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31 新年賀文〔朱痕染跡＊慕少艾〕木猶贈玦硯＆忘情語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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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巫_夜蘭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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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9)

樓主發表於: 2014-01-31 00:58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31 新年賀文〔朱痕染跡＊慕少艾〕木猶贈玦硯＆忘情語喬

To玦硯：「布袋戲、寫作，我回來了！」三年前說過的話終於可以再搬出來XD這是逗號（決戰七月天）或者驚嘆號（已有了下一個目標）還未可知，但能確定的是，我們走過來了～

To忘情語喬：我想這是我最大膽的一篇創作——要寫文居然完全沒看過朱痕與少艾的正劇！僅憑緹大的文章及自己想像。姑且看之吧～老實說，我很喜歡他倆的互動（笑）

桓公北伐經金城，見前為瑯邪時種柳，皆已十圍，慨然曰：「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攀枝執條，泫染流淚。——《世說新語‧語言》

聽見開門聲，慕少艾趕緊回神，收拾好情緒，將注意力移至眼前之書，假裝看得認真。待到著灰紅襯衫的他進入視線，才放下書本，笑問說：「回去了？」

「嗯」朱痕染跡簡短答覆，望了眼時鐘，從病床底下拿出個臉盆及毛巾往廁所走去「那隻鳥人說明晚會再來」

「耶？羽仔不用上課嗎？」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本想說距段考只剩十幾天，羽仔該如其它大學生那樣做最後衝刺。不過……慕少艾偏頭一想，羽仔可是羽仔呢，這麼比較可是看低了「羽人非獍」。

嘴角揚起淡淡弧度，不忘清空旁邊矮櫃好讓朱痕放裝滿熱水的臉盆。

朱痕小心翼翼地從廁所走出，專注如他直到熱而不燙的毛巾蓋在人的左手，才回答：「他說後天是下午的課，所以能和我交班」

「唉，居然讓羽仔替我擔心，真是丟堂堂藥師的面子」右手甚是憐惜地撫著自己的臉頰，一副佳人難再得的惋歎樣「可惜囉……這細緻水嫩的皮膚……」

似乎早已習慣人的誇張言辭，朱痕頭也不抬，口氣有些不耐煩的回道：「都已經大二了，別老把他當孩子看待」嘴中話犀利，雙手的推拿卻輕柔異常，深怕弄疼了人。

「可是－－」

「人總要學習付出，學習關懷」

「可是……」慕少艾不氣餒，堅持講完：「羽仔畢竟是學生，忙得很啊」
雖然羽人非獍依舊面無表情、來了近一個半小時說不到五句話，但他知道其實人很想安慰、鼓勵自己，但不知如何開口，連想替自己守晚都需由朱痕轉告。

這樣的經驗對其而言，確實是頭一次。慕少艾既欣慰羽仔有所成長，又憂慮他會太過勉強，忘記照顧身體。

「擔心別人不如先擔心你自己，慕阿呆」水溫稍涼，朱痕將人的手直接放入臉盆。

「咦？藥師我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

斜睇上一眼，瞬間閃過許多情緒，可惜速度太快，唯當事人方清楚起了什麼波瀾。「你是十足偏心之人，對他如此，對自身也如此」

慕少艾偏頭，未加束起的白髮斜落肩膀，顯得淘氣，又有種美感。笑問道「這句話是在埋怨我對你不夠好？」

朱痕抿唇不語，擦乾人的手，去廁所換水。回來後重複先前動作，良久才妥協般嘆氣：「如果這是你展現友誼的最高方式，我也認了」他明白若一個人的心能分成十份，羽人非獍絕對佔過半數，且慕少艾留予自個兒的定然小於三分之一。

「聽起來好像很委屈」

「沒辦法，誰叫你是阿呆」朱痕不在乎他佔有多少，只希望人可以多愛惜自己。

別總讓他操煩，卻只能放在心中，默默守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刻意停頓，佯作思索：「想來你朱痕染跡也不怎麼聰明」

