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1 [蓮善襲蒼]曼達陣 21F 第八章翳流再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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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cturne

不負如來不負卿

級別: 聖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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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兩: 60308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善法天子
王道: 蓮善襲蒼
牆頭: ……
配偶: o(╯□╰)o
座右銘: 真的好想打上“不回帖此文定坑”啊。。。
注冊時間: 2008-12-20
最後登錄: 2014-07-10

鮮花(61)

10樓發表於: 2009-05-22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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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交鋒

投票選舉在市政廳如期舉行。
蒼和赭衫軍坐在客廳看電視，新聞里正播著幾個候選人的畫面。
都是年輕有為的政治家，蒼覺得看上去投票給誰都沒關係。
當然這隻是想法而已。空白的公民選票墊在果盤底下。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雪，目前還沒有下的跡象。
墨塵音說他今晚10點到，差不多也應該收拾一下和赭衫軍去機場了。
不知道飛機會不會因為天氣原因晚點。
這是門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赭衫，我回來了。”

迫於氣候，墨塵音在比利時的登機時間提前，比預計要早的到了這邊。
“他在擔心你。”蒼看著赭衫軍幫墨塵音把箱子拎進房間后，就一言不發地回房看書去了。
“嗯，”墨塵音摘下圍巾，捋了捋頭髮，外面很冷，站在他旁邊的蒼都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出的陣陣寒氣，“不過他現在是備考生，去機場這一來一回就要三個小時，我不想折騰他。”墨塵音笑了一下，“不說這個，你在這裡住的還習慣么？”
和赭衫軍的滿臉書卷氣相比，墨塵音看上去要成熟一些。這大概就是已經走入社會的人與象牙塔總得學生閱歷不同所造成的吧。
聽赭衫軍說，墨塵音是高他兩屆的學長。

隨便聊了幾句，墨塵音回到自己房間。
擰開淋浴器，蓮蓬頭噴出來的熱水迎頭澆下，透著寒氣的身體被溫熱的水流一淋，墨塵音打了個激靈。
浴室中慢慢升起蒸騰的水霧。
蒼。
在鏡子的霧面上一筆一劃地寫出這個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滑過墨塵音的嘴角。
當赭衫軍告訴他家中空閒的房間租給了一個名叫蒼的男人時，墨塵音還以為僅僅是同名而已。
被異域帶走的琥珀，看來還是可以奪回來的。
只能說命運的巧合總令人措手不及。

天陰沉得發紅，下了半宿的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地上厚厚一層，蓬蓬鬆松，一踩一個腳印。
忙完市政廳的事情，六禍蒼龍說還有事要和自己商議，一步蓮華便讓善法天子先回去了。
已經臨近午夜，一步蓮華從車上下來，看見窗戶中仍然透著微弱的燈光。
“怎麼還沒睡？”蓮華把客廳的燈調亮。
“蓮華，墨塵音說蒼現在住在他家裡。”天子從沙發上坐起來。

宗教圖騰演變與建築紋飾構築風格。
從接手這個研究題目已經過去三個月了，蒼依然沒有一點眉目。面對浩如煙海的各種建築學宗教學資料，他覺得自己無從入手。
都說現代人面臨的困境不是沒有選擇，而是可供選擇的太多。
“進展如何？”
“我還需要幾天。”蒼接過鬼梁天下遞來的一摞複印件。
“這個研究項目中有跨專業的部份，”鬼梁天下撕了一張便籤，寫上電話號碼，“襲滅天來是我的朋友，他是建築師，也許能幫到你。”
回到圖書館，蒼翻了翻鬼梁天下剛剛給他的資料。
真是隔行如隔山……
他按照便籤上的號碼撥過去，等待提示音響過幾聲后，對方接起電話。

焰城區坐落在市郊，雖然被稱為“區”，實際上卻是由一座廢棄的德國軍工廠廠址直覺發展起來的藝術家聚集地。利用荒廢的廠房空間，大大小小的藝術工作社，酒吧，設計室林立其間，頗具規模。
樓下停放著一輛哈雷。
蒼走上有些陡峭的室外樓梯，六欲天地畫廊設在三樓，他推門進去，轉動的門扉碰到兩旁的鐵鍊，弄出嘩啦嘩啦的響動。
一個紅髮男人聞聲抬頭。
“您好，請問襲滅天來先生在么？”
紅頭髮的男人笑笑，“他在樓上，左轉正數第四個房間。”
蒼禮貌的點點頭，上樓去了。
紅髮男人的目光跟著他，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
“呵。”
一聲輕笑。

看見眼前開門的男人，蒼有那麼一兩秒鐘的驚愕，對方也不說話，觀察他的反應。
短暫沉默的一瞬間，似乎有電光火石閃過。
這算是兩個人的第一次交鋒。
“您好，襲滅天來先生，我是蒼。”
襲滅天來陰沉的臉上表情緩和了一些，側身請蒼進房間。
屋中的擺設很簡潔，別說電視或音箱，甚至連像樣的床都沒有——原本應該是床的位置，只用一張厚的床墊代替。
桌面上攤著幾張圖紙，繪圖工具和鉛筆淩亂地散放在一邊。
“找地方坐吧。資料給我。”襲滅說，遞給蒼一杯熱茶。
這裡沒有沙發或者椅子，蒼坐在床邊，床頭櫃上擺著一幅相框。
坦白講僅看臉的話，蒼分不出來照片上的男人是一步蓮華還是襲滅天來。照片上的男人一身藍色的迷彩服，坐在潛艇甲板上看著遠處。
“你服役過？”憑直覺，蒼認定那是襲滅天來，雖然照片上的男人臉上沒有任何紋飾。
站在旁邊的襲滅天來抬頭看了他一眼，“在海軍陸戰隊服役過，後來執行任務中負傷就退役了。”說著，他又埋頭去讀蒼帶來的文件。
屋子里很安靜，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襲滅天來大略看完蒼的資料，轉身從書櫃里抽出一本大部頭的圖鑒。他坐在蒼旁邊，圖鑒攤在兩人之間。
蒼看見襲滅天來左眼有一道楔形傷疤，隱藏在紅色的紋彩下面。
可能是子彈擦過的痕跡吧？
襲滅天來身上散髮著淡淡的菸草混合冰薄荷古龍水的味道。
臨近黃昏，兩個人從樓上走下來。
“這位是吞佛童子，畫廊的合夥人。”襲滅向蒼介紹。
他將蒼送到樓下，吞佛倚著護欄，看到兩個人寒暄了幾句后，握了握手。
“看上去你什麽都沒說。”等襲滅回來，吞佛問。
“因為他什麽都沒問。”
“很聰明的做法。有什麽打算？”
“無。”
“哦？”
“告訴鬼梁天下繼續觀察蒼的動向，朱武那邊我會去說。”
“你聽上去很有自信。”
襲滅天來沒有回答吞佛，繞過他上樓去了。
蒼之一字，果然充滿無限可能。襲滅天來站在窗戶邊，黃昏與黑夜正慢慢交接，被積雪映亮的世界白濛濛一片。一行單薄的腳印在路燈下向遠處延伸。
一步蓮華，在蒼見到我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你已經失去抗衡的籌碼。
襲滅天來露出淺淺的笑意。在主導權爭奪上，說出真相的人未必掌握，而保持沉默的人也未必喪失。他並不在乎所謂真相由哪一方告訴蒼。合作的基礎是雙方間的信任，憑藉蒼和一步蓮華的關係，見到襲滅天來后，蒼勢必會去詢問一步蓮華，到那時他將發現，襲滅天來的存在被刻意隱瞞，僅僅是一個披著偽善外皮的欺騙的開始。

從各方的預測看來，朱聞蒼日的支持率要高出六禍蒼龍七個百分點。
逐鹿之戰，馬上就可以有定論了。
蕭中劍折上報紙走出電梯，心裡是很高興的，朱聞贏得議長職位的可能性很大。
他打開郵箱查看今天的郵件。幾封匿名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白底黑字，有圖片有聲頻。
蕭中劍心底一沉。

