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01 【蒼狼/荻花題葉】《玫瑰、硝煙與玩笑》75樓更新21

«
1
2
3
4
5
»
Pages: 1/9 Go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未沫

級別: 聖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97878
精華: 0
發帖: 206
威望: 3 點
銀兩: 46694 兩
蓮花: 352 朵
本命:
王道:
牆頭: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17-08-17
最後登錄: 2024-09-23

鮮花(433)

樓主發表於: 2021-04-19 11:5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01 【蒼狼/荻花題葉】《玫瑰、硝煙與玩笑》75樓更新21

《玫瑰、硝煙與玩笑》 Rose, smoke of gunpowder and jokes.

◎本文CP：蒼越孤鳴x荻花題葉
◎大家好我又來造謠生CP了，這次一定OOC，O好O滿
◎史密斯夫婦PARO，作者不保證任何事

1.
　　父親的葬禮後不久，蒼狼去掃母親的墓。上一代孤鳴頭目夫妻並不合葬，幾年前希妲的後事是兄長夙操辦的，她長眠在環繞著藍天白雲的山頭，泉水清澈，夏天的夜裡滿是螢火蟲。
　　偏遠的深山杳無人煙，連車道也沒有，蒼狼清早出發，在山腳停車，在山徑與獸徑與上攀爬了五六個小時才抵達母親的墳前。見面時其實也沒有什麼話好說，恰如她生前一般，希妲一生活得既叛逆又順從，也許並不喜歡有人來打擾她終於得到的清靜。蒼狼只是去告訴她，自己已秘密接任孤鳴家的頭目。因為還未完成學業，所以不公開儀式也不接見人，一切事務由叔叔與祖叔出面處理，大家都沒有意見。
　　然後蒼狼就無話可說了。他很思念母親，但不知道該思念什麼。
　　上山時曾遇到獵人，下山時遇到的卻是形跡可疑的年輕人。蒼白的臉看起來還大蒼狼幾歲，穿著有些摺痕的休閒西裝，腳步掩飾不出的急促與防備。在沒有旁人脅迫的情況下停在石橋邊，向下張望。蒼狼下意識閃身在櫟樹後觀察，在年輕人從背包中拿出一捲麻繩綑在石墩上時出手阻止。
　　孤鳴家的少主見過許多人死在自己眼前，但大多不是自殺。而且他才剛看過母親，不想再見到這樣的人。
　　那年輕人疲倦、脫水又情緒不穩，蒼狼在他身上聞到血味。山裡天黑得很快，拉扯間蒼狼拖著陌生人下山，住進最近的汽車旅館，手忙腳亂地刷了叔叔的附卡。
　　「我叫蒼狼，你叫什麼名字？」
　　「……昊辰。」

2.
　　那天千雪叔叔牽著蒼狼，開車帶他去找祖叔叔。他記得自己哭了好久，但那天稍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已不復記憶。
　　兩天後蒼狼再回到家裡時，母親已入殮了。
　　『至少蒼狼沒有親眼看見……』
　　夜裡他聽見祖叔叔對舅舅這麼說。夙舅舅沒有說話。蒼狼想問些什麼，但張嘴時發現自己同樣啞口無言。沒有人想聽他說話或者發問。大家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沒有人去談論。
　　母親出殯那天，天氣很冷。祖叔叔用毛絨絨的外套包住他，叔叔從懷裡掏出一罐熱騰騰的巧克力。父親什麼都沒說。

　　蒼狼在旅館裡要了毛絨絨的毯子，又點來一杯熱得冒煙的黑咖啡。陌生人提防著他，但最終說：「謝謝你。」
　　「要通知你家人來接你嗎？」
　　「……不用。」
　　荻花題葉本以為這孩子是來搶單的，因為的確還沒回報結案。在山裡一起解決並不麻煩，他也沒有同行常見的不殺女人小孩的奇怪原則，但卻錯失了一開始的時機。
　　他從不錯失時機，這一行的生死通常在電光火石間決定。
　　這孩子卻喊著不要做傻事、等一下我現在過去、我可以和你講講話、你等一下、等一下——好像這對他來說真的很重要似的。
　　球鞋上都是泥濘，看起來還在讀大學的孩子，但關心陌生人的樣子卻像是三四十歲的成年人。他為什麼要這樣關心陌生人呢，該有人來教教他這一點好處都沒有。（荻花題葉當然不知道，顥穹孤鳴一直都是這樣教導兒子的，只是蒼狼並未相信過這一點，他始終是他母親的骨肉。）
　　「好冷喔，我們去吃火鍋好不好？」
　　天是真的很冷，但旅館裡明明開著暖氣。可憐的孩子一直沒話找話，荻花題葉反倒想知道他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於是他們去吃火鍋，就兩個人。
　　山腳小鎮外食的人不多，火鍋店裡只有幾桌人，「這樣煮會很好吃，」教養很好的孩子用公筷各種張羅，「我叔叔教我的。」
　　「你怎麼會在山裡？」
　　「啊……我媽媽的墳墓在山過去那一邊。」
　　結束用餐之後，蒼狼詢問：「我送你回家好嗎？」他有一輛叔叔給的二手車，已經上了年紀，但用起來很方便，蒼狼不喜歡去哪裡都由司機接送。
　　「謝謝你，但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還會想不開嗎？」
　　荻花題葉想了想，笑了笑。
　　「你可以打電話給我確認。」
　　兩人分別後，荻花題葉趕著回到山裡，摸黑將先前處理掉的屍體挖出來，取回委託人需要的器官以結案。他效率太高了，處理掉屍體之後委託人才追加要求，真是會給乙方找麻煩。
　　幾個小時後，在天還未全亮的破曉時分，將捲髮藏在手術帽裡的殺手一邊往病人點滴裡注射指定化合物，一邊接到昨天那個孩子傳來的手機訊息，『早安，您好嗎？希望您睡得好，一整天都有精神。』真的來確認他還活著。荻花題葉在口罩下不帶善意地笑了一下。什麼樣的家庭能養出這種小白兔般的孩子呀。這樣的兔子卻叫狼的名字，真像個玩笑。
　　職業殺手脫掉白袍後赴約。他覺得自己可能是需要一點消遣。

