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3 【浪風現代】冬至。9F〈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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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bilesui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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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8)

樓主發表於: 2015-12-23 04:1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03 【浪風現代】冬至。9F〈全文完〉

前言：背景設定如《城裡的月光》
扇海二人會出來插一下花，或許會有點偽憂靖(當然是過去式)吧。

午休時間，靖滄浪接到弟弟打來的電話，告訴他，今天家裡煮了湯圓，媽媽要他回家一趟。

原本正在吃飯的靖滄浪，無奈地放下筷子，靜默不語。時至今日，雙親依舊把御神風屏除在外。電話中，弟弟也嘆了口氣。雖然他跟妹妹還算支持自家老哥，但對於父母至始至終強硬的態度，他們也愛莫能助。

「沒關係，我知道了。」按著額角，靖滄浪的語氣有些僵硬。

「好的，那我跟媽說一聲。哥，你跟神風多保重。有時間，我跟子庭再帶陽陽過去找你們。」弟弟切斷通話前，這麼說著。

陽陽，是靖滄浪姪兒的小名，他出生在冬季的一個暖洋洋日子。他的來臨，為靖滄浪一家帶來無可言喻的歡樂，可是，同樣提醒了靖滄浪，這原本是他父母期望兒子能夠擁有的生活。一個俗世普遍認可的，正常與安定的家庭。

結束與弟弟短暫的交談後，靖滄浪低頭看著自己的便當。男人的擺盤方式不至於太過花俏，而該呈現的調和色彩卻一樣也不缺。用雞湯煮得晶瑩剔透的白飯，點綴了幾顆碗豆仁，佐菜是以美生菜鋪底，上面放著甜甜的玉子燒、包裹蘿蔔丁與馬鈴薯丁的蒸雞腿肉塊、幾朵白綠兩色花椰菜、牛番茄切片、故意剪成魚狀的熱狗，以及靖滄浪最喜歡的杏鮑菇。

御神風每天早上出門前都會替他做便當。靖滄浪還記得，清晨的餐桌上，御神風邊為烤土司抹勻杏桃果醬，邊調侃說：「海蟾尊那奢侈鬼，昨天還說為何不做成松茸飯？憂患深是把他養到吃米不知道米價了嗎。」

早晨短暫的時光，隨著早餐茶的香氣遠離流逝。這些片段點滴，構成了他與御神風共同生活的美好記憶。把這一切串連起來的，是四年的婚姻與二十六年的感情，這佔掉靖滄浪超過一半的人生。否定掉它，等於否定掉靖滄浪這個人。

「大隻魚，有時候哭一哭總是好的，你太逞強了。」懸壺子總是在電話另一端如此安慰他。

「你知道，人生最大的痛苦根源是來自哪裡嗎？就是我們的原生家庭。」那是四年前，他拿著喜餅到台北時，海蟾尊坐在草綠色的沙發上，翹著腿，面帶淺笑說。

思索著記憶裡這對學長學弟的言語，靖滄浪就算因為家人的電話而失了胃口，他也努力地把便當吃了個精光。他不想讓神風擔心，如同御神風為他所付出的那樣。

不知不覺時間已是下午三點半。為了因應冬至，今天局內的下午茶是薑汁綜合湯圓與菜包。秘書提著塑膠袋進來靖滄浪的辦公室時，隨口說了一句：「副座，今天晚上夫人打算煮什麼口味的湯圓？」

屬下無心的詢問，讓靖滄浪滯了好一會。他眨眨眼睛，苦笑地回答：「沒有，今天要回老家吃我母親煮的。」

靖滄浪生性不喜歡欺騙。身為台南地檢署檢察官的父親，從小耳提面命，告訴孩子們，事事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可是，長大後，總是要學著妥協，包括善意的謊言與模凌两可的回答。

拿著溫熱的菜包，靖滄浪在給御神風的訊息裡，留下了一句：「對不起，神風，我今天不回家了。」

「滄浪不要緊的，我知道了。幫我問候他們。」

十分鐘後，御神風給了這個回答。靖滄浪無需多言，御神風什麼都明瞭。

然而，就算隔著冰冷的螢幕，靖滄浪也能感受到，御神風吊兒啷噹的外表底下，他的心，也受到極度的傷害。

TBC

寫史料分析寫到崩潰的產物。
瘧蚊(XD)去去走，本文肯定是HE。XD

[ 此帖被mobilesuitk在2016-01-03 14:59重新編輯 ]