伏嬰師對中央紀檢司的人一向很不待見。一大清早的就見到一輛標有中央紀檢司通行許可的轎車停放在辦公樓下，伏嬰師的好心情一掃而光。
真晦氣。他泛著嘀咕。
秘書說有兩個人找他，已經在辦公室等了。伏嬰師推門進去，兩個穿深色制服的人站起來。
“請問是伏嬰師先生么？”其中一個人走上前問，“我們是中央紀檢司的人。”
“有何貴幹？”
“這是中央紀檢司特別監察通告，有些情況需要向您瞭解一下，請與我們走一趟。”
昨天收到的匿名舉報郵件，蕭中劍還沒有向上司臥龍行報告。打心底，蕭中劍是相信朱聞的。這種非常時期收到的匿名舉報信息，其來源和可信度都十分值得商榷。在掌握事實真相前，蕭中劍一方面不願意將事情擴散出去，鬧得沸沸揚揚肯定會對朱聞蒼日的政治生涯不利，另一方面，假使這是別有用心者惡意誹謗誣陷，作為朱聞的好友，蕭中劍認為自己也有義務將此人查出來。
兩封舉報郵件表面上是揭發朱聞蒼日的首席顧問伏嬰師，字裡行間卻處處將矛頭指向朱聞蒼日，稱其為幕後操控者。
憑藉多年的經驗分析，圖片並沒有認為加工的跡象，均是隱藏在暗處的針孔攝像機所拍。視頻原件沒有一同發來，但是從隨同的聲頻估計，若中央紀檢司沒有什麽動靜，還會有更多證據發過來吧？
選舉結果公佈之前發給中央紀檢司這樣的舉報郵件，其用意或取證的偷拍手段是否合法暫且按下不表，僅從所揭發的事實，蕭中劍心亂如麻。
他不瞭解伏嬰師，兩個人也只有數面之緣，但是蕭中劍自認為是瞭解朱聞蒼日的。可是如今的“自認為”也產生了動搖，他真的瞭解朱聞蒼日作為政客的一面么？
蕭中劍按著酸痛的額角，一切懷疑和動搖在對伏嬰師調查取證前都無濟於事，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蕭中劍僅讓自己的親信帶著特別監察通告去找伏嬰師。
他希望伏嬰師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中午，蓮華接到蒼的電話，說週末可能回這邊一趟，問他和天子有沒有時間小聚一下。
蒼的聲音還是老樣子，溫溫潤潤的。
“要不要請他到家裡來？”天子看蓮華放下電話。
蓮華淡淡應了一聲。
“無論他是否已經知道異域和聖巖的事情，你都應該親自告訴他一遍，”天子看到蓮華憂鬱的申請，繼續說，“比起鬼梁天下或者襲滅天來，他更想聽到你的解釋，畢竟你才是蒼的朋友。”
聽到“朋友”這個詞，蓮華被刺痛了一下。他真想什麽都不說，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以一個普通人的角色和蒼相處。
“你對他有所隱瞞，已經是既定的事實了，再拖下去就會變成欺騙。”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的不對。”蓮花說。
“你只是沒有合適的時機罷了，”天子起身，“我回實驗室去了，有事聯繫。”

蒼是第一次到蓮華和天子住的地方。三個人簡單吃了點東西，相互聊了聊近況。席間蒼提到一直無法突破的研究瓶頸在鬼梁教授朋友的幫助下有所進展，當並沒有提及襲滅天來的名字。
傍晚，華燈初上。蒼提議和蓮華出去走走。
再過一陣子就是聖誕節了，商店的櫥窗里裝飾著彩帶和聖誕樹，門口掛著櫆寄生和金色的鈴鐺。
兩個人在校園裡慢慢走著。
“蓮華，你有孿生兄弟么？”蒼的聲音打破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有。叫襲滅天來。”蓮華說，“很抱歉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蒼一向認為自己是個敬麻煩而遠之的人，對於一步蓮華隱瞞襲滅天來是自己孿生兄弟這件事，蒼沒有多想，只是單純出於好奇和關心希望能聽到蓮華的解釋，以至於當蓮華將隱藏在背後的有關異域和聖巖的糾葛一一講給他聽時，蒼在一時間難以接受。
“那麼如果我拒絕呢？拒絕異域或者聖巖。”
“你是知道秘密的人，蒼……”
他點點頭，示意蓮華不用再說下去。
“看來今天的小聚算是‘最後的晚餐’嘍？”蒼揶揄道。
“蒼，我很抱歉。”
很難形容內心的感受，僅聖嚴和異域的存在就足夠令他消化一陣子，更何況自己身邊密切接觸的人：一步蓮華，善法天子，墨塵音，襲滅天來，吞佛童子和鬼梁天下，就是糾葛的主體，甚至連蒼本人都像被捲住一樣，一步步拖入矛盾的漩渦。
他需要時間考慮清楚：這已經不僅僅是立場問題了。
慢慢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間彌漫開，雖然蒼想極力否認但是仍無可避免地只能用欺瞞感來形容和定義。
有種被愚弄的感覺。對一個人毫無戒備地副總真誠和善意，實際是在接受他人的審視和考核；單方面將對方定義為“朋友”，卻是對方有目的接近的產物。
蒼寧願相信一步蓮華是用一部份真誠對待自己的，雖然他現在也不能確定，所謂真誠到底有幾分。

伏嬰師的帳戶被凍結，財務記錄送入檢察機關審核。好在伏嬰師天性謹慎，暫時還沒有被查處紕漏。
朱聞蒼日緊擰雙眉。媒體方面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檢察院也沒有下達搜查令，一切調查都在朱聞蒼日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展開著，甚至連伏嬰師被帶走隔離審查都是蕭中劍派人單獨告知他的。
看來是蕭中劍壓下了整個事情。
朱聞蒼日對好友的舉動心懷感激，不安的情緒卻也像漣漪一般越擴越大。
他太清楚蕭中劍的為人了。經他之手的案件，沒有一起不是糾察到底的。想必這次出於朋友情誼而沒有將事件報到上級，選擇親自查辦，已經是他蕭中劍對朱聞蒼日最大的讓步了。
朱聞蒼日頂著桌面上的電子鐘，液晶顯示幕的阿拉伯數字在一分一秒的跳動。他幾次想一個電話撥過去，手指卻遲遲按不下號碼。
以他的立場，又能問什麽呢？
朱聞蒼日啪地把手機反扣在桌臺上。
若在此時打電話過去，反而會引起蕭中劍的疑心。至於伏嬰師，朱聞蒼日相信他絕對不會說出任何不利于自己的話。
暫時，他只能按兵不動。

前陣子大肆宣傳的媒體在選舉投票結束后漸漸趨於平靜，紛紛將關注的焦點轉移。
六禍蒼龍坐在辦公室，流覽當天的報紙。上面還沒有他想看到的新聞。
茶匙在咖啡杯中輕輕攪動，他小啜一口。
現在各方評論對朱聞蒼日贏得議長職位的可能性仍普遍持；樂觀態度。
“看來某些人對公正的信仰，並不如預計的那般堅定啊……”他笑著自言自語。

