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5[意琦行X綺羅生]故人來（正文完結）（396F，出本預告更新）|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15[意琦行X綺羅生]故人來（正文完結）（396F，出本預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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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蘭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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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12)

170樓發表於: 2013-07-10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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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蛇：
其實我也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老妖啦哭泣，不但沒給過他正臉出場，還讓他含恨死得很憋屈。
不過不會讓他曝尸密道的跪地，我不能再對不住老妖啦！
老妖的偏激個性讓他選擇了自己親手報仇，無論結果如何，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可惜以後情花不存，成了絕響（越說越覺得自己好罪過了QAQ）

青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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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樓發表於: 2013-07-10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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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rienne：
御宇其實也是一個正常的青年人嗎XDD挺想把他和小公主湊一對的，可是又顧忌劇裡編劇的設定啦討厭，御宇這麼一個大好的黃金單身怎麼可以沒有市場！！
劍宿當然是很想帶著小綺羅見爹媽，可是他對雲宗也作出不少要求了，自己也覺得這個破例那個破例有點難以開口啦~

青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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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12)

172樓發表於: 2013-07-10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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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四：終有定

場中這一番變故，突起突落，頃刻間，反倒成了清都無我敗亡之勢。一留衣本還維持著那個被花镖攔住去路的模樣，清都無我微弱的聲音散在空氣之中，他也忽然打了一個激靈，一下子扒開了眼前腦中一片混亂，跳起來直沖到绮羅生身邊去。
清都無我雖是命若殘燭，但一身鮮血淋漓的绮羅生看起來同樣沒有好到哪裡去，全靠江山刀尖拄地，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一留衣一把挾住他，懷裡胡亂掏了固氣保元的一枚丹藥塞到他嘴裡：“小绮羅，你怎麽樣。你別亂動，讓我先看看你的傷……”
绮羅生仍是大口喘著氣，有些費力的把那枚藥丸咽了下去，卻仿佛對一留衣的關心全然不知，晃晃悠悠，竟然又向前掙紮了幾步，抖著聲音道：“清都無我，你剛剛說什麽？你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你說明白！你說明白……”他聲線顫顫，一半是因爲氣力耗盡，一半卻是緣自心裡轟然而起的恐懼，撐著問出這一句，待到話尾，忽的一抽，又登時嗆咳起來，腳下一絆，幾乎整個人挂在了一留衣手臂上。
一留衣適才亂成一團，根本沒有用心思在清都無我的話意之上。這時見绮羅生這般模樣，方又用著勁想想，把剛剛的對話在自個腦子裡過了一遍……忽然的，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這時倒也顧不得先探看绮羅生的傷勢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大吼起來：“绮羅生！喂，绮羅生！你少聽那個夭壽短命的信口開河，他連意琦行的面都沒見過幾次，就能知道雲宗如何如何了？他那是死得不甘心，自個咽氣了也要膈應膈應別人，你聽他鬼扯……喂！”
绮羅生被他扯著好一通晃悠，但卻仍像魔怔了一般，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清都無我：“清都無我，你知道什麽？”他突的往前一撞，眼見著就是要沖過去將探花郎懷裡那個半死不活的人揪起來再問。忽然“啪”的一聲清脆，一個突如其來的耳光扇得他一栽，耳中“嗡”的一聲，似有棒喝。
一留衣一個耳光打得他老實下來，看看了自己的手，又有點心疼的去绮羅生臉上揉吧了幾下：“小绮羅，唉，小绮羅，清醒了點沒。不是大哥說你，你聽他的話，不如聽鬼叫。你想想這段日子他糊弄你糊弄我的，那架勢，死人都能騙活了，你還把他的屁話當真……”
他一開了絮叨的架勢就有點要沒完沒了的模樣，绮羅生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忽然一緊，用力抓了抓，轉過頭來：“大哥……我知道了，我又讓你擔心了。”
“想明白就好，想明白就好！”一留衣又仔細瞧了瞧他，見雖然還是氣疲狼狽，一雙眸子倒是又複清亮起來，不再混沌一片，自個也終于將心擱回了肚子裡頭。他一眼瞄到绮羅生臉頰上微紅的掌印，“唉”了一聲，又開始心疼，都囔道，“勁使大了點……打你一巴掌，跟抽大哥自個一巴掌似的……”他一手仍是扶著绮羅生，一手開始有條不紊的拂過全身要穴，探傷止血。

