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14 捉鬼捉到爱 (燕西) 第五章 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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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璃

西风本命，燕西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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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3-10-21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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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4 捉鬼捉到爱 (燕西) 第五章 6F

第一章

断雁西风把布褡裢扎在身上之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符纸、朱砂在前面的兜里，后面是桃木剑和线香；左边的葫芦瓶装满了黑狗血，右边硬鼓鼓的是一只黑驴蹄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她摆了摆手制止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老家丁，道：“知道了、知道了，是你家的护卫中邪了。这个就更容易了！”说完她大踏步往前走，将家丁的话甩在了身后：“姑娘你要小心啊，他可是……”
可是什么？没听见。不过那不重要。不就是捉个鬼么？啊不，不是捉鬼，中邪而已。虽说她断雁西风没正式学过，可这么多年跟在老哥身边，看也看会了。完全小菜一碟嘛！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郑重其事，还非要等老哥回来。现在就要他们知道，瞧不起女子是不对的！看轻她断雁西风更是万万的不应该！

早已入夜，无星无月。幽蓝的夜色倾泻在院子里，檐下两盏素白的宫灯亮着，和高耸着的白色纸幡一起在风中摇曳。
大大的灵堂里只点了两只白烛，烛光被垂下来的大幅挽幛掩去了大半，光线更是昏暗。诺大的屋子竟是空旷无比。
断雁西风一边看着一边一步一步往里走，忽然一声断喝传来：“站在那里！”
西风被吓了一跳，停住脚步往里看，发现挽幛后面坐着一个人，怀里抱着一个女子。明白这是那个“中邪”的护卫，她继续向前走。
里面那人“哼”了一声，右手一抬，一阵劲风卷着挽幛迎面袭来，冲到断雁西风面前掌风忽然消失，失去依凭的布幛无力垂落回到原地。即便如此，她仍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个护卫还真是个狠角色。
知道自己武力打不过他，西风停下脚步不再靠近——只是中邪而已，用些远距离的咒法就可以解决，不让靠近就不靠近好了。
断雁西风一边想着一边举起右手不停屈伸手指变换手势，回想着大哥作法时的各种手法。最后，她确定了下来：“应该是这个吧？不过，咒语怎么念的来着？……都怪老哥，每次作法都不许她靠近，又念得那么快根本听不清！不管了！”
想到这里，西风手上掐着咒诀，口中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前面的听不清，这最后一句肯定是没错的，但愿老君他不和自己计较，过来帮忙吧。
咒术对着护卫使出之后，断雁西风屏住呼吸等着看效果：没有声音，没有动作。
“有效了！”她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就在她松下一口气的时候，那护卫忽然开口：“你冷吗？”
“啊？”断雁西风一下子愣住。这个人好了以后变得这么关心别人啊……
只是还没等西风回答，只听他又道：“每次你都说不冷，你的手都凉了，所以我还是帮你围上吧。”说完，他从身后取过什么，给怀里的女子围好。
……原来还没好……西风抿了抿嘴唇，不再听他对着那早已死去的女子情意绵绵，专心回忆老哥的指法和咒语。
终于，她想起来了！急忙掐着手指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将法术甩了过去。然后，她开始静等。

挽幛后，低沉的声音继续着：“你觉得吵吗？……你说她这样很有意思？那好，就叫她在这里吧，我不会赶她走了。”
一听他说话，断雁西风就知道自己又失效了，她有些郁闷的蹲在地上。忽然意识到那人在和尸体说自己，又一下子站了起来。
正要上前理论，男子的声音忽然一变：“什么？你要走了？为什么？……嗯，你说得对，你已经不属于这里。可是……你要我忘记你？我不能。不可以。……你说这样你才可以走的安心？……好，我答应你，今后我将忘却你容颜，珠遗……”
明明是一个中了邪的人在说疯话，可他语气里的悲伤和绝望还是叫断雁西风动容。她愣愣的站了片刻，轻声叹息：“真是个痴人……”然后，她收回了已经放在葫芦瓶塞上的手——这种情况下，她实在不忍心泼他一身黑狗血。
将手在朱砂里一按，飞快的取过黄符纸画了几道，断雁西风拿着它大步来到挽幛后，贴向护卫的脑门。
原本对着怀里的尸体失神的护卫手一抬，就将西风的腕子捉了一个正着。
西风急急念道：“恶鬼莫要乱来，速速离去！”
护卫冷冷道：“我不是鬼。”
“我知道你不是，可是你被鬼上身中邪了。”
“我没有中邪。”
断雁西风蹲下来，仔细看他的眼睛，果然清明得很，哪里有一点中邪的样子？
“你好好的，那些人请我来干嘛呀，这不是捣乱嘛！”西风把符纸收起来，蹲在他身边说道。那人并不回应，于是西风又数落道：“你也是，没中邪在灵堂里守着尸体碎碎念，太容易被人误会了啊。”
那人还是不说话，只是抱着尸体的手又紧了紧。
见这人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断雁西风也不再说话，蹲在他身边发呆。无意间一抬头，看到有人站在灵堂门口向她招手。
正是白天上门请大哥来捉鬼的伯藏主。当时大哥正好出门不在家，西风信誓旦旦保证大师不在，大师的妹妹出马也一样，伯藏主却还是去追大哥了。不过西风不服气，拉住与他同行的老家丁，叫他带着自己先一步赶到，想捉了鬼叫伯藏主，也叫大哥看一看。
还记着伯藏主对自己能力的不信任，断雁西风走过去之后板着脸开口：“做什么？”
伯藏主抬起折扇遮住脸，只露出笑眯眯的一双眼，问：“大师的妹妹，我徒弟还好吧？”
本来因为被耍了心情就不好，伯藏主一句“大师的妹妹”里包含的浓浓的调侃意味更叫西风气不打一处来，她瞪圆了眼睛道：“你不是叫我来抓鬼吗？鬼在哪里？”
伯藏主摇着扇子，一脸的无辜：“燕归人一定是鬼附身了，不然怎么会连我这个师父都不认得了？”
断雁西风忍住抽出桃木剑拍在他头顶的欲望，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我刚才进去那么一会儿都明白了，那个女的是他爱人吧？他爱人死了伤心都来不及，当然没空理你这个师父了。”
被她这么说，伯藏主也不生气，只是皱着眉头问：“那现在怎么办？他总这样抱着人家小姐的尸身也不行啊。”
断雁西风歪着头想了一下，道：“不如我去劝劝他吧。”
伯藏主定睛看着她，似乎有些怀疑。
断雁西风回瞪回去，没好气道：“死马当活马医罢了，不然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吗？”
伯藏主立刻摇头：“没有了。我这个徒弟功夫好，力气大，真抓狂起来，我也不能近他的身。那……大师的妹妹，一切就拜托啦？”
断雁西风一仰头：“看我的吧！”说完仍旧走回灵堂。