伏嬰師被隔離的地點設在一間賓館的套房，中央紀檢司的人並沒有政府搜查令，料想蕭中劍是掌握了什麽線索又證據不足，還停留在調查取證階段。伏嬰師冷哼一聲，只要自己咬死不開口，蕭中劍也那他沒轍。
同預料一樣，伏嬰師對前去詢問的調查員堅稱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并要求中央紀檢司拿出懷疑他受賄不明政治黑金和洗錢的證據，否則就要以誹謗國家公務員起訴中央紀檢司，一副強硬態度。
蕭中劍本以為自己的首席顧問被審查，朱聞蒼日一定會找他，但是朱聞蒼日至今毫無動靜，只是例行公事般回覆說會盡力配合中央紀檢司的取證。
蕭中劍打開郵箱，信息提示他收到了新郵件。
對方發來一段視頻。
蕭中劍看完后把視頻拷貝在軟碟上，和前次照片與聲頻的拷貝盤一起放進包里。
以目前掌握的這些資料，蕭中劍完全可以提交檢察院申請對伏嬰師的搜查令。
但是朱聞蒼日呢？
一想到朱聞的前途也許將被自己親手斷送，蕭中劍痛苦萬分。
他應該找朱聞談談，以朋友對朋友的身份。
被職業道德的正義感與摯友的疼惜之情相互拉扯，蕭中劍長長歎了一口氣。
“朱聞，週末有時間嗎？”思索良久，蕭中劍撥通了好友的電話。
“哦哦！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你在約我么？”
“朱聞！有沒有時間！”真是的，這傢伙有沒有點危機意識？總這麼不正經。
“有啊！蕭兄你約我怎麼會沒時間呢？來我家還是去打高爾夫？我去接你吧。”
……
兩個人月好週末在朱聞家吃飯。蕭中劍的車還在朱聞推薦的修理廠保養檢修，上午九點，朱聞來車接蕭中劍。
“朱聞，伏嬰師的事情我很抱歉。”蕭中劍說。
朱聞蒼日放下叉子和餐刀，給蕭中劍倒上紅酒。
“伏嬰師與我只是工作同事，他的事情，我不太瞭解。”
蕭中劍不想與朱聞繞圈子，開門見山說：“有人舉報他受賄黑金并洗錢，朱聞，若是上報檢察院，你也會被牽連的。”
“若申請立案也要有確鑿的證據，蕭兄，你是不是太緊張了，我是一名政客，在這段時期被人誹謗誣衊是無可避免的。匿名舉報郵件，可信度又能有多少？”
蕭中劍聽聞，搖了搖頭。若僅僅是白紙黑字的舉報信，也不至於他大費周章。這一次不但有圖片還有視頻和錄音。現在是他蕭中劍經手辦案，只要朱聞肯配合事態的發展還在他的掌控之內，若他遲遲不給出一個交待，對方也許就會將證據發給臥龍行，或者更壞的情況，直接報給媒體。等到那時，別說是伏嬰師，連朱聞蒼日也將面臨被公訴的危險。
但是此時他應該把檢舉的內容讓朱聞知道么？蕭中劍握緊手中的高腳杯。
這是違反職業紀律，也是有悖于蕭中劍道德底線的行為。
朱聞蒼日，是嫌疑人啊……
蕭中劍被自己的這種念頭刺痛了。他條件反射似的去看朱聞蒼日。
“今天坐在我對面的，是中央紀檢司副司長蕭無人呢，還是我的好友蕭兄蕭中劍？”捕捉到蕭中劍的目光，朱聞蒼日輕聲詢問。
聽見朱聞蒼日提起自己學生時代的名字，蕭中劍垂下眼睛。
他是中央紀檢司秉公執法的蕭無人，朱聞嚴重的蕭中劍，正如他是前途無可限量的政治家朱武，蕭中劍眼中的朱聞蒼日。
“朱聞，借用一下電腦。”他說。

視頻播放完畢，朱聞閉著眼睛，似乎在思考。
“視頻，圖片和錄音，有誰看到過？”
“只有我。”
朱聞沉吟半響，“明白了，我會認真考慮一下的。”他說。
“朱聞，你要相信我。”
朱聞蒼日笑了。
“蕭兄，你是我朱聞唯一稱得上朋友的人，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
蕭中劍心間突然產生一股深深的愧疚。他自己也分不清這份愧疚是因為辜負了朱聞蒼日，還是因為今天違背了自己的原則。
他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對不起朱聞蒼日與己十餘年的情誼，可是蕭中劍明白，若不如此，他就將辜負更多的人。
朱聞蒼日送他到門口，蕭中劍婉言謝絕了朱聞送他的建議，想步行回家。
“等你的車修好了，我會派人送回去。”朱聞說。
蕭中劍只能禮貌的笑笑，然後轉身離開了。
這一晚，朱聞蒼日房間里的燈亮了一整夜。他靠著椅子，像是在閉目養神，頭腦里飛速地旋轉。
擰滅在煙灰缸里的雪茄還冒著絲絲白煙。是哪個有心人故意發給蕭中劍視頻，朱聞心中有數，但是暫時缺少證據。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對手只留給朱聞蒼日兩個選擇。
朱聞蒼日疲憊地歎了口氣。
他不想過河拆橋，背叛出賣幫自己走到今天的伏嬰師，更不願意出手傷害自己唯一的摯友蕭中劍。
他甚至設想過勸說蕭中劍放棄對這件事追查的可能性，但是讓蕭中劍動搖實在太難了。
這不僅僅出於他對蕭中劍個性的瞭解，也因為他拖不起這個時間。
躲在幕後的對手正靜觀其變，他可以將證據發給中央紀檢司副司長，難保僵持下去，對手不會將證據曝光給媒體。
朱聞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他最不忍心做的就是將蕭中劍擺入利益權衡的杠杆。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清算兩邊的籌碼。然而杠杆無論向哪一方傾斜，都讓朱聞蒼日錐心剔骨地疼痛。
東方破曉，朱聞蒼日拉開窗戶，清晨冷冽的寒風迎面撲來，暫時緩解了他的頭痛。
“襲滅，我是朱武……”
他撥通了襲滅天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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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如來不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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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

11樓發表於: 2009-05-23 1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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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曼達陣的背景以及人物介紹

曼达阵背景简介

在政界有两个对立的民主党派，参议院议长的职务由这两个对立的党派党主席间竞选产生。这两个政党背后分别有各自的智囊团，也就是长老会，长老会成员身份是隐秘的，来自社会各个阶层，比如学术界，商界或者政法界。长老会成员与党主席并不是隶属的关系，他们只负责对党主席的政策提出各种意见，长老会隶属其信仰的党派而非主席个人。

圣岩和异域分属两个政党，是与长老会平行的秘密组织，其成员也称为“八部众”，负责长老会及党主席安全以及各种其他事务，相当于特务组织。
各任的八部众都是世袭，每一任八部众分属圣岩和异域各四人。

曼达阵讲的就是发生在政治斗争背后，圣岩和异域八部众间的故事。

简单介绍一下已经出场的人物和他们分属的组织。

圣岩

党派主席：
六祸苍龙

长老会：
天座卧龙行慕少艾笏政

八部众：
天众（现任）—一步莲华  龙众（现任）—善法天子
天众（前任）—一莲托生龙众（前任）—剑雪无名
乾达婆（现任）—墨尘音

异域

党派主席：
银煌朱武

长老会：
鬼梁天下

八部众：
阿修罗（现任）—袭灭天来迦楼罗（现任）—吞佛童子

[ 此帖被Nocturne在2009-07-26 18:1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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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09-05-23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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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5.23 [蓮善襲蒼]曼達陣（12F 更新第六章交鋒Ⅱ）

6 交鋒Ⅱ

蒼在樓下徘徊，並不是很想回去。
墨塵音是是聖嚴的幹闥婆，雖然蓮華表示對於蒼是墨塵音室友這件事情一點都不知情，蒼依然產生了一種被人監視的厭惡感。
畢竟整個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呃……
蒼儘量迴避用“圈套”一詞。
赭衫軍下樓送垃圾袋，一開門就看見蒼站在雪地裡，喊了他一聲：
“蒼，怎麼不回家？”
蒼回過神，沖赭衫軍抱歉地笑笑，跟在他後面上樓去了。
墨塵音正在拉大提琴，屋子中流淌著溫柔而低沉的琴聲。
——你不覺得拉大提琴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么？你擁抱著他，像對待情人一樣用心去彈奏，它才會發出動聽的聲音。
墨塵音落在大提琴上的目光柔和而專注。
一曲終了，墨塵音抬起頭。
“要來我的房間一起喝杯茶么？”他微微一笑。
只有懂茶的人才品的出茶味。
墨塵音坐在蒼的對面，紫砂壺傾斜，翠綠的茶水慢慢盈滿茶盅。
空氣中彌漫著嫋嫋清香。
同樣的茶葉，經不同人沖泡，也會有不同的味道。
茶味似人。
“謝謝。”蒼捧著茶盅，霧山凍頂的清香在唇齒間綿長。
他想起剛見面時赭衫軍喝過自己泡的茶，評價是“比墨塵音泡的好喝”。這一次品過墨塵音的茶藝，蒼才回味過來那日赭衫軍對自己的評價是相當之高了。
想到赭衫軍，蒼有些事情要問。
“赭衫軍他，知道你的事情么？”他記得蓮華提及聖嚴和異域時沒有赭衫軍的名字。
“應該不知道，”墨塵音說，“我沒有告訴過他。”
“不希望他受到牽連？”
墨塵音放下茶盅，“這隻是一方面。蒼，你是被兩邊選中的人，”他平視蒼的眼睛，“即使我告訴赭衫軍聖嚴和異域的事情，而他卻沒有參與的立場，只能徒增擔心罷了。”
蒼安靜的聽著。
“如果條件允許，我會隱瞞他一輩子，”墨塵音說道，“即使被認為是欺騙也無所謂。”

