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4.18 傳說。(更新至22F) 雪爵視角全文完 38F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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輓殘弔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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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樓主發表於: 2017-03-29 00:5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18 傳說。(更新至22F) 雪爵視角全文完 38F釋疑

管理提醒︰本帖被筆月修花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7-04-18)

楔子

「小月，我……其實並不認為老大已經……死了。」雪爵望著玉梧林，不知怎地突然說了一句。

「咦？」小月本來悲傷的面容驀地一掃而空，看向雪白的精靈。「可是……如果逆神暘他沒死……」

「我有沒有跟妳說過，我跟老大是怎麼認識的。」雪爵問。

紅髮少女搖搖頭。

「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雪爵笑了笑，說道。「我與老大認識的那天，天氣很晴朗，甚至可說是、悶熱……」

* *
不保證一定填完坑，畢竟很久沒寫小說了，也很少寫同人小說，
若人物有崩壞，請見諒！

[ 此帖被輓殘弔殞在2017-04-18 21:3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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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1樓發表於: 2017-03-29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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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可惡！哥哥你又偷跑了！」清亮的女孩聲音迴盪在近午的草原上。
「但是、但是妳還是贏了不是？」後面的男孩聲音氣喘咻咻。
「哼！明明就是哥哥放水！」看似有點兒不滿，但女孩的聲音摻進笑意。
「沒有唷！是月憐越來越厲害，或許哥哥哪天就輸給妳了。」男孩的聲音已恢復如常。
女孩撒嬌著說：「就算這樣，哥哥還是月憐的哥哥唷！」
男孩笑了笑，驀地換上沉著的聲音：「該辦正事了，長老說這次的祭祀需要幾把穗星草、紅珞果、長青的綠枝……似乎還真不少呢……」
「哥哥放心，月憐有準備籃子。」女孩認真的說。
男孩頓了頓，好似在審視籃子的大小，說：「那我們先來採綠枝吧！」
「好啊！！！」女孩高聲說道，就聽啪沙啪沙的聲音，與男孩慌張地喊道：「別跑阿月憐！」
「嘻嘻嘻！來追我呀！」
「月憐！」
「先到先贏！」
「月憐……」
「阿──」

「哥哥……對不起……」
果不其然，月憐一時的得意忘形，導致自己手上擦出一口傷痕。
用帶傷的手去採集或製作儀式用的道具是對神的不敬，對儀式的褻瀆。於是工作就這麼落到男孩的頭上了。
男孩小心地幫妹妹清洗傷口，確定沒有砂石等雜物殘留，簡易的包紮後，很無奈的看著一臉懊惱的妹妹。
能參與到佈置儀式的一部分，對精靈而言，尤其是年幼的精靈來說，代表的不僅是身分的被認同，也是一種成長的象徵，是很值得驕傲的事。
「幸好這裡也是其中一樣物品的採集點，不然這麼折騰，真擔心晚上會趕不回去。」男孩轉移了話題。
「這裡？水囀石嗎？」月憐問。
男孩點頭。
月憐嘟起嘴：「這次到底是要做什麼？祭品都跟往年的不同，連水囀石也用上了……」
男孩聳聳肩，說：「不清楚，長老似乎還指定了其他精靈去蒐集別的東西，我們手上的算少了，不過五樣呢。」
「是啊！水囀石、紅珞果、長青的綠枝、穗星草……」月憐扳起指頭數了數，歪著頭說：「第五樣是什麼？」
「我不太懂長老的意思，我們要去從前部落那兒，拿放在祭壇上的東西。長老還特別交代說，千萬不能驚醒那裏的生靈。」男孩的聲音很困擾，但表情卻出賣了他的真心。
「咦~~長老以前都千叮嚀萬交代的，不讓我們去那兒玩呢！沒想到這次竟然要我們進去。」月憐的表情也是躍躍欲試。
「等我摸完水囀石，就去那邊吧……再來撿紅珞果、照路徑看來應該先採集穗星草……紅珞果是最後一個。」男孩脫下外衣，捲起褲子，又交待了一句；「別亂跑唷！」便下水找水囀石了。

