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4【魔楼/空俏/阎同】乱世青灯第八章，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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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5-17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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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4【魔楼/空俏/阎同】乱世青灯第八章，7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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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青灯

合集趋向
剧情跟原剧的关系？那只有颠倒二字，生的死，死的生，有的无，无的有，心里承受力好，不怕被雷的亲可以跳
西皮: 魔楼空俏竞千吞赦阎王玄嚣玄同

一
幽深的修罗鬼阙大殿，黑衣的皇者正倚在宽大的王座上小憩。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传来，惊扰了梦中的王者。
“恩公，御医来了。“随着轻灵的声音，小小的紫色身影飞来，停落在魔皇扶着王椅的手背上，轻轻扣着他的指尖。
被扰醒的人微微抬了下眼皮轻道了声”传“又闭上了眼睛。
紫述儿挥动两片薄如蝉翼的翅膀飞出去，不一会儿复又进来，身后跟着一名同样小巧的精灵，还拎着一只不仔细根本看不见的药箱。
“王的状况怎么样?”看着根本不愿醒过来的王，紫述儿担忧地问小小医生。
“不必担心，毒素已经清除，再过一段时间应当就无碍了。“御医拿出一枚细细的银针道，”不过，为保险起见，我还是再抽点血查一下。“说完将银针缓缓扎入魔皇手臂，直到银针一点点变红才抽出。
“都怪那些宵小之辈，竟然使下毒的暗招。”紫述儿愤愤道。
御医一边收拾好东西，一边与紫述儿一同退出去：“吾王如今统治一方，魔人共处，安居乐业，自是有人看不过眼。”
“也是，但圣王恩公也不是他们轻易就能害的。“紫述儿有些骄傲的说。
魔皇顶住所有正道或魔方的压力，于这乱世开辟出一方净土，实现千百年来无人敢想也无人敢做的人魔共治。一路排除艰难险阻，才成就如今这方净土的和乐安详以及万民拥戴的圣王，又岂是一些宵小所能谋害。
“你觉得若有梦能困住吾王，会是什么？”御医言外有音地问。
“那必定是极厌恶或者极渴望的事。“紫述儿想了想道，忽的听出言外之音，讶然问道，”你是说恩公被梦困住了？“
御医却摇摇头:”也不是，只是有这样的征兆，王的毒已经解了。”
紫述儿一脸恍然：“那也只有两位王子跟缎某人。”随即又疑惑道：“但他们的一缕魂都在魔池养着呢，恩公还在纠结什么？”
“或许……”
“什么？“见御医一副欲言又止，紫述儿不满的摇着他的衣服要他说出来。
“没什么。”小小御医摇摇头敷衍过去，展开翅膀便飞离。
“喂！“紫述儿不甘地挥动翅膀跟了上去。

果然如御医所说，不过几日，魔皇精神便好起来，渐渐恢复如常，百官闻讯前来道贺。
又一批人离开，寂灭邪罗一边抱怨一边垂着自己的背。
“我说，阇魇那迦你是来当摆设的吗？”
一旁躲在宽大袍子里的人幽幽道：“我本就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
“敢情还怪我将你拉来了。“寂灭邪罗额头冒火。
“我没说。”不冷不热的声音，有人天生就能不动声色的气死别人。
“……“
“你们有空，不如收拾一下。”也被扰得不甚烦的魔皇冷冷丢两人一句，正要转身回内殿，一名侍卫急急跑来。
“报！“
“说。”
“这……那个……”侍卫有些吞吐，吸了口气道，“五封莲……不见了。”然后闭上眼垂下头如赴死般等待魔皇的勃然大怒。
魔皇未说话，只一阵厉风扫过，许久道：“何人所为？”
“不……不知……“不怒胜似怒，方做好的心理准备在低沉无波的声音中一点点溃散，跪着的人额上不禁渗出冷汗。
“办事不周，下去领罚。另外，派人去寻。”后半句却是对寂灭邪罗说的。被令领罚的士兵如获大赦，几乎要欢喜地退了出去。

自从魔族死对头天佛原乡，上一任天之佛楼至韦驮自戮而死，化为五封莲，天佛原乡也渐渐沉寂。五封莲地则被魔皇派人严严守住，但对于楼至韦驮的死，魔皇不喜不悲，仿佛是件毫不相关的事，也不曾去过五封莲地，众人都猜不透他是个什么想法。

但既然魔皇下令让找，寂灭邪罗再不情愿也会尽心尽力的找寻，忠于皇令，这是他的原则。是说他着实很不喜欢楼至韦驮，那人在世时对魔类容不得半点，众人在他手上亏得可惨。寂灭邪罗听着手下回报查探消息，止不住的烦闷。
“都给我认真点找！“挥挥手叫人退下，不喜欢归不喜欢，但他的王想要的他都会竭尽全力给他办到。只是他有点不明白，楼至韦驮死得渣都不剩，不对，剩一堆石头，怎的还有人打这石头的主意。
“真是给人添麻烦的一群混蛋。”他啐了一口，骂着不知道哪里的缺德鬼。

这厢事情还没完，那厢就有人送来封信求见，并张狂地说魔皇必定会见他们。寂灭邪罗轻蔑的嘲笑他们一番才将求见信拿了回去。在他看来，那人实在不够显眼，放在人群中，根本就是看不见的那种，却偏偏敢说大话。他不介意等会儿拒绝时再好好打击他一番。

