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3 【劍冰】七夕賀 / 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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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辛吾王

\劍布衣芝麻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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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8-03 0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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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3 【劍冰】七夕賀 / 慎

醜話說在前。
基於我覺得我什麼戲裡戲外都寫過了所以把腦筋動到這來感到有一點點抱歉，所以要往下看一定要記得：

通篇不合邏輯，就是個瞎扯但外加一點點聊齋加那麼一些些莫名其妙。
人物崩壞什麼俺不管惹，就只是個純寫開心加慶賀的文而已，以上。

遲到的賀文希望不要太苦逼XD

×微扇海，慎入。

- - - - - -

有句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有時候，真是不得不佩服祖宗的老智慧，書中自有顏如玉，這話所說不假。

但有時候，世間事是沒有絕對的。

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是個出了名的智囊，諒素還真那樣有名的武林賢人也是經過好幾回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才有今日的名聲廣播。
光陰如梭，自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沒死在沙灘上，倒是紛紛化體享福去了。

這個故事要說的，是個日後因腹黑揚名的讀書人，和他那本書。

×

十擘雲集的大書堂裡，憂患深搖著金扇，念誦著孔子教誨，堂下弟子有的昏昏欲睡，有人勤奮向學，還有的，不知道手往哪裡摸著去，表面上看來認真、實則摸魚摸到天邊去了。

憂患深貴為仲裁，自然是榮獲幾十年來的一品樹人獎，豈容得下有人如此這般無禮？他面上帶笑，卻在心中暗暗記下那睡得嘴開、口水流得老長的；乾脆趴下來睡了、還做夢夢得哭爹喊娘的。

最可惡的就是那摸魚摸到天邊、撈了一網子魚不夠，還乾脆上街擺著賣，噢，是將玩意直接放在桌上玩了起。
是可忍、孰不可忍，憂患深終於捲起手上書卷，悄悄走到了那學子身後、瞄準了那亂糟糟的鳥窩頭，啪的一聲是準得不能再準、正中靶心。

那力道之大啊，大得連正玩機關玩得高興的墨宗嗣都站不住腳的往前一蹦，連人帶機關摔得是一個慘，順便還拉上前頭的同學當個墊背。

正此混亂同時，憂患深已然若無其事的飄回堂前，貌帶從容而肅穆看著兩人唏哩呼嚕的亂摔一通還掙扎不起，他輕了一聲痰：「咳，墨宗嗣、劍布衣，你二人在大堂內吵鬧，成何體統？」

「稟先生，方才不知何處飛來暗器一枚，自我後腦勺襲來，我閃避不及所以……」墨宗嗣一邊回話，一邊望向讓自己壓坐在地的劍布衣，滿臉無辜。

「因故我貌似遭受池魚之殃。」劍布衣打小就冷性子，臉上表情清清淡淡，沒有太大變化。

「行了，你倆快快起身。墨宗嗣，你上課分心玩樂，先生看得清楚，罰你今日放課後隨劍布衣回去將今日所授再習一遍。」憂患深說著，一邊暗自用書卷輕蔽自己止不住笑的嘴角。

「啊？先生，可我──」

「若再有異議，吾便罰你只能與劍布衣同進同出。」

「蛤？我才不要跟個書呆子一起，會變笨啦──」

×

憂患深回到內院，一人悠然靜立在廂房外的花圃邊上，夏末初秋微風輕拂，捲起那人一頭如瀑長髮。經常慘白的面容雖尖瘦，但不難看出他的神采奕奕，至少此刻，他正抬手拂過樹梢──

「放課了？」他問，墨綠髮絲隨他轉過身時輕拍上他容顏。憂患深掩唇一抿，而後輕步向他。「是。」

「那倒好，陪我一同觀星吧。」那人說著，也不顧現下還是個午後餘暉、夕陽斜灑的日子，他冷著一張臉，情緒不太波動。

憂患深又是一笑，逕自走到那人身旁的石桌旁坐下，眼巴巴就望著他不語。那人沒料到他如此，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你坐在這眼巴巴望著我做什麼？」

「觀星。」憂患深笑意不減，盯得海蟾尊面上又是一陣色彩掠過。他哼了一聲便要往房裡去，卻沒料到憂患深已一把拉住他、將他往懷裡一帶。

「做什麼！」他開口，已然一張俊臉放大在他面前。鼻息相交，他只覺一陣窒息，而後伴隨著一聲輕而不容拒絕的話語：「伴你觀星。」

×

劍布衣幽怨，極度幽怨。

可這幽怨不是他自個說的，是他一旁的墨宗嗣閉嘴觀察了一盞茶時間後得來的結論。據他自稱自己察言觀色還沒錯過的相人神術來斷言，劍布衣這人就是個悶騷貨，笑也是一個樣、怒也是一個樣，那眉毛挑也不挑的十分淡定。

