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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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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於: 2018-11-09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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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9 【玉家兄妹親情文】《占命》
1
作者 一葦三川：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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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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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門世家長房長孫出世時，天無異象，沒紫氣東來或遍地金光，一定要算的話，也就是個大晴天這一個優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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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玉簫的出生更有些說道。玉逍遙順位以下五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這次他眼見娘親肚子一日大過一日，請來的大夫術士看過，斷言還是個男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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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簫落地前一月，玉逍遙偷來術士的龜殼竹簽，關在房裏連算了三個時辰，末了蓬頭垢面推開房門，朝一幹嚇得面色如土的僕從朗笑了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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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他算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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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盆那天，他拿了根洞簫，坐在屋頂上吹了一夜，被五個弟弟用石頭輪番招呼，恨不得把製造魔音的傢伙想生生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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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啼劃過天邊一抹朝霞，穩婆抱著粉色的繈褓出來，笑說是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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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有人問玉逍遙當時為什麼要執著於要一個妹妹，他就回答說：妹妹好啊，好玩啊！軟啊！可以捏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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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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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們住的地方，君奉天甚至出現嘔血的症狀，玉逍遙拿盆子接了，轉身出門，盡數潑在了後院，將初春的野花澆了個透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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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疲倦至極，一路來不想說話，陷入異樣的冷靜之中，只沉默著整理出玉簫的物件。丫頭的東西其實是不多的，她這樣的年紀的女孩子，該有幾件像樣的首飾和衣裳，但由於長年追隨他們東奔西跑，條件上並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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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其中精緻些的，就是他們在她生辰送的簪子，白玉雕的玉蘭花，小心裝在紅木盒子裏，在他開啟的刹那，於飛塵中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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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玉家兄長一掌劈暈了君奉天，他怕他一時想不開要去找鬼麒主拼命，然後再一掌劈暈了玉離經，他怕他哭的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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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將火把擲入那些物件之中，新起的岫玉碑映在火光前，顯得一派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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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簫，他喊了一聲，天邊一道驚雷，大雨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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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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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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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玉簫頂上六個兄長，血緣最親的是大哥，那個傢伙真是鬧騰，他特別喜歡舉高高轉圈圈的遊戲，我的出生仿佛就是滿足他的野望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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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人都認為他以後一定會是個神棍，我們玉家可以發展副業了，算命占卜，絕對餓不死。據說他已經神到逆天改命的地步，哪天被神仙提溜走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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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問他在我出生前算出了什麼，他偷偷告訴我，哎呀，那天我忘記寫功課了，不擺點架勢怎麼唬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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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吹洞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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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撓撓頭，那不是要考樂藝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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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再接再厲，問：“那家裏人都說你過目不忘，幹嘛不好好學，兄長你欠的罰抄已經夠你抄到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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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總有一天會抄完的，就像你哥我的負債，總有一天會還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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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狗尾巴草插在他頭髮裏，箍緊他的脖子，他顛了顛我，我下巴擱在他的肩窩，“再背一會兒，剛才吃太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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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不動，我餓。”玉逍遙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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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了八籠包子。”我回想當時吃瓜群眾無比驚訝的目光，“我才吃了一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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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大我多大？再說了，八籠是一不小心的超常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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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上次吃了十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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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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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那次的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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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不要太計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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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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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醒來時，玉逍遙正斟茶，屋內燈火昏暗，空氣潮濕，一縷天光浮在三寸之外，入不得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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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雨，他聽見了叮叮咚咚的枝葉滴水的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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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接過杯子，玉逍遙背過身，衣袖摩挲於桌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君奉天捏緊拳頭，說：“我對不起玉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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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什麼對不起的......”玉逍遙背身坐在陰影中，燭臺立的燭燒到了盡頭，爆起最後一朵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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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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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情景，如果她讓你選擇救她，那就不是我的阿簫了。”玉逍遙聲線平穩，甚至聽不出什麼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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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他居然還笑了一聲，只是尾音太長，近似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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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些術法、金丹、藥物，那麼多東西，能浪費一點也好啊。”他喝了一杯茶，但身上是濃重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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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給她大哥省銀子。”