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8 纏枝蓮封面日記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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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寧

文能任事，武能退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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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74)

樓主發表於: 2016-04-19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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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8 纏枝蓮封面日記簿

某月某日天氣○
心情：煩惱
一句話：我的爸媽對我而言充滿謎團。

好香的味道。他抽了抽鼻子，昏沉沉的腦子開始轉動起來，思忖著這股熟悉味道。對了，是肉燥，煮得真香啊……全身肌肉仍在痠痛，而那股鹹香氣味飄來不久就隱去，他翻個身，擁緊棉被，很快又睡去。

再醒來是口乾舌燥偏又尿急，實在不能忍，只好翻身坐起來。明亮溫暖的陽光穿透淺色窗簾，照耀半邊房間。他看了床頭櫃上的鬧鐘一眼，嘴角抽動一下，沒想到將近中午十二點了。

搔搔亂髮，他下了床，趿拉著棉布拖鞋走出房間，就看到餐廳裡的白色長方桌旁正坐著安靜閱讀書報的人。

「你醒了啊？」

「嗯……媽，妳沒出門？」他瞇了瞇眼，注意到母親在看的書報內頁顏色繽紛，照片占據頁面比例極大的排版方式讓他想到八卦雜誌。

風采鈴泰然地合上這本充滿各色緋聞的辛辣週刊，微笑道：「早上我看你睡得很熟，就沒有叫你起床。趕快去洗臉、換件衣服，中午吃湯麵吧。」

「好。那個……媽，那種沒營養的雜誌少看。」素續緣想了想，還是提醒一句。

「這不是我自己要看的。」風采鈴還是笑，將週刊雜誌往桌旁一推，起身走去廚房下麵條了。

素續緣見狀渾身一抖，又折回房間拿了乾淨的衣服，去浴室換洗。

大約二十分鐘後，餐廳的白色方桌上已經擺了兩碗熱騰騰的肉燥麵，又有一大盤水煮地瓜葉。風采鈴已坐在早先坐的位置上，繼續翻閱那本被強迫閱讀的八卦雜誌。

洗好澡的素續緣拿吹風機將頭髮吹個半乾，不敢讓母親等太久，匆匆來到餐廳坐好，發現母親又在看那本捕風捉影成分居高的八卦雜誌時，欲言又止。

「快點吃麵吧！你這兩天應該都沒有休息好，待會兒再去睡一下。」風采鈴笑了笑，將雜誌一推，拿起木筷逕自吃起麵來。

「好……媽，妳很早就在煮那鍋肉燥了？我有聞到香味。」素續緣開始找話題閒聊。

那本雜誌讓他很不安也很煩惱，這種煩惱從他小時候就如影隨形了。

就他所知，媽媽根本不會看八卦雜誌，或該說媽媽這樣個性的人待在這個家裡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但這麼說就好像自己質疑自己為何存在於這世界上。然而冷眼旁觀父母的互動，他總忍不住這樣想。

小時候很煩惱，煩惱到最後變成恐懼，覺得自己會被丟棄，又或者他不是父母的親生小孩……

素續緣是天才，智商很高的那類型。他還是幼兒時，不在母親身邊，父親對他的態度是可有可無，更熱衷於搞政治——非要鬧出腥風血雨——而他露出一點天才跡象，立刻受到追捧，提早入學、連連跳級，就像一般人對待天才所採用的方式。

但素續緣的身體與心靈跟一般孩童無異，他只是智力高了一點。太過頻繁的跳級卻讓他躋身在身體狀況尚且不該去的地方，更屢屢受到排擠。當風采鈴回到家中發現這個情況時，素續緣的個性已經有點長歪了，父子之間的關係也十分緊張。

花了幾年時間，風采鈴將這個本性善良的兒子救了回來；也是在這段期間，年幼的素續緣或多或少知道他的父母之間肯定有什麼他無法理解的……羈絆。

風采鈴讓素續緣放慢速度。

是啊，我的兒子是天才，可是又怎麼樣呢？他其實不快樂，沒有人告訴他怎樣為人處事，沒有人發自內心對他噓寒問暖，甚至最基本的身體發育調養都沒有人在乎。他再怎麼說就只是個孩子，智力能夠代表一切嗎？

媽媽火大了，扛著遭人指責「拖慢兒子奔向物理學家的速度」的聲音，幾年後更贊同兒子邁向發自內心找到的志業之路：從醫。

一流的人才是物理與數學家，不然就是政治與金融人才，二流的人才則去從醫。多少人眼見一流人才要去幹二流的事情，紛紛指責挺身而出維護兒子的風采鈴。

當時素續緣心想，他真的不能指望總是搞風搞雨的爸爸能出來講話，只有媽媽才是真的為他好，站在他這邊。他還未成年，所有人都認為是媽媽逼他這麼做的，他怎麼反駁也沒人相信……

「怎麼不吃麵？在想什麼？醫院裡有很棘手的事情嗎？」風采鈴看著兒子沒話找話，卻立刻發起呆來，總算露出擔憂的表情。

現年二十四歲的素續緣在就讀醫學院之後不再跳級，規規矩矩、踏實地浸淫在醫學的世界裡，當然高智商對於他瞭解醫學理論有很大的幫助，讓他節省比同學還要多的時間，能吸收更多更廣的知識。

但醫學是人的學科，最重要的還是操作與累積經驗，於是在有機會親歷醫療現場時，素續緣耗費很多時間與體力在其中。如今他是實習醫師，因為父親的關係而被分配到醫學中心實習，但他婉拒納涼以及某些科學團隊不遺餘力地招攬，就是想留在第一線。