兩人在旁這一通大吼大叫的折騰，幾步之外的探花郎，竟似不曾入耳半分。清都無我喃喃吟出那首詩後，氣息已是徹底潰散。若不是胸口尚余一絲微微起伏，簡直便與死人無疑。而這點起伏，也不過是夢花露不要錢般灌下去後，堪堪吊住的一口氣罷了。
探花郎跪在地上，雙手摟緊再沒反應的身軀，喉嚨裡忽然一陣低怆，聲音低重，卻是痛絕肝腸。周遭人事，此刻于他無疑一片空茫，忽然雙臂一用力，踉跄抱著清都無我起身，茫茫然，便要邁步。
一留衣照料绮羅生的同時，仍分了幾分心思在旁，生怕探花郎再有暴起傷人之舉。但瞧見他此時模樣，竟似失魂落魄一般。清都無我雖然還有一口殘息在喉，不過也就是早晚之事，一留衣心中猶豫了下，仍是按下了動作，有意放他們離開。
不想忽然間，一直脫力般靠著他支撐才站得穩的绮羅生手臂一振，一聲輕鳴，江山橫指，斜斜點在了探花郎喉前：“等等！”
探花郎身形一晃，默默轉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個揮刀的動作，似乎耗去了绮羅生剩余力氣的大半，但仍是握緊了刀柄，沈聲道：“寄天風在哪裡？”
探花郎的眼神微微動了一下，卻依然沒有開口，只是定定瞧著绮羅生。
绮羅生深吸口氣，又問了一遍：“寄天風在哪裡？交他出來，我放你帶人離開。”
探花郎嘴角牽動，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低頭看看清都無我滿是血汙的臉，柔聲道：“是你當日一念之仁……一念之仁……”他又擡起頭，一字字道，“曲水之下有密室，機關開口就在太湖石上……你們若現在去得及時，說不定還能保住寄天風一條性命……”
他的聲調沒什麽太大起伏，入了一留衣與绮羅生的耳，卻好似一聲霹雳。兩人對視一眼，縱還有疑慮，卻更爲探花郎話中含義心驚，不知寄天風當真性命垂危，還是只是對方的緩手之策。
探花郎抽抽嘴角又笑了：“我騙你們何用……”他竟不再去看橫在自己眼前的刀刃，繼續又要邁步。绮羅生手腕一顫，江山終還是撤下讓開了去路。
見他拖著步子離開境中天地，忽然一股濃重的悲哀湧上绮羅生心頭，甚至比起剛剛發現清都無我一直以來的暗地作爲時更爲劇烈。腳下虛浮晃了晃，似是體力將要告罄，更似心疲神累難以支撐。忽然肩背上扶著自己的手一緊，用了些力道穩固住身形。一留衣沈聲道：“走，去曲水。”
“寄天風！”少年的臉龐立刻在腦海裡跳出，绮羅生陡然精神一振，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然又撐著刀站穩了，“快走！”

夢花境中，青蔥草木一夕之間，似提前耗盡了精氣，處處一片萎落枯黃。唯有曲水淙淙，仍浮滿了枯枝敗葉，靜流一如往昔。
一留衣分出一只手扶著绮羅生，兩人匆匆來到探花郎所說的太湖石所在。這裡不過是園中布景點綴，尋常往來路過，並不在意。但如今仔細搜索，不消片刻，那塊打磨得略爲圓滑的凸石立刻被找了出來。
一留衣又前後打量一番，見再無二物，便做了個手勢叫绮羅生當心，自己也橫戟在胸，另一手緩緩扳動石塊。
“咔嚓”一陣輕響，兩人面前，攸然裂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與當日寄天風所見並無二致。洞中一片安靜，暗不透光，不知其深遠，但也無什麽機關埋伏在內。不過一留衣抽了抽鼻子，卻是眉頭一皺：“血腥氣，很淡。”
兩人心頭突的一緊，再顧不得其他，立刻潛身進入密道。甬路漆黑濕冷，一沒入地下，绮羅生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一留衣只覺自己拉著他的部位皮膚冰冷得很，登時有些著惱：“我糊塗了！你傷勢嚴重，怎麽就一起下來了，上去等著……”
绮羅生搖了搖頭：“我沒事，快找寄天風。”他索性手上用力，拖著一留衣繼續往前就走，兩人拉扯之間，那密道本不甚寬，一留衣肩頭擦過石壁，似是磕到了什麽，伸手一摸，有點驚喜的叫了起來：“有燈！”
甬路兩旁，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淺淺燈窩摳在牆上。燈油都是半滿，顯見常有人使用。一留衣摸索著點起一盞，登時照亮眼前一塊地面。而隨著兩人繼續深入，暗淡的燈光，漸漸也連成一片，將密道的大概模樣照了出來。
只是密道曲折，大部分的燈光，仍是虛浮在略高處，腳下道路，尚有許多昏暗不清的地方。兩人小心翼翼深入，又轉過一個拐角，忽然走在前面的一留衣全身一僵，腳下似是被釘住了。
绮羅生位置稍微靠後，前方情況看得不很清楚，只覺牆角似乎有團黑祟形狀。剛要開口詢問，一留衣又是一抖，然後就快步沖了上去，慌聲大叫起來：“小行雨！小行雨！寄天風！”
绮羅生緊緊跟上，一留衣已經從牆角抱起個人來，雖然光線昏暗，仍看的明白，正是失蹤了一整天的寄天風。此刻雙目緊閉，臉色一片蠟黃，不見一點聲息。而隨著身體翻動，那股細細的血腥味也立刻濃厚起來，不知究竟傷在何處。
一留衣顯見又慌又怒，伸手一掰，直接將牆洞裡一盞油燈扯了下來，擱在腳邊，光線立刻亮堂許多。他手指有些發抖的湊到寄天風鼻下試了試，又試了試，忽然就吐出一口長氣：“還活著！”

