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2.29【溫狼】【神蠱溫皇X千雪孤鳴】紅色龍鱗卷 08.09 10F更新第三日、婚誓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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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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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12-29 02:1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29【溫狼】【神蠱溫皇X千雪孤鳴】紅色龍鱗卷 08.09 10F更新第三日、婚誓中+下

嘗試一點新東西，試試看蒸朋+邪神風格，不過目前來看是沒寫出來，還在努力找自己的步調，目前腦出來的大綱是會寫很長，所以儘量不坑吧
因為涉及到比較過激的腦洞，所以出現這些情節的時候我會在段前+0F+標題進行避雷標注，預定會有肉，不過在沒寫出來之前先標普通級吧，免得標籤欺詐哈哈哈
順便捕捉一些溫狼小夥伴XD來交流腦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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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裏之霧

第零章、外鄉人

    經過一年的動盪，苗疆新王終於在祭祀臺加冕，結束了這充滿戲劇性的奪權橋段，在各貴族的見證之下，大祭司手中沉重的黃金冠冕壓下青年王者的暗紫發絲，將厚重袍服下的脊背壓得更加緊繃。
    加冕儀式的十六小時之後，印刻祖神狼徽的皇家馬車破開晨霧停在濕漉漉的小巷邊。這是一條歷史悠久的石板路，市面上最昂貴的蒸汽馬車也無法在這裏繼續保持安靜，懸掛在車廂頂端的昏黃提燈扣環在刹車時候發出吱呦一聲摩擦聲響，刺耳音節在霧裏回蕩出去很遠。不過這時是深秋的清晨，苗疆的白晝已經顯著縮短，連最勤奮的鳴禽都還停留在睡夢之中。
    蒼越孤鳴換下穿了十幾年的皇儲衣飾、穿了一年的破爛囚服，修長身形裹在藏青呢制長風衣裏，闊肩直挺，已經隱約有了孤鳴王者的氣勢。他順著狹窄的鐵藝旋梯拾階而上，最後停留在一扇低調的紅木門前。木門用料奢華，和古舊小巷格格不入，但與用料絲毫不相稱的是門扇裝飾的雕工——歪歪扭扭，幾乎找不到一處對稱的圖案。甚至角落中的盤蛇圖騰上還留著一道氣急敗壞的刀痕，仿佛可以透過刻印看到匠人氣急敗壞摔刀的樣子。蒼越孤鳴沒有著急去按門鈴，反而撫上那道刻印，眼中露出懷念的神色。
    在他從回憶中抽身之前，木門就先一步敞開，從門後漏出一陣蝶翼撲閃似的輕響，然後有人從那片黑暗中探身出來，做出浮誇的受寵若驚表情。
    “苗王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神蠱溫皇還是那股懶洋洋的調子，和蒼越孤鳴記憶中並無不同，區別大概只在於從前有人站在兩人之間，擋下他帶來的那股危險感。
    這也正是他來此的目的。
    他從懷中取出貼身保管的物品，那是一彎陳舊銀月。它曾經有幸掛在苗疆狼主的胸章旁邊，比那人賴以成名的笑藏刀伴身的時間更久遠。

    “孤王來此，是代表孤鳴一族，委託前輩尋找王叔。”

*
    這是新王即位第一日，在過往的各種史書記載中，大半部分都是以流血終結，篡權為王者會在這一日處斬落敗的敵人，兄弟爭鬥得權者會在這一日定下其他親緣者後半生的悲慘基調。因此在史學研究者的口中，這一日被公認為是新王清掃殘敵之日，也經常被稱為血日。甚至於一些陰謀論者還會認為這是孤鳴王朝的統治基礎，他們認為這些王權爭奪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其實是在以王族之血向祖神獻祭，以此換得強盛的國運。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風言論調，才讓那些腦滿腸肥的長老會在這一日敢於提出一個明顯違背新王意願的提案：停止搜尋在一年前失蹤的千雪孤鳴。
    蒼越孤鳴雖然強勢奪權重回王座，但他清楚地知道，現在他的根基依舊不穩，不是和長老會撕破臉的時候，因此他將僅剩的希望賭在了神蠱溫皇身上。在他還年幼的時候，苗疆三傑的名聲就已經如雷貫耳，而他自己也能夠感受到三人的友誼有多真誠，即便三者身份懸殊，一人是皇族王爺，一人掌握軍隊實權，而第三人僅僅只是一名稍有名氣的地下黑醫，但他們三人互相信任的程度並不比千雪孤鳴信任自己家人的程度差多少。
    可惜這份友誼在很多人眼中不是值得稱頌的傳奇，而是容易操縱的弱點，並且神蠱溫皇此人非苗疆族裔，又長於言語蠱惑，且並不信仰祖神，因此在不少孤鳴族人心中都屬於是最不受待見的那種外鄉客。
    若不是真的毫無辦法，蒼越孤鳴也並不願意將尋找王叔的任務託付給溫皇，不過現在他是唯一一個可以信任，也有足夠能力追尋千雪孤鳴下落的人了。
    “目前苗疆各地已經都搜尋過，並無王叔下落，目前只有苗北荒原還未調查完全。”年輕王者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苗疆疆域極為廣闊，但從生存條件來說，苗北土地荒涼貧瘠，且有大片古戰場遺跡，向來少有人跡涉足，卻多鬼怪傳說，如果是被追殺身負重傷的狼主不得不遁入荒原……只怕生命很難得到保障。不過當蒼越孤鳴抬頭打算徵詢溫皇意見時，他卻看到對方深藍色瞳孔中似乎閃過一抹異紫，但當定神觀察的時候，又只有一汪深潭一樣的眼露出趣味神色。
    有那麼一瞬間，蒼越孤鳴開始懷疑自己或許賭錯了人。
    “那麼，交易成立。”神蠱溫皇把玩著手中不知何時取出的一枚蝶紋金幣，似笑非笑的向他點頭示意，“我會將他帶回苗疆的。”

第一日、降生上
    苗北荒原並非全無人煙，只不過比起東部和南部的繁華，苗疆北部更多是各種零散小鎮，如果沒有當地人帶路，很難尋找到聚居點。甚至就算是手握王國官方的最新版本地圖，來到這裏也同樣會迷路，因為一年數次的風暴會將舊的道路掩埋摧毀，十個記錄官會有六、七人死在路上。