将信呈递给魔皇，寂灭邪罗耐心地等待着魔皇的回拒。他看着魔皇漫不经心的拆开信，有一眼没一眼地瞟着信上的内容，心中暗笑，就凭那不起眼的家伙怎么能引起魔皇兴趣。

不料，出乎他意料的，魔皇无聊的眼神忽的锐利起来，手不自觉握紧，将信纸握成皱皱一团。
寂灭邪罗疑惑间，就听得魔皇传令召那人进来。

“说，我许你一分钟时间。“魔皇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大变化，但寂灭邪罗从他声音中可以听出他正在压制，并且问得极认真。
“鄙人只是一名信使，真正将与圣王一谈的另有其人。”信使倒也镇定。
“谁？“魔皇的声音愈发的沉，似乎只要对方说错一个字，立即就要拧断那颗脑袋。
“正是信上署名之人。”
“你等是谁？”
“待与那人一谈，圣王自然明白。“信使微微欠身，竟是无视魔皇隐隐的怒气与威压。
“好，允你。但若吾不满意，你等承受不住后果。”魔皇敛了周身怒气道。
“您一定满意。“
那张平庸的脸露出得意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的狰狞，寂灭邪罗眼见，更加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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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4-05-24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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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见面的日子定在三天后，对方必定是有目的而来。想到此点，寂灭邪罗隐隐有些兴奋。安乐这么久，将他的魔血生生地给压住了，这种感觉太糟糕。早前，还时不时有些道士、秃驴或者眼白的小妖来闹闹，如今，被冷落的滋味真是不提也罢。

当然，修罗鬼阙不是真的被冷落。相反，正是越来愈强大，至这世上再不能轻视忽略它，亦不能侵门踏户。

“你还没走累？”这沸腾在血液中的兴奋激动让寂灭邪罗不停地来回走动才能稍稍平息。
“吾王你烦在心里，我烦在脚上，殊途同归。”
魔皇虽如以往安坐在王椅上，不过他那频繁叩着椅背，并且有越叩越快趋势的手指可逃不过寂灭邪罗的眼睛。

“您说他们会是什么人？这两天查都没查到，隐蔽得够深。”寂灭邪罗自顾自的说着，颇有些赞叹。动用了修罗城不少的眼线仍然没能查到那群人，可见他们谨慎细密的程度。当然，如果复活的那人没问题，这些也就不难理解。同时也说明，那群人的目的不简单，或者说极不善，否则不用这般偷偷摸摸。可若是这样，就又来问题了。
想着想着，寂灭邪罗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

魔皇有没有想些什么，寂灭邪罗是不知道，只听魔皇简单说了句：”见到人，一切目的无用。”眼中闪着的是即将捕捉猎物的锐利。

会面地点在修罗城郊外的无楼亭。关于这无楼亭，当初建的时候也引发不小议论，有人说这只是普通的亭子，有人说这是魔皇为表达自己对天之佛楼至韦驮的厌恶，又有人对此话表示不屑的嗤笑。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
魔皇早到，一言不发地坐着，身边跟着同样安静的寂灭邪罗。慧眼如他知晓主人现在不想说话，也绝不想听他说话。
时间点刚到，对方也如约出现。走在前头的人，一头白发、一身昙华白衣，风将衣摆吹起，白蝶飘飞，恍如隔世。
寂灭邪罗偷眼看魔皇，棕金的眼中微光闪过，后复平静。
来人坐下，身后也只跟一人。
楼至韦驮面上从容，淡淡开口：“魔主事忙，我便开门见山。此次约见，是为修罗鬼阙的聚魂术。”
“哦？你能活着来，还需要聚魂之术？”以对方能复活楼至韦驮的能为，怎还需要聚魂之术。聚魂之术是复活死得什么都不剩之人最后的希望，如此说来，楼至韦驮并未死得魂飞魄散。思及此，魔皇心中到生出些不知什么滋味。
“吾不需要聚魂之术，原因你不必知晓。但问魔皇愿不愿意。“楼至韦驮说得平淡，并没半点求人的姿态。
“交易需筹码，你何以认为吾该交出？”魔皇饶有兴味地笑道。
“筹码即吾。“
话出，魔皇心间一动，楼至韦驮却依然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在说出卖的不是他自己。

“你依然令人厌恶。”魔皇交叠起双腿，双手交握膝上，“你们何来自信两人前来，还能全身而退？”
话语间狂霸魔气四散冲击，气氛骤变。而说时迟那时快，对方也有了动作，却是让寂灭邪罗惊讶的张了嘴。
只见跟随在楼至韦驮身后的人手中闪现一把尖刀正抵楼至韦驮颈上，一刀便可让他毙命。
“我等敢来，自然有办法走。“那人首次开口。
“哦？你觉得用他能威胁本王？”魔皇像是见了什么好笑的事，道。
“不但能，还要你交出聚魂之术。“那人竟是一脸势在必得，”五封莲留下一缕魂，再死一次可就渣都不剩了。“言语狠毒，好似根本不将楼至韦驮视为自己的同伴。
“你忘了我们有聚魂之术吗？”这次是寂灭邪罗忍不住要讽刺两句。
“好，那不妨试试。“那人说着，手上的利刃竟就毫不犹豫地动起来，扎进楼至韦驮颈中不算，还缓缓剖划起来。鲜血立时疯狂地涌出，楼至韦驮却只那么站着，微微皱起眉，额上渗着冷汗。
寂灭邪罗看得心惊，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持刀人的那股狠劲似乎他们若不阻止，真要将楼至韦驮的脖颈生生割断。
魔皇的周身忽地降温，几乎将空气中的水份凝结。身形瞬动，眨眼到那两人跟前，却是掌一送，结结实实打在楼至韦驮身上，连同他身后的人一同震飞出去。衣袍怒扬，召示着主人磅礴的怒气。

震飞的那人脸上满是错愕，见形势不利，拖着半条命化光而去，寂灭邪罗正要追上前，被魔皇拦住。此时，魔皇已经敛了怒气，走到楼至韦驮身边。楼至韦驮衣襟，口中满是鲜血，受他一掌昏死过去。
“您这掌是不是有点……”狠字是没说出来，寂灭邪罗眼看楼至韦驮鲜血流得甚是瘆人。
魔皇横抱起地上的人瞥了眼寂灭邪罗：“我回去御医还没到，你就提头来见。”
“哎，这怎么关起我的事了？“还想抗议，无奈魔皇身影已经消失，寂灭邪罗只得匆匆往回赶。他可不怀疑，再慢吞吞下去真要提头去见了。