「都是哥哥不好，拖到現在。」月憐不滿的說，聲音還是那樣的清脆悅耳。
男孩苦笑著：「是是是，是哥哥的不對，但是也已只剩下第五樣祭品了。」
可不是嗎？籃子裡，長青的綠枝被包裹在玉面葉裡，與穗星草橫放在一起，紅珞果則被包在月憐隨身攜帶的棉包裡，壓在水囀石上。
「可是天色晚了……這樣真的來得及回家嗎？」月憐擔憂的問。
先前的興致已隨著晴朗的藍空漸漸浮現霞色而退去。
夜晚的森林危機重重，對人類而言簡直是如同禁地般的存在；然而對自詡愛好萬物、熱愛自然的精靈而言，其威脅也是不帶折扣的。
除非必要，幾乎沒有精靈願意踏入，即便是在族民的陪同下、即便是經驗豐富的戰士，也是。
夜晚的森林就是這麼危險。
「趕緊拿到手，趕緊走吧！」男孩想起在先前圍著篝火時，老爺爺娓娓道來的森林故事，也覺得自己真的太大意了，還連累了妹妹。

舊部落距離狩宇天脈部落不遠，只是似乎杳無人蹤多年，遠觀尚可看見淺淺的路徑痕跡，只是走近了才發現──
──似乎也不是真的荒廢就是了……
男孩想著。
撥開草叢，意外地發現石板砌出的路徑痕跡，而且石板幾無青苔生長，顯然常有人返回舊部落。
到底是誰常來呢？目的又是什麼？
大人真是狡猾阿……
男孩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上揚。
注意到月憐提著籃子並不好走，男孩於是順手拎走籃子，讓她能專心的踩好每一步。

代表大門的兩根圖騰柱高高聳立，刻印的圖騰與狩宇天脈現址的圖騰極其相似。不知名的爬藤糾纏著或著低矮或著半傾頹的宅邸，鴉聲震耳欲聾，厚重的塵土與雜草蔓生。
荒涼。卻掩蓋不住過去曾有的輝煌。
──據說舊部落曾經發生過一些事，所以大人們決定放棄那邊，後來、才遷移到現在這裡。
──我也很想溜過去看看，看看傳說中的狩宇天脈舊部落，可是，上次我才看到舊部落門口的柱子，就被你老爸發現了，你知道的……
──是阿，那次你被打得很慘呢！可是我也是，有夠倒楣的。
──我爸爸說，那裏睡著一個大魔神……
──大魔神？怎麼可能？
──哈哈哈！這世界怎麼可能有神？我們又不是小孩子。
──魔神？幽界的魔的神嗎？哈哈哈！
──那裡可是連我們都沒法靠近的精靈禁域耶！怎麼可能魔族就闖得進來呢？
──要不要溜過去看看？
玩伴們的嬉笑聲猶在耳際，男孩卻已身在舊部落中。

──千萬不要驚動在那裏沉睡的東西。曜雪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定明白。
長老座前的薰香裊裊，與他的聲音一樣帶著離塵的氣息。在那陰沉的屋子裡，歲月彷彿已失去意義，百年如一日。

「……哥哥……」月憐囁嚅著，將身子挨近哥哥。
「祭壇、祭壇……」四處張望的曜雪看似平靜的表面下，藏著緊張感。

舊部落比起現在部落的配置，或許只差在因為久無整理的荒廢而已。除了少數幾幢房子傾頹，其餘的只有內外雜草叢生，再加上爬藤亂竄而已，道路比起現址既是平坦寬敞也筆直，部落外甚至還有天然的屏障。
再多走了幾步路，他不禁握住妹妹的手。
生活痕跡太深刻了，簡直像是整個部落的族民只是暫時出門般。
或許傳言是真的。
一步一步地走著，時不時看到在雜草中的破碎碗盤、覆滿灰塵的布……甚至還有被抓捏過的痕跡的布娃娃……
彷彿是倉促的撤離，而不得不被捨棄。

有點害怕，但、不能表現出來……
趕緊、趕緊找到祭壇吧……

沒想到所謂的祭壇，在舊部落這裡竟然有兩座，兩者的圖騰顏色與擺放的東西全然不同。
幸好長老還特別說是哪座祭壇，與該取之物的特徵。
有點灰僕僕的雪白祭壇中央，小小的檯子上放著一個被褪了色的紅繩子環繞的黑色匣子，其上盛放著一顆紅色的珠子，在漸漸柔和的陽光下，隱隱流動著光。
或許就是這個了……？
「該怎麼拿呢？」曜雪看著一踏進部落便深感不安的月憐。
「……拆掉繩子。」月憐很篤定的說。
曜雪笑開了眼，月憐又縮起肩膀，低聲說：「我不喜歡這裡……」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注視著……