    所以這裏的小鎮幾乎與世隔絕，除了每年一次通過大型飛禽信使上繳稅金之外，當地人對於皇族統治的認同感很低，在外界已經開始大規模使用蒸汽動力的時候，這裏的小鎮只有教堂大鐘是蒸汽驅動。外來人在這裏更是備受關注，當神蠱溫皇穿著得體的毛呢大衣，提著20寸黃銅扣皮箱踏入小鎮的時候，瞬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論是路上行色匆匆的居民還是酒館中閑坐飲酒的酒客，都立刻將視線投了過來，以至於街面瞬間呈現出一種滑稽又詭異的暫停感，就像是一座正常運轉的機械，突然掉進了一顆小石子卡在齒輪之間一樣。
    不過神蠱溫皇作為一名日常與黑幫打交道的黑醫，自身的武力值也是有所保證，就算是雙拳難敵四手，他的風衣下還帶著防身的左輪，所以並沒有被這種注視嚇退，而是從容不迫的走進酒館，詢問住宿的費用如何。
    酒館老闆是一名乾瘦的中年男子，雖然經營著酒館，但看起來他的生活並不怎麼寬裕，於是最初的敵意輕鬆被溫皇用金幣化解，並且“熱情”的給出了一個建議：小鎮居民會在日落時分去教堂進行集體禱告，如果不想惹麻煩的話，最好一起前去。
    溫皇對此忠告不置可否，不過並沒有將情緒表現在臉上，他的城府向來深沉，被好友多次吐槽過心機太重，但正是這種心機讓他能夠在獨自旅行的時候減少很多麻煩。
    他通過黑市的多個資訊源反復核實，最終確定了這個可能的地點，並且罕見的親自動身前往。曾經和神蠱溫皇打過交道的人應該都會很驚訝，因為這個男人可是連為患者包紮傷口都要抱怨辛苦的知名懶人，這一次願意千里迢迢來到這個偏遠小鎮，可見千雪這個朋友在他心中還是很有分量。
    不過雖然有了一個微弱的線索，但是對於尋找狼主蹤影來說，依然是大海撈針的難度。溫皇用兩金幣一星期的價格豪奢的租下了酒館的一個房間，簡單安置就出門開始遊覽小鎮。這座名為梅裏的小鎮真的非常小，連酒館都容不下兩個，除了一座簇新乾淨的教堂之外，所有建築都蒙在一層灰濛濛的塵土下，看上去像是積年累月攢下來的灰。
    但是只要靠近就能夠發現，那並不是什麼普通灰塵，而是從教堂的蒸汽爐後飄出來的煤煙，就像所謂神愛世人一樣，平等的壓在所有居民房頂上。
    溫皇逛了一圈之後，沒有得到任何可用的資訊，他那無往不利的以誠待人終於在此碰壁，梅裏的居民們對孤鳴王族並沒有什麼服從度，也並不瞭解溫皇的名聲，甚至可以說這裏的居民們雖然肉體活在當下，腦子裏卻裝著一群不知該說淳樸還是愚笨的原始人，完全免疫溫皇的套話。
    而僅有的一些聰明人，看出溫皇不同尋常之後迅速拉高了心中的警戒值，以至於他在小鎮中從上午逛到天色漸暗，除了傍晚大家會一起去教堂禱告之外，一條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問出來。
    但神蠱溫皇反而覺得有趣，在他拿出千雪孤鳴照片的時候，醫生的敏銳觀察力讓他注意到了違和，雖然這群居民們不肯配合，他卻依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這群人絕對見過千雪孤鳴。
    那麼，是什麼事情能夠讓來去如風的苗疆狼主，被困在這樣一個小小的枯燥城鎮中呢？是什麼能夠讓一名無比重情的孤鳴族人，放棄自己生死未蔔的親人，銷聲匿跡一年之久呢？
    溫皇低調的跟在人群之後，隨著人潮一同等在教堂門前，在腦中梳理著自己目前得到的那些線索。擁有類似哥特式尖頂的建築華麗程度與小鎮格格不入，在如血殘陽的映照之下，尖頂影子被不斷拉長，從小鎮的街道上直指向東方月影，伴隨著嘈雜的機械運轉聲音，教堂的大鐘轟然鳴響，沉重的黑鐵大門被人從內部推開，赤紅夕色如同實質一般湧出，照亮了門縫中露出的剪影。
    那人穿著最普通的神父袍服，有一頭棕紅色長髮，簡單束在腦後，染血時比夕陽灼熱。
    那是溫皇此行的唯一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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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1-04-15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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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后续啊不会就这么坑了吧千雪连脸都还没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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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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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1-07-08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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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2.29【溫狼】【神蠱溫皇X千雪孤鳴】紅色龍鱗卷

第一日、降生中

    梅裏鎮的生活非常單調，甚至可稱為枯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去每日固定在傍晚時候進行的禱告之外，沒有什麼算得上是“娛樂”的活動了。
    因此作為小鎮教堂裏唯一一名神父，千雪生活也同樣枯燥，每天按部就班的起床洗漱，打掃教堂，維護教堂大鐘的蒸汽機關運轉，僅有的社交活動就是每日的晚間禱告。這樣平淡到乏善可陳的生活，就像是大鐘機關裏的齒輪一樣，嚴絲合縫的嵌入小鎮日常運轉當中，渾然一體。在這樣的環境當中，一名陌生外鄉人的到來，就像是在運轉機械當中丟進了一顆小石子，它或許短時間內不會影響到整體的運轉，但不可否認的已經埋下了隱患，如果並不能將它同化為機械運轉中的一部分，那麼就必須將其排除在體系之外，才能夠維持平衡。
