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23 【狐俏】泰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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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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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

樓主發表於: 2016-12-24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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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3 【狐俏】泰阿。

與親友的聖誕兼元旦交換禮物（應該算）。

極短篇。
CP是狐俏。
玄狐全程沒有通告（咦）。

泰阿

離開中原的那一日，沿途的地裂像一道新鮮傷口。

若從高地瞭望，元邪皇造就的禍患仍怵目驚心，此時的金雷村依舊是汪洋漫漫；遠些的幾處山峰還偶有落石。幾人憂鬱地說，這會是百世的創傷－－可能吧，只是不非要俏如來坐鎮填補。於是青年才在有他或沒有他都差不了太多的狀況下，三番考慮，備起行囊。

墨家鉅子的任務俏如來不曾忘，背後的墨狂更有千斤沉重。然而巡迴九界得花上多少時間，無法估算。當日前來送行的人極少，遠行的人也不願驚動，心裡明白大夥正為了什麼徹夜不休。就那會兒，定眼去看，父親的衣袍上沾了好些塵土，舉手投足間是風沙的味道。一邊靠著樹幹的劍無極眼下還有陰影，頭髮亂得很。

突然之間他便想問，遠行這事能否等等。

「……銀燕的下落，不用擔心……」

關於道別的話，史艷文說得極短。一點點么子的事，再加上少許叮嚀，最後以保重兩字做結，眼裡擔憂與坦然各半。然後講完了，換劍無極貓一般的挨過來，右手按在刀柄上，少見的侷促。

「俏如來，你……」他說。方開口，餘下聲音卻鯁在喉嚨裡。眾人不急這一時半刻，站著等他，但看劍無極似乎有千言萬語，可在視線接觸到一截墨綠劍柄時，又嚥了回去。

「你……保重。」他說。俏如來不禁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看，劍柄便隱沒在白色的髮絲裡。

與元邪皇一戰，若非其已近強弩之末，幾乎要敗。而後俏如來躺了七天，修儒忙進忙出，危難不知多少次。醒來時墨狂就擱在桌上，劍身還隱約流著血，凝神一瞧才知是錯覺。

初起眾人不大願意讓他起身，特別是修儒，所以只好躺著。盯著天花板沒什麼事，全身疼得彷彿真的死過一回。酒會後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來，本沒有深思的時間，現下閒了，反倒不敢回憶。勝利原是值得高興的，奈何犧牲甚苦，彼時不滅火焚燒的人影很模糊，白髮青年悲慟得只想跪下。

興許玄狐不該學會情感－－那是俏如來千萬思緒之中的細細一縷。

僅是一縷，細微得隨時可以煙消雲散。畢竟他立馬便認為這個想法荒唐了。是能多不該呢？好的地方遠多過壞的，偏生在最後一步要叫人覺得自己罪惡滿盈。從前執著劍招也好，劍決至死也罷，放在現今看來，輕鬆得可怕。如果他們能以看待敵人的方式看待他，那麼當指掌撫過現今的墨狂，將唯有兵器獨特的清冷在其中。

如果。

但玄狐是自願的－－雖然這個事實反倒更令俏如來難過。但玄狐學會情感是自願，獻身鑄劍也是自願。何況都說劍有劍靈，戰前俏如來確實有所感應，保不准千年過去又是新生。

鐵石一塊，還未有意識便存在了，天父地母。他以鐵精的身分與歲月，經歷這本該微不足道的一年，後從無悲無喜走到大澈大悟，鮮血淋漓。大千世界的崎嶇多變竟一併匯集於他身上，其實沒有什麼會再比這更荒唐。玄狐終於成為了人，卻沒學會人類常有的自私。俏如來可能不會再喝酒，驟變使他此生難忘。火焰的顏色竟同鮮血一般艷，灼燒與蜿蜒。

九界是遼闊的，幅員廣大，凡人窮盡一生也見識不全。若非一朝攸關眾生生死，玄狐當真該去見識。如今通往海境的路途明瞭，動身時天氣晴朗得沒心沒肺，少年醫者背著行囊抬頭看他，越發像另一位大夫。

俏如來道：「走吧。」

世有千丈熔焰，也有萬里白雪；有深澤，也有峰巒；有在霜夜中綻放的花，也有在荒漠裡扎根的樹。風吹一次能走多遠？沒人知道，但是群星有其規律，未來並不真是全然無法預測。千年鐵精鎔鑄為劍，此後俏如來曾想，想魔世，想劍決，想一次酒會。然後想周遭的人事來去，想師尊，想父親，想那尚未謀面的未來弟子。最後想他終有一日要死在墨狂劍下，於是心安地閉上眼。

妄求天地壽，長命伴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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