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5 夜靜覺曉（星月+劍兔）完| 不來彼淵| 天宇論壇| 其他布論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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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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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10樓發表於: 2010-10-06 01: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片子借人了...orz|||
只能靠些文字劇情跟殘缺記憶補全
如有錯漏　也請多加見諒....

－－－

百年華胥

川流不息本同源
花葉枯榮終歸根
長壽客、辟邪翁
獨飲茱萸空對墳

鶯聲燕語，紅粉絕代，微涼的清風中送來的是濃而不膩的脂粉柔香，兩旁素淨的白布高掛，張起一道不可侵的白幕，幕後的佳人如銀鈴般輕笑，是女人，是名極為出色的女人。

廣寒宮宮主，天妃鳳擎天，十年一會，一會十年。

「每每勞煩花君，未能親面與花君致謝，擎天實在過意不去。」白幕後的佳人輕揚絹扇，身上的胭脂粉香四溢。

聲音、味道，在在催化人們的想像，想像這幕後是名極美極豔的佳人。

「宮主過獎了，能為正義之事盡一分薄力，花月曉自當行之。」一名凌然正氣的俊美青年直直望著布幕說道。

他的眼望著白布，心卻想著另一個人。

常說人心是鏡，而素淨無一物的白布更是慾望的投射，有人錯認幕後身影是自己初戀情人的身形，有人妄想布後是位傾國傾城的絕色美女，而這名青年他眼中所見卻是一個化不開的紫色身影。

＊＊＊

風雲榜上難留名，唯見銀川溯月題
一羽一劍生死別，雪浬孤燕邊城謎

為求一色羽以救太劍夫之徒優質人龍，見太劍夫等人皆無法輕易破解銀川的陣局而入。

素性俠義心腸的花月曉雖有意相助，但想到銀川的那個人，卻又不免躊躇退怯。

一旁知曉主子心意的隨僕畫老也不免插嘴說道：「其實只要主人出面，銀川之主必然不會拒絕。」

花月曉聞言只是低嘆，「銀川靜星，碧海花月，月不見星，星不見月。」

早在當時，我們業以決裂，兩人之間，永世絕不親近，兄弟之間，從此恩斷義絕！

見此題無解，畫老也只能認了說道：「唉……那就請主人袖手，莫管此事。」

「此話聽來，似乎相當莫可奈何？」聽聞老僕嘆息連連，這花月曉少爺脾氣倒也犯了些。

「不然，為求兩全之策，若主人應許，就由畫老代為行之。」

雖是最善之策，但又有所不妥，「此人個性冷僻乖戾，又是個心機深重的卑劣之人……」說著說著，連花月曉自己都不太信這話語，但卻又繼續說下，彷若要是這姿態低了，語氣平順了些，他就會失去什麼珍貴之物。

「陰毒狂悖之人，向來行事乖張惡質，我怕他會對你所有為難……」

意料中的發言，仍是讓聽者百般無奈，「幼時故情，我相信他仍是念情之人……」

他心心念念是曉主人你，只是……唉……畫老也只能在內心低嘆這對兄弟的心結難解。

聽聞故情一言，更是怒極，「一名拋姓忘本之人，還有情可念嗎？不就是個假冒欺瞞的外人！」

話雖如此，心知眾人對一色羽的重要，既然自己有這份能力怎可不幫呢？

誰能冷眼笑看他人苦痛？就算只是個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縱然無人開口向花月曉求助，本性良善的他心一軟，從懷中取出花月家徽與佩劍汐殤交託給畫老。

「家徽在身，表示你是受我之命，相信他應不為難……」說罷，連自己都懷疑了幾分，但這可信度卻又比方才的怒罵之
語可信許多。

矛盾啊……既然不信，為何又信他會看重這早已捨棄的身外之物呢？

對於自己心底兒對那人還存有幾分期待與一絲的信任，花月曉對自己感到失望，卻又為拋不下這念頭而絕望。

可嘆命運多舛，花月曉好意託付的配劍，竟是為畫老帶來殺機，在廣寒宮外驚見畫老人頭的花月曉，為報畫老之仇，與兇手約戰八十浬雪。

來者自稱是燕孤城，燕孤城是誰？花月曉並不在意，他只知道，要殺他，為報畫老之仇，當殺眼前之人。

無奈有心之人約戰八十浬雪自有一番盤算，縱然花月劍法與七傷劍式略暫上風，在八十浬雪的低溫之下，過慣少爺日子的花月曉動作上也不免略顯遲緩。然劍客過招生死一瞬，豈容你剎那間的失誤。

