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5 足跡 [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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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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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樓主發表於: 2007-07-15 06:1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7.15 足跡 [朱慕]

似乎是今年元宵節的應景...

足跡

2007.3.4.by吾蓁

酒筵上，他尤其惹眼。就像上元夜的燈棚綿延了十里璀璨驀地到達終點，就像天狗吞沒元宵節清晨淡淡的團圞月。
咦？
不，吾所指並非他一襲烏鴉黑袍入席。
相反地，乳白的亞麻長袍，鬆鬆地包覆他的高大身軀，就連微鬈的長髮，也幾乎掩藏在乳白色包頭巾底下。
他座位距吾甚遠，隨意盤膝而坐，他的態度在宴會中既疏離、又融洽。
疏離是真，融洽是……是能耐。

厚實的褟上墊設軟席，再鋪置一層細緻柔膩的織錦，吾坐在主位旁，與此間東道主人隔几相對。
次有五十席二人對坐矮桌，坐下竹蓆置蒲團；外圍五十席四人對坐矮桌，單設草蓆，是最末的待遇。
此間主人家世代經商，財大勢大人脈廣，是各路商旅極力巴結的對象。即便出名地討厭外國人，放著新奇熱鬧的燈會不去，來這兒捱冷眼的外國商人也有的是，吾瞅著至少百來人。
他們身著漢服，襯著金髮碧眼、紅髮灰眸，操著古古怪怪的口音說漢語，一勁兒向著吾──向吾旁邊的主兒，陪笑、奉承。
營商之人固然善頌善禱名不虛傳，遇這場面，吾撐得夠嗆，坐如針氈、心裡發毛。
外圈那麼些個多半帶著口譯、漢語說不清兩三字，外邦人之間的生面孔，彼此語言亦不通，各桌之間鮮少交流，一頓飯吃得冰冷冷、涼颼颼。

那雖有烏髮漆眸，但深目高鼻，渾身洋灑灑招搖異國風情的白袍男子，暢快飲酒，大口吃肉，間或開口一二句，吐出多種不同節奏腔調的語言，四周便攀附其上聊開了，熟絡了，附近幾個口譯開始忙得無暇動筷子了。
旁邊人充滿著感激對他慇勤起來，他碰杯還禮，嘴上卻不再搭言，逕喝酒食肉自成格局。

忽一客提議獻藝。
瞧見是此間主人時有往來的大戶，吾曉得這是拿下頭異國商人當走唱賣藝的惡趣味了。幸好，他們不懂。
或者擁有裝作不懂、苦中作樂的聰慧。
可無論懂是不懂，嗩吶伴奏下吟詠涼州詞，這樣的即興組合以滿座賓客此起彼落的喝采呼應，主人的冷笑益發顯著，終於使吾禁不住地洩漏一聲輕嘆。
災難呀！
這時，他霍然轉身直視向吾，呃，不是吧？
該是直視吾隔壁、此間主人、今日的東道主。他傾身一禮。
此間主兒登時帶頭鼓掌鼓得響亮，含著勝利的殘忍。總算，這不識作客禮節，膽敢穿戴異國服飾的傢伙，知道在屋簷下俯首低頭了。

吾有些為他難受，興許，為自己難受。
但……
清澈有力的男聲不急不緩響徹廳堂，抑揚撩撥心弦，頓挫敲擊胸膛，彷彿萬千喜怒悲歡充塞，又似流淌無情無緒的世事長河。不曾聽聞的敘事曲，以不曾聽聞的語言。
眾皆屏息靜默。
東道主人的靈魂，沒有吾獲致的感動，反倒恨恨脹紅臉面。
男子的墨色瞳眸中，浮現一抹尋釁的、諷刺的，或是戲謔的，透亮的銳利神采。

『哎呀呀！』吾趕緊笑道：『好特別的歌謠，勾吾也想唱一首了。』
吾誠誠懇懇地笑得盛大友善。他挑眉一瞬，銳氣倏忽而逝，眼底惟留沉穩、安定。
他打開身邊包袱──亮出一架鐵箏──腿上一擱。
可能吾的啞然表現得太明顯，他低低笑了起來，調了調弦，沒理會四下從尷尬轉化為七嘴八舌的驚訝。
他起手，吾唱。『滾滾長江東逝水……』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鐵箏只是他赴宴途上看著稀奇路邊順手買的，彈的一首好箏自然也不為討主人歡心；甚至令人聯想到唐代大食國繁華勝景的服裝，都是隨意搭配。
他和他的敘事曲，來自更西。
據說，那是從海面泡沫中誕生的女神、乘著貝殼漂上岸的地方。
『呼呼，一定是位非常美麗的女神，教人不由得心生嚮往呀！』吾邊說著，邊叼走他才給自己斟滿的酒咂咂啜著。

這是藥師吾與朱痕染跡相識的經過。
後來，吾發現他本有一支笛，鐵箏便成了吾的，讓他賺吾一曲笑夢風塵。

END

足跡？原想用「無題」下去，不過，仍然努力想了標題。
可能會是某篇還沒生的文的斷章。

本來我要寫別的角色的元宵文，也開檔很久了，但，今早夢見老大了。假如初夢是有意義的，元宵夢也是有意義的吧ˇ
如此這般，關於老大的那段短短幾分鐘（在夢中認為），變成千餘字在這兒～

楊慎的臨江仙，總之，三國演義裡那闕，是隨便安進去的。我打草稿時在娘親大人眼皮底下「努力讀書」中，不敢去翻資料找更適合的＝＝

[ 此帖被吾蓁在2016-04-29 10:5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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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e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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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7-07-17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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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痕就該是如此的樣，喜歡這樣狂放張揚著自身的人ˇ
對比那群世俗之人只懂得的造作娛樂，
那兩人自在的多，而我也就高興看那樣的他們：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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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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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7-07-17 17: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蓁大的文，是一個系統，
如果單看一篇，會有很多語句似懂非懂，似乎有什麽感覺也說不出來，
然而零零散散的追下來，潛移默化的滲透之後，
隨便哪篇文中的某詞某句，一點潰，全局崩……
虐心的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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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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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39)

3樓發表於: 2007-07-19 00: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是呀！
少艾和朱痕，可以隨時隱於市，卻又卓然世外。他們有同樣氣質，只是，做了不同選擇吧...

當時後記表示那闕《臨江仙》只是隨手安上，但今天自己回頭看看，跟《笑夢風塵》好似一對@_@比我現在習慣性四處翻呀找的詩詞，像是更合乎「當年的朱痕」～
是無心插柳還是驀然回首呢？總之，十分歡喜。

...雖然只是重現夢境並小說化，不過，確實加油添醋地往一個傾向寫。(但不是所有零散的文都根據同一背景唷=w=)
長篇的文要建構起來，受我自身能力的限制，但這樣東一點西一點地寫出來，也許能慢慢把賦予這些小文的感情堆積起來。
希望逐漸趨近鮮明真實的形象。

[ 此貼被吾蓁在2007-07-18 16: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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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7.15 足跡 [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