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1 【意綺】雪落綻牡丹 / 慎入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辛辛吾王

\劍布衣芝麻湯圓/

級別: 天使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78469
精華: 0
發帖: 764
威望: 3 點
銀兩: 59993 兩
蓮花: 355 朵
本命: 質辛
王道: 劍冰
牆頭: 劍布衣
配偶: sense
座右銘: 喜歡就上了啊，猶豫啥
注冊時間: 2013-01-16
最後登錄: 2023-11-05

鮮花(472)

樓主發表於: 2013-08-21 22:5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21 【意綺】雪落綻牡丹 / 慎入

就說慎入了所以肯定沒什麼好下場。
~~最多是來個一千字的番外而已(揍~~

- - - - - - - - - - - - - - - - - - - - -

　　雪落無聲。

　　迎面拍來的雪花稱不上寒刺骨，卻也是涼意深深。這雪自昨夜就不斷的落，明明還不到深冬，這北漠的黃沙已讓怪異的氣候給掩蓋。意琦行漫步在雪地裡。亦步亦趨，他甚至解下了背上的春秋提在手上，褪去了那鞋，赤足的踏在冰冷刺骨的銀色大地之上。

　　很冰，意琦行想。他運了運氣讓真氣流轉，讓暖意覆蓋過，然後繼續施施而行。他漫無目的的走，沒有想法。許是過了許多年，許是一個人慣了，他已經對要去哪，回去哪，沒有想法。沒有意義，沒有人等他歸去。他只是一個人，一個人。

　　他走了很多地方，有過去熟悉的，也有他不曾去過的。北域的霜雪很凍，西邊大漠的遼闊讓他越看越開，是的，縱使曾是世人所讚譽的絕代劍宿，依然敵不過寂寞。他自嘲似的揚了揚嘴角，卻依舊不敵風霜帶來的淒涼。

　　遠遠的天際，群鳥飛過，雲霞簇擁著金烏歸巢，意琦行才想到，是了，該歇一宿了。只是這夜，不知該往哪去才是。

　　依然慢慢的走。許是修武，他的體溫高過許多人，每走一步，雪就融了。他看著自己腳下的土地，褐色的泥上還有幾株新芽，幾培小苗，努力尋找生機的模樣讓他不自覺的笑了。曾幾何時，自己也動搖了心智？在那與世隔絕的淵藪之巔，曾言自己劍不過頂，是他的驕傲與堅持。

　　而今，他離開了那亂紛亂鬧的武林中原，在荒野上漫步，許是還想尋些什麼人的蹤影。

　　黑漸漸沉了，他望著遠方，東北有個小村，也許，去那借宿一晚也好。他依舊不疾不徐，穩重的步伐慢慢的踏著。

　　他突然想起，從前似乎也有個人陪他這樣走過。只是他隔絕了世事，那人仍在風波中打滾。

　　雪花迎面撲打而來，他瞇起了眼，眼神銳利的掃過一旁的枯木。「出來吧。」低沉的喃語，似是在跟自己說，又像是在警告來人。木後閃出一道人影，斗篷遮著讓人看不清面容。來人緘默，意琦行亦然。

　　那人伸出了手，修長的指尖拂過空中雪花，雪花融成了水，緩緩的自指尖滴下。通天道沒有雪，這是他一直想看見的景象。想跟意琦行一起看的景象。

　　雪突然下得更兇了些，落在臉上的那些化作了清淚，兩個人無語而互視著。

　　「你早該歸來。」劃破了沉默，冷峻的字句破空而來，驚醒一人念想。

　　雪地的牡丹會開否，意琦行不曾探究，但他心中的牡丹已凋萎。只是漠然，等著那人開口說什麼，下一刻卻又十分矛盾的轉過身去。「不過，你似乎已不再是你。」

　　來人揭下了斗篷，雪白的長髮飄散在風中不違和。他沒開口，意琦行也不語。來人朝他走近了些，顫顫伸出了手想去拉他的衣襬，卻不知怎麼著手就停了在半空。

　　「原本的你去了哪？」意琦行的聲音冷得讓他有些退卻，遲疑了一會他還是將手搭了上那堅強的肩頭。意琦行的身子很輕微的顫了下，然後回身揮開了那隻手臂。他怔怔的看著那雙冰冷的清藍眼眸，裡頭的生份是他不曾見過的。

