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16 【赤俏】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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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2-16 11:3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16 【赤俏】谣

*恶搞现pa，灵感源于近期某网络梗，重度ooc。
*一次性缺德产物，私设很多，部分内容有现实参考。
*请理性阅读，辩证看待，不喜欢不接受请速退。
以下是缺德分界线----------------------------------

<上>

西剑流炸了。

不，表述严谨点，是西剑流会社内网的社员讨论区炸了，且内网在炸后半小时内，迅速进入不可访问的页面维护状态。

一切的一切都始于一则宁可疑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传言：近日，其实就是两天前，一张匿名帖截图忽然在西剑流会社的各级办公群流传，底层沸腾，高层缄默。

谣言，比咖啡因更管用的文字兴奋剂。

截图来自论坛讨论版灌水区，内容不长，大致是说西剑流全体尊称“军师”的部长赤羽信之介之所以年近五十不找对象不结婚不成家，不仅仅是出于对理想的追求、事业的忠诚，更重要也更鲜为人知的原因是他自己的身体。委婉地讲，军师不过是遭遇了男人到一定岁数就会有的毛病；直白地说，就是阳事不举，现代俗称阳萎。

帖子是火曜日深夜两点半发出的，出现不过1分钟就被速删，鬼影般在寂静的版面一闪即逝。然而，对于一个人均下班即加班的大型跨国企业，这点微末的动静还是能让屏幕前文档配小窗、抱团熬大夜的人们心跳一漏，畜躯一震，浓茶放下，抓紧时间截图留证，再在群里艾特人并由代表直call那位今天说要准点回家睡觉的网管。『醒醒兄弟，今夜也要加油工作，拜托你！』完成这些流程性操作后，每个人再拍拍大惊失色的脸，让爆料和着胃里夜宵慢慢消化，平衡平衡卑微底层的打工心理。

负责总控中台的神田京一在第一时间接过管理员权限，连夜着人核查源头，查完几圈，天光发白，却没找着发帖又删帖的匿名用户所在工区对应办公电脑登记的员工姓名。

查无此人。

的结果是最可怕的，因为谁都不知道幽灵是几时进入又会在几时离去。清空内网讨论区，关闭匿名机制是第一步；准备好内外两套公关词是第二步。

昨夜2点30许，疑似黑客非法入侵公司局域网，传播有损西剑流高层声誉的不实信息，造成对西剑流会社部长之一赤羽信之介先生名誉的侮辱，损害，引发若干恶劣影响。西剑流方面将跟进此事，尽快查清事实，追究相关人员的法律责任。

事发之前，赤羽刚结束一个重要的跨境商务合作项目，谈判散会后，便电子设备该关机的关机，该回家补眠的回家补眠。第二天早上，他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公司大楼，步履稳健地走过休息区并顺手给咖啡机水箱加水时，几名正在往公用冰箱放便当盒的异性员工都不约而同停止谈笑，向他行礼，投来的目光比以往多了几抹真切的痛惜。

赤羽：？

快上班了，女孩们踩着坡跟鞋小跑着走掉了。几分钟后，仅个人可见的社媒账号主页发布了大同小异的丽人感慨。

[我不相信，但即便是真的，赤羽·加班之神·西剑流永不熄灭的火·信之介SAMA仍然是我们敬爱的，一生悬命，可望不可及的男人！]

**
每每俏如来大脑快速运转时，脸上的表情总会有些凝重。

他坐在写字楼一家餐吧的门口位置，保温杯里的水他忘喝了，已经凉了多时。人在忙碌的时候，总被各种各样的琐碎填满，不忙时则又会听闻一些离奇的大事。

他是在行业报道里看到那张截图的，可以理解现代人乏味的精神生活，总要靠一些劲爆的内容来填充空虚，所以桃色风波、八卦新闻才发展出一套传播渠道。

这一年是他和赤羽地下情的第五年。

始于一期一会的异国恋，熬过了最初辗转的艰辛，就有些苦尽甘来的味道。这几年西剑流壮大，对外设立了不少办事处，连接中原和东瀛海底隧道也在去年年初通车了，异国恋变成隔三差五相聚的异地恋。得知消息并没让俏如来自乱阵脚，他先想到另外一些事。

五年长跑的感情，关系无名有实。虽说登记领证一事因户籍与工作之故悬而未定，但不主动提起不代表毫不留意。但凡俏如来年节回家，身边就有打秋风的邻里来对史家长男的终身大事表达关心。俏如来敷衍桃花流水席敷衍出了经验，逢人问姻缘就答“已经订婚，人在国外”，若问题不依不饶，就亮出左手无名指上的纯银钻戒——系鲁氏风间家私人订制，九界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俏如来作为一名三十出头的成年人，存款已经在努力存了，X生活也在持续创造中，已非当年初入社会不谙世情的小年轻时能比。近几个月，他和赤羽轮流连轴转，都挤出差这块海绵的水，见缝插针地碰面。时间若允许，俏如来就去赤羽的别墅，时间若不许，就直接安排酒店客房。

俏如来心知肚明，赤羽有些喜好上的洁癖，譬如靠手和口能获得的快乐，便会贵精不贵多地专心钻研两样，反而群体中最常见的走后门行为，他不感冒——除了有次情人节喝多，赤羽酒上头，非从背后要他不可。罕见的急不可耐，衬衫撕成布条，桌上东西落了一地，意识不清不楚，遑论掌握轻重平衡。俏如来中途晕过去几次，醒来后赤羽酒也差不多醒，归咎于不律己。那次的体验总归不算太好，俏如来缺席了几天的晨跑，也没力气去健身房举铁。

