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7.20 【溫蝶】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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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7-20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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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0 【溫蝶】仿佛

新入坑金光~摸一點溫皇x鳳蝶XD

01.

返途中，她從江湖人的閑語中聽到神蠱溫皇的名字。

評語紛紛，如浪如潮，沒有一朵值得沾濕衣角。鳳蝶朝人群中一瞥，在啞然噤聲中行過，目光投向渺渺遠方。彼時暮色翩然而至，雲霞如烟，盡頭便顯得不那麼真切了起來。

待回到還珠樓已是入夜。神蠱溫皇靠在椅上，聽著腳步聲漸近，將手中書冊往懷裡一扣，悠悠闔了眼。

“主人。”

鳳蝶上前正欲開口，絲縷芬芳漫至身前。她一怔，隨即抬手往青玉盞裏沏了茶：“已經到了飲完酒就隨地睡下的地步了麼？即是如此，乾脆今夜就不用回房了。”

男人也不惱，兀自撐著額角淡然道：“誒——我若病倒，又要勞煩鳳蝶大人費心為我推輪椅，得不償失啊。”

主人難得心情不錯。作下如此判斷後，與何人共飲也便不難猜。鳳蝶看著他放了茶杯又重新躺下，一時不知該作何言。良久，平穩的氣息聲傳來，她訝然一瞥——竟是真要在此入睡。

也過於誇張了……

鳳蝶上前一探，確實酒氣繚繞。然而主人向來飲茶多過酒，就算要飲，也未曾醉；即便要醉，幾分為真。她試圖將人架起，也確實不是第一次——在許多個影影綽綽的以前，自己也曾扶起任飄渺，一路劍影呼嘯，脚下有無數飛濺的月亮。彼時少女心神動盪，但總算能落得歸處，想著偌大江湖，總有一處神蠱峰。

轉眼多年，竟再無法回頭。

鳳蝶心下歎一口氣，任由絲縷酒氣擁覆而來，一步步朝內室走去。樓外明月隱沒，涼風簌簌過亭。

照顧這個男人，她是最得心應手的。行至回廊，一刃閃電掠過。昏暗中她瞥見身後一潭浮動的藍，下一刻才回神是

對方的長袍淌到了地上，於是輕輕彎腰挽起。消沉了熱誠的顏色，刻薄又機敏。

再抬眸，耳後便傳來溫皇歎息般的低聲。

“鳳蝶啊。”

秋日驚雷，危險美麗又驚心動魄。

02.

待扶到寢房時，溫皇問她是不是快生日了。

“好像是吧。”

鳳蝶答得真切，火光在睫尖上一顫一顫，轉瞬即逝。前段時日樓內上下皆由自己打點，忙得幾欲日夜顛倒，哪裡記得生辰這回事。

其實也沒有世俗意義上的，明確的生辰。在某個快要記不起來的秋天，她第一次將手疊到這個男人掌心中，對方問過這個問題。彼時她年紀尚小，茫然不知。溫皇——亦或任飄渺，低頭瞥來一眼道，那便算作是今日吧。鳳蝶心下應然，想著反正都是[開始]，也沒什麼不同。

溫皇平日慵閑，此事卻是一念十年。

“那麼，今年……”紗幔後的聲音幽幽，“給你一個機會罷。”

她脚步一頓，卻未回頭：“……主人。”

什麼機會。還能有什麼機會。劍無極已從東瀛回來，若是……鳳蝶心頭一緊，想起九龍變局那年的今日，狂流暗湧，唯獨溫皇依舊深淵裏周全，試探她入漩渦也氣定神閑。

“不急……你有時間。現在，”溫皇語調淡淡，“該要睡覺了。”

確實，已有簌簌細雨從格窗傾灑進來。鳳蝶從善如流，最後回到榻前靜靜矮下身，替他除去頭上高攢的珠玉。發簪從墨藍發叢中移開，黑夜裏有熏香微小的窸窣聲。某個微妙的瞬間，她意識到自己被注視著。

