這麼簡單的敘述，可是感覺的流轉有讓人感動的力度。

[ 此貼被shoulder94在2007-06-21 22:4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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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發表於: 2007-06-22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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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6.21異命1~8，16F

（八）
水聲在輾轉難眠間滑進耳際。

白色的磁磚，黑色的格線，在呈現勺狀的池底往兩旁彎曲伸展。
淡藍色的水光，隨著水面的波紋，投射而下。

從有記憶以來，他一直很喜歡待在水中。

從第一次潛入水中後，他就為深埋在水中的感覺深深著迷。

他特別喜歡在沒有人的水池中，蜷起雙腿，縮在胸前，而後環抱住雙腿，在水中靜靜飄浮。

一步蓮華說那是胎兒在母體中的模樣。

「襲滅，其實你很想念媽媽吧？」望向他的眼眸，滿是感傷。
「沒有。」

吐盡了空氣的肺需要氧氣，他鬆開了手，攤開雙手一撥，順著水流將自己推出水面，深深吸了口氣，而後再度潛回水中。

閉上眼在水中漂了片刻，而後睜開眼，緩緩往前游去，雪白的髮絲順著水波流過眼前，襲滅天來皺了下眉，想撥開面前的長髮，一步蓮華已俐落的潛游到更深的地方。

兩個人在差不多的時間一起學游泳，他喜歡用水母漂在水中感受暫時的輕盈，平常就喜歡運動的他對於花勢很多的游泳動作卻意外的沒有太高的興趣；而平常對於運動興致缺缺的一步蓮華則對於泳技反而出人意料的有濃厚的興趣，於是兩人差不多時間開始學習，一步蓮華在水中卻遠比他靈活，就像是終於被丟回水中的魚一般。

抱著雙膝在水中安靜的漂浮了片刻，襲滅天來鬆開手，再度浮出水面，游至池邊拿起放在一旁的水灌了口。

背後傳來幾不可聞的水聲，襲滅天來俐落的丟開手上的保特瓶，回過身想要避開，已被潛游至身畔驀地冒出的一步蓮華用力壓進水裡。

浮出水面後，看到的是笑得非常燦爛的一步蓮華。

襲滅天來微瞇眼，好勝心強的他不甘示弱的上前用力握住一步蓮華的手，借牆面一施力，後仰倒入水中，拉著一步蓮華一同衝進水中。

襲滅天來用力抓著一步蓮華的手，似乎在較勁誰能撐得比較久些的往水底直衝而去，潛進深處，越來越重的水，強烈的壓迫，襲滅天來微鬆開手，一步蓮華握緊他的手，並環住他的腰際，以眼神給他一抹微笑。

兩人一如最初之時，緊抓著對方，一直到潛到池底。

挑釁的看向含笑瞅了他一眼的一步蓮華，兩人對視了片刻，襲滅天來微勾唇角，鬆開手，欲浮出水面，卻被一步蓮華一把抱住。

耳畔再度響起一步蓮華哀傷的低語，「襲滅…對不起…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而後是大片的鮮紅渲染開來。