魔皇直接将人带去了自己的寝殿，寂灭邪罗也不负所望的将御医带来。
“这是？”魔皇看着有些陌生的面孔道。
“您的御医找不着了，小紫推荐了他。“
“何意？”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此时顾不得，“救活他。”
没有商量余地的命令。
那医者赶忙上前，魔皇退到一边，倚在床边就这么看着。楼至韦驮昏睡中仍止不住露出痛苦的神色，比他醒着时到更真实些。颈上系着从魔皇衣服上撕下的一块，已经被血浸透。
“止血。“魔皇的声音有些烦躁，全因那红看着太碍眼。
“此处刀伤，下手之人甚是狠辣。另外，严重的还是内伤，掌劲穿透五脏六腑。”医者头头是道的分析。
“别废话了，这掌劲如何吾皇知道，不用你啰嗦。“急主上所急才是名优秀的下属，寂灭邪罗催促道。
“这伤调理不易，需耐心。”那医者开了药，仔细交代了一番。
“他何时能醒？”
“这个急不得，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这不等于没说？”寂灭邪罗嘟囔一句。
魔皇挥挥手，让他将人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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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4-05-28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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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楼至韦驮整整昏睡了三天，这三天魔皇每天准时三问，其他时候并不待在自己寝殿。众人看他不急也不是很重视的样子，又摸不准他对楼至韦驮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因为他表现得虽冷淡，每逢喂药、换衣又总是亲自动手，不准他人过问。

每看到这，寂灭邪罗总是一副无奈又恨不成器的样子。不过自己的主上愿意怎么做，特别是涉及到那个敏感的人，他是不会傻到去过问的。

这日，魔皇与众人正在议事，有侍婢进来禀报说楼至韦驮醒来了。原本侍婢是进不了议事大厅的，但调去服侍楼至韦驮的侍婢是例外，魔皇交代她们无论何时只要人醒了，立即回报他。
魔皇听说人醒转，便中断了议事。
来到寝殿，手脚不自觉地放轻，推门而入，床上的人也正好转过头看着他，不惊不怒、不喜不悲。像是一尊石塑，又像是复活留下了后遗症。
魔皇走近，两看却无言，本就是个不多话的人，此番更不知要说些什么、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楼至韦驮先开了口。
“看来他们还是错估了我对你的意义，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的话有些讽刺的意味，让人摸不准他与那群人的关系。
“你不在意他们失败？”楼至韦驮对那些人的态度以及他对自己的态度，都让魔皇心中疑惑不止。
“知恩图报，我已经尽力了。”
“那你不妨说说你们的目的。”魔皇在床沿坐下。
楼至韦驮看他一眼，意味不明：“魔主说笑了，我说不说你都会知道的。三天，还不够你追踪吗？”
闻言，魔皇心中一凛，先前他不能确定楼至韦驮复活的心性，不能确定他是否记得些什么。眼下，楼至韦驮已经告诉他，他并非止战之印盖下后那个骄躁的天之佛。
“你算明眼人。”这是实话，也是赞赏。
楼至韦驮忽的话锋一转：“他们说我与你曾关系匪浅？这也是拿我当筹码的原因。”他顿了顿，微微抬起身道：“他们虽然看错了我的重要性，但……”
他忽然凑近魔皇，眼中闪动流光：“看来也不是一点不重要？”
这是算计，以及盯准对手，待其露出一点破绽便一举击溃的眼神。
魔皇不退反进，伸手抚上他颈上包扎着的伤口，然后冷不防一用力，正按在伤口上。
“我建议你还是安分点。”
脖子上的痛袭来，楼至韦驮却连眉也不皱一下道：“人总有好奇心，比如你会对我容忍到什么程度。”
魔皇推开他，站起身冷冷道：“小心你的好奇要了你的命。”随即甩袖而出。
楼至韦驮躺在床上，淡金的眼不复先前的精明，染上了一层暗色。一群居心叵测的人将他从地狱拉回人间，却不告诉他从哪里来、该往哪里去，让他活着也像具空壳而已。

他以为魔皇就这么离开了，不料，一会儿，对方又端着药进来。
看着他耐心地吹凉的动作，楼至韦驮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魔皇不回答，只将碗递给他：“喝了它。”不容拒绝的命令。
楼至韦驮接过碗，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听说聚魂术是承传自你的养父？你的养父如今何在？还有你的生父母如今又何在？”
一句话触动魔皇逆鳞，他一把抢过碗，捏住楼至韦驮下颚，直接灌下去。这一灌岔了气，楼至韦驮拼命咳了起来。
“看来你不想提你的生父母，那不如说说聚魂术？”楼至韦驮丝毫不理会他的不悦，就是要激怒他似的，继续说道。
“你说你尽力了，我看不是。”魔皇俯下身，“等处理了那群人，告诉你也无妨。”

从寝殿出来，魔皇就如他自己说的转去处理那批人。
“查探得如何？”追踪这种事交给阇魇那迦是再合适不过。
“已经在我方包围圈中，就等您一声令下。”
“留两个活口。”
简单明了的命令，迅速有力的行动带来的自然是毫无悬念的结果。
将两名活口交给最擅长分化人心的寂灭邪罗，成效很快就出来。他们的目的倒真是让魔皇怎么也没有料到。一群欲界余孽，企图用聚魂术挽回被三棺炼化的波旬三体，而他们的筹码之一就是死对头天之佛。怎料这一个筹码就叫他们万劫不复，何等讽刺。

“你一心想为他们试探聚魂术，不知知晓了他们的目的你要何地自容。”告诉楼至韦驮真相是为了打击他，还是为了其他什么，魔皇并没有深究。看到楼至韦驮后悔才是会令他愉悦的事情，“你知道你在为谁汲汲营营？波旬。”
嘴角的笑意已经掩饰不住。
“那又怎样？”
“一心为苍生的天之佛竟想复活魔祸波旬。”他心情极好地看着他，“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如今顾不了苍生了，只得顾自己的恩仇。”楼至韦驮似真似假的说着，“要说魔祸，你等不也是？”
“自以为是的臆断，我忘了这是你本性。”魔皇哼笑。