挽幛后，那个人仍然抱着尸体，维持着刚才西风离开时候的样子。
断雁西风凑过去，蹲下来，轻咳了一声，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说话。西风又道：“好吧，为了公平，我先说我的名字。我叫断雁西风，住在悟明峰。我大哥是天师泊寒波，被大家称作鹿王的那个。”
等了一下仍不见他开口，断雁西风自语道：“没听伯藏主说燕归人是哑的啊。”
一直沉默着的护卫终于开口：“既然已经知道名字，又何必再问。”
断雁西风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发：“搭讪的第一句话而已嘛。我也是刚才听伯藏主说才知道的啊。不过，她叫什么？我真不知道。”说着话，她指了指燕归人怀里的女子。
“珠遗。”燕归人简短的答道。
“他们说你是她的护卫？”
“是。”
……
这么干巴巴的一问一答几次，断雁西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了一会儿，她硬着头皮开口，语气上却是一副轻松平常的样子：“你这样抱着她，她不难过吗？”
“她说过，不会的。”
“她要是会说话就好了。”断雁西风在心里说着，嘴上却道：“她不愿意说出来叫你伤心吧？你看她身子都是冰冷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一定难过极了。”
燕归人本就微皱的眉凑得更近，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子不说话。
断雁西风却已经装不下去，她干脆直接挑明，突兀的开口：“其实你是知道的，她——她已经死了。”
一口气说出来，西风小心地看着燕归人，见他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才又小心翼翼道：“其实你应该叫她入土为安的，你现在这样，她一定也不愿意看到……”
“珠……遗……”燕归人轻轻的、慢慢的叫出这个名字，一滴泪滑落下来掉在了女子的脸上。

[ 此帖被苏玉璃在2013-11-14 00: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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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tin

御皇。情染岫風.珍藏的曙光.開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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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3-10-23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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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久沒有看到燕西文了。。

西風呀。。妳還沒出師就要來捉鬼。小心呀。
還好燕歸歸不是真的被惡鬼附身。

算盡天下-雨過天晴~預定開始
請各位道友多多支持[御皇]~~
的本本喔^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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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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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3-10-26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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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掩好最后一掊土，燕归人取过一边的木牌立在坟上，拿起脚边的石块在上面刻上“珠遗之墓”四个字，用手抚摸着墓碑上凹陷下去的部分，仿佛想要把那两个字刻进心里面。
“珠遗，我会记住你的话。”燕归人对着墓说道。
一直和伯藏主站在不远处看着的断雁西风走过来，在燕归人身边站了片刻，才道：“你说的记住她的话是哪句？忘记她吗？你应该记住，永远记住她。一个人死了就只能活在回忆里。如果连你也忘记的话，她就真的再也不存在了。”
燕归人身体一震，转头看着西风，目光里满是讶异。
断雁西风却挑了挑眉：“好啦，不要不开心。珠遗是个好姑娘，阎王会给她一个好归宿的。倒是你，打算怎么办？我看他们不会留你继续当护卫了吧？”
燕归人看了一眼只敢在远处张望着的珠遗的家人，沉吟一下才道：“我也不知道。”
“那你做我徒弟吧？和我一起捉鬼。”
燕归人果断的摇了摇头。
断雁西风撅嘴道：“你看不起我！”
“没有。”燕归人道：“刚才你有看到什么吗？”
“在哪里？”
“灵堂。”
“看见了你，还有珠遗……的尸体。”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西风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燕归人道：“所以，你并不适合这行。”
“为什么？”
燕归人轻咳一声，还没开口，伯藏主摇着扇子凑过来：“我没说过吗？我这宝贝徒弟是有天眼的。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下，西风明白了燕归人的意思——一个连鬼都看不见的人怎么捉鬼呢？
不过她还是不服气，撇嘴道：“可是只要有我在，任何鬼怪都不敢来呢。”
“那是你八字好，阳气重，又被我这大师熏染，他们自然不敢近身。”一个声音凭空插进来，却是她出门不在的兄长泊寒波到了。
断雁西风有些不悦，叫到：“大哥！”
泊寒波责备的看了小妹一眼，数落道：“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出来捉鬼。幸好只是一场误会，不然我可怎么向死去的爹娘交代？”
多少还是有点理亏，断雁西风低下头喃喃反驳：“我只是术法不好，拳脚又没问题。你也不能每次都拿爹娘来压我啊。再说你不是也说了，我阳气重，鬼怪不敢近身，怕什么？”
“那只是一般的鬼怪，要是遇见一个厉害的呢？”说完，泊寒波不等西风开口，已经将目光转向燕归人：“小伙子，刚才你师父说你有天眼？”
燕归人淡淡的点了点头。
泊寒波思索了一下，向伯藏主道：“你这徒弟资质不错，我想收他为徒，成吗？”
伯藏主和燕归人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意外。但伯藏主还是开口道：“燕归人答应的话，我没有意见。”
燕归人立刻拒绝：“我不适合。”
泊寒波过来拍了拍燕归人的肩，道：“别拒绝的这么快嘛。我看你今天就搬到我家去，明天开始学习吧。”
燕归人无声皱眉：他好像并没有答应吧？
一边的伯藏主也道：“那燕归人，需要我帮你收拾行李吗？”
这下，燕归人真的无语了。
断雁西风却有些兴奋：“哈哈，我多了一个师弟！”
泊寒波好笑道：“谁说他是你师弟？”
断雁西风理所当然道：“他比我入门晚，当然是师弟啊。”
泊寒波道：“你什么时候入门了？而且即便你入门，按照辈分你是他师父的妹妹，也该是师姑了。”
断雁西风愣住，想了一下，忽然冲到燕归人面前：“那我看，燕归人你还是不要拜我大哥为师了，我还不想被叫师姑，显得我好老啊！”