拆繩子的過程並不順利。
最後還是用鐮刀割斷繩子。
紅色的珠子比想像中的大，卻不如想像中的沉重。
月憐攤開手巾，曜雪將紅珞果通通倒在手巾上，小心的將紅珠子塞進棉包裡，整理籃子。

「走吧！」這詞對此刻的月憐而言彷彿是救贖般，女孩的臉上漾出光采。

「究竟，這邊發生過什麼事……」月憐問。
看起來不過是族民因為厭倦了原居地而遷移的樣子，但方才在曜雪拆繩結時，她藉機觀察漸漸安靜的環境，發覺圖騰表面似乎有燒焦的痕跡。
或者說，以為只是單純蒙塵的地方，不少都帶著焦痕。
彷彿……彷彿……

「怎麼有人？」曜雪驚呼。

方才空蕩蕩的門口柱子邊，一個人影垂著頭坐著。
傍山的太陽餘暉下，那頭白髮與藏於髮間的金環閃閃爍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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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2樓發表於: 2017-03-30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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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有多久呢？久到當時的大地沒有人類這個種族……久到幽界魔族似乎還不存在……久到精靈族形成聚落之前……那絕對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吧？那時誕生了一名生靈，他是天地精華凝結而成的唯一結晶。起初，這麼大的地方，生靈暢遊其中，久了卻覺得無聊了，他捏造了與自身相仿的作品，將他汲取的天地精華放進這個造物，沒想到這造物竟因此有了生命。

「……哥哥？」月憐叫道。
「我、哥哥過去看看……月、月憐在這邊，別動喔……」曜雪說著，小心翼翼地走過去。
這裡是精靈天下的內部，其他族群根本沒法進來……
一面想著一面走過去，才發現那人有著尖尖長長的耳朵。
竟然是精靈？但、但是，天脈中似乎沒有誰是白髮的……還有衣服……
「你……醒醒？」就算滿腹疑惑，但看起來是同族的外表，還是令曜雪安心地接近對方並搖搖他的肩膀。
「……嗯……」對方眉頭皺了皺，緩緩睜開眼。
綠色的眼睛……
曜雪還在思考怎麼應對時，對方已經眨眨眼，抬頭看著他，第一句話是：「你是誰？」
這……不，只是乍看之下去綠色而已……
「我是曜雪。」
「你怎麼在這裡？」
「……」他一臉錯愕。
「嗯？」對方雙眼初醒時的迷茫已經漸漸退去，卻有幾許敵意。
「我想這個問題……應該是我要問你的。」曜雪硬著頭皮說：「你怎麼在這裡？」
對方眨眨眼，很認真的口吻；「這裡是吾之故鄉，而吾似乎沒看過你，還有你後面的小鬼，但你們的耳朵特徵，應該是吾的族民，起碼也是同種族，但吾沒什麼印象有看過你，照天色看來，你們應該回家了才是，難道是迷路了？」
……

* *
「我以為你跟逆神暘是兒時玩伴呢！」小月說。
雪爵眨眨眼，彷彿思考什麼的笑了：「老大於我，是；反過來呢……故事還很長呢……」
說不定……也是吧？

[ 此帖被輓殘弔殞在2017-04-10 14:1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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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3樓發表於: 2017-04-04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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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來往，曜雪有種莫名的感覺：或許眼前的這名精靈不是精靈族的一份子，起碼不是這個地區的。另外，雖然外表年輕，但他彷彿是歲數極大的精靈，尤其在地理名詞上常會出現很有時代感的用字遣詞，那種古老的感覺很奇特。

天色沉了幾分。

──只是，他似乎不記得自己的名字。總不能把他就這麼丟在這裡吧？精靈族可不會對同族見死不救的。

「我看天色晚了，不如來我們部落吧？」曜雪選了一個中性的用詞。而不知何時已放下戒心(?)的月憐也湊了過來，幫腔兩句：「就當作……作客嘛……」

精靈眨眨眼，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點頭答應。站起身時的動作並不算俐落，卻沒有塵埃沾附在衣襬上。