無關武者的敏銳，只是某種直覺，冥冥中無形的吸引。果真，那雙眼睛正默然望過來——和平日裏不同，太直白，也太明目張膽，反倒叫人不好去猜底裏真意。窗外雨聲響起，所有晦暗不明的，欲說還休的，便紛紛在深夜裡隱沒。

四目相對時，鳳蝶心下一驚，一支發簪落到了地上，鐺地一聲響。

溫皇長髮散落，側著臉問：“怎樣了？”

“沒……”

“怕什麼呢。”

“都說了沒。”

像是想到什麼，她將發簪拾起，別開視線道：“既然如此，那就再教我一回飄渺劍法吧。”

03.

偌大江湖，從來不缺劍法。

無數人一心求劍，昏燈枯葉中冥思，瓢潑雨雪裏瘋癲，只為頂峰一潑血。奈何劍法太多，能稱得上絕代的太少。

芸芸武者中，鳳蝶算不上出眾的一個。她的主人對此卻寬容，教法也較之劍無極溫和許多。幼時親手指點，後來送上劍譜。

縹緲劍譜。

她呼吸一亂，再回神出招已偏了兩寸，耳畔亂葉狂舞，恍若豪雨。

雨後的縹緲峰柔和寂靜，空氣裏還有清苦的濕意。百鳥叢叢離去後，空中紫袖飛旋，帶著一閃劍光落回地上。任飄渺的聲音隔著風聲沉沉響起，問這幾年是不是根本不曾打開過他所送的劍譜。

乍一聽像責備她學劍不勤，細想來語調重點卻微妙。

男人走過身邊，悄無聲息地扣上她手腕，繼而眸光一沉，帶著她放慢身形練起最基礎的劍式。鳳蝶一怔，卻也不敢多言，心知這等待遇已不知是多少習武者夢裏的奢求。

“你心思太久不在劍上。” 任飄渺語氣平靜，目光所及之處草折木毀，“再强的高手，虛耗時光也只會停滯不前。”

回應幾乎是脫口而出：“還不是為了照料你——”

話未完先頓住。她咬了咬唇，雖然心知都是同一人，但還是在神蠱溫皇面前頂嘴得多。

對方也不惱：“哈。”

“是忙著照料我，還是……”

話音未落，劍一順勢而出，綠竹霎時傾倒。同樣的招式，不同的根基，用出來也是雲泥之別。話語似劍，不由分說直擊心口。鳳蝶心下駭然，本能想將手腕抽出，竟是紋絲不動。

太近了……各種意義上都太近了。過分親密的距離，自己一仰頭就能望得到男人冷峻陡峭的五官，後背緊貼胸膛，心跳聲被逐漸放大，震耳欲聾。

“主人！”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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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07-20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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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塵埃落定。

任飄渺的身形高出她許多，罩在上方像一片鋒銳又寬和的烏雲。劍氣散去的某個瞬間，鳳蝶心頭湧起一種恍惚的錯覺，仿佛自己仍在巫教的廢墟血海上，只隨此人的目光沉浮。她跟隨在這個男人身邊太久，心知從入世的一刻起，他的戲謔與陰鷙就足以織起驚天雷雨，睥睨一切的同時也將自己淹沒。

——當真所有，都會走上你預設的軌道麼？

半晌，任飄渺的聲音將思緒拉回：

“為何突然又想要練起劍法？”

她沉吟片刻，靜靜挽劍：“只是想起你送我的劍譜都還沒怎麼練過，精進自身總不是壞事——莫非主人只送劍譜，不負責講解麼？”

“如何不講了，這不是在陪你練。” 對方一身月白大氅負手而立，“只是在想，等你功成的一日，可是有要殺之人？”

鳳蝶抬眸答道：“以殺止殺，那不是我要做的事。能保護重要的人，就夠了。”

