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05 「魔赤」直至消逝在時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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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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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樓主發表於: 2014-04-05 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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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 「魔赤」直至消逝在時間的盡頭

直至消逝在時間的盡頭（上）

清透燦爛的陽光揮灑在明晰的一層層雲海之上，雲層之間，一條長長的鐵軌在藍天之中向前延伸，來自天際的盡頭，通往無盡的終點站。

列車緩緩從天邊駛過來，穿梭在一片透藍之中，最後慢慢地停泊在一個小小的月台。

木質的地板和欄杆，一串串茂密的紫色丁香從月台的木質屋頂垂下來，在猛烈的陽光下，留給車站一絲絲涼快的陰影。

“仙山中轉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留意再次發車的時刻，謝謝。”

魔王子步出列車，赤睛跟在他身後。

長長窄窄的月台一直延伸，連著邊境車站，車站靠在一個漂浮在天空之中的島嶼，島上群山環繞。

目光所及，天際之上還零散地漂浮著大小不一的島嶼，在雲層之間若隱若現。

魔王子和赤睛向著車站走去。簡陋的木地板發出一陣陣聲響，透過之間的縫隙看下去，是無盡的藍天和飄渺的白雲。

一個個片狀的軟鐘游離在雲海之中，全部的指針一致地轉動著。

魔王子看著沿路地風景，“赤睛，這裡應該就是仙山吧？原本我以為，死亡就是盡頭，看來，並非如此。”

赤睛看著前面的魔王子，想起漫天的熔岩和火焰，他們一點點地燃燒著，直到最後一絲意識的消失。

也許當時是噬骨的疼痛吧，但當他們醒來，看著列車外穿行而過的雲層，那些痛楚似乎離自己已經很遙遠。

赤睛上前，把手搭在魔王子的肩膀上。

“赤睛，有事嗎？”魔王子停了下來。

赤睛停頓了一秒，把手收回來，“沒事，走吧。”

“趁著現在還有時間，我們看看這個地方。”赤睛繼續向前走。

凝淵，你，還痛嗎？

魔王子和赤睛走出車站，漫步在一片草原上，短小的綠草在明媚的陽光下鬱鬱蔥蔥。

也許是這裡寧靜的氣氛，魔王子的思緒有點游離在記憶的深處。

他想起，落下火山的時候，他回頭望向赤睛。自己做事一向沒有理由，那一刻，只是單純想看看赤睛是否在自己身旁。

但是，赤睛是否相伴，自己在意過嗎？

在這一刻，如果沒有赤睛的陪伴，自己會不捨得嗎？

一路向前，從原本青綠的草原慢慢地進入一片茂密的森林，一條清澈的小河從他們身邊流淌而過，透過枝葉的陽光稀疏而斑駁。

“赤睛，仙山的美景，令人流連忘返。”魔王子一邊走，一邊撥著臉前紫紅色的垂發。

“可惜我們有時間限制。”赤睛不太想說話，他只想靜靜地陪伴著魔王子。

因為時間很快就到盡頭了。漂浮的時鐘，指針走過一刻。

自己是從甚麼時候開始就一直陪在凝淵身邊的呢，似乎是從擁有記憶開始吧。作為副體，他們一起長大，自己一直監督凝淵，給凝淵出謀劃策，與凝淵共同抗敵，甚至曾經親手打傷凝淵，也自願陪著凝淵被封印，到最後，與凝淵一同葬身火山。

唯一沒有想過的，是與凝淵分開。

森林的景色漸漸變換著，竟然出現了扶木，地面也變得乾裂。

“是佛獄。趣味。”魔王子饒有興致地繼續前進。

他們經過一個山谷，裡面隱隱傳來水聲。

魔王子穿過密密麻麻的樹藤，走了進去。

一灣細小的瀑布，從高高的懸涯上傾瀉而下，落入一個深水潭。四周被懸涯峭壁包圍，光線有點昏暗。

“原來是這裡。”魔王子笑著，輕輕撥著水面。

魔王子記得，這裡是從前自己和赤睛練武的地方，曾經在這裡，自己無數次地突破武功，也無數次地受傷，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山谷，每次都是赤睛幫自己療傷，儘管赤睛也身受重傷。