這是他想做的事，他不要離開！

當然，現在的醫療環境對醫護人員不是很友善，甚至可謂血汗。身為實習醫師的素續緣因為重大事故而在急診部門跟著熬了近四十個小時，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怎麼躺在自己的床上，卻記得很清楚他明明很累，頭很暈，心跳得很快，甚至全身都在抖，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眠，暈眩的感覺揮之不去；仰躺不是，側躺也不是，最後是怎麼睡著的也沒印象……

「沒有，沒什麼大事，我今天休假一天，不過睡得太久了，都中午了，要是再去睡午覺，今天等於都在睡啊！」

風采鈴有點擔憂地盯著兒子，看得素續緣趕緊低頭吃麵，這才笑了笑。

「沒事就好。當醫生的人，自己的身體也要好。多運動培養耐力，但也要注意休息。」

「我知道。」素續緣應了聲，身體終於開始感覺到飢餓，吃肉燥麵的態勢也凶猛了起來。

「你爸又上這種雜誌了，這些人真看得起他啊。」風采鈴不經意地說道。

素續緣頓時嗆咳起來，偏頭用力要將岔進氣管的麵條咳出來。

「我是不管這些事的，只有你爸被刊到雜誌上，還特地放一本要我看。」風采鈴的笑意轉為不以為然的冷笑，一是對記者們遭人耍弄而不自覺，二是對丈夫這種耀武揚威博取專注的行徑。

對風采鈴而言，唯一有效的招數就是素續緣。是的，年幼而行為偏差的素續緣——只有這帖藥才能治住風采鈴，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留在這個家裡。聰明、感覺敏銳的素續緣早就察覺到父母相處的詭譎之處，但他對母親的親近才更中父親下懷，他黏得越緊、越需要母親，風采鈴就更無法脫離。

「媽別信這些報導，爸不是那種人。」素續緣不用看雜誌內容也知道模式，無外乎男女緋聞或收受賄賂，至於跟黑道掛勾也經常上榜。

「他是喔。」風采鈴淡聲道，這回答讓素續緣驚掉了筷子。

「是……是外面有……」這麼多年來媽媽從沒回答過啊！

「你爸從來就不是好東西啊。」風采鈴笑了笑，沒回答究竟是哪種。

素續緣用力眨了眨眼，彎下身撿起筷子拿到廚房洗過，又趕忙回座繼續吃麵。這次肉燥再香，他都食不知味……

「這個壞東西也真夠壞，報導上寫的那一天與小模去旅館借廁所三個小時……嘿，怎麼不說是吃火鍋呢？」風采鈴還有興致揶揄。

素續緣跳起來奔到母親一旁迅速瞄過雜誌內文，臉色陰晴不定，又盯著冷笑不已的母親。

因為，報導上寫的他爸帶女人去開房間的日期，正好是他生日！他記得很清楚，白天他們一家人去訪友，晚上聚餐，聚完餐後就回家，他爸還煮茶，然後拉著他跟不太情願的媽媽一起玩桌遊……

跟小模去旅館借廁所三個小時的人是誰啊？

「你看你爸真的不是好東西，知道的人那麼多，怎麼還一直相信他呢？」風采鈴修長的手指又翻過一頁，「而且知道我不管這些事，又老是拿這些東西讓我看，想讓我生氣，有這麼容易嗎？」

媽這是沒生氣的表現嗎？素續緣有點懷疑，但又想到他好像真的沒看過媽媽對爸爸生過氣……他又開始煩惱了。

風采鈴看著皺緊眉的兒子，安撫笑道：「快去把麵吃完，我要洗碗，之後要出門。」

「出門？去哪裡？」素續緣頗為訝然。

「你想跟？你不是很累嗎？再去睡一覺吧！」

「沒關係，我從昨天下午睡到今天中午，睡夠了！媽，我陪你出門不好嗎？」

「好吧。」風采鈴沒有勉強之色，「你爸塞這東西給我看，我決定找個男人出門讓他高興一下。」

「媽！」素續緣哭笑不得。

「媽媽還要請你吃下午茶。」

「喔，好……」等等，這樣爸不是會對他問東問西嗎？素續緣又煩惱起來。

「都要出門了，晚餐也在外面吃好了！」風采鈴像是靈機一動，提議道。

「也好……那爸呢？」

風采鈴露出淺淺笑意。「你爸有事，今天晚上不會回來，如果他臨時跑回來，還有一鍋肉燥等著他啊。」

素續緣恍然大悟。這鍋香噴噴的滷肉燥就是針對那本雜誌的「回禮」！回到家裡的爸爸很挑嘴，只吃媽媽煮的菜，不然寧可不吃。但爸爸不喜歡肉燥這種食物，媽媽就留一鍋肉燥在家，不吃沒關係，她自己在家時很好再料理。

到底父母之間的「羈絆」是怎麼回事啊？素續緣想問，卻不知從何問起，這個煩惱還要跟隨他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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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名無能，所以想了一本筆記本封面又要搭配小餅他家的風格，然後就想到青花瓷，然後就想到纏枝蓮圖案，所以小餅的日記本是一本藍色典雅紋樣封皮的橫線本……咦我幹嘛對這個想的那麼認真啊……
比起肉燥，我還是比較喜歡吃碎碎小肉塊（最好是滷豬腳裝盤時切剩的），不過好吃的肉燥淋在湯麵上也很難割捨。一個是飯，一個是麵，好像也不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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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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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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