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08 鳩醪（玄臏、黑后，略帶非親情向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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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5-03-08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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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8 鳩醪（玄臏、黑后，略帶非親情向嫌疑）

聲明：本文含有部分臆想以及曾經走過路過看到的吐槽和猜測，不是評論，不代表我對劇情和人物的任何意見與觀點。以及，本文結尾處略帶非親情向嫌疑，不能接受者請勿入。

“母后你知曉嗎，吾曾在白梅花樹下做一個夢。夢中，母后牽著臏兒的手，對臏兒說，以後母后便是臏兒這雙殘缺的腳，最有力的支撐，你不會再讓任何人看輕臏兒。”
“那時候的你，神情十分地溫柔。牽著臏兒的手，雖然有一點冰冷，但卻給我一種截然不同的親情溫暖。臏兒一直記住那個當下，反復思量，或許是記憶美化了現實，到最後，真的就美好得像一場夢。”
白梅樹下，細語輕訴的男人掌凝罡氣，半隱在肩頭羽毛之後的眼底，充滿著與語氣截然不同的森冷陰沉。
對面的女子一襲濃紫、滿身珠玉，分明與他裝束打扮全然不同，卻又顯得如此近似，一望而知地，必是出於同一人的品味手筆。
那自然是黑後的喜好。
在此時此刻之前，他們以母子相稱，以母子相待，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而臏兒不斷重複做著這場夢，然後……每次驚醒，便是一場心碎。美夢破醒的感覺，比噩夢更惡，母后你知曉嗎？”
突轉鏗鏘的語調，豁然回轉的身軀，再不掩飾的決戰之姿，花園中彌漫的，便只有他抬臂間，氣流激蕩而起的塵砂。

他少年時曾得了一場大病，病來得莫名其妙卻又其勢洶洶，就連森獄最著名的神醫非非想，也為之束手，使盡渾身解數，也只能權且讓他每日在生死之間徘徊。
這病是逸冬清治好的，然而病雖治好了，他的腿卻失去了知覺。那時他有不短的一段時日，是在輪椅上度過的。
森獄皇族血脈，未曾誕生便已有了靈識智慧，縱然生下後最初幾日，生長的速度遠超乎常人，但轉入與普通人相似的速度成長的階段時，心智也已然與折算後的年歲相當。
從他大病之初，他便已知道，這必然是有人暗算了他。
她從病中救他回來，閻王讓他奉她為母，他求著閻王治好了他的腿，她在樹下拉著他蹣跚複步，為他擦去臉上的泥汙與汗水，仿佛他真的是她親生的兒子一樣，在他聽話的時候摸著他的頭說“臏兒真乖”，而他若是拂逆了她，也同樣會遭到她狠狠的訓斥。
他喊她母后，仿佛她真的是他的親生母親般孺慕，卻仍是向她隱瞞了那一晚他和父親之間的對話以及所發生的事，甚至不惜故意以邪鐵自殘，讓除了閻王以外的所有人，都以為他真的留下了殘疾。
他縱然是閻王長子，一出生便已註定將被捲入權力爭奪的漩渦中心，然而能以傷害他來取得利益的人，也不過寥寥可數。
歲月流轉，逸冬清在陀羅迷殿種植的白梅花漸漸長成，開落了不知幾許春秋，他從要仰起頭才能望著她說話的孩子，長成了她若想低著頭看他，就要把後座建得高一些的男人。他看著她從多年前恍如白梅般的素衣清顏，漸漸蛻化為黑海之中妖豔的彼岸之花。
他們日復一日上演著母慈子孝的戲碼，他對她晨昏定省克盡孝道，只要是她吩咐的事，他便為她去辦；她對他耳提面命，時時說著要他成為下一任閻王，積極地操弄政局，掃除著通往王權道路上的障礙。
帝王家的悲哀，從來不是無情，而是利用感情。恩怨情仇也好真心假意也罷，都及不上權力爭鬥的漩渦中心，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同盟者來得重要。

