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25 江城子 (羽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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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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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7-25 00:4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7.25 江城子 (羽慕

在別人的墓室裡挖到墓主生前留下的文章，驚為天人。
擲茭經由墓主同意轉載於三十六雨。

《江城子》（羽慕）

　　……少艾、少艾…慕少艾……
　　似乎聽見有人叫喚著自己，聲音低沉幽暗，緩緩地將慕少艾從一片黑暗中給拉醒。他睜開眼睛，瞧見是峴匿迷谷裡頭自己那間小屋的天花板，他衣冠整齊地睡在床榻上，手裡還握著那支寶貝煙管。
　　
　　慕少艾心裡想敢情是累翻了天，連何時睡下也忘了？睡得天昏地暗，阿九竟也沒叫他起來。
　　「哎呀呀…」
　　
　　今日慕少艾醒來，覺得份外輕鬆，心裡一片清明。
    稍稍抬頭往窗外看去是半圓的月亮，清涼、溫柔而疏遠地懸在空中。慕少艾興致來了，出了房間，踏著月光想要散步。他輕盈又散漫地踩著步伐，月光在他腳下彷彿飛濺起來，一時之間他突然有種在水上行走的錯覺。
　　
　　羽人非獍在那兒不知道坐了多久，整個人靜寂得像縷幽魂。慕少艾嚇了一跳，也不過一瞬，他又笑咪咪地轉轉煙管叫喚羽人。
    「羽仔。」
　　羽人非獍動也不動，背對著他。
    「哎呀呀－－我說羽仔，難不成你睡著了嗎？」慕少艾邊說邊靠近羽人，「在這裡睡覺可是會著涼的喔。」
　　手還沒搭上羽人的肩膀，羽人忽然轉過頭來。
　　「你果真來了。」
    「啊？」
　　
　　羽人非獍的表情和慕少艾所熟悉的模樣沒有什麼不同，慕少艾卻突然感到巨大的悲傷洶湧而來，臉上笑容差點就要掛不住。羽人垂下眼，視線停在他金黃的衣擺和靴子上，在月光下看起來有些蒼白。
　　慕少艾微微退了一步，踩在草上發出的聲音細微得幾乎聽不見。
　　「呼呼…」他在羽人身邊坐下，不經意瞄到羽人身旁，才發現他竟然沒有帶著胡琴。「哎呀呀呀，藥師我本來想趁著夜色這麼好跟你合奏一曲的，沒想到你竟然沒帶著琴來？」
　　「鐵箏也在落日煙，不是嗎？」
    「哎呀，也是啦。」摸了摸長長的白眉，慕少艾笑：「老人家記性不好嘛，別計較。那麼，羽壯士陪藥師我唱唱歌，如何？」
　　他今天似乎特別有興致。羽人側頭看他，那雙眼睛比平常更幽深，似乎連月光都要被吸進去，包括峴匿迷谷裡的一草一木，包括他自己的身影，全都在羽人非獍的眼睛沉進莫名的悲哀裡，然後化成永遠的寂靜。
　　頭一次，慕少艾對這雙安靜的眼睛起了恐懼。
　　
　　「怎麼樣，唱不唱？」
    　　羽人再次斂下眼瞼，「你唱，我聽。」
　　「哎哎哎，羽人大俠就這麼不屑我的心願嗎？」慕少艾故作傷心貌：「從來不肯笑給藥師我看看，難得這麼好的月夜，也不願意陪我哼哼歌嗎？」說著說著，也不管羽人要怎麼回答，自顧自地哼唱起來。
　　
　　朱痕最喜歡聽他唱笑夢風塵，雖然聽完也喜歡涼薄地建議他別當藥師了，去唱唱歌賣賣藝也是不錯的。
　　「慕姑娘的歌聲堪與名伶媲美啊，不唱多可惜？」
　　素還真也欣賞他的歌聲。即使素還真的稱讚十句或許有九句半都別有意涵，但慕少艾知道哪些話是說得真心。他和素還真的交情，剛好就在最能將彼此看個透徹的點上。
　　
　　羽人非獍安靜地聽慕少艾溫潤的聲音，想著如果能經常地，像這樣聆聽這歌聲多好。慕少艾的頭髮被月光照得閃閃發亮，連他的皮膚都彷彿泛起朦朧的光芒。他覺得慕少艾看起來像是要融化，而自己的某個部分也要跟著融化，流淌進峴匿迷谷的草地、土壤；或是蒸發飄散在迷谷有藥草和水的香味的空氣中。他感覺到甜美無比的哀痛，他心想如果能這樣死去，即使重生不過是一棵野草，他也能生長得很好很驕傲。
　　
　　這樣微小而遙遠、不可實現的願望在羽人身體裡擴散，他的目光混著痛苦和憐愛地停留在慕少艾臉頰的黥印上。
　　最後一個音唱罷，慕少艾一轉頭就發現羽人指尖捏著一搓自己的白髮。
　　「呼呼，羽仔，你這動作要是對西風做，我和泊仔早就可以替你們辦喜事啦！」
　　「我和西風只是朋友。而且……」
　　「而且什麼？羽仔你該不會是害羞沒自信吧？放心好了，有我和泊仔掛保證，你的品質絕對－－」
　　「夠了。」羽人打斷他的話，放開那搓白髮不再開口，卻難得地盯著他看。
　　「羽仔，生氣了？」
　　「慕少艾，你…」
　　「我怎麼？」
　　羽人沒有答腔，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慕少艾無法移開視線或話題，他就坐在羽人身邊，兩人的衣擺部分重疊在一起。他的餘光瞄到那景象，一時之間竟覺得有些暈眩。羽人非獍看起來有點憔悴，他覺得心疼，下意識伸手要撫摸羽人的臉，腦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紅的、白的、紛亂的、清澈的……他的手停在羽人頰邊一寸。
　　「慕少艾，你忘記了嗎？」
　　「忘記什麼？」
　　「……算了。」
　　「哎呀呀呀呀呀－－羽仔如果是說你和西風只是朋友的話，藥師我當然記得。別生氣了？我以後不會再拿這事兒逗著你玩了，行嗎？」收回手，慕少艾又轉了轉他的煙管笑著說，並不看著羽人。
　　「慕少艾！」
　　
　　忽然間他覺得一切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了。羽人烏黑的頭髮就在他的眼睛前輕忽忽地搔著他的睫毛，他的臉頰輕輕碰到了羽人的耳垂和鬢髮，剎那間整個峴匿迷谷都好像被月光照得明亮，又好像覆滿羽人眼中的暗影；耳邊都是羽人的呼吸，又彷彿萬籟俱寂，天地無聲。煙管落在草地上，羽人的手臂圈住他，慕少艾從心中掀起波濤，在眼中化成了漣漪。水面底下是七世的幸福和悲傷。他想看看羽人幽靜的眼中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又覺得沒必要，於是他的手覆上羽人的背脊，安穩平靜地。
　　紅的、白的、紛亂的、清澈的畫面在慕少艾腦中，他以為這就是世界的全部，全都如南柯一夢，見過、即使存在，也不重要。
　　「慕少艾……」羽人低沉的聲音極為靠近，像是在耳邊，又像是透過身體，直接從羽人的胸口傳進他的心臟。他又有些昏昏欲睡，聽得不真切。
　　「慕少艾……」
　　慕少艾，羽人說，不要離開我。