來者冷言一句，「花不奈寒。」一劍直入花月曉的身子。

也是這生死瞬間，從天而降一道強勁的劍氣，在地上劃出又深又明的劍痕來，也順手帶走了花月曉。

「哼，真正的七傷劍……你果真出來了……」有心人對著劍痕冷笑，打從開頭的畫老之死，到花月曉的落敗，不過是為了引出這人現身的棋子罷了。

「是你……」那夢中也會出現的身影，可恨的人、可敬的人、可愛的人。

那人只是憐惜地看著懷中的寶貝，輕輕一嘆，是無奈也是生氣。

「……靜……」花月曉眼角掛著淚水，失血過多的傷口迫使他昏了過去。

在死前仍能再見你，值得……值得……

銀川藥皇谷前一片迷霧幻障之局，霧中陣局透露真我本我無我之境，凡入局者每每受迷障中的記憶景色所惑，畢竟誰無遺憾，誰無心痛，誰能活得毫不在意。

一名穿著粗布麻衣，頭頂烏帽貌似乞丐的少年候在道口，緊張的神情表露無遺。

「藥叉！」紫髮青年冷言喚道。

「哎呀呀，靜少爺，怎麼那麼慢。」

被喚做靜少爺的花靜夜不回應，只是怒極冷道：「既能預料，為何無能預防？」

「天命定數不可違，我唯一能做的只是降低傷害。」被喚之為藥叉的小乞丐說罷，趕緊上前來查探懷中傷者的傷勢。

「沒問題沒問題，還來地及，沒問題。」

「另一個人呢？」

「死者復活，神仙也難辦。」

「那問題無解。」

孤墳一座，焚香四溢，黃紙紛飛，花落人葬，兩個傷心人，卻是截然不同的表現。

受傷不便的花月曉癱坐於孤墳前的矮石，雙眼直望著墓碑懷念故人，無聲，卻似有低鳴。

四落的殷紅花瓣隨著劍勢流轉飄散，一名紫髮青年無語，執劍狂舞，彷若悲傷無止，而這劍也無盡。

「為何不為畫老報仇，他一生忠厚，待你亦是至誠。」花月曉沒看旁人，只是出聲追問。

為什麼要救我？你應該拋下我，殺死那個該死的人才是……幾番掙扎，還是放棄這問句。

「該為畫老報仇的人，不是我。」花靜夜停下動作，只是淡然一句。

所以你早已拋姓忘本，忘卻昔日畫老對你的照顧之恩嗎？心念到此，花月曉的眼中不由得又充滿恨意，「你！花靜夜！」

「該是你，花月曉。」

「連劍都無能再提，還談什麼報仇，要是叫聲靜少爺來聽聽，我倒可以考慮考慮出手幫你。」花靜夜走至花月曉的身前，料準他因傷根本就無法反擊。

見花靜夜走近，無意接近他的花月曉只是身子往後退，這一退，便從矮石上摔下了身，落地在地上爬伏的難堪場面。

見花靜夜有意向前攙扶，花月曉即刻出聲叫住，「別過來，不準接近我！」

他咬牙恨道：「我會靠自己的力量起來，更會靠自己的力量報仇，我不需要你！」

靠著恨，更是對自己的堅持，花月曉硬是攀著矮石，坐回原本的姿勢，回到那個仍是不可一世，高傲的七夕劍士花月曉的姿態。

一聲無聲的嘆息，唯有真心哀痛的人明白，花靜夜背過身子，只是輕聲說道：「那好，相信他也正等著你復原振作。」

深夜，是哀悽亦是孤寂，這些日子來花靜夜總守在花月曉的床邊對他說著話，那些絕不能被他知曉的心內話。

白日兩人總是惡言冷語相對，直到深夜時分，花月曉受到藥物的影響熟睡，花靜夜方才能吐出些真心話來。

「是我懦弱，沒有勇氣向你坦然承認，因為我不希望你知道，我就是那個冷酷無情的人。」

他輕撫那細長的烏黑秀髮，何時方能同坐西窗共賞日月？何處才能不分本外平心相待？

許久不見，你也長大了許多，是否仍與往前一般呢？

回憶起仍在花月府內的種種，自己還是花靜夜的那段快樂光陰，總繞著他轉，陪著他笑，腦子裡只有靜哥的花月曉。

等到自己是花月少爭的事實拆穿，避開他，逃離他，眼神中剩下恨的親弟弟，縱然是痛苦，但見他無殃，便以足夠。

花靜夜觸著花月曉的手心感受他的溫度，雖然曉弟小時候總因為冒失跌倒而滿身擦傷，但這手上的硬繭擺明就是過份練劍下而有的痕跡。

我本無意，只是一場劍式的演練，隨性使來的七傷劍法，卻大大地改變了眾人的眼色，那個人過份的讚揚，配上下人們做作的慇懃，讓你我漸離漸遠。

