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05 【雪禅】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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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

樓主發表於: 2015-10-0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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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 【雪禅】青蛇

大概是轻松向

竹林临水的地方有片浅滩，天晴的时候，最适合睡觉。
竹林里常驻的青蛇一剑封禅缓缓蜿蜒来，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下半身滑进水里，水面顿时浮起几座弯弯曲曲的青色小桥，正是他折成几叠的蛇尾高出水面的部分。

日光下，片片鳞甲与粼粼波光相映，扰得好几条游鱼失了方向，啵啵吐着水泡，有趣得紧。

他用像人的双臂，支起浅滩自己像人一般的上半身，多出的手指触着滩上几丛短蒿芽，觉得自己应当是已经睡着了，不然不应有这种做梦般的感受。他的尾巴被几块鹅卵石搔得发痒，又翻了个身，长尾翻卷间搅浑了一片浅水，一颗飞溅的水珠溅到他眼睑，怎么也划不下去。

蛇妖似乎觉得这很可乐，吃吃地笑出来了，吐着赤红的信子，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去。

待池水澄澈如初，游鱼又可通畅地穿行在他长尾间，一剑封禅以右手支住头颅，安稳地侧卧在浅滩上，享受着晒到眼皮上的暖融日光，和拂动着鳞片的清爽水流。

正当他合目欲寐之际，忽然一阵风夹着陌生人类的气息，扫过这片竹林，他听见竹丛被一束一束地拨开，雨后湿润的泥地被深一脚浅一脚地践踏着，鸟雀扑闪着翅膀飞离，飞上天空去。

半显出原形的封禅知自己已躲闪不及，只将长尾向水中藏了藏，使了个障眼法，再挺直脊柱，撑起肋骨，在水中立起上半身，装作是在沐浴的人类，往自己冰冷的皮肤上撩了一捧温热池水。

空气氤氲起属于闯入的人类的馥郁香味。并不是属于人类雌性的复杂脂粉味道，而是一种相当单调，却又令他莫名熟悉的香气，还混杂了些新割的青草味。

闯入的人类走到了浅滩的对岸了，似乎看见了他，又似乎没看见他，只是放下了背上的柴禾，跏趺坐下，默诵起佛经了。

从衣着看，这人应当是个小沙弥，却还未受戒，头顶上一片生机盎然的翠绿。

那实在是丑得可以，一剑封禅都暗暗开始忖度，若将来这小沙弥剃度，这头奇怪头发不得磨坏和尚们的不少剃刀。

愈想他愈想笑，却不敢再将嘴角咧开，生怕再一下咧到耳根去，可捂住嘴巴，尾巴又会乱摆，搅浑整池的水，保管叫对岸的人发现。虽然可以趁势吓走这小子，却必定一片人仰马翻，搞坏他午睡的心情。

在欲笑而不能笑的境况中，蛇妖忽然听见对岸传来一声疾呼——“魔障！”

他应当早被看见了，还看得一清二楚。

听这声凛然如电的“魔障！”，一剑封禅便不再掩饰了。

平静无澜，阳光明媚的浅池，登时恶浪滔天，水击千丈，瞬间险恶非常！层层如刀水浪间，隐隐能见千年青蛇的巨尾摆荡，甲光向日，青鳞嶙峋。

小沙弥依旧静静跏趺，仿佛那声中气十足的魔障不是刚才由他喊出，只有一双毅然的眼瞳，证明他确实是为收妖而来。他也不惧那袭来的水刃和蛇尾，仍作入定态，不疾不徐从怀中掏出一物，向蛇妖掷将过去。

那是一只金钵。

将出现在许多老套故事里的金钵在半空中飞行着，忽然变作很大，大得能罩住整座竹林，遮蔽无孔不入的日光，忽然又变作很小，小得能塞入游鱼肠子里，能钻进鹅卵石的缝隙，然后又变回一只金钵，掉回小沙弥青袍之上。

我佛你。

奄奄一息的蛇妖一剑封禅，趴在金钵的边缘，腹诽道。

他自由自在了千余年，在一个午睡的好时候，被一个突然而来的，头发难以言喻的，人类的小沙弥，收服了。

这个故事警醒了竹林里后来的妖怪们，不要随便在浅滩上睡午觉。

这是后话。

tbc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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