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3.26 【双虬/梦虬孙水仙】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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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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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樓主發表於: 2022-03-27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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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6 【双虬/梦虬孙水仙】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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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
房门被一只不知轻重的手叩响，同一时间，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播出一首无人声的纯电音手机铃声，屏幕上显示着来电者的备注——小龙。
梦虬孙觉醒了虬龙之力，比常人敏锐得多，在第一声响动发出时就已经睁开了眼。晨起的嗓音比平时更沙哑，他嘶声冲外面喊，“别吵了，来了！”

他从床上坐起，捞上拖鞋走到门口。
打开门，果不其然看到一张朝气蓬勃的脸。
这张脸与他的脸有八分相似，青年同他一样也生了角，海境里长角的只有一个人。
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一向把自己跟这条小龙分得很清楚。
长得差不多，都叫梦虬孙，额顶都有角，看上去很相似，却又有无端的差距让他们看起来像两个不同的人。

梦虬孙的视线错过眼前人，望向客厅墙壁上的钟，得知时间后皱起眉头，语气冷硬，“这么早，有什么事？”
他内心有几分尴尬，不太想面对小龙，几日前的意外令他印象深刻，害他看到眼前的人又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晚的亲密接触，虽然到底没做到最后。

温度升得有些高，大概是客厅没开空调。
梦虬孙下意识想摸摸发烫的耳朵，想起眼前的青年又把手放了下来。
这条小龙好像比他还不好意思，脸上显而易见的一片绯红。

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小龙满不自然地提起几天前未珊瑚说过的节日。
这座海边城市特有的节日，人们在这天通常都有相同的安排：
从早晨开始，去海边或旁观或参与游行，午饭必定要吃一顿海鲜大餐。
下午与晚上是这个节日的重点。几日前就会有工作人员在海滩边筑起防线，防止行人走近海里。
一条巨鲸会在这里停靠十几个小时，据说它在世界上存活了数百年，只是它每年短暂停驻于此的原因一直无从知晓。
爱凑热闹是人类的天性，一开始只是好奇的聚众围观，衍变至今就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节日。

没在意过传言有几分真实，梦虬孙也没正式地过过这个节日，他参与的项目从来只有出去大吃一顿。
未珊瑚今天已经有了安排，所以现在只剩下他跟小龙两个人。

“所以，你要不要去？”
有些紧张地挠了挠头，他难得表现出几分扭捏。
梦虬孙没多想，只当他想出去吃顿好的，于是回答他，去。
转身打算回房换件衣服，没有错过小龙一瞬间亮起的眼神，梦虬孙心里疑惑。
有这么值得开心吗？

————
住宅区离海边不远不近，两人搭了几路公交才终于到达。
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沿海而居的他们闻惯了这种味道，感受到的只有风的湿热。

到来的时间不早，两人混入队伍的末流，看不清前方游行的表演。
小龙在人堆里时左时右地探头，发觉实在是看不见前面的景象才安静下来。
梦虬孙问他要不要去前面看看，小龙却摇摇头说无所谓，反正这也不是重点。

“哦？那重点是什么？”
“啊，没什么！”
原本只是随口问问，却得到他说漏嘴一般的含糊回答，梦虬孙心里又多了点困惑。
但最后还是没有追问。

吃完饭后小龙不知从掏出两张对岸游乐园的门票，梦虬孙觉得他提前制定好了一天的行程，心里猜测了许多，却没有提。

游乐园。
以前刀叔活着时，他很难得才能找到机会与他一起来玩一次。
“都说了叫刀哥！而且为什么要让我跟你来游乐园玩啊！”
“刀叔，来多体验一下少年人的快乐嘛！”
人活着的时候机会太少，那之后更是没有了，连同以前的一些期盼也化成粉末消失在过去。

“大尾龙！先去坐过山车还是先去鬼屋！？”
兴奋的声音将他从恍惚回忆中扯出，他想也不想地回答，“当然要先坐过山车！”

无知无觉地被牵着手，坐过了过山车，逛过了鬼屋，开过了碰碰车，甚至骑了旋转木马，最终又在傍晚的落日下坐上了摩天轮。
那些消失的东西好像在这个过程中又回到了他心里，虽然过去的已经追不回了……

摩天轮带着他们缓缓移向高空，小龙靠着窗看向海岸，让他一起看巨鲸停靠的身影。
梦虬孙相信小龙一定是提前查过了攻略，才会把一切布置得那么美好。

摩天轮将要移动到最高点，小龙动了动手，欲言又止，却又没有行动。
他们面对面坐在，直到太阳渐渐落下去，摩天轮也将他们送回地面。

他们又回到了岸边。

时至夜晚，海岸边却亮如白昼，灯光照在海面上，将一点水花都看得很清晰。
他们看着巨鲸缓缓转身，轻轻摆尾，晃荡起的波纹一串一串漫延至沙滩。
早几年前的今天，夜空中会升起烟火，梦虬孙每到这一天晚上都觉得好吵。但是这几年城市里禁燃烟火，再不会有烟火，却好像也不是很安静。
身边的人叽叽喳喳地说了好久，他其实没听进去，但偶尔会给点回应让人继续说下去。

海面上的最后一圈波纹散开，岸边的灯关了一盏两盏，身边的话语声渐停了。
梦虬孙知道他铺垫了这么久有话要说，却在他开口前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他在呆滞一瞬后有些慌张，下意识地舔了舔说话说得干涸的嘴唇，舌尖却触碰到温热的掌心。
猛地收回手，梦虬孙无声地与强作镇定的小龙对视。