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燕归人坐在高处凸起的巨石上沐浴着悟明峰的晚风，身边鸣虫啾啾，而他的心却是一片平和安宁。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没有回头。
断雁西风在他身边坐下，道：“我想明白了。”停了一下见燕归人没有发问的意思，她继续道：“昨天晚上灵堂里除了你和我，还有珠遗的鬼魂。”
燕归人点头：“对。”
“所以你叫我远远的站住不要靠近。因为我身上的阳气会伤到珠遗，而且我还带了雄黄、朱砂、桃木剑之类的东西。”
“嗯。”燕归人轻声回应。
“当时你也不是在自言自语，你是在和她说话。实际上你一直能看见她。不过，后来你又允许我靠近了……”
“珠遗走了。”燕归人低声说道，似乎在对西风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明白是珠遗在和燕归人告别，断雁西风轻轻点头：“噢……所以你后来同意把她下葬了。”
燕归人沉默着，断雁西风便也跟着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断雁西风才再度开口：“你……还在伤心吗？”说话的时候，颇有些小心翼翼。
“没有。”燕归人的声音倒是分外平静：“一些事情，一旦想通了，就会变得很容易。”
断雁西风沉默片刻，轻声道：“珠遗一定是个好姑娘，看见你这样，她也会欣慰的。”

伯藏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将杯子放在桌上，眼睛一直透过打开的窗子往外看。等泊寒波在对面坐下来，他眯起眼睛颇有深意的一笑，仍旧将目光看向原处。
泊寒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月光下，巨石上是并排坐着的两个剪影。
伯藏主慢悠悠开口：“我这徒弟不错吧？”
泊寒波连连点头：“嗯嗯，看上去很踏实，又有天分。”
“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亲家？”
泊寒波愣住，抬手拨了一下额头黑白发丝搀杂的刘海，若有所思。
伯藏主“哗啦”一声打开了折扇，道：“嫌我徒弟不够好，配不上令妹？”
泊寒波尴尬的笑笑，道：“怎么会。不过他不是很喜欢那位小姐吗？还为她发了疯……”
“我的徒弟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其实他和那位小姐……”伯藏主轻轻合上扇子，斟酌了一下措词，继续道：“这几年他做了护卫我也没怎么见过，不过听那位小姐的贴身丫鬟所说，是那小姐对他情根深种。小姐是大家闺秀，又羞于启齿，所以燕归人自己，恐怕也未必知情。这小姐又是自小定了亲事的，婆家忽然催婚，小姐不愿，偏偏燕归人出门不在，顿时失了依凭。只是大家都没想到，那小姐看上去温婉柔弱的样子，性子倒也刚烈，等不到燕归人回来竟然服了毒，留下遗书，说什么不是燕归人宁死不嫁。其实燕归人也是心痛她命运悲苦，连自己婚嫁都不得作主，只能以死明志吧？”
听伯藏主侃侃而谈，泊寒波才明白其中原委，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他若不喜欢那小姐，又怎么和尸体过了三天三夜？”
“他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现在想通了就没事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我这徒弟其实豁达的很呢。而且听他和令妹在珠遗墓前那番话，想必珠遗的魂魄一直在灵堂没走，你也知道，燕归人有天眼，可以和鬼魂交谈。他应该是在陪着小姐尽护卫的义务吧？”
泊寒波挑眉道：“看起来还蛮重情重义的。”
伯藏主打开扇子习惯性掩口而笑，道：“我说了这么多你都不松口，是不是早就有了妹婿的人选？”
眼看被识破，泊寒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撮合小妹和落下孤灯那只白文鸟许久啦。”
“那令妹的意思呢？”
一句话问到点子上，泊寒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还是嘴硬道：“女孩子总是有些矜持嘛，嘴上当然说不愿意。不过我看她对羽仔挺关心的，应该……”
“关心也分很多种。”伯藏主道：“这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也不能太逆着他们的性子。不瞒你说，自从那小姐死后燕归人冲进灵堂把尸体抱出棺材，令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他允许进入灵堂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觉得，这两个人有戏啊！”
“是么？”泊寒波看着巨石上两个人的背影，点了点头：“看上去倒也很般配嘛。”
“不想嫁到落下孤灯了？”
“哎哎。”泊寒波摇着头道：“我想有什么用，说了好几年了她也不肯松口。其实只要她高兴，她过得好，嫁谁我都没有意见。”
伯藏主笑道：“看来我家燕子还是有机会的。要不要我们先讨论一下聘礼和嫁妆的事？”
“好呀好呀。”泊寒波连声同意着。
两个人的头凑到了一起，低声交谈起来。

而远处巨石上的两个人，并不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就被父兄（师父也是父）给卖了。
只是，莫名的，断雁西风觉得鼻子发痒，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燕归人体贴的问道：“冷吗？”
“没有啊。”断雁西风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打起喷嚏来。”
“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好。”断雁西风答应着，跟着燕归人站起来，跳下巨石。一边往亮着灯火的房子走去，一边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打喷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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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3-10-27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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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藏主和泊寒波这么快就把西风卖了啊~