不過每一次，自己也會給赤睛療傷。自己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生死，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自己不想看見赤睛滿身是血的樣子。

赤睛看著深藍色的水面，想起當時帶傷的魔王子用僅剩的邪力幫自己治療，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依然沒有溫度的眼神。

自己幫凝淵療傷，是職責，那凝淵幫自己呢？

只是，凝淵深不見底的內心，永遠無法留有一絲的感情。

他們向前，穿過山谷，進入龐大的句芒紅城。游離在天上的時鐘，又一刻過去了。

魔王子朝著蛹眠之間走去，也許只是想看看，當年封印了自己多年的地方。

自己明白，也許有一天，赤睛會親手殺了自己。所以當赤睛幫助父親打傷自己的時候，自己一點也不意外。唯一有點意外的，是赤睛自願陪自己被封印。

赤睛太了解自己，如果他在自己面前流露一絲情緒，就會被徹底玩弄，所以赤睛從來是冷漠的，毫無波瀾地讓自己也沒辦法完全看清楚。

但那一刻自己明白了，赤睛對自己有感情。

也許赤睛一直都痛苦著。只是知道了這點的自己，卻失去了玩弄赤睛的興趣。

自己是感到一絲快樂的，看到赤睛的可悲。

但也許，自己更願意赤睛對自己沒有任何感情。

愛上自己，如同飛蛾撲火。

赤睛看著曾經放置著巨蛹的地方，想起之後發生的一切。也許，如果時間倒流的話，那一刻自己不會打傷凝淵。曾經以為佛獄是自己最高的宗旨，直到給凝淵致命一擊的時候才發現，其實自己一直最希望保護的，是不斷墜入深淵的凝淵。

自己終究是無法阻止凝淵的自我毀滅，所以，如果這是凝淵選擇的道路，自己只能看著他，陪著他直到終點。

凝淵，其實我的世界，是你。

穿過句芒紅城，他們朝著魔王子的居所墮落天堂走去。滿天的時鐘敲響了，預示著時間的流逝。

墮落天堂從來只有魔王子和赤睛兩個人，其他的人都不敢接近這裡。

看著房間內寬大的床，練武之人平時不需要睡覺，只有受傷之後才需要休息。

但那一次魔王子被一頁書打傷，卻無法入睡。赤睛不在自己身邊，這大概是出生以來都沒有過的事吧。

原本以為自己如同深淵的內心，任何情緒落入其中，都會瞬間被吞噬。只是，當時自己確實是一直焦躁著，因為赤睛。

等自己找到赤睛的時候，發現赤睛原來也會在乎除了自己之外的人。作為懲罰，自己玩弄了赤睛一番，如果赤睛真的在乎那女孩，也許真的會愧疚吧。但這並不夠，所以自己要求赤睛化成魔龍，幫自己突破魔城的結界，明知道赤睛有傷在身。

只是，當赤睛以受傷為由拒絕和自己合體的時候，突然又不想懲罰他了。

也許是想起當年滿身是血還盡力幫自己療傷的赤睛吧。

自己竟然會在乎赤睛的感受，這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赤睛看著魔王子陷入沈思的樣子，看著他們居住了一千多年的墮落天堂，看著漂浮著的時鐘，上面又走了一刻的指針。

一點一點的疼痛從心中蔓延開來。

不捨得。

離開墮落天堂，他們漫無目的地沿著一條乾枯的小溪行走著。漸漸地，明媚的陽光代替了佛獄陰暗的天空，乾裂的大地長滿青綠的小草，茂盛的大樹點綴在草原上，小溪的流水變得越來越充盈。

