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06 【吞雪】魚傳立夏（章一）吞佛童子出場生日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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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u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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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5-06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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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6 【吞雪】魚傳立夏（章一）吞佛童子出場生日賀文

（一）思遠道

鬥指東南，維為立夏。

雖說夏日已始，但在這終年玄冰不化風雪凜冽的冰冷之地，不過是將寒冬的空茫白日又延長了數分。

這一日清晨，朱厭劍靈斜坐在長凳上，自桌案探著身將窗戶支起來，寒風隨即呼嘯著撲進室內，抵在窗外覆著冰雪的針葉樹枝受到擾動，立時要將新承的細雪簌簌地灑落朱厭劍靈一頭一臉。

朱厭劍靈“哎呀”一聲躲過雪雨，聽見一大塊凍雪掉落窗下，拍出一聲輕響。他將視線從遠處搖曳摧折的針葉林，林下白茫空地延伸開去的一行足印上收回視線，又將窗收攏一半。窗子吱吱呀呀的響了一陣，在這座由傾頹破廟勉強修繕起來的屋子裏聽來，更是平添了孤寂之氛。

所謂寂寞，孤獨，這是那留下足印之人才會發出的感慨，朱厭劍靈對此並不在意，他的全副精神都用在留意諦聽那正遠去的，似笛還似簫的隱約樂音之上了。

那曲子雖淒冷幽咽，卻實實在在是一闕情曲，憑著一息內勁在風雪之中針林之間盤旋回繞，久久方得暫止。朱厭劍靈這才放鬆下來，碰的一聲關上窗戶，從桌案上溜下來坐好，又試圖將桌上被他手肘蹭皺壓折了的書頁撫平，在他手指下顯露出來“飲馬長城窟行”字樣，看上去像是一本苦境的漢樂府詩集。

朱厭乃是劍靈，修成人形已有不少時日，自兩年前返回北域，他從靈體虛形慢慢轉為實體之後，其主吞佛童子即開始敦促他習文識字。昔日戰神考較起功課來甚為嚴厲，而他兩人一年中有半載居於苦寒荒涼的冰嶺之境，餐風飲雪更是殊無樂趣。朱厭苦不堪言，不免時常懷念那繁花馥鬱落梅繽紛的另外半年，等待杳無音訊的故人，就算看起來渺無希望，總好過於日夜無盡天寒地凍，要知道，朱厭他可是火屬性的兵刃啊。

此時朱厭劍靈就像他這個身量的所有念書躲懶的孩童一樣，盤屈起一條腿歪坐著，手撐在下頜上百無聊賴地看著晨讀功課，他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背誦時間，但他一點也背不進去。

“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宿昔夢見之。夢見在我傍，忽覺在他鄉。”堪堪念了六句，他手中化光，一支鮮嫩的蘆葦便握在了掌中。只見那蘆葦長葉到秸稈接連處已修整妥當，朱厭眨了眨眼睛，將葦葉自此小心卷起收攏，不一時這口蘆葉笛初現端倪。

停了一下，朱厭劍靈接著將詩句往下念：“忽覺在他鄉……他鄉各異縣，輾轉不相見。枯桑知天風，海水知天寒。”同時他再將葦葉卷稍細的那一端輕輕壓平，舉到眼前端詳片刻，便試著吹奏起來。

蘆葉笛發出噓噓呼呼的聲音，斷斷續續，連音也無法吹奏出來。不得其法，朱厭劍靈卻也不氣餒，調整了葉卷再接再厲。

時間像風，夾裹著雪沫悄悄堆積，此刻卻被一道憑空而生的火光消融吹散了不少。窗子裏的朱厭劍靈突然凝神，他來不及想到化光藏起蘆笛，便隨手將它塞進了後半本書裏，端正了自己的坐姿，急忙就著眼下的詩句大聲念起來：“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

便在一瞬之間，寒冰與星火之氣侵入室內，手中書卷被人抽走，朱厭劍靈只來得及殘留住下一句的印象：“呼兒烹鯉魚……嗯，客從遠方來，遺我雙鯉魚。”

“然後？”來人聲音低沉。

“嗯，然後呼兒烹鯉魚。”

“朱厭，呼兒烹鯉魚這一句，你已經背過，接下來呢？”來人語氣平常，緩和了一字一句，似乎諄諄善誘。

可是朱厭劍靈卻有些緊張了，他抬頭悄悄瞥了一眼劍主，吞佛童子一貫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怒意。

朱厭劍靈闔起眼睛默念了一下當年劍僧玄蓮的酒葫蘆，不管不顧地接著背道：“呼兒烹鯉魚，高臥且加餐！……哎呀！”

高馬尾上被書卷砸了一下，朱厭劍靈今天第二次哎呀出聲。

也隨著這一下，書頁內掉出一物，落在了地上。

“嗯？”吞佛童子拾起被書頁壓扁了的蘆葦葉卷，拈在指間細看，“此物何來？”