回归眼下，这场风波牵涉到的不止赤羽的隐私，更波及到西剑流的外界形象。抛开私生活一层不论，俏如来先将西剑流的竞争对手按照重要程度排列组合，有了粗略的腹案。认为此等低劣的哗众之举，静观而不作回应，直等谣言不攻自破为最佳。至于最下策，大约是要预估一下赤羽公开出柜的风险。

然而，一切发展却是始料未及，偏离了几乎所有人的预期。

舆论发酵不满12小时，还珠楼创始人也混迹转发者行列，就在他顺手传的那张水印码厚的截图下边，却忽然多了条评论，由于过滤到只剩一条，所以格外醒目：

“温皇有兴趣，不如换你来体验一下？”

评论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找回社交账号密码的赤羽信之介。霎时间，一评激起千层浪，浪里浪外是大批吃瓜户火速开拔前线，占山为王。第二波的截图根本无须望风而动，便再度席卷了各大社交群组。单单温皇社交半径内辐射的组织就有还珠制药、孤鸣影业、天地不容面具厂。其他游离境外的诸如尚贤保密局、尚贤保密局下属浪辰事务所、月凝湾宅基地，乃至刚刚扭转盈亏，有了新一批热血愣头青充数的尚同劳务平台之流，也加入进来。同行业跨部门、同部门跨行业的人在一夕之间活跃得不像话。与此同时，更大量级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讯息如暴雪纷纷降下，西剑流的企业客服邮箱只用了不到半日就内存告急。

军师，我被你害惨了。

神田京一一夜没睡，现在又急得舌头起泡，说话就龇牙咧嘴。从高层专用会议室里走出来时整个人像在獄激辛（*一款霓虹泡面）里沐浴过，一身火辣辣，脸最疼。在气氛诡异的两小时里，他向上级汇报完了最后的内部调查结果，组里十多位程序员齐齐把辞职信按模板拟好、修改完，按工龄大小整齐地靠墙边一排站，各人脸上一副随时准备被辞、视死如归的凛然模样。

莫怪神田京一如此坐立不安，这场会议的召起者乃是天宫伊织。这位神秘的西剑流理事长，脾气与她的行踪一样莫测。她不指责任何人，就有人为她柔和大度的笑容自责不已。赤羽被排除在参会名单外，伊织特批一天假让他处理私事。另一边俏如来也不知怎的被失联已久的樱吹雪找上，要求他把他男友的异常同步一份记录。俏如来没空深究其中纠葛，除了风波中心的赤羽，他比任何人都焦灼，表现却比任何人都要冷静。按说赤羽不是轻举妄动之人，如果不是胸中有谱，那便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了。

俏如来鬼使神差看了备忘录上的时间。距离他们上一回睡酒店的日期差六天到两个月，赤羽若真有那什么方面的状况，自己难道不该第一个觉察？

手机连续振动切断思绪，九界娱乐快讯的弹窗跳满手机屏：

《传奇揭秘——东瀛朱雀之风情罗曼史》
《隐私被曝引发股价震荡，西剑流会社如何力挽狂澜？》
《熬夜加班对大龄未婚男性的十大危害》
《阳痿如何早发现，早治疗，万济医学院男科专家有话说》
……

都是临时加班赶出的稿，实事求是没钱可赚，多往好处想想。俏如来如是安慰自己。

这些小报标题看起来唯恐天下不乱，却也帮他罗列出思考的角度和方向。正好他今天就在赤羽的邻市出差，航班订在了后天晚上。这阵子日中已过，他只吃了两块燕麦饼干，手里的材料半天看不进去，全因为脑子里漂满了要命的两个字。

阳……萎……

大巴从站台，他给赤羽发短信。难得有一次十几秒就收到回复。赤羽早料到他会来，直接发了酒店定位和房间号过来。

等俏如来背着双肩电脑包，斟酌地敲开酒店套间的房门时。赤羽刚洗过澡，长发半湿不干，身着黑色睡袍配搭白色棉拖的装束。

“信，你在休息么？我想现在和你谈谈。”俏如来说道。

姜黄色的落地灯光把屋子的墙壁照出柔影，原木衣帽架上挂着赤羽常穿的外套和两件里衣。男人站在他面前，上身无领的睡袍自然敞开，系着朱雀挂坠的黑绳沿凸出的锁骨垂下，落在结实的胸脯上，光线交织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慵懒与悠闲。

俏如来无端生出错觉，仿佛赤羽不是仓促跑来入住，而是闲来无事地翻开杂志，掷骰子般挑了一家酒店，住顶级套房，与度假相比，只差揿铃让服务生上门送佐餐酒了。

“不急。”他说。手臂勾过俏如来肩膀，贴面去吻他嘴唇。

赤羽身上尽是洗发水和沐浴香氛的气味，从头到脚笼罩着他。房门在他们徐徐关上，赤羽转身时又开了一盏顶灯，衬得气氛沉静。俏如来心跳不禁加快，对他想了一路的问题，他迫切地想听赤羽对此的说法。

“信，”他斟酌地开口，“原本，这是你的私事，旁人不知情就没有发言权。但现在私事与公事混在一起，外界的目光全部注视着你。消息芜杂，众口铄金，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赤羽让他在大床上坐，煮了热红茶，听他说，一边往杯子里加牛奶和方糖，俏如来接过给他准备的茶，捧在手里没喝。