楼至韦驮也不与他争论，待到魔皇出去，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我是真的尽力了”。如今这结果是他最愿意看到的结果。他不欲恩将仇报，但也绝不能真眼看波旬复活，若到了逼不得已，也只得自己动手。
只是如今，他彻底成了无根的浮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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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4-05-31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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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楼至韦驮将养了好一阵，才好得七七八八。魔皇虽然没什么好脸色给他，但待他周到，也没有限制他的行动。对此，他是心存感激的，虽然每次与魔皇说话，都免不了夹棍带棒。他其实本不是这样的人，也想好好地平平常常的与魔皇对话，只是对方不给他机会。
从这些日子对魔皇的观察，他大致了解魔皇与他确实关系密切，同时也仇恨深远。他记不起他们有怎样的仇恨，也记不起他们有怎样的关系，但这不会成为困扰他的问题。因为关于仇恨不难想象，他是魔，他前世可是佛。而他们的关系……记不起来也许不是坏事。顺天而为，莫强求，这世虽不再是天之佛，甚至不再是出家人，也还是记得这点心境的。

等到行动无碍，楼至韦驮打算离开。便前去找魔皇，有恩报恩，他的性子中还算留了点前世的明快。
“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替你达成？”魔皇需要的也许不多，但自己能做的应该还是有的。
“我的愿望……”魔皇没有明说反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收了你的恩，总不能就这么离开。”
“你想离开？”魔皇挑眉看他。
“如今我与你没有关系，与修罗城没有关系，自然不用待着。”魔皇虽然没有赶他走，但两看相厌，不对，是对方厌恶他，他何必留着白让双方都不好过。
“吾准许了吗？”很魔皇式的回答。
“你没有什么愿望吗？”楼至韦驮不理会他，径自道，“若是没有，我便离开了。此恩，你若何时想要，再找我。”
大厅气氛有些冷沉，但又岂能震慑楼至韦驮。他无视魔皇的脸色，转身离开。而魔皇就那么坐在王椅上看着，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没有去阻拦。只在那人身影消失后，捏碎了王椅的一边。

“我说，你每次都心情不好才来吗？”幽幽魔池深处，浮起一点红光，不等魔皇开口，那点红光又说道，“本已经没关系了，你又偏要去惹，惹了又不肯正视。我不记得调教出这么白目的儿子啊。”红点作势叹息。
“你就是化成灰，嘴都饶不了人。”
“他现在无依无靠，这个世界对他来说陌生了。”红光敛起调笑的语气，“你本不该救他。”
“无法放任而已。”
“那就愿意看他漂流，生死无尤？”
“……”魔皇沉默了一阵，重重地似带了气重复道，“是，生死无尤。”
随后转开了话题：“你真不需要我把黑色十九找来？”
“不必，等我自己去。我可不像你。”弯弯扭扭，这句缎君衡没说出来，他的养子什么脾性他了解得很，该点到为止的就得轻轻点。

这边，楼至韦驮出了修罗城就漫无目的地游荡。曾经如何牵挂众生，曾经再多的责任、为达目的再偏激的手段，如今也不过死去的往昔，过眼的云烟，叫他不能体会、扛起那份重量。倘若记忆健全，不知是否还会生出这样的感叹。
三年就可物是人非，何况他已经脱离这个世界够久。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他所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死的死，还有些他不能跟他们待在一起。再来，就是搜空记忆也找不出半个可以去见一见的人。

行至一处古刹，便不自觉的走了进去，或许从那世到这世他唯一所剩的就只有垂眼世人的佛陀了，而他心中差点失去。
落了脚，望着那洗尽铅华，甚至有些破败的佛像，楼至韦驮觉得就这样留在古刹也不坏。
然而当他静坐在僧侣们为他准备的禅房中时，原本就空白的脑中一瞬变得更加苍茫，真正什么都不剩。
等他清醒来，就发现自己竟然又走回了修罗鬼阙，确切说潜回了修罗鬼阙。手中握着一柄利刃，正被魔皇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制服在床上。

魔皇压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神色复杂。
“你是这样报恩的？”
“……”楼至韦驮无言以对，眼下是什么情况，他还没能弄清楚。脑中仍有些浑浑噩噩，让他只能盯住魔皇。
两人就这么对望了半晌，魔皇看着对方眼中渐渐清明，便放开了钳制的手。
“看来有人不希望你离开我。”
楼至韦驮皱皱眉，这话听起来有那么一点不对味。
“你可以起身了。”这种被压制的姿势对一个男人来说有些屈辱，即便他现在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之佛，也仍旧十分不喜这种劣势的感觉。
这话仿佛提醒了魔皇，他饶有兴味地看看他，伸手拨掉楼至韦驮手中的利刃便不再动作。
“我并不想杀你，但……”楼至韦驮见他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有些恼，“事情既发生，你要杀要刮请便。”
“要杀要刮？”魔皇重复着他的话语，鬼使神差地伸了手轻轻抚上他的眉眼，牛头不对马嘴地说着，“阴魂、魔祸，你确实不应该存在。”
“你说什么！”楼至韦驮拍掉他的手，便准备掀翻身上人。谁知他的动作反让魔皇眼中聚起精光，他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我想起一件有趣的事。”魔皇将他压回去，更近地欺上来。
“什么？”楼至韦驮做着效果不大的戒备。
“你带着腐朽气息的绝美让我深深眷恋，我想起我要什么了。”
楼至韦驮听着这轻佻的话，气得咬紧了牙，如果不是刻在骨子里极好的涵养，他一定早一拳打过去了。
“你发疯！”
“我是不是发疯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魔皇说罢，竟就真的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楼至韦驮见他不像说笑，当下不可抑制的慌乱起来，毫无章法的挣扎并不能阻止魔皇。那纯白的僧衣，片刻就给撕得只剩片缕。魔皇眼中闪着真正属于魔的锐光。
即便有圣王的称号，依然掩不了血液中的魔性。这是楼至韦驮最后得出的结论。纵使再不甘，为求清白也只能一口咬下，期望再次自戮而死。无奈，他低估了魔皇的敏锐。

直到身体被贯穿，脑中只剩下痛，他才明白一切无法挽回，最后只留下一个念头，这事怎样就发生了？何等荒唐，何等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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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4-06-04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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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无论夜多么漫长难熬，他都没能昏死过去，关于这一点，楼至韦驮恨上了自己。当这场情事，或者说凌迟结束，他依旧清醒着。死不了，便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在自己体内的进出，而他只能将手指掐进自己掌心，凌虐自己来承受羞耻的苟合。