「哈哈！」的確，若他小學三年級時知曉此人將是自己終生的牽掛，他絕不會答應與之同組，甚至成為知己。

然而，話說回來，少了慕少艾的日子……

朱痕搖首，「『天作孽，猶可饒；自作孽，不可活』，古人所言，果然不假」他從不害怕孤獨，只可惜，現在的他已習慣那人的存在，再難要回己心。

「呼呼，藥師我哪有那麼惹人厭」既然朱痕都說成這般無奈了，他如不「回饋」，便是枉費十幾年的交情。「分明是你想喝卻找不到人相拚，我才捨命陪君子，現在倒好，反過來怪我？」

提及共同美好的記憶，兩人相視而笑。既為年幼無知，亦感謝上蒼讓彼此遇見。

「所以，我打算戒掉可樂」因為一切皆源自那場可樂大賽。

「我記得這話你從國一開學就說過」眨了下修眸，狡黠說道：「朱痕，你何時成功呀？」除了國中，高中、大學乃至於工作第一天，他都說過——沒辦法，他倆的緣份就是如此深厚難解。

至於是還債抑或還情……慕少艾率真一笑，這答案似乎不是很重要。

「我若戒了，以後你來落日煙喝西北風？」

「嗯……這倒不失為一個選擇」右手托腮，慕少艾盯著朱痕，認真說出他的建議：「也許我們可以向羽仔借些茶葉來泡，順便陶冶你的身心」

「多謝好意，但落日煙暫無需改造」朱痕答以冷眼，露出「能不能讓我的腦細胞死的更有價值」的表情，意欲中止會氣到內傷的談話。再度為人擦乾手放回被裡，問道：「我去洗澡，你要先休息嗎？」

「嗯，麻煩你了」

調平病床，朱痕不忘嘮叨：「睡前記得吃藥」

「我會」他笑出聲，直直望進人的眼睛「晚安，朱痕」

慕少艾突然的正經使他頓時手足無措，即使轉身背對著，語氣仍有些尷尬。「……晚安」

躺下後，慕少艾並無睡意，隨手拿起身旁之書。翻著，入了眼，卻進不了思緒。

其實，朱痕的心意他都瞭解。

打從自己住院，朱痕不但每天上完班過來守晚，更請護士留幾個小時暫緩打點滴，好讓他能為自己熱敷，避免瘀血。

人的溫柔就像盆中的水，表面平靜無波，實則暖和到心坎。

他的身邊向來不缺朋友，然僅在朱痕面前才能真正作自己，作「藥師慕少艾」。
如此一拍即合的默契、交付後背的信任，可遇不可求。他常想，能認識朱痕應是上蒼賜予的禮物。這樣的生活已過了許多年，箇中快樂與幸福自是不言而喻；但，還可以持續多久？

望著慘白天花板，慕少艾的眼神意外地盈滿悲傷。「昔年移柳，依依漠南。今看搖落，悽愴江潭。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書中的感嘆觸動刻意忽略的心弦，情緒翻湧，舉起右手蓋住雙眼，阻擋不斷進逼的熱度。慕少艾告訴自己：要堅強，別再為朱痕添麻煩了……

＊＊＊

朱痕染跡出來時，大燈已被關掉，點滴正緩慢滴著，而暗黃夜燈下的睡顏，平靜安詳。他微微一笑，輕聲回到行軍床，拿出筆電及無線網卡，打算把工作做個段落再睡。約莫兩個多小時後，他才深呼口氣，揉揉疲累的眼睛，闔上螢幕準備就寢。甫抬頭，便察覺有雙視線一直盯著自己，未曾離開。