一簫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亂世狂刀
雙腳踢翻塵世浪，一肩擔盡古今愁-----非凡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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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3-11-09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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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1.09 捉鬼捉到爱 (燕西) 第三章 4F

第三章

燕归人在悟明峰已经住了三天。泊寒波并没有要他学过驱鬼之类的术法，这正中燕归人下怀。他本来就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也并不想以捉鬼为职业。以他的武功，不论是自保还是糊口都不成问题。
不过这几天他还是在在断雁西风的邀请和带领下，将这座不大的山头转了个大半：包括屋前的短崖，后山的密林，甚至远一些的地方那些常年藏在云雾笼罩中的洞穴。当然，断雁西风并不是在带着他熟悉环境，她的目的简单而明确——利用燕归人的天眼找到一个鬼怪之类，捉住它，以向兄长证明她也是可以做天师的！
只是一连三天早出晚归，他们并没有什么斩获。傍晚时候回来的路上，看着仍然神采奕奕、兴致盎然的断雁西风，燕归人也不得不在心里暗赞她精力充沛。
快到房前的时候，断雁西风停下脚步，皱着鼻子低声道：“奇怪，怎么一个都没有呢？”
知道她在自言自语，燕归人还是忍不住道：“附近没有这些秽物是好事。”
断雁西风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没说这样不好。我只要一个就好了，就一个啊。”说着话，她举起右手食指摇晃着强调自己的愿望。
两人面前的窗户一下子被掀开，伯藏主带笑的脸探出来对着他们：“西风姑娘，一个什么呀？”
断雁西风被吓了一跳，她收回手指还没开口，房间里传来泊寒波的声音：“大小姐回来了啊？是专程来吃饭的吗？”
虽然被老哥指责了，断雁西风却并不给他面子，哼了一声，回道：“我倒是想不回来呢，你肯答应吗？”
泊寒波的气势一下子矮了下去：“唉唉，一个女孩子，整天就想往外跑，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
西风鼓了鼓腮，高声道：“谁说我要嫁了……”
已经在这里做客好几天，这样的场景早已见的惯了，知道这样下去就没个头，伯藏主“啪”的合上手里的折扇，向着自己的徒弟招呼道：“燕归人先进来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又笑眯眯转向另外两个人：“二位是要继续呢，还是吃完再吵？”
泊寒波摇了摇头坐到主位上去，断雁西风也翻了翻眼睛坐到了对面。

吃过晚饭正打算陪师父和泊寒波小坐片刻，燕归人一抬头就看见断雁西风站在院子里向自己招手。
一出门，他就被断雁西风拉着手来到了自己的闺房。看到桌上放着的布褡裢，燕归人已经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断雁西风却并不在意他的表情变化，拍了一下手兴奋地说道：“我明白为什么这几天我们都是一无所获了！鬼怪之类的脏东西都是怕日光和阳气的，我们大白天的去找，当然找不到。现在时间正好，一定可以找得到。”
燕归人轻咳一声：“天黑了。”
断雁西风歪着头不解：“就是因为天黑了才去的啊。”
“晚上总是不太安全，若是遇到歹人……”
不等燕归人说完，断雁西风已抢着道：“悟明峰上除了我们不会有人啦。而且我有武功怕什么。”说完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燕归人：“你不是也有武功吗？怕打不过他们？没事，我保护你！”
看断雁西风说的大义凛然，燕归人一时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了。所以，泊寒波那急促的咳嗽声适时响起的时候，他真是松了一口气。
看见大哥进来，断雁西风翻了一下眼睛不理他。
泊寒波似乎对于小妹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混不在意道：“小妹啊，我有话对你说。”
“那你就说吧。”断雁西风一边仔细检查褡裢里的东西一边道。
泊寒波没有说话，眼睛却是盯着燕归人看个不停。这么明显的逐客令燕归人自然不会看不懂，忙道了声“晚安”退了出来。

在“啾啾啾”的晚虫鸣唱声中踏着月色冥想了片刻，不见断雁西风再来找自己，猜想她已被兄长劝阻，燕归人举步回房，在经过师父的房间时，又被叫了进去。
示意燕归人坐下之后伯藏主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轻轻晃着描金的折扇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过了一会儿见燕归人仍是一脸镇静坦然，知道和徒弟比沉默肯定是自己失败，伯藏主认命的打开话头：“刚才我去找你你不在呢，去哪里了呀？”
“断雁西风找我。”
“这几天你们好像一直在一起哟……”
伯藏主才说完，燕归人立刻意识到他话里有话，不禁抬头疑惑的看向师父。
伯藏主慢慢的把扇子合上，尽量的不动声色：“西风这姑娘很是莽撞啊。”
燕归人轻轻点头：“是有点。不过她也会观看局势，并不是一味鲁莽，而且人也很聪明，又热心善良。”
听到这里，伯藏主忍不住眉开眼笑起来：“看来你对她印象很不错啊。我看她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呢，不如你们两个……”
燕归人锁住眉头，打断伯藏主：“师父。”
伯藏主停了一下，挑动眉毛继续道：“怎么了，这还用不好意思吗？你又不是……”
燕归人站起身来道：“天色不早了，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想先睡了，师父也早点休息。”
伯藏主自己也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师傅，为什么会在看见燕归人这样的表情之后有点心虚。自己这个徒弟看上去随和，实际上主意却是正得很，他决定的事任谁也改变不了。罢了，反正该做的也做了，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两个人自己吧。
想到这里，伯藏主不再提起那个话题，转而说道：“好吧。我明天就要走了，先告诉你一声。”
“嗯。”燕归人道：“我也会离开。”
“咦？你不留下学习术法吗？”
燕归人坚定的摇头：“我从没答应过要学习这些。”
伯藏主笑了笑，道：“反正你自己的事自己作主，我虽是你的师父，却也不会干涉你太多。”
“多谢师父。”燕归人轻声说着，转身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伯藏主告辞的时候，泊寒波很有些期期艾艾。等燕归人表示自己也要离开的时候，他就不只是哀怨了，而是瞪大了眼睛：“啥？你也要走？不是说好了做我的徒弟吗？”一边说，他一边以目光向伯藏主求救。
后者只是轻描淡写的笑：“我虽是师父，也只能给燕归人一点建议，至于学不学，不是我能作主的啊。”
泊寒波一脸惋惜：“唉唉，燕归人你真是天生做天师的料，不然天眼真是浪费了啊。”
“对不起。”燕归人道：“我想我并不适合做这一行，而且我也没有兴趣。”
泊寒波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停的摇着头说“可惜”，伯藏主一挥扇子，道：“怎么不见西风姑娘？”
不说还好，一说起西风，泊寒波的脸更见哀怨：“昨天说了她几句，就给我耍性子了。大约一大早起来就藏到山里去了吧。”
“哦？不用留下燕归人帮忙吗？”
泊寒波摇手道：“不用啦，她藏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了，等下我去后山看看也就找到了。反正留下来也不会学我的法术……”泊寒波又念叨了起来。