终于等到对方尽兴，慢慢抽出，他才如溺水得救般得以呼吸。
“你若不让我死，以后死的就是你。”咬牙切齿也不足以形容他的愤怒，他恨不得一剑将对方捅穿。
“反正你是要杀我，我总得拿点什么。”魔皇满足地横抱起他走向寝殿中的温水池。
楼至韦驮口中说着滚开，但早已没力气挣扎，任由魔皇抱着他整个人浸到温温的水中。
或许是温温的水有安抚人心的效果，两人浸在水中都没有说话。魔皇将楼至韦驮的头轻轻搁在自己肩上，仿佛珍惜而温存地拥着他。楼至韦驮也顺从地靠着，似乎他们真是热恋的情人，若不是胸前的水泛着一圈圈涟漪的话。

“你做什么？”
“你很爱明知故问？”魔皇的手探下去，“不清理，会发炎。”
“……”
手指探入，楼至韦驮攀着魔皇的手紧紧抓紧，他猛地抬起头发泄似的狠狠咬在对方肩上，直到口中溢出血腥味也不肯放下，泪沿着面上还未干的泪痕滴落。
魔皇由他也不阻止，肩上的痛竟让他心中长期空虚的某一块渐渐填满，空虚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望与得不到。
曾经仰望、伸手也无法挽留，如今就在怀中，温温润润不真切。
他将头埋进楼至韦驮颈窝，呼吸着淡淡的昙香：“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用知道。”
魔皇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道：”质辛。”
“……”质子艰辛，多不利的名字。
曾经，他接受了缎家之血，成为缎家人，缎君衡便提议他改名，他固执地没有同意。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清楚。这样一个不包含期待的名字，他留着又有何意。
现在，他说出这个名字，竟有种五味陈杂的怀念。
魔真是不可理喻，魔皇心中自嘲。
“在你杀我之前，必须跟我一起。”最后，这算是两人不成文的约定。

第二日，修罗鬼阙众人看到他，都惊讶得瞪大了眼。但好在众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魔皇子民，很守份地不过问他们圣王的事，所以接下来楼至韦驮在魔皇寝殿进进出出，大家也见怪不怪。

魔皇就如他所说的，给他最好的机会，让他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让他时时刻刻可以杀自己。楼至韦驮也这么做了，为此，他不惜与魔皇同床共枕，夜夜安静地睡在他怀中。但他也不会傻到给魔皇侵犯自己第二次的机会，所以每夜他不是等着机会杀对方，就是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对方。
一月下来，魔皇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快要不能保持清醒了。

终于在眼皮一次又一次的抗议下，他熬不过睡了过去。而一旁假寐的魔皇睁开眼，拿开他握在手中的利刃，轻轻替他将额前一缕发顺到耳后。
原本报复的心态，在一夜夜的较劲中变了味。楼至韦驮的痛与不舒心应当是他愉悦的源泉。可真看他每晚固执的自虐行为，不肯放弃，就不由得觉得自己也许是有些像他的吧。
佛执着得与魔无异，只能更累更悲。

这段时间，楼至韦驮也不是没有付诸行动，偶尔以为抓住机会却是魔皇故意露出的破绽，所以他越来越谨慎。此外，便是如同第一次潜回修罗城的状况，脑中变得一片空白，就不会去考虑时机对不对了。每每这个时候魔皇都会用与第一次同样的方式叫醒他也是惩罚他。
他终于明白这样下去根本不能达成目的，只会让自己一次又一次赔进去。他想抽身离开，却由不得自己做主。
显然他的意识，被人控制，而隐在幕后的人想借他的手杀魔皇。

“想什么？”看他出神，魔皇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最近，他越来越爱这种亲吻楼至韦驮的感觉。
“没什么。”楼至韦驮意兴阑珊的看他一眼，也不阻止，因为阻止了也没用，他不是会在无用功上一直浪费时间的人。
魔皇想了想道：“你不是想知道聚魂术？”
“不必了。”想知道的人已经死了，忽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或许那群人并没有全部死去。
魔皇无视他的拒绝道：“聚魂术也是追魂术，是释放自己元神在天地间寻找，以自己元神为引。所以聚魂术必须是重要之人施行方有效。”
魔皇伸出手指抵上楼至韦驮额头：“像这样。”随即竟就地施展起来。

楼至韦驮看着对面一动不动的人，片刻才反应过来魔皇竟然就这样释出了自己的元神。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似激动又似慌乱地砰砰鼓动起来。
机会不经意间就这样降临了，反叫他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到底不是愣头青，很快冷静下来，要洗刷一切耻辱，唯此一次机会，失去再难得。不再犹豫，抽出利刃用力扎进魔皇心口。
就在利刃扎进去的同时，魔皇也回过神，伸手去阻止仍是晚了一步。
血流下来，魔皇看着他的眼中有说不出的味道，此刻他已经无法辨别。
魔皇握着他还握在刀柄上的手，唤了下人进来。楼至韦驮也不挣脱，安静地等待他宣判，谁知魔皇却是让来人带兵去围剿某一处地方。
“吾皇，你……”来人看着这情景被吓住了。
“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显然比起自己，魔皇认为那件事更加重要，侍从领令退了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人将自己抓起来，为什么不喊人来医治，为什么这种时候还只顾着围剿什么人。
围剿……楼至韦驮忽然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难道你发现了……”
“吾手中不存在漏网之鱼。”魔皇冷冷说着。
是的，他一定是发现了施术控制他之人，也是欲界那群人的幸存者。而且不早不晚正是刚刚发现。刚刚？刚刚他又是做了什么？楼至韦驮快速思考起来。
当那唯一的可能出现在心中，他无可抑制地感到震撼，真相如同一颗巨石砸在他心海，掀起巨浪。
手不自觉的松开：“我不信……不……”
一定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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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4-06-14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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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楼至韦驮用手按住刀柄，沉默了片刻，然后松开，像是放弃般道：“我去给你找人来医。”
魔皇拉住他，不明语气地问：“你想好了？”
楼至韦驮明白，这是他给他的唯一一次机会：“你等着。”
放弃就是放弃了，也许惋惜，但不去追悔。怪只怪没一刀毙命，让他有了开口的机会，让自己有了想明白的时间。
很快魔皇伤势得到处理，看起来并不严重，楼至韦驮对自己的精准度并不怀疑，虽然被魔皇挡了那么一下，应该也不至于这么轻松。他有些疑却不及细思。
而关于此事，虽然有人狠瞪着他，几乎要用眼刀剐了他，但魔皇下令禁止任何人再提起，所以眼刀也只是眼刀，没变成真的刀招呼他。