就是因為那股淡定讓墨宗嗣深覺背脊發涼。

他自個在一旁嗯唉哦是了老半天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打斷劍布衣沉醉在書中的愉悅，倒是那個一直捧著書卷的人先開了口。

「墨宗嗣，你何不先將仲裁今早說過的《勸學詩》取來複習？」劍布衣說著，眼光始終盯著書上的文字。

墨宗嗣一聽，哎呀呀了不得，這字句矜貴的劍布衣竟先開了口，要他這小生如何承受得住？他趕忙趁勢開口，順帶賠上一笑：「其實我──」

「沒有帶書來讀對吧？」劍布衣說著，那可以讓人寒凍的目光輕輕掃過墨宗嗣一眼，就一眼，讓墨宗嗣趕忙噤聲。
兩人僵持了許久，終究是劍布衣想到晌午時憂患深說的話，他縱是百般無奈還是默默的將自己的書從書架中抽出、遞給了墨宗嗣。

「自這頭到這作結，明天是要抽問的。」劍布衣翻了翻書頁、好意的提醒，不忘加上一句威脅：「沒過，就要抄書了。」
一聽到要抄書，墨宗嗣那本還抓過書卷翻了幾頁就想闔上的動作瞬間凍結。他可是沒忘了，上回他抄書可是一晚將那幾大本的四書五經給全寫了一回。

寫得他是隔天連拎書袋的氣力都沒，還動彈不得。

還記得憂患深那時看著他龍飛鳳舞的字，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這字寫得飛天鑽地，好啊，好，為師喜歡你這字跡，勞你放課後再抄一份讓吾留下作記念。』

墨宗嗣永遠忘不了那個晚上，他是怎麼罷工在書堆，呸，是怎麼昏死在書堆中的。

回到正題，總言之，墨宗嗣一聽要抄書可不樂意了，趕忙正襟危坐在桌前，趁著燭光搖晃，埋首苦讀。

劍布衣一看他那模樣，心下暗自哼了一聲，要不是唬你沒過要抄書，你可還會這樣乖乖坐在桌前讀書？他在心中流水帳般念了一頓之後，便又將視線擺回書本上。

墨宗嗣認真的翻著書頁，嘴上念念有詞，一邊看著一邊默背，卻冷不防看見劍布衣在文中註解的小字。他那玩心不減，將上頭的字一個個大聲朗誦出來：「見妳一面，再見，如三秋之隔。除去千里遠，心若一線隔，一日──」

他沒念完，本子已讓劍布衣給抽了回去。那人臉上神色無改，倒是微微露出淺笑。可就只這麼一笑，墨宗嗣只當是要天崩地裂、上天下地，又有人得罪了劍布衣。

「墨宗嗣，」劍布衣緩緩的說著，眼睛緊盯著墨宗嗣。「你知道得罪二字怎麼寫嗎？」

他又笑啊，笑得是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笑得讓墨宗嗣是半哭著連滾帶爬回到自己的廂房裡外帶向天發誓他從此必定好好讀書以避開劍布衣這瘟神！