    千雪是在正午校對鐘樓時間時候發現的那個人，小鎮位於邊陲地帶，鎮民們更愛穿深色耐髒的帆布衣物，外鄉人的灰藍色長風衣顏色上已經足夠特別，他還背著極為顯眼的一個長包裹，從鐘樓俯瞰下去，大約只能分辨出是半人高的長條物體，看不出更多細節。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模糊的遠影讓千雪格外在意，尤其是對外鄉人背上的包裹好奇不已。所以當千雪從鐘樓回到起居室的時候，時間已經比平時晚了一刻鐘，這是千雪來到梅裏鎮後第一次打破了自己腦中無形的時間表，誤差帶來的失序感讓他有些不安。
    不過沒有關係，千雪一邊將苦修帶束在大腿根部，一邊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說。沒有關係，只是自己的信仰還不夠堅定，自己需要在晚間禱告時候再多念幾遍聖典，才不會像剛剛那樣輕易勾起對外來之物的好奇而內心動搖。
    按捺住不知從何而生的疑惑，神父開始為晚禱做準備。
    因為登上大鐘內部必定要從機關中穿過，在白天千雪只穿著方便幹活的亞麻襯衫，直到現在才更換成神職人員的黑色袍服。這身素色長衣沒有多餘的修飾，只是簡單裁剪的立領款式，從喉間開始緊密排布的黑色木扣已經因為每日摸索變得光潤。束發細繩也是手工製品，從鎮上的雜貨店統一採購，手工編織的痕跡很明顯，甚至還能才從中讀出拆解重制的痕跡。著裝完成後，他又從鉛箱盒中取出一條黃金頸飾，纖細小巧的金環層層相扣，恰好貼合脖頸在頸間環繞一圈，餘下的長墜從後頸垂下，沿脊骨越過腰間，讓這件金飾帶上某種獻祭意味，長墜末端鑲嵌一枚鴿血寶石，不知使用了什麼特殊切割手法，在夕陽餘暉中它的光澤格外奪目。
    逐漸西沉的日光穿透落地花窗，將彩色玻璃拼接出的神國圖畫投射到祭壇上，黑袍的神父踏著光影中的天火審判、熔岩地獄，將沉重大門推開。熟悉的面孔帶著虔誠神色湧入教堂，在各自習慣的位置上坐下。
    而綴在眾人身後的外鄉人步履悠閒，先將煙灰色的圍巾解下來掛在肘間，怡然自得的沿著通路走到距離神像最接近的前排尋到空位坐下。在這一過程中鎮上居民的目光全部聚焦於外鄉人身上，唯有神父不動聲色的按著暗紅色硬裝的厚本聖典，垂著眼閱讀。
    機械大鐘在整點時刻轟然鳴響，眾人肅然交疊雙掌按在心口頌念神名。
    外鄉人模仿著身邊人的動作做了類似的手勢，但並未跟隨著一起念出那個所謂智慧之主的名號，只是全神貫注看著祭台前的神父，看他頸間金鏈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紅發的神父十指交叉相握，抵在唇上，沉聲引領眾人齊誦禱詞。裹在黑衣中的身影逐漸被花窗投下的烈火吞沒，地板上的虛幻顏色看起來有種熟悉感，卻又難以參透這份熟悉由何而來。似有若無的疑慮很快隨著禱詞的結束一同吞落喉中，他拉動祭台前的機關，讓教堂大眾再次敲響："唯遺忘為永恆。"
    鎮民們麻木疲憊的臉上跟著一起出現輕鬆的神情："唯遺忘為永恆。"
    牆壁中機關運作的軋軋響動攀上頭頂，嗡鳴鐘聲像是直抵腦髓，震的人眩暈不已，以至於鎮民們走出教堂的時候還是一副腳步虛浮的樣子，像是飄在雲端，又像是成群結隊踏著波浪走向海底。
    外鄉人這次沒有跟著他們一起行動，只是撐著後排的桌面扭過頭去看熱鬧，目送鎮民一個個消失在街道拐角，沒有任何起身離開的意思。
    直到有人用指節敲響了他所坐位置的桌面，神父站在桌邊，用一種緩慢平淡的語氣說："先生，晚間禱告已經結束，教堂夜間不開放，如果要參觀請明早再來。"
    外鄉人這才仿佛被驚醒一樣，含著微笑回身看向神父："喔，抱歉，我不是來旅行的，有人托我送一樣東西給你，神父。"
    他沒給對方疑惑的機會，直接將背負的包裹放平在桌面上，車開了外層的布料。包裹中是一個細長的玻璃匣子，外殼一塵不染，內裏襯著柔軟的絲綿緩衝避震，而托在絲綿上的，是一柄染血長刀。
    刀柄花紋縫隙裏凝固著陳年血色，煞氣四溢，然而刀身卻從中折斷，昭示著這柄長刀已經淪為廢品。
    神父掃了一眼斷刀："我不認識什麼外界之人，這件物品也與我無關。請帶上你的東西離開教堂，先生。"
    他的表情語氣都沒什麼變化，但是外鄉人注意到他左手手指抬了一下，又無聲回落，就像是身體下意識想要做什麼動作，手臂卻不聽使喚一樣。
   "好吧，看來現在不是時候。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神蠱溫皇，一名醫生。"外鄉人沒有繼續糾纏，將斷刀再次裹好背到身後，雙眸微彎，露出個看起來挺開心的笑容，"你可以不用一直叫我先生這麼生分，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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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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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1-07-28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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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2.29【溫狼】【神蠱溫皇X千雪孤鳴】紅色龍鱗卷 07.08 2F更新

第一日、降生下
當一種生活模式已經成為定式的時候，身處其中的人不會有跳出軌道的想法，身在局外的人也很難撼動這種定式。除非有什麼天崩地陷級別的意外發生，否則單調的音樂盒可以一直旋轉到發條腐朽。
一個從外鄉孤身前來的不速之客顯然不具備這種力量，神父眉心微蹙，露出一點被冒犯的神色，又用良好的教養迅速掩蓋了過去，只是抬手向門口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再次重複：“教堂夜間不開放，請吧，先生。”
外鄉人妥協一樣聳聳肩膀，開始將玻璃匣子重新包裹起來，不過他似乎也沒有完全死心，在即將跨出教堂大門的時候忽然回頭：“對了，要怎麼才能加入教會？我忽然覺得對貴教派……”他用意味深長而輕佻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圈神父，“的教義，很感興趣。”