然而今天，每逢雨季，
雨水在大廳哭泣，內裡卻無人影。
然而今天，每逢雨季，
雨水在大廳哭泣，內裡卻無魂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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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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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59)

1樓發表於: 2015-12-23 10: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居然在這種路上無車無人，夜深無聲的時候發浪風文，這實在是太邪惡了啦！
還有，昨天不是說要去寫報告，怎麼會產物是這個XDDD
海教授知道妳都沒有在辦正事嗎XD（海教授：妳有資格講別人嗎？）

但是浪風大好>//////////<
喜歡兩個人老夫老妻式的互動，怎麼可以這麼溫馨Q/////Q
雖然有點淡淡的哀傷，但是我覺得哀傷的滄浪好帥（呃）
其實這份哀傷也暗示著他們兩個都是溫柔的好人吧，
寧可自己受傷，也會顧著父母的想法、不會讓他們難看。
可惡，好想給這兩個人一個大抱抱。

期待後續，拜託要讓兩個人快快樂樂的啊～

ps..湯圓加菜包，感覺大隻魚吃完下午茶應該會脹氣（咦

我望呀望呀望向大江東去的盡頭，
那千帆過盡，一洗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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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8)

2樓發表於: 2015-12-25 02: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滌夢竹的小花花>///////<

引用
引用第1樓初夏于2015-12-23 10:46發表的 : &&% oazR=
居然在這種路上無車無人，夜深無聲的時候發浪風文，這實在是太邪惡了啦！ &NKb},~
還有，昨天不是說要去寫報告，怎麼會產物是這個XDDD mUj_V#v
海教授知道妳都沒有在辦正事嗎XD（海教授：妳有資格講別人嗎？） <@Z`<T6
}1 ,\*)5
J6J">
但是浪風大好>//////////< qCkC2Fy(
....... Gg e X

這才是標準的路上無車無人，夜深無聲，坐在電腦前，只差沒來杯咖啡 (喂)
因為......因為我報告卡搞了 (艸)，最後睡不著，只好來發文 (艸)
司馬家真是亂七八糟。。。。。
這時間點海教授肯定跟憂醫生窩在被窩裡睡覺，才不會理我呢
(海教授：妳們兩個到底想不想畢業= =+)

總覺得神風跟滄浪兩人的相處，就是老夫老妻mode
就是回到家，總會發現有人在餐桌上留下溫熱的飯菜與柔和的燈光

大隻魚固執雖固執，但他一直是個很會體諒人的好人，所以常常內傷
老闆爺相對於大隻魚，他是比較放得下的人，但放得下不代表遺忘那些痛，那是他溫厚的一面

很難不愛御神風跟靖滄浪(Y)

PS：之前在台南讀書的時候，台南人冬至都有吃菜包的習慣，相信滄浪從小練到大，不會有脹氣 (喂

[ 此帖被mobilesuitk在2015-12-25 03: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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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8)

3樓發表於: 2015-12-25 02: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靖滄浪的老家，距離他任職的國稅局台南分局，只有不到十分鐘的車程。不過，這往來途中的交通，卻是全市最惡名昭彰的一段。對靖滄浪而言，他倒是挺感激這無可避免的壅塞，讓他偷得一小段時間，好好沉澱心情。

「簡直有家歸不得。」掌握著方向盤，靖滄浪直視前方車陣，喃喃自語。

自他碩班對家人出櫃的時間起算，二十餘年的時日都過去了，靖滄浪的父母，始終難以接受兒子在情感上的選擇。他原先還以為，能夠用時間慢慢地磨去雙親的偏見，終究，天真的是靖滄浪自己。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看看T大把你教成了什麼樣子！」
打從靖滄浪有記憶伊始，父親除了天性嚴謹寡言之外，幾乎不太發怒。而那天，靖滄浪永遠忘不掉，是1992年7月13日晚間8點45分，父親在聽到他坦承自己只愛男人的時候，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從小，他就是父母心中溫柔認真的好孩子，雙親在教育上，也不曾採取打罵式的管教，那個夜晚，是他第一次把父親激怒到動手打人。

年輕的靖滄浪，倔強的別過頭，不願意，或許也是在閃躲，父親拿面紙擦去淚水的舉動。這讓他的心就像被一片一片刨下那樣劇痛。

「滄浪滄浪，你可不可以騙騙媽媽……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為什麼要讓我面對，我生出的是一個不正常的小孩……」
後來在他的房間，母親坐在他的床上，低頭啜泣，微弱的聲音，夾雜對兒子的憤怒。假裝坐在書桌前讀書的靖滄浪，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鼻子，他起身走到母親身旁，哽噎著輕聲回答：
「媽，對不起，我沒辦法欺騙他人，也不想隱瞞這件事情。我還是你們的兒子，我還是很愛你們……我……我很正常……我很正常……」