不要…
他掙扎著想退開一步蓮華，卻被用力抱住，水光幽幽的在頭頂上流動，漸漸隱了去，四周一片冰冷的黑暗。

「不要！」
驀地驚醒，入眼的是微昏的室內，夢裡的水、一步蓮華、血，全部不見了蹤影。

襲滅天來疲倦的坐起身，窗外的雨聲斷了又續，滴滴答答的和牆上的時鐘交錯響著。
下了一夜的冷雨，床被皆帶著沁膚的涼意。

掀開棉被，踩到地面上，卻是一片濕漉漉的水，自房門口直流至腳旁，眨眼已淹至了腳踝，鮮紅的血水，如蜿蜒浮游的水蛇，直竄至襲滅天來的腳畔。

瞪著攀上腿腹的血絲，一絲一縷慢慢的陷進肌膚之中，如火灼般的疼痛。

襲滅天來用力想抽回腳，卻被拖著整個人往床下摔去。

眼前驀地一變，他驚嚇的猛然坐起身，入眼的是正瞪大眼看著他的翠山行，顯然被突然坐起身的他嚇了一跳。

還在驚魂未甫之際，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頭，而後遞了碗藥湯到他的手中。

「你感冒了。」面對驚疑不定的轉頭看向自己的襲滅天來，蒼淡淡解釋，而後看向對翠山行，「小翠，你先去忙吧。」

看著翠山行緩緩走至門口，而後輕輕的關上門，襲滅天來一直都還有不知道現在是醒著還是仍在夢裡的感覺。

恍惚地接過藥碗，突然觸及指尖的熱燙，讓襲滅天來微微的一顫，蒼已握住他的手，幫他穩住藥碗。

「小翠經過你的房門前時，聽到房內有聲響，所以拍門叫你，但是沒有人回答。他擔心的開門進房，看到你閉著雙眼，蹙著眉一直喘氣，還發著高燒。」
緊握著湯碗，一樣淡如溫水的低語，卻令他的心一陣騷動，仍握在他的手上的手，卻不斷的震盪著他的血液，在強作鎮定的表相下激盪。

襲滅天來匆匆低下頭，專心的一小匙一小匙緩緩喝著藥湯，感覺到自己的頸項到臉頰全都燃燒了起來。

是發高燒的原故吧…

忘了已有多久，生病的時候，他都是獨自一個人躺在房內。
除了在研究室之外的地方，他都不敢關燈入睡。

他怕關上燈，會讓他見不到在黑暗中潛出的惡魔。

幾次病得嚴重時，他就在床的四周寫滿符咒，然後一口氣將藥吞了下去，躺在床上緊咬著牙忍耐痛苦。

頭頂亮得扎眼的大燈，將他心底寂寞的荒涼照得無所遁形。

在異常的痛苦之中，他癱倒在床上，有幾分自嘲的想著，會不會有那麼一天，他將像是在光線中灰飛煙滅的惡魔一樣，在劇烈的光線下死去。

那或許是最適合他的結局。

「藥湯很燙，喝慢些。」
耳畔傳來蒼依舊淡淡如溫水的低語，入喉的藥湯，苦澀的熱度，直衝至心臟，震得一波一波的抽動。

襲滅天來沒有回答，只是強抑住心底的激烈掙扎，悄然再用了更多的力氣握緊藥碗，點了點頭。

將已空的藥碗交給蒼，襲滅天來低聲道：「謝謝。」

接過藥碗，掀起棉被讓襲滅天來在床上躺下，而後蓋上棉被。
蒼在床沿坐下，對上襲滅天來納悶的注視，抬手輕覆上他的額際。

微溫的指尖，在因為出汗而發涼的額際上，是直接傳遞至心頭的溫暖。袖間清雅的香氣，逸入呼吸之間，奇異的鎮定了他惶惶不安的心緒。

「好好的休息吧。」
淡淡的輕語，像是催眠的暗示，勾著幽幽的睡意，襲滅天來依言閉上眼，第一次，完全放鬆的任自己陷入黑暗中，不到片刻已入睡。

在床畔坐了片刻，看著已陷入深眠中的襲滅天來，蒼將棉被再往上拉了些，再確定一次襲滅天來的高燒已退，欲站起身，卻發現熟睡中的襲滅天來不知何時握住了他的衣袖。

盯著襲滅天來緊抓著他的衣袖的手看了片刻，蒼微彎唇，握住襲滅天來的手，小心的抽出衣袖，自懷中拿出了個小布偶，放至襲滅天來的手中。

而後悄悄地掩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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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樓發表於: 2007-06-22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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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很喜歡大大這種淡淡充滿愁緒的寫法~
將蒼和襲滅間的互動寫的好仔細卻也不會無聊~
覺得大大描述黑暗面的襲滅時
有一點點虐的味道~（笑）
期待接下來的發展唷~

該該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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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琅琊文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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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Re:06.21異命1~8，16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