神父忍耐的抵了一下唇角：“明日有洗禮儀式，允許外鄉人參觀。”
“那我就明日再來。回見了，千雪神父。”外鄉人邁出大門，黑鐵鑄的沉重門扉在他背後轟然關閉，揚起一陣沉悶的回音。他又抱臂在門前站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那些浮於表面的神態如潮水褪去，良久才歎了口氣，微微彎眸：“有趣。”
他邁步踏過不知何時起了一層薄霧的街道，向旅店方向走去。
在溫皇身後漂浮的霧氣逐漸濃稠，在夜色下緩緩浮動、流淌、變換出種種無序的形狀。從黑暗與霧氣深處傳來一些不和諧的沉悶聲響，像是金屬部件互相摩擦，像是凶獸撲殺獵物前的急促噴息。
在街道盡頭的建築物色塊中，有一道高大異常的身影推開了教堂的黑鐵大門，隨著微風遙送來一股腥甜。
神父還沒有離開禮拜堂，而是正站在聖典前按著硬殼封面思考什麼，聽到沉重的腳步聲才抬起頭看向門口。踏進大門的是一尊黑鐵重甲，高度將近三米，金屬關節發出生澀的機械摩擦聲，墨色縫隙中還有新鮮的暗紅色斑塊。龐大的金屬機械從背後噴出一陣熾熱蒸汽，將背在肩上的畸形屍體熏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
低沉男聲帶著嗡鳴迴響從重甲中傳出：“冷卻劑見底了。”
神父快步穿過步道，靈活的單手攀住重甲肩部接縫，爬上去檢查位於頭盔連接處的儀錶讀數：“好戰也該有個限度，羅碧，再晚半小時回來，你就會被這東西烤熟。”
“這畜生跑得太快了，我得抓住他才能回來。”
千雪一邊拆解重甲上的安全扣，一邊擰緊眉毛：“上個月加一次冷卻劑還能支撐一個禮拜，這次三天就降到警告線。這塊鐵疙磨的型號太舊了，再磨損下去，你得全天扛著冷卻劑桶才行。”
“哼。”重甲裏的人發出一聲飽含輕蔑的鼻音，“那就報廢，束手束腳影響發揮，對我來說盔甲從來不是必須。”
“還是穿著安全一些，誰知道這東西身上有沒有什麼傳染病，能擋一層是一層。”千雪瞥了一眼重甲上扛著的生物屍體，那東西已經被血污泥漿糊成一團，只能勉強分辨出類似於巨猿的體型。
神父終於將重甲拆開，讓名為羅碧的男人能從中脫身，兩人踏著重甲膝部的凸起部分跳回地面，合力將那團血肉拖向隱蔽的地窖。千雪的神父袍服下擺長度及踝，不可避免的沾染了污漬，幸好是黑色布料所制，否則這件衣服恐怕只能廢棄了。
他邊拖拽邊開口：“下次帶一罐備用冷卻劑，別停到正門，血跡很難打掃。”他又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繼續說：“我記得外面有種新型號潤滑油，比現在用的破爛效果更好，應該能減少一些磨損、唔！”原本並肩而行的黑髮男人已經丟掉了手中屍體，將神父摜在牆壁上，用手肘卡住他的咽喉：“外面？你‘記得’？”
他在記得二字上加重語氣，千雪一時啞然，沒有回答。
“又開始作死不要命了？”羅碧為神父的屢教不改而大為光火，“你想腦袋炸掉麼？之前的教訓都記不住？”
“不，我很惜命。”千雪舉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他是生了怪病後被遺忘教會派來這裏修養的，如果強行回憶過去的話就會頭痛欲裂甚至七孔流血，場面極為駭人。“這回是念頭自己跳出來的。”
羅碧盯了神父好一會兒，似乎是在評估他是否在說謊，然後才放開了鉗制的動作：“我明天給你拿藥過來。”頓了頓，他又警告道：“我會盯著你吃下去。”
千雪揉了揉脖子，無奈的應聲，然後十指交握碰觸眉心：“唯遺忘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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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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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1-07-29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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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洗禮上

荒原小鎮上的旅店，住宿條件想也知道不會好到哪里去，對於平日習慣了高床軟枕的人來說實在是折磨。溫皇的診所雖然深藏於老城深巷，其貌不揚，但他的好友樂於往這裏囤積各種優質用品，連沙發抱枕上都能翻出皇室特供的狼首族微。
那個人堅定的認為好友性格龜毛，必然對生活品質也很講究，於是總一邊抱怨好友吃人夠夠，一邊成堆的搬東西過來。按他的說法，是他在家的時間還不如在診所的多，東西放家裏落灰不如搬過來用，但實際上使用次數最多的當然還是診所主人。
藍灰色調的軟枕，苗疆風格的皮草製品，寒光內蘊的冷兵器收藏，還有改造到一半的蒸汽步槍零件，正擺在會客室角落的工作臺上，等那人回來完成他的奇思妙想。
這是一個晴空高遠的日子，碧藍天空中沒有一絲雲翳，日光卻像是透過冰層照下來，不帶熱度。
“除去麻煩不談，倒是個偷閒的好所在。”
外鄉人豪奢的花費遠超物價十倍的金錢，購買了一份口味令人遺憾的烤肉三明治，在他付錢的時候，酒館老闆臉上終於露出了生動的神色一一貪婪而快樂，金幣的顏色在他瞳孔中閃著光。不過這種反應也僅限於捏著錢幣的酒館老闆一人，其他酒客依舊聊著索然無味的日常，不要說圍觀人傻錢多的肥羊，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溫皇拈著一枚顏色古舊的銀月胸章把玩，意味不明的輕笑了聲。
“聽說今天會有洗禮儀式？昨天和神父約好要去參觀，請問儀式幾點開始。”他扣了下桌面，打斷老闆對金幣的癡迷，“我對你們的信仰很感興趣。”
這句話比黃金更加吸引鎮民，連酒館老闆都瞬間失去了對金幣的興趣，轉而變成了昨天那個熱情科普的好心鎮民：“你可真是好運氣，正好今天有新兄弟加入我們，不然想要參加洗禮儀式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儀式在正午時候開始，如果你想先瞭解教義，可以早點過去找神父，他雖然看起來冷冰冰，但人還是很好的。”