他母親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靖滄浪偏頭看向窗外月色，安靜的住宅區，只聽得見夏蟲的鳴叫。靖滄浪擦掉臉上的淚痕，心裡想著：「神風，我們很正常，對不對？」

相較於靖滄浪坦誠後的慘狀，御神風竟是順利得不可思議。原先兩人以為情況會正好相反。御神風是府城百年老餅店的小兒子。打從國中就進入老牌的教會學校讀書，在那個物質還稱不上充裕的年代，御神風就是個熱衷網球與水上運動的少年。商家的幹練與無憂無慮的少爺生活，型塑了御神風瀟灑又明朗的性格。

「我爸說，他很早就發現了，只是等我自己承認。嘖，我最討厭精明的生意人。」
那天半夜，他們兩個偷偷通電話時，御神風講得一派漫不經心。穿著睡衣，窩在椅子上講電話的靖滄浪，聽完他的抱怨後，忍不住笑了。於此之前，心情最跌宕起伏的，恐怕就是御神風，畢竟他來自一個舊式家族。

御神風接著又說：「哈，我大哥知道我不會生小孩，也不會跟他搶位置的時候，心裡大概也鬆了口氣吧，哈哈哈。」

靖滄浪依循御神風的語境，大概知道御神風同樣也失去了一些東西，作為代價。心頭不住的刺痛，催促著靖滄浪開口，可是未出的話語，竟哽在了喉頭，怎麼樣都無法順利表述。

「滄浪，不要想太多，我們都會好的。」這時御神風的口氣，宛如南國溫柔的春夜。

「嗯，只能交給時間來解決了，是吧。」說是這樣說，靖滄浪自己也無法確定，時間是否真能療癒一切，帶來他們想要的結果？可悲的是，這虛無飄渺的未來，是他唯一的救贖稻草。

不知不覺間，牆上的擺鍾，準時在午夜兩點敲響，靖滄浪看著指針滴答滴答地往前走。他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幼稚的想法，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時間往前撥，如果三年太短，那十年，或二十年後呢？

趁著靖滄浪因疲倦與無奈在胡思亂想之際，御神風用一種甜蜜又堅定的態度說：
「滄浪，我愛你。」

聽完，靖滄浪用力咬著手指，明明是仲夏夜，他仍然忍不住顫抖。

「嗯，我也愛你，神風。」

途經沿路植栽著阿勃勒的馬路，靖滄浪知道，與他有著血緣紐帶的家，就在不遠處。都說台南人除了工作以外的活動範圍，大致很少離原生家庭太遠。靖滄浪在調回故鄉後，確實在反方向的另一端，有了屬於自己的家，那是屬於他跟神風的家。


其實，小時候，靖滄浪最喜歡回家的這條路。黃澄澄的阿勃勒，在六月時節點亮了整季的明豔，風一吹，午後的黃金雨，落在孩子的夢裡。放學後，他會跟同學們拾起這些花瓣，夾在桌墊底下……如今，這段回家之路成為他心中最沉重的地方。


TBC

[ 此帖被mobilesuitk在2015-12-25 03:0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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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cydar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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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5-12-25 05: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心疼靖沧浪和御神风，不被家人承认的恋情太难了。希望大只鱼能成功说服父母接受自己的爱人，因为除去爱的是男人以外，这两位都是非常优秀的好人啊。不管是在剧里，还是在作者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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瓔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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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8)

5樓發表於: 2015-12-25 0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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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家人不能諒解的戀情，時間久了會證明一切的

滄浪你要相信你與神風的感情是堅定的那就夠了，不是嗎

好久未看到浪風文希望樓主要繼續發文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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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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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5-12-25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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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风文啊T^T你们一定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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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bilesuit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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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8)

7樓發表於: 2015-12-28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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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謝謝回文的各位>////////<
憂醫生讓我爆字數

回到老家之後，靖滄浪驚覺所有人都在等著他，這讓他感到十分過意不去。現在已經是七點十分，若是按照雙親現在的生活型態，早在半個小時前就吃晚飯了。靖滄浪紅著臉，半是尷尬道著歉：
「對不起，你們等很久了吧？年底準備關帳，這陣子比較忙……」

