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2 [意綺/最九]永失所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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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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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3-12-22 13:3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22 [意綺/最九]永失所愛完

虐，慎入　　

上

　　乍聞北狗造訪，意琦行滿心訝異。他與北狗雖有並肩作戰的情誼，不過怎麼說呢，難免有些不尷不尬。每每兩人單獨相處，格外生硬、彆扭，不客氣的說，簡直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只是由於綺羅生的緣故，這才勉強維繫表面上的平和與往來。

　　對意琦行而言，北狗乃是強行奪走綺羅生，並且間接害死一留衣之人，要他心無芥蒂地接納，委實困難了些。

　　對北狗來說，意琦行與綺羅生的依依惜別、難捨難分，恰似一根骨刺卡在咽喉，吐不得、咽不下，酸澀難擋。

　　登門來訪就罷了，最奇怪的是，北狗竟然摘掉他一向不離身的狗頭，改以真面目示人。這還是他第一次目睹北狗的真容，或者說，最光陰。

　　較之北狗，最光陰隱隱約約透露一絲拒人千里的疏冷，面容雖秀雅，神韻卻判若兩人。

　　尚來不及驚訝，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猶如驚天霹靂，瞬間辟上意琦行的心頭。

　　“綺羅生死了。”平淡得激不起一絲波瀾的口氣。

　　意琦行怒上眉軒，“你說什麼？”

　　最光陰靜靜看著他，嬰兒一般懵懂的眼神，擲出的話卻針針刺血，“綺羅生死了。”

　　“把話講清楚！”

　　最光陰皺皺眉，似乎對他的怒氣不知所謂，“他自盡而亡。”

　　“不可能！”

　　“他把心還給我，自己就死了。”

　　意琦行怒不可遏，“我不相信，綺羅生人呢？生要見人、死要見……”

　　“沒有時之心的他，早已灰飛煙滅、魂喪魄散，永世不入輪回。”

　　“你，”意琦行努力壓制心頭的騰騰怒火，“將此事原委一五一十講給我聽。”

　　“我亦不知，此事全由他人告知於吾。”

　　“嗯？”

　　“吾失去了記憶。當吾醒來，第一眼望見的就是滿天血霧與一道白衣人影。有個人握住我的手低聲說，‘這一次，我們再無相欠了。’後來吾才明白，這個人便是綺羅生，不，九千勝。”

　　“九千勝是誰？”

　　最光陰奇怪地看他一眼，“他是綺羅生之前世，你不知曉？”

　　意琦行“哼”了一聲。

　　“後來吾輾轉得知，前世九千勝為救我身亡，吾將時之心給他，助他重生。今世綺羅生為救我，把心還我，失去心臟的他，註定一死。”

　　“他們本欲對你隱瞞此事，讓汝認為綺羅生還安然留在時間城，吾覺得你該有知情的權力。”

　　意琦行握緊雙手，心魂俱喪，“現在吾已知曉，這雖是綺羅生之決定。可是站在吾之立場，吾不能接受。你走，吾不想再看見你。”

　　“我不能走。”

　　最光陰捂著胸口，十分認真地說，“這顆心告訴我，你是他最珍貴的存在，吾不能離開你，否則，心會難過、會痛。”

　　意琦行的身體難以自抑地顫慄起來，僵立了好久，才慢慢伸手撫上最光陰的心口，“砰砰砰”，規律而平穩的搏動，他感受到心臟在掌下微微跳動的觸感，以及鮮活的生命與溫暖，仿佛只要輕輕一碰，那人便近在咫尺之遙，低頭撫琴、言笑晏晏，滿室生香。

　　無數褪色畫面走馬燈一樣穿梭而過，崖上初逢、月下舞劍、船上撫琴、對酒長歌，一幕幕散碎的記憶蛛網一般緊緊囚禁了他的身心。

　　意琦行猛然轉身，早已潸然淚下。

　　他一向自認為眼淚比性命珍貴，為了綺羅生，卻再三掉淚。

　　他終於明白，他又一次失去了綺羅生，永永遠遠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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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1樓發表於: 2013-12-22 13: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12.22 [意綺/最九]永失所愛完