鬼阙深处魔池。
“你还是这么不孝。这样的豪赌如果输了怎么办？”池中缎君衡已经显出隐约的身影，“是要叫为父活了再送你吗？”
“您知道我不做没把握的事。”魔皇泰然而立，如他所说般自信非常。
“你真正能把握他？”
魔皇没有回答，只是道：“再不几日，你就可以出关了，我等你。”
缎君衡闻言，哀道：“看来我的休假要结束了。”

回到鬼阙，楼至韦驮正在等他。
“你的伤势？”他上下打量了魔皇几眼，“看来是无大碍了。既是这样，我也可以放心告辞了。”
“你想离开。”
“是，这件事本要谢你。但我不想说谢。”楼至韦驮面上很平静，“我们算是……两清了。”
“你何时变得这么豁达。”魔皇的言语中带着些微讽刺与不甘，“留下来。”
楼至韦驮望着他摇摇头，眼中有微光闪动：“希望我们不再见。”
离去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
一旁走上来的寂灭邪罗看着楼至韦驮的背影啧啧道：“果然走了。吾皇你这么镇定，不是又留了一手吧？”
“你很聪明，但聪明过了就不好。”
“我有点不明白，您的追踪术他会没察觉，天之佛能为可不该只有如此。”那可是跟他们斗了上千年的人。
“他早非原来。”
“如果他能变回去，您希望他变回去吗？”
“……”
这个问题对魔皇来说其实很难回答，好在他也不是一定要回答。所以，看着无视自己问题的魔皇，寂灭邪罗不满的撇撇嘴。

“报！黑海森狱之人求见。”一名魔兵跑进来。
听闻黑海森狱四字，魔皇眉梢稍动。近日，黑海森狱的作为他亦有耳闻，现今，果然找上门了。魔皇敛了衣袍，坐回王座，道：“传。”
片刻一个伟岸魔影进入，头上一对利角将来人的狠戾召示无疑，来人正是黑海森狱十八皇子玄嚣坐下第一猛将翼天大魔，当初正是他孤身入苦境为黑海森狱入侵铺路。
“翼天大魔见过圣王，奉吾主之命，为圣王送上见面礼。”翼天大魔手一拍，几只小魔抬着礼物进来。
“所求为何？”魔皇也不看那些礼物，直问道，虽说对方来意，他已七八在胸。
“圣王爽快。吾主希望与圣王能有合作机会，共建千秋霸业。”
魔皇手半支颌，嘴角扬得有些轻蔑：“尔等有何诚意？”
“听闻修罗城众多猛将都在早前攻打苦境时阵亡，如今的修罗城……”翼天大魔哼笑一声，“吾主许诺合作，而不是攻打修罗城，圣王是个明理人。”
“你知道，吾最厌恶之事是什么？”魔皇挑眼看着翼天大魔，“威胁。”
“这并非威胁，而是诚意，我想圣王一定会坐下明智的决定。”翼天大魔弯身一礼，带着人离开。
如今的苦境，一方方衰一方又起，更不提那虎视眈眈者，这乱世之秋，无人能独善其身，魔城也同样。黑海森狱一来，往后魔城可就要热闹了。

这边，楼至韦驮行走在无名的小路间，在离开修罗城范围的这一路走来，满目疮痍苍凉的程度让他微微心惊，似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毁灭性灾难，根本来不及恢复生机。路旁见到几堆白骨那就是再平常不过之事。
“阿弥陀佛。”俯下身，力所能及地替这些无名骨收埋，这末法的景况让他有些心痛亦有些熟悉，伴随而来的是难以言喻的沉重。
“大师你看，那边也有人在收埋！”
“善哉善哉。”
一声佛号，随着脚步走近，楼至韦驮才看清是一名禅师与一名少年，少年面上有着不太相符的沧桑，仿佛一夜被迫成长。
那名禅师看见他后楞了一下：“你是？是您！”他的脸上有些不敢置信。
少年显然发觉他反应有些不正常，疑惑道：“大师，你认识他？”
“天佛原乡天之佛楼至韦驮。”
“确切说是前任天子佛。”如今他只是个平凡人，楼至韦驮纠正道。
不想，那名少年闻言睁大眼睛，继而狂喜地走来一把拉住他：“既然你是天之佛，那就好啦，天佛原乡就交还给你吧。”
“你是？”
一边的禅师解释道：“他是燃起佛火之人，天罗子。”
“原来如此，甚好。”楼至韦驮拍拍少年的手，“既是如此，这是你的缘，也是你的责任。”
“那你呢？你不是佛乡的领导？带领佛乡不该是你的责任吗？”天罗子有些不理解。
“那是从前，我有该做的事。”
“是什么？”
“……”楼至韦驮看着自己收埋了一半的残骨，心中豁然明亮，“吾双手真正能做的事。”
他抬眼看名唤天罗子的少年：“佛乡就交给你了。”
失去后的坚强，他相信值得信赖。而他，也许不能体会，但从别人口中零星地知道自己曾对佛乡是如何执念。如今一朝放下，才能看清，也许对佛乡来说交给它的天命之人，才是最好的。他不是那个人，所以他的执念差点毁掉佛乡，如今幸好。