眼前之人稍稍側過臉，又是同樣的視線。像是萬仞箭矢，無處躲藏。她想避開，猶豫一秒後又毅然對上。那道眉梢浮上一絲極淡的笑意，問：“那，還要繼續嗎？”

當然要繼續。

得到肯定答案後，四下忽地靜了下來。劍意流竄，風起雲動。任飄渺回過身，舉手投足皆是氣定神閑，甚至可算得上溫柔：

“出招吧。”

穩步凝神三分，流水行雲一瞬。鳳蝶絲毫不敢大意，顧盼間寒光四射，起手便是縹緲絕式。

既是指導，勝負也無意義。任飄渺也有興致，斂了激蕩的真氣由她近身，啷鐺間星火飛濺。他的弟子天資聰穎，不用幾句便有進步，也算得上省心。若是自己真正用心用血栽培，雖說不上頂尖，也斷不會如現在這般。

可惜了。

鳳蝶自是猜不到主人的萬千心緒，淩空中腰肢一擰，手腕高轉，重重劍陣飛旋而下。

“不差。”

四周轟然，林木塵土無不激蕩，中間的人卻是未傷分毫。正欲再上前，有脚步匆匆，是還珠樓的下屬聞聲尋來。

兩人對視一眼，烈日下長劍一晃，又是羽扇在手。

05.

若是江湖生意還自罷了，偏偏是最不想見的人。

“哎呀，好久不見，黑一張臉是要安怎。” 少年劍客徐徐步上白玉階，攜來一身風與露，“——更年期提前喔？”

鳳蝶立時側目，奈何效果甚微。

若非知曉眼前之人從來便是如此，此刻難保意外……溫皇手中羽扇微頓，再移開時又是慣常疏冷的笑意：“又是何事找上還珠樓呢？劍無極。”

後三個字咬得清，對方卻不以為意，語調一轉說明來意。

“……這次需要鳳蝶援手。” 劍無極的目光望向他身側的侍女，“所以……”

“所以，又要她再一次步入危機。”

是不容置否的陳述句。少年人心下一急，正欲開口，又像是心有顧慮般噤了聲。若是幾年前，自己早已提劍高喊著來要人；然而時過境遷，心態自是不同以往。

在很久以前的某個夜晚，他也曾經不顧虎尾春冰，帶著雪山銀燕一劍一槍殺來此處。彼時還珠樓前月影潺潺，過於隆重的開幕，黑衣絞成滾滾濃雲。溫皇帶著他的意中人自雲深處而來，羽扇拋往高空，下一秒便是“風滿樓，卷黃沙”。

與這個人交手太多次，悔恨又迷茫，失落再堅定，是成長也是折磨。劍無極穩住呼吸，終於回應道：

“我不會再讓鳳蝶受傷。”

出乎意料地，不待溫皇開口，身旁的鳳蝶先一步迎面走來：“那便走吧。多一刻猶豫，也是浪費時間。”

二人沉默片刻。她是有所準備的，從殿前邁出這一步時，溫皇亦未作阻攔。

“是嗎。”

“更何况，”

她一頓，沉靜著望過來，“劍法是學來用的。就算不是為了劍無極，我也有始終該走的路——你說是嗎，主人？”

06.

……該說是相伴數年，口舌學得最好麼？

溫皇想了想，自己已經沒什麼好說。

確實如此，他們早在以前便將絲縷恩怨分清，只不過是用一些咯血碎骨的痛，一些午夜燭旁的淚，瘋瘋癲癲，笑裡悔恨。

罷了。也說不上[恩怨]，只是放不放得下而已。

溫皇倚在殿前座上，沒由來想起十多年前的鳳蝶。千雪撿回來的小娃兒，那時才那麼小……臉也窄窄的，亂蓬蓬的長髮下雙瞳清麗，沉默中有千言萬語。他心生趣味，俯下身來撫弄女娃兒額前齊眉的發，一種難以言喻的，陌生的觸感靜悄悄揉在手心，像安撫某種乖巧的小動物。