只是……

──感覺、那些爬藤似乎枯萎了？是錯覺嗎？

* *

返回部落時，月上樹梢，幾名成年的天脈精靈舉著火把在門口張望，依稀還看見他們的另隻手似乎提著武器。

「回來了，老　家的那對兒女回來了！」

「幸好，喂──　家的太太，你們家的孩子回來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玩過頭了齁？」

「小鬼就是小鬼，本來就貪玩阿……平安就好，上次不是那個誰家的小鬼整夜都沒回來？」

「是●●家的那個二兒子，那個我還記得，結果沒想到是○●家的孩子天亮回來說摔斷腿……」

「長老？」

一群精靈七嘴八舌準備各自散去，卻看到平時鮮少走出房子的長老在隨侍的攙扶下站了出來，就站在離大門最近的民居前。

「你們……帶了什麼回來了？」長老歲數極高，身子枯瘦得幾乎可說是不勝衣，但那沙啞的嗓音卻奇特的蓋過了嘈雜聲。

月憐立刻迎上去，撒嬌道：「就帶著長老交代的東西而已。」

「後面的那位，或許可以請您現身一下，我們並無敵意，對流著同一種族之血的同胞更是如此。」長老說道。

像一塊方布從布幕上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個異色區塊那樣，又或著說像是一匹薄紗從頭頂滑落墜地般的，精靈的身形驀地出現在曜雪的身後，就這麼站在狩宇天脈的部落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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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4樓發表於: 2017-04-08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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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睜大眼睛。
精靈面無表情。
長老開始顫抖。
精靈面無表情。
長老嘴唇發顫，彷彿在誦讀什麼。
精靈的視線飄向他，依舊面無表情。
隨侍問月憐手怎麼傷到的與是否有讓血沾到祭品後即捧走籃子，另一名隨侍則拿出藥罐子又再詢問了點事。
「你、你們帶了不得了的東西回來了……」長老欲言又止，最終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做得很好，至於這位客人，我想邀請您來我們長老居所作客，請您務必答應。」
精靈立刻看向曜雪。
長老續道：「這點您不用擔心，曜雪今晚也是要到長老居的。」
精靈點頭。

當晚，曜雪、月憐與幾名年齡相仿的孩童精靈一同圍坐在長老居中央的火爐前，聽著長老絮絮叨叨，雖然是講解各種祭祀道具的來歷用途、正確的處理方式，但話裡話外似乎叨念著誰誰誰出了岔。陌生的精靈正襟危坐在焚香盤附近，雖然他沒有如早先般的隱藏自己的氣息，卻無聲無息地彷彿並不存在。
隨侍忙進忙出，長老居外也有數道身影交錯著。
「小子們，今晚的故事就到這裡，早上可別玩過了頭呀……」長老驀地說道。
孩童們紛紛露出失望的表情，彷彿故事聽得不夠盡興，但還是一個個起身走了出去，只有曜雪被喊住了。
驚霆與紫薇經過他時，驚霆拍了拍他的肩，一面豎起拇指說道：「看來今天數落的是你們兄妹啊！」紫薇衝著他一笑，雖然笑容中嘲諷的意味大於關心，兩精靈也離開了。
「月憐你也離開吧！你哥哥待會就會回去了。」長老出聲。
月憐疑惑的點點頭，也走了出去。屋外隱約看見父母的身影，他們看進來的眼神意味深長。
布幔放了下來。
「讓您久等了。」長老轉頭看向那名精靈。
精靈搖搖頭，起身，挨著火爐邊坐下，依舊是抬頭挺胸的正襟危坐。
「您還記得您的名字嗎？」長老問。
精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搖頭。
「那、您還記得第一眼看到什麼？」長老問。
「第一眼……」精靈皺起眉頭，看向曜雪，說：「第一眼正是看到這位男孩。」
長老大笑，隨侍抿著嘴，也是笑得壓抑卻燦爛：「對於有意識以來的第一眼，您看見了什麼？」
精靈瞇起眼睛，「……光……地底下有兩道至燦的光、天上也有、不知幾個、相互輝映……吾對它們甚是懷念……」呢喃似的聲調，「對了……不是懷念……而是、吾也是它們的一員……」
沒想到，不是遠古時期殘存的被封印的精靈，而竟是傳說中的那幾位中的一位嗎……長老感到毛骨悚然：「光？光是嗎？是怎麼樣的光？」
精靈思索著，說：「怎麼樣的光……很溫暖……很熟悉……陽……是的，陽光。」又說：「地上的萬物仰視吾，吾與吾的……同伴亦俯瞰他們，亦遙遙相望……不知何時，吾突然就未再見到同伴……但吾還是……俯瞰著地上的萬物……」
長老點點頭。
曜雪突然明白長老那句「你們帶回不得了的東西」的意思。
精靈續道：「後來，吾被拖到地面……似乎是誰呼喚吾……吾應了召喚……但睜眼卻是已經空空蕩蕩的村落。」
長老說：「呼喚，是嗎？」
他起身返回座椅，摸索了什麼，又小心翼翼地捧著踱步回來。
赫然，揭曉──