“從梅花塢回來路上，在渡口岸上折的。”朱厭劍靈扭過頭道，神情中帶出一點固執。

“朱厭劍靈？”吞佛童子語意不明道。

“是。”

意料中的懲處比如說把詩抄寫十遍，或者背完才能吃早餐之類的命令，今天並未落到朱厭劍靈頭上，只聽吞佛童子對他言道：“洗完手去吃桌上的烤兔腿，之後與吾一道下山。”

“哦！”

冰風嶺上，荒寒蕭殺，生存之物甚是匱乏，因此他倆每過數旬便要下山採買，畢竟魔也是要吃東西的，解決口腹之欲，頭等大事。一路行來，腳下之路由堅冰到沃土，顏色質地逐漸深軟，融雪匯成淺溪，于腳邊滲流而下。朱厭劍靈運勁將小石子踢向溪面倒影，道是今日立夏，要吃嫩蠶豆。吞佛童子數著閃現了五次的小石子弧線，不置可否。

不料此番下山正逢汛期，北域天寒，山間尤甚，春夏之交重冰方盡。暴漲的河水衝垮了草橋淹沒了道路，百姓不得行，集市不能開。

吞佛童子和朱厭劍靈只好折轉了方向，由西北大道而行，再往南走將近十裏，去到另一個集市。

這集市兩人不曾來，但普天下的集市也沒什麼不同，必需物品很快置辦妥當，最後他們去買新鮮的立夏嫩蠶豆。

“啪嗒！啪！”

朱厭劍靈聞聲轉過頭去，見是十步開外那賣魚的攤子上，一尾個頭相當大的鯉魚正著力撲騰，攪混了木盆裏的水，其他魚隨即乘亂而動，一時間盆內如沸。

“啪嗒！”鯉魚拍打著水花，奮力躍出木盆，摔在了過道中間，嘴一張一合直喘氣。推著獨輪車的行人呼喝著讓魚販子快點把魚揀走，不然他就碾過去了。藍衫的魚販少年趕來撈魚，順便抱怨了兩句，不久之後氣氛又平靜下來。也就在這身影交錯之間，朱厭劍靈認出了藍衫少年，其人正回座與另一文弱書生樣同伴說著什麼，這兩人他都曾見過。

說是見過卻也並不確切，朱厭劍靈想起他化為短劍與劍邪主人行走北域之時。好奇心起，他踱過去看他們聊天。

“戰仔啊，你說你抓了魚，就地剖殺再拿過來不是更好嗎？”那個文弱書生道。

藍衫魚販少年把木盆往裏挪了挪道：“被那個管鴻蓮寺的俠士講了啦，寺裏的和尚都說殺生不好。”

“嗯，那個居士不是同意你在寺廟的河邊抓魚了。”

“我是說生存所需賣魚為生，他就肯了，和尚嘛，少讓他們看到罪業殺生，也是我感謝他。”

“他自己又沒剃頭，不是和尚呢。”文弱書生反駁道。

“可鴻蓮寺是他重建的啦，還在裏面講經，聽說好像是當年建寺的大師的俗家弟子，或者徒弟的徒弟，或者徒弟的徒弟的徒弟，啊呀是什麼不管啦。”藍衫少年有點不耐煩。

文弱書生抬杠道：“我不信，他看上去就像是個江湖中人，我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藍衫少年隨口問道：“熟悉什麼？”

“……他殺人時，令人喪膽的景象。”

藍衫少年失笑道：“你又不會武功，知道蝦米江湖人啦！再說，你可見過不帶劍不吃葷的江湖人？”此時木盆裏徹底安靜下來，水面倒影恢復原本景象，他在倒影裏看見一名紅發紅衣的少年，似乎已經站在這不少時間了，忙道：“啊呀這位小兄弟，新鮮的鯉魚鯽魚青魚草魚鰱魚鱖魚啦，今天天亮剛捕的，還活跳跳哦，要來一條嗎？”

朱厭劍靈搖頭，雙手反背身後，冷然轉身。“已有九成的肯定，還有一成，嗯……”他兀自沉吟道。

才轉身他差點撞上一座白色的火山，火山伸手把他拎開半步站好。吞佛童子做手勢制止了朱厭劍靈想問的話，自行撈起方才撲騰到盆外去的那尾鯉魚，單手遞給藍衫少年示意秤裝。

“這位俠士真好眼力，好手勁，要說起這尾大魚，那可是……”

“剛才你說他不吃葷，真實的嗎？”文弱書生截斷了藍衫少年的誇口，繼續追問道。

藍衫少年頓足道：“啊呀太瘦生，你麥打擾我做生意啦！”

TBC

夜寒寄盧給事二首
刻羽流商否,霜風動地吹.邇來唯自惜,知合是誰知.塹雪消難盡,鄰僧睡太奇.知音不可得,始爲一吟之.
心苦味不苦,世衰吾道微.清如吞雪雹,誰把比珠璣.作者相收拾,常人任是非.舊居滄海上,歸去即應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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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5.06 【吞雪】魚傳立夏（章一）吞佛童子出場生日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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