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21 清陰不改（淨無幻/靖滄浪中心&海蟾君懸壺子)正劇微吐槽（12F 末章樹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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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xiao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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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10樓發表於: 2011-09-06 12: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无幻威武~突然觉得无幻凌主也很带感是怎样，毕竟剧里面还说凌主拿了无幻的戒子来着~~简直和不上道一样好奇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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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land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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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11樓發表於: 2011-09-21 09:5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10樓(huxiao620) 的帖子

他们两个真是很要好的朋友啊，现在看看凌主这么倒霉，道姑的烂桃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噗，看看他俩受伤糖的房间，断然天差地别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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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eland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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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12樓發表於: 2011-09-21 09: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末)樹長生(出自"故宮唯有樹長生")

在鞋履之下被踐踏著的,從黃沙逐漸變成了稀疏淺淡的綠色.他舉目看去,高山碧叢叢的插進紫色的暮靄裏.
靖滄浪孤零零地站在星垂之下平野上.不過才走了會,這會他卻突然止步.
而此刻風那麼大,好像天上的星辰都在其中顫抖,而他依舊矗著,一個人獨享這蒼茫廖廣.
他切實地被方才短暫思慮後得出的結論說服,卻忍不住頻頻回頭看向被他拋在後面老遠的戈壁.

仿佛模糊的幻境在沙漠裏葆有著永恒的生命,依舊有歡樂的交談聲隱隱傳來,在呼喚著靖滄浪.
只是不知道那是過去對迷糊中辜負了幻境陳設的自己呼喚的回聲,還是屬於當下的邀請.
再多想卻是不能,一旦想深了便頭疼欲裂,那幻境顯然是含著某種不當回想的禁忌.
好在臨末那聲輕喝聽來沒緣由的低沉而可靠,使得靖滄浪縱然帶著不舍,朝著預計的方向前行的步履卻還是輕快的.
畢竟,前面總還有人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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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半刻之前,還在和淨無幻把酒...醒來時,他覺著悶熱和窒息,這...是在何方?
眼前黃沙漫漫,光裸的沙丘起伏,草木不生.是了,這是他多年前帶著風寒和神風造訪的戈壁.
不知為何,靖滄浪對於從川色涼亭中忽的換到此地的處境並無疑慮,好像是內心的最深處已然明了了自身抵達此間的意義,只是說不出來,就只差能說出來
在漫漫黃沙跋涉之間,他試圖尋找答案;然後,回答就來了.

久遠之前的海市辰樓,像是受到某種約定的邀請浮現,也許是巧合,還是那日的塔,不過這回好像清晰了些.煢煢一身站在沙丘上眺看,莫名的欣喜造訪了靖滄浪.
塔簷上的鈴鐺百年一日的在熱風中搖擺,而巍峨的塔身和絢爛的雕欄,這回怕是翻滾掀起的黃沙都無法再掩飾.
很多年後,他再一次目睹蒼天不動聲色地翻雲覆雨下的絢麗,卻是第一次認真打量海市蜃樓的幻像.
近處有玲玲的樂聲穿煙透霧,欷歔恍惚那麼熟悉,靖滄浪不由分了半分心思,投在離散的韻調中.
隱約卻霸道的節拍霫霫,乍起奔騰滾拂...是關外蒼涼遒勁的基調.
曲音回環再作一輪時,他不禁合拍輕輕隨著念去:
"高樓當此夜，歎息未應閑..."教人驚愕的是,那如滾沸的水一樣在身側徘徊縈繞的樂曲,聞人聲便斷了線.
在訝然的安靜中,靖滄浪終於看清當年不可知的登塔人,那團翕動的身影並不只屬於一人.