来到山脚下，一条岔道出现在面前，伯藏主停下脚步：“我要回春园小柳了，你有什么打算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燕归人摇头道：“不，我想到处走一走，有些事情还要想一想。”
“嗯，这样也好。那么我们就此告别，要是有事，就来春园小柳找我吧。”
“是。”燕归人答应着转身，却又被伯藏主叫住。他回头，只见师父掏出一本册子样的东西来，道：“差点忘了，前几天泊寒波要我把这东西交给你呢。”
燕归人把东西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天师秘技”四个字，忍不住又皱起了眉：“我说过，我对这些没有兴趣。”
“哎呀，他前几天就交给我了，昨天你才和我说起不学的事，我忘记还给他了。不然，你现在上去还他？”伯藏主一边说，一边无害的笑着。可那笑容，怎么看都是他故意“忘记”把书还回去的。
可是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师父，燕归人也不能指责什么，甚至不能说破。
见他拿着书不动，伯藏主又道：“泊寒波既然已是天师，这秘技想必也不是必须随时翻看不可。你要是不愿，就先带着，以后有机会遇见他，再交给他就是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哦。”说完，真的转身往春园小柳的方向走去。

燕归人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书，回头看了眼高耸的悟明峰，低头沉吟了一下，依旧沿着原来的路走去。
猛不防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燕归人——！”话音刚落，一袭紫衫的断雁西风已经燕子一般轻盈的落到了他的身边。
燕归人道：“原来你在这里。令兄正在找你。”
断雁西风得意的晃了一下头，道：“叫他去找好了！这次我偏不叫他找到。”
燕归人看了她一眼，把手里那本《秘技》递给她：“回去吧，正好把这个还给令兄，就说燕归人感谢厚爱。”
断雁西风一把把书抢了过来，翻看了两页，兴奋的几乎跳了起来：“太好了！真本书我怎么求他都不肯给我看，这下子我终于到手啦！”
看她兴奋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过燕归人已经不打算管了，他道声“后会有期”继续走向下山的路。
断雁西风却从后面追了上来：“后会什么啊！”
燕归人停下脚步，看着她道：“令兄正在找你。”
断雁西风挥了挥手：“管他呢。有了这本书，加上你的天眼，我一定可以成为最出色的天师！”
燕归人皱起眉：“不知道你的下落，令兄会担心。”
“放心吧，等我闯出女天师的名号，大哥就找到我了。走啦走啦！”说完，竟是抢到了燕归人的前面大步而去。
看着盲目乐观的断雁西风，燕归人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被“缠上”了……
走了几步不见人跟上来，断雁西风回头招呼：“燕归人，快走呀。”
燕归人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举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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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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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3-11-12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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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
月光斜斜的照进来，给本来秀雅精致的房间笼罩上一层诡异的幽蓝色。
本该是万籁俱静的时刻，这间小姐的绣房却时不时传来一声断喝或者娇叱。这是断雁西风在捉鬼。
因为体质的原因，她看不见鬼，因此整个过程都少不了“助手”燕归人来指示方位。
“床帐。”
一张以朱砂画就的黄符纸贴上了描龙绣凤的帐子。
“窗棂。”
雕花窗上立刻也多了一张。
……
“琴架。”
“啪”的一声，黄符纸意外的贴在了绣帐旁边的梳妆镜上。接着，“嗤”的一声轻响，符纸冒出一股轻烟。显然，那鬼已经着了道。
“嘿嘿嘿嘿……”断雁西风笑着，走到梳妆台前，对着菱花镜上抖动不已的符纸道：“真是个笨鬼！才三两下就上当了。燕归人说的是和你相反的方向，这是我们的暗语。”说完，她和燕归人交换了一下目光。
镜子上的符纸剧烈的颤动了几下，忽然一动不动。
“咦？”断雁西风问燕归人：“它死了吗？”
燕归人摇头：“没有。”
断雁西风把符纸轻轻地拈在手里拿到面前：“竟然想装死？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一双天眼吗？什么样的伎俩也逃不过啦！”说完，看符纸开始扭动，她继续道：“现在才知道怕了？晚啦！谁叫你出来害人做坏事。想要修炼在深山里吸收日月精华不好吗？”
数落完了，她取过乾坤袋将符纸放进去：“收工！”

