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1.02 [明珠x长心]灰姑娘，童话变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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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0-01-02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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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2 [明珠x长心]灰姑娘，童话变奏 end

管理提醒︰本帖被水織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5-03-14)

前些天寫來送給好友的，今天終於能登陸36，不容易啊。淚奔

明長童話故事。灰姑娘

1.
織語長心站在街角，腳邊堆了幾了小竹筐，裏頭撲騰著幾只鴿子。
一隊主婦拎著菜籃子過來，點點那竹籠，不見荷殷勤的掏出幾只肥鴿，割喉拔毛剖肚，然後血淋淋的手接過毛票，數了又數，歡欣地在圍兜上擦了擦，摸去額角的泥汗，露出一張不符身份水嫩的臉蛋。

水家的倆個女兒都長得討喜，這跟水家老頭子的女人緣有著莫大的幹系，上任老婆前腳剛走，後腳又討了個更有姿色的女人，鄰居們羨慕之餘議論紛紛。然而，可能真是叫豔福折了壽，又或者那些眼紅嫉妒的背後咒罵顯了靈，老頭子續弦不到半年就癆病死了。
留下一雙女兒跟後來女人帶來的拖油瓶，沒了壯勞力，家裏的田耕不了，不時就荒了。玉織翔做主把田賣了，拖著三個孩子搬回她在縣城三層帶閣樓的老宅。

長心和明珠還在讀書。不見荷輟學在家放養鴿子，不過一個人常常顧不過來，長心放了學要去菜場給她搭手。長心不是自願的，她站在鴿籠邊，鬱鬱的都不肯動。垂了頭，水蔥般的手指絞著圍兜，和她那忙得熱火朝天汗流浹背的姐姐格格不入。半數時候，她就這麼裝死，實在混不過去了，才哼哼著和上前搭訕的買主對答幾句。就她這副死腔，倒也很對某些人的胃口。因著鴿攤的攤主賢淑、妹妹嬌弱，也因著她倆的衣著倒是常年統一，一色的都是灰撲撲，菜場的老主顧們給這對姐妹封了個雅號——灰姑娘。

2.
長心很討厭學校。倒並不是她厭學或者真的不聰敏，為了課業頭大的緣故，她痛恨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沖她灰撲撲的圍兜喊她賣鴿子的臭腳丫。長心聞聞自己身上，她從來都不碰那些鴿子的，洗澡總要沖上好幾遍，哪有什麼臭味，長心覺得很委屈。

不見荷卻不懂她那個年紀的傷春悲秋。每天回到家，拖了一身血腥氣的不見荷，滿面的倦容，長心一月看不了她幾天的好臉色，不是皺著眉沖她喊收錢收錢，就是皺眉沖著她嚷升學升學。
自打不見荷輟學以後，好似把全副的精力和她升不了的學的怨氣都出在長心身上，長心一刻的消停也見不得。仿佛長心吃飯睡覺也是浪費了升學的時間。也許在不見荷看來，她活著，就是浪費了不見荷升學的權利，長心這樣想。

3.
水家的姑娘總是穿得灰蒙蒙，可明珠不一樣，他不姓水。他是玉織翔的寶貝疙瘩，所以他的衣物都是單獨放，雪白的領子雪白的襯衫，跟那些喊他臭腳丫的有錢人家的少爺一樣穿戴。不過明珠的衣服特別幹淨，也可能是同他的潔癖有關系。可有潔癖的明珠卻喜歡跟她膩在一快，由此得證，那些同窗嫌棄她那是毫無根據的。

長心的腦子在跑馬燈，各色亂七八糟的念頭輪軸轉著，和腦內那股的眩暈做著搏鬥，又是一輪快速的抽插，難抑的快感自喉頭自齒縫裏湧出來，長心咬牙嗚咽了一聲，立刻就有一只手過來捂住她的嘴。不能讓樓下的玉織翔聽到。

玉織翔搬來縣城以後，就開始生病，一場比一場重。甚至於長心懷疑是老頭子過給她的，還是她過給了老頭子，總之，玉織翔就是沒命的咳，像個會移動的風箱，沒日沒夜的。
長心和不見荷睡在二樓玉織翔的隔壁，木制牆壁不隔音。半夜裏，長心直挺挺躺在床板上，身側的不見荷因著白日裏的勞累已然沉沉睡死，長心睡不著，她在數玉織翔的咳嗽，長心發誓如果累積數一萬下還睡不著，就過去掐死她，死死的掐住那女人的脖子，死死掐住，讓那把公鴨嗓再也不能發出如此惱人的呼哧聲。不過總好像還差幾千的時候，天就亮了。