神風,懸壺子,一燈禪分明憑著塔腰處的闌幹上遠眺,擺著是遊覽的架勢.
一燈禪擎杖眯著眼睛笑,正面對琅玕,站姿十分筆挺標准;松拐斜斜地靠著欄杆,傾斜的角度叫人著實驚奇,它為何還沒筆挺挺的倒下去,可巧松拐的主人硬是能擺出個更加軟趴趴歪扭扭的架勢被背後的欄杆撐著,於是松拐合該有了知足的理由不倒了...
至於神風,一屁股坐在欄杆上,半個身子吊在外側,腳跟著簷上鈴鐺似的晃發晃發,見者心驚,他倒是挺自得回頭向另兩位示意,簡直是赤裸裸的賣弄自己的武功和膽識.
瞅著瞅著,歪著頭在塔底看的淩主漸漸嘖出不對來,奇怪啊,以他們的武學造詣,怎會還沒能發現自己.
被遺忘在塔底的他,覺得有點傷心...怎麼就沒看到自己...
甫一動念,沙粒兀的被不知打哪找來的狂風席卷,轉天倒地回.
無法淹沒他矗在丘上的身影,卻掩去了塔樓,連靖滄浪自己都詫異起來,他居然能十分平靜的看著那歡樂跳脫的場面被吞沒.

站在原地呆了一會,他猛地一噤,打了個哆嗦.;像是被點醒.神風說過,"海市無非是陸地上某時某地的鏡子,其真跡儼然中土."
靖滄浪倉皇回頭.
中土廣邈,縱懷先天之能,瞬息可赴千裏;可不知藏身在地圖哪個旮旯角落的塔樓,委實太欺侮非陸生的他.
想到這節,他才開始急,難得再次失了儀態,對被無形之手擦去的幻影喊道:
"神風,這次可不是老地方,你...忘了告知吾...吾..吾追不上你們"

--"追什麼,還不是時候!"低沉的喝聲插進凝滯的空氣裏.
在意識到這聲音的發自何人之前,靖滄浪驚喜得從回憶裏撿起了屬於海市的線索.
'莫非是登道岸主壇的九層塔?'
可笑自己來去登道岸多次,一時倒沒想起來.九層塔脫離了往日旁殿簇擁的格局,看起來的確眼生.
那便是了,靖滄浪對這個結論滿意的籲了口氣.
必是懸壺子作為玉清界之主,神風又認識此地主人淨無幻,三位被延請去觀覽太清界.
反正自己與淨無幻也素有往來,她為人疏朗,直接前去登道岸也不為冒犯,那就去尋他們吧.

他終於安穩的睡去,在夢外,在星垂的夜空下.
身側的女道垂首而立,啼笑皆非地看著儒士的額頭在石案上壓出通紅一片,
她的手上赫然纏著一絡銀白長發,仔細辨認,便知此乃是靖滄浪頭上標志性垂下的兩條須之一.
方才若不是淨無幻手明眼快,他的腦袋磕在案幾邊緣搖搖欲墜,差一絲拉就全身軟趴趴溜到地上.
等他醒來到底要不要說呢?到時表情一向不生動的淩主,神色變幻一定非常可觀.
她下意識用指尖撫一下唇,狡黠在唇角一閃而過.算了,還是就此作為淨無幻獨占的有趣秘密罷了.

'真是美夢啊"她暗暗歎道,靖滄浪的睡姿被校正的時候,淨無幻的手指有意無意觸摸到了夢境的邊緣.
看到他夢裏浮現九層塔的鏡像殘存的碎片時,她由衷地心懷感謝.
他與她,說來不過是聖戰戰友,哦,登道岸還幫著鎮住只火龍,如此而已.
也虧得老古板在自己過世之後還曉得隔三差五,老著薄薄張面皮揣著緬懷故人謹守禮節道義的借口,時時照拂登道岸,
在太清界和北海之間往返,他這樣消磨了百年,卻始終不敢稍稍開小差,主動問神風到底跑去哪個旮旯角落.
到底說這任淩主是蠢得可愛還是聰明得過分呢?

雖然沒有旁人觀賞,淨無幻手持如意,回身施施然嘉議端方地坐了回去,皓腕在暗紫色紗緞下,優雅擎著銀杯的姿態鮮明.
她唇還沒碰上杯緣,笑意也還沒來得及叫嘴角勾起,杏眼先是因了愜意微眯.
晃動的酒液裏,猶然有著沒濾除的"榴花"上下浮動;口感欠奉,不過繁花勝景,真是偷閑補眠一掃陰霾的好時機.
大概是自己虛心才多心,不過是酒質渾濁了些,就怕大只魚被毒昏過去,也是可笑...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杯中,倒映淨無幻此刻的笑意分明,沒有一點衰減的跡象.