与两人道别，互道了珍重。楼至韦驮脚步再起，心中不再迷茫，回归平凡，才能真正清楚自己该做的事。
虔诚地将一根根白骨埋起，口诵佛法以期超度这乱世中丧生的冤魂。魔祸行，世道艰，这片土地的人是如此的多灾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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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4-06-1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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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到处都是死人，连个美人都没有真是叫人烦躁啊。”随着一声大喝，传来石头崩碎的声音，接着是飞扬的尘土。
楼至韦驮本能察觉危险，正欲避一避，不料已被来人发现。
“站住！”
楼至韦驮不理身后的声音，提脚就走。不料身后掌风袭来，他知道不能善了了。侧身避过，来人也追至身前。
“本爷叫你站住，你是耳朵聋了吗？”那人上来就想教训他一番，忽又生生顿住：“他妈，老天终于开眼啊，给大爷我送来这么一个绝世美人。”说着就将手伸来想摸他的脸。
“玄丘你饥不择食！”又一人带着一群小兵走来。
“玄穹你说什么？”叫做玄丘的人有些怒道。
“你看你对着个男人流口水，不是饥不择食是什么？”
玄丘闻言仔细打量起楼至韦驮：“有这么美的男人，我才不信。”
“你的脑袋里只有美跟丑，还有男人跟女人吗？”玄穹嗤笑道。
“管他呢，是美人都归本大爷，何况还是这么只看一眼，就叫人欲罢不能的美人呢。”玄丘淫笑两声，“来人，给我拿下。带回去让本大爷好好享受享受。”
“我看你迟早死在温柔乡。”嘴上这么说，玄穹手一挥，要替兄长达成心愿。
看着围上来的人，楼至韦驮觉得头疼，换做从前他一定要教训得那个淫秽的家伙说不出话，但现在。楼至韦驮眼顾四方，瞅着时机，走为上。
“想走可不容易。”玄丘划出武器，势在必得。
眼见走不得，只能硬上，束手就擒从来不是他的作风。但没能全部恢复的能为，注定他只有被擒。
“你若是乖乖就范，就不用吃这些皮肉之苦了。”玄丘俯下身抬起半跪在地，满身鲜红的楼至韦驮，“啧啧这手感，简直非人间所有。快快，将他带走。”
“你别一副等不及的样子。”
“你是不知道，这滋味绝对美妙，小弟你也来，为兄不介意与你分享。”
“我不好这口。”玄穹白他一眼，转身离开。
玄丘则急匆匆打道回府，光那一摸就叫他把持不住，欲火焚身了。

玄丘殿，楼至韦驮被制住穴道，摆弄干净，放到玄丘的大床上。
抿住唇，凝神想将穴道冲开，忽听咯吱一声，是门推开的声音，楼至韦驮心中一咯噔。
“我来了，美人！”不用看都知道，玄丘脸上一定挂着令人作呕的笑。
难道这是天意，楼至韦驮心下没了先前的慌乱，反生出一股凉意，是他前世作孽太多，所以这世缕缕让他遭受这样的事来偿还吗。
玄丘没有立即上床来，而是在桌边摆弄了一番：“这凡灵花的药效可是一流，绝对让你欲仙欲死。”
楼至韦驮听了，心中一冷，再次挣扎起来。
“你越挣扎我越喜欢哦。”玄丘拿着瓶子走来，站在床边低头看他，“带刺的才有意思。”
楼至韦驮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玄丘伸手一把扯掉他的衣服，楼至韦驮双手紧握，握得指关节发白。手沿着他的脖子抚上，赞叹声中透出越来越浓重的痴迷。
“你不如做我的宠物，我会疼爱你一辈子的。与你比起来，那些个女人简直就是庸脂俗粉。”湿漉的舌舔上他的胸口，楼至韦驮禁不住一颤，几乎要吐出来。然而让他想死的事才开始。
“来试试这个花膏。”玄丘停下来，用手指抹了花膏向下探去，手指侵入的瞬间，楼至韦驮几乎跳起来，泪就这么滑下。他再顾不得其他，逆行起真气，冒着七窍流血而死的危险，想要强行冲破禁锢。
“想死，可不行。”玄丘立即以剑指封住他的真气穴。手指继续捣弄，楼至韦驮眼前渐渐模糊，再看不到什么，连下身的令人作呕的感觉也渐渐模糊。只有魔皇的面容冒出来，越来越清晰，说再不见，此刻却多希望他能出现，因他是他唯一救命的浮草。

玄嚣殿，翼天大魔正在向主上回报。
“玄丘抓了一名可能是天之佛楼至韦驮之人？”玄嚣听着翼天大魔的话思量着，“那人不是死了吗？”
“主上，我提议去看一看。”玄嚣座下军师神在在道。
“为何？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听闻他于魔皇关系匪浅。现在我们欲与魔城合作，这不就是诚意吗？”
“我记得魔皇是厌恶他的吧。”
“非也，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主上莫忘了，魔皇在共命栖以身犯险，只为保下楼至韦驮。”
“这……”玄嚣听着神在在的分析，觉得颇是有理。
“还看主上决定。”
“带两个美人，我们去看看。”

这边，玄丘正将药膏抹完，见药效发挥，就要上手，却听得外厅传来玄嚣的声音。
“二哥，可在？”
玄丘啐了一口，用薄被将人盖上，理理衣服准备出去，谁知对方已经闯进来。
“十八弟，你有些无礼啊。”玄丘眼瞪着来人。
“小弟献美女而来，等不及想让皇兄瞧瞧。”玄嚣边说，边示意将人带上来。而一旁的神在在则偷瞄着床上，负责确认。确认完了，便向玄嚣使了个眼色。
“本爷现在不需要。”玄丘挥挥手，“你们赶紧走。”
“皇兄何时转了性？还是已经有美人了？”玄嚣却不走。
“不瞒你，为兄已经有了个绝世美人，你带的这两本爷现在入不了眼。“
“哦？”玄嚣快一步走到床边，看到人披散着银发，紧闭着双眼，面上潮红，“这不是曾经的天之佛楼至韦驮？”
“管他是谁，在本爷手上就是本爷的。”
“我若跟你交换呢？”玄嚣转过身。
玄丘看着他，不似开玩笑：“不行，你要他做什么？”
“两个换一个也不行？”
“这等尤物，我还没享受呢，怎么能就叫你带走呢？”
玄嚣也不与他争论，一个眼色，随从便上来将人抬起，那边玄丘正要阻拦，两个美人缠了上去。
玄嚣众人迅速退开：“皇兄相信我，两个绝对让你爽够。”
“喂！“
“大爷，来嘛。”玄丘虽有意楼至韦驮，也是敌不过温软在手。
淫靡的喘息被隔在了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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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4-06-14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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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玄嚣殿
“属下这就去请魔皇。”翼天大魔主动请命。
“不必了，人很快就会来了。”
“主上的意思是？” 神在在轻摇羽扇问道。
“吾在楼至韦驮身上发现了魔族追踪术。”
“会对现在的楼至韦驮关心的魔族应当只有魔皇。”神在在了然，“看楼至韦驮的情况不太正常。”
玄嚣闻言一笑：“此事就不是我们要关心的了。”
众人正在言谈间，有人报信说魔皇来访。
“果然如主上所料。”
“哈。”玄嚣坐回大殿主座，命人引魔皇进来。