聽到他的解釋，坐在電動按摩椅上的父親凝視著久見大兒子，微笑著說：
「不要緊，滄浪你也辛苦了，快來吃飯吧。」

靖滄浪安靜地點了頭。這頓晚餐與過去平淡的日子無異，席間，家人什麼都聊，聊弟弟在工作上遇到的難題、弟媳辦公室裡的小風波、年約六歲的侄兒說期待明年上小學、遠在加拿大的妹妹下個月會跟妹夫回來一趟、父親最近血壓又升高、母親終於成功養出一盆摩洛哥公爵……他們的每字每句，靖滄浪都帶上微笑，聽著，笑著，回應著，但大家避而不談的，就是御神風。

其實下午兩人通完訊息後，御神風表示他也會回家一趟。

「冬至，難得我可以回家吃我媽煮的飯。」當時，神風接著這麼回答，他還送上了個笑臉圖案。

他還能說什麼？

「滄浪，今天你會留下來吧？」

突如其來，母親隨口問了一聲。靖滄浪有些發楞，他低頭吃了口飯，隨後，輕輕地點了頭。先前每次回來，雙親都會有意無意說服他留下過夜，不過，都被靖滄浪以各式各樣的藉口回絕，此次，他確實有些話想跟雙親聊聊。得到兒子的答案，靖滄浪發覺父親的心情似乎更加愉快，而他，僅僅沉默地把母親夾給他的高麗菜吃完。

「哥，你看，媽有放粉粿。」飯後約半小時，兄弟倆人在廚房裡，弟弟肴起鍋內熱呼呼的湯圓與餡料，帶著幾分稚氣地說。「喔，真的。」靖滄浪在接過弟弟替他盛的湯圓，也應了聲。兒時，他們兄妹三人每次都會為了湯圓裡的粉粿，互不相讓。爭到最後，靖滄浪總是乾脆把剩下的粉粿讓給弟妹。如今，這種場面已不會再重現。

「你還好吧？」整個廚房只剩兄弟倆，雙親與弟媳跟著小侄兒在客廳裡看〈平成貍合戰〉的DVD。這時，弟弟關心的問著。靖滄浪以空出的雙手拍拍弟弟的肩膀，象徵著，沒事。

「你們兩兄弟快點出來，別老窩在廚房裡啊。」母親端著空碗，笑嘻嘻地走進來說。

晚間十點，住在安平附近的弟弟一家準備要離開。臨走之際，小姪兒拉住靖滄浪的手：「伯，下次來找我玩。」靖滄浪摸摸他的頭，蹲在他身邊，悄聲說：
「我會帶神風叔叔去的。」

「滄浪，你的房間裡有換洗衣服，快去洗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母親在向小兒子一家揮手道別，帶上最外圍的大門後，轉身對站在前院的靖滄浪說。

「媽，晚點，我可以跟妳還有爸談談嗎？」今年的冬至熱得不像樣，靖滄浪卻還是搓著雙手說。看著母親蹙眉沉吟了好一會，靖滄浪有些期待，又緊張。最後，他總算聽見：「當然，滄浪，當然。」

站在熟悉又有點陌生的浴室，靖滄浪任憑蓮蓬頭傾瀉而下的熱水，將身體的疲憊全部沖走，同時，也將兩個月前的記憶，一點一滴帶了過來。十月中旬的一個週五，他去了臺北一趟，一部分是因為參加總局的會議，另外一部分，是他約了憂患深碰面。

八月份的塵爆事件，傷患到十月中旬大抵呈現穩定的狀態，憂患深也暫時脫離忙碌的加班生涯。那是一個晴朗的週六下午，憂患深結束在淡水分院舉行的文獻討論會後，來到淡水老街。當他看到靖滄浪站在以前常待的堤防旁，朝他揮手時，憂患深展開懷念的笑容。當年，他總會從靖滄浪眼中，看見淡水夕照。

讀大學時，每次憂患深都會藉故拉著靖滄浪，陪他到淡水走一走。那時，捷運還是個遙遠單詞，他們都會搭著火車，自台北慢慢晃到淡水車站。他們幾乎無所不聊，有時，就這樣坐在防波堤旁，從白日，待到星辰緩緩升起。

御神風總會受不了的翻著白眼，諷刺憂患深沒朋友，沒事老糾纏靖滄浪不放。只有靖滄浪知道，憂患深的話題，漸漸傾向那個他口中，討厭的歷史系學弟海蟾尊身上。當時，就連憂患深自己都沒發覺。