九層塔啊,尊經閣呐,還有這紫虛宮,玉虛殿,長生殿...她另手指尖蘸了杯沿酒液,下意識地在石案上勾勒登道岸的布局.
剛勾出一殿一閣的新輪廓,先前勾好的那座便隨著酒液滲進案台,已經消失.
一座隨著一座,在潮濕的軌跡中浮現後隱沒.
就算是有像他這樣一幫傻人照拂,曆代的門人日日不輟的在凡世舉行祈福法會,還是沒給登道岸積上足夠的福報.
登道岸的主壇還是崩毀了.
她闔眼,酒杯便見了底.
登道岸被魔氣所染,但最終會成為殿宇坍毀,枯土焦木,全是她自己把的注意.
登道岸的前任掌門叫現任掌門用明焰淨魔天決,把他們和所有人共有的家拆了.
想來好笑,渾不知哪來的膽色;不遠將來的某天,若是輪到玉笛仙風淨無幻向曆代掌門的魂魄報備工作,難道開場白打頭一句就說:"吾把登道岸給拆了..."效果當是驚世駭俗驚心動魄,想想都沒臉開口.

她倒也回去視察過了.能腆著臉皮自作孽,倒是沒面對後果的擔當,可不更一無是處了?
登道岸東岸的長生殿向來構設嚴密,殿堂雖小,凡是翻修卻是名單上的重頭.
明焰能驅魔邪積孽,卻不敢在長生殿造次;畢竟是供奉諸位大老爺姑奶奶的地兒,廟堂再小,王八之氣外露.
就連殿堂四合處長著的老木樨,也保留著點精神氣勁,葉子綠得依舊深沉,只是少了經年不落的桂花.
淨無幻推開烏木紫銅鑲釘的殿門板,眼前是不變橫貫筆直的走廊,她邁過門檻對著一側盡頭緩步前去,沒有猶豫.
長明燈還存了幾盞沒熄,幽幽照著前程...廊上一面是陳壁燈盞,另一面影影綽綽,勉強辨得出有著條案香爐,黯淡褪色的帷幔,不同形制的雕格掛落,枯萎的花縮成一團;如此陳設重複綿延向著走廊盡頭.
碎步趨行,也不過數十步的功夫,她便停下,轉頭看向一邊:
也是類似的規制,仙鶴連雲瑞草紋的紫色帷幔還不算舊,撣撣都是灰塵.
烏木條案上香爐傾頹,插上的香斷成幾截落在案上,唯獨中間空空如也,她微微詫異,下意識湊近--
紫色繡鞋不意踩上了什麼,發出木板和青石磚磕碰的脆聲.
淨無幻彎下腰撿起來,果然是塊木板而已,只是上面白底黑框多行字:
"玉笛仙風淨無幻之牌位''
她連眉毛都懶得挑,反手一翻,那塊木板就被擲去,在供幾上蹦彈一下,骨碌碌就滾進了條案後的黑暗角落.

再巡了遍,見著案上還有一對盛祭品的銀果盤,及單只鏤空掐絲的銀酒杯.
她呐呐無言盯了會,隨即抄起酒杯揣好,大搖大擺的告別了長生殿,離開了主壇.
廢墟裏人煙寂然,只有一絲涼風翕動,於是長生殿裏那些木樨枝條葉子悉悉索索,炫耀著它們在長生殿中的長生.

回轉明巒的路上,她袖管裏幾回摩挲著杯上花紋.
這一年的桂釀剛剛上市,但凡有酒廬酒肆的街道,都盈滿了木樨經久不衰清冷的香氣
她目不斜視,表情清冷的路過十來個客旅酒肆,終究經不住某家酒廬新出的桂釀散出的熟悉風味,扭頭走進店裏.
出來時嬌小的女道長便頗有壯士架勢,只手拎了整酒缻...
在路人的注目禮中,她袍袖翛然一揮,施施然旁若無人繼續前行.