“你就是玄嚣太子？”魔皇站定看向主座上的玄嚣。
“正是，幸会圣王。来人，看座。”
“不必，想必玄嚣太子已经知道我的来意。”若是只看魔皇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对楼至韦驮是否在意。
但……玄嚣不言楼至韦驮却道：“吾慕名圣王已久，此番得见，何不坐下联络联络感情。”说罢，挥了挥手便有人搬来椅子。
待魔皇坐下，玄嚣方说道：“楼至韦驮被吾二哥请去做客，吾意借此与圣王一会，便将人请了来。来，去将贵客请出来。”
“那就要感谢玄嚣太子了。”魔皇说着不真不假的话。
不久，楼至韦驮被人扶着出来，神智依旧不清，魔皇接过，让他靠在自己肩上。感觉到他身体滚烫，面上红透。眼眸中利光一闪，爆出森森寒气：“这便是贵方待客之道？”
玄嚣不慌不忙道：“这是误会。”
“好，既然你诚意已到，说出所求为何，吾或许允你。”
“好说。修罗城南部边境百里之地，听说风景秀丽。”
“哦？你胃口不小，吞得下去吗？”
“那处吾是必得，提前告诉圣王也是我的诚意，请圣王尽快将百姓迁走。”
魔皇想了想道：“好，吾允你，但吾要加一个条件。”
“请说。”
“吾要一个人的命。”
“这……”玄嚣故作为难。
“你大举在前，此时与修罗城为敌恐怕不是明智之举。”魔皇也不怒，悠悠说道。
“圣王果然犀利逼人，好，我答应你。”
条件既成，魔皇不愿再待下去，再看楼至韦驮，额上冷汗不断，似是痛苦难当，便立即带了人离开。

楼至韦驮的脑中正一片迷茫，忽的不知从哪里腾起一把火，将这片白茫烧得漫天赤红，带着灼人的光与热，叫他煎熬万分。唯有一处能稍稍缓解这火热的难耐，他拼了命地往那处靠去。

满室的旖旎春光，诱人呻吟，呻吟声渐渐传入脑海，赤红的天地褪去，楼至韦驮神智终于清晰起来，但他发现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后，恨不得继续死过去，不要醒来。
“怎么不继续了？”魔皇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
楼至韦驮看也不敢看他，就想爬起身，无奈身下的感觉令他尴尬得浑身一僵。
魔皇见他清醒过来，一个翻身将他压下，拿回主动权。
“你方才可要热情很多。”他揶揄地笑着。
“你趁人之危。”
“我不是圣人，怎能拒绝你的投怀送抱。”魔皇一句话，差点让楼至韦驮噎死。
“你！”
魔皇吻住他：“半途而废可不好，我们继续。”
说完不顾楼至韦驮抗议，深入地律动起来。

完事后，楼至韦驮便转过身不去看魔皇。
魔皇从身后环住他，轻吻他的耳垂，发现他竟在隐隐抽泣。
“那人的命不久矣。”
“啊！”楼至韦驮闻言，发泄般大吼起来。猛地转过身，瞪着魔皇：“你就是个混蛋。”
魔皇伸手擦掉他眼下的泪痕：“你真心在骂我吗？”
“我要把那混蛋千刀万剐！”
“好。”

这次出魔城遇上那样的事，再回魔城，楼至韦驮便不再莽撞离开。
“我有一事想请你相助。”如果不是重要之事，楼至韦驮是绝不会主动来找魔皇的，现在对于魔皇是什么样的心情，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何事？”
“我想拿回从前的能为。”之前的事，让他明白在这个世道不能自保不如自己去死。
“能为你可以待在修罗城慢慢修。”魔皇没有立即答应，似有顾虑。
“我等不及。”
“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一些该记起来的若能记起来，也许……”他并不确定，不过总该一试，“我想请你指派两人给我。”
“你是凭什么这样要求？“
”我不是要求，只是请求。“魔皇的语气，让他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真糟糕。
“两个人没有，你又待如何？”魔皇悠哉看着他，似乎在说，你可以再一个人走试试。
“你！“楼至韦驮的火蹭的上来，他都这样低姿态了。不过想起，他现在确实算寄人篱下，对方真没义务帮自己，只得作罢，”那打扰了。“
离开的背影有那么一点黯然。
“吾并没有拒绝。”
“何意？“楼至韦驮停下，转过身看他。
“紫述儿，”魔皇没回他却是将紫述儿喊了来，“去中阴界让缎君衡来一趟。”
“是。”小小紫色身影振翅飞去。
“两日后。“
“两日后你派人与我？”楼至韦驮倒是没想过魔皇这么善变。
“我与你一起去。”
“……但你应当有很多事务要处理。“魔皇亲自作陪，保障是有了，但一路，恐怕要尴尬死。再者他的事比不得修罗城。
“其他你不用操心。”
“可……“
楼至韦驮还想说什么，魔皇忽地站到他跟前，贴近道：”婆婆妈妈可不是你。”
”你又知道了？“
“当然。”魔皇手挑起他一缕银发，“我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比你更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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