將鳳蝶帶回閑雲齋後，他也時常去撫弄那叢溫熱柔軟的額發。溫皇想，大抵和撫弄小動物也沒什麼不同。

再往後是在天允山一掌之後。帷幔斂去了室內大半的光，兩人之間昏昏寂靜著。他在榻旁伸出手，最後一次撫摸鳳蝶的頭髮，竟是帶了自己都未發覺的憐惜與佔有意味。

……憐惜麼？

多荒謬。

他年長她十五歲有餘，光按年歲來看，做父親也綽綽有餘。正因如此，才顯得荒謬——武林中，父女血親他是見過的，無一像他們這般，豪雨蛛絲，深潭裏依偎。

男人一手支起額角，在不笑的時候，那張臉便顯出一種陰鬱的平靜。記憶的洪流綿綿蕩蕩而來，最終歸於虛無。

今日無事，萬裏晴明。

是補眠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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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2-07-20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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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另一邊的年輕人剛剛走出一日，話題不可避免地移到近期的江湖風波。每每這時，鳳蝶總是安靜聽著對方喋喋不休，偶爾問上幾句，鞭辟入裡。

入夜，兩人圍坐在篝火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鳳蝶用枯枝去撥弄火堆，近來入了秋，葉上露水重，單靠外力維持焰光不滅，其實不太容易。

她在少年的話語中走神了幾次。對方垂著臉沒察覺，依舊講著自己先前的經歷。

“……劍無極。” 她開口。

“再過兩天，就是我的生辰了。”

劍無極一怔，隨即啊地一聲叫出來：“對嘛！我說怎麼總有想和你說，但就是每次都忘的事。儘管你開口，不論什麼，我天才劍者劍無極都會送你啦——”

她笑：“我沒什麼想要的。平平安安，比什麼都好。”

“嗯……是有道理啦，講起來，你跟你那個主人還真是不一樣餒。”

像是想到了什麼，劍無極雙唇微張：“不過，是說啊……突然很想知道，你主人，今年有幾歲了？”

鳳蝶沒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事實上也從來不曾有人這樣問，畢竟武林中能人异士太多，奇法詭術也層出不窮。到老無成者有之，少年天才亦有之，年齡實在不是眾人關注的重點。

但……提及溫皇，似乎連他本人也甚少提及自己確切的年齡，自己也只能估量一個模糊的範圍。

劍無極歪著頭看過來，八卦地等她一個答案。良久，她才猶豫道：“我……我也不知。”

“啥——你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怎有可能不知。”

“我真正不知曉。” 鳳蝶講得真誠，沒有半點遮掩之意，“亂猜測別人的年齡不是好事，小心被打。”

劍無極聽罷，細細的下顎一下子揚起來：“我怕伊喔！”

石縫中一陣長長的蟲鳴，晚風遊入林中，秋葉喧嘩。

08.

終究還是在生日之前回到了還珠樓。

這處所在對鳳蝶而言太過熟悉，算得上是唯一的家。

念及此，少女的脚步稍微慢了些，總覺得違和，又似乎順理成章。是了，天下第一樓中只有神蠱溫皇，而他與自己並無半分血緣關係。

夜色已深，殿前空無一人。鳳蝶心下歎一口氣，擎著紅燭一邊燃燈，一邊順著回廊往臥房走。

不過離開幾日而已，連燈都懶得吩咐下人做了，真是……

一出轉角，步伐完全頓住。重臺鉤欄，彎月如刀，神蠱溫皇背著身立在刀下，柔紗披風如海翻湧，風華殊勝。她本想開口喚主人，又生生止住，覺得不該是此時。一時不知進退，鳳蝶只好稍稍挪步，半邊身子匿在沉沉暗影中，側頭去看他。燭火的豔光溫柔地覆在少女上，恍若嫁衣。