两个人一出门，早就等在院子里的人们就围了上来。不等他们开口，断雁西风已兴奋的道：“好啦，鬼被捉住了，你家小姐没事了。”
这家的老主人上前来：“多谢多谢。”
断雁西风豪迈的挥了挥手：“没什么啦，捉鬼是天师的职责。”
老者继续道：“贤婿……”这次，他换了极为慈祥亲切的语气。
“啥？！”断雁西风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老人继续道：“我榜文上写的明白，只要为小女驱鬼成功，便可入赘为婿，继承我万贯家产。”断雁西风才发觉，老者虽然站在前方对着自己和燕归人，话却是对燕归人讲的，也就是说自己又被无视了！她不由得高声道：“你也要看清楚啊，捉鬼的是我，又不是他！”
老人疑惑道：“这……姑娘不是天师的助手吗？”
这下，断雁西风火气更大了，眉毛也竖了起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助手？符是我画的，法是我做的，鬼也是我捉的。没见过女天师吗？！而且，他才是助手好吧？连符都不会画！”
虽然是他自己不肯学的……断雁西风在心里补充上这一句，脸上却是一片疾言厉色。
“这这这这……”老人回头和老伴对视几眼，忽然结巴起来。
看他们这样的反应，断雁西风心情好了些，一下子有了玩闹的兴趣，笑眯眯道：“那么，你们要招我为婿吗？”

路边，露天酒寮。
小二把酒送了上来。断雁西风一手按在酒坛上却不打开，只是盯着对面的燕归人看个不停，仿佛在看一个多么新奇的物事。
终于，燕归人忍不住问道：“在看什么？”
断雁西风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我发现，你真是一个怪人。”
燕归人伸手取过坛子，撤去红封：“为什么？”
“明明长了一张面瘫脸，看上去冷冰冰、硬梆梆的，其实却是一个很热心的人。你本人和外表给人的感觉差好多。”
燕归人一边为断雁西风斟酒，一边道：“其实，我是一个很简单的人。”
“你指的是头脑吗？”断雁西风一边问，一边用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头。
燕归人举杯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道：“十二年的白干，掺了两成水。以这样的路边小店来说，合理。”
不理会他的转移话题，断雁西风继续沿着自己的思绪发问：“而且，你好像很有女人缘，连捉个鬼都差点被招赘。”
燕归人再次为自己倒满酒，低下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断雁西风忍不住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不是后悔了吧？难道你真想入赘？”
“我在想，”燕归人抬头，看着断雁西风道：“为什么我们最近会遇到这么多的鬼。”
断雁西风斜了燕归人一眼：“鬼多才好呀，没有鬼我捉什么啊！”
“以你的体质，本该是群鬼避忌。可最近，这些鬼却争先恐后的找上门来。你不觉得，它们都是算准了我们会出现的时间，提前几天来等着的吗？”
断雁西风有些愣愣的，问：“会吗？”
燕归人点了点头，又道：“如果是有什么目的，偏偏出现的都是低级小鬼，连最普通的符咒都抗击不了。若说没有目的，这样密集的出现众多小鬼，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看燕归人皱着眉头一点点分析，断雁西风早已把要追问燕归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轻声感叹道：“你想的可真多……”
燕归人道：“行走江湖，多听、多看、多想都是必要的。”
“好吧，那你有想到答案吗？”
“没有。”
断雁西风翻了翻眼皮：“那和没想还有什么区别？自寻烦恼罢了。”
燕归人看了断雁西风一眼，没有再说话。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所烦恼的问题，很快就将会有答案。

