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1【萬古雲霄】(劍X龍)-第一話，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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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06-21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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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1【萬古雲霄】(劍X龍)-第一話，1F

【萬古雲霄】(劍X龍)-第一話

人，即便是普普通通的人。
總脫離不了一個亙古難解的命題，那就是-何之所以為人。
孔孟儒學，易經八卦，千年來追根究底的，就是在探尋「人之道」。

這也形成了自古以來中國的歷史觀。
與其說人類的生活形成歷史；
倒不如說，藉由翻閱一頁頁的歷史，我們窺見人性百態。

責任與義務、信任與背叛；
微妙的人性、情愛的糾葛、正反的對立；
對死亡的恐懼、對不可知的未來，同時懷抱興奮與無奈；
種種的情感，交織成一部波瀾萬丈、綿延不絕的歷史，
渺小如我，若得以領略一二，也算受用無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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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就像世間的成、住、壞、空，各有依循時間運行的軌跡，
人無法逃避，也無力扭轉。

如果，這個故事是由我來說，
那麼就讓我們來到歷史黎明前最混沌黑暗的時代吧!

這雨，不多不少，正好下了整整七天，把人的骨頭都給下霉了，一早天亮，地上只殘存幾個小水漥，雨在前一晚已經停了。
趁著初晴，女人趕忙頂著成堆的衣褲，到溪邊洗衣。
男人則下田巡莊稼，彷彿一腳一腳踩著大地，才能活了過來。
江南，秀美之鄉。
無須刻意取景，舉目望去，皆是美景，
遠方的山陵、江上的船帆、岸邊浣紗的婦女、樹下的牧童，
三三兩兩炊煙裊裊，自然隨意便成一幅畫。
這裡是長江中游一帶，約莫現今湖南、湖北兩省。自古以來，這裡誕生許多思想家，同時也以偏激份子著名，付諸行動者，我們稱之為革命烈士。

梅雨之後，便是「端午」。
「端午」，「端」者，起也；「午」者，午時；夏曆一年十二個月之中，五月被視為是最強勢的月份，午時更是生氣蓬勃。萬物氣盛的端午，同時也是不祥之勢最為凶猛的時刻，許多端午的風俗，便是為了鎮壓不祥之氣而形成。

所謂「不祥之氣」，多半來自人心的敬畏與懼怕；鎮壓「不祥之氣」，如果不是活著的人為了贖罪，也是為了將曾經犯過的錯誤合理化。

說到這裡，就必須先講個故事，這個故事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相關，但誰說在世人皆未曾察覺到地方，或許正是歷史關鍵所在呢!

時序向前回溯兩百年，同樣也是剛下過雨的清晨，樹葉還殘存著昨晚水滴，反射著日光，混合鳥叫聲嘰嘰喳喳，再平常不過的一天。
昨夜的雨像是在耳邊碎唸著獨醒之人的無情，讓重耳翻來覆去睡不好，一見窗外還矇矇亮，索性披著外掛，獨自漫無目的走到外頭來。
其實，重耳心裡明白，失眠是為了什麼，甚至不安到讓他無法理所當然的待在王宮任何角落。
昨日早朝前，宮廳裡人人交頭接耳，低聲談論著，有害怕、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大快人心。
「龍欲上天，五蛇為輔。龍已升雲，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獨怨，終不見處所。」，大辣辣寫滿牆，剛發現時還以為宮中刺客來去自如，定心一看，重耳頓時竟不知如何是好，罵也不是，叫人抹掉也不對，悶恨無處發洩，只能甩了衣袖，大吼一聲：｢滾!｣