“我不希望中间有什么误会发生，只想听你从头跟我讲，不论是截图、评论，还是谣言里说的阳.......”他想换个中性色彩的词，诸如“障碍”、“困难”之类，最后却还是含糊地支吾过去。

赤羽品着伯爵茶的香，冒出丝丝热气的瓷杯边浮出他平静的脸：“没那么严重，报道夸大而已。”

“啊？”

“我要说这是真的，你就会害怕吗？”

这不是他该回答怕不怕的问题吧。

俏如来被问住，面带几分不知所措的呆怔，双手交握放于膝头，茫然地看男人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他身边。

“口说无凭，不如眼见为实。“赤羽说着，撩起真丝睡袍的一角，露出小腿，“情况有些复杂，我以为逐一厘清最好。现在，是我想同你演示的第一件事。”

演示？

俏如来一愣。毫无心理准备地，赤羽的腰带落到脚边的地毯上。他眼皮一跳，因为睡袍底下什么都没穿，大片紧实的小麦色肌肉滑入俏如来视线，凸显出流畅的肌理轮廓。耻骨以下部分也几乎一览无余，毛发浅淡，显然用剃刀清理过。少了大片浓阴的遮蔽，中间的光景就变得尤其醒目。

俏如来对上那团自然下垂的部位。

只见长而直的凤首伏在腿间一动不动，后面浑圆饱满的凤卵则与呼吸同频，略微起伏晃动。

条件如此优渥，是否宁为凤（萎），不为鸡头呢？

许是念头脱缰，又或色字头上的刀光太过于刺目，俏如来眼睫扛不住目光似的抖了两下，掩着视线匆忙逃开。

虽说不是第一次见，他的脸就是不由自主地升温。如此近距离裸眼检视他人生（）殖（）器（）官工作情况，实属人生头一回。这本不是他的职业所需，也不在正常的兴趣范围内，且对方也非随随便便露裆遛鸟的屁孩，赤羽信之介年长他整整一轮，是心智更为稳重的成年人。

又大，又好。

俏如来脸热地偏过头，目光放空，以免过度聚焦引来过度的思维发散。

“信，你别这样。”他为难地转过头。

试想，若真要他目睹自己骄傲的爱人如何在那方面尊严扫地，他的情感肯定率先丢盔弃甲，理智随后跟上，一前一后地占据高地，在他脑中展开猛烈的讨伐。

赤羽看出他犹豫，意料之中地叹了口气：“抱歉，我知道这样很失礼，但，也正因为我面对的人是你而非别人，所以你无须抱有太多顾虑。”

“可你还没告诉我……”

“我想要你配合我。”

见他执意，俏如来也加重了语气：“赤羽先生，我不是医生。”说完，自觉预设的前提不妥，却也不及改口。

“对不起，我只是不明白。”泄气地撇下实话，索性垂头沉默。

俏如来不说话，赤羽便只能陪他沉默，两人一起度过了关系稳定以来最为动荡的十几分钟。俏如来收拾凌乱的心情，默默捡起地上的东西——赤羽的睡袍带子，他捏在手里，折叠好，就听到带子的主人在头顶出声，温和地道：“其实，不是问题出自我，而是有人把问题抛给了我。”

俏如来闻之抬眸，心念电转，腹稿中最合理的怀疑对象自动出列：“温皇？还珠制药？”

赤羽不否认，也不作肯定，眼里细长的光代替了此时多余的言语。

俏如来抿起唇线。以赤羽的个性，最不屑于出事后逃避责任与问题，与其在事情彻底变质前遮遮掩掩，不如借力打力，坦然挑明针对的目标。而像这样半是明朗，半是模糊的暗示，俏如来在学生时代再熟悉不过了。以事实逆推前因，再基于推测制定对策，这与赤羽当初在商学院当客座教授时的教学风格一样，是以自身为例展开的研讨课——尽管，是以一对一的生理卫生课为先导。

念及此，俏如来内心拧巴的结顿时松活许多，往旁边坐了坐，给赤羽腾出空间。

“好，那就先照你说的，演示。”他不无忐忑地说。

tbc.

wb:銞三十
lof:林下听泉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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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02-16 11: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樓主(lxtq) 的帖子

<中>

有了“温皇搞事”这颗定心丸定心，再来如何，便无之前一言难尽的压力了。赤羽半跪着调整到最放松也便于观视的姿势。俏如来虽是脸热依旧，但也不躲不闪了。

抚慰自己是最无门槛的一种宣泄方式，赤羽当着人做这个，不比同样面对镜头的钙/片主角们努力挤眉弄眼的夸张表情，不机械，不狎亵，有着极好的面部控制能力。他那东西有些分量，久疏伺候，活动一番的工作量不小。赤羽看过并掌握的技巧虽多，却从没未以自己为试验场。放之以往，往往就是最简单无花哨的前后重复，效果便立竿见影。这次则不然。俏如来手表盘上的指针转几圈了，凤凰其首还与初时无异，不为所动。

不应该啊。

俏如来脑中经典重现，久违的叔父的声音在耳边轰然回荡。他偶一分神，就记起罗碧在他过去混得最不好的日子里什么工作都肯接，什么活都肯干，只要自食其力，纵使做生活的马前卒，也不受史家的接济。他那时瞒着亲朋好友，私下为好几个三无产品的壮阳广告有偿大码出境。即便这样，父亲史艳文还是凭背影和声音认出了自己不止嘴硬的小弟。啊，跑题了，现在想这些无济于事，壮阳药要是真管用，罗碧当年就实现财富自由了。广告媒介会美化痛苦，现实生活只会放大残酷，不可否认，这就是切实发生在赤羽身上和他俏如来眼前的事。