黃光撒落白髮，陰影襯托標緻五官，深邃的黑瞳閃著幽亮，這樣的景象過於虛幻，使人感覺不切實際。
「幸好現在不是農曆七月」他想藉由說話，確定人是否存在。

慕少艾稍愣，笑答道：「抱歉，嚇到你了」

「傷口疼，睡不著？」原來，他，還在。

「不是」目光轉至慘白天花板，就沒了下文。朱痕也不催促，鋪好棉被便逕自躺下，沒有言語。過會兒，慕少艾才繼續說道：「朱痕，峴匿迷谷的蔥蘭開了嗎？」

「這時候……應該吧」

「那龍葵呢？」

「快了」

「好久沒回去……」慕少艾突然笑道：「蠹魚孫一定又在哭天喊地，說我不喜歡牠所以惡意遺棄」

「那就好好睡覺」

「咦？」朱痕跳的太快，他的腦筋霎時斷路。

「在夢裡就能回去」

「藥師我雖保有童心，但還沒幼稚到需要人哄」同樣的話，朱痕前陣子才講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你也置身局中，別耍賴」語畢又是長長的停頓「不曉得阿九的手術成功嗎？」

阿九本是這間雙人病房的另外位患者，天生半心，日前因開刀需要而轉到心臟科。

「別忘了他可是『九命怪貓』」那愛貓成痴的小男孩不僅成熟、善解人意，其堅強與樂觀更值得豎起大姆指稱讚，是其他病童的開心果。「你倆還有麥芽糖的約定，他絕對會活蹦亂跳地來找你」都是把自己放在最後順位的傻子，難怪這一大一小會相見如故，成為忘齡之交。

「嗯……」慕少艾輕應聲「朱痕……」

「嗯？」怎麼覺得人有點憂鬱，好像悶了許多心事，吞吞吐吐。

「你說，我還能活多久？」

雲淡風輕的問句飄進朱痕心中卻化為最不願思及的巨石，回以慣有的諷刺語氣，刻意避重就輕：「好人短命，壞人長壽。放心，你肯定能參加我的喪禮」

「呵，意思是我要多準備個白包？」瞭解人的用意，他笑得幽默、笑得歉疚。閉眼緩道：「這樣，也好」

「哦？」支手為枕，面朝向人，納悶好處在哪。

「假如我先死，你一定會痛哭流涕、痛不欲生，或者痛到失魂落魄」帶笑的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朱痕「所以我讓你先走」

——喂喂喂！年紀輕輕二十幾歲而已，談什麼死不死的！

朱痕沒好氣回道：「我該感謝你的謙讓，抑或感動你的疼惜？」只是摘除個腫瘤，主任醫師也說擴散的機率非常小，有必要如此悲觀嗎？還是……緊握的拳頭洩露人的焦慮，他隱瞞了什麼？

「你該承認我的解析」慕少艾孩子氣說著「承認你愛我」

聞言，朱痕倏地從耳根紅到臉頰。雖然兩人早在高中便已確定關係，但口是心非如他是絕不會將情感直接表明的；慕少艾也沒不滿過，所以一直自來他都用這種內斂的方式愛著。此刻聽見如斯的話，他竟彷彿被發現秘密般震驚及啞口。撇過頭，冷道：「慕阿呆，想早點回家就少講廢話，把體力留給免疫系統，討好我沒有用」

「呼呼，你在害羞？」

「我只是就事論事」

「那就別轉移話題。不是說『完全之愛』建立於『親密』、『激情』與『承諾』之上。在一起那麼多年，你都沒說過這三個字」

「毫無意義之舉」

「哎呀呀，怎麼沒有？」黑瞳骨溜溜轉著「我想聽啊！」即便被照射那麼多次高能電子束，吸入無數化學有毒粉末，若要他重新抉擇，他依舊會去翳流臥底，這是在當警察之前便有的覺悟，沒什麼好後悔。放不下的，僅有……朱痕。他希望人可以坦然面對事實，別在逝去後徒留遺憾。

「……」

「放心，這裡沒別人，你說了不會被笑肉麻」

「……」既然如此，他更是不講！

「那麼大男人主義，以後我改叫你朱姑娘好了」

「……」依舊沉默。

見激將法無用，慕少艾換採撒嬌攻勢。「朱痕，拜託啦。一次，一次就好，就讓我任性這一次」

「……」難道你還不夠任性？朱痕覺得頭好痛。

想不到朱痕的脾氣這麼倔，糾纏十多分鐘，他連吭氣都沒有，背對自己裝耳聾。要不是吊著點滴懶得活動，他真想賴到人的床邊持續碎念。「你不說，我今晚便不睡！」摸透人的個性，使出殺手鐧。