外鄉人的眉梢因為某個形容詞而挑高，顯得興味盎然。
他這次沒有背著那個長條形的包裹，減輕累贅後愈發顯出頎長的身形，與灰撲撲的鎮民同路行走，親身展示什麼叫做鶴立雞群，畫風突兀得刺眼。正在推開黑鐵大門的千雪目光也忍不住被吸在外鄉人身上，盯了半晌，才靠毅力挪開，重新擺出那副平淡的營業神情。
他看起來沉著冷靜，但溫皇就是知道，在袍服掩蓋下，神父應該已經繃起了警戒的神經。
所以他沒有急著去和神父搭話，而是四下漫步，觀察著拱頂上的筆劃和花窗彩圖。有一道警惕的視線始終跟隨著溫皇的步伐，片刻不曾鬆懈。
直到正午到來，又有一群鎮民們簇擁著一位衣著檻僂神情頹然的男人進來，徑直將他推到了神像前方跪倒。
“他就是今日要加入我們的兄弟！”鎮民們鼓噪著，歡欣的喊著祝福的話，又七手八腳的扯掉男人身上的破衣，讓他露出形銷骨立的身軀，還有許多未經處理，已經發炎流膿的傷痕。
僅隔一步距離，是站在天光之下的紅發神父，低頭用很溫和的語氣對男人說道：“說出你的痛苦吧，神將垂憐。”
神父雙手上帶著清苦的藥草香，他用濕潤的棉布擦拭男人的面孔，抹掉污穢。男人瘦得將近皮包骨的肩膀開始不斷顫抖，啜泣逐漸變為嚎陶，哭得幾近窒息，斷斷續續講出了自己老套而悲慘的人生故事。那些飛來橫禍壓垮了男人的脊樑，讓他從一個人變成了一粒塵埃，卑微而脆弱。悲傷那麼龐大，大到幾乎佔據整個世界，不留一絲空氣給男人呼吸。悲傷那麼渺小，小得觸動不了環繞男人的鎮民的心，他們依舊帶著笑容期待'新兄弟'的加入，只有紅發神父的眼中露出不忍，但快得就像是幻覺，轉瞬又融化在海一樣的眸子裏了。
神父放下棉布，轉身去開啟教堂的機關，機械大鐘嗡鳴震動，從穹頂的壁畫中有乳白色霧氣飄飄降落。鎮民們紛紛合十祈禱，臉上的表情平靜安詳，跪在地上的男人也仿佛深受震撼，逐漸停止了哭泣，一點點收斂了情緒，學著鎮民的手勢將雙手合併在一起，啞著嗓子祝禱：“唯遺忘為永恆。”
神父從神像腳下取來一卷白麻布，迎著光展開，將它披在男人身上遮擋住那些傷口。擦乾淨頭臉，白麻布蔽體，停止哭泣後五官終於舒展開不再猙獰而是一派平靜，男人看起來與剛進入教堂時候判若兩人。溫皇倚靠在角落裏，等霧氣散盡才將圍巾從口鼻處拿開。
他看著洗禮儀式結束，裹白麻的男人又被鎮民簇擁離開，而站在神像前的紅發神父久久未動，像是陷入了什麼莫名的思緒，直到室內的霧氣隨鎮民離去彌散乾淨才回神，遙遙將視線投到溫皇身上。
“外鄉人，”他的聲音很低，但足夠溫皇聽清詞句，“你也有想要遺忘之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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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zzysh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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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1-07-29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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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温狼饭！！感觉世界观好复合，期待千雪藏a恢复记忆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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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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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1-07-30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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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洗禮中
    用好奇教義作為藉口接近神職人員，當然要做好被傳教的準備，以溫皇的智慧，他在一瞬間就編好了三個版本的身世故事，想好了接下來該設置怎樣的語言陷阱。
    但神父卻沒按照他的設想追問，因為鎮民們不都是無所事事才來圍觀洗禮儀式的，這種幾乎與世隔絕的小鎮上缺少治安官，很多時候基層的神職人員往往也會兼任管理當地治安的職責。溫皇聽力很好，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聽到了幾個婦人悲泣不已，顛三倒四的念叨著家人的失蹤，不見蹤影的基本都是家中的壯勞力，很難從那些婦人面上縱橫的歲月溝壑中讀出她們究竟是在哭家人的安危，還是哭即將降臨到自己頭上的貧苦厄運。
    神父沒有花費多少口舌安慰她們，而是在瞭解情況之後就將人引入了告解室一一一間修建在神像背面的小黑屋。他讓婦人們一個一個的進入房間陳述痛苦，聆聽神言，在房間內逗留大概一刻鐘的時間，然後這些婦人們出來後表情都變得輕鬆了很多，沒了先前時候的焦急，甚至有點詭異的滿足。
    隔著隔板聆聽了所有人告解的神父最後才離開小屋，嚴肅的向她們承諾，會請教會的人幫忙搜尋小鎮周邊，一定替她們找到家人。
    不過溫皇覺得這群女人已經不在乎家人的下落了，他從婦人們放鬆下來的表情中讀到一絲異樣的饜足，藉故路過婦人身旁時他無聲翕動鼻翼，嗅到未散盡的霧的氣味。
    外鄉人的微笑淡了幾分，似乎是有些厭惡，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很快收拾好神色逆著人流走向紅發神父，手肘支在擺放聖典的木臺邊緣問道：“人手夠用嗎？就算梅裏地方不算大，想搜查附近荒野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吧，我正巧沒事，可以幫忙。”