“信，有没有可能是你定力太好，刺激不够？”

俏如来摸了摸鼻梁，脸上溢出的诧异迅速退回普通的一般般惊讶的状态。赤羽应该是此刻所有烦恼的主人了。他作为伴侣，应该积极乐观，集思广益，鼓励爱人迎难而上。

“换种方法，比如......道具呢？”

果然提醒，赤羽早做好了周全的备选方案，也没迟疑，拉开了琳琅满目的床头抽屉，在俏如来睁大的眼底取出其中一个粉灰的盒子。他把东西拿出来摆弄时，俏如来把说明书翻开读。

“按摩增幅器，上班族快乐用品，丰富你的单身体验。推荐使用场景：开会、蹲坑、冥想，贤者时间、金属过敏者慎用。产品功能多样，在初代1.0震动功能的基础上，新增了智能感应、降噪、语音提示功能，便捷性、性价比远超同类产品。”

文字比火星烫眼，俏如来丢开说明书。

再看赤羽，细小的嗡嗡声正加紧在他腿间此起彼伏，代表不同级别的不同颜色的指示灯依次亮过一轮，铺开一整张彩虹色的光谱。它炫丽的视觉效果，看得赤羽太阳穴直跳，手指抓住被单，电流强一波弱一波地按摩过皮肤。到达最大一档时，一种蚂蚁成群结队倾巢而出的麻痹感被血液送往全身各处，蔓延躯干与四肢。红灯来回闪烁，开始倒计时的冲锋，偏偏——在循环回最初的起点时陷入交通堵塞，那凤凰的都磨得通体发亮，个头涨足一圈，却仍是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

“起立失败，请大人稍作修整，威武再战。”一个娇俏的女音温柔多情地叫道。

俏如来不防，一个没忍住吸岔了气，顾忌赤羽，只能掩住脸战术性地咳嗽起来。如果可以，他会希望这东西是个老人机或者残次品。这样，就不会在使用者尴尬之前，先字正腔圆地揭晓尴尬。

“你若是想笑，不必费力忍着。”赤羽眼神扫过青年僵硬的侧颜，颇为语重心长地说。论包容之心，俏如来可以永远相信赤羽信之介。只是他生性内敛，从小正经惯了，不轻易放开情绪，除非遭遇匪夷所思、荒诞离奇，超出他认知范围之事。

不得不承认，那声声情并茂的“大人”叫得画面感十足，赤羽竟真的从头再战了一次。等同样的语音提示响起第二遍，俏如来才转过脸，摆手示意赤羽停。

“信，你休息会儿吧。别，别太勉强自己。”他看着赤羽抓过的床单留下的褶皱，不知说什么才好。

赤羽起身活动了一下保持姿势太久的腿，把歇菜的壹号玩具电源关掉放一旁，俏如来抓过玩具连说明书一起塞回盒子。

赤羽在休息的间隙里说：“严格来说，我不常用这类依靠机器作用增加自（）慰（）快感的情趣用品。不过，它的技术原理并不复杂，功能设计也刚刚过关，就是交互设计的风格很直男，当然，不是说直男审美普遍不好，而是有必要针对受众的性向进行视觉优化。再者，就是写产品说明的人，多半并未亲身体验过产品的实际使用。我猜测是为了节省非技术环节的成本，交给了外包。说明书的文案可能涉及不实宣传。假如我是看完说明书后尝试产品的社员，我一定无法保证自己在开会时使用不会被社长发现。”

赤羽不愧是心智过于常人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总是思维清晰、心态稳定。俏如来想到自己那位同样智冠学界的冷面导师，内心在这一刻肃然起敬。

身为思虑缜密的人，为了充分说明问题，便一定会做最全面的准备。为了排除偶然性，赤羽又依次换上几样形状不同、功能大同小异的用品对照。俏如来在旁边忙着拆包装，东西都是全新的，有他耳闻还没目睹的潮品，也不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高端科技。但不管名目为何，尝试的结果都是相似：赤羽倔强的吉祥物岿然不动，除了颜色变深，一时半刻瞧不出别的变化。

俏如来盯着那二两肉反复看，此时已完全能够保持专注，目不斜视地盯上好一阵。平心而论，赤羽的演示于他而言并不多余，委实锻炼意志，还增长见识，他一个多小时前那点拘谨被时间削平了，趁赤羽披上睡袍又去泡茶，思绪摇摆，又转回之前的怀疑对象上。

“信，你像现在这样多久了？”

“可能两到三周，具体时间我也无法确定。”

“你最初是怎么发觉自己，嗯……发觉情况不对的？又怎么确定不是连续加班、作息失调、心理压力太大之类的原因导致的？还有温皇，期间他联系过你吗？他又做了什么？他的目的？”

自从被大学导师强行矫正思维习惯，用思考代替发问，俏如来便很久不曾一连问出一长串的问题。赤羽倒掉茶叶，很快沏上第二壶，俏如来捧着新到手的热茶，快速梳理思路。

赤羽啜着茶，茶水湿润了干燥的口舌，他按顺序回答问题：“第一，三周前的金曜日，周五，我去苗疆出差参加了一场项目融资会，生物医药领域相关，是近年的热门投资行业。温皇也出席了会议，会上一家创始公司的负责人正是温皇引荐的。他的BP中提到了一种新型特效药，称对多种常见‘职业病’具有显著疗效，并阐述了相关研发计划。当时，包括我在内的几位投资者都对项目的潜力表示了兴趣。”