果然，一聽見衣服磨擦聲，朱痕立刻正身查看情況：慕少艾已然坐起，笑等著自己的回覆。「……慕阿呆，你真的很煩」好，他投降總行了吧。
掀被而起，賭氣似地不願——或著不敢正視人的眼睛，沉聲道：「愛，口說無憑，而是要付諸實際。我是個笨拙的人，不懂得說好聽話，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幹麼、想要些什麼。無論上天給的時間長或短，對我而言，有一至交此生便足矣。更何況……」嚥了下口水，接續說完：「你，不只是朋友」

風揚，簾動。靜默。

原以為人會又開始和自己鬥嘴，也作好被疲勞轟炸的心理準備。殊不料竟滿室安靜，隻語未出。疑惑地抬眼，但見慕少艾掛著一貫的微笑，淚，卻無聲沿臉緣滑落。

「好的不學，偏學笨貓的愛哭」無奈下床，將人擁入懷裡，輕柔拍背安撫「這樣滿意了吧？」

「朱痕……」右手攬住人，眼淚不聽使喚地流。他知道朱痕的衣服會因此弄濕、知道哭成這樣很丟臉，可就是無法克制情緒，不想離開熟悉的味道。因為這世上，唯他朱痕染跡會喚自己「慕阿呆」。刀子嘴、豆腐心的他，每句表面尖酸的話實則藏著最深厚的關懷

三個字，不同音，但同義。

慕少艾吸了吸鼻子，緩和呼吸細聲道：「……謝謝你」

「別胡思亂想」朱痕揉著銀白髮絲「我在這」

「嗯。抱歉，我沒事了，你明天還得上班，趕快去睡吧」

「我才不像你需要人盯」拍鬆枕頭，扶人躺下「晚安」

「好，晚安」是哭累了，也是藥效作用，慕少艾沒多久便睡著。

將擱在床頭的世說新語放回矮櫃，朱痕坐於床沿，靜望著人的黥面。手指輕拂，嘴角勾起心疼弧度，落吻於靈魂之窗。「真真是阿呆……」你對我有多重要豈是幾個字能囊括。

儘管世事變遷、人生無常，與你相聚的時光是我生命中最美的篇章。無論未來如何，我都會在你身旁，陪伴，等待，守護。永恆不渝。

「等你出院，我們一起回家，回我們的家」

—全文完—

幸好如期打完了！！草稿真的要好好寫，否則依舊是自己可憐的小腦袋受害……（嘆）
這篇文的靈感來自白先勇樹猶如此，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上網一觀（請先準備好面紙

總覺得那熱水似乎聊沒幾句就涼了……（小小bug，請見諒
因為未成年不能飲酒，所以蘭虹改成可樂（會不會感覺很怪？
總而言之，希望沒把朱痕＆少艾寫壞～祝大家新年快樂！永遠幸福甜蜜如這對佳偶XD

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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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l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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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4-02-11 01: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1.31 新年賀文〔朱痕染跡＊慕少艾〕木猶贈玦硯＆忘情語喬

这对其实也蛮好的，当时看剧就挺惋惜朱痕的，他和少艾的互动很有爱。
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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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4-05-29 14: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和好友妳一樣連正劇一集都沒看過哈哈
不過從妳的筆下我看到了他們真摯的...感情
那羽人算是他們的孩子嘍(欸w

原來妳喜歡那種硬含在嘴裡不說卻愛得比誰都深的互動呀(笑
我也蠻喜歡的: D
他們會一直攜手走下去的吧

謝謝好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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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31 新年賀文〔朱痕染跡＊慕少艾〕木猶贈玦硯＆忘情語喬

Re:01.31 新年賀文〔朱痕染跡＊慕少艾〕木猶贈玦硯＆忘情語喬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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