兩人走入街上一家販賣品牌包的二樓咖啡店。憂患深坐在工業風格的沙發上，彎起眉眼說：
「這是院內年輕人推薦的地方，我沒有來過，不好喝，我也不會負責。」

靖滄浪攏了攏頭髮，笑而無聲。他機械性地翻著menu，帶著幾分歉意說：
「對不起，這麼臨時找你出來，你晚上不是都會跟海蟾尊一起吃飯。」

「喔，沒關係，只要有空，我隨時歡迎你。何況……」憂患深十指交叉，露出深邃的目光說：
「我們也很久沒這樣坐著聊天了。我想想，四年有了吧。」

靖滄浪這才想起，上次他們這樣面對面坐著談話，已經是他準備跟神風到荷蘭註冊的時候。

有些人，就是永遠與他缺乏臨門一腳的緣分，而另外一條名為友誼的線，卻會拉得長長，無法斷開。興許，就是這麼一輩子，他一直都會在心中一個很奇妙的角落，從未離開。

「滄浪，你是遇到什麼困擾嗎？」憂患深將切好的鬆餅推到靖滄浪面前，關心問著。

靖滄浪深吸了一口氣，他將左半邊臉埋到左手掌中，無奈又無力說著：
「我到底該怎麼做？我還能做什麼？還有什麼其他的辦法？」

毋須多餘的用詞，憂患深完全能明白讓靖滄浪如此痛苦的原因。他喝了口El Injerto咖啡，看著老朋友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平靜的回答：
「海教授最近的研究開始轉往家族史方面，我有時候會跟他討論這些課題。大家都試著爬梳歷史，只為尋找一個可以回答人生大哉問的答案，但，最終也不一定能盡如己意。家與人，永遠是個最麻煩的所在。」

聽到這些話，靖滄浪竟然讓他逗笑出聲。看著他的笑貌，憂患深忍不住也跟著笑出聲：
「好啦，會笑就好。甩這麼套人文學者常用文法，超累der。」最後，憂患深當然是學著自己的學生說。

「阿深，謝謝你。」靖滄浪回視憂患深的深褐色眼眸，誠摯地道謝。

「沒什麼。滄浪，我可以問你幾件事情嗎？」憂患深說。

靖滄浪的嘴角揚起微小的弧度，算是答應。憂患深直直看入他的眼睛，換了個口氣表示：
「那麼，請你告訴我，當初你是在什麼情境下出櫃的？你的雙親事前有發覺任何蛛絲馬跡嗎？或者你曾經先用過暗示的方式？你的父母，曾經對同性戀發表過什麼樣的看法？這麼多年了，你們的溝通模式，有曾改變過？滄浪，我希望你回答我這些問題，好嗎？」

面對一連串的提問，靖滄浪一時之間皺了起眉頭。見到靖滄浪的遲疑，憂患深的語氣更為柔和：
「以前我也曾經聽你說過一些，現在，我希望能夠聽到更完整的部分。或許，我們可以從中找到些解決的方式吧？」

看了眼窗外浸潤在夕陽餘暉中的淡水街道，靖滄浪在艷麗的橘色光線下，帶著幾許靦腆與安心，慢慢開口說。

走出浴缸，靖滄浪仔細地擦拭著身體，而後拿起放在架上的居家服，一一穿上。腦海中，還是與憂患深當日的交談。

憂患深告訴他，找個合適的時間，跟雙親好好再聊聊。在聽完靖滄浪的描述後，憂患深認為當初靖滄浪的父母確實是受到太大的驚嚇，一時間無法接受，再加上雙方都是以自己的方式在想像對方，缺乏真正的理解與溝通。

「滄浪你就是這種石頭脾氣，很難動搖。不過，這也是需要合適的時間，若是十年前，恐怕我也不會這麼建議你……」憂患深開車送他到臺北車站搭乘高鐵時，在等待綠燈亮的道路上，揉著鼻尖說。靖滄浪已經很多年，沒看到他這個招牌動作了。

「take care，別讓我們跟御神風擔心了。」
在車上，憂患深給了他一個關懷式擁抱。憂患深的懷抱很溫暖，很安心，靖滄浪並沒有回擁他，而是微笑接受這份關心。

「你不怕回去被砸花椰菜？」下車時，靖滄浪難得開了次玩笑。憂患深生平最討厭的東西，就是花椰菜。

「拜託，我是用另一種模式抱他好嗎？」憂患深假裝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

話了聲再見。靖滄浪看著憂患深駛入臺北的夜色裡，他拿起輕便的行囊，走進車站，晚間八點整，會有列車帶他回到嘉南平原的夜空下。

靖滄浪走出浴室，他思考著待會該說哪些話？所以呢？這樣真的可以嗎？萬一，他跟父母又不歡而散，甚至更糟糕？每次，父母要他回家，他幾乎都會答應，而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讓神風為難，也不願意傷害爸媽。憂患深的話點醒了他，也許這幾年來，他也都是用自己的方式與家人相處吧？這完全無濟於事。