    這份熱心沒有打消神父的防備，反而讓他無言的警惕更深了幾分。
    按照常理來說，千雪在梅裏鎮的職責包含傳教，但他是被發配邊疆的病人，教會對他的成果也就沒有什麼硬性要求，梅裏鎮也已經全員教徒，只有偶爾誤入荒原的人才需要洗禮傳教。但是在看到這名外鄉人的第一眼，千雪就有種冥冥中的直覺，這個男人沒有信仰。
    這個危險的外鄉人不會信仰神明，不會期待奇跡，他不用在這個男人身上浪費傳教的時間，因為最後的結果只會是折戟。
    理性在腦髓中拉響警報，趨利避害的直覺尖叫著危險，情緒被壓縮在思維的角落裏糾纏撕扯，千雪感覺後背的皮膚微微發麻，這種危險感往往出現在他惹惱了羅碧即將挨揍的時候。而面前的外鄉人看起來斯文秀雅，怎樣想都不應該和穿著動力重甲的羅碧有同等威脅。
    神父知道，他該拒絕。
    但他沒有。
    紅發神父只是沉默了片刻，用帶有許多淡色疤痕的手翻過聖典的書頁，像是經過審慎思考後才答復他的毛遂自薦：“午夜，鐘樓集合。帶好你的武器，會有野獸。”
    溫皇滿意的輕笑：“我沒帶武器，只有笑藏刀，神父你要保護好我啊。
    他看到神父的手指又動了一下，差點撕裂書頁：“如果沒有自保能力，就不要來摻和。”
    “說笑而已，我還是很惜命的。那麼晚上見，千雪。“溫皇浮誇展臂行了一個歌劇風格的宮廷禮，沒再糾纏，轉身離開了教堂。
    他腳步輕快的在街道上轉了兩圈，迅速鎖定了參加洗禮儀式的男人的去向，那幾個家人失蹤的婦人也圍在他身旁，和其他鎮民一起念叨著感謝神恩。婦人臉上的焦急已經全然不見了，只剩下帶著狂熱的愉悅，她臉上被歲月刻下了刀痕般的皺紋，枯瘦面容被皺紋割裂。
    她們急切的逼問著男人，讓他講述自己洗禮後的感受，而男人身上那股悲苦也已經悄無聲息的流走，安詳到麻木，說自己那些痛苦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他描述著自己在教堂中講出過往經歷時候心中的煎熬，又講述自己現在的內心平靜，說著說著開始面無表情的流淚。
    他顫抖著開始感謝神的仁慈，感謝遺忘教會給他這次重生的機會，讓他能從墨夢中逃離。周圍的鎮民也跟著開始大聲頌贊，有些人還絮絮念叨起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劇，淒慘程度不下於新入教的男人，表情卻平靜的像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
    隱在窗外陰影中的外鄉人注視著房間內的混亂，思緒飄遠。
    好友也曾這樣醜陋嗎？他想，這樣跪伏在泥胎木塑前祈求憐憫，只為了忘掉過去？
    若真是如此，就太令人掃興了。
*
    午夜，教堂的鐘聲在小鎮久久回蕩，所有鎮民都已經躲在房內等待夢境光臨。沉重的黑鐵重甲停在鐘樓底下，腰間已經加掛了幾個冷卻劑補充罐。
    在沒有運行的時候，黑夜裏的動力重甲就像是一塊巨大的假山石，悄無聲息，屹立不動，乳白色霧氣無聲無息漫過街道，讓重甲與夜色融合得更完美。千雪從鐘樓上下來與羅碧匯合，按照約定，他們兩人應該一人搜索鎮內一人搜索外部荒野，雖然說是請教會人馬幫忙找失蹤者，實際上能用的人手也就是他們兩個而已。
    不過千雪卻要求再等片刻，他找了人來幫手。
    羅碧沒有質疑，只是冷哼了一聲。他對千雪的輕信很不爽，不過鑒於千雪的直覺向來準確度很高，也就沒多做異議。兩個人站在樓下交談，簡單劃分了各自搜尋的區域，中途一起聽到了腳步聲靠近扭頭看過去，正是提著黃銅扣皮箱的那個外鄉人前來赴約。
    千雪正在想著如何讓羅碧答應由外鄉人和自己一同行動，就聽耳畔重甲驟然嗡鳴，蒸汽灼人的熱度從身側爆發，然後一掠而過，等視線重新鎖定了重甲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不論這具動力甲型號多麼老舊，動作多麼遲緩，都不是人類肉身可以對抗的。
    他遲緩的驚悸著，擔心看到外鄉人血肉模糊的新鮮屍體。
    不過幸好他的直覺沒有出錯，外鄉人確實是深藏不露，那只黃銅扣皮箱被外鄉人當成盾牌護住頭臉，只巧妙的在重甲肘部一磕，就讓蒸汽機關發出瀕死的尖嘯，接下來機關齒輪閉鎖的哢噠聲接連響起，依仗身形敏捷，外鄉人居然一照面就癱瘓了這具動力甲的行動能力。
    溫皇從黑鐵造物底下轉出來重回千雪視線時還拍了拍衣袖，顯得十分遊刃有餘。
    然後他就被從天而降的羅碧一拳打在左臉上，儘管他迅速穩定重心，只踉蹌兩步並沒有摔倒，但面頰也已經紅腫起來，嘴角滲出血絲。

第二日、洗禮  下
    老舊型號的動力甲行動遲緩，能耗驚人，磨損率極高，因此備受詬病，然而這種力量強大操作簡便的型號被淘汰的理由並不是以上原因，而是因為死亡率一一它沒有供駕駛者逃生的裝置，一旦出現故障，整具重甲就會變成一尊嚴絲合縫的鐵棺材。在這種型號的動力甲服役期間，士兵們都管它叫罐頭，因為在戰場上經常能看到屹立不倒的廢棄動力甲，從縫隙中向外流淌血肉，或者冒著灼燒的黑煙和慘叫。
    千雪被允許碰這玩意的第一時間就改造了座艙鎖扣，讓羅碧能從內部打開重甲脫身，不過這一點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上報給教會。
    而溫皇也沒料到這一點，從而將背部暴露給了羅碧。
    或者說是他對這兩個人的默契心知肚明，只不過順水推舟別有所圖？誰知道呢。
    總之被羅碧卡住脖子的溫皇舉手做投降狀，向神父求助：“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見面就見血，這彩頭也太不吉利了吧。”
    千雪張口結舌，好半天才找回聲音：“羅碧，他就是我找來的幫手，你別給打死啊！”他趕緊過來解圍，廢了好一番力氣才把人從羅碧手裏搶救下來。
    “這個人，我不信任。”好戰分子看在神父面子上沒再動手，但也依舊不減敵意，他抱臂盯著溫皇，滿身隨時擇人而噬的威壓。而溫皇則看起來並不在意這種凶神在側的危險境地，他反而很感興趣的盯著給自己檢查頸間勒痕的千雪：“神父比白天活潑多了。”
    聽了這話羅碧像是火藥桶被點燃引信一樣：“如果你敢打千雪的主意，就做好死的準備。”
    千雪露出頭痛的表情：“好戰分子真是沒叫錯你……現在多個人多份力，你還是別殺他比較好。外鄉人，你也閉嘴，惹惱羅碧我可攔不住他。”
    溫皇從善如流的閉了嘴，羅碧卻憋著氣，過去調整被外鄉人卡死關節的動力甲，恢復運作之後重新鑽進去拉下麵罩：“我去巡查鎮外，你們兩個查鎮內，動作快點。”