的确，现代人打工，谁没有个头疼脑热失眠脱发痔疮乳腺增生的毛病呢？如此解救众生、造福大众的内容，换作是他，也一样会好奇的吧。

“可惜，那场投资会上亮眼的项目数量总体不多，越到后来，越有些后继不足。散会后，我在会议室外面的茶水间又遇到了温皇，他问我带没带感冒药，又说他坐的位置离空调最近，着凉了。实话说，以他的身体素质我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但出于合作的表面礼貌，把随身带的胶囊给了他。他取走了其中一袋药片，剩下的还了给我。”

听他这么一说，俏如来也有些印象，前些日子，他和赤羽打语音电话，赤羽是提过一嘴他有些感冒的症状，头疼起来会看不清东西，只能坚持吃药，减少熬夜，还提醒自己在外出差也要多加注意。

“难道是药有问题？”他的直觉一向准，眼睛下意识地紧巴巴望向赤羽。

赤羽摇头：“不尽然，我在药店里买的酚麻美敏，只是常见的感冒药而已。”

“你的言下之意是，有问题的是别的药？所谓的新型特效药，温皇推荐来的人……温皇，那时候他该不会——”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赤羽说，“之前待定的项目需要确认流程细节，进展一直不快。我在大约一周后收到了一封邮件，是温皇，他用的匿名。邮件说特效药的样品已经成功“偷渡”给我，还我慷慨‘赠药’的人情，愿我对特效药的药效满意，并且好好考虑投资的事情。我知道自己被他摆了一道，先前那半盒感冒药早就吃完了，而被暗中换掉的药，若我没记错，至少从外观看，特效药和普通的感冒胶囊没什么区别，这也是我一开始疏忽大意的原因。”

赤羽握紧茶杯，把茶沫吹到边缘，“特效药，作为重要的项目机密，投资人都会提前签署协议，遵循相应的条款，依照双方都认可的保密内容，试用或是保留产品样品。为了保证安全性，药品的限制条件比一般的日用品更多，检验、认证、每一环节都需要取得权威机构的背书。温皇明显违背了这些条款，私相授受，且我事先不知情。他做得隐秘，我一方面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的行为违规，监控也没用说服力；另一方面，我也无法证明特效药对我的个人健康造成了损害。我的感冒已经痊愈，加之除了感冒药，我还长期服用其他助眠类的药物，这也让取证变得非常棘手。”

是了，失眠是他和赤羽都有的老毛病了，两人几乎是家中常备安眠药。遇到应酬多的时候，赤羽偶尔也吃胃药，硫糖铝和一些助消化的药。

俏如来为这扑朔迷离、以及扑朔迷离中的阴差阳错心生感慨，赤羽的天运，看来也不怎么样。温皇这一着防不胜防，且还事无对证，当真阴险。

“那之后呢？”

“这是第三个问题。”赤羽把空茶杯搁茶几上，依然老神在在，有条不紊。

他接着说：“之后便是上周，还珠制药出了生产事故，火灾，好在火情控制及时没出人命，仅是负责其中一条流水线的设备暂时停运。”他看了眼俏如来，表示无须担心，“消息没传开，可能还珠制药这些年没什么显著的业绩，创始人退居二线，在公众视线里表现很低调，因此出了安全事故也没被地方媒体翻出水花。不过投资人都是头脑精明、嗅觉敏锐的猎犬，一点风吹草动，便会警惕。特效药项目所在的公司，还珠制药持半数股份，实际等同于其名下的子公司。与会的几位投资人考虑再三，便提出要重新评估项目的风险等级，暂缓融资进程。”

“西剑流是融资会的主办方，也是众多处于孵化阶段的项目急于赢得的保温箱。我是这场会议的发起人，最后汇总意见拍板做决定不能绕开我。至于温皇，人人都以为他把产业交给女儿打理，自己当了甩手掌柜，喝茶养花。可但凡那些和温皇下过棋的人，最清楚他的那些伪装，表面修身养性，一派和气，内心的盘算实则无人能测度。”

“你知道他后来又说了什么吗？”赤羽眼缝微阖，忽地模仿起匍匐离穴的蛇类，瞳孔折射出森然冷光。那是温皇看人的眼神，俏如来皮肤起了凉意，果然最了解他的对手才能模仿得惟妙惟肖，看着怪瘆人的。

“他说，好遗憾当时没采取更直接的方式，往投资人的茶杯里下迷药，而是选择同我迂回。他往之前的匿名邮件里附上了一张成分化验表单，说特效药之所以称为‘特效’，是因为成分都经过了严选与控制，精炼的成功率不高，故而特效药还不能批量投入生产。就目前已有的成功的样品而言，极少的剂量，进入人体后却能迅速溶解，由系统吸收、扩散，发挥疗效。特效药的半衰期比一般药物长3-5倍，代谢较慢，如果同时还服用其他的神经类药物，就会有一定概率对正常生理活动产生抑制作用，严重点，可能对某些器官造成功能性的损伤。当然，损伤程度与个人体质相关，是药三分毒，风险总是有，不绝对。”