「再差也是這個樣子，你有什麼好損失的嗎？」靖滄浪喃喃低語。

也許，會很順利吧？心裡有個聲音，這麼對靖滄浪說著。那是神風的聲音。

tbc

總算下一章就結束了

[ 此帖被mobilesuitk在2016-01-06 11:3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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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5-12-28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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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滄浪你的父母是明事理的人

所以請你鼓起勇氣說出來遲早都要面對的，不是嗎

有時候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的

這對你滄浪，神風還有滄浪你的父母親來說都是好事的

這麼快就結束了很喜歡浪風文，那一定是美滿結局收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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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6-01-03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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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軟磚給的小花。

洗完澡走到客廳，靖滄浪見到桌上攤著好幾本相簿。在靖滄浪眼中，雙親正在翻閱相簿，彼此低聲交談，他看見歲月在母親指著相片的手上留下痕跡。童年時，那曾經是他握過最柔軟的一雙手。同時，靖滄浪也發覺父親已經無法像從前那般，坐得英姿挺拔，時光讓他的身形顯得有些佝僂，不知不覺間，父母老了，他亦年逾不惑。

靖滄浪壓下心中微微的酸澀，喊了聲：
「爸，媽，要喝點什麼嗎？我去廚房拿。」

聽到兒子的聲音，靖滄浪的母親抬起頭，朝他搖搖頭：
「不用了，滄浪，快過來坐啊。」

「我們正在看你們小時候的照片，滄浪小時候真可愛。」父親笑瞇瞇地指著其中一張，剛坐入單人沙發的靖滄浪順著父親的指尖，看見一張他在奶奶家附近的小巷弄，身穿藍色短褲與白色汗衫，坐在三輪車上，對著鏡頭扮鬼臉的照片。

那應該是他剛上幼稚園的那個夏天，爸媽帶他去奶奶家過暑假時所拍的。靖滄浪又聽到父親說：
「當時媽媽才剛懷上弟弟，每天要送你到幼稚園前，你總是又哭又鬧，只有說：『下課後帶你去奶奶家玩。』你才肯乖乖穿好鞋子上學。」

靖滄浪對於這些童年記趣，僅存微薄的印象。他記得奶奶家的庭院有棵芒果樹，每逢暑假，他們與堂兄弟堂姊妹總會圍著那棵樹，爬上爬下。農曆七月，夜風徐徐，小孩們圍坐在樹下，講著道聽而來的鬼故事。

一旁的母親倒了杯熱茶，遞給他，靖滄浪捧起杯子慢慢喝著。他父親又打開另一本相冊，那是他與弟妹都還在讀大學時的相本。靖滄浪看見考上第一志願，掩不住興奮的自己，站在椰林大道上所留下的身影。旁邊則放著社團一起到烏來旅行的照片，當時他才大二，剛當上幹部。照片上，大一的海蟾尊顯得相當青澀，他身旁的憂患深，不過是醫學院四年級的學生。靖滄浪則是跟御神風與其他人蹲在一起，神風手搭著他的肩，神采堪比陽光。

「好久沒見到你那位醫生朋友了，他最近好嗎？結婚了沒？」父親微微皺起眉頭，靖滄浪觀察他的表情，猜測應該是父親看見照片上的御神風。靖滄浪暗暗嘆了口氣，同時也感到些許不耐煩：
「快了，反正美國都通過同性婚姻的法案，他想讓另一半入美國籍，沒道理不結婚。」

不過話一說完，靖滄浪馬上後悔。因為，父親的神色立刻黯淡下來，隨後闔上相本，從桌上拿起茶杯，悶聲地喝著。母親拍拍父親的膝蓋，她轉頭看一看兒子，笑得勉強：
「都忘記他是美國人，在觀念上，應該更開放吧？」

母親的話語讓靖滄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方才確實不該這麼說話，本來好好的一場親子交談，也讓他搞砸了。靖滄浪仰頭把杯中水喝掉，試圖平復自己的心緒。他永遠學不來憂患深的四兩撥千金與御神風的氣定神閒。