他們來到一個幽深的空谷。站在空谷的山坡上，看著燦爛的盛夏風景。

魔王子走到樹蔭下，“赤睛，如果我說我在乎你，你相信嗎？”

站在陽光下的赤睛側身對著魔王子，光線打在他的臉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也許自己是相信的吧。一直以玩弄人性為樂的凝淵，一次次放過自己，絕對不允許別人逆其心意的凝淵，卻一直縱容自己，不在乎任何人的凝淵，卻在最後希望自己永遠相伴。

這就是凝淵的感情吧。也許淺得激不起波瀾，也許自私，但卻是他唯一的感情，對自己的感情。但是──

“其實，我不在意你是否在乎我。”赤睛回過頭，看著魔王子。

說出來吧，也許是最後了。

赤睛停頓了一下，“凝淵，無論你是否在乎我，我希望守護你的感情，永遠都不會改變，直到最後一刻，我都會與你相伴。”

漂浮著的時鐘敲響最後的鐘聲，指針走到了盡頭。

魔王子露出開心的笑容，張開雙臂，“赤睛──”

赤睛撲到魔王子的懷裡。他們緊緊地擁抱著，直到赤睛一點點地消失，漸漸模糊化的身體無法再抱住，直到無法再看清楚赤睛傷感的笑容，直到赤睛的身影如同隨風飄散的蒲公英一般飄向天際。

一點點的分散的身影在明媚的陽光下閃著透明的光芒。

“赤睛，我愛你…”聲音隨著赤睛一同飄散在天空中。

* * * * * *

在仙山中轉站的一個島嶼上──

終年綠樹蔥蔥的空谷之中，回蕩著鳥群拍打翅膀的聲音。山坡下的小溪淙淙流淌著，泛著流光。山坡上一片綠油油的草地，點綴著稀疏的大樹。

一個紫紅色的身影在大樹下一直沈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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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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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4-04-05 0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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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消逝在時間的盡頭（下）

復古的列車行駛在藍天之中，在雲海中穿行，窗外的流雲變幻著，漂浮著，在明媚的陽光下一層層向天空的最高處圍繞著。

赤睛看著窗外流逝而過的雲朵，陽光透進來，撒在空無一人的車廂裡。

把額頭靠在玻璃上，“凝淵…我們最終…只能天各一方…”

一片建築慢慢地，從前面的車廂開始向後延伸，擋住了照射進來的陽光。

列車停了下來。

“仙山終點站到了，請所有乘客在此站下車，謝謝。”

車門打開，赤睛走了出來，向著列車來的方向遠遠看去，視線一直延伸到無法看見為止。

“凝淵，或許我會一直等你…”

*                          *                             *                          *                             *                          *

斜陽從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中投進來，撒在桃紅色的木地板上，一點點的塵埃在夕陽中飛舞著，折射著朦朧的光線。

赤睛打開衣櫃，準備換衣服。

衣櫃裡，如同以往的火宅佛獄一般，疊放著兩種顏色的衣服，分別放在櫃子的兩邊。純白色的，還有──

紫紅色的…

赤睛平時儘量只把視線侷限在白色的衣服上，但是今天，他的手慢慢地觸摸上那紫紅色的戰甲。

冰涼的觸感，如同凝淵常年沒有溫度的身體。

赤睛把戰甲抱出來，坐在床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微微低垂眼簾，看著懷中的戰甲。

仙山的人不會去衡量時間的流逝，但是赤睛會，他紀錄著每一天的日出日落，年年月月。

凝淵…你還會來嗎…我一直在等你…

我…

寒煙翠敲了幾下房門都沒有回應，自己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坐在床上摟住紫色衣服的赤睛，模糊的陽光撒在赤睛的身上。

赤睛慢慢地抬起頭，臉上依然木無表情。

寒煙翠放輕了聲音，“赤睛，晚飯時間到了。”

赤睛默默站起來，小心地把戰甲放進櫃子疊放好，“小翠，請妳轉告王，我出去一下，晚飯不參加了。”