整夜，烏鴉哭啼。
即使雞鳴破曉，這幾句，仍舊清晰的像是介子推在耳邊不停的重複。重耳用力的甩頭，還是甩不掉腦海中介子推的聲音。
深深嘆了一口氣，重耳：「你….這是在怨我嗎?」
重耳轉身，疾步往宮廳裡走去。
就在重耳衣襬消失之際，不遠處的樹下，緩緩步出一位素衣人。
「喂，那牆上的無名帖，是你幹的好事吧!」，素衣人雖然刻意壓低聲音，卻顧不得用字遣詞。
「唉~劍之，風度、風度，汝那些從容瀟灑，怎麼跟著夜雨蒸發了。」，書生並沒有掩飾話中的揶揄。
「龍秀，你這是何苦!」，帶著些許責備，素衣人眼神看了身後的書生一眼。
「別只會說吾，難道汝沒有任何不平嗎?劍之。」，書生雙手抱胸，一臉委屈。「既然他都決心退隱了，你又何必攪亂這池水。」
「吾不認為他是甘心情願，而是不得不為。既然沒有人敢說公道話，吾就不能袖手旁觀。」，說完，書生轉身就要離去。
素衣人一手按住書生肩膀，「你要去哪?」
書生刻意綻開的笑臉藏著淡淡蘊火，「已經起了頭，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吾要去綿山。」
「我陪你去。」，素衣人說的堅定。
「汝在擔心吾?」，語氣裡有開心，書生總算正眼對著素衣人。
清晨起了風，散亂樹影落在白皙無瑕的臉上，誰知道略嫌孩子氣的臉，搭的是好管閒事的個性。素衣人心裡嘆氣，不甘願地點點頭。
「怕你唯恐天下不亂。」，語氣裡有溫暖，暖了清冷的風。
「哈!”亂”…劍之，汝此言差矣!吾人身處的，正是亂世啊!」，只顧嘲笑素衣人的矛盾，似乎沒有察覺兩人間細微的溫差，書生挽著素衣人。
「走吧!」。

綿山，位於山西介休縣城東南二十公里處，太行山支脈，以其形勢綿亙而得名。山勢巍峨，起伏綿亙百餘里。
今天，小小的興地村，來了長長的車隊，騎馬的，乘車的，無不光鮮華麗。
｢有貴人!有貴人來了!!｣，消息像炸開來似的，男女老幼爭著到大街上，要瞧此生根本不可能得見的大人物。
只是他們萬萬也沒想到，車上的人物，豈只是”貴人”可以形容，那是足以與齊國公子小白(桓公)並稱，競逐天下的霸主-晉文公。
｢主上，再往南行十五里，便可到綿山山腳下。｣，隔著簾幕，侍從恭敬的詢問。
｢嗯。｣，車中之人沒多說什麼。
大隊人馬繼續前行。
綿山山勢陡峭，多處懸崖斷壁和岩洞，形勢險峻。遠望群山矗立，煙霧飄渺。沿山腰間一條曲折的小路進入綿山深處，愈進愈深，愈走愈險，小徑逶迤，兩邊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山頭上佇立著兩道人影，静静地看著如螻蟻般的車隊。
｢來了。｣，書生說道。
｢終於來了。｣，素衣人應道。
兩人身後的老者，相較於兩人的欣慰，顯得有點無奈而眉頭深鎖。
｢介公，來人滿懷誠意，汝打算如何回應。｣，書生問。｢誠意！如果真有誠意，用得著敲鑼打鼓，就怕別人不知道嗎！｣，老者轉頭。
｢介公，怎麼說，他也是一方霸主。｣，素衣人的意思是，這樣的排場算客氣了。
｢我不希罕。｣，老者沒有停下離去的腳步。｢我要走了。｣
｢汝還不能走。｣，書生急喝。連素衣人也嚇了一跳。
｢吾是說，難道介公不與他見上一面嗎？｣
｢不用了。他並不是為了我而來，我又何必配合他演這齣戲。｣，老者慘笑道。
霸主功成，看著狐偃這幫巧吝之人論功封賞，同為流亡之臣，自己卻沒有因此位高權重。選擇悄然離去，老者心中並不後悔。天未絕晉，必將有主，既是天命垂青而運開，自己又哪有資格貪天之功。