俏如来听得头大，努力消化着迎面汹涌而来的信息，捏了捏眉心，缓声说：“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起初的那条谣言会信誓旦旦、一口咬定。若是温皇的手笔，他的确有底气对你做那样露骨的试探。他身边的能人不少，好比孤鸣家的千雪前辈，拿到账户便能介入西剑流的内网系统，按照温皇嘱托，有组织有预谋地进行爆料、删除痕迹，想来不在话下了。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始终想不透彻，温皇，他大费周章做这些事情，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

层层演示，抽丝剥茧，此刻终于要面对最原初也是一切之始的问题。俏如来已有所准备，恐怕这个问题不会如前面那些，能得到要素齐全，逻辑合理的解释了。

赤羽和他面面相觑，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局。”

局。

特效药是诱饵，项目会是棋盘，投资人是棋子，还珠制药与西剑流各坐一端，舆论是裁判，不明真相的群众若干在第三座山头附近聚众嗑瓜子。温皇执棋，占尽先机，对曾经交锋过的老对手，信手抛下战帖——不是用十余年前用蚯蚓体手写的“天下风云杯：赌一赔三”，而是直接拿电脑键入“说你阳萎你敢反驳吗”。

温皇真有这么无聊吗？

俏如来转念又想，温皇身边可以解闷的人里，凤蝶日常不在身边，早搬去和剑无极住了；七巧在苗疆最好的私立寄宿制高中念书，每个礼拜回来一次，周末两天，一天半被千雪孤鸣接到家里住。再往前数，还珠制药最得力的几名下属，不是死于实验团队内斗，就是因实验团队内斗而死。从苗疆到海境，和从东瀛到中原差不多，欲星移被温皇惦记的可能性，比赤羽被惦记的可能性小。

这样看，温皇是有够无聊的。但他会无聊到和赤羽旧情复燃，余情未了吗？

俏如来翻出记忆，照着蛛丝马迹检索了一番。

众所周知，温皇行事乖张，既然追求愉悦，就要贯彻到底。十余年前，俏如来还在读高中，那时候校门口最流行地摊文学，男男女女的都有，是从境外流入的舶来品。连载了数年之久的《纯情军师俏楼主》，一直到他毕业都没完结——据说是作者坑了，说法无从考证。他没买过书，但角色原型总是耳熟能详的。

但现实和杜撰的小说终究是有不小出入，现实是中原经历了严重的金融危机。彼时西剑流创始人健在，麾下比现在位次低一级的赤羽信之介足智多谋，率领了西剑流资本大举开拔中原，血洗了被苗疆削得羸弱不堪的中原股市。尔后温皇出山，加上父亲这个中原银行代行长，前政（）府财政要员和叔父在其中力挽狂澜，才基本稳住局势。

现在是和平年代了，风云人物们要么隐退，要么从良，很少再出来兴风作浪。温皇、赤羽，也顺应时代潮流进入了相安无事、相忘江湖的人生新纪元。

一晃就是十余年。

他的危机感来得不是没有道理。温皇如今主动投出鱼干，钓他枕边的大鸟，整件事从开始到现在，便排山倒海地冲赤羽一个人来，他附带着也卷进来，才觉得这事自己也责无旁贷。在这场围绕赤羽的局中，他算是以退为进，纵使落了下风，也不是没有绝地反击的机会。温皇须得继续防，制造的混乱也必须拨乱反正。

“我的问题问完，再来就是你的问题了。”俏如来拿出正襟危坐的架势，“信，你有解决的方向么？”

赤羽不假思索道：“不用解决。”

“等”字诀让俏如来心中咯噔一下，狠掐一把胳膊。樱吹雪的叮嘱是怎么说的？任何动向，如实反映，及时同步。他今天来的目的是第一是私事“为什么”，第二是私事和公事“怎么办”，把问题留在原地风化，只会让局势被动。

不能把希望寄托于效果不明的特效药上。

俏如来脸上的神情陡然凝重，赤羽摆摆手，让他欲言又止。

“你还是害怕了，即使不说，”俏如来没留意自己说话时眼里的情绪还掺着几分委屈，心疼的杂质，赤羽却明明白白地瞧在眼里，说者无意地感慨，“阳（）痿（）的中年老男人，日后相处，会觉得很麻烦吧。”

听者自也有心。俏如来乜他一眼，手往他胸肌上捶一记。赤羽把话题往别处岔开了，这玩笑开得时机不好，他还能在拳头打到身上时笑出来，单纯是个人心理素质过硬。

“赤羽先生。”俏如来有点沉不住气了，赤羽好整以暇的态度从容得让人费解。赤羽起身去洗漱间，他也跟着站起来，把人一角拉住。

“称呼你‘信’，可以是朋友，可以是爱人，叫先生则有两种意思，一种是陌生人，另一种是……”

“好了，”赤羽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完，“我知道，你不用说出来。抱歉，今天第二次说抱歉。有些事，我考虑很长时间了，以为是时候处理了。”他敛去戏谑的容色，郑重起来。

“现在是2月，最迟下月樱花祭之前，我们留出一个周末的时间去户政所。你觉得如何，俏如来？”

青年人眼眸染上眼睫的颜色，红红的，像个白毛红眼的动物。

他点了头，又点了下头，然后咬唇，不作声地往窗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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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2樓發表於: 2022-02-16 11: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下>

＊＊
赤羽在洗漱池边洗完手，回到床前时，俏如来把外衣脱了，穿着保暖的白色里衣，理所当然地占据大床一侧，抱枕支在身后，半躺着摆弄手机。

见赤羽坐进来了，俏如来放下屏幕，爬出被子洗漱。过了一会儿，他又浑身带着沐浴的香味回来。赤羽往旁边挪了挪，他钻进被子时，手无意在赤羽腿边一撑，捞到一手光滑的皮肤——刮了腿毛。