與寒煙翠擦肩而過時，“赤睛，也許他不會來了。”

赤睛眼睫一顫，停下腳步。

“來到這裡的是你啊，所以他也許已經，消失在那個世界的盡頭了。”寒煙翠低下頭。

“其實你也明白的吧，所以才修了他的墓…”

赤睛覺得心臟劇烈地顫了一下，握緊拳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                             *                          *                             *                          *

夕陽把樹木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天際是一片橙黃色，大地也染上金黃，秋風吹著落葉在空中飛舞，然後紛紛落在地面上。

赤睛離開墮落天堂，朝著落日的方向走去，手裡拿著一束白色的菊花。

他來到車站。站在月台上，赤睛遙望對面的月台，看著當日列車駛過來的鐵軌。

一輛列車進站，赤睛走了進去，內心是越來越尖銳的疼痛。

“下一站，苦境。”

赤睛閉上了雙眼。他想起了凝淵墜入火山的身影。

如果靈魂能夠消失在那一刻，就好了。

*                          *                             *                          *                             *                          *

赤睛來到了當日的火山旁邊。

一個矮小的墳墓，靜靜地矗立在火山旁，斜陽下，光影交錯。

赤睛彎下腰，把白色的菊花放在墓旁。

其實墳墓裡什麼都沒有，墓碑上也沒有一個字，有的只是刻骨的思念，隨著每年的這一天來到的身影，逐漸加深。

赤睛在墓碑旁坐下來，把頭側枕在墓碑上。

凝淵，這個墓，只是紀念人間的你，紀念這一日…也許你會說，紀念只是安慰悲傷的人的情感。

但是，在這一日，我們永遠分開了…

我寧願，那一天陪著你燃成灰燼，是陪你走到盡頭了。即使那樣，我會直到意識消失，都不知道你對我的感情…

凝淵，直到我消失在仙山中轉站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與你分開。我一直以為，你需要我的相伴。但其實，失去了你的我，才是最孤單的…

赤睛緊緊閉上雙眼，眉間帶有一絲痛楚的痕跡。

身下一陣微微的動靜，赤睛睜開了雙眼，看了看身邊。

一隻小小的白色綿羊在自己的腳邊輕輕蹭著，全身的卷毛像一團棉花糖一樣。

赤睛把小綿羊抱起來，打算放在一邊讓它離開。但在抱起它的一瞬間，赤睛看見小綿羊頭上一雙鮮紅色的透明角。

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腦海中，令赤睛一陣恍惚。

慢慢地，撫摸上那對紅色的角，看見過去的雙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溫柔。小綿羊似乎很喜歡赤睛的撫摸，以輕蹭回應。

赤睛抱著小綿羊，站起來看著墓碑。

凝淵，如果明年這個時候你還沒有來的話，我會再來的…

*                          *                             *                          *                             *                          *

赤睛收養了這隻小綿羊，取名小白。

也許是因為某種熟悉感，一直對除了凝淵之外的事物毫不關心的自己，竟然會想愛惜小白。

白天，自己會認真地打理小白棉花般的白色絨毛，會抱著小白坐在車站的月台上等那個身影，從天亮等到天黑。晚上，會讓小白睡在自己身旁，睡在凝淵的床上。

其實赤睛基本不需要睡覺，每一個晚上，他的身體貼著床單，感受著凝淵的氣息，會不自主地回想過去一千多年的點點滴滴，直到思念和悲傷將自己埋葬。

如今當他沈浸在痛苦之中時，他會撫摸小白的絨毛，將小白抱在懷裡。

有一天晚上，赤睛終於抱著小白睡著了。

他夢見，凝淵在樹下抱著正在消失的自己，聽見凝淵的“我愛你”…

看見凝淵站在中轉站上，身影越來越遠，自己卻只能在列車上遠遠遙望…

赤睛痛苦地掙扎了一下。

然後他看見凝淵站在火山旁的墓碑前，握住自己的手，“赤睛，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赤睛一下子驚醒。