一句話似乎又叫幾乎凝固了的空氣再次流動起來，绮羅生也隨之略微心寬，才覺得腳下發軟，也不知是體力消耗過多，還是被寄天風的生死不知嚇得如此。他索性順勢跪坐下來，一手按了按寄天風的腕脈。一留衣已經扶著小孩子半坐起身，打量傷勢。一眼看到幾乎染紅了整個後背的傷口，臉色登時又是一黑，恨恨咬牙：“探花郎！”
“先療傷……”绮羅生眼前也開始陣陣發黑，咬牙挺著，從懷裡摸出個瓶子，“他失血太多，先用這個吊住一口氣。”
一留衣接過來，看清楚了登時一噎：“夢花露？你怎麽還留著這玩意？”
绮羅生又去懷裡摸摸索索掏著什麽：“……清都無我手段陰狠，但夢花露終歸還是靈藥。大哥，你給寄天風灌下去，我先替他落幾針保命。”
聽聞他連莳花琉璃針也帶了出來，一留衣腦中一陣“嗡嗡”亂叫，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怎樣。但眼下寄天風傷勢淒慘，其他終也顧不得，只好點了頭，一邊拔開夢花露的塞子一邊道：“保命即可，其他的咱們出去再說。你現在還帶著一身重傷，獸花術少用爲妙。”
绮羅生胡亂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立刻心思一凝，開始施針。莳花針術當真功效神奇，幾針落下，寄天風喉頭“咯咯”一陣響，呼出一口寒氣，胸口的起伏顯見又大了些。
一留衣見針術奏了效，立刻按住绮羅生：“夠了，剩下的出去再說。夢花境裡還有不少藥材，足夠應急。”他當先起身，彎腰一撈，將寄天風扶了起來。因傷在後背，只好再用了個巧勁，將少年掀上背背起。沒入肉中的花镖不敢貿然拔出，此刻骨肉牽動，鋒刃似乎又在體內鑽動了幾下。寄天風昏迷之中，竟然發出了一聲呻吟。一留衣不驚反喜：“還知道疼就好。小绮羅，走……嗯？”
绮羅生扶牆站起，眼睛卻是望向密道更深處：“大哥，花香。”
一留衣此刻對“花香”這兩個字敏感得很，險些跳起來：“什麽？哪裡有花香？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绮羅生搖搖頭：“不是……”他凝神想了想，“有點熟悉，好像……”忽然悚的一驚，拔步就往密道前方跑去，“是情蠻花的香氣！”
“喂，小绮羅……”一留衣喊之不及，他卻不曾嗅到什麽情蠻花的香氣，但唯恐兄弟有失，也連忙快步追了上去。
發現寄天風的地方距離密道盡頭已不算遠，幾個大跨步就已看到昏暗猶如怪獸巨口張開的密室大門。绮羅生擎著盞隨手拽下來的油燈，沒有絲毫停頓快步沖了進去，然後在看清石室內的情形後，如受雷噬。“當啷”一聲，燈盞墜地，潑濺出一片油漬與火苗。
一留衣隨後趕到，一眼看過去，登時也愣了。石室正中，端端正正盤坐一具已經幹癟的屍體。頭顱四肢還是完好，胸口之處，卻只余一個拳大的黑洞，不見半絲血迹。
绮羅生啞著嗓子喚了一聲：“妖繪天華！”
轟然一聲，幹屍應聲而倒，在地面上砸起一片腐朽塵埃。