回到自己房間，蒼的腦中很混亂。
至少一步蓮華選擇親口告訴他，蒼思忖著。雖然從一開始就帶有明確的目的性，不過拋開他天眾的身份而言，蒼相信一步蓮華對自己是真誠的。
他不知道和一步蓮華之間今後會變成怎樣。在今天被告知聖嚴和異域的事情之前，蒼一致認為一步蓮華是個值得相交的朋友，他甚至相信，只要假以時日，他們會成為彼此重要的摯友。
蒼躺在床上，目光所及之處是那本襲滅天來借給他的建築藝術圖鑒。
襲滅天來，一步蓮華。血脈相連的兄弟，水火不容的勁敵。
他回想著他們說過的話，腦海中浮現出與他們相處的畫面，忽然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聖嚴和異域已經和他的生活糾纏在一起，很難再分開了。
他並不是即將被拖入漩渦的中心，而是已然成為矛盾交鋒的一部份。
只不過是他剛剛認清到這個現實而已。
幾天后，蒼把整理完的研究課題以電子郵件的形式發送給鬼梁天下。他給襲滅天來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報告寫完了，什麼時候方便，書可以還給他。
“下週一可以么？這兩天比較忙。”襲滅天來在電話另一端說，“另外，有幾處圖騰紋建築的雕塑群，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襲滅天來是在週一凌晨接到朱武電話的。四點三十分。相傳這個時刻前後，人的精神會異常脆弱，是個自殺率高發的時段。他強忍著把來電摁掉的衝動接起對方電話。
“襲滅，我是朱武。你在哪裡，六欲天地么？”
“嗯。”
“蕭先生的車檢修好了，你能不能再幫忙看一下，然後把車送回去。”
襲滅天來聽說過蕭無人，他是中央紀檢司副司長，也是除異域成員之外，唯一和朱武來往密切的人。
“我明白了，今天上午過去。”
“襲滅，”朱武又補充了一句，“只要差不多就可以了。”
上午，襲滅天來在地區圖上標注出蕭無人經常開車走的路段。“S”型的臨海盤山公路引起了他的興趣。
晚上把車開到蕭無人住的社區外，這是襲滅天來第一次面對面見到這位中央紀檢司副司長。他的頭髮是比較少見的銀色，眼睛很深，似乎混合著東歐的血統。
襲滅天來在心底冷笑一聲，朱武，你果然沒有下不了手去對付的人。
看著蕭無人把車開回車庫，襲滅天來給朱武打了個電話。
回到畫廊，吞佛還在聚精會神地盯著遊戲屏幕，襲滅懶得跟他費口舌，直接把電源拔了。
於是吞佛還沒來得及存檔電腦便一片黑屏。
他斜眼瞅著襲滅天來。
“朱武要你去蕭無人的電子郵箱看看，隨便回溯兩個地址。”襲滅說。

從週末的小聚之後已經過去兩天了，朱聞蒼日沒再和他聯繫過。蕭中劍在臨海公路上駕駛著，這段“S”型盤山路是交通事故高發區，也是從他的住所到辦公室的必經之地——雖然他完全可以按公交車的線路走，從市區繞一下，不過他實在受不了市區上班高峰時段令人髮指的交通堵塞。
要不要今天再給他打個電話？蕭中劍想著。
前方拐角處，從相反車道上迎面駛來一輛載滿旅客的豪華客車，蕭中劍習慣性地右舵方向盤，腳踩在離合器上，卻意外沒有承力的感覺，一腳踏空下去。
車子繞開迎面駛來的客車，沒有拐彎，保持著直行的速度。什麽都來不及思考，蕭中劍被身上的安全帶扣在駕駛座上，連人帶車衝破護欄，摔倒山崖下。
只聽轟的一聲，濃濃黑煙在火光中升騰而起。
蕭中劍的車翻倒在海裡，死死卡在兩塊尖聳的礁石之間。
海浪拍打在殘骸上，夾雜著斑斑血跡的機油隨著浪潮的湧動慢慢擴散。
早上八點的新聞臨時插播了發生在臨海公路的嚴重交通事故，傷者已經送往露城醫院，但是由於車體嚴重變形，患者頭部受到擠壓重創，已呈現深度昏迷狀態。
朱聞蒼日在辦公室聽到這則新聞，他閉上眼睛。

隔日上午，襲滅天來在電腦前查資料，他又找到幾處圖騰紋建築的雕塑群落，琢磨著蒼的課題也許能用上。吞佛敲了敲門遞給他一張B5大小的複印紙，上面密密麻麻一頁數據。
“其他的部份你自己分析看吧。”他說，掃了一眼襲滅天來的電腦屏幕。
襲滅天來記下幾個在網上找到的地址，開始分析那頁數據。
吞佛所謂“其他的部份”，只是個結論而已。
襲滅天來將二進位轉為十進位，得出幾個數字。
看著熟悉的IP地址，襲滅天來只能想到一個人。
“一步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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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09-05-23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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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逢魔時刻

中央紀檢司司長臥龍行趕到露城醫院時，蕭中劍剛做過兩場大手術，還未脫離危險期。老司長只能隔著厚厚的玻璃探望在無菌隔離病房的下屬。蕭中劍戴著呼吸機，身體上插滿各種維持生命的管子。
臥龍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被深深的無力感緊緊抓住：五年前是他的好友笏政，五年后是他信任的下屬蕭無人。
看見也許再也無法醒過來的蕭無人，臥龍行一下子蒼老許多。
當襲滅天來告訴朱聞蒼日是一步蓮華發的匿名舉報郵件時，朱聞蒼日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伏嬰師已經回來了，檢察機關以證據不足將財務審核取消。週五晚上的選舉結果公佈，朱武以高出六禍蒼龍七點五個百分比贏得了參議院議長的職位。媒體紛紛評論說，即將迎來一個朱武的時代。
就職典禮在週日晚上六點舉行。
一大早，朱聞蒼日趕到露城醫院的重症監護病房。
蕭中劍已經脫離了72小時危險期，朱聞把他安排在條件最好的病房，全天24小時有專業人員照顧。
蕭中劍安靜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他依然需要呼吸機和各種儀器延續生命。
六小時以前的凌晨兩點，主治醫師宣佈蕭中劍腦死亡。
朱聞蒼日坐在病床前，他甚至連握住蕭中劍的手都辦不到——蕭中劍的手背上扎著輸液管，維持生命的葡萄糖正一滴一滴注入他的血液。
朱聞握了握他的手指，蒼白而沒有血色。
蕭中劍的睫羽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他似乎在睡夢中，卻迷失了方向，於是再不會醒來。
朱聞顫抖的雙唇發不出聲音。他連一句“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他沒有請求蕭中劍原諒的資格。
悔恨，空虛，痛楚。像猙獰的野獸，咆哮著掙扎著，卻找不到宣洩的藉口。

晚上六點，參議院議長的就職典禮在市政廳禮堂如期舉行。
六禍蒼龍應邀出席，他坐在第一排的貴賓席，看著臺上的朱武。
他一點都不在意自己是否落選，因為只要看到朱武的神情，六禍蒼龍便明白，自己的目地達到了。
在隨後的酒會上，他主動向朱武敬酒。
“恭喜。”六禍蒼龍舉起酒杯。
高腳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謝謝。”朱武禮貌地回應。
“蕭先生的事情，我很遺憾。”六禍蒼龍說。
朱武杯中的紅酒很明顯地晃動了一下。
“那是一場意外，”朱武說，“令人痛心……”