“我想说……”
气氛有些凝滞，但他还是执着地要将心意表明。
“好。”
却被提前打断话语。
“嗯？什么？”
小龙反应过来，又怕他根本不懂自己的意思，“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吗？我要说的是……”
“我说，好。”

岸边的灯光彻底熄灭，眼前却仍有亮光。
大尾龙的龙角在发着光，抵着他额头顶像未发育完全的角。
他们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唇与唇没有距离，舌也慢慢贴近，他很无措，也莫名顺从。
视线无从安放，只能凝视着对方的双眼。
像海一样幽深的瞳孔，却明明是太阳的颜色。
努力回神不去深想，积极回应打散失措，呼吸被掠夺也不想认输，为什么不让他清清楚楚地把话说完？
尖利的犬牙轻轻划过软热唇舌，他感觉到刺痛，同时有点窒息。
海面泛起浪，风打在大尾龙的背上，明明吹不到他身上，却还是拂得他心绪如同海浪一样翻腾。

“你想说，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梦虬孙还是保持着方才相吻的姿势，双手搭在小龙的肩上，将话说出口前又换了姿势。
他捧着他的脸，宣誓般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好。”

“以后都生活在一起？”
“好。”
“哇，世界末日都在一起吗？”
“……白痴。”

「结」
自从许久之前与北冥家那一场闹得不愉快之后，未珊瑚就搬了出来，与梦虬孙做了上下楼的邻居。
未珊瑚没有跟北冥封宇离婚，但是也跟离了婚差不多。
搬过来后，未珊瑚偶尔就会盛装打扮一番出门。梦虬孙在她登门做客时随口问了问，她轻笑一声回答，“当然是去享受生活啊。”
后来他才知道，未珊瑚是去参加聚会，一场只有凰后、李剑诗跟一些他听过名号的女人的聚会。
她看上去比在北冥家的时候还有自在潇洒，但也只是看上去。
有时她登门拜访，总会撑在他家的阳台栏杆上往外看。不知道是有什么巧合，阳台对着的方向是北冥家。

这天她又上门来了，但脸色不太好，梦虬孙看得出来，她是去了一趟北冥家。
未珊瑚定期要去一趟北冥家，是双方协定好的，为了维持他们岌岌可危的政治婚姻。总该是为了一个放不下的某人。
梦虬孙和未珊瑚总是心照不宣地没再提起过他，他在两人心中似乎都成了一道坎。
这人的本事很大，留下的痕迹太深，日复一日也抹除不去，痕迹烙在心上，到现在已经结成了疤。

这样平静又反复的生活持续了几年，梦虬孙的心结几乎打成了一个死结，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非但没得到疏解，反而愈发难平。
直到生活里又出现变数。

————
未珊瑚在一个暴雨夜敲开他家的门，他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怪异又惊奇。直到她晃晃湿淋淋的伞，走进他家，露出身后的存在时，他才知道她为什么会露出那副表情。

“看到鬼！”
一句多年来再没从他口中说出过的口头禅令他有些恍惚。

三人坐在他家的客厅中相对无言。
未珊瑚莫名平静地接受了面前同时存在两个梦虬孙的事实，端着茶杯不发一语。

梦虬孙打量着那人，同时也被人打量着。
青年满脸的稚气未脱，被未珊瑚带回来前大概没来得及避雨，以至于浑身湿透，像条落水的小狗。
如果不是他相较于自己更加年轻，梦虬孙会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
对面那条小龙表现得很好奇，看着他的直发又搓了搓自己一头又湿又乱的卷毛。

小龙最终被决定安置在梦虬孙家里，因为未珊瑚以没有空房间为由将人托付给了他。

「末」
1.
两条龙在一起生活，互相用「大尾龙」和「小龙」来区分对方，毕竟喊对方梦虬孙真的很怪。
未珊瑚叫梦虬孙还是叫梦虬孙，叫年轻版梦虬孙就是小龙，但是每次她喊梦虬孙的时候两个人都会回头。

2.
小龙刚来的那几天明显的闷闷不乐，梦虬孙看着眼里，却没有开口问过。
直到未珊瑚问了，两人才知道，原来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个世界时，临近打工结束正要发工资，现在却打水漂了。
小龙觉得肉疼，最后还是两人带他去大吃了一顿，才让他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3.
关于他与小龙谈恋爱这件事，梦虬孙没法向未珊瑚说出口，毕竟未珊瑚是他的表姐。
等到他鼓起勇气想向未珊瑚坦白时，却发现她表现得从容，好像早就知道了一切。
看她一副知晓已久的样子，梦虬孙眉头一皱，看向坐在身旁的小龙。
小龙往旁边挪了挪，理直气壮地说是怕他过于紧张。
大尾龙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通，而小龙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气氛一时剑拔弩张。两人面对面对峙着，性格相同，所以都很难先向对方低头。
未珊瑚端坐着看他俩互翻旧账看得兴味盎然，直到被请出门口时，听见大龙的冷笑声和小龙憋屈地喊着「犯规！你有虬龙之力！」，才捋了捋头发，笑着走上楼。
心想，像现在这样也不错。

4.
后来的某一天，未珊瑚说她要远行。
“……你想开了？”
未珊瑚整理一下头发，把遮阳帽戴好，许久之后才露出笑容，“人不能总困在一个地方。”
这句话说出来太过意味不明，她又接上一句，“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我放弃了，但是似乎也自由了。”
她将话说出口后好像更释然了，对着他和小龙告别后，就拉着行李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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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6 【双虬/梦虬孙水仙】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