* 題外話 *
我在想，是否曜雪的口述與所謂的真相有一定程度的落差。
畢竟，這是他童年時發生的事，用他的角度去看的世界必然與其他人的是有落差的。
更別提記憶的出錯問題。
若有把真相篇寫出來的那天，或許可以對照著挑出他誇飾的部分，或著是錯誤的部分，包含時序上的錯誤或著說話語的錯誤。

[ 此帖被輓殘弔殞在2017-04-09 17:2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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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7-04-09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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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那顆紅色珠子。
「這是……？」精靈睜大眼睛。
「您還記得這個東西嗎？」長老問道。
精靈點點頭，又搖搖頭。
長老說道：「這東西名為曙光之源。」
精靈皺起眉頭。
「按照精靈族的傳說，這原本是太陽神的所有物，太陽神回歸後，此物留予狩宇天脈，作為其為太陽神麾下、永蒙太陽庇護的信物。」長老說道。
長老有說過這個傳說嗎？曜雪想。
精靈沉思了一會兒，說：「很美好的神話，但、不可能。」
長老微笑：「此物已沉眠多年，若非您在其周遭，是不可發出這樣隱隱約約的光的。若我持之接近您，此物的光輝想必會越發顯眼。」
精靈搖搖頭，「吾對此毫無熟悉感。」
長老說：「不如，此物就寄放在你手上，待過些時日，再還與我？」
精靈凝視著那顆圓珠，情緒變化萬千，只是面上還是冷冷的。

* *
「所以，當時的逆神暘是失去記憶了嗎？」小月問。
雪爵很認真地思考了一陣子，又或著說，裝著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老大似乎每回長眠後復甦，總會失去一段記憶，至於失去哪段記憶，為什麼是失去那段或著說那些記憶，這我倒沒問過。」
「每回？」小月說。
雪爵注視她：「妳是個很聰明也很敏感的孩子，可惜只是我的猜想。老大他、是否真像傳說般的亙古不滅，只是在如死了般的長眠與短暫甦醒中輾轉，這我不知道，但、當年隨著老大一起長眠，對甦醒後的世界物是人非的感嘆，是我與他唯一共有的也是最相似的經驗，而甦醒後面對的是類似卻完全不同的同族，老大的心思是什麼，當年他在想什麼，我似乎懂了點……但也就是懂了一點而已。」
「我不像耿日那樣，因為有求於他而給予他利益、給予他所想所願；也不像紫薇、驚霆那樣，是因為他滅絕人魔的理念而追隨著出生入死、拋頭顱灑熱血此身盡毀也不在乎的；也不若獸王、天織主那樣，與老大有著可平起平坐的顯赫身分，相交於那觥籌交錯的華麗宴席中；在我面前，老大就是老大，還是當年那名懵懂卻帶著歲月感的神祕精靈，還是那名縱使茫然但仍是挺直腰桿子帶領大家往前走的……老大……」
人族有句話是，個性決定命運。
或許，一次又一次的形同輪迴的長眠，對於逆神暘來說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重蹈覆轍？

[ 此帖被輓殘弔殞在2017-04-10 21:5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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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6樓發表於: 2017-04-10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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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頭，謝謝風虹的花，我還是第一次收到別人的鼓勵呢！