畫廊里沒有人，蒼把圖鑒放在桌子上，隨處逛逛。六欲天地的裝潢很有金屬感，黑色天鵝絨壁紙，燈光從畫板側面射入。
蒼走過一幅幅畫，他不懂什麽繪畫風格或者流派，只是單純的欣賞所畫的內容和色彩。
一般經營畫廊的人，要么是懂畫的藝術商人，要么自己本身就是畫家。
蒼正想著，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找襲滅天來？他在樓上。”
吞佛童子不知從何時站在他的身後。
“抱歉，我以為沒人。”蒼說。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吞佛，這個男人身材高挑，火一樣的紅髮在腦後高高扎成一束，聲音低沉，透露著幾許帶有傲慢的優雅。
吞佛童子做出個“請便”的手勢，並不介意他四處看看。
雖然一步蓮華說襲滅天來和吞佛童子是異域的人，但是也許因為沒有親歷那些糾葛的緣故吧，蒼對此沒有什麽特別深刻的感觸，就像在聽蓮華講一段歷史而已，聽過就聽過了。
聖嚴，異域，還有那些充滿宗教意味的符號，在蒼看來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所以即便像現在一樣與襲滅天來並肩走在人行道上，蒼也不會趕到任何不妥。
他既不會因為和蓮華是好友而對聖嚴有所傾向，也不會因為襲滅天來幫助過他而增加對異域的好感。
之前因為蓮華對自己有所隱瞞而產生的抱怨，蒼現在想起來，就好像是朋友之間爭執一樣的感覺——很平常，沒有什麽過不去或是有必要一直記恨下去的。
蒼的性格就是這個樣子，仿佛就算天大的事情，也會在無形之中被慢慢分解掉，然後煙消雲散。
襲滅天來帶他去看了幾處建築，蒼拍下來，作為日後研究資料備用，兩個人時不時交談幾句。
下午，看完市郊的一座古廟，兩個人沿著公路慢慢往回走。
今晚是平安夜，襲滅天來邀請蒼回去共進晚餐，他說吞佛會是主廚。
“他是做什麽工作的？”蒼隨口問問。
“很難說，”襲滅答道，“現在是職業玩家，玩膩了就畫兩幅畫，或者編幾條程序賣給軟體公司。”
說著接了個電話，吞佛提醒他別忘記回來時帶幾個蘋果。
蘋果蘋果，平安夜平安果，討個好口彩。
其實他們也是普通生活著的人。蒼心想。
“異域的事，你沒有什麽希望我知道的么？”他問。
“你沒有想問的，我就沒有需要說的。”
“好回答。”蒼笑了。
“告訴你太多事情，並不意味著你會信任我，相反，也不代表我們沒有共事的可能。”
一開始便是“共事”，在這一點上，襲滅天來倒是夠坦誠。
“假如我既不加入聖嚴也不加入異域，哪一方會先來對付我？”蒼輕描淡寫地問道。
襲滅天來思索了一下，“抱歉，我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後來蒼就把話題轉到其他地方去了，和襲滅天來聊了聊他在海軍陸戰隊服役的事。
路過商店時，襲滅買了幾個蘋果，遞給蒼一個。
蒼謝過后裝在大衣口袋里。
兩個人回到畫廊，蒼剛搭在門把手上正要進去，聽見襲滅說：
“你不怕這一進去就出不來了么？”
“至少你不會這麼做。”蒼連頭沒回。
“哦？真自信。”
“直覺。”他說，推門上樓去了。
二樓客廳里，吞佛正往三隻高腳杯中倒入葡萄酒。
在蒼看來，重要的是他的朋友蓮華和天子，他的房東墨塵音，和幫他研究課題的襲滅，至於那些意義深重的名號以及它們背後的糾葛，蒼不想參與也不感興趣。
蒼已經提前告訴過他們會晚歸，所以赭衫軍和墨塵音出去吃飯還沒有回來。
他拿出襲滅給他的平安果，擺在桌子上。
與自己血脈相連的人，卻在與自己敵對的地方，做著與自己截然相反的事情。
蒼沒有這種經歷，無法揣度蓮華與襲滅的心情。但是他知道，這是極度痛楚的。
他們像水與火一樣，無法並存于世。
蒼想到一步蓮華，自從那日分別之後，兩人一直沒有聯繫。
他給蓮華發了一條平安夜的祝福。

一步蓮華沒想過還會收到蒼的短信，他開心地拉過天子，一起讀給他聽。
“這是我收到最好的聖誕禮物。”蓮華說。
蒼和蓮華的關係在向好的方向轉變，善法天子也稍稍安心了一些。
昨天參議院議長就職典禮之後，蓮華接到六禍蒼龍的電話，對方提醒他最近要小心。天子對六禍蒼龍利用蕭無人報復朱武的行為很不待見卻也無可奈何。
六禍蒼龍逼迫朱武以犧牲蕭無人為代價換取議長職位，這筆帳，朱武是一定會討回來的。
雖然聖誕節並沒有放假，但是節日的氣氛在商家的購物宣傳攻勢渲染下很濃，又臨近年終，緊挨著新年，即使沒有休假卻也感到懶洋洋的。
元旦假期之後便進入考試期，現在多數專業都已經停課了，學生們或在圖書館自習，或窩在寢室裡。
圖書館六樓沒有閱覽室，只在走廊盡頭有一間多功能廳，偶爾作為學校專業精品課的暫時講堂用，平時鮮少有人來。
天子喜歡這裡。圖書館的舉架高，從六樓望出去視野很寬闊，清淨又沒有人打擾。他經常坐在窗臺上看書，累了就眺望遠方。
研究生的課程要少一些，不過也有幾門比較討厭的基礎學科要考試。天子靠著窗框，偶爾在書本上做些筆記。
走廊里有人。
善法天子敏捷地從窗臺上跳下來，一道寒光掃過他剛才坐的位置，即將打上玻璃時突然划了道弧，放在窗臺另一邊的一摞參考書被齊刷刷地削掉一個角。
書頁紛紛落地。
“弄壞別人的東西是要賠償的，吞佛童子。”鋼鞭從天子手臂上垂下來，反射太陽光，發出耀眼的金色。
朱厭迴旋著落到刀柄上，接口處發出“叮”的一聲。
“你比以前敏銳多了，龍眾。”吞佛說。
五年前，吞佛當著天子的面，抽出捅進劍雪心口的朱厭，反手削下劍雪的首級。善法天子被劍雪腔內的鮮血噴了一身，滿眼所見皆是一片血紅，吞佛童子卻帶著劍雪的首級揚長而去。
善法天子永遠忘不了吞佛回首一瞥是，那輕蔑而意味深長的冷笑：
若是你來得及時些，興許還能帶走劍雪的全尸。
“莫玷污了這裡的清淨。”善法天子不想和他在這裡動手。
“當然，”吞佛童子手握朱厭，“我今天只是來帶口信的。”

一年之中最後一日的月升之時，正是舊的一天向新的一天過渡，也是即將過去的一年在迎來新年前最後的彌留。
兩次新舊交替，封魔正盛。
六禍蒼龍負手立於窗前，月從西升。
被譽為“七寶”之一的琥珀，究竟有沒有價值呢？
他拉上窗簾。

原本在白日中就清冷孤立的鋼塔，此刻投下靜謐的黑影，隱匿在悄無聲息的夜幕下。
高處的風正勁，吹動衣擺獵獵作響。
彎延的樓梯上響起沉重的腳步，帶動鐵皮地面共振。
一步蓮華把外套扔在一邊，戴上防滑的皮手套。
兩個人幾乎同時扣動扳機。子彈擦過一步蓮華耳邊，打碎了他的眼鏡，另一顆則貼著襲滅天來的側臉，打斷纏在樓梯護欄間的鏈條。
“晚上好，襲滅天來。”一步蓮華溫和地說。
脫扣的鏈條滑脫下去，發出乾澀的摩擦聲，在令人窒息的寒冬被無限擴大。
一步蓮華。
善法天子看向高塔，正欲趕去，朱厭的影子斜斜插在地上。
“二對一是不好的行為哦。”吞佛抱著朱厭靠在牆邊。
蒼接到墨塵音的電話時正在從學校回家的路上。
“蒼，蓮華和襲滅在焰城區，馬上去找他！”說完，墨塵音就切斷了通話。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蒼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也沒聽懂墨塵音讓他去找誰。
他攔下一輛計程車，向焰城區趕去。
不管發生了什麽或者去找誰都不重要，關鍵是蓮華和襲滅在焰城區出事了。