探花郎扶抱著奄奄一息的清都無我踉跄而行，似乎自己也不知腳下步往何處，卻又顛顛倒倒，徑直離開了夢花境。此刻心中，連哀傷也無，只余一片茫然，身前恩身後仇，恍若雲煙遠去，盡抛物外。
秋風勁涼，似是要將這幾日亂了時序的春暖連本帶利吹拂幹淨一般，透衣激骨，亂發如心。探花郎混沌中離了山，也不知走了多久多遠，懷中清都無我極輕微的一抽搐，嘴角又有黑血綿綿滲出，帶著一股古怪的腥氣。
他一愣，有點呆滯的低下頭，慌忙找了塊樹下平整地面，讓清都無我躺在那裡，一手就拿了袖子胡亂去他臉上揩拭。可是七竅黑血，似乎擦之不盡，更有許多凝成了大大小小的血痂，粘在皮膚上，顯得一塌糊塗。
擦不幹淨的黑血，一似即將走到盡頭的性命。探花郎忽然停了手，默默蹲跪在一旁，伸手給清都無我理了理一身淩亂，待碰觸到已經冰涼的指尖，便似克制不住，也無需再克制的，一把抓緊了，死死不肯放開，喉嚨裡啞聲作響：“五年……伴你五年，只等到了今日的結果麽？主人……無……誰？”
他猛的回頭，甩手一枚花镖飛出，帶著厲風擦過來人脖頸，釘入身後大樹。
來人明顯也被他突然的出手嚇了一跳，但隨即冷靜下來，裹在黑色披風中的眼睛向著策夢侯身上一溜，嘶啞的幹笑起來：“原來……夢花主人……”
探花郎眼色一寒，指間又翻出一枚花镖：“迷眼乾達，幽夢樓不做你的那單生意。你還有何事，沒有就快點離開，不要以爲我殺不了你！”
迷眼乾達古怪的笑了一聲：“不做我的生意，是因爲夢花主人也已經折在了一留衣和绮羅生手上麽？哈，號稱無所不能的幽夢樓，原來也不過如……呃……”
乍然眼前人影如電，雪亮的镖刃已抵在眼前，探花郎冷冷道：“閉嘴，還是你想試一試，死人是不是也能說話？”
迷眼乾達萬沒料到他瞬間出手，奪了先機，登時一愣，嘴裡的話硬生生拐了個彎，生硬笑道：“開個玩笑而已，探花郎，你別激動……”
抵在喉嚨的花镖又向前一遞，堪堪擦破薄薄一層皮膚，探花郎心中難以宣泄的情緒，似乎就此找到了一個缺口，忽然……他夾著花镖的手指一僵，記憶裡依稀捕捉到一點什麽，另一手猛一翻，用力扯住了迷眼乾達的領口：“迷眼乾達，我問你，你要拿什麽來買七修武譜的消息？”
迷眼乾達被他忽然轉換的態度嚇得一愣，但脖子遞在人家的刀口上，由不得他不回答：“《龍雷灌》的秘籍，換取七修武譜……”
探花郎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冷哼一聲道：“這個買賣，我接了，不過條件要改一改。”他輕輕晃動了下花镖，“秘笈拿來，換你自己一條命，和一個七修武譜的消息。”他的聲音又變得極冷，咬著字道，“別跟我討價還價，我沒什麽耐心等你。或者，殺了你，搜出秘笈？”
迷眼乾達與他也曾在幽夢樓打過幾次交道，眼前這個青年，一貫冷漠淡然，似乎眼中除了花君再無他人他物。忽見這般瘋狠模樣，他也是一驚。但青年眼中的寒光，他卻錯認不了，這一枚花镖下所系，當真便是自己性命。深吸一口氣，迷眼乾達反倒冷靜下來：“好，我答應你。不過，你要先說出七修武譜下落。”
探花郎“哼”了一聲，倒也當真不再遲疑，立刻開口道：“夢花境中，如果你此刻敢去，殺了一留衣和绮羅生，戟譜刀譜，就是你的。或者……”他眼角余光掃過一動不動躺在樹下的清都無我，腦子裡瞬間是境中天地內瘋狂的詛咒，又一瞬閃過意琦行離開夢花境之後，清都無我當做笑談與自己說起的，施展八品神通時無意聽到的雲宗之人的爭執對話，他咬了咬牙，繼續道，“或者你現在趕去雲宗，說不定意琦行死後的遺物裡，還能翻得到你朝思暮想的七修劍譜！”

冰王一行辭別雲宗，本是邦交重事。但鳳座蘇醒不過數日，仍需修養，故而送行之儀，便盡數交托在御宇身上。隨從官員，委迤長隊，直在戰雲神宮宮門之前，排得浩浩蕩蕩，做足了尊貴儀態。
率衆相送，乃是堂皇場面，反倒不容些無拘無束的私言。御宇中規中矩說了些場面話，咬文嚼字的自己也覺不耐煩，無非是些多謝冰族襄助，一路平安之類說爛了的言詞。好容易捱過許多繁文缛節，冰王的車駕一行終于啓程。車馬辚辚，次第出宮，御宇站在玉階之上，卻忽然不大不小歎了口氣。
他身邊兩步外就是同樣前來送行的寰無疆，用眼皮搭了他一眼：“鳳座轉危爲安，冰王辭行，御宇天驕還爲何事歎息？”
御宇看都懶得看他，隨口扯了一個理由搪塞：“別後再見艱難，略有感觸罷了。”
寰無疆卻明顯會錯了意，摸了摸胡子竟然笑了：“天驕若是有意，再邀玥珂公主前來雲宗做客，也非什麽難事……”
御宇的臉皮登時一僵，不過似乎因這段日子以來，寰無疆三番五次的旁敲側擊，叫他麻木了許多，竟再未翻臉駁斥，只是淡淡應了句：“再說吧……我去向鳳座複命。”
寰無疆瞧著他果斷轉身離開的身影，笑得明顯更深了些，心中又開始霹裡啪啦打起了盤算。御宇卻不知他的念頭，也沒那個心思再去琢磨。他步子邁得甚快，人卻是有些直愣，似是還有什麽心事。隨著離開宮門越來越遠，他腦中似乎梗住的部分也漸漸松動起來，又急匆匆走了一段，忽然猛的紮住了腳步。
身後叢人侍衛跟得一路小跑，乍然一停，險些人仰馬翻亂作一團。御宇卻對那片嘈雜恍如未聞，直直擡眼，看向遠處。
遠處依稀是淩雲殿的方向，宮室肅穆，如亘百年，御宇卻覺得自己眼前恍惚有點不真實起來。他握拳敲了敲額頭，總覺得自己這幾天，都似在做一場大夢，時到今日，夢醒乍驚。他喃喃道：“走了？這就走了？”也不知是在問別人，還是問自己。蓦然又歎了口氣，“終是留不住，那就走吧！”
眼前道路兩分，左往紫凰殿，右往淩雲殿，他垂頭呆了呆，還是踏上了左路。一路沈默再無他話，直到巍峨殿前，墨蝶款款迎上來，施了一禮：“御宇天驕大人，鳳座等您多時了。”
御宇點了點頭，邊向內走邊道：“阿姐在哪？”
墨蝶頓了一頓，輕聲道：“鳳座在後殿……對著凰刀坐了一陣子了。”
御宇腳下一停，扭頭看了看墨蝶，眼中是溫和柔麗的侍女，腦中卻跳出另一個一身璀璨寶飾的小姑娘，抱著手臂無限憧景念念有詞的模樣。那幾句話他還記得，忽然就冒出了一句：“問世間情是何物……”
墨蝶一呆，尚來不及反應，御宇哽了下，像是也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麽，霎時臉上一僵，一甩手丟下女侍，大步沖著後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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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199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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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樓發表於: 2013-07-10 21: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原來公主是來幫助劍宿逃跑的呀