「抱歉，我不該這麼說話。」平靜下來後，靖滄浪放柔聲調，向父母認錯。

「沒關係，你畢竟還是我們的兒子。」父親偏過頭，注視靖滄浪的眼睛，神色已經沒有方才的凝重。

「滄浪，你們這樣真的好嗎？」母親看向電視旁的鋼琴，小聲說著。她的態度不像是詢問兒子，更像自問自答。靖滄浪與母親一同看著那臺有著近四十年歷史的鋼琴，琴音早就走調，現在純粹被當成裝飾，上方擺著一些居家飾品與照片。他們這樣背景的家庭，孩子從小都會學上幾種樂器，而靖滄浪已經很久不曾在家彈琴了。

「媽，我很好，我現在很幸福，不用擔心，好嗎？」靖滄浪說。

聽到兒子的回答，他的父親忍不住開口說：
「很好？你們若是很好，何必要躲躲藏藏，見不得光。」

「爸，這不是我們的錯，更何況，我從來不覺得我跟神風有什麼好見不得人。」靖滄浪下意識地提出反駁。

這番回答，好像踩到父親的痛腳，他父親突然提高音量說：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連要結婚都不肯告訴我們？別人的兒子我管不著，你這麼做，到底有沒有尊重過我們當父母的？還有，你每次談到御神風總是這種態度，我不記得我把你教成這樣，滄浪。」

聽完，靖滄浪愣愣地看著父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滄浪，我們只是希望孩子能夠過得快樂，不要活得太辛苦。可是這二十年來，你真的認為自己過得好嗎？你知不知道，要是有個萬一，你們一點保障都沒有，難道，你真的認為荷蘭的法律可以保護你們一輩子？」靖滄浪曉得，這些話，是母親心裡的痛。她已經相當克制，不要讓自己在孩子面前哭出來，這麼多年，兒子長大，她也更能處理這些情緒。

「……爸，媽，我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想讓有相同處境的人，能夠過得更好。我希望他們不要跟我們一樣，只能往國外跑，我也希望，有一天，我不會被阻絕於神風的生命之外，我們可以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靖滄浪低下頭，手指緊緊捏住棉質長褲，他感覺到眼眶一陣刺痛，可是，他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忍住，不要哭出來。

靖滄浪咬著嘴唇，接續說：
「爸、媽，很抱歉，從以前到現在，包括出櫃與結婚，我完全沒顧慮到你們，只是想到我自己，我不是一個好兒子，老是讓你們難過。可是，我不想昧著自己的良心，跟其他女性交往，甚至娶妻生子，這對他人的人生不負責任，對我，對神風，都是種不公平。也許，這條不好走，我們已經走了二十多年，走過當時艱難的年歲，走到現在，我不曾後悔，如果要我重新抉擇，我還是會選擇相同的道路。」

這些話，藏在靖滄浪心裡很長一段時間，今天，他總算可以坦然向父母表露心聲。雖然靖滄浪不知道雙親到底能接受多少，至少，他能讓他們知道，他跟神風，堅持的是什麼，他們期盼的未來，到底是什麼樣的光景？他們對彼此，都是份責任，給出的承諾，不是隨便任何一件事可以抹去。

靖滄浪紅著眼睛，雙親似乎假裝若無其事，但憑藉著親子間難以形容的默契，靖滄浪明白，父母的內心也同樣紊亂。對靖滄浪而言，卻有種難以言喻的輕鬆。時間走到零時，沉默持續蔓延整個客廳，突然間，母親說：
「滄浪，你現在還會彈琴嗎？以前你還在讀書時，假日總是會彈上好一陣子的鋼琴。」

「沒有，但神風偶爾會拉小提琴，家裡現在只有小提琴演奏的聲音。」靖滄浪說。

「快去睡覺吧，滄浪，都這麼晚了，你還要上班。」父親緩慢地自沙發站起來，他拍拍靖滄浪的肩膀，神色慈愛地說著。

回到房間後，靖滄浪躺在床上，並沒有馬上睡著。他關上燈，只有鄰家燈火與街燈，透過窗簾縫隙，將微小的光亮送了進來。房間的擺設，從他離開學校後，就一直沒變，這個地方，始終都有他的一個空間，永遠等著他回來。靖滄浪自床頭拿起手機，滑開鎖，聽見一連串訊息轟炸的聲音。他看見FB的頁面上，學弟端木燹龍跑去憂患深家蹭湯圓吃的動態。御神風還在底下留言說：
「難得我想按你讚耶，幫我擋掉了一顆巨大閃光彈。」