皎潔的月光透過玻璃窗撒在自己懷裡的小白身上，披上一層銀色。

小白血紅色的眼睛正看著自己，小小的羊蹄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手。

一陣酸楚的感覺湧上眼睛，赤睛一下子抱緊了小白，把臉深深埋在厚厚的羊毛中，“是你嗎…凝淵，是你嗎…其實你來到我的身邊了，是嗎…”

除了彌漫在空氣中的月色，沒有人回答他。

*                          *                             *                          *                             *                          *

也許凝淵用他的方式，來到了自己的身邊，赤睛是這樣相信著。

之後的許多年，雖然赤睛依然會去月台等待那個身影，依然會去火山旁的墳墓送花，偶爾會在衣櫃前看上好久，但有小白在身邊，治癒著自己的心，思念也帶上一絲暖意。

看著小白，總覺得凝淵就陪在自己身邊一樣。即使不是凝淵本身，有凝淵的靈魂陪著自己，就夠了。

一直這樣，直到永遠，自己就會很滿足的。

只是直至有一天，小白突然無法再進食。

所有人都認為仙山的生命是永恆的，包括赤睛。

也許有一天小白也會離開自己嗎…赤睛撫摸著小白的額頭。

就像凝淵再次與自己永遠分開一樣…

但是，儘管赤睛用盡方法，小白依然無法嚥下一點食物。

每一天，赤睛只能看著小白越來越虛弱，只能抱著越來越輕的身體，撫摸那逐漸失去光彩的紅色眼睛。

直到有一天，赤睛早上醒來，發現懷裡的小白已經變得冰冷。

伸手去撫摸小白的絨毛，無論自己撫摸多少次，小白也沒有動作。

最後，自己只能抱緊小白，如同當年抱緊凝淵一樣。

酸楚的感覺充滿雙眼，悲傷夾雜著刻骨的疼痛，蔓延上自己的心。

“凝淵…不要走…”

蒼白，冰冷，瘦小，是小白留在赤睛腦海中最後的印象。

*                          *                             *                          *                             *                          *

仙山中轉站的一個空谷裡，沈睡著的紫紅色身影慢慢地消散，如化成紫色的泡沫一樣。漸漸地，整個中轉站開始崩毀，一點點破碎消失，最後消逝在時間的盡頭。

*                          *                             *                          *                             *                          *

落日染紅了天際，大地在火山的映襯下，泛著血紅，在一片血色的天地間，有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火山前。

赤睛放下懷抱裡的小白，撫摸著墓碑。

凝淵，我以為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呢…

原來，再一次失去，痛苦太多啊…

赤睛開始徒手挖掘地上的泥土，用力地，雪白色的頭髮垂在地上，掩蓋了赤睛的表情，卻沾染了泥土的黑色。

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坑坑窪窪的泥地上。

赤睛毫無知覺地挖掘著，直到十指鮮血直流。

抱起死去的小白，緩慢地放入泥坑中，緩慢得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當親手覆蓋上泥土的時候，赤睛的表情已經崩潰了，兩行淚痕劃過他的臉。

“永別了，凝淵…”

“我們再一次，永遠分開了…”

赤睛伏在地上，有生以來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泣不成聲。

*                          *                             *                          *                             *                          *

經過仙山中轉站開往終點站的列車，再下一站，就是回到人間。

赤睛走在月台上，看著身邊腳下無盡的藍天和一層層的雲海，等待著通往人間的列車。

仙山的生命太漫長，自己已經無法獨自面對失去凝淵的漫長歲月，只能選擇離開，選擇新的人生，選擇忘記凝淵…

凝淵，你是否已經回到人間了呢…

只是，即使再一次相遇，彼此都忘記對方了…

也許我們注定，最終不能相守…

赤睛望向列車駛過來的遠方，沒有表情的臉上帶有一絲哀傷和落寞。

*                          *                             *                          *                             *                          *