但是俠女什麼的,公主你可要失望了

一留衣果然該狠的時候絕不手軟.那一巴掌打得可真痛
好在不是在劍宿面前打

侯爺也真是的,都剩一口氣,還要破壞人家,不安好心
小行雨,命大的孩子,要堅持下去呀!
魚魚是被裁令主洗腦了嗎

劍宿與他的媳婦不行,所以增產報國的重責大任就交給你和驕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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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rien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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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樓發表於: 2013-07-12 08: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策夢侯為什麼會這樣說?
他知道什麼嗎 @@

御宇跟小公主其實很般配啦
這樣他的人生才不會一直這麼沉悶唷

哈哈哈, 想到劍宿那個表情

不過.....俠女......沒有解釋清楚
綺綺要生氣了!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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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蘭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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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樓發表於: 2013-07-12 18: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nu199711：
是噠，公主是個憧憬愛情至上的小姑娘，其實很可愛不是么XDD
一留衣是大哥嘛，再說扇耳光真的是最常用的手段，反正有效果就好，我相信大劍宿和小綺羅都會理解的……
策夢侯是個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的性格啊，揍他！小行雨也是平安的，撫摸，我是親媽啊XDDD
御宇的心思嗎~御宇其實是個好青年咳咳……

青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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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樓發表於: 2013-07-12 18:4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elrienne：
策夢侯之前竊聽過御宇和裁令主的爭吵啊，知道劍宿回去云宗是要做一個九死一生的事情=。=
劍宿沒糾正“俠女”，是因為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畢竟他心裡頭想的是，這次離開雲宗就不會再回來了，何必再留下綺羅生的性別問題給他們呢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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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樓發表於: 2013-07-12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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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五：山水遙

車馬委迤，儀仗連綿，浩浩蕩蕩離開了戰雲神宮。王駕不比尋常隊列，穩妥平安爲重。故而吱吱呀呀的隊伍，晃晃悠悠走了足有三天，才漸漸離了雲宗範圍。迢迢大路兩側，開始可見衰草連天，四曠無人的景色。
這一日早早停步紮營，路無館驿，便由隨從之人露天紮起營帳來。這些本是輕車熟路的手段，哪消半個時辰，中央一溜兩座主帳先布置停當，車馬趕入，廂門一開，卻是先後下來了三個人。
一行侍從恍如不見，依然按部就班的各司其責。三人一路入了帳，除了冰王兄妹，另一人素服冠髻，正是複了中原衣冠的意琦行。
這一路行來，彼此間的生疏感早已淡去許多。一身勞塵，冰王玄冥氏卻不先落座，只是站在帳門處，擡眼眺望遠方。看了半晌，側身向意琦行微微一笑：“已經繞過雲宗，自此向東北折返，就是前往中原的路了。”
意琦行也是一直沈默，此刻放眼看去，紮營之外，天地蒼茫遼闊，山川景致，無所遮擋，盡收眼底。爲了掩人耳目，此地已是繞行到雲宗冰族交界之處，與他曾經的幾次往返路徑並不相同。景色陌生，卻是一般的故國將去，意琦行極目片刻，端端正正向著玄冥氏一揖：“多謝冰王成全。”
玄冥氏的臉上萬年帶了點笑，配上雅致眉目看起來簡直有些過于柔軟，但目光卻是銳利明亮，此刻不見鋒芒，倒是微微帶了點促狹：“既是成全，當然也是我樂做之事，謝來謝去，豈不見外。”他伸手輕輕按在了意琦行的手背上，動作和緩，卻不大給人閃避的余地，“能心有所向，身即往之，也是快慰幸福之事。”
意琦行眉峰一動，心裡通透他話中隱意，但自己眼下情勢，倒也說不出什麽來。玄冥氏眨眨眼，話鋒一轉：“此去中原路途甚遠，但你往來不止一次，道路還算熟悉。只是這次不同以往……你自己的身體情況，自己想來清楚？”
意琦行下意識的回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臉上表情淡淡：“我內力已經恢複近四成，劍意也可重凝，路途雖遠，卻也沒什麽險惡之處……”
玄冥氏微微眯著眼只是笑，然後才慢悠悠開口：“話是這樣說，不過……你們天眷一脈，天生龍元，乃是出類拔萃的異能。可是如同刃有雙面，利弊同存。龍元在身的好處，人人盡知，但失了龍元環護的心脈有多脆弱……”
意琦行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等我功力盡複，這些不過微瑕而已。”
玄冥氏點了點頭：“你一身真元修爲，足可代替龍元護心之力，不過那是要等到你神完氣滿之時。現在你一身功體複不足半，尋常動武尚可，若運極致功力……”他頓了頓，“不過如你所說，這一路上少有險惡之處，略加小心，應是無礙。”
意琦行眼中滲出幾分笑：“想不到冰王對雲宗龍元之事，知之甚詳。”
玄冥氏也隨著他一轉口風，坦坦蕩蕩點了頭：“閑暇之時，鳳座也會提及罷了……”