从酒寮出来走不多远就是一片树林。林子里树木都不高大，阳光透过树影落下来，形成了明明暗暗的光影。
“都怪那个老头。要不是他想招赘，我们还能多住几天。现在倒好，才捉了鬼就要赶这么远的路。”断雁西风抱怨着，忽然起了一阵风，掀动她的衣角，仿佛有一个红色的影子从身边“倏”的一下一闪而过。
心里奇怪，断雁西风回头，没看见那个红影，倒是看见了燕归人快速离去的背。燕归人走的很急，他身后的大红都被风掀了起来。就这么一个愣神，竟然连燕归人也不见了。
“燕归人！”断雁西风高声喊着，没有回音。
转瞬之间，树林里染上了一片昏黄之色。断雁西风抬头看着西边红通通的太阳，自语道：“天黑的好快。”
“呼呼——”
“呵——”
有压抑但是黯哑的吼声想起，忽然的，断雁西风发觉自己就被包围了。围着她的不是人，虽然它们都有着类似人的身形，面目灰白，脸上、身上到处可见溃烂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白骨。但是断雁西风还是看出来，它们都不是人，因为他们留得不是学，而是惨淡的灰白色浓浆……
“是鬼吗？！”断雁西风兴奋起来：“原来你们都长这个样子啊！”
一边高兴，她一边把手伸进褡裢里取出一张符纸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鬼就贴了上去。符咒果然有效，一粘到符纸，那鬼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断雁西风一边取纸，一边在众鬼之间穿梭。很快，七只恶鬼都被定住。
断雁西风对着它们研究了一下，又开始发愁：“这么大个，能塞进乾坤袋吗？不塞进去，到时候跟大哥说，他肯定又要说我吹牛。”
正在苦闷着，第一个被定住的鬼忽然恢复了自由，尖长的指甲向着西风抓了过来。断雁西风侧身一闪，习武的本能叫她抄起腰上的刀一挥，那鬼的手臂被砍断，掉在了地上。
得手之后，断雁西风身子一旋，手上的刀跟着转了出去，鬼的头颅应手而落，在地上滴溜溜打了个转。紧接着，如法炮制，把剩下的已经跟着动起来把自己围在正中的鬼也一一砍倒。
看着地上遍地“尸骸”，断雁西风自语：“不怕符咒却怕雁刀的鬼，倒是第一次见到呢。”
她的话音刚落，地上的断肢断手仿佛受了某种吸引，慢慢蠕动着回到原本的身体旁边，竟然又结合到了一起。转眼之间，七只恶形恶状的鬼又已经站了起来，吼叫着向断雁西风扑过来。
有了刚才的经验，很轻松的，它们就又变成了腐烂的肉块。只是不过片刻，它们便又重新拼接在一起，向着断雁西风攻来。
如是几次之后，断雁西风也开始不耐烦了：“这些鬼可怕倒是不可怕，不过一次次的杀来杀去很烦！”
正说着，一只恶鬼又扑了过来，断雁西风一边向后撤步一边举刀。恶鬼被砍倒，断雁西风也被地上横伸的树根绊了一下，伸手扶住旁边的树才免去了跌倒在地的命运。等她再抬手，却发现了手上有新的墨迹。
“难道是幻术？”想到以前偷看大哥的书的来的知识，断雁西风心里有了计较。一边继续斩杀不停复活着的恶鬼，她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周围。
终于，断雁西风发现东边天际有一处亮的出奇，和现在黄昏的天色极端不配。
“原来在这。”断雁西风砍倒最后一个恶鬼，纵身跃起对着那处亮光一刀刺出——“嗤啦”一声，一张破了洞的画纸掉了下来，而周围又恢复成晴天白日的景象。
捡起那张画了七只恶鬼对着一个紫衣少女围攻的纸看了一眼，断雁西风笑道：“这种伎俩也敢来卖弄。”说完，把纸团成一团扔在了一边。
往四周看了看不见燕归人，料定他还被困在幻术之中，断雁西风高喊道：“燕归人！燕归人——那是幻术，你能破开吗？”
“我来了。”
燕归人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张纸凭空飘落，他人已经出现在面前。
断雁西风不解的问道：“你不是有天眼，怎么也会被困在幻术里呀？”
“天眼只是可以见到鬼怪。幻术是另外一种，是天眼不能分辨的。”
“哦……”断雁西风还想发问，低头瞥见那画纸上是一间茅屋，一个红衣女子站在打开的窗前哀怨的看着，那身形样貌竟和珠遗有九成相似。她一下子明白了燕归人陷入幻术这么久的原因，偷眼一看，燕归人眉头紧锁，大约还沉浸在被唤起的悲伤之中，她识相的没有开口。
见她不语，燕归人抬起头，道：“它们都是冲着圣戟来的。”
“啊？”断雁西风一时没理解燕归人的话。
“幻术，还有之前我们遇到的鬼，都是因为圣戟。”
“你怎么知道？”
“圣戟是一件神器。一旦有秽物觊觎，它就会有所感应并且提醒给我。刚才幻术里，他们已经打算抢夺圣戟了。由此可见，之前的小鬼都是来探路的。”燕归人皱眉分析着，忽然抬起头无比诚恳的道：“所以，是我连累了你。”
断雁西风责备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说什么呐！”
“再跟着我，只会有无尽的麻烦。所以……”
燕归人还没说完，断雁西风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高声道：“有麻烦才好呀！”说完，不管燕归人一脸黑线的表情，她继续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愁没有鬼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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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3-11-14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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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说也奇怪，自从那次幻境之后，小鬼们仿佛都约好了一般销声匿迹了。断雁西风跟着燕归人这个“吸鬼宝器”游荡了好几天，符咒竟然连半张都没用到。不过，断雁西风没有着急。反正成为天师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和燕归人在一起，也不觉得无趣。虽然和大哥比起来，他闷了很多，可是少去被逼婚的烦恼，行动上也自由得多，就当是出远门游山玩水也不错。
而燕归人对于自己的行程似乎也没什么计划性，走到哪里算哪里。高兴走就走，高兴停就停，也是随意得很。这种对于前路一无所知的新奇感，断雁西风更是觉得十分有趣。
这天，日头还高高的挂在天上才有点西斜的意思，燕归人就带着断雁西风走进了一家客栈。
进到安排好的客房关上门，断雁西风把布褡裢卸下来伸了一个懒腰，猛不防传来一声“小妹——”把她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这个语气，她太熟悉了！大哥这样唤了自己十几年了！可转念一想，西风又鼓起了腮帮子。语气上像大哥不错，可声音却透着几分陌生。就说大哥不会这么快追过来叫魂嘛！
知道不是大哥，断雁西风的好奇心又前所未有的膨胀起来，她推开窗子往院子里看过去，只见楼下长廊有绿色的裙角一闪，进了客栈大堂。而那绿衣女子方才站立的地方，有一角鲜红色一闪一闪的飘着，有点眼熟。似乎……似乎……似乎是燕归人？他在这里做什么呀？
断雁西风一边想一边探身往下看，可惜被飞起的檐角遮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分明。正要出去看看，那里传来了说话声。
“我说这位……”是刚才大喊“小妹”的那个声音，只听他犹豫了一下，仿佛在确定该怎么称呼燕归人：“这位兄弟，请问尊姓大名啊？”
“燕归人。”
“真是好名字！我叫泰逢，刚才那个是我妹子苏苓。怎么样，我这小妹不错吧？”
“这人说话真是没头没脑的。”断雁西风心里想着，歪了歪嘴。
只听燕归人道：“有事吗？”
“有！”那人肯定道：“有事！你看我那小妹要样貌有样貌，要学识有学识。你要是她觉得还成，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做我的妹婿怎么样？”
断雁西风愣了愣：“这人，比大哥还要热情……不过，怎么可以和燕归人说这些？”不知为什么，她听了心里怪怪的有点不舒服。
燕归人的声音带着不悦，道：“你喝醉了。”
“哎——燕归人——”只听泰逢的声音继续道：“别走啊，我根本没喝酒啊……”
听出燕归人已经走了，断雁西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脱身的说辞真不错，怎么想出来的？”
正要继续听那泰逢念叨，有人敲响了房门。断雁西风开门来，见是燕归人，她侧身叫他进来，关上门才追到燕归人身边：“怎么上来了？不做人家的妹婿么？”
燕归人轻轻皱了眉，问：“你听见了？”
“是呀。我没看见那姑娘，不知道你的这个新娘子怎么样啊……”
听她调侃，燕归人并不接招：“不要开玩笑了。”
断雁西风挑眉，又叹了一口气，道：“我说过你很有女人缘，可是没想到这么有人缘。你上辈子是棵桃树吧？第一次见面就被提亲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燕归人依旧不理会，道：“你不想捉鬼了？”
“想啊！”一听这个，断雁西风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过去：“你又看见鬼了？”
燕归人犹豫了一下，道：“没有。”
断雁西风刚提起一点兴致又被打击，撅嘴道：“那你说起这个干吗？都好几天没捉到鬼了。”西风抱怨着，忽然灵机一动，用手肘碰了碰燕归人：“喂，不是你这几天看到鬼也不告诉我，不想叫我捉了吧？”
燕归人皱眉，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断雁西风想了一下，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应该不至于这么做吧。”
“嗯。”燕归人漫应着：“晚饭还早，要出去走走吗？”
断雁西风翻了翻褡裢：“走，我正好想去买点朱砂。”