　　下

　　最光陰靜靜站著，看著意琦行背對著他，肩頭輕輕顫動。他不懂對方為何突然失控，只是這種悲慟而絕望的心情，好似親身體驗過一般，熟悉地讓人忍不住想要號啕痛哭。

　　他之前睡了很久很久，黑甜一覺。夢醒之後，所有人以一種悲傷、忐忑、緊張的複雜眼神望著他，看得他莫名光火。

　　他問飲歲，“汝為何用這種目光看我？”

　　飲歲神一凜，試探著喚道，“北狗？”

　　最光陰看傻子一樣看他。

　　“綺羅生？”

　　依然面無表情。

　　“九千勝？”

　　心底一根琴弦輕輕撥動了，轉眼又被茫茫黑暗吞噬，只餘下微不可聞的顫動。最光陰一動不動、繼續保持冷冷回看的姿態。

　　飲歲雙手一拍，“城主，最光陰失憶了。”

　　隨後又是一波人仰馬翻。眾人松一口氣的同時又顯出隱隱的失落。

　　最光陰覺得莫名其妙，他的記憶完全停留在出時間城的前夕，之後，除了滿天血霧與面目模糊的白衣人之外，便是空白一片。

　　有疑問自然要解決，最光陰向來直來直去，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個性。飲歲一開始吞吞吐吐、躲躲閃閃，後來抗不過他之逼問，還是慢慢鬆口了。

　　於是，他自飲歲口中得知了一切，十分奇妙的感覺，明明發生在自己身上，卻好似冷眼觀看一場荒誕的傀儡戲，曲終人亦散，旁觀者永遠是旁觀者；又好似他之情感已隨九千勝之死而一併埋葬，從此徹底熄滅枯萎，再也激不起一絲漣漪。

　　永夜無光。

　　飲歲扶帽歎氣，說不清是喜是悲。

　　綺羅生之外，意琦行也是這個故事中一再出現的名字，頻率之多讓他幾欲不耐。

　　“意琦行乃綺羅生之摯友。”

　　“刀劍合鋒，所向披靡、配合無間。”

　　“意琦行……綺羅生……意琦行……意琦行……”

　　最光陰突然打斷飲歲的陳述，“意琦行是綺羅生之摯友，那吾呢？”

　　飲歲不動聲色，“你亦是他之摯友。”

　　“九千勝還是綺羅生？”

　　“有差別嗎？”

　　最光陰沉默了，從這一刻起，他對意琦行充滿興趣，直到他找上指月山瀑，對方真正出現在他的面前。

　　高髻長劍，豐神都雅，整個人恍若一把剛出鞘的寶劍，寒光凜冽。

　　最光陰頓時記起飲歲的一句話，“意琦行是一把劍，綺羅生便是他之劍鞘。劍鞘既失，劍身危矣。”

　　他說，“綺羅生死了。”

　　眼看對方的眼神一點點冷下去直至慘澹無光，以及瞳孔最深處洶湧的難以克制的悲慟與怒氣，最光陰莫名哀戚之外，竟萌生一絲快感，自毀與崩潰的快感。見到意琦行的刹那，他的心跳得十分激烈，好似故友重逢，整個人都雀躍起來。欣喜除外，別有一番感傷、酸澀在心頭。

　　這種迷茫、喜悅、難過、失落、困惑等等無可名狀的心緒由何而生、因何而起，最光陰不懂、也不想弄明白。

　　他只是認真地看著意琦行，將瞬間浮現心頭的字眼一字一句說出。

　　“我不能走。這顆心告訴我，你是他最珍貴的存在，吾不能離開你，否則，心會難過、會痛。”

　　然後，他看見意琦行哭了。儘管意琦行背對著他，儘管對方依然筆直挺立如一把劍，但是最光陰知道，那個人正失聲飲泣、正瀕臨崩潰的邊緣。

　　最光陰隱隱約約領悟到一個早已明瞭的事實，他失去一個重要的人，永遠永遠失去了，儘管他已淡忘了這痛失某種珍寶的心情。

　　永失所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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