兩人先前所談，多少話意嚴肅，霜旒玥珂一手揪著裙擺，插不上嘴只好在旁似懂非懂的聽著。而忽然提及鳳座，她立刻一跳，扯住自己兄長的袖子又開始了不依不饒的搖晃：“皇兄，皇兄，您好不容易來一次雲宗，就這麽走了，總共跟皇嫂還沒見過幾次面說上幾句話呢！下次再見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玄冥氏笑斥她一聲：“胡說八道！”卻也不曾深責，霜旒玥珂撇了撇嘴繞到一邊去，繼續無聊的數著自己裙擺上的珠子。玄冥氏又轉眼看向意琦行，截下了他似乎也想說什麽的話頭：“中原路遠，今晚好好休息。待回到你想回去的地方，見到……你想見的人。你們平安喜樂，也是鳳座樂見之事。”
他又伸手在意琦行肩上拍了拍，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吩咐侍衛收拾茶飯，抓緊整修。霜旒玥珂雖是滿心好奇，但意琦行滿身冷肅的氣場總叫她有些搭不上話，想了想，也還是跟著自家兄長走了。
意琦行站在門口，瞧著那兩兄妹的身影，一時也說不清自己心裡都亂糟糟轉過些什麽想法，忽然微微的歎了口氣。一般真情兩般命數，失者慨之，得者，珍之吧。

一宿無話，秋日夜晚漸長，透早起身的時候，天色尚未大亮，昏昏晦晦的透著白，卻又更帶著幾分陰暗。
意琦行的行裝早已打理整齊，也不過就是一只行囊，並春秋寶劍而已。玄冥氏招了人叫帶馬過來，冰族名駒，從頭到蹄尾一色雪白，神駿非常，性子卻頗爲溫順，挨擦著牽馬武士，輕輕的時不時打著鼻響。
意琦行這一番際遇，受助冰族良多，倒也不差再多上一匹腳力，道了聲謝，順手將行囊搭上馬背。玄冥氏卻想了想，又向他招手：“險些忘了件事，隨我來。”
他引著意琦行又回到自己的王帳，從床邊取出一串什麽東西，托在掌心遞了過去：“這也是鳳座交托，你莫拂她心意。”
那物件意琦行卻是當真熟悉，乃是當日入雲泉行“龍元解”之前，御宇塞給自己，後來又被自己物歸原主的一串戰雲珠。雙鳳纏珠，金絲玲珑，這眼前一枚顯見便是鳳座隨身之物，想不到兜兜轉轉，還是要送回自己手裡。
玄冥氏言詞清楚，意琦行想了想，卻是沒有直接接過戰雲珠，而是就著玄冥氏的手勢，輕輕在金珠上撥弄了一下。珠上暗藏的小機簧靈巧，應手一聲輕響，金珠從中裂開兩半，內中乃是空心，露出蠟封甚好的一枚小指肚大小藥丸來。
拈起那枚藥丸攥住，意琦行另一手撚合金珠：“鳳座的心意，我收下了。這珠殼我要之無用，冰王若是有心，不妨留下。”
“……”玄冥氏擡眼看了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忽然有種自己做了一路長輩，臨到最後，卻被反將了一軍的感覺。但也不過瞬間，就曲指合掌，將戰雲珠握回了手心：“多謝。”

時辰易走，此別匆匆，兩人帳中短短數言，再出來時，天邊雲色，又依稀亮堂了許多。隨手搭在馬背上的行囊早有人捆紮妥當，格外又有盛放許多乾糧食水的褡裢，一並歸置。意琦行接過缰繩，不再耽擱什麽，與冰王兄妹，就此作別。冰族從侍兩旁讓開道路，引他出了營地，頃刻一騎絕塵，漸行漸遠而去。
玄冥氏又在帳門口站了一會，他所在之處，看不見意琦行去路，卻不礙他放眼四望了許久。陪在一邊的霜旒玥珂小姑娘心性，卻是有些不耐了，偷偷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皇兄，我們也動身麽？”
玄冥氏微微一笑：“准備拔營。”自己卻一邊這樣說著，一邊轉身回了帳篷。
霜旒玥珂眼尖，一眼看到兄長指縫之中似乎露出一點金色，立刻亦步亦趨跟了進去。玄冥氏無需避她，徑自取出一張通體冰藍的長弩。
霜旒玥珂立刻扒過去：“皇兄皇兄，您把神弩拿出來幹什麽，這裡荒郊野外的，您還想去打獵不成？”
玄冥氏笑道：“怎麽一門心思，只記得玩耍。”一邊攤開手掌，將那串戰雲珠端端正正墜在了弩機把手下的位置。金珠符牌輕輕擦過弩身，清脆一聲，然後就乖順的垂挂了下來。
霜旒玥珂好奇的伸手撥弄兩下：“這珠串真好看，我好像在哪見過？不過……這金燦燦的，好像有點不太搭啊……”
玄冥氏淡淡看了她一眼：“不搭？”
霜旒玥珂蓦的記起自己曾在何處見過這金珠，登時一吐舌頭，連忙改了口：“不不不，很搭，很搭！”她抱住自家兄長一條胳膊，幹脆把腦袋也蹭了過去，“這珠串栓在皇兄的神弩上，最合襯了！”
玄冥氏輕笑一聲，手指慢慢撫過戰雲珠。本是冷硬的金屬，在手中握得久了，似也染上體溫，淡淡的泛著一股暖意。