“如今，臏兒要選在這白梅樹下，徹底拔除這份煎熬。”
他抬起右臂，撫上心口，彎腰向她行了一個森獄最標準的致敬之禮，“母后——這是臏兒最後一次稱你母后，該上路了！”
他頭頂的冠冕，她發上的晶飾，在暗夜裡，劃動出森冷的流光。
他並不是多麼在意自己的穿著與修飾的人，站上皇權之巔、一統三界競逐六境，才是讓人敬仰的根本，與頭上盤了多少條龍、身上裹著幾重錦繡，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他任憑她把他當做鏡朱閣中的花瓶一樣打扮與擺弄，閻王選立四名太子之後，更是長年深居簡出，幾乎不理森獄皇位之爭，任憑旁人也將他當做王殿上徒有的傀儡。
他心裡其實一直都是明白的，她的眼中從來沒有玄臏這個兒子，她對他好，若不是把他視作必須掌握的籌碼與踏腳石，便是把他當做天羅子，在寄託心中那份無處著落的母子之情。
他曾經以為他不在意，卻在眼見她只敢從鏡中看他身後天羅子長大後的容顏、聽到她對天羅子說“他是我親生的嗎，想登基為王，玄臏是在做春秋白日夢”時，仍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曾經派遣過若葉央措去苦境殺掉只餘影身的天羅子，更不會知道他想殺天羅子之心，遠比玄囂更為熾烈，其他兄弟針對天羅子的行為，即使不是他的授意，也是他的默許。

厲掌交錯，氣勁橫流，白梅樹下，是森獄皇權之爭，也是恩義與仇怨，最終的清算。
她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相處漫長的歲月，她未必瞭解他，他卻非常瞭解她。
她實力到何種程度、手中有些怎樣的籌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甚至不需要去問千玉屑和卜相機關，也猜得到她想在什麼時候、用怎樣的方式殺掉自己。
他的弟弟們對於他和黑後，素來都是不滿的。他們不滿的原因，說好聽點是覺得大哥太過溫厚，溫厚得簡直老實可欺，分明是半路認的後母，也當親母般供養；說難聽點，便是大哥懦弱無用，任憑一個並非親生母親的女人仗著他的身份為所欲為了。
她敢為所欲為，確實……憑仗的是他的身份。
他對弟弟們說，她是他的義母，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不想拂逆她的意思。
一個謊言，就有一個真相。
真相是能站到同一條船上的，必然有著相同的目標。對黑後來說，他玄臏固然是她的踏腳石，然而對玄臏來說，她黑後又何嘗不是他手中的棋子。
何況這實際上，或許也並不能算是一句謊言。
他是真的把她當做母親，縱然明知這一場親情恩義，從一開始便不過是雙方都不曾點破的遊戲，母親溫暖的手，只是自己夢中的一廂情願；縱然明知是飲鴆止渴，等要斬斷時心痛的恐怕只是自己，也仍日復一日地，陪著她演這母慈子孝的戲碼。

木晶靈、卜相機關、千玉屑，他把她的一切失敗展示給她看，告訴她，無論是原無鄉的被調離，還是她的重創閻王大損根基，都是出於他的一手安排。
她在他的述說中縱聲狂笑，也許直到這一刻，她才終於意識到他是閻王之子，財狼的兒子，怎麼會是能夠任憑她宰割的羔羊。
溫厚的外衣，不過是籠絡人心的手段，而一切的示弱，也不過是為減低她對他的戒心。

“素還真念在戰友之情，必會極力說服你，別再回到森獄枉送性命，但他不夠瞭解你。他不瞭解你是怎樣醉心於權勢，他的勸說，只是更加激起你的逆反心理，而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你個性好強又剛愎自用，不可能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尤其在認定自己還掌有優勢時，就更想放手一搏。人急則無智，吾就是逼你加速反撲的動作，怎樣，讓你死在白梅樹下的安排，還滿意嗎？”
“帝王家的悲哀，從來不是無情，而是利用感情。無情的你，又怎會是絕情的我之對手？”
“在你將吾視為棄子時，就已經一敗塗地了。”
他沒有問過自己，如果不是已臻絕境，自己再不動手，便要死在她的算計之下，自己究竟會不會動手。
他也沒有仔細想過，讓千玉屑刻意向素還真暗示森獄政局已起變化，是真的太瞭解她貪戀權勢的心、好強又剛愎自用的個性，推動她反撲的動作向著自己所要的方向而行，還是其實心中，也曾隱隱期盼，她會聽了素還真的話，不再回到森獄。
一切的假設皆無意義，因為，她就是這樣的她，一切的結果，在她當年選擇了向他下手時，便早已註定。