他把手往中间摸索，竟又摸到了吉祥物，光溜溜一团，连忙烫手芋头般撤手。

“信？”

赤羽看向他。

“你这是，还要试吗？”他不解，据他所知，赤羽从不礻果睡，没理由不穿好内裤。

不知是否错觉，赤羽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像憋了口气，神情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也对，总归都是同样的结果，没必要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去茶几后边的行李箱翻找东西，一阵窸窸窣窣后才回到床上，和俏如来并排躺下。

“休息吧。”他说。时间过得不知不觉，左腕上石英表的时针已指向数字12了。

俏如来把手机电源关掉，经此一役，往后熬夜也要三思而后行了：年轻人作息太随意，会增加罹患英年患病的风险，况且连他也算不得年轻了。遂颇为遗憾地放下念头，戴上胖红小鸟的睡眠眼罩，侧卧朝内睡了。

喝伯爵茶是赤羽年轻时在西洋游学时养成的生活习惯之一，学成归来，便也被他不落地带回东瀛。俏如来晚餐没吃正餐，只喝了几杯茶下肚，这会儿饿得前胸贴背，茶碱提神醒脑的劲头到睡觉时还让人心脏扑扑直跳。

身后的赤羽似乎睡着了，呼吸匀静，安静得无声无息。他一只手无意识地圈在他腰上，掌心温度让俏如来觉得安心。他自己的手反握住赤羽的手，把那手的几根手指依次打开，交叉扣在自己的五指缝间。

做完这些，他倍觉安心了，四面八方的眠虫随他吸入肺里的空气轻轻振翅飞行，把梦的种子悄然撒入长夜。

俏如来睡后不久，赤羽在黑夜里睁眼。
他失眠了，果不其然。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在大晚上喝茶，一杯开胃，两杯肾不亏，但不能喝起来没完，一整晚就煮了几大壶。

水分能稀释血液中的成分，兴奋物质的浓度超过了镇定物质，他想起温皇说的特效药的半衰期，满打满算的几周时间，分早晚服用的几片药也应该失效了。温皇是个看似正常，实则愉悦起来便忘我的疯子，做这样的人的对手，不是所有人都够资格。

样貌气质俱佳的男人，智力在同等水位的男人，能激起胜负欲的男人，志存高远胸有四海的男人，可以耿但不可以直的男人。

包括不限于以上。

他又瞟了眼远处茶几上的伯爵茶罐，黑暗中的锡皮散发着淡淡光泽。现在的窃听装置已能无孔不入地进入日常生活，以假乱真，混淆视听。细思起来实有几分惴惴。

但对温皇这样的非以常理可以揣度的人，决不能掉以轻心，不能示以破绽，他能做且该做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温皇整蛊他时的心思是假意怀念光辉岁月还是真心不满于现状，恕他猜不到，但能肯定，温皇当这个空巢单身汉当得日益寂寞了，便是百无聊赖拿昔日对垒的棋友开涮，也是毫不讲武德。

微光里，他又看向俏如来散开的头发，发丝在枕间铺了一层银白的霜，很是柔亮。赤羽靠向他的身体，离近了，嗅到了俏如来发间的味道，有什么烧着他的心，承诺，约定，有些纷繁。他有点起热，另一条手臂在俏如来腰间收拢。他的皮肤温温的，自己像火拢住一团雪。

睡至中夜，俏如来梦到了熔岩。岩浆翻滚，咕嘟咕嘟地冒泡，他周围高温，热得他汗流浃背。他往前跑，身后有岩石滚向他，甩不掉，不屈不挠地直往他腿上撞。

被撞了几次，他隐隐发觉那不是石头，是木棍，又好像鼓槌，带着烙铁的气势抵在他身后，不许他乱动。

他醒了，又没全醒。摸索着往身后探，握住了那跟棍子。

“信？？！！”

俏如来这下不迷糊了，彻底醒转过来。赤羽也醒了，不知是喊醒还是被捏醒的，惺忪睁眼，一手掀被，一手往墙上按。灯亮了，很亮堂，大半夜照见赤羽的凤凰雄赳赳气昂昂，他挪动了一下身体，凤凰兴奋地俏如来臀后跳了跳，隔着内裤，充血的表面几乎凸出清晰可感的纹路。

“你……”俏如来口干舌燥。

“我硬了。”赤羽自然而然地说，语气毫不意外。俏如来有点百感交集，五味陈杂，一时不知该不该庆幸他们运气好，时间不早不晚，这什么智能的特效药的药性还会卡点失效呢？

“信，”他背对着赤羽，眼角睡得有点红，“说不定之前那些尝试是有效的，效果……稍微延迟了而已。”

赤羽应了声“嗯”，手臂在他腰上收紧了，凤凰，在股（）丘（）边缝相接处的外围蹭了蹭。

俏如来言罢，又禁不住有些疑惑：“等一下，我觉得哪里不对。”顿了顿，又没思考出所以然，“信，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还知道什么，没把事实讲全？”

面对质疑，赤羽自是斩钉截铁地道：“我不骗你，我一直都信任你，信任你信任我。”

俏如来转过头，赤羽信之介眼也不眨地注视他，毫无怯却。那点微不足道的怀疑便在他真诚灼热的目光底下灰溜溜逃走了。

“那，要（）做吗？”