秋陽燦爛，透過窗棂灑落一地碎金，也灑在了床上沈睡的人的臉上。
似是睡夢中也覺到了這絲刺目，绮羅生呻吟一聲，有些費勁的掙動兩下，終于把快粘在了一起的眼皮掀開了。
他覺得自己仿佛睡了好長好沈的一覺，沒有夢境，卻比噩夢還要混沌黑暗勞累。此時乍一睜眼，滿室晨光撲面而來，與眠時暗境宛如陰陽雙分，叫他一時有些呆愣，緩緩閉眼又睜開，連連眨了數次。
忽然一塊溫水裡擰過的手巾不偏不倚搭到了他的額上，床邊一黯，一個人影晃過來遮住了大半陽光。一留衣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疲累，更有許多歡喜：“睡了兩天，你可算樂意醒了？”
绮羅生順手抓過手巾揉了揉臉，身上的感覺倒還好，只略帶些酸痛：“大哥……寄天風呢？”
一留衣又倒了杯水遞給他：“他比你好，都醒過一次，換了藥又睡過去了。”想了想，又說詳細了點，“他傷在後背，雖然重些，又拖了一天多的時間，但萬幸避開了要害，小孩子年輕身體又結實，昨天白天已經醒過一次，哀哀的會叫痛。我給他換了藥，現在還睡著呢。”
聽聞寄天風無事，绮羅生松了口氣，但隨即心思又更加沈落下去：“那……妖繪天華……”
該問起的總是避不過，一留衣歎了口氣：“他死了。”
绮羅生垂下頭，他自己的記憶，中斷在密室中看到妖繪天華屍身的那一刻，許是體力已經消耗到了極限，又或者是精神上一波又一波的沖擊太讓人難以應對，但最後的那一眼，他卻還記得真切，妖繪天華僵硬閉著的眼，以及胸口那個再也看不清楚的黑洞。
一留衣用手抹了把臉，一手搭在他肩上，一邊說了下去：“你當時脫力昏倒，小行雨又是重傷，我只好先把你們帶出來安置。探花郎雖然帶著清都無我離開，但他們主仆心狠手辣，夢花境終歸是他們的地盤，我守著你們兩個，無法分身。妖繪天華他……還留在那裡。”
绮羅生用力閉了閉眼，啞聲道：“我明白……”
房中一片沈默，陽光似也驅散不開的壓抑緩緩浮動。許久，绮羅生擡頭：“大哥，讓好友他入土爲安吧，是我對不住他。”
一留衣揉了揉他的腦袋：“想什麽呢，害人的是清都無我，又不是你。再說，你不也替他報仇了不是。江湖生涯，死死活活都是看得開的事情，逝者已矣，生者當爲。好好有精神頭的活著，奇花八部，可就剩你一個獨苗苗了！”
绮羅生扯扯嘴角算是笑了：“好。”
他睡了許久，縱然神思痛苦，身體上的恢複卻是顯而易見。喝了水又坐了這一會兒，漸漸複了力氣，挪動著就要下床。一留衣卻不攔他，只伸了胳膊給他搭把勁，一邊絮叨道：“當時看你那一身的血，嚇掉了我半條命，獸花術雖然能救命，但也不是讓你拿來玩命的，還好後來發現你只是脫力，倒沒再添什麽新傷……清都無我把八品神通吹噓得千好萬好，原來也不過如此。”
绮羅生搖了搖頭：“他中妖墨之毒在先，又泄自身血氣強行激發神通，算來倒是栽在自己手上。”他又歎了口氣，“這一陣，其實是妖繪天華救我才是……”
一留衣再也沒法說什麽，只能陪著搖頭歎息。绮羅生昏睡了足足兩天，腳踩到地面，還有些一陣一陣的發飄。一留衣架著他的胳膊，半扶半拉著到了堂屋：“你坐著，先透透氣，吃點東西，再說妖繪天華的後事。左右現在夢花境裡就剩下咱們，慢慢來，不用急。”
绮羅生“嗯”了一聲，卻沒坐下：“我去看看寄天風。”
“隨便你隨便你。”一留衣甩甩手，去張羅些柔軟飯食。绮羅生自個慢悠悠蹭到寄天風的屋裡，一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少年因傷在後背，只能趴在床上，偏著頭枕在枕上，睡得正熟。臉色唇色還是白慘慘的，但已經依稀見了點血色，嘴唇上還留著淺淺的牙印，估計是睡夢中傷口疼痛，不自覺咬出的痕迹。
绮羅生沒有進屋，扶著門框站在門口看了看，就又退了出來。一留衣手裡端著個大碗在他身後敲了敲：“說了別擔心了，這娃娃昨天醒過來，這麽大的碗喝了滿滿一碗的粥下去，能吃能睡的。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被清都無我這麽一折騰，雖然大問題沒有，但你好不容易養好點的舊傷又惡化了，這幾天你乖乖給我養著！三余先生開的藥方我還留著，什麽夢花術獸花針，全都別想，好好吃藥休息，聽到沒有？”
绮羅生很乖巧的點點頭，竟然沒有半分反駁，挪回桌邊坐了下去。一留衣又看他一眼，總覺得他這般聽話模樣，似乎隱隱有那裡不對，但一時又想不到點子上，只好也扔開了，快手快腳張羅好了粥飯，一股腦搬上桌：“慢點吃，吃完歇歇，再把藥喝了。”