絕式交接，一招分生注死，她自以為透徹閻王武學，然而七絕離恨，在他手中，早已拔擢出更絕的高度。
相處漫長的歲月，她既不知他力能揮戟，更不知他的元神獸，懷擁如何的毀滅之能。
所以她就只好去死了。

但是他沒有當場便讓她就死。
以他的說法，一劍斷首的死法，太便宜她了。
他震碎了她的五臟六腑，在她身上烙下了三天的扣命之招，讓她在無比的痛苦之中苟延殘喘，最後卻又就這樣放她走了。
只除了……從她的頸上扯走了魄如霜的遺物。
“你一直希望不管生或死，都能有一個親人，陪在你的身邊對吧？對你來說，血緣大過一切對嗎？這條項鍊，是你的小妹魄如霜所留下，對你而言，意義非凡。但吾，不可能讓你如願。”
他足夠瞭解她，知道要怎樣的淩虐，才能讓她覺得生不如死。
那一刻，他知道她恨他到了極點，卻又禁不住地要哀求他。在她心中，或許真的只有血緣之親，才是永恆。
他把她一腳踢開的時候，連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心情，但他也並不想思考，該是怎樣的心情。
許多事，從來不需要剖分一個明白。
正如，他叫她“母后”，她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但是他確實把她當做母親。即使……青春懵懂之時，他也曾在夜半無人的濃重黑暗中，自己噴灑出的液體沾滿手掌的時候，腦中浮現過她的臉龐；成人之後，他也曾在身下壓著別的女人時，或有一刹那，想到過她的胸膛腰肢。
但是他仍然喊她“母后”。
在閻王名為閉關、實則被困伽羅殿的漫長時光中，他在隱約間，其實也曾聽過有人暗中議論，說他名義上是黑後的義子，是否實則早已成為她的面首。這樣的流言在森獄傳了一陣，便再沒有人敢說，他自己或不甚在意，他的弟弟們卻不可能容忍。他們雖未見得當真多麼把他放在眼中，更從來沒有將逸冬清放在眼中，但——黑海皇脈，豈容輕辱，敢這麼揣測的人，非但自己不要命了，根本連全家老小、祖宗十八代的性命與屍骨，也都不要了。
他們確實不認為有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閻王尚未死，他們相信逸冬清不敢，玄臏更不敢。
他們中的許多人，至死都不知道，逸冬清敢暗算囚禁閻王，而玄臏不僅敢暗算，甚至還敢直言弑父，對閻王白刃相向。

一切真相的盡頭，閻王對他說，天羅子其實是他以自身血肉精元，造出來的備體，森獄不該存在的第十九子，確實從來不曾存在。
他一戰敗於閻王，重生於狼木岩時，握著那條從逸冬清脖子上搶來的項鍊，恍惚想到，原來，她的一生中，其實從來沒有過親生的兒子。
“母后，可笑吧，森獄物歸原主，日後，吾會創造自己的天下。”

2015年3月1日~3月8日

這個文是對應黑後角度的《永寒》寫的玄臏的角度，私心地加了一點某某向，因為本來是先有了那幾句話，才開的文檔，寫到最後倒是覺得其實真的是不應該夾帶的，只是終究也沒有刪掉，而起先開這個文檔時寫下的有些內容，卻已經消失了。
這個文寫得非常痛苦，一邊寫一邊不停地在看各種片段、不停地思考，寫完之後，我對人物和劇情的有些看法，相對開文檔的時候，就起了一些變化，那些消失的部分，就是因為觀點變化，而不能再使用的部分。
我曾經很疑惑，這樣披著同人的外衣，寫著骨子裡也許該算是評論，卻又因為披著同人的外衣，難免會加入一些確實只能屬於同人範疇的東西，而必須聲明文中內容不代表我對劇情與人物的任何觀點的行為，究竟意義何在。在一遍一遍反復刪改與還原的過程中，我終於明白了，或許這件事的價值，就在於這個一邊寫一邊梳理與思考的過程吧，看劇的時候忽略掉的、沒有搞清楚的那些東西，在這樣的形式下避無可避必須直面，所以寫得越痛苦，有時，自己在認識上所能夠得出的結論，也便越清晰。
只是，這個文……大部分的語句，確實是反反復復折騰過無數遍，打完最後一個字之後，我就真的是再也不想看一遍了……

[ 此帖被dfjq在2015-03-08 20:4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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