这属实问得多余，赤羽闷笑，反问一句：“来酒店开房，我们有哪一次什么都不做吗？”

俏如来乖乖闭嘴了，头靠在赤羽胸口，用手再次握住那把出鞘的凤凰。这回煅烧得足够了，温度也像刚出炉的铁。

“还是烫手。”他嘟哝地摩挲着凤凰的头。

俏如来的社交网一点不比赤羽的窄，因师门关系，所有当医生的朋友中与修儒的关系最亲近，有空就会光临小大夫的中医诊所。有时自己来，偶尔也带朋友一起做点针灸按摩，照顾不好做的生意。又好些拿捏手法也是那时候陆续学会的，现在学以致用，倒也有模有样。赤羽头上见了汗，呼吸有了节奏，嘴唇也颤动起来。

大床有规律地发出与地面不合的摩擦声，楼下住的房客，大约尚在梦乡，未闻动静。摇曳的人影被灯光折叠成几段，气声毫不加掩饰，音节颠簸得比影子更细碎。

“俏如来，你……松手！”赤羽快要到了，咬着牙低哼，声音被粗急的喘卷去太多。

俏如来没听得很清，但还是若有所感地把堵在出口的手指抬高些许，指腹飞快地旋转两圈。赤羽屏息，眼前电闪雷鸣隆隆炸开，忽地长音一泄，几道浓稠的白线接二连三打在胸口，俏如来的下颌、唇边也淋到一些。

两人胸口都在剧烈地鼓风，呼吸间弥漫着淡淡的腥气。

须臾，赤羽吸了吸鼻子，坐起来，人像缓过些精气神。有点失语，又像心不在焉，环视一圈，飘然落在茶几上的茶叶盒子上。

哼。他此时无声胜有声地一睨。

俏如来从他身上爬起，膝行到床头拿湿纸包，赤羽抽了两片，一片拆开帮他擦掉脸上的脏污，然后才是自己的胸脯。

“这，就是你禁欲好几个星期的成果吗，赤羽大人？”俏如来语气如释重负，几乎盈满笑音，“特效药，就像踩着死线等我验收，说不定有什么特殊疗效是没被实验发现的，例如——”说

“信！！赤……羽……你，唔呜……嗯！嘤！”

骤然，他的头被蒙地罩入被子，赤羽全身的重量都压下来。太沉了，俏如来呼哧呼哧，手脚并用地反抗起来。

等他反抗无果，放弃地停下。赤羽才掀开被褥，吻他乱七糟八的头发，用他的本名叫他，带点床畔（）运动的缱绻，“我轻率了，应该再晚几天发辟谣声明，告诉外界：这是假的，因为史精忠的手能让赤羽信之介硬起来，以及，身寸出来。”

俏如来腾地红了脸。这样直来直往的荤话，也只有赤羽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口。当他把调情的心思收敛些，分出一些照目前的舆论风向推演了一下，赤羽要想在这个节点澄清之前的发言，也不得不拿出足以服众的证据。而要澄清的关键则在于，证据如何取，如何证，谁又能确保真实性和透明度。

由此观之，他们的私事在今夜进展良多，公事却仍困在死胡同里打转。

”我想了一圈，公事是不管你做什么，都会贻人口实，招致臆测。兴许就还是顺其自然更好。至于中间这些曲折的私事，你我知道就已足够。你说，这样算不算公私分明。“

“呵呵。”赤羽颔首，笑纹一半绽在眼角，一半为嘴唇扬起。

“你还困吗？”他问。

“不怎么困了。”

“做？”

“做。”

赤羽欣然，把顶灯关了，被子拉过两人头顶。

清晨，一封匿名邮件悄无声息地进入赤羽私人邮箱的垃圾箱。邮件地址、收发位置如旧，唯独内容不同。

“合作，愉快。”

fin.

谢谢大家陪我一起缺德看到这里！
鞠躬并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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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非典型后续的后续：

风波未曾平息，议论不曾停止，但西剑流股价基本稳定，投资者信心总体未被动摇，甚至几天后西剑流的股价出现小幅增长态势。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牺牲西剑流部长一人隐私，造福西剑流摸摸耕耘的广大社员。

一连多日忙于修补内网安全漏洞的神田京一周末终于回家躺尸了。泡在浴桶里，看着自己没什么精神的小神田时，他觉得一度昼夜颠倒、作息紊乱，衣食住都在会社里的自己才是快英年不举的那个人。

就在他擦干身体，围上浴巾时，手机突然发了疯一般振动不已，接连弹出一连串消息。他直觉不好地拿手机，光脚趿拉着木屐，差点没踩滑。

但见X乎，东瀛日报，九界瓜组……等等赫然更新：

《刚刚！西剑流军师说他已经结婚了！对象身份成谜，引发外界诸多猜测》
《连续塌房，这样的东瀛男神，你还会爱吗？》
《如何看待赤羽信之介隐婚多年却向外界承认自己养胃》
《出柜、裸辞、反PUA，叛逆の职场人是如何炼成的？》
《温皇说作为挚友他得知这样的消息十分愉悦并送上诚挚祝福》

除此之外，神田京一还收到几条短信，其中一条是便宜师弟剑无极的。

“师兄，我老丈人寄给蝶蝶了一种特效药，据说专治失眠和头痛各种常见病，吃过的人反映很有效哦。前几天看衣川的主页，说你休息不好，印堂发黑，这样下去不行哦。师兄，把你地址给我，师弟我寄一瓶药给你安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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