吞佛向後一仰，迎面飛來的尖刃刺了個空，天子扯回鋼鞭。
對吞佛，他沒什麼好說的。
天子冷眼看著他，吞佛臉上似乎永遠掛著笑意。
嘲諷，優雅，傲慢，帶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
“你擋路了，閃開。”
天子走過去，鋼鞭的尖刃拖在水泥地上。
吞佛沒有動，兩人擦肩而過。
短兵相接只是一瞬間。
力量個速度的較量，冷兵器在黑暗中激起一連串火花。
抽起的鋼鞭纏住朱厭刀身，天子利用朱厭細長揮動幅度大的缺陷，限制了吞佛的行動。
吞佛借力使力，朱厭直直劈下。
鐺的一聲，鋼鞭架起朱厭的刀刃，天子後撤半步，腳尖點地，翻身越過吞佛，落到他背後。
兩個人相背而立。
車子停在廠區週邊，蒼環顧四周，廠房在月色下投入黝黑高聳的陰影。
他順著金屬碰撞的聲音尋去。
蒼的身影出現在慘白的路燈下時，善法天子心中一凜：是誰讓他來的？
分神的刹那，吞佛的朱厭已經襲來，天子一閃，險險避開朱厭逼命一斬，順勢收回纏在刀身上的鋼鞭。
“十點鐘方向第二座鋼塔！”他喊道。
無論是誰讓蒼來的，必須先讓他離開這裡。
善法天子並沒有收到任何針對蒼的指令，但是吞佛童子就很難說了。
身後的吞佛在同一時間看見蒼，想追上去。
“那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聞聲，吞佛頭一偏，鋼鞭上的尖刃削斷了鬢角幾縷紅髮。
他看見一雙修羅的眼睛。
“哦？”吞佛嘴角揚起一抹輕笑，“連帶著劍雪的份兒今日一併清算么？”

沿著螺旋的鐵梯，蒼還要躲開不時從上面打落的鎖鏈和鋼條。剛跑上頂樓還未站穩，一道黑影正好落到他的身後，與此同時一枚子彈打在腳旁的鐵皮地面上。
“襲滅！”蒼沖著子彈飛來的方向大喊一聲。
片刻的靜止之後，襲滅天來從斜上方的懸梯一躍而下，擰著眉，槍口依然指著一步蓮華。
“蒼？”
一步蓮華不理解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裡。
襲滅天來的目光審視著兩個人，放下槍。
“用蒼作擋箭牌？”他冷笑道，充滿不屑，“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他收起槍，從蒼旁邊走過去，在一步蓮華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在狡猾與卑鄙上，我甘拜下風。”
腳步聲在塔樓裡漸行漸遠，蒼看著一語不發的一步蓮華。
“可以解釋一下么？”他問。
一步蓮華避開蒼的目光，有些事情連他都不明白原因，又怎麼可能對蒼解釋。
“我很抱歉。”
他能說的，只有這一句。
一步蓮華並不想將蒼捲進他與襲滅天來的恩怨，至少，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蒼點點頭，離開了。
只剩下蓮華一個人。
剛剛的喧囂像被風吹散一樣消失的了無痕跡，佈滿彈孔和空彈殼的頂樓瞬間被黑夜的死寂吞沒。
一步蓮華翻開手機，電子鐘顯示現在是凌晨一點。
他在樓梯上坐下，看著天窗。
星星發出朦朧微弱的光。
安靜的如此響亮。
已經是新的一年了啊……

子彈正中水管，噴出來的冷水澆了兩個人一身。襲滅天來站在倉庫的平臺上，踩滅煙頭的火星。
“走了，吞佛。”他說，看了善法天子一眼。
“後會有期。”吞佛笑了笑。
善法天子趕到樓頂時，只見到一步蓮華一個人坐在臺階上。
“受傷了麽？蒼呢？”
一步蓮華搖搖頭，“只是有點累，蒼沒有事，先回去了。”
得知兩個人都安然無恙，天子暗松一口氣。
“蒼怎麼來了？”
“你覺得我應該知道？”蓮華反問。
襲滅的指責像根倒刺，面對蒼的疑問，他卻偏偏無法解釋。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想說的是什麽？”
“……對不起。”天子輕聲說。
蓮華的情緒有點失控，他沉默著。
“我們回去吧。”天子說，拉他起來。

蒼到家時，墨塵音正在等他。
“你還好麼？有沒有受傷？”看見蒼平安回來，墨塵音的聲音難掩欣喜。
蒼沒有回答，坐在椅子上。
兩個人的空氣有點凝固。
“現在你可以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么？”
墨塵音猶豫著，蒼見他面露難色，接著說：
“我並不想知道太多，但是，墨塵音，信任是合作的起碼條件，這個道理六禍蒼龍應該明白。”
墨塵音大略解釋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至於蓮華和襲滅舉槍互質的原因，墨塵音沒有提，蒼也沒有問。縱使有疑問，蒼依然選擇觀望態度，他清楚，有些真相是現在的他無力挖掘的。
不管願不願意，蒼都必須承認，他已經參與了矛盾的交鋒。若他再不擺明自己的立場，只能被動地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兩方利用，那麼總有一天，他會被聖嚴或異域其中一方除掉。
至少今天，自己在無意中使蓮華和襲滅避免相殘，蒼想。
可是這種情況還能維持多久呢？
墨塵音離開后，蒼躺在床上，緊繃的神經放鬆了，疲勞和倦意潮水一般湧來。
看見自己時，襲滅沒有開槍。
陷入睡眠中之前，蒼模模糊糊地想。
對襲滅來說，他似乎挺重要。

聽到因為蒼的出現而打亂了戰局，朱武沉吟半晌：
“襲滅，若是得不到他就毀滅他吧。”
蒼與蓮華，襲滅兩方的關係，使他像一根杠杆的支點一樣，在三人間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你沒有開槍？”吞佛問。
“蒼的立場仍不明朗，我不能貿然行事。”襲滅結束了和朱武的電話。
“那他今天出現在那裡又是幹什麼的？”
襲滅天來沒有回答，這也是他的疑問。
蒼的出現與蓮華驚愕的表情形成很大反差。
“伺機而動吧”他說。
吞佛回到房間，枕邊的手機一直在閃。這是只有朱武才知道的電話號碼。
“喂。”他接起電話。
“吞佛，蒼的事情現在起由你接手，此人不可久留。”朱武說，“襲滅天來畢竟是從那邊來的人，要注意他的動向。”
果然，非我族類便得不到信任么？吞佛低聲輕笑。
“我明白了。”
黑夜慢慢褪色，天空灰濛濛的。月亮已經失去了金色的光輝，慘白而單薄地映在天幕之上。
吞佛衝了些綠茶粉，舒緩自己亢奮了一整夜的神經。他靠著躺椅，閉目假寐。
短暫的休眠之後，他睜開眼睛，拉開窗簾，新年第一縷晨光透過玻璃灑進房間。
“新年好，劍雪，”吞佛的手指輕撫著一朵黑色的蓮花苞，“今年打算什麼時候開花？”
盛放著黑蓮的寬口琉璃皿中，一顆少年的頭顱浸在水底。他闔著雙眼，沉靜地安眠。黑蓮的根從少年的頸生長出水面，像一隻手，溫柔地覆住唄削斷的巨大傷口。

下午，蓮華從墨塵音那裡得知是六禍蒼龍讓蒼知道了他和襲滅在焰城區。
這是六禍蒼龍對自己的不信任，還是對蒼存在價值的試探？
或許兩者都有吧。
即使這是無可避免的命運，蓮華仍然不希望蒼被迫以如此粗暴的方式直面赤裸裸的現實。
蓮華翻出平安夜那晚蒼發給他的祝願。
這是他原諒他曾經欺瞞的證明。至少在那一刻，他還是他一步蓮華的朋友。
他將蒼拖入一個他并不願進入的世界，使他捲入紛爭，逼迫他做出選擇。
他不僅毀掉了蒼平靜的生活，更使他面臨生命之憂。
蓮華倒了一點伏特加，屋里的中央空調溫度正常，然而自內而外蔓延的寒意是無法藉助外力驅散的。
襲滅說得沒錯。無論以怎樣的藉口，他利用了蒼：即使是無意識的，卻也是事實。
——在狡猾與卑鄙上，我甘拜下風。——
面對襲滅的指責與不屑，蓮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他們就像是地獄的雙生花，同根同脈，相背而生。
只有在臨死之前，才會盡力轉動花朵，真正看彼此一樣，然後化為塵埃。
一步蓮華房間的門一直關著，善法天子看在眼裡卻無能為力。
襲滅和蒼的事情，天子知道也能理解。但是畢竟只有蓮華自己才是情感的直接承擔者。
語言在此時此刻是乾枯無力的。
他站在門外，雖然這種時候他猜蓮華可能更希望獨處，但是天子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他。
安慰的話語，天子不會說，不過至少可以陪他坐一會兒。
敲了敲門，沒有回應。天子試著動了下門把手，門並沒有鎖。
他走進去，蓮華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桌面上的高腳杯里有薄薄一層金色的伏特加。
蓮華的面頰在酒精的作用下透著淡淡的緋色。天子見他支著額頭，想看看他會不會是在發燒，袖口的扣子掛倒酒杯，伏特加灑在桌子上。
好在沒有多少，天子抽了幾張紙巾擦乾淨。
還是出去吧，他想，自己在這裡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天子的手腕被一下子扣住。
“連你也要離開麼？”
看著握在腕上的手，天子很認真地考慮要不要把蓮華摔出去好讓他清醒一點。不過也僅僅是有這種想法而已。
蓮華的手並沒有用力，天子只要微微一掙就能擺脫。
但是他沒有反抗，也沒有迎合，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手腕被蓮華輕輕握著。
直到他被蓮華抱在懷中時，天子不太適應地動了一下。出於學醫的某種潔癖，他不太喜歡與人過於親密的接觸。
蓮華低著頭，臉埋在天子發間。於是天子聞到他身上混合著伏特加的淡淡香氣。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環抱住蓮華。
“你啊，真是……”
讓他心疼又放心不下。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分擔些他的痛楚呢？