列車停泊在月台旁邊，所有車廂的門同時打開了。

“仙山終點站到了，請所有乘客在此站下車，謝謝。”

他從3號車廂裡走出來，站在月台上。

赤睛微微低下頭，向前往5號車廂走去。

一紅一白的兩個身影在兩節車廂之間的距離間，在那一瞬形成一條直線。

“赤睛。”

恍如隔世般的聲音。

赤睛頭轉向聲音的方向。

紫紅色的長卷髮，紅黑色的軟戰甲，隨風飄揚的紅色披風，邪魅的雙眼。

還有溫柔的微笑。

列車的門關上，緩緩離開月台，被擋住的陽光再次遍撒整個月台，開闊的藍天就在身邊。列車掀起的一陣風，吹起雪白的和紫紅的長髮。

風過後，兩人靜靜看著對方。

“凝淵。”

*                          *                             *                          *                             *                          *

或許，最終消逝在時間盡頭的，不是生命和希望，而是哀傷和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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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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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4-04-05 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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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清明節，此文是紀念魔王子和赤睛的～
這裡設定的仙山和人間是平行世界，原來居住佛獄的人依然居住仙山的佛獄，原來居住苦境的人依然居住仙山的苦境～
另外，來到仙山終點站的契機，是消失在仙山中轉站～
謝謝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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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陰

忙忙忙忙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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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4-04-05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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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挺令我傷感
魔咩嘛，讓赤睛經歷生離死別，我想，是否只為引他一見？

失去時才會知道痛，很多事不能強求，他們一定深深愛著對方
那小白是凝淵的化身吧？代替他陪著自己愛的赤睛，內心也是十分掙扎的

有情人終成眷屬，希望他們能幸福廝守"餘生"
令我好奇的是怎叫那小棉羊小白呢？是瘡疤未平，而不提起凝淵嗎？
看到的當下，我也震驚了，太震撼人心，果然不錯呀！

那列車，我也想搭，嚮往仙境與傳說，不過如此幻想還是免了吧！
我可不想去那墮落天堂作客

轉站是個趣味呢！等待是使人煎熬的，能維持毅力也真不簡單，大大寫的真好！

浮名本是身外物，不著方寸也風流 . 虛名，一切都是虛名，浮雲而已 .

相逢，何必曾相識？相識，何必再相逢？
相逢恨晚，相識太淺。
喜歡京劇、布袋戲以及古典文學，
不過對於豫劇與河洛話實在無法參透。

我的L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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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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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4-04-06 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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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3樓coco8yuan于2014-04-05 11:59發表的 : u,d5/`E
呵呵，挺令我傷感 "dDrw ]P;
魔咩嘛，讓赤睛經歷生離死別，我想，是否只為引他一見？ f^"pZS
Ks6\lpr
失去時才會知道痛，很多事不能強求，他們一定深深愛著對方 gGMQRRq
那小白是凝淵的化身吧？代替他陪著自己愛的赤睛，內心也是十分掙扎的 >nih:5J,ja
....... "8cI]~V

(^o^)謝謝道友的回覆和小花～
咩咩和赤睛會經歷這些，是命運的作弄（其實就是作者我XP）（被賞蛾空邪火）
他們在仙山中轉站的時候就知道會分開了～
咩咩的靈魂在小白身上喔>_<一直陪著赤睛～
赤睛後來不直接叫小綿羊凝淵，是因為赤睛雖然覺得小白擁有凝淵的靈魂，但又期待著真正的凝淵會來到自己身邊，他很矛盾和迷茫的TUT
XD他們一定會在仙山幸福的！雖然被我虐了（被打）～
那列車我超級想坐的，墮落天堂也想去XD看看咩咩平時怎麼生活的（被打）～
謝謝賞文*\(^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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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05 「魔赤」直至消逝在時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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