花靜夜只是喃喃，明知道花月曉受到藥物影響，根本就不可能聽聞他的任何話語，他也只是不斷地低語說道。

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敲門聲響起，不等花靜夜回應，來者便逕自開門走進。

「既然對方無法聽聞，你說那麼多有何用呢？」早已在外聽聞許久的乞丐煞星無奈道。

「我並沒有請你來此。」花靜夜收斂神情，又是那冷酷的面容。

「哎呀呀，別這樣說嘛～怎麼說乞丐我──可是幫靜少爺您帶了新的藥材來呢。」

「因為是你，所以你還能站在這裡。」如果是他人，早在方才便已被花靜夜一劍去命。

無顧於花靜夜的語氣，乞丐上前探視花月曉的復原情況，「嗯嗯嗯……差不多了，差不多了。」他滿意地點點頭道。

「只有好與不好，何來差不多？」

「靜少爺你真沒耐性，再過三日休養，傷口即可完全痊癒。」

「三天後，我要看到完整的他。」

「沒問題沒問題。」

「那你答應我之物呢？」

「在此在此～此劍名為蘿紈，可是性子剛烈的姑娘家，您可要好好善待人家。」

花靜夜接過這劍，連看也不看一眼便放置一旁。

「還有呢？」

「沒了……」煞星乾笑幾聲，花靜夜送客之意倒是明白。

看到花靜夜傳來的眼神，乞丐煞星倒也反應地快，「是是是，不打擾你們兄弟倆談情～」三步做一步走，如一陣煙般溜去。

「藥叉你！」被取鬧的花靜夜也只能目送著對方離去。

望著花月曉的睡臉，花靜夜也只能嘆息。

傷口未全癒，雖然復原的狀況稍有見長，行動仍有所不便的花月曉倚著木杖來到畫老墳前探望。

花月曉勉強鬆手讓自己的身子落在墳前，他跪在墳前無語，眼淚只是直直流下。

是我無能，連為你報仇都辦不到，還讓自己落地這般景象，我以我的生命發誓，定當為你討回這一切。

許久無言，內心懊悔難當，畫老生前的言語期望，多在花月曉的心頭繚繞。

倘若那日不是自己耍性子不願來到銀川，倘若那日自己願意拉下面子親自拜託那個人，畫老也不會遭逢此劫。

原來自己的心結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遠在一旁觀望的花靜夜見他久跪不起，內心甚是憂心，忍不住，便想湊近攙扶。

「別過來，不准碰我！」癱倒在地的花月曉大聲叫住。

怎能忍耐，多日以來皆是花靜夜親身攙扶懷抱，一身無微不至的照顧反倒讓他更心生羞怒。

本想替行動不便的花月曉攙扶的花靜夜停下腳步，哀傷的神情略過他的面容一瞬，但就只是那麼一瞬，他換上冷酷的表情，傲慢地輕笑道：「那也得你能靠『自己』起身才行呢？」

聞言花月曉更是倔強，「哼！怎麼不行！」

他抓著一旁的木杖硬是起身，咬著牙，全憑一口氣，一口不甘願又憤恨的怨氣。

雖然是半顛半傾，倒也勉強靠自己步行了幾步。

但花靜夜真的忍不下，他慌慌張張地迎上，擋在他的身前。

「走開！別擋路！」早已是極限的花月曉硬是擠出聲音叫罵。

「夠了。」花靜夜將他抱入懷中。

懷中的身子只是不斷地發抖，是生氣，又或是不甘，還是說正欣喜若狂？

花靜夜按著花月曉的身子，不讓他看他，因為他再也藏不出那哀傷的神情，勉強自己硬是冷淡地說道：「你這可笑的樣子讓人無法入眼，失敗者還是乖乖地任人處置吧。」

「我恨你，你明白嗎？」身子不住地發抖，但也沒有反抗。

「我很清楚。」花靜夜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將花月曉攔腰抱起。

又是夜，這夜花靜夜依舊是守在沉睡的花月曉一旁，見他白天恢復狀況良好，心情也愉快許多，就算被怨恨，被怒罵也無妨，只要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不怪你恨我，這一切都是我應受的，我願替你受一切苦痛，只要你沒事就好。」他輕撫著花月曉的臉龐，