天子一直希望自己是可以幫到蓮華的。然而自己力所能及之處，蓮華不需要他也可以完成的無可挑剔，蓮華真正需要的，天子又恰恰無能為力。
這種現實與希望的脫節，每每在蓮華被痛楚折磨而自己只能遠遠看著時，帶給天子混合著疼惜與不甘的無力。
天子很疲憊，卻毫無倦意。蓮華在他旁邊，傳來沉靜而均勻的呼吸聲。
從始至終，天子都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咬住下唇，以至於現在用舌尖輕輕一碰就會痛。
估計腫的很厲害。
並不是蓮華讓他過於疼痛，除了開始時不得不忍耐的痛苦，天子並沒有什麽不適。
只是他的身體太敏感罷了。
天子一直被蓮華摟在身邊，想要動一下都困難——當然，只要動一下身體會痛也是一方面。
他嘗試著在不驚擾到蓮華的情況下慢慢坐起來，想回到自己房間去。
頭髮被微微扯動，兩個人的長髮，藍的白的纏在一起，看上去要花很久才能縷順的樣子。
好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他只得又躺回去。
現在離天亮還早，明天是元旦假期的第二天，可以多睡一會兒。

[ 此帖被Nocturne在2009-05-23 19:5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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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09-05-23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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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達陣》暫停連載

m ( _ _) m。。。
某進入考試期了。。。
雖然《曼達陣》有寫文案。。。
不過構思情節和對話還是很費腦筋。。。
本月連放三章。。。
然後休載至七月。。。
《曼達陣》是某第一部霹靂同人。。。
雖然一開始的構想僅僅是寫一點以天子和蓮華為主角的故事。。。
但是在編故事的時候卻不自覺的往裏面一點點加人。。。
於是變成了現在大家看到的坑。。。
某會盡力把它寫好。。。
希望它可以成為一個有張力的好故事。。。
謝謝看文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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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09-06-30 10: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 此帖被Nocturne在2009-07-26 18:1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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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09-06-30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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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6.30 [蓮善襲蒼]曼達陣（15F 更新蓮善H番外《暖》）

哇哈哈哈来坐沙发！！
大人寫的內容背景稍微複雜到我了Orz 於是其實我是跳著看蓮善的阿彌陀佛Orz
我也不忍心看著自家兩個女兒相殺啊T T（善善和吞吞）
終於到了H的地方！是說，這是他們初體驗？！蓮華好老手的感覺=。=
眼罩的地方有笑到XD 傻天子，戴眼罩和關燈當然是兩種效果啦！你被蓮華腹黑了=v=
不知道怎麼的我覺得戴眼罩的做法跟SM的時候綁眼帶不是一樣的嗎？@_@ 於是把那個眼罩想成黑色的XD
愛愛的那裡寫的好細膩0_0我喜歡XD 本想著會不會來次鴛鴦浴……不過看天子那個疲憊的樣子怕是支撐不了吧||||
不管是天眾與龍眾的羈絆，還是單純的蓮華和天子的羈絆，相信結果都是一樣的。希望這兩個人能幸福一點，唉。可千萬別像劇中天子頂替蓮華而死……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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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09-06-30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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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6樓(teachan) 的帖子

@@呃。。。感謝親的提醒，我已經在11F更新了一些故事背景介紹。其實不是很複雜。。。只不過一開始沒說清楚OTZ。。。希望這樣可以讓故事變得明細一些

曼達陣的主角是天子沒錯，所以前半部分只是在交代背景，比如朱武爲什麽一定要除掉蓮華。
吞吞和天子的相殺那是宿命啊宿命=v=我個人很萌這對哦~嗯，我是堅定的蓮善襲蒼派~不過不代表不能偶爾有點外遇呼呼~眼罩的部分的確是萌點~天子是很正直的。。。於是便被腹黑到=v=~至於眼罩的樣子，我沒太注意過SM用綁眼是什麽樣子OTZ。。。不過親可以把眼罩想象成黑色的，避光用的眼罩嘛，我記得上高中的時候午休有人帶，有黑色的沒錯。愛愛的部分，嗯。。。我自己覺得多少有湊字數的感覺OTZ。。。不過前戲都寫的那么詳細了，如果愛愛的部分一筆帶過會激起民憤吧OTZ。。。兩個人H的戲份會有很多，所以不能一次都寫完~天子體力再好也要休息。。。
我相信同人是爲了圓滿而存在的。所以，嗯，至於結局就不劇透了=v=
感謝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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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

18樓發表於: 2009-06-30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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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6.30 [蓮善襲蒼]曼達陣（11F 曼達陣故事背景說明 15F 更新蓮善H番外《暖》）

誒，寫的很好呀~蓮華和天子H那段寫的好細膩呀~於是果然桃子很腹黑，天子就這麼被吃掉啦~很甜蜜，樓主加油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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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cturne

不負如來不負卿

級別: 聖騎士

鮮花(61)

19樓發表於: 2009-08-01 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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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翳流再出（上）

8.翳流再出（上）

紛紛揚揚下了兩天的雪終於在考試周的最後一天停了。
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地上的積雪很鬆，踩上去吱吱響，偶爾能看到一連串不知道是松鼠還是野貓出外覓食的足跡。
清晨的空氣中像混著冰碴，吸進肺里格外的涼。隔著圍巾呼出的白氣很快在眼鏡上結了霧濛濛的霜。好在冷歸冷，沒有風，不算凍臉，於是蒼便把圍巾松松，簡單繞在脖子上。
學生公寓的門一般五點半就開了，但是大冬天沒人願意起那麼早。路過時蒼往裡看了一眼，公寓前廳大多安安靜靜的，只有一兩個捂得嚴嚴實實的樓管阿姨拿著掃帚忙著把被雪埋住的毯子清掃出來。
零星有幾個學生拎著暖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被凍的嘶嘶哈哈地從蒼旁邊晃悠過去，冷不丁踩到冰面上趔趄一下，手忙腳亂地站穩，長出一口氣，嘟囔句國罵，匆匆向熱水房奔去。
廣場的噴泉入秋便沒有水了，池中央的雕塑群上落了厚厚一層積雪，無神的目光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空洞。一群麻雀在池邊蹦來蹦去，被蒼的腳步聲驚擾到，撲棱棱飛到一旁的松樹上去了，壓得樹脂亂顫。
蒼撫掉座椅上的雪，熱豆漿的溫度正透過紙杯向戴著手套的手慢慢過渡。
於是手機鈴聲的響起在此時便顯得與周圍格格不入的突兀。
屏幕上是一個陌生的來電，蒼摁掉電話。
一分鐘后，這個陌生的號碼再一次打過來。
“喂，你好。請問哪位？”
“蒼，我是吞佛。”
“……”
蒼小啜一口豆漿，還很燙，“找我有事？”
他能想像到吞佛在那邊笑的無聲無息的樣子。
“不算。聽鬼梁教授說你在這邊的交流期快結束了，找時間聚一下吧。”
蒼略微想了一會兒，“暫時定不下來具體時間，明後天要辦離校手續，過兩天給你電話吧。這是你的手機號？”
“嗯。那等你都忙完了再說吧。”
今天還有最後一門專業課，蒼站起身一口氣喝完豆漿，把捏成團的紙杯扔進垃圾桶。