买好东西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打发时间，发觉断雁西风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两旁的店铺，燕归人道：“回去吧。”
断雁西风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你看，那两个人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咦！只剩一个姑娘了，刚才那个红毛的男人呢？”
燕归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在瞧见那一抹绿色倩影之后，锁住了眉头。
“呀！走过来了。不会又是你的桃花吧？”因为人已经走近，断雁西风的最后几个字已经几不可闻。
“请问是燕归人吗？”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女子稍微欠身：“刚才的事很抱歉，我大哥太无理了，希望不会给二位造成困扰。”
一下子明白这是刚才被兄长强力推销的姑娘，断雁西风升起了强烈的“惺惺相惜”的感觉，大方地摆手：“没什么啦。有个一心嫁妹的大哥的确是……”西风叹了口气，继续道：“这点我深有体会。”
女子莞尔，随即又敛住笑容，露出担忧的神色：“其实我这次出来是为了找人……”
断雁西风好奇：“找谁？”
“他……”女子只说了一个字，忽然脸色一变：“我不能耽搁太久，不然大哥找来又要纠缠不清，抱歉。”
看着女子行色匆匆的背影，断雁西风感慨道：“又一个同病相怜的人……”
一直不做声的燕归人忽然道：“不要和她走太近。”
“为什么？”
“这对兄妹有些古怪。”
断雁西风好奇起来：“什么古怪？”
“现在还不好说。”说着话，燕归人重新加入街上人流。
断雁西风一边跟上去一边抱怨：“说话说一半算什么意思嘛……”

回到客栈，正好是晚饭时间。两个人直接坐在大堂等着点菜。店小二却正在和隔壁桌的客人聊的唾沫横飞：“……这莫名其妙的每天晚上都丢两坛，还都是好酒，不是鬼还能是谁呀？”
客人点头：“多半还是一只酒鬼。”
店小二卷起袖子说的更加起劲：“是啊是啊，还是个好酒鬼呢，拿酒从来不忘放银子，而且那钱绝对只多不少！”
听到这里，断雁西风忍不住一拍桌子。店小二发觉自己的失职，正要陪上笑脸，只听西风道：“太好了！总算有鬼捉了！”
一等小二到了自己桌前，断雁西风立刻到：“这个鬼包在我身上！”
店小二一边麻利的抹着桌子一边道：“这捉鬼的事要找我们老板……二位要吃点什么？”
断雁西风翻了翻眼睛：“又不是捉了鬼就不给你饭钱。”
燕归人随意叫了些食物，总算叫店小二收起讪然的表情。在他转身去喊菜的时候，西风急忙提醒；“等下把你们老板叫来，商量捉鬼的事情，免费都没问题的！”

其实客栈老板并不太想请天师。因为这个鬼虽每天光顾，却只是偷酒，又留下了银子，有从不扰民害人，自己生意稳赚不亏的前提下还有了传奇色彩可以吸引客人，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可是断雁西风太热情，又一直保证绝不收钱，人家只好答应给她一个晚上试试。
于是，三更天，断雁西风拉着燕归人藏在了酒窖之外。过不多久，一个瘦削的影子翻墙而入，轻灵快捷的来到酒窖门前，推开虚掩的门，无声潜入。
断雁西风看着黑影隐没，沉默良久，刚想问燕归人这个鬼为什么自己也看得见，另一个看上去魁梧些的影子顺着前一个影子的路径也跟了进去。
“咦？原来有两个吗？”断雁西风禁不住好奇，问道。
“不，后面这个是今天下午的那个哥哥。”
想了一下明白燕归人说的是那个积极嫁妹的红毛，断雁西风急了：“怪不得你说他们有古怪，原来是抢生意的啊！不行，鬼可不能叫他捉了去！”说完，她拈起早就备好的符冲了上去。
才推开门，还没来得及适应里面的黑暗，断雁西风就觉得有风扑面而来，下意识的一个侧身，口中念着“急急如律令”朱砂咒应手而出。“嗖、嗖”两个人从身旁冲了出去。
“断雁西风！”燕归人的声音来到门口。
“燕归人，你带火了吗？”
声音刚落，随后进来的燕归人已经晃亮了火折子。跳动的微光下，可以看到地上散落了几个银锞子，还有一只倾倒的酒坛，在木架子上无声的晃着，眼看着一歪就要跌碎，燕归人上前接住，将它放回原处。
断雁西风捡起地上碎银，叹道：“还是叫他跑了！不过我贴了符，应该算是捉住了吧？这次真奇怪哎，那个鬼我竟然看得见，是开了天眼吗？”
燕归人停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实情：“那人不是鬼。”
“你是说红毛？我知道啊，他是天师嘛。”
燕归人摇头：“偷酒的也不是鬼。”
“啊？”断雁西风垮了脸色：“那我的符不是白贴了？”
燕归人若有所思，问：“你知道符贴在谁身上了吗？”
“不知道……他们都太快了。”
“也许，”燕归人沉吟着：“不完全是没有效果。”
断雁西风忍不住翻了白眼：“燕归人，你说话越来越叫我听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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