　　慕少艾再睜開眼，看見自己斜臥在躺椅上，月亮已經要沒入西方。羽人非獍不在身旁，他想可能是回落下孤燈了，便起身回房。卻看見羽人躺在床榻上，似是熟睡中，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
　　慕少艾怔然，腦中浮起不久前羽人欲言又止的模樣和他眼中的悲哀。他恍惚地看了看房間裡面，看見一封信、一把斷絃的胡琴。
　　紅的、白的、紛亂的、清澈的
　　「是嗎？我……」慕少艾慢慢走近床邊，他的步伐沒有重量。他坐在床緣，看羽人的臉，伸手去撫摸羽人的眉心。
　　「羽仔……」

血紅長巾，一納一折，束起三千雪髮。
今夜，以血織畫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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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衣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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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4-07-25 00: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
看前面，以為是羽仔代替少艾去赴約，然後魂歸來兮夢中相見。
看中間，以為是少艾與羽仔正常相見【約會？】
看後面，再看題目……好吧，果然是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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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4-07-25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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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樓落衣紅蓮于2014-07-25 00:47發表的 : @<X[,Mj
…… qFLt/ >
看前面，以為是羽仔代替少艾去赴約，然後魂歸來兮夢中相見。 #$L/pRC
看中間，以為是少艾與羽仔正常相見【約會？】 !'IZr{Y>
看後面，再看題目……好吧，果然是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 7GG`9!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