三、

「早上好……嚇！你起得真早哪！」清晨的天脈部落壟罩在因反射旭暉而金燦的晨霧中，今天是部落進行重大活動的日子之一，就算再怎麼想貪懶也得起床，在活動正式開始前，族裡還是有很多事務需要族民分工。
精靈轉過頭看向曜雪，頷首。「早上好。」
「在看清晨的山景？」曜雪順著精靈方才的面向看去，問。
精靈點頭，又扭頭。
曜雪大笑：「沒啥好看的，都看了多少年了，怎麼看就是那樣，有一脈精靈名為雪藏，聽說那裡終年飄著雪，真想去看看什麼是雪景。」
精靈說：「陽光很美，千變萬化，今天會是個好日子。」
曜雪不以為然：「每天都是好日子。」
精靈沒接話。

* *
「雪藏一脈？」小月適時的插話發問。
雪爵驚覺自己似乎說了什麼，暗叫不好，面上還是笑笑的：「雪藏一脈是精靈族之一，卻不屬於所謂的精靈天下、所謂七脈之盟的一員。那脈很早就滅亡了，在非常久遠前精幽大戰開打前……那天，老大回來，就要我去雪藏部落一趟，沒想到觸目所見卻是屍骨橫陳，不知是被幽界魔族殺了，還是被人類殲滅了……再後來，又發生了點事，精靈天下與幽界就全面開戰了。」
「精靈天下？七脈……」小月咀嚼其中的關鍵字。
雪爵說：「那都很久遠之前的事了，再說，狩宇離開了，與他們再無關係。」
「天織主、獸王也是精靈天下的一員嗎？」小月問。
雪爵點頭：「但他們與我們是不同脈系。」
小月說：「逆神暘的地位這麼崇高了，沒想到天織主、獸王也是……」
雪爵笑了笑：「他們之間的認識，是後面的故事……至於剛說到哪了？」

* *
那天真如精靈所說，是個好日子，晴朗得很，祭祀也進行得非常順利，晚上的慶典更是熱鬧。
多了一名陌生的精靈，但部落的氣氛卻未受影響，彷彿他本就是部落的一份子，儘管他並未刻意去接近誰，又或著當天的慶典有他脈來訪，是以還來不及產生陌生感即被沖淡了。
本來精靈坐在長老身邊，聽著長老絮絮叨叨地說著話；曜雪覺得無趣，並未豎耳聆聽，而月憐則是帶著幾個他脈的玩伴回家玩。後來，酒酣耳熱，精靈就被幾名戰士拉去喝酒了。
明明很是吵嘈，戰士的嗓音還是很清晰──
「哎呀！小子，沒想到你沒喝過酒啊？」一名精靈大笑，將一壇酒壓到精靈手上，豪氣地說：「就像喝水一樣，給他喝下去！懂嗎？」
長老一旁說道：「孩子，你還沒成年，不准喝！」
「……喔……」曜雪立刻垮下臉，繼續看著戰士們的鬧鬨。
精靈晃了晃酒罈子，不知道在想什麼，忽地仰頭一灌……
「喔喔喔喔喔喔喔！真漢子啊！！」戰士們紛紛讚嘆，宏亮的聲音引來大半精靈的側目，更打斷了歌手的歌聲，那女子忿忿地瞪了他們一眼。「抱歉抱歉！聲音太大了……」
其中一名戰士可能沒那麼醉，搖搖晃晃地走去正走下台的歌手身邊，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引來那一側一致的驚嘆聲。
「總算找到你了，曜雪。」一名溫和的孩子嗓音從曜雪背後響起。
「冷飄渺！」曜雪回頭，驚呼，然後在長老的斜視中……「……雪君……」
冷飄渺點頭，對長老鞠躬致意：「晚上安，天脈大祭司，近來可好？」
「還行，今年的狩宇天脈風平浪靜，族民幾無傷病，領地萬物生長的欣欣向榮，謝謝未來的雪君的關心，也代我向令尊致意。」長老也點頭致意。
冷飄渺又說：「此非正式場合，無須多禮。」
長老說：「曜雪這小子就是隨興慣了，不這時教教他必備的禮數，以後就難咯！」
冷飄渺笑意深了。
長老又說了什麼，冷飄渺也是簡短扼要地回覆，不久，長老便起身離席。
「聽說，你們這裡來了一名精靈？」冷飄渺問。
曜雪笑了笑，說：「被拖去灌酒了，在那裏呢！」
冷飄渺瞟了眼，說：「天脈的酒很濃郁，他能喝嗎？」
「不知道，聽起來他似乎是、第一次碰到酒……」曜雪乾笑著。
「這樣啊……」冷飄渺說。
曜雪問道：「聽說你與天織血脈的公主訂婚了？」
冷飄渺臉紅了起來，「聽聽聽聽說是嬰兒時期就訂下的……」
「她漂亮嗎？」
「還沒看過呢……我連天織在哪都不知道，各脈一起進行的大祭祀活動，也沒看到她呢……」
「還沒看到就緊張了？」曜雪又說。
冷飄渺嘆了氣：「不知道她會不會族裡那些女生一樣，脾氣那麼壞」
「哇哇哇！這麼會喝？」戰士那邊一陣騷動。
精靈面色如常，但在他旁邊喝酒的已經換了個面孔……
或許是好幾個……
「再來，輪到我！！」那名戰士似乎在笑，笑得很猙獰。「本大爺可是號稱狩宇天脈喝酒的第二把交椅！」
精靈點頭。
冷飄渺說：「那種喝法，還能喝那麼多？」
曜雪笑了笑：「但他的手還是很穩。」
「玄脈新任錻鍠登基了，你有聽說嗎？」冷飄渺忽然開口。
曜雪搖頭。
「聽說武力強悍，很擅長使長型兵器。只是外表很嚴肅，不苟言笑呢！」冷飄渺說。
「有比我們那個老頭嚴肅嗎？」曜雪問。
「老頭？你是指大祭司？」冷飄渺以認真的口吻說：「……說不定有喔！」
「所以、竟然是老頭子嗎！」兩個小孩子很認真的揣摩後一起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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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7樓發表於: 2017-04-11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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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是更新唷~~