好不容易送走墨宗嗣，劍布衣摸出方才讓他拿在手上朗誦的《勸學詩》，看著裡頭自己寫上的註解，忍不住嘆了口氣。他會寫上這樣的字句，還不是讓古籍上的圖給誤導的。

成天都泡在書堆之中的他，只要是書，沒有不讀的。小小年紀如他，便已學富五車，可他涉獵的不僅是文典古籍，連同畫冊、話本、稗官野史也一併看過。

以往古籍上的圖怎麼畫都是那樣奇形怪狀，可他那天就翻出了一張圖，美得讓他幾乎說不出話。

那人的模樣清清秀秀，和她站一塊的還有其他六人。那六人都生得那樣古怪，就只有令他屏息的那個格外出眾。

他看了看圖旁的註解小字，上頭寫著那是八厲的模樣，並且附上一堆拉哩拉渣的附錄。

可雖說是八厲，但卻少了一人。

不過捏，劍布衣才那樣小的歲數，正是個尷尬的年紀，自然是只想找出那美人的註解，才不管少了哪人。

找了老半天，註解上只寫著她名為水之厲，冰無漪，再無其他記載。他本還想著該去找些記載來查閱，卻猛的讓一旁小字給抓回注意力。

『八厲之中，僅風之厲魈瑤和地之厲劫塵為女性，其餘一眾皆為男子。』

啥？

劍布衣怔怔的看著古籍上記載，一時說不出話。你要嘛告訴他這劫塵是女的他還肯相信，說魈瑤是女的，他肯定是怎麼樣都不相信。

所以冰無漪是個男人？劍布衣這才真正知道，什麼叫做瞠目結舌。他敢肯定，自己從小到大肯定沒少見過奇聞異錄，可第一次讓他不敢置信的東西竟然是這美人。

好吧，也許是美男子。

自那時起，劍布衣就忍不住將那本書帶在身邊，時不時就將書拿出來給翻個幾回。看啊看，倒讓他有些失了魂。

可他那俊帥的模樣怎能失了分寸？當然人前依舊冷冷清清，可人後，他總會忍不住望著那圖出神。

連讀書時也忍不住想起。

該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又或，他剛好挑中了一本了不得的書，《聖魔元史》，赫赫有名的一本圖鑑啊。

劍布衣在這儒門分支的書庫找了不少好書，從來也沒想過自己會摸到這本史上有名的魔書，還是難得一見的正本啊。

反正打那時起他就一直作夢。他一直夢到連貫的故事，宛如說書人的話本那般精彩而生動萬分。

當然不能少的，是那八厲的故事。

劍布衣看得那是一個清明啊，感覺就像在看戲子演戲那般身歷其境的，看得他是一個過癮倒成了戲迷。

可他就想啊，那冰無漪在夢裡栩栩如生，怎麼著就是搆不著摸不到連說個話也有所困難。

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可是他、可是他，實在是按捺不下心中那股衝動啊，他看冰無漪在夢中的模樣那叫一個高貴優雅清高不俗不沾塵埃的，他怎麼樣也想跟他說個兩句話啊。

於是乎劍布衣偷偷的去走訪了很多地方，得到的結論只有一個：抱著書睡。

可他一直以來就是抱著書睡的主兒，就是沒法進到夢中啊那是要他怎麼樣？偏生他就是毅力十足，說什麼也要融入夢境之中跟那人一晤。

讓墨宗嗣給亂了興致的那夜，他大爺霎時沒了那種抱書睡的心情。悶哼了一聲，他將書抄來墊在頭下就充作枕頭用了去。
大半夜的，今天讓墨宗嗣折騰了那般，他睡得很沉。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他比現在成熟了許多，要不是那一身奇怪的穿著，噢，那一身烈焰出眾外加怪模怪樣髮髻的樣子，他還真認不出。
夢裡的他與冰無漪正在一棵楓下對話，冰無漪一身白衣，頭上還有個蝴蝶結型的髮髻。

唉呀，還說冰無漪是男人？這擺明就是聶小倩的裝扮讓他扮起來還真的挺美型的哪。這小劍布衣的視野一掃過去，連帶著人也跟到他們身旁，反正是夢嘛，他倆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不是？

還未走近，他便聽見自己未來模樣的人先開了口：『你是何人，為何在這參天秋楓下夜半徘徊不去？』

小劍布衣聽著這詞，想著這啥啊怎麼有那麼點熟悉，正想著這是哪家的詞兒，卻聽見冰無漪模樣的人開口了：『公子，小男子是在這參天古寺被風之厲姥姥給囚禁的冰小漪，請您分一滴心血讓我帶回去交差吧──』

我靠，這詞兒也太老套了，根本倩女幽魂來著！小劍布衣目瞪口呆，突的一陣搖晃把他給從睡夢中喚醒。

「劍布衣，」來的人是憂患深，那人臉上笑意盎然啊。「你可知道現在已日上三竿了？」

「我……睡過頭了？」劍布衣臉上表情有些狼狽，但本想碎念的憂患深倒讓他枕著的書本給引去了目光。哎呀呀了不得了不得，這根本是宿命，不，是魔咒吧？

憂患深一臉沉痛的看向劍布衣，心裡想了想，這苗子好端端的，是自己執教幾十年來最有出息的一個，沒理由讓自己二十年前犯下的錯又給重蹈覆轍了吧？

本還想著這下自己死定了的劍布衣面上依舊淡定，但心裡有那麼一點緊張，倒是憂患深轉過臉來時，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
說是怒，也不是。可那扭曲程度，也不是喜樂，那仲裁今天到底是哪裡吃錯藥了……

