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4.14 【17版射雕】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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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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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8-04-14 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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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4 【17版射雕】重阳

本文是MV同人。灵感来自17版新射雕黄药师/王重阳MV《秋风知月明》：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本文不是小说同人不是电视剧同人，是MV同人MV同人MV同人！
黄药师/王重阳MV《秋风知月明》是神作神作神作！

王重阳是个操心的人。
操心过抗金大业，一旅义军的进退生死吃喝拉撒；操心着重阳道统，一山门徒的成长修为心理生理。操心过江山社稷，操心着武林安宁。大事小情，千头万绪，都在王真人一心之中，点灯熬油着筹谋再筹谋，再化出一片平和阴阳，安静地做着顶峰支柱。
所以，黄药师一直认为，王重阳如果会死，一定是操心操死的。
于是，当江湖传来王重阳旧疾突发的消息，黄药师便离开了桃花岛前往重阳宫：他实在好奇，一部九阴真经到底是让重阳真人如何地操心，能操到犯了旧疾的地步。

九阴真经确实够让王重阳操心的。
若是旁人，得了这样的武功秘籍，立马就安安心心悟它个二三十年，嘛事不管，理他江湖武林去死去死。
可，王重阳偏偏不是旁人。
且，王重阳也没法不操心。
一部诱惑如此之大的经书。
一个盯着九阴真经不放的欧阳锋。
七个未把天罡北斗阵习完的弟子
一个喜怒随心的师弟
还有这天下，这武林……
和，一个突发的旧疾。
周伯通说过，有段时间，他那爱操心的师兄天天对着九阴真经，不翻不看，不言不语，周伯通没说，那时候，师兄的那双明亮眼睛里，充满了欲言又止和万般无奈，就像，用一阳指打退欧阳锋后看向他的眼神。

王重阳是够无奈的。
本来就相当无奈的事情，到了大理居然还能更无奈一层。
旧疾在心，九阴在手，西毒在后，武林在上。千般筹谋之下决出一条路，求学一阳指，交换先天功，算是开路开了九成，奈何自己有个师弟。
将此事交托段皇爷，来日，或许这一代悠然天子会被欧阳锋死缠不休，念及此，王重阳本就不堪为情。却不料，因为自己的大理一行，估计，当下，现在，这位悠然天子，就再也无法悠然了。
暗暗叹气着，王重阳离开了大理，返回重阳宫。师弟从大理皇宫离去未归，知其只是难以面对，王重阳不很操心，因为他要操心的事，已经很多了，而且又多了：因为，他身上带着九阴真经；因为，他在终南山外，发现了欧阳锋的踪迹。
然后，王重阳发现，他真的要操心的事越变越多了。因为，他远远缀着欧阳锋，却看到了黄药师。

说真的，黄药师并不是躲不开欧阳锋背后突袭的那一杖。但是不可否认，王重阳比他出手快，快到他都意外这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尽管自己本来就是来见他的。
所以，自然也容不得对方出手之后一望而止顷刻走人。
金雁功了不起吗？哼。
至于欧阳锋？谁管他啊。

出手击退欧阳锋，想来以西毒性子，以一对二如此不利局面他不会面对。东邪应无碍。
嗯，是无碍，风华依旧。王重阳看了，想了。
想完以后，回身往重阳宫方向而去。他本来就是要回去的。
几个起落之后，停下了。
停下之后，王重阳想，短时间内，他回不去重阳宫了。
唉，还有一些事情还没跟马钰他们交代清楚呢，人不在重阳宫，吩咐起来就要麻烦一些啊。王重阳觉得，他操心的事情又多了。

黄药师追上了王重阳，王重阳停下了
黄药师要王重阳跟他回桃花岛，王重阳没反对。
黄药师对着王重阳伸出了手，王重阳握住了。
黄药师转身走了，他的手中，握着王重阳的手；王重阳跟着他走，乖巧而又顺从。

其实，黄药师一直认为王重阳是乖巧顺从的。
呃不对，准确的形容词应该是，平和温软，安静柔暖。
但，黄药师总觉得，王重阳是把所有的激烈、刚直，在心中怀纳、熬磨、凝融成了这一片春风暖阳。就像王重阳做事的路数一样，把千般纠葛万般症结摆在心里，拿着个铁帚硬是耙理整齐了，硬是理出一条中正平和的应对之路。而从未管过，这中正平和上，一滴一滴，点着王重阳的心头血。
所以，黄药师有时在想，王重阳这样把自己的心当做磨一样的熬，当做砾一样的砺，会不会疼……
于是，他也就问了。