看來新劇《斬魔錄3、4》中，雪爵似乎已經跟小月分開了，各自走各自的劇情主線，
因此，《傳說。》這篇，可能也會結束在雪爵與小月的分離，
代表，雪爵那長長的故事很快就要告一段落，並且很可能並未說完。
至於剩餘的，我盡量將那些故事整理起來，看是要另外開主題，還是延續本主題，
只是將原本發生的事歸納在那裡，而那一邊將是以各精靈的角度去看待、經歷那段時間。(嚴格來說，會是傳統的全知的角度)

當然，到時就如我說的，會發現雪爵的記憶錯誤在哪，以及哪些部分是他的個人見解。
畢竟，《傳說。》只是雪爵的角度，而個人的地位所見之事並不可能那麼全面，
尤其，他當年只是個孩子而已。

也謝謝看官的支持！
沒意外，應該會在第五段時結束《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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輓殘弔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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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

8樓發表於: 2017-04-12 20: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再嬉鬧一陣子後，曜雪就看見精靈走了回來。
冷飄渺仰頭打量著，說：「這位是……」
曜雪說：「昨天在狩宇天脈的舊部落那邊遇到的，但似乎失憶了，什麼都不太記得的樣子。」
冷飄渺喔的一聲，說：「大祭司說的是他啊？」
「嗯。」曜雪點頭。
精靈站在他們面前，身上卻沒半點酒氣，彷彿方才的拚酒只是一場幻象。
「被放行了？」曜雪問。
精靈點頭，但手上還拿著一罈酒，「他們讓吾拿的。」
「竟然沒醉呢？」冷飄渺也很驚訝。
精靈看著冷飄渺，又迷惑地看向曜雪。
「這位是冷飄渺，雪藏一脈的預定雪君繼任者，同時也是我的、我的……」曜雪刻意拉長音。
「朋友！」冷飄渺說。
「錯了，是共犯！」曜雪揚起嘴角，「到去年還常玩在一起，這小子竟然計畫在獸脈長老的鬍子上綁一隻小鳥」
「這種事就不用說了……」冷飄渺立刻制止他，並懊惱的說。
精靈點點頭。
「那罈酒要怎辦？」曜雪問，「家裡不給存的，長老那邊似乎也……」
精靈偏過頭，好像在打量酒，說：「吾會喝完他。」
「喝完？」冷飄渺說。
曜雪也覺得不妥：「還要喝？」
精靈又說：「找對地方，就喝。」
「你要去哪裡？」曜雪說。
「附近。」精靈悠然地走了，腳步沉穩。
「真奇怪！怎麼可能有人的酒量這麼好的？他們是又喝多了、編起故事了？」兩三名年輕的戰士小跑步過去，衣服上各自別著不同色的花，其中一名臉上有著唇印。「我們來幫忙的……怎麼都喝掛了？你們到底是跟誰拚酒阿？酒仙嗎？」
「耶~~~要扛●◎○回去啊？他家老婆很兇耶……」
「別抱怨！你家的媳婦也沒多溫柔！」
「再去找人來！」
「多找幾個來啊！」
「是！」