原本應該熟睡的花月曉卻在此時睜開眼，起身望著花靜夜，他的雙眼清明，就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藥叉！」花靜夜心覺不妙，內心暗叫一聲，但話語早已全入花月曉耳中。

遠方一處，正高望星斗測算的藥叉共王只是喃喃道：「心病，也得心藥醫，你的真心話，對花月曉而言就是最好的藥。」

聞言的花月曉只是落淚，他並無意哭泣示弱，但潛藏在內心深處多年的眼淚卻不住地往外流。

不等花靜夜解釋，便自己投入他的懷中。

深夜時分，帶著笑容熟睡的花月曉，坐臥一旁的花靜夜只是無語沉思，終還是躲不開這擁抱，是說誰真能拒絕這份至情真意，自己早已傷他心傷了一輩子，怎麼捨得他再哭泣。

初見花月曉在自己面前落淚，方知原來早先所知的心痛，並不算心痛。

可是……

「你必須負起責任！」花靜夜批著外掛，對著等在庭外的人大罵。

「怎麼會是乞丐我的責任？花月曉在意的是你，他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你，是你沒有勇氣去面對這份感情。」

「你要我給你一個完整的弟弟，所以我便將他的心也一同醫治妥當，這是你的要求，你的條件不是？」

「這不是我所想要的……」

「如果乞丐我說，這是唯一改變你們命數的方法呢？」

花靜夜猶豫了，既然選擇當花靜夜，自當要守護自己最寶貝的一切，無論犧牲任何代價。

他心疼花月曉，長久以來，縱然自己藏身於銀川避事，但仍是掛念著他。

離開花月府是為了他，步出銀川仍是為了他，都是他，也唯有他，花月曉才能讓他改變原則，放棄原有的一切。

這是愛嗎？又或僅是親情？

在花月府時，當他是花靜夜時，他們近地就像是親人一般，那時的花靜夜只覺得這就是所謂的兄弟親情。

然當他是花月少爭時，他們遠地如同陌生他人，遠地讓他心痛，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帶著恨意與怨懟的眼神，這種心痛與懊悔的念頭，又讓他覺得真是愛。

「即使是這種時候，靜少爺你依然做不出選擇嗎？」乞丐煞星見花靜夜沉思不語，有些氣憤的怒道。

「如果你做不出選擇，那就由我替你決定，控魂術，消除他今夜的記憶，這樣你滿意了嗎？」

「藥叉我……」

「我明白你辦不到……」乞丐煞星無奈地雙手一攤，方才的控魂術一言也僅僅是想逼花靜夜表態。

「天數已定，靜少爺，你只是在延續一個悲劇……」明白無解，不願多加勉強，乞丐煞星也只是喃喃離去。

花靜夜望著畫老的孤墳長思低嘆，「畫老，你總盼望我們兄弟能和好共處，到底我該怎麼選擇呢？」

－－－
未完，但寫不下去...
本想當全都完成再貼...先貼罷...orz|||
後續未定,完全沒有心情

不是故意忽略開頭搶眼的某大姐...唉...煩...

雖然友人說　同人就是要寫自己開心的故事
但就是無法自己騙自己...

是說就算此時靜少爺沒使用控魂術,鳳擎天也不會放過花小小啊...