    重甲騎士撇下一聲飽含怒意的冷哼，隱入夜色而去。
    沒有了蒸汽機械運轉作為背景音，街道一下子安靜得過分。溫皇重新戴好圍巾，拉起一點遮住口鼻，只留下眉眼在外。
    “酒館老闆說的沒錯，好友果然是個不錯的人。”外鄉人雙眸彎起，像是笑得開懷的模樣，下半張臉卻都遮在圍巾後面，讓人對這份笑意的真實性存疑。千雪則捕捉到他話中的某個詞語，挑起了眉毛看他：”好友？”
    “怎麼，不願意交溫皇這個朋友？”外鄉人鎮定自若。
    紅發神父手指又不受控制的抬了一下，他自己毫無所覺，但吸引了外鄉人的目光，神父語氣平淡的拒絕：“你是外鄉人，早晚要離開梅裏，而我不會，所以交朋友這件事沒有意義。”
    他不是很樂意繼續這個話題，於是拎起牆邊放著的煤油提燈：“我們該去搜查了。”
    接下來的路程一路無話。
    梅裏鎮的道路陳舊曲折，很多老舊房屋可以供人躲藏，按理來說想要徹底搜查這樣的鎮子，三個人無論如何都是忙不過來的。但神父看起來並不像是認真找人，反而有點漫不經心，只是一條又一條街道慢慢走過，一邊走一邊搖晃手中的提燈，讓金屬環鈕發出吱呦聲響。這種行為與其說是搜查失蹤者，不如說是以身做餌，在釣黑暗中的什麼東西。
    溫皇走上去與神父並肩而行，不動聲色的在岔路口堵住多餘選項，讓神父路線逐漸偏離了原有方向，轉而向鎮外行去。
    按照常理來說，生活在梅裏鎮的神父應該更熟悉小鎮街道，但是在路線偏離的時候他沒有表達任何疑惑，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溫皇一眼，繼續慢步行走。
    如果能夠順利的走完這些溫皇選擇的路線，他們會在靠近鎮子邊緣的地方脫離迷宮一樣的街道，然後走出梅裏鎮。不過這種臨時起意的計畫，出問題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意外發生在路程中途，在溫皇引導紅發神父拐上一條通向鎮子邊緣的街道時，背後傳來了一聲嘶吼，夜風適時送來一陣腥氣，像是重病患者身上那種臨近死亡的腐朽氣味加上血肉腐敗後的腥臭。神父轉身想要用提燈去照一下道路，但被溫皇一把抓住胳膊，喊了句快跑，然後拖著人開始拔足狂奔。
    外鄉人比他的外表看上去更強壯，一手拖著人一手提著巨大行李箱，還能跑得飛快，神父卻差點被他扯得撲街，跟跑著跟上。
    發出嘶吼的東西其實沒有追上來，純粹是溫皇借題發揮想要嘗試直接將人帶出梅裏鎮，令人驚奇的是神父沒有做任何反抗，只是奔跑時候動作遲滯，新鮮血氣逐漸濃重。
    可惜在距離鎮外還剩幾百米的地方，神父還是倒下去了。他面色青白，倒在地上溺水般大口喘息，體溫迅速流失，仿佛通向荒原的道路與通往死亡的冥途重疊一樣，有什麼東西在掠奪他身上的生氣。
    溫皇作為一名大夫，自然明白神父現在正在經歷的生死掙扎，他沒有再拖著人奔跑，而是停在原地等待。從鎮外方向有隆隆巨響飛速接近，黑鐵重甲帶著惡風撲來，溫皇早已有了提防的閃身躲開了，羅碧沒有戀戰，而是抱起已經陷入昏迷的神父沖向教堂，拋下一句警告：“如果千雪有事，羅碧必殺你！”
    外鄉人看著地面上的新鮮血跡，沒有立即跟上，而是站在原地目送他們遠去。黑暗中的梅裏鎮看上去比白日更加破敗，至少白天還有人行走，入夜後建築輪廓都如同墓碑。那些房屋的窗都已經無聲敞開了，每一戶的居住者都站在窗前，投出帶著惡意的目光。
    ——這個外鄉人想要偷走神父，想要偷走能帶來神恩驅走苦痛的神父。
    ——不可饒恕！
    ——不可原諒！
    惡意比街道上漂浮的白霧更濃稠。
    溫皇忽然輕笑了一聲：“原來如此。
    這不是什麼荒原小鎮，而是一座活生生的血肉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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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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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1-07-30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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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5樓lizzyshaw于2021-07-29 23:08發表的 : ]+DI.%
是温狼饭！！感觉世界观好复合，期待千雪藏a恢复记忆的时刻！！ M!M!Ni

謝謝喜歡XD
世界觀方面雜七雜八設定了很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寫到……
恢復記憶的劇情按照大綱來看恢復要比較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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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hail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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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21-07-31 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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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喜欢这篇！！写的好棒啊，继续等更新中，期待后面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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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nyuguz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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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21-07-31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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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婚誓上