為了躲避這種噪音，長心做功課的時候就逃到閣樓上去。
閣樓矮小，長心六歲才搬來時，站直身子，頭發才剛好可以觸到天花板，明珠常就教她數學為由也偷跑到閣樓上來。明珠大她五歲，正處在長身子的年紀，細瘦的像根筆直的竹竿子，閣樓根本裝不下他的身長，明珠就貓腰給她講解數列三角。明珠很耐心，一題總要講上三五遍，就算是長心鬧脾氣趕他走，他也溫和的一平如波，可長心總覺得蹊蹺，像有什麼預感似的，特別是當明珠佝僂著背，突然打她身背後冒出來的時候。
長心轉向他牆抱臂戒備著，明珠還是一如既往，溫和的毫無侵略性。無奈閣樓太小，轉個身就覺得局促，明珠一伸手，一合臂，就把她撲倒在地板上。就好像今天這樣。

閣樓本來堆雜物用，因著長心溫習怕吵，不見荷擅自做主，把閣樓打掃出來，騰給兄妹倆做了書房，原本裏頭擺著的物事能賣的就賣了，唯一不舍得動的就是玉織翔出閣前的一些陪嫁。有大紅綢緞子、牡丹旗袍、有玉穗披掛，還有一床老頭子跟玉織翔新婚蓋過半年的鴛鴦戲水——現在它又裹住了兩具年輕的身體。

玉織翔要知道她那些寶貝衣服此際正枕於她腰下，而她的腿又架在她的寶貝兒子肩上，會不會氣得撅過去，最好氣的一蹶不振，最好氣死。長心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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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這樣偷偷摸摸好幾年了。起先扮家家酒，學著電視裏演的那樣，明珠就是爸爸，而長心負責在家裏燒菜煮飯，爸爸回家會親親他小妻子，而妻子需要犒賞他辛苦工作了一天的丈夫。那時長心還是個平胸小白，還和哥姐公用一個浴室，她也沒覺得男女孩的生理構造有什麼不同。後來怎麼就演變成兄妹相奸的戲碼？？反正長心稀裏糊塗的，就被哥哥奪去了貞操，是夜倆個孩子動靜很大，弄得床單上血跡斑斑的，最後還是推說例假才躲過了盤詰。

欲的初體驗何樣，長心答不上來，只是隔天早起晨操時，下蹲時那滿滿腫脹感一直到晚上才逐漸消退。曾一度的，長心對房事興趣缺缺，對於被震得腰酸背痛全無好感，但玉織翔反感繼女同兒子親近，長心的好勝心便上來了，非得對著幹；再者抬頭不見低頭見，明珠的圍追堵截她根本也從閃避。

要說，還是學校的生理教育趕不上學生的心理成熟度，保育課老師可沒告訴長心孩子是這麼來的。
她懷孕了。

玉織翔從沒有那麼氣急敗壞過，她總想在人前人後充賢德寡婦，或者以長心的見解來說，是玉織翔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她舉著戒尺，可拿戒尺的手卻哆嗦著，她逼問長心：孩子是誰的。
長心本想直接就供出明珠的，可當她的目光在明珠關切的表情和玉織翔猙獰的臉色上走了一個來回後，突然冒出了一個新念頭。
不能這麼就便宜了這對母子。
“不知道哪個野男人的。”
明珠的臉霎時慘白，不可置信地望向長心。

“畜生。”
玉織翔的戒尺重重的落下，被刺激得有些怔忪的明珠來不及上前攔阻，卻被不見荷搶先。
不見荷死死抱住長心，玉織翔覺得這兩個孩子合夥氣他，打得更凶，一下下全打在不見荷腰眼裏，不見荷就是不放手。這樣僵持了半個小時，玉織翔也打不動了，把折成兩半的戒尺扔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長心聽到她斷斷續續的說：“隔層肚皮如隔山呐，枉我待你們跟親生的一樣，小妹變這樣，叫我怎麼跟你們的母親交代。”
玉織翔提了倆人的生母，原本硬朗的不見荷也抽抽搭搭的哭開了。

6.
長心抱著一個翅桶，啃得津津有味，電視裏正在播臺灣劇，一家子又哭又笑的很是吵。長心想，還不如我們家來得精彩，“啪”的一下關了顯示屏。
其實，懷孕還是挺好的。
可以不用去學校、去菜場幫忙，而且，很明顯，夥食也上去了。
不過，玉織翔顯然不樂見她這種短暫的快樂持續下去，她給長心約了鎮上一個赤腳醫生，明天，去墮胎。

長心歪頭想，懷孕也真麻煩，要是跟電視裏演的那樣多簡單，一摔，孩子就沒了。

一雙手臂自身背後摸進來，輕輕環住她。
“你不在學校，逃課回來幹嘛。”長心頭也不回。
明珠沒有回答，長心接過他遞來的一聽啤酒。明珠替她揭開易拉罐，喂長心喝了一口，跟著自己也灌了一口。
“不放心你跟孩子。”他的手掌撫上長心微微隆起的小腹。
長心點點頭：“應該的，再晚一天回來，你就見不著它啦。”
明珠被她嗆得啞然，抬起她的手放在掌心裏：“把孩子生下來好嗎。”
“生下來，生下來幹嘛，你養我啊？”
明珠撿起地上那聽啤酒的拉環，套上她左手的無名指：
“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嫁給我。”