玉逍遙又笑了一聲，頓了頓，遂撐著桌子站起，向外走去，“奉天你好好休息，錯不在你，鬼麒主詭計多端，或許還會有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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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君奉天忽然開口，“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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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似毫無異樣，卻也實在發出了太多不必要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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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當是淋多了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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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奉天恍然想起，他昨夜短暫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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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雨的轟鳴中，他聽見伴隨幹嘔和含糊不清的，像撕裂肺腑，從胸腔裏翻卷而出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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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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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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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說起他，他當年可壞了，甚至有把五個弟弟串一串掛樹上的豐功偉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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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樹下仰望那壯觀的一溜，覺得還可以綁的更好看一些，誰叫他們去逗弄了一個眼盲的姑娘，嚇得人家差點被馬車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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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哥哥最近和家裏關係有些緊張，玉門世家多年不出這樣的人，而大抵這般的人物，不是成為一個悲壯離世還累死累活的短命鬼，就是一個整天混吃等死，消耗苦境空氣資源的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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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預言來自某一天忽然闖進我家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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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掃把分別問候了他的胳膊肘、腰間盤、尾巴骨，最後趕出了我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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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累死累活，悲壯離世的短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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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整天吃喝拉撒睡，消耗苦境空氣資源的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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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都不是什麼好結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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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兄長已經去外面四處浪了，我聽說他最近被人打得很慘，是一個啥啥尊打的，反正我沒有記住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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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家裏開始給我挑相公，對方也是一個世家的公子，我見了幾面，沒有感覺，就覺得那人好慫好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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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說的車輪戰滾了幾天，哥哥就回來了，是一袖子轟開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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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阿簫的心上人只能自己選，她一輩子不嫁，我就養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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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嚴肅模樣，根本不是平時那個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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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不久之後，事實證明，當年那個騙子道士真是個騙子，他的話一點都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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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時玉簫沒有機會再打那人一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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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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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的眼睛壞了一段時間，看東西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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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雨停後才發現的，身邊七八空酒壇，剛自地平線升起的太陽顏色瑰麗，溫柔萬分，撒在蘆葦和荒草上，都有格外的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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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覺得，如果哪天要死，那爬也要爬回這裏，畢竟真的很美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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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阿簫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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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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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牙一直不好，都怪小時候哥哥給我吃太多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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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不能讓他這樣喂離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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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討厭，怎麼這麼喜歡讓我洗衣服，打鬼麒主我的法術也可以做後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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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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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一個事兒，劣妹這個詞真好用，我一說他就知道我生氣了，然後講，劣哥也很無奈啊，再儘量去答應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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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你不要經常渾身是傷的回來，很嚇人好不好，要學會保護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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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你今天需要臥床養傷，再動一下休怪劣妹的鍋鏟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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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逞強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下次不許了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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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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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裏哭到昏厥的樣子，能不能不要讓我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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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也看不見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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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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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傻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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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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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娘親在生完孩子後，拉住玉逍遙的手說：“逍遙，這妹子是你吹了一夜吹來的，魔音灌耳，娘都要罵人了。你以後可要照顧她，不能讓人欺負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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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那不怎麼親的爹某一日和瘋狂吃糖的玉簫說：“你們這兩兄妹估計以後修個仙什麼的，回來就沒見我們了，你女孩子家的，有個倚靠的哥哥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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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玉逍遙道：“放心啦，有我在沒人敢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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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玉簫道：“才不要只麻煩哥哥，我是可以幫他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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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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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逍遙此人，一生被封了無數稱號，但私心裏，還是覺得“兄長”“哥哥”這幾個最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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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簫，苦境漫長的歷史或許不會記錄下她那短暫的一生，不過這她倒是沒什麼在乎的，更多的遺憾在於，她竟只留了哥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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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問當年玉逍遙究竟占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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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天命嗎，還是玉簫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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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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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寥寥四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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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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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愧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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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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