想到這裏,她還是挺得意的.
今年登道岸的桂花還沒開就謝了,於是今年這世上少了一味叫玄碧的酒.
所以她說這就是登道岸的玄碧酒,它便是了;若不信,有本事大可以把真品翻出來比對.
至於明年....算了,海蟾尊真是討人嫌得很,偏偏提起這茬作甚
"要等我啊~~~"夢鄉中人顯然睡得不算太安穩,口齒不清發出像含了糖的孩子西裏呼嚕一串無意義的音節過後,好歹再出了句能聽得清楚的囈語.
淨無幻莫可奈何地感到一絲無力,敷衍般回了句:"何必呢,您慢慢走罷..."
".....那你別走那麼快"靖滄浪又開始了嘀嘀咕咕.
"好了,在這裏老實待著,陪我喝酒..."縱使淨無幻這樣的好性子,也懶得再回頭.想想真是老古板性子,活該夢裏也不得閑.

要知道,對於她和手邊的靖滄浪來說,這壺酒價格太高了.
不論是他還是她,在他們的餘生都已然貧窮得再難有空閑的時間和心情...
果真師兄素來有見地,畢竟他是蛤蟆主,要懂得這些倒是難為他了
她舀出最後一杯酒.

每一年登道岸前任掌教的忌日,待到夜深人靜,登道岸備受愛戴尊重的代理掌門.上清仙耆總是要像做賊似的,暗夜裏溜進長生殿,獨自在一塊牌位面前,滿上一杯玄碧.
然後難得不嗓門咋胡,放慢了語速柔和了聲調,碎碎念起登道岸發展大小事,一說一晚上,順便煩擾列位祖宗.
就這樣玄碧酒年年不落,嚼著的人事物換了幾番,師兄的頭發在這些嘮叨裏,慢慢花白.
"真是太可惜"她暗自歎道,轉頭對著這最後一杯,竟然很不舍得囫圇飲下.
堂堂登道岸淨無幻做牌位的時候,好歹還有那杯玄碧,如今活過來反倒想喝口酒都胡亂將就.

連蟾蜍都敢笑話起來,嘖.
說起來,這人怎麼活著比死了還憋屈啊.

她舉杯朝虛空,似是與人敬酒,自顧自的說到:"放心罷,禦神風,靖滄浪終究會振奮起來,讓他好好睡一覺.吾保證......"夜裏涼風越發盛,終於把話尾生生捎帶了去,只留臨末一聲歎息.
無非就是那樣了,交情總是越歎越涼.就像生死,
能一下子死去的人少,大多都是這一點那一點緩慢的經曆這死去的過程.

也算難得,海蟾尊今朝好歹說了句中肯的話.其實那真只是普通的桂花釀.然而清風明月不需一錢買,縱是生事零落,心情坐老,但是還有人把持本心,陪著自己偷這一寸光陰,那就已經是很好了. "故宮唯有樹長生",在長生殿裏長生的木樨,總還會再盛開,至於玄碧酒,也總會有的.

只願,來年清明的祭酒,千萬別比手裏的這杯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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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t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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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1-09-21 14:0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真是好文！一直都覺得親友文什麽的才是最難寫的，樓主又寫得很舒服，看完雖然有點兒惆悵但還有點兒希望？說不清，總之覺得很舒服，謝謝樓主的好文~

春風吹落花花難捨，我比落花更惜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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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11-09-22 10: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3樓battler于2011-09-21 14:03發表的 : 3nO]Ge"w'n
真是好文！一直都覺得親友文什麽的才是最難寫的，樓主又寫得很舒服，看完雖然有點兒惆悵但還有點兒希望？說不清，總之覺得很舒服，謝謝樓主的好文~ ]8_NZHld

其實該文的主題就是"能夠擊敗人的,並不是現在黑暗的醜惡,而是不可抗拒的記憶的洪流.它有多甜蜜,就能多傷人"也許這就是你所認為惆悵的所在.在我看來,希望在於,不管現下多麼不堪,那些曾經的甜蜜都確確實實真切存在過,就算再糟糕的前程都不能抵擋過往所傳送來的溫暖,何況故人尚在,清陰不改,還是有一點不幸中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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