頂端

芥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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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11樓發表於: 2010-10-16 04:5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先跑去寫了一堆怪文
才終於恢復心情繼續下去
怪文稍後應該也會放上來...
對不起,吾是個沒出息的傢伙（淚）

－－－
晌午時分，在庭園不見花月曉身影，憂心有所不測的花靜夜只是四處找尋，等到轉了整個銀川一圈，才想到還有一個地方未去。

幾番掙扎，雖然心思還沒落定，但人倒是已經步至花月曉的房前，輕敲門後，見仍是沒有回應，花靜夜便逕自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只見花月曉仍在床上熟睡，倒也鬆了口氣，走向前探視，理應熟睡的那人卻朝著自己伸出手來。

他開口說道：「抱我起身。」

雖覺怪異，但花靜夜仍是照著話語行動，湊近床邊正打算攬腰抱起，一向無做為的手，卻勾著自己的頸項，將自己的身子拉近。

這距離很近，近地讓花靜夜察覺到，兩人的額頭幾近相抵，溫熱的氣息騷動，心中一驚，是危險。

但也早已來不及，花月曉在唇上輕輕地一點，張著眼直直問道：「這是夢嗎？」

極近的距離讓花靜夜不知該如何躲避，但也無能躲避。

「如果是夢，就別放開我，哥哥。」花月曉將他緊緊抱入懷中，他以為這一切只是夢，又或他希望這一切就只是夢。

這聲哥哥，卻挑起了花靜夜潛藏的情緒，沒錯，是兄弟，不論怎麼改名換姓、逃脫走避，我們永遠是兄弟，血緣相繫的兄弟。

突不破的迷障反倒使他瘋狂，為是血緣兄弟而強忍的感情，更因認定了這身份而無能再壓抑，如破堤般洩露的情慾是昨夜的再續。

花靜夜撐起身，憐惜地觸碰花月曉的如烏木般漆黑的柔細髮絲，那是自己曾每日碰觸撫弄的柔順烏絲，因為羞赧而發紅的耳根，就如同小時害羞說話時一般的熟悉顏色，在銀川的夜晚裡輕撫的面容，每每直盯著他望，永遠帶有渴求意味的曖昧眼神，花月曉身上所有的一切，他是再熟悉不過。

「……曉弟……」輕輕一聲呼喚，是白費多少時光，耗費多少精神。

與花月曉蜻蜓點水般的輕吻不同，花靜夜深吻著他熟悉的一切，他所知道的髮絲，屬於他的眼神，同於他的血緣兄弟。
強烈的擁抱，是遲了多少年的遺憾，懷中人微微一震，讓花靜夜停下動作。

「弄痛你了嗎？」顧慮到花月曉的傷口未癒，昨夜也是到此之前便停手。

花靜夜以為只是單純的擁抱親吻便已足夠，但花月曉追求的多更多。

「痛……哈……」花月曉輕笑，是自虐自傷的笑聲。

「痛才好，我喜歡痛……唯有痛才能證明，這一切都不是夢，是真實。」

「……」這哀傷的發言更是讓花靜夜心寒又心痛，寒的是自己竟是這般的無情人，痛的是自己竟逼得他成為這般的可憐人。

「我對不起你……」

花靜夜，兄長，花月少爭，哥哥……你一直都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強加的感情讓你痛苦，是我以血緣的羈絆折磨你的靈魂，是你對我的罪惡感逼迫你妥協退讓，但我就是放不下……因為你是我的兄長，我最親的哥哥。

朦朦朧朧之間花月曉以為自己正開口喃喃告白，殊不知這一切僅是鏡花水月。

潺潺流水聲迴迴，幽幽鳥鳴聲啼啼，銀川的景色幽美，波音濺濺，從未有過心思在這景物上的花月曉，今日終於有了這份餘裕。

花靜夜為他在樹下鋪上軟墊，兄弟倆一同坐臥在此，雖常一語不發，但卻是平靜。

原先總嘔氣要自理身邊事的花月曉，倒也坦率許多，放任花靜夜的懷抱纏扶，放任花靜夜對自己的關懷寵溺，放任自己就這樣依在他的懷中，放任自己去習慣這份溫暖。

這瞬間，這時刻，銀川的確是世外之境，兩人終究尋得屬於他們的桃花源地。

但是……
一陣微微的芙蓉花香傳來，花靜夜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銀川雖然種有花草，但多是以清幽淡雅的香花居多，濃烈的花香令人煩，總是讓人心亂。