“既然回來了，為何不作聲呢。”

溫皇轉身看過來，她也就沒了沉默的理由。

“入夜了不睡覺，又站在這裡做什麼。”

鳳蝶被他突然的開口嚇了一跳，手裡的蠟燭一個不穩跌落在地。那粒跳動的暖光頓時熄滅，留下一縷哀哀無力的薄烟。

溫皇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羽扇，長髮如瀑，目光遠望：“觀星啊。”

何時又有這種愛好了。鳳蝶好心沒拆臺，提醒說入秋天凉，儘早回房休息。對方沒應聲，她又放輕了聲音重複一遍，上前碰了碰男人垂在衣袖外的指尖。

太凉了。

她訝然，隨即捧起那只手捂在掌心：“你受傷了嗎？怎會這樣冷？”

長久的沉默裏，鳳蝶抬起眼睛，正迎上面前溫皇盯過來的視線。和那個雨夜一樣，太過直白又滾燙的目光，帶著剖析與考量，像是要將自己釘死在慘白的月亮下。

即便如此，她依然不曾放開手。

秋夜的風浸了寒意，庭中花枝盡低頭。鳳蝶凑過身，動作無比自然地去攏他的衣袍。她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距離已經過於親近，甚至可算得上一個殘缺不全的擁抱，更沒有注意到溫皇稍稍別過了頭，正好望見彼此的影子在雪白的階前扭曲地吻在一起，好似璧人。

兩人的呼吸短暫地纏在一起，又極快地分開。

某個微妙的瞬間，鳳蝶在過於灼熱的注視下終於意識到什麼，猛地抬起頭來，顯得心驚又愕然。

羽扇柔軟的觸感覆上她的眼睛。莽莽黑夜中，她聽到主人的聲音：

“鳳蝶，你不該。”

淡漠的，平靜的。又仿佛壓抑著無數汹湧狂亂的洪流。

或許……或許。

鳳蝶在冥冥的無聲嘶喊中抬起手，輕盈又沉重地，搭在溫皇露在袖外的腕上，終於明白。

在更早的以前，他們便回不去了。

09.

在生日的那一天，溫皇親自送她走出還珠樓。

“九界之大，你不好奇嗎？”

樓中的花瓶裏插著前幾日新換的茉莉，桌上還散著沒來得及收拾的書。雀鳥掠上簷牙，山石間有寒泉瀉出。

再尋常不過的景色，再尋常不過的人，講出的話卻是自己從未提過的。鳳蝶張了張嘴，最終沒說得出什麼話。

下意識看主人一眼，四目相對。

她忽然意識到，像這樣的情景在他們之間已經重演過太多次。只是這一次，誰都沒有先別開視線。

於是她第一反應仍是問主人的意願，祈求這次也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哪怕不是很情願的答案。短短幾秒，萬物都慢了下來。

溫皇擺手。

累了，倦了，再回來罷。

也不是沒有幻想過這樣的情景，然而……

然而一切來得似乎太遲，又好像太快。在一切尚未探個分明時……偏偏是在此時。

鳳蝶怔忡，帶著悵然的祝福走到劍無極身旁。甫踏出樓閣，碎裂的陽光迎面澆了滿身。旁邊的少年人拉她衣袖，叫親昵的愛稱。

蝶蝶，蝶蝶。

山長路遠，天高地闊，年輕人有許多的時間來傾訴心底未競的夢。身旁伴侶言笑晏晏，背上彎刀寒光閃爍，她終於親身步上江湖。

兩個人並身走出縹緲峰，雲霧散去。望著眼前溫柔長久的天地，她心底莫名生出一股茫然的，空洞的恨來。

為何緣由，如何清算。

自中原流向苗疆的河水泠泠而過，一局終了，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鳳蝶忽然垂下眼睫，低低地笑起來。

10.

若教眼底無離恨，不信人間有白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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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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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7.20 【溫蝶】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