「我想我也該回去了。下次，來我那兒玩吧？曜雪。」冷飄渺說。
「雪藏那邊嗎？好。」曜雪點頭，並做了含意是一路平安的手勢，而冷飄渺轉身離開。
長老向冷飄渺頷首，走了回來：「嗯？曜雪，客人呢？」
曜雪說：「說去附近走走，喝酒。」
長老似乎很錯愕地說：「喝到戰士團掛了大半還沒醉？」
「是。」
「你把他找回來，說散席了，接下來的事他可以不用插手。」長老說，「還有，曜雪你還是得來幫忙，將這些祭祀道具都收回我那邊。」
「是！」

最後，是在一棵樹下找到精靈的。
月光皎潔，身在樹影中的他卻彷彿與影子完美結合了。
直到聽到曜雪的腳步聲近了，精靈才抬起頭。
那一瞬間，他彷彿亮了？
不，要怎麼精確描述呢？就好像他本身是蠟燭，有人來了，點上火苗，於是身影就顯露出來。精靈領地裡有一種植物，據說人族稱之為喜迎賓，是種夜光花，空氣一流動，花就會綻放，發出幽微的光。
「走吧？長老有事找你……」話一說完，曜雪才查覺：精靈的臉上泛著酡紅。
酒罈子放在他身邊。
自他身上隱隱散發的光，可以看見酒罈子中還浮動著隱約的琥珀色。
滿滿的一罈酒，但精靈似乎、醉了？
「你、你醉了？」曜雪說。
精靈眨眨眼，眼神矇矓朦朧的。「醉？吾、沒有醉……」
「哎呀！這下要怎麼跟長老交代啊？」曜雪拿起酒罈，卻因為重量的關係，一時沒拿穩，「嘩啦」一聲，大半酒水都灑到泥土中了。
但，沒有酒氣？
「你、這是……」曜雪錯愕地用手指沾了點液體，嗅了嗅。「你竟然因為喝水而醉倒？」
精靈半天才迷迷糊糊地說：「什麼水？是酒阿、吾只是吃掉靈氣……」
「吃？什麼意思？」
「……天地萬物皆有……靈氣……酒也有……吾只是想阿……想阿……酒這麼喝著也沒多……恩……就想……有靈氣的樣子……想阿……應該可以……不小心就……這樣了……」精靈很認真地說，但實際上講出來的，卻斷斷續續。
似乎漏掉什麼關鍵字？
但，再想詢問也沒用，精靈就這麼蜷起來，睡熟了。

* *
「因為吸取酒氣，才醉了？」小月很錯愕地說。
「表面上是這樣。」雪爵乾笑，「實質上，應該是汲取酒中的靈氣，而不是單純的酒氣，這兩種還是有點差異的。」
小月說：「所以，正常喝酒的話，逆神暘他、根本不可能喝醉？」
「很可能，畢竟連我也沒看過老大“喝”醉的樣子。」雪爵大笑：「但我還是得代老大跟妳說聲抱歉，當天不應該讓妳飲酒的。精靈族的確也有未成年不得飲酒的規定，起碼狩宇天脈是有，只是老大的年代似乎沒這條，而他當年創造當今狩宇一族後，那些文化習俗的教導、語言文字的傳承等都是別的精靈負責的，他自己呢？不說我兒時那些古早故事，才把族民捏造出來沒多久，就因故沉眠，至於雪爵我也不清楚當今狩宇所有的習俗是否跟過去是一致的，我與另外兩尊都隨著老大一起長睡，而當年留下來引導狩宇族民發展的那幾位，似乎都不在了。」
小月扁扁嘴。
「這也是後來嘗試多次，才這麼總結的。」雪爵說：「畢竟老大他當時幾乎忘掉了所有的過去，連自己都忘了，如果他一直沒有想起來，或著說，他最後還是沒被一連串的事引導得想起一切，或許……但是，時間就這麼殘酷。」
小月眨眨眼。
雪爵還是維持著淺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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