　　「意琦行……你……」綺羅生開了口，久沒說話的嗓音有些粗啞。他盯著意琦行的模樣，跟記憶中那個總是讓著自己的人不大相同。多了幾分疏遠，幾分黯然。

　　「見面爭如不見。你既已選擇了你的路，何必與我再見？」意琦行淺淺笑了下，眉宇之間卻依舊深鎖著。綺羅生看了下自己伸出的手上傷痕累累，身上披著的斗篷遮去了大半身上傷痕，想著，只是嘴角微微揚了下。

　　原來自己甚至連性命都幾乎賠上換來的只不過一句見面爭如不見。

　　披散著長髮的兩人在風中凝視著。綺羅生的身子難以察覺的輕微顫抖了起來，只是讓意琦行一眼識破。在那人倒落雪地之前，意琦行已搶先了一步接住了他的身子。那身子又冷又燙，燙的是冒血的傷口，冷的是完好的肌膚。

　　「如果…你的道路與我已不再交集……那放下我罷……」綺羅生的瘖啞低沉全不似從前那般溫潤，字字句句割開了意琦行心裡的防線。急急忙忙的扯開了那暗色的斗篷，一身白衣已被鮮血染紅，一片艷紅染上了刺繡，血色的牡丹開得艷麗。

　　意琦行哼了聲，指尖一點將綺羅生的傷口全止了血，將人背了在肩頭便朝非馬夢衢而去。一路狂風怒吼咆哮，他卻只聽得見綺羅生沉喘和細細的叨唸。

　　為你，我走了千山萬水，好不容易找到你。

　　我沒忘我們的約定，只是來遲了。

　　意琦行，能見到你一面是我堅持著走來的動力。

　　意琦行，我沒忘在江上引歌援琴的日子，你也不要忘好嗎。

　　「你說什麼都好，條件是你要活下去。」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奮力奔走的他突然慌亂，揪緊了綺羅生逐漸沒了溫度的手，他腳下沒敢停留。綺羅生只是虛弱的笑了下，閉上眼。

　　當血液再無法止住的往外奔流，是否讓他的淚水也化作血色，至少在那人的衣襟上留下最後一點紀念。綺羅生想著，嘴角只一揚便耗盡他所有氣力。

　　為來到你身邊而傷痕累累，我無怨無悔。來世，等我。

　　×

　　墓前那人沒流過淚水。

　　人言淚水的盡頭是鮮血，怎麼現在他連一滴淚也擠不出。牡丹開了，在一片雪漠之中，他站在原地已經過了三個晝夜。

　　綺羅生的身上傷口無數，血怎麼也止不住。但他的最後一句話，竟是要意琦行好好活著，莫尋仇。

　　意琦行盯著墓上的成片花叢，雪又落下了。雪裡牡丹開不開已不重要，重要的只是那人是否依舊雪白如昔，等著他一旬一會。

　　只不過如夢似幻。

　　「我不尋仇，因為我的敵人已在這。」喃喃自語，嗓音雖嘶啞卻在空曠之中顯得飄盪。「你騙了我。這會是你最大的錯誤，想彌補，就快醒來，快醒來，我等你給我個交代。」

　　意琦行三個日月起落間等著那人輕笑說他幼稚，回答他的卻只剩蕭瑟北風。

　　他無力去抹眼角滑落的第一滴淚。當春秋出鞘立雪，劍身血淌入花叢，意琦行只是輕笑了。牡丹染紅了果真妖孽，懾人心魂。

　　一座墓，兩個人。

重疊淚痕緘錦字，人生只有情難死。

噗浪戳我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