長心突然自他懷裏脫出，離得他遠遠地看著他，那眼神，好像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似的。
明珠以為她不相信，抱住她又說了許多承諾的話。
長心一句也沒聽進去，她只覺得好笑。
嫁給他，然後呐？？
然後給他生一屋子的娃，然後男人出外打拼，留她把屎把尿，然後男人累病了累垮了，她成了寡婦，獨自一個人把娃養大了再去喂鴿子，賣鴿子，重複她現在生活的生活？？

明珠的那些憧憬聽來像個笑話。
可能真是太好笑了，所以長心嘲諷的反問他：“你愛我嗎？”明珠誤以為她被感動了，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長心就趁其不備，從敞開的窗戶躍了下去。

7.
二層高的房子跳下去，死不了人的，而且，長心並不是想自殺。
事實證明，胎兒這玩意兒果真如電視連續劇演的那樣脆弱。
長心平躺在醫院的白床單上，渾身俱痛，反而襯得某個部分不那麼疼痛，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不過沒有了玉織翔的房間，果真是很清靜啊。

據事後不見荷的轉述，明珠當時就像瘋一樣。
如果不是明珠，雖然長心不至於摔死，可流產導致的大出血很可能要了她的命。
玉織翔應該是有點知道了。因為明珠的衣兜裏莫名其妙多了一盒子避孕套。
長心突然感到荒謬，她不知道也還罷了，知道了卻。。。自己苦苦啞忍，啞忍了這麼多年為的什麼？？自己當初被獲知懷孕時玉織翔的義正詞嚴賞猶在耳畔，說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她這樣算什麼意思？？是卻放任兒子糟蹋自己！！！
也許長心內心深處還是對玉織翔寄有一線奢望的，如此全部死掉。
自此，長心的身體一直頑固的不肯好。

不見荷坐在長心床前，說實話，她哭起來一丁點也不好看。
長心握著她的手，心裏從前對她的恨如此也淡了。
不見荷的淚珠子斷了線一樣，撲簌簌的往下落，長心真想拿個盤一整個把它們都接下來。
“別哭，女孩家的眼淚賽珍珠，荷姐這麼哭，敢情珍珠是不值錢了。”
不見荷見她到了這步田地還不忘那話噎人，又是好氣又是心酸。
“何苦呐？二媽對你還是好的，明珠那樣喜歡你，你到底是在折騰什麼呀。”
長心搖搖頭，她的臉色只比床單更白一些。
“我忘不了啊。”

她忘不了啊，忘不了從前的那些好時光。
忘不了6歲生日前住在老家的大院裏，坐在老爺子的膝頭，一屋子的傭人圍著她轉，那時沒有玉織翔，沒有明珠，母親還活著，天天抱了她在田埂上摘菜。小長心撒開丫子在油菜地裏奔著跑著，歡實得像只兔子，然後，一不小心撞上一堵牆，抬頭看，原來是來幫傭的長工。又高又壯，帥氣的臉上有道傷疤。長心躲在門背後，紅著臉偷看他，默默許願，長大了要做這個人的新娘。

那些頤指氣使的好日子啊！一去不會再複返。
長心突而哭了，那個父親落葬時懵懂得不知道要哭，那個面對同學嘲笑也硬氣忍著不哭，那個受了玉織翔責打還頂嘴笑罵的長心，潸然落淚。
不見荷慌了手腳。
淚水一下子布滿兩腮，她只是累了，感到人生像要走到盡頭。

荷姐，難道灰姑娘的結局不應該是，和王子永遠幸福的生活下去？
長心虛弱的問。

end

[ 此帖被晏雪在2010-01-02 19:31重新編輯 ]

编剧赐予我霹雳，我却用它制造雷。
我的晋江：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11703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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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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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0-01-04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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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1.02 [明珠x长心]灰姑娘，童话变奏 end

很猶豫著要不要回覆這篇文章，好掙扎好掙扎，但還是來回了ˇ
其實猶豫和掙扎真的很痛苦，就像長心那樣吧？心中有個人在，卻有了明珠的孩子，但是想想和明珠有的這孩子，不也就是她自己種下的因所得來的果？

文章裡面提到了“臺灣劇”真是感到很有趣，若真能像那女人一樣一摔就把孩子摔掉，可能時機也得夠成熟吧……但這並不好，比起懷孕，墮胎和流產更傷身。

說來明珠也是有他可憐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怎麼說。

我是真的很喜歡這篇文章，看得心裡很落實、一種極似社會亂象的落實，不過也有沉重在，或許是因為長心想要拿掉孩子，又或許是她騙了明珠的感情，怎麼就覺得這篇文章好像八點檔裡面的劇情，但又不真實的在眼前有些刺眼。

啊……我覺得說了好多不對題的話囧"，真的很抱歉，我沒辦法用適當的言語，去表現我對這篇文章的喜愛與認同ˊ~ˋ但樓主您確實是很棒的，因為真的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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