妖繪天華的埋骨之處，最終仍是選在了夢花境中。
雖然已是深秋，但屍身依然不宜久停。而绮羅生與寄天風的傷勢情形，也半分離不了人手照顧。一留衣爲此苦惱了許久，終還是绮羅生低低的開了口：“葬在境外天地吧……瞬之華光也是八部根脈，好友他……應該不會介意。”
一留衣抓了抓頭發，也只好點頭：“也就只能這樣了。呸，真是的，什麽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夢花境就是個活脫脫的例子，翻不出一片幹淨土來！”
收埋之事，仍是只能交由一留衣打理，绮羅生插不上手，能做的便是全程默默跟在一旁，看著妖繪天華精血盡失的幹枯屍身被一留衣帶出密室，用四處扯來的布料裹了，擱入草草用門板釘起的棺木之中。兩人牽引棺材，一路回到境中天地，入口依然大開，陣術消散，一眼望去，與夢花境中的衰敗模樣一無二致。巨大的瞬之華光，幾日不見，竟也已經枝葉殘落，半枯半榮。
一留衣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多少有些心疼這棵可稱天材地寶的大樹：“作孽，真是作孽啊！”
绮羅生歎息道：“夢花境中的地氣，遭了這一劫，怕是要徹底衰敗一陣子了。人心縱業，卻禍及草木生靈……這大概，也是八品神通不傳于世的原因吧。”
一留衣搖了搖頭，不再多說什麽，撂下拉扯棺木的繩子，在瞬之華光四下繞了一圈，選了一塊比較合眼緣的地面，開始動手挖土。用不了多久，就挖出了一個足以擱置棺木的深坑。

薄棺緩緩被推入土坑，最後隨著一聲輕響，落定塵埃。绮羅生似乎整個人都有些失神，呆呆看著那口棺材，不言不語。忽然手心一動，被塞進一柄木鍁，一留衣拍了拍他的肩：“送送他，第一鍁土，你來吧。”
喉嚨裡低應一聲，绮羅生振了振精神，揮動木鍁，揚落墳土。紛紛揚揚的泥土落下，漸漸沒過棺身，又積上棺頂，終于掩去了最後一絲木紋。再看不見棺角的時候，绮羅生陡然手中一片酸軟，一留衣一把搶回木鍁，將他推開，三下五除二的把土繼續都填平回去，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墳包。
最後用鍁頭在墳上拍了幾下，他將兩人寫好的墓碑立起，又把帶來的一些祭品香燭擺的擺燃的燃，收拾得很像模像樣。绮羅生一直捏著拳頭站在一邊，待到一留衣喚他一聲：“好了！”忽然扶著墓碑，頹然跪倒。
他說不出話，也不知自己想要說些什麽，微微合上眼，眼眶卻不由自主的開始刺痛，燒灼得整個眼睛都似承受不住，有什麽即將掙脫出來。
忽然，膝前墳土，打上了一團濕痕。

此哀無極，心傷之悼。悼的卻不知只是眼前亡友，還是早已分崩離析，故人背離而散的，奇花八部的一段情誼。
一留衣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蓦然覺得此情此景，倒也似刺到了自己心中一般，將沈埋往事，掀起攪動得一塌糊塗。

古來蒼涼，人事音書，最斷愁腸。

青箋春秋
赭霞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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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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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 素大閒人
王道: ？素、龍劍、蒼金、吞宵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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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偶: 黎鴣(Vicky)
座右銘: 何苦執著
注冊時間: 2005-10-21
最後登錄: 2020-08-30

鮮花(40)

178樓發表於: 2013-07-13 00: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啊啊啊~~~~居然是葬在夢花境裡啊~~~~~~~~（慘叫
小綺羅現在這狀況的確沒辦法把妖繪帶走...............（抹臉

雖然一起走先生的身體狀況也沒說有多好但是...我還是想吶喊一下......你趕快回來啊還要摸到什麼時候喔喔喔喔！！！

情遠不過山水長

＊風花雪月--風月非關‧方寸之間＊
＊天空相簿--方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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