「布衣啊……」仲裁沉重的開了口，語氣沉痛。「你打哪翻到這本書的？」

「什麼？」劍布衣愣了愣，意識到他指的是自己昨晚枕著的書，趕忙解釋：「平日我在書庫查書閱讀，那日方巧自上頭掉了這本書下來，我便帶回來看了。」

孽緣啊，憂患深扶額。

想他二十多年前也是這樣。被書砸得頭昏眼花，還看著裡面的人兒發了呆，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惡夢啊。

想他當初是被整得多麼悽慘，今天劍布衣的下場如何，他就不難揣想。他曾經為此困擾，而且到處尋人問卜的，就是想求個解決的方法。

可惜啊，所有他遇上的江湖術士、仙方道長，全告訴他，這就是緣啊，宿命啊注定的。

可憐他憂患深端正瀟灑文質彬彬的年輕人就讓這一夜一夜的夢境給折磨得人不像人。

「劍布衣啊……」憂患深再次沉痛的開了口，臉上的表情是那樣五味雜陳。「你……一定要慎選接下來你每日看的書籍啊……」

語畢，他起身就往外走，附帶還加了一句：「從今天起之後的七七四十九天，你不用到大堂來習課，以你好讀書的性子，務必選些無干情愛的書籍來看。」

連問為什麼都來不及，劍布衣瞧著那仲裁的走路速度，是逃跑的吧？

倒是他就真這麼聽話，讓自己將以往想看的書全翻出來放著，打算一本接著一本看過。

老實如他，他似乎沒有想到自己前一天晚上看的就是《倩女幽魂話本》啊。

今天他選上的是《莊子選》，看著看著，從早看到晚，看得他又直接睡了去。夢裡他又夢見了冰無漪，那人騎在馬上的姿態真是一個颯爽。

冰無漪費了所有家產去學了如何屠龍，結果沒有龍可屠，他只好回家鄉殺豬。

劍布衣又再一次的驚醒了。這回聰明的他已經開始揣測，是不是自己看了什麼，就會夢到什麼？他昨日只是覺得莊子選裡的屠龍之技有些可笑，印象深刻了些，自己就夢見了這。

話雖如此，可劣根性如他，接下來的日子，劍布衣依舊是從書架上抽了什麼便看什麼。

可他不管看了什麼故事，就是會夢見一些怪模怪樣、怪人怪事。

怪人怪事也罷，就是會看見冰無漪，一定會看見冰無漪。

他夢見冰無漪在江邊浣紗，還時不時的皺眉捧心，臉上那神情的轉換叫那一個絕。

更遑論他夢見冰無漪彈著琵琶、陪著可汗飲酒作樂，全身罩著一件毛刺刺的外紗；冰無漪出巡被水果砸得一個亂七八糟；冰無漪悲壯的在易水旁向眾人告別；冰無漪一臉感傷的在腰上綁上石塊，準備投向汨羅江。

過了大半個月，劍布衣這才叫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醒來的那瞬他突然覺得憂患深說的話太有道理了，不然這夢裡情節哪是他承受得住的？他哀怨的從書堆中爬起，又是日上三竿啊。

沉重的眼皮加上黑眼圈讓他自己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這些日子有睡跟沒睡都沒兩樣啊。

他真心哀怨的隨手揀起一本，上頭寫著牛郎織女的故事。他翻閱了起來，裡頭的故事很簡單，只是個最小的七仙女下凡，遇上了老實敦厚的牛郎，兩人就一見鍾情戀愛了，結果……結果……

劍布衣又睡著了。

正在放牛的他聽見一旁的池子裡傳來嬉鬧聲。他那頭會說話的老牛強拉著他走到這，講話的聲音還跟墨宗嗣頗相似。
池子裡有七個……據稱是仙女模樣的人正在戲水玩鬧。不過說到這七仙女，除了那個白色頭髮的能看，其他的，全讓他倒盡了胃口，嘔。

他們倆就這樣趴在草叢中，偷看著池子中少女們。他覺得不好意思，撇過了頭，倒是老牛說話了：『好布衣啊，看到對面那頭的衣服了沒有？快去給它撿回來。』

劍布衣恨自己不會拒絕老牛說的話啊。他小時後就是個乖孩子，說什麼他就做什麼，於是他就乖乖乎撿衣服去。
撿了衣服，他想著是該逃跑了，但就是有雙長腿給擋在自己面前。他抬頭往上看了看，看到了兒童不宜的畫面後趕忙又低下頭。

冰無漪看著劍布衣，一臉嚴肅。

劍布衣還是低著頭，單手先交出了衣服，要冰無漪穿上。

那人接過衣服之後，窸窣幾聲就穿好了。劍布衣眼見長袍的衣擺垂地，他才抬起頭來。『又見到你了，冰無漪。』

『劍布衣，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冰無漪說著，一邊將劍布衣扶起。『七七四十九日之後，也就是今夜，我就完成了修業，再不用到你夢裡來。』