    千雪並不是第一次冒出離開梅裏鎮的念頭，事實上他也不是第一次嘗試，為了保證病症不加重羅碧並不會和他提起過去的事情，但從平時對話的字裏行間，他都能感受到好友的不信任，似乎這位重甲騎士對神父的安分程度沒有一丁點信心。
    可以解釋為是對於病人的保護過度，也可以解釋為是他過去確實不怎麼安分，而羅碧已經對糾正這件事不抱希望。
    關於這一點，千雪曾經暗自統計過自己惹惱羅碧的次數，然後驚歎的發現數字實在不小，但性格暴躁的重甲騎士最嚴厲的報復，也不過是在他臉上搗出一個黑眼圈而已。
    連根骨頭都沒斷！神父十分知足的在心裏感慨。
    不過即便知道騎士不會拿自己怎麼樣，千雪也有一件事情不會再主動嘗試，那就是離開梅裏鎮。
    這裏枯燥的生活常常讓千雪感覺憋悶，在這種情緒累積到頂點的時候，他也曾經試過離開，大部分嘗試中他都是被鎮民們發現，然後不敵他們的懇求不得不返程。少部分嘗試中他成功避開了所有人，避開了那些絕望懇求的眼神，深入荒無人跡的田野中。
    然後他就會在教堂裏醒來，頭痛欲裂，渾身顫抖，修養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自理能力。
    按照教會給出的解釋，他的怪病並不是目前的醫學手段可以治癒的，只能依仗教堂的庇佑才能壓制，因此當他不告而別的時候失去庇佑，病症就會再次爆發，如果沒辦法及時回到教堂，他將會成為荒原中另一具不知名的枯骨。
    因此每次羅碧將他拖回教堂之後，重甲騎士都會暴怒，不是因為神父要走，而是因為他這種行為是在玩命。
    或許因為這一次還沒有真的離開梅裏鎮範圍，返回教堂之後沒多久千雪就已經恢復了意識，不過也僅僅只是意識而已，他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羅碧把他放在神像前的長桌上，他也沒力氣翻身，只能盯著穹頂上的壁畫，祈禱好友這次別氣得太厲害，至少別去追殺那個外鄉人。
    因為給羅碧殺人的現場做善後實在太麻煩了。
    不是因為覺得他長得順眼，並不是，嗯。
    羅碧拿著藥劑試管回來的時候，就看到神父在走神，他不悅的哼了一聲，將試管蠟封挑開，直接把管口粗暴的懟到人嘴裏："喝。"
    千雪看他一臉'不喝就連管一起懟你胃裏'的表情，只好自己咬住試管艱難的邊嗆邊喝，把冰涼藥水飲盡之後他才有點力氣抬手，拿下試管低頭去看好友在幹啥。
    羅碧正在撕他的褲子。
    細韌的棉布在騎士手下脆弱得紙片一樣，整條褲管呲啦一聲就被扯碎了，布料上新鮮的血味一下明顯起來，甚至越來越濃重。羅碧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他咬牙切齒的說："千雪，你是嫌自己死太慢麼？"
    神父大腿中部緊束的懲戒帶已經將一圈皮膚磨得血肉模糊，每一個金屬環扣都浸透血液，這種苦修用具就算是普通款式，戴著它正常行走一天，也會留下幾近破皮的勒痕，何況是千雪戴的這種有倒刺的懲戒帶，只要嘗試奔跑倒刺就會紮破大腿——如果千雪沒有過嘗試逃跑，教會也不會用這種手段作為懲罰。
    羅碧板著臉挑斷連接處的皮扣，把懲戒帶從皮肉裏撕出來，隨手扔到地上，然後拿出一瓶烈酒咬開瓶蓋，直接傾倒在傷口上。
    神父痙攣著弓起身體發出一聲慘叫，試圖躲避，又被騎士無情鎮壓，卡著膝彎按在桌上，將一圈傷口澆了個透。
    "知道痛就長長記性。"羅碧看起來冷酷，不過下手卻很有分寸，只是傷口消毒這件事必然是會疼的，如果拖到傷口感染神父只會更遭罪。他本來拿了幾卷繃帶，打算給千雪包紮起來，然而在壓制神父掙扎的時候繃帶像是被他的動作震到了地上，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滾滿了灰塵血水，眼見著沒法用了。
    "髒成這樣可不能用來包紮傷口。"外鄉人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羅碧下意識抖出藏在腕間的匕首反手揮去，卻奪的一聲釘在了行李箱上。
    外鄉人像是早有預料一樣，聲在背後，人卻是舉著箱子格擋著靠近的。
    溫皇沒再啰嗦，而是直接彈開箱子卡扣從裏面掏出一個藥箱，展開來看整整齊齊排列各種藥物，內傷外傷包紮縫合，一看就知道是專業的，他從藥箱後面露出半張笑臉："這位朋友，你確定要放著千雪好友在那邊躺屍來和我動手嗎？我好歹開了十幾年診所，處理傷口比你更專業。"
    "讓他處理吧。"千雪虛弱的沖兩人喊話，"羅碧，你那個纏半條腿的手法，交給你包紮我得至少一周穿不上褲子，後天還有婚禮要主持呢。"
    兩票對一票，外鄉人獲得了給神父包紮的特許，又拿走了沾滿血肉的那條懲戒帶回去消毒清洗。騎士全程黑臉監工，在人離開之後依然滿身低氣壓："我還是那句話，這個人我不信任。"他惡狠狠的補充，"這張臉令人拳頭發癢。"
    千雪低笑了聲好戰分子，昏睡過去。

＊懲戒帶
這個是捏他了苦修帶，一種基督教徒清修的手段，虔誠的信徒會在大腿上戴有金屬倒刺的皮帶，刺紮進腿裏帶來劇痛，他們認為這樣可以壓制欲望，更接近上帝。
我這裏設定稍微溫和了一些，刺不是直接紮進去的，只有逃跑這樣的劇烈運動時候才會導致受傷。
千雪戴的這條大概就是新娘腿環的感覺然後材質換成金屬的
PS造型這部分是個人xp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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