吞佛與襲滅天來是沒有什麽私人過節的。
他曾經向朱武提過，認為在異域求賢若渴的情況下，以出身和莫須有的罪名對襲滅天來加以監視和控制是不是有失妥當。
對此，朱武的回答是：“我不想讓五年前發生在聖巖的事情重演在異域。”
五年前，異域八部眾之一，代號摩呼羅迦的鳩盤神子暗殺圣巖的笏政未果并從此下落全無，於是由化名一劍封禪，以圣巖八部眾，夜叉的身份打入圣巖核心潛伏已三年之久的吞佛接手，伺機除掉前紀檢司司長，這位朱武當時最大的政治對手，并負責調查鳩盤神子的下落。
殺掉笏政之後，拋棄一劍封禪這個身份離開圣巖的吞佛，就像推翻了第一枚多米諾骨牌，打開了圣巖的潘多拉魔盒。一連串事件的後果，造成天眾一蓮托生與乾闥婆金鎏影至今生死不明，龍眾劍雪無名在追查一劍封禪過程中被吞佛誅殺，圣巖前代八部眾全線陣亡。
圣巖內亂的結局要大大好於朱武的預期，滿意之餘也更加嚴厲地審核異域的高層人員，寧可誤殺絕不漏殺。唯恐新的政敵六禍蒼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至於蒼，在立場尚不明朗的情況下，僅僅因為打亂了襲滅除掉蓮華的計畫便慾殺之以絕後患，完全不考慮其可能的剩餘價值，吞佛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朱聞這一次的的確確氣昏頭了。
在他看來，蒼不過是掃到了颱風尾。
簫中劍是朱武唯一的軟肋，一步蓮華去捅這根軟肋無異於與虎謀皮。
問題是他謀到了。
那麼失去了簫中劍而鮮血淋漓的朱武展開不計後果的報復便是毋庸置疑的。
論戰力，曾在部隊服役過的襲滅天來明顯更勝一籌。
不過這種賭命的約戰，結果往往難以預料。
若襲滅天來順利除掉一步蓮華，不僅除去朱武的心腹之患，也可以借此機會消除對他出身圣巖又是一步蓮華血親的芥蒂；
若兩個人同歸於盡，那更是一石二鳥的上上策，同時免去了朱武當前及未來的兩個麻煩。
所以說，心機的博弈是一把雙刃劍，蒼利用不表立場的模糊地帶保護自己不被任何一方傷害，卻給兩方造成可乘之機，在不知不覺中成為可以被隨意利用卻不受任何一方保護的棋子。
到頭來還是讓自己陷入孤立無援的泥潭，被六禍蒼龍利用之後便成了無價值的棄子。
“哈，這些來龍去脈若是講給你聽，不知道你又會問出幾百個‘爲什麽’來。”
黑蓮的花葉已經稍稍舒展了一些，吞佛輕輕撫摸著垂下的花莖，往琉璃皿中注了些水。
少年無波的表情在水紋的晃動中微微蕩漾著。

蒼在房間里整理行李，昨天已經辦好中文大學的離校手續了，臨行前又去見了導師鬼梁天下。雙方暗地裡都對彼此知根知底，明面上卻不約而同的互不掉破。鬼梁天下依然表現出對蒼在純學術方面的欣賞，并再一次表達願意幫助他向校方提出延長留校的申請。
和吞佛聯繫過，約在晚上到六欲天地。
與其說是到了該攤牌的時候，倒不如說是異域一方忍不住要動手了。自己果然還是小瞧了六禍蒼龍，毫無知覺地去捏了虎鬚。就算自己再沒有表明立場，但那日跳入戰圈的行為，任誰來看都是明顯偏袒圣巖一方了。
年假剛過，墨塵音又出差了，說是到歐洲那邊去選香料。按赭衫軍的話形容，就是他一年365天有超過半數都是在天上飛來飛去。
赭衫軍剛剛考完研究生院的聯考，和朋友旅遊去了。
出門前蒼瞄了一眼日曆，上面寫著“黃道吉日，萬事大吉。”
……在這種月黑風高殺人夜么……
到畫廊的時候，襲滅去買咖喱了。蒼想到翠山行對自己“廚房破壞神”的評價，僅僅在水盆中幫忙剝了兩顆圓蔥便出去了。
蒼倚著陽臺的護欄，吞佛從屋裡出來，遞給蒼一杯立頓奶茶。
“這兒風大，別感冒了。”他說。
這時襲滅天來回來了，招呼吞佛過去拎東西。蒼看見他，隔著玻璃點頭示意一下，算是問候過了。
說實話蒼不怎麼喜歡奶茶這種甜甜膩膩的東西，不過捧在手裡的感覺還是暖暖的，很舒服。他吹了吹，混著奶香和茶香的氣溫很好聞。
吞佛回廚房弄咖喱去了，襲滅來到陽臺，拿著一杯剛沏好的鐵觀音，綠色的茶葉還沒有完全展開。
“要換麼？”
蒼看看手中的奶茶，“我還沒有喝，不過有點涼了。”
“沒關係。”襲滅把茶匙咬在嘴裡，接過奶茶。
“離吃飯還有一會時間，四處走走？”
“嗯。”
兩個人繞到畫廊後面，廠區的路燈已經全亮了。
“哪天走？”襲滅天來問道，茶匙在奶茶杯中畫著圈。
“明後天吧。”
襲滅點點頭。
塔樓群建在整個廠區的後方，蒼對這一帶並不熟悉，也只是在那一日來過一次。
如今再見到這些建築，心中難免感慨。
“我以為你對一步蓮華的所作所為心知肚明，蒼，沒想到你仍然是個糊塗人。”
“人生在世難得糊塗，有些事情，得過且過就算了，沒必要分得那麼清清楚楚，累人累己。”
“你的縱容只會讓他更加地不知收斂罷了。”
“我相信好友自有分寸。”
兩個人停下來，對峙著。
焰城區的後身是一片荒澤，零落著不少廢棄的爛尾樓。野生的葦草和蘆柑早就凋敝了葉，空留著半人高的枯幹。
“你可知在異域的地界上說這番話的後果么，蒼？”
“你若真想殺人滅口還用如此大費周章么？”
“呵。看來你誤會我了。蒼，我是異域的八部眾，不管我個人對你的看法怎樣，剷除有損異域利益的人是最基本的義務。”
“……”
這是事實，無論蒼有心還是無意，已經發生了的事情是改變不了的。即使認清了這一點，對他現在所陷的危機也毫無用處。
蒼相信，襲滅天來不用武器，也能致他於死地。
他走過來，蒼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杯子，盤算著砸下去會有幾分傷害力：雖然襲滅天來有殺他的權利，但是他認為自己並沒有履行被殺的義務。
但是襲滅天來只是越過他向大門的方向走去了，在蒼耳邊惡質地一笑，似乎對自己造成對方緊張一事感到十分滿意。
不愧是血親。這個男人跟一步蓮華在性格的缺錢程度上果然有異曲同工之妙。
蒼無比黑線地跟在他後面。
離開廠區後門，出了那片荒澤便是國道，襲滅攔了一輛出租車。
“今晚回去就走。”他說，隨手推上車門。
蒼搖下玻璃，“襲滅，我說過我的立場便是沒有立場。圣巖和異域，我不會加入任何一方。”
“然後被人免費利用是么？你倒貼有癮？”
“只能說是潔身自好。”
襲滅天來笑笑，沒說什麼。
回到畫廊，咖喱已經煮好了，從廚房里飄出陣陣咖喱牛肉的香氣。
“人走了？”
“嗯，剛送上車。”
襲滅天來把已經染黑的銀茶匙扔到吞佛面前。
“要是劍雪知道你用他的東西作這種事，會哭吧？”
黑蓮，似蓮非蓮，又稱黑曼陀羅華。全株有毒，主要成份是山莨菪礷，阿托品以及東莨菪礷。有致幻作用，嚴重者進一步發生昏迷及呼吸，回圈衰竭而死亡。一般在口服0.5—2個小時后即完全被口腔和胃粘膜吸收而出現中毒狀況。
從試毒狀況看，奶茶中被加了足以致死的量。
吞佛把茶匙扔進垃圾桶。
襲滅天來從冰箱里取出兩聽啤酒，扔給吞佛一聽，自己打開一聽咕嘟咕嘟灌進去。他盛了些咖喱，澆在白飯上。
“還敢吃我做的東西？”吞佛揶揄道。
“當然，不浪費一粒糧食是美德。”

未完待續。。。。OTZ。。。今天先更這麼多吧。。。明天再貼。。。我好困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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