疼啊……不疼。就是累。
王重阳回答。
桃花岛岛符其名。红云片片，很美。在小楼上一望而去，美得让人心悦。他本来以为，赶不上今年花期的。面对此美景，王重阳不由觉得，因为没来得及回一次重阳宫而要多做的那些安排，也是值得的。
所以……
“莫皱眉。”
王重阳伸出手，抚上黄药师皱起的眉间。

王重阳的手，肤色柔白十指颀长。
当初华山之上，南帝便曾笑言，王真人这双手，天生适合一阳指。黄药师昔时不言，心中却觉得他这双手最适合的，明明是自己的弹指神通。现在，黄药师依旧这么认为，在他握住轻揉在自己眉间那只手时。
于是，王重阳的修长十指，都落进了黄药师暖热的手掌中，一直暖热到那千磨万砺之后的中正平和里。

于是，这千磨万砺之后的中正平和，又开始了千磨万砺。
黄药师看得懂，于是他叹了口气，正想说话，却没来得及说。因为，他面前的千磨万砺，已然结束了千磨万砺，回到了中正平和，顺带做了件让黄药师没法中正平和的事：王重阳十指用了一点劲，带着黄药师的双手，抚上了他自己的脸。

王重阳的脸有点冰，大概是一路迎风所至。
因为他被黄药师带着从终南山疾回桃花岛，脚步未停地直拉上桃花岛上最高的这座小楼的最高这一个房间。
但，又有什么关系，黄药师的掌心很热，足以把王重阳的脸捂热，热到肤色微微发红，那红甚至慢慢蔓到耳后，颈后，肩胛……
王重阳道袍落地的时候，黄药师在做正事之余，还有空庆幸自己刚才莫名其妙在房间门上挂的那个锁。

那个锁，黄药师本就没把它当锁用：能锁得住王重阳简直是笑话
但没想到，那个锁还是当了锁用：没有外人能轻进桃花岛，岛上的仆人看到了那把锁，也就不会来打搅了。

是的，黄药师与王重阳，这个时候，是不愿也不该被打搅的。
重阳义军热血全真祖庭，药师才华横溢江湖鼎立，皆是武林声名赫赫，自然彼此神交已久；
华山之巅，七天七夜，赫赫声名化为人身，一招一式，一言一笑，神交变知交，知交成知己，成难舍，成恶离，成惧分，成惊怖。
华山之麓，五人分道。南帝摆驾回朝，西毒凌风归山，北丐神龙摆尾江海无迹。唯有东之邪与中神通，相送彼此，送了一程又一程，送到不能再送之处。停留再三，皆明你未决我未定，大醉一夜，彼此回身，一往桃花，一上终南。
人分两地，明月共一，所思所念，或许也是共一吧。否则，昔时未决未定，今日，现时，却都已决已定。

是已决已定了。王重阳明白，也去做了。他只是没料到这份决定会带来这样的欢愉与失控。
他在体会失控的欢愉之余，习惯性的拼命捡回理智去思考，去周全。哪怕可能不需要他周全什么。
于是，黄药师用自己的身体感觉到王重阳的身体明显还沉醉在理智之外，那份身体深处祈求他留下别走的绞合和湿汗遍布的身体上依旧未停的痉挛说明着一切；但黄药师却同样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王重阳的那泪痕未干的眼睛里，已然正在恢复的那份清明，那清明里，又是隐隐千磨万砺着什么。又在耗着什么心头血呢，这样无时无刻习惯性千磨万砺着自己，真的不疼吗？真是操心的命啊，黄药师想。

于是，黄药师伸出手，抚过王重阳腿根处，想让他更加欢愉一点，更加痴迷一点，这样，至少不会再这么快地又来磨着心，呖着血吧。

是的吧？是这样的吧？
黄药师想着，做着，却不料，迎上了王重阳的双眼。
突然近到咫尺的双眼已然又是千磨万砺之后的平和，虽然眼角泪痕未干；于是同样近在咫尺的唇起落开阖，带着被吻肿的水光：
“用让你尽兴的方式。莫这样顾及我……你一直，都未尽兴……”
脖颈被搂住，双唇被印上，黄药师感觉得到王重阳的身体正在应证着他适才说出的言语；
是的，这根本不能置疑。因为黄药师甚至感觉到了王重阳身体深处的炙热包裹在努力收紧着表达着挽留。黄药师甚至知道现在这不再是失控之下肉体独立的行为，因为在他身下的这具躯体已经安宁，脉搏已然趋向平静。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王重阳有意施为；这一切一切所为的目的，王重阳都用那句话，告知了黄药师。