『什麼？』劍布衣一臉不解，但冰無漪沒讓給他發問的機會。『你挑書的品味真是低級。』

啥？

『你盡挑那些古代名妃、要不就是那些沉悶的大忠臣，唯一有點看頭的就是那個讓水果給砸死的美男子，其他都是一個苦逼啊你！』

『上回那個什麼王昭君，塞外人的體味重得跟什麼一樣，薰死我了！』

『還有那個什麼屠龍技啊，根本就個蠢逼會做的事情，本公子可沒蠢成這模樣。』

冰無漪數落著劍布衣，劍布衣本還一臉尷尬，但突然一個機靈，他皺起了眉，望向冰無漪。『在其他故事裡，你都照著故事流向走不是？』

『是又如何，那可是規矩啊……喔不不，本公子歡喜，本公子開心，這樣行了吧？』冰無漪看來是天生少了條神經，蠢得自己將修業規則都說出來了。

這話一出口，可就讓劍布衣揚起了一抹冷笑：『那你是不是該順著故事流變，隨我回家，跟我生個可愛漂亮的孩子啊？』

『什、什麼？』冰無漪一臉尷尬，方才叨念的氣燄都給壓下了。『你、你說什麼！』

『說什麼……？』劍布衣笑意更深。『如果你不跟我回家，你就無法成仙了吧。』

冰無漪就這樣讓劍布衣給拐回家了。

也許是最後一次相會，他們居然過了好一段相處的日子。冰無漪對著劍布衣吼，兩個人鬥著嘴、兩個人難得和平的一同看星空。

冰無漪細細碎碎的說了很多事，包含感謝劍布衣讓聖魔元史給選上還看見了他。劍布衣不解其意，只當他是隨意說說罷了，沒放在心上。

直到他們淚眼相對、在一旁的天兵天將一臉受不了的模樣盯著他們十八相送送了兩個時辰，終於是說了再見。

『冰無漪，一定要回來找我，不論多久，我都等你。』

這是劍布衣夢醒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醒來的那早，他發現那本聖魔元史消失得無影無蹤。就算翻遍了整間大房都沒有下落。

他心裡有那麼一點失落，一點點，感覺無奈的。

如果故事的走向得從頭至尾走一回，那麼，連帶感情的苦悲也是省不了的。劍布衣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心裡少了那麼一點東西，折騰得他是一個難以明說。

在之後，憂患深來看過他，問了他幾個問題之後，仲裁呵呵笑了一聲：「真是孺子可教也啊，好布衣，你怎麼這樣就讓人掰彎……噢，無事。」

「仲裁，劍布衣想習武。」他低著頭，失去了讀書的動力，他一點都不想再看到書卷。

自那日起，劍布衣便一日一日習武練劍，過上了好長一段日子，看過了好幾個冬天，無語過了幾個冬天，而後，內斂了他所有情緒。

該笑時他笑，該板起臉時他板起臉，可沒有好的解釋來說明他是怎樣的心情。

他在他搬出去外頭住的時候，大院子裡種了一棵楓樹。

某天夜晚，他正值欲睡未睡之際，一陣凌亂的風吹進他緊閉房門的房內，淺眠如他立刻睜開了眼。

他床角站了個人。

心想著這是哪齣，是烏盆喊冤又或杜麗娘牡丹亭，他這人一不偷二不搶，沒有殺人放火良心沒有不安的，怎麼還能遇上這貨？

他想爬起身，卻動彈不得。那白白的身子已然壓了上來，掙扎不得的，他竟還能冷靜的開口問道：「你要做什麼？」

「你說過無論如何我都要回來找你的，不是？」那人是淺笑，隨之，合衣躺在劍布衣身旁。

「故事要走一遭，連帶的，那深刻入骨的愛恨情仇也少不了。劍布衣你這禍害，這幾日夜，為著你隨便挑的書，我流過多少悲苦的淚，連帶，也明白了人世間愛恨情仇。」

「呵，那你怎麼還回來？」

「你只知道我修業，但不知道的是，我注定跟你分不開，孽緣啊，人生。」

×

「……你師弟貌似讓我徒弟給拐走了。」

「什麼？」

「你們八厲是不是天生要栽在我們手裡啊，聖魔元史消失不見又自動砸中劍布衣，一家都讓書裡的美人給拐跑了，師門不幸啊。」

「……閉嘴。」

重疊淚痕緘錦字，人生只有情難死。

噗浪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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