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6.18 念（白衣劍少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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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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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

樓主發表於: 2012-06-18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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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8 念（白衣劍少中心）

管理提醒︰本帖被晏雪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2-06-29)

『兩個人離開，或是兩個人倒下。』

眼前染著一片血色，濃的讓他看不清眼前的人。

『是我欠你太多…太多了……』

誰的聲音在他耳邊迴盪，卻又聽得飄渺無跡。

『風，重在冷靜中的快意。』

鼻間揮之不去的血腥味，幾欲令他不適。

『白衣，你是少子，更是吾兒。』

眼睛一明，只有自己手中捧著魔父的頭顱說著如機械般的話語，一字一字，順著汨汨流出的紅，沾著身的衣，刺著心的傷。

『主人……』

捧著劍匣的雙手連接著四分五裂的軀體，也碎了他一絲一絲的神經。

過往的不堪一幕幕浮上眼前，他張了張嘴，發不出聲，眼淚卻不受控制奪眶而出。

很痛，很痛，真的很痛。

明明以為冷靜的心，為何再度顫動不已，失了冷靜，快意不再，只餘承載不了的悲慟與悔恨。

對不起……

對不起……

＊

忘不了的習慣，總是在卯時三刻起身練劍，就算如今隨著師尊退隱多年也未曾改變。

樹林間瀟灑揮散，卻在冷靜中失了風之痕的快意，多了魔流劍的瘋狂。
冷不防，異端劍脫手而出，狠狠插入枝幹間。

靜不下心，他有些懊惱，卻也知道問題出在哪。
紛亂的思緒讓他集中不了，更令他失了分寸。

微微歎了口氣，只能到此為止。
收起劍，卻開始想著該煮些什麼，才能讓一向挑嘴的皇弟乖乖吃下去。

對了，還有藥材該拿出來晒晒，這幾日氣候不太穩定，趁著今日大太陽，趕緊拿出來晒晒。

默默想著該做些什麼事的白衣，俐落地張羅給黑衣的食物。

皇弟這次傷得不輕，更何況，傷的不只是身，還有心……
想起那個妖豔霸氣、狠辣果絕曾是魔父妻子，更是黑衣生母的妖后，那一句哽在喉間的「母皇」卻出不了口，許是那名女子，或是孤兒的身分，讓他離「母親」太遠太遠了……更是那手刃魔父的兇手，壓得他無法接受。
他不恨她，也怪不了她，那是一個母親為了孩子的決定，不管如何，都是為了皇弟，卻也將皇弟越推越遠，從某方面來說，不過也是個可憐人。

將方煮好的藥粥端到皇弟的房裡，不意外，人還在被窩裡窩著。
搖醒他，一雙未睡醒的迷離眼眸半張半闔，白衣帶著寵溺的笑意，取過早先準備的清水，用乾淨的帕子替他洗洗臉，抹抹手，打理乾淨後，人依舊未醒。

白衣就著這般半睡半醒的模樣，喂了黑衣大半碗的粥，清過嘴角殘漬，輕輕摸著柔軟的髮絲，看著黑衣仍在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白衣有些無奈，只好讓他又回到被窩。

只好等等再回來叫他好了。

收拾一下，便往小屋後的山崖步去。

腳下一小片小小的綠意蔓延至崖邊，為灰黃的死氣添了一絲生機。

這幾日，師尊出了門，多半是去看看那位唯一被認可的對手和好友。

那位前輩是個很風趣的人，雖然不過只匆匆見過數面，但從洛子商口中也聽聞了不少，跟這位前輩唯一的徒弟的交集，最初也只是在鳳形山驗證輸贏而已，但在退隱後，卻莫名熟識起來。

前幾天，他與苗姑娘拎了隻雞，說是要給黑衣補補，不過那隻雞最後大半全是進了他自個兒的五臟廟，真不知是替他補還是替皇弟補？

還在離開前拿了他一罈花釀一盒花糕，還不忘調侃他，「我說白衣，你可真是越來越賢慧了呀！」

然後，他壓了壓眉頭，卻忍不住風之痕的出手。

接著大打出手的白衣和洛子商，似乎又回到當初小屋前的比試。

『筆下春秋，滌蕩千古愁。
劍上異端，洗越半生秋。』

少有出手的時機，少有的旗鼓相當的敵手，少有的稱得上是朋友的人，這就是師尊的遺憾嗎？招來式往間，白衣似乎懂了些，風之痕眼中那抹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為何。

點到為止的結束，是下一次的相遇，送走了吵吵鬧鬧的一對冤家，這裡又是清淨的隱居之地。

望著西漠方向，白衣想著，等皇弟穩定些，他想回去看看，最初的地方，也是故鄉。前些年，他回到騰龍殿，帶著該是親人的他們回到他的故鄉，抑是他們的，舊地重遊，有道是景物依舊，人是已非，對他，都是面目全非，殘敗的墻圮，曾經的故人，都已不復見，只剩空洞的回憶，讓歲月無情的啃蝕著，然後消散。

悲哀，是他們，還是他？
心痛，是曾經，還是幻覺？

他以為他過了好些年，該是記不得的，但為何，卻依舊歷歷在目，清晰的令他痛心不已？

可笑，他以為的靜心，卻讓他們沁入骨血裡，一旦想起，便是刻骨銘心。

忘不掉魔父嚴厲卻不擅表達的關心。
忘不掉魔父身首分離的慘死。
忘不掉劍理時時刻刻的照顧。
忘不掉劍理因忠心為他而橫死戰場。
忘不掉鷲默心殘忍地用那種方式還他。

他以為不去想，就可以遺忘，結果卻是成了噬心的獸，藏在角落，當不注意時咬得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結痂，撕裂，一再反覆。

血色的夢饜揮之不去，一開始總在夜半驚醒，後來習慣這不時出現的夢，便不再有異狀，他學著安安靜靜處理夢裡悲慟的情緒，不再影響清醒時的靜心，開始從心痛之餘，學著懷念，畢竟這已是他唯一能見到他們的方式，痛過了，哭過了，自我束縛的心魔，放不開，勘不破，是入了魔的冷靜快意。

原來，這就是他的快意，痛到極端的快意。

閉上眼，再緩緩睜開，回到平靜無波的湛藍，冷靜。

偏過頭，旋身，步回小屋。

是該叫皇弟起床了……

END

太久未曾動筆，結果一看到黑色十九，腦袋就蹦出了白衣劍少，
莫名其妙中，出了這莫名其妙的文。
感謝各位耐得住心的看文！

謝謝微雨瀲灩、洛子祺、水憐影、飄雪緋花的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