3.
　　蒼狼覺得自己可能是需要朋友。他認識同齡人，但嚴格來說沒有朋友。父親也沒有朋友，祖叔叔也沒有朋友（夙舅舅不算，因為他是保鑣），家裡朋友最多的人是千雪叔叔，但大家都認為那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性格缺陷，只有千雪會這樣。父親對叔叔的朋友也頗有微詞，『一天到晚兄弟兄弟。』
　　蒼狼覺得自己交個朋友應該沒有關係，沒見過那麼多屍體、沒開過槍，一個活在正常人的世界裡的朋友。聽起來還不錯。
　　在這樣的朋友面前，也許他便不需要假裝。像在父親還有所有人面前假裝他不介意將利刃捅入人的血肉裡的觸感，假裝他能得心應手地習慣孤鳴家的繼承人與當家應該習慣的所有事情，譬如人死前的失禁，譬如寡婦幼兒的哭喊，譬如焦屍的氣味……

　　他們第二次見面時約在小餐館吃飯，那個人原來是攝影師，因為職業緣故去過很多地方，居無定所。他們絕口不提昨天在山裡為什麼會相遇，就像孤鳴家裡絕口不提主母亡故那天發生了什麼事一樣。
　　兩人有如剛剛萍水相逢的尋常人那般談論新聞、天氣、音樂，無關緊要的笑話與故事。
　　第三次見面時他們去了海邊。昊辰開車，因為蒼狼說他從沒去過海邊玩。『玩』是一個向來與他絕緣的概念。顥穹孤鳴與兒子相處時總在教他開槍、使用武器，還有怎麼用血與煙統治地下世界。由祖叔叔照顧的時候，他總是在讀書。
　　「你真是個資優生。」
　　「我父母不太管我。一般人都是跟父母來這種地方吧。」
　　「我沒有父母。」昊辰微笑的樣子像是說一件他其實不太關心的趣事。
　　「有人照顧你嗎？」
　　「算是有吧，照顧孤兒有錢拿呀。」當然，以修真院的環境來說，栽培孤兒本身是一種投資，把人培養成致命的工具。
　　他們脫了鞋襪把腳埋進沙子裡，任由冰冷的海水與泡沫沖刷。那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感受。蒼狼想：如果我關心你的話，就不會是為了得到什麼。
　　海邊很冷，灰色的雲覆蓋海面，荻花題葉很快就感覺到帶著痛感的口渴。
　　「你介意我抽菸嗎？」
　　少年凝視他，荻花題葉這才真正發現那是一雙像是某種溫柔的動物的眼睛。那麼透藍又溫柔。
　　「如果你很想抽的話。但是，抽菸對身體不好，我知道這是真的。」
　　「你怎麼知道的？」
　　「我爸爸是得肺癌死的。」
　　除了毒如蛇蠍的權力慾之外，顥穹孤鳴沒有稱得上愛好的事物。他自少年起開始抽菸排遣，獨子出生時曾經戒得乾乾淨淨，但在妻子離世後就時刻菸不離手。
　　蒼狼的整個童年與少年都在卑微地、難過地懇求父親不要抽菸，得到的回報是不到二十歲就成為孤兒。他總有一個可怕的想法，或許他的雙親都是自殺身亡的，如果他們有一個更好的孩子……
　　荻花題葉將菸滑回紙盒裡。
　　「你真是個好孩子。」
　　菸癮犯了，但不是不能忍這一會。身為職業殺手，荻花題葉能忍受很多種生理不適，抽菸以至於其他的物質濫用更近於心理上的依賴。這在他所處的環境裡只是一種日常。風逍遙十幾歲起就酗酒，雪的抗憂鬱劑一天都不能停，月則天天把止痛藥當糖果吃。學宗的人都病得厲害，他的老師碧松影不在手臂上打兩針根本無法下床做事，至於泰玥皇錦，知道她對什麼東西上癮的大概都死了。他們這些能從修真院活著出來的人內在都有一部分早就生瘡、腐爛、死得透淨，空空洞洞。
　　他們對於彼此的殘缺與醜陋視若無睹。
　　所以這孩子如此溫柔與擔憂的眼神讓荻花題葉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不適，一種乾澀的不痛快，又想要推開，又想要拍打，既想要用什麼帶著天鵝絨的盒子鎖起來，又想要用十指凌厲撕碎。
　　「不抽了，不要這麼難過。」
　　「嗯。」蒼狼短暫地笑了一下。
　　荻花題葉很想伸手刮刮他的狼鼻子，但是忍住了。

[ 此帖被未沫在2022-08-01 00:23重新編輯 ]

做人失敗沒關係，做魚成功就行了。

請到這裡找我：https://www.plurk.com/citrumade_p

既刊加印登記：https://ppt.cc/fMS89x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