这就是你，刚才筹谋思索的事情吗？
这就是你，适才千磨万砺之后得出的决定吗？
黄药师微闭着双眼，揽着怀中的身体，坐起身来，听着怀中人低低地惊呼，让他坐得更深，楔得更紧，更密；然后，用自己的唇吞掉了怀中人的呻吟，让那本就深抑的呻吟，尽情释放在自己的喉间。

之后，黄药师便明白，原来，自己在这个时候，也是应该注意不到王重阳是否理智、是否操心的。因为若是真正欢愉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法注意到。
他居然还需要王重阳在这时候操心着自己，哈。
而，王重阳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这样操心着自己。唉，这个操不完心的人啊。

王重阳委实就是个操不完心的人，时事世事也委实无法让他不操心。
当第二只给马钰的信鸽放出之后，王重阳已经吃不下多少东西了。孕息搅乱了他的脏腑运行，见食便呕使他开始逐渐消瘦。
虽然黄药师药食俱工，王重阳也勉力进食，但取效甚微。当马钰的回信来到桃花岛时，王重阳已然开始以九花玉露丸和南金丹为食了。

黄药师让瘦了一圈的王重阳靠在自己身上，看着他拆开了马钰的回信。
武林中，重阳真人旧疾沉重闭关养病的消息已然传得沸沸扬扬，连王真人即将驾鹤飞升仙去正位的说法也甚嚣尘上。黄药师甚至听说丘处机因此和闲言牢骚之人拼斗过一番，瞄一眼王重阳手中的信纸，正看到马钰言如何如何责罚了师弟等等。黄药师不免一哂，这谣言本就是王重阳授意七子暗自散发的，但听人如此议论师尊，七子心内憋屈，委实正常。因为，黄药师亦心有戚戚，突觉难得与七子惺惺相惜。
但很快，黄药师就确定，这份惺惺纯属万分之一的偶然。因为全真七子居然打上了桃花岛。

全真七子上岛时，王重阳已驻留桃花岛十月有余了。
十月时光如水轻淌，耳鬓厮磨，温存含笑，桃花茵，碧玉箫，青衣郎，太月仙。
十月时光惊怖暗藏，九阴真经，重阳旧疾，孕息渐足，西毒渐近。
本就是暗伏波涛汹涌的灼灼桃花影，全真七子上门只是揭开了结幕的面纱。
黄药师手下留情，七子闯过了桃花林。
王重阳隔窗训徒，七子叩罪误会闯岛，拜谢过黄药师治疗师父恩义，遂接师离开桃花岛。

全真七子阵势浩大地步出桃花岛，黄药师随护，一路往终南山疾行而去。数日即至。七子归教，终南山随即封门，全真教闭门谢客，不予交通。
半月后，世人皆见周伯通哭上终南山，丘处机亲至山门接师叔入山，泪痕宛然。
遂江湖传言，王重阳应已弥留。
擎天巨柱将倾，一时武林纷纷然。终南山下，鬼蜮现踪。因而，此时的桃花岛显得尤为宁静，宁静得，甚至有些萧索。

黄药师端着药碗走进屋内，王重阳正坐在窗前，遥望窗外灼灼桃花。不知不觉，来到桃花岛近满十一个月了。来时赶上最后一波晚桃，如今，新一年的早桃已盛开。自己眼福实在不浅，王重阳微微笑，回头看向正入房门的黄药师：嗯！眼福确实不浅！

药师走向窗边，递过药碗，看着王重阳仰脖饮下，涓滴不剩，青白唇色因药液才染上一层光泽。伸出手，药师抚去药液，低头轻轻一吻。随后，揽人入怀。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是的，万般筹谋都已尘埃落定。王重阳倚着黄药师，眼落窗外彤云缤纷，心算桩桩件件，丝丝缕缕：
自己避居桃花岛近一年，期间与重阳宫书信往来，无法指望一定瞒过欧阳锋。足月将近，隐患太大，且不能将最后一幕留在桃花岛上演。否则，欧阳锋将纠缠桃花岛一生一世。重阳宫事，重阳宫了。
七子诈闯桃花岛，二岛仆乔装黄王二人，一行极速回山。赌的就是突变之下，欧阳锋不敢当机立断路上寻衅黄王二人。待他想明白这才是最好的机会时，七子应已进终南山。
大张旗鼓寻回伯通，半真半假地着其大哭大闹着回山，徒儿带泪迎进师叔给全天下人看。
桩桩件件，丝缕分毫，够了吗？够了吧……
只差……
王重阳阖上眼，单手抚过腹间，暗暗长叹。随即，便觉一支炙热的手指抚过自己眉间，耳边低语传来：“别想了，别再操心了，你已操心得太多了。够了……”
唉，够吗……若够了，那，你呢……
王重阳默然，心中的千磨万砺，却磨不出中正，砺不出平和，只余重重的无奈……