｢你這個不孝之人，就算你不貪功，也得為娘想想啊!｣，聽著介子推越說越義憤填膺，原本不想出聲的老婦，也不禁指著介子推的臉大罵。
｢你…你有沒有想過，在你隨著文公流亡那十幾年，我是怎麼過日子的，每天提心吊膽，深怕驪姬那幫人隨時會來要我的命，沒有一刻能夠安穩過日。｣，老婦全身發抖，呼吸急促。
｢原本以為文公繼承晉國之後，好歹也會賜你個卿相之位，沒想到，到頭來什麼都沒有，你倒是自命清高，你有沒有想過，這幾年我為什麼得這樣過日子，你給我個理由啊!!!｣，老婦越說越激動，伸手緊緊抓著介子推的衣領。
｢現在，文公好不容易來了，不管你是臉皮薄，還是自命清高，我可不想跟著你當什麼沒用的”賢人”。我要住的是舒適的房子，睡的是柔軟的毛裘，記住!這是你欠我的。｣
介子推老拳緊握，手臂上青筋可見，母親字字句句像利箭刺穿血肉，傷得他完全沒有反駁的權利。

重耳望著綿山上的蔥鬱青翠，挺立峭壁，久久，他只是望著。
｢主上，是否讓微臣派人先行前往山中，迎接介公下山。｣
｢已經派人將我的意思傳達給介公了嗎?。｣重耳問。
｢是的，信者早我們三天出發，想必已經將主上的意思傳達給介公知道。｣
近臣趙衰，看穿主子的心思，又接著朗聲道：｢主上，介公得您如此禮遇厚待，甚至不惜以萬金之軀，跋山涉水親自迎接，為臣如此，夫復何求!｣
｢你錯了，是我對不起介子推，他避不見面，也是應該的。｣，重耳說。｢除非等到介子推與我一起回去，否則我寧願長留在綿山腳下。｣，重耳說的痛心，聞者皆露出”啊!這才是天下霸主惜才愛勇之心”的神情。就算少了一個介子推，單憑這席話，重耳已經攏絡更多的死忠之臣。
不過，君無戲言，要是介子推拗著不下山，難道真要陪他耗下去嗎!!趙衰心中盤算著，台前的戲作足了，這下台階也得搭的漂亮才好。

｢介公。｣，出聲的是劍之，｢視名利如浮雲，此等高風亮節，確實讓晚輩景仰，但出仕興邦，以顯父母，又何嘗不是人子應為。｣
｢劍之說的沒錯，就算文公曾經有負於汝，看在他親自來接汝的盛情誠意，是否應該給他一個機會，也給天下人民一個機會。｣，說到這，龍秀像是想到什麼頓了一下。
｢或是，介公，汝另有原因，才讓汝堅持不肯下山。｣
介子推一聽，渾身像是被雷擊中似的。什麼也說不出口，他拼命搖頭。
｢介公…你怎麼了……｣，劍之話剛到嘴邊，便給打斷。
｢夠了，你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還要逼我。｣，介子推雖然勉強維持鎮定，腳步卻已經有點踉蹌。
｢介公，請留步。｣，龍秀提醒他，｢難道汝以為文公會滿意這樣的答案嗎!｣
｢夠了，龍秀。｣
其實龍秀並沒有錯，劍之心裡也明白，就算是昔日患難之交，今日一是霸主，一是棄臣，重耳等於是拿把刀架在介公的脖子上，絕不容許得不到滿意的答案。

霸者之心，深幽難測，那樣的時代，像重耳這樣的例子不知有多少，背負弒親的污名，倉皇逃離養尊處優的王宮，歷經十九年的流亡生涯，輾轉失所，受盡譏諷嘲弄，還得將他人的悲憐施捨，當作天大的恩惠感激著。心中黑暗角落的養分，早就不斷將異獸餵養巨大，直到把人性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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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會喜歡，謝謝

[ 此貼被晏雪在2007-06-21 11:2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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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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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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