靖滄浪忍不住吃吃笑著，沒多久，手機鈴聲響起，不用說，這個時間點會打來的，只有御神風一人。靖滄浪接起電話，聽見枕邊人明亮的聲線：
「美人魚，你肯定還沒睡對不對。」

「我睡了怎麼接你電話。」靖滄浪好笑地回應他。

「看樣子你心情不錯，家裡有喜事嗎？」感覺靖滄浪說話的口吻透著一股子輕鬆，御神風同樣感到心情愉悅。

「神風，我……」靖滄浪起先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一五一十地把今晚與父母的談話告訴御神風。御神風一直很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另一半的話，直到靖滄浪把話說完，御神風收起平日嘻笑的口氣，認真又嚴肅地說：
「滄浪，謝謝你。當個夾心餡，你一直都很辛苦，想來我是個很失格的另一半，讓你這麼難過，能分擔的卻很有限，我做人真是失敗。」

「神風你不要這樣說，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比起你來，我完全不會調解跟父母的心結。我能跟你家人處得好，都是你呀。」靖滄浪坐起身，靠在床頭，他直直盯著沒於黑暗中的書櫃。當兩人還偷偷摸摸地交往時，御神風曾經站在那個位置，抽出了一本書，把寫滿給自己的話，夾在其中。靖滄浪沒忘記，那本書是志賀直哉的《和解》。

「哈，那也是我爸媽個性使然，媽呀，今天還要我彩衣娛親，說你不回來，看到我他們也不開心。」御神風假裝受到父母漠視，內心受到創傷。

「好啊，下次你也跟我回家吧。」靖滄浪說。這下，御神風沉默了。靖滄浪閉起眼睛，他彷彿能見到御神風坐在電腦前，房間跟他的一樣黑暗，只有桌燈與螢幕的光源。御神風低下頭，斟酌著想要開口，良久，他說：
「好啊，沒問題，親愛的。」

說好囉。靖滄浪慢慢閉上眼睛，緩緩沉入夢鄉。在被睡眠捕捉前，他想，明天，應該會是個好天氣。

「滄浪，路上小心點，有空記得多回來。」
微亮晨光中，母親送靖滄浪走到自家的車庫。兒子坐進車子後，她站在車窗外，懷著幾分不捨，對著兒子說。靖滄浪繫好安全帶，按下家裡鑰匙上的遙控器，眼看鐵捲門慢慢上升，天更亮了，靖滄浪側著頭，小心地問著：
「媽，下次，我會帶神風回來的，好嗎？」

眼前，母親正嚅囁著不知道想說什麼，等到鐵捲門發出「喀」聲，門已經完全敞開，靖滄浪才聽見：「你可以先打電話回家，讓我們有心理準備，好嗎？」

好。靖滄浪在車內揮著手，一股暖流滑過心頭。「媽，謝謝妳跟爸爸。」關上車窗前，靖滄浪突然對著母親說。車窗關上，靖滄浪看見母親摀著嘴巴，跟他說再見。

開著車行駛在離家的道路上，路旁阿勃勒的樹葉已凋落，冬季的陽光穿透枝枒，灑下金色的暖意，靖滄浪邊聽著廣播，邊想著，晚上見到御神風，他要說……神風，……算了，回家再想吧。靖滄浪搖搖頭，廣播中的女聲，恰好唱到：
那為我對抗世界的決定那陪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一塵不染的真心。

謝謝你們。靖滄浪看著前方道路，悄聲說。

全文完。

後記：
沒想到這篇會這麼快寫完，這應該也是我最快的填坑速度了。(驚)
這篇浪風文算是一種突發的狀態下寫成，但他們還是跟著《城裡的月光》的基調走。(不要打廣告)
另一方面，冬至，是一年當中黑夜最長的一天，冬至過後白天開始變長，陽氣也逐漸回升，
運用這樣的意象，老闆爺與大隻魚當然也要捱過一段黎明前的黑暗。

還是那句老話，寒夜來臨，溫暖的黎明還會遠嗎？

祝福大家不管身處什麼樣的情境，都能夠獲得前進的勇氣，以及得到自己想要的幸運。

[ 此帖被mobilesuitk在2016-01-04 08:13重新編輯 ]

然而今天，每逢雨季，
雨水在大廳哭泣，內裡卻無人影。
然而今天，每逢雨季，
雨水在大廳哭泣，內裡卻無魂靈

The Rains of Castam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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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03 【浪風現代】冬至。9F〈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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