十五日后，全真挂白，终南山山门开而复闭。传信道人纷纷下山，前往各大门派送唁函：重阳真人，登仙！
数日后，各大门派遣使往重阳宫吊唁，全真教言发丧之日方才迎客。丧家如此，客随主便，故终南山下一时帐篷林立。
此时，一辆来自桃花岛的马车来到，言重阳真人既已仙游，遂接滞留终南山多日的主人回桃花岛。念及黄药师近一年的医治救助之情，全真教开门禁接桃花岛马车入终南山直上重阳宫。次日下山离去。马车中，隐有青衫玉萧。
再一日，全真教告喻山门：次日大吉。出殡发丧！

金乌西落。
最后一道金霞穿过阔朗的重阳宫，抚过黑漆棺木，随即消散无踪。
王重阳道袍俨然，缓缓推开棺盖。
马钰一向尊师，虽然不明师尊之意是真是假，但这副寿材依旧料实工良，木料，漆料，油料，都是上好。王重阳推开之时，竟然无一丝声响，整个重阳宫，寂静得宛如无事发生。
这份寂静，却压得人难堪重负。
可再难堪，也要堪。
黄药师伸手，拦住了要跨进棺木的王重阳：“我抱你。”
王重阳看着黄药师，点头。
宝光流转，玉萧扎在腰间；青衫扬袖，黄药师稳稳抱起一直倚在自己身上的躯体。
这个躯体，轻了好些，瘦了好些，比入桃花岛时清瘦了许多许多。不过一年，不过一年……不，一年都未满啊……

黄药师轻轻缓缓地将王重阳放入黑漆棺木，然后直起身，绕棺一圈，理齐了每一寸衣角、袖边、头发，最后正了正发簪。就像……就像棺中的人，真的是……那样………
黄药师阖了阖眼，还是笑了笑，抽出玉萧：“你要不要听曲？”

回答黄药师的，是落在眉间的微凉指尖：“莫皱眉啊……”

铿然一声，玉萧落地。
握住微凉的五指，黄药师跪坐棺前，将额倚上黑漆棺木，清香的漆味撩鼻，却熏得人难以为继。
是的，这副棺木虽好，清漆的味道也的确清香。但，确实熏得人难以承受啊，王重阳想。毕竟，都熏得自己落泪了呢。

明月中天。
全真七子烧纸唱经，周伯通抚棺举哀。
一片哀凄间欧阳锋来到，毁盆断烛，重伤全真八人，一脚开棺之刻，青衫玉萧飞出，致命杀招却未致命。
欧阳锋狂笑，言到马车来去假扮东邪我怎会信你不在重阳宫！东邪中神通，未免小瞧西毒之能！
言毕五十招已过。
黄药师抿唇不言，手中攻势愈疾，转眼又是百余招。
见两人之战将至持久，欧阳锋不愿拖延。又是百余招过，卖个破绽，一掌被黄药师打中，借着药师掌劲，飞向黑漆大棺，一脚劈下，棺盖飞起，但见九阴真经上下两册至于棺中枕上。遂大喜，夺之。真经到手，突觉不对！棺中无尸！欧阳锋大骇！
此时，额间指风已到，一道冰寒冷流从额灌体，四肢百骸顿时一冻，蛤蟆功，破！
欧阳锋跌出百丈以外，远远看去，鼎立棺前之人，正是中神通王重阳！
心知中计，回身疾驰离去。唯恐全真教赶尽杀绝，却不想，全真上下此时无一人有心于此了……

远远望着欧阳锋离去，抬手接住两本九阴，王重阳明白，这一役，已了结了。
可，以后呢……
王重阳目光依次划过周伯通，七子，最后，落于伫立阶下的黄药师：风流霁月青衫郎，光风逸彩玉萧客，莫皱眉，莫……难过……

放不下
放不下啊
什么都没有完全了结：九阴，全真，江湖，天下
还有新的承担没承担完：眼前阶下这含泪的青衫玉萧，远方岛上许在啼哭的桃花娇儿……
这么多……这么多……
放不下啊……

俗世红尘，一念牵绊
但，再放不下，也，拿不起了……
确如黄药师曾经所言，王重阳，真真是操心到了最后，最后一刻，最后一息。
很多事都没有做完，可，王重阳，已经做到了最后，最后……

云至月隐，夜色无光，重阳宫内哀声起。太月仙，仙去矣。明月隐容为之送行。

月落日升，华彩万丈。
终南山开，重阳宫启，白幡白幔，白烛黑棺。
吊唁人等，绵长难绝。却始终闻得一曲萧音，几近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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