想必是有外人來到，心頭嘮叨著，藥叉你這陣局越來越不牢靠了，不甚高興地起身。

聞香便知來者的花月曉只是伸手拉著花靜夜的手臂，輕輕地陪上一個微笑。

「是找我的，請不要為難。」

花靜夜搭上花月曉的手，兩人眼神交流，示意明白，他將坐地的花月曉攔腰抱起，妥善安置於椅上，好讓他在來客面前不致於失了面子。

「我就在屋內，有事喚我一聲即可。」搭上肩，是無限的關懷。

「……我明白。」回手按著肩上那隻關懷的手，十指交錯碰觸，擦指而過的溫度是不捨的眷戀。

而這芙蓉花香的主人，早已遠遠地將這一切看在眼底。

來者輕搖絹扇，巧笑倩兮美目流轉，吟吟的輕笑聲遠遠響起。

「花君，未能早日來見，鳳擎天愧疚難當。」

白幕後的真象很美，是名傲然高貴的絕色佳人，花月曉初見佳人廬山真面目之時，對方甜聲問道：「不知花君是否滿意。」

心思總懸在另一方，對這白幕背後的真相，不帶有一絲慾望的他，也僅是相當客氣地陪笑說道：「果真如想像一般，宮主外貌國色天香，內在氣宇非凡。」

但也僅此而已，兩人相交多年卻未曾見上一面，花月曉皆以君子之禮相待，從未有過半分逾越之想，旁人看來像似翩翩君子追求窈窕淑女，事實卻是沒有一絲情慾，自然不帶半點慾求。

「感謝宮主的關懷，花月曉現下不便招待，有失禮儀，還望宮主多多見諒。」端坐椅上的他也只是輕聲陪笑道。

要不是這廣寒宮的宮主來訪，也許花月曉早就忘了武林，忘卻俗事，連自己是花月之人一事皆拋下

鳳擎天眼神帶過身後的侍女隨從，「知曉花君身體不便，此行特地帶了許多療筋續脈的藥材來到。」

接過這眼神的侍女提著這藥材便是往屋內走去，見狀憂心屋內人的花月曉也馬上開口說道：「有勞宮主費心，此番盛情不敢妄拒，只是……」

原本總是避退一旁廉命刀無價，此刻從屋內走出，「曉少爺，有事急喚嗎？」看似花靜夜的命令，又或是刀無價見花月曉尷尬不便的體恤。

花月曉見刀無價來到，內心暗自鬆了一口氣，急忙說道：「有勞您將這些藥材帶入了，多謝。」眼神語調甚是感激。

明明是被喚作少爺，卻不忘感謝，這扮作僕役的刀無價心底倒是笑地暖和，也難怪花靜夜貴重這位弟弟。

「看來這銀川主人待花君不薄。」鳳擎天語帶暗示，笑容依舊嬌媚。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宮主多心了。」

「能驚動鋒道名人，可不只是單單惻隱兩字。」

不懂廣寒宮主的逼問，花月曉只是應地單純，「同是鋒道上的追求者，自然相知相惜。」

見花月曉單純，鳳擎天反而暗生怒意，「就不曉得落花有意，這流水究竟有不有情了。」

「感謝宮主美意，花月曉一介傷患，只是拖累，現下無多餘心思考慮。」以為鳳擎天在暗示自己的情意，花月曉也只是藉故推下。

鳳擎天遠遠看望屋內，那不理的身影，她輕聲嘆道：「看來銀川主人此刻不在。」

「……如果需要，我可以代為轉達。」心想，若是花靜夜有意相見，自是會出來接待，花月曉也只是客套說罷。

見花月曉一派自然地裝作花靜夜不在，懷著各樣心思的鳳擎天也只能憤憤在心底，「感謝花君美意，此行無緣與銀川主人相遇，自是可惜。」

「前日在落鳳臺上一見，便難忘卻那身影，不知對方是否還有記憶……」鳳擎天故作哀傷，持扇掩面輕嘆。

花月曉雖想安慰，此番告白卻是讓他心思雜亂，原來廣寒宮主此行真正目的是銀川的主人，自己的兄長花靜夜，只是他們幾時在落鳳臺上相見過？宮主又為何出此言。

心底一沉，便忘了回應。

可這故作姿態的謀略家可不簡單，繼續說道：「也許你我皆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花月曉當真無語，鳳擎天在他心中的形象頓時模糊扭曲，換成另一鮮明的深沉印象。

看花月曉一臉無言的驚愕神情，鳳擎天內心暗喜，企圖已成，自當告退，更何況此行額外收穫是刀無極的下落。

「還望花君此後多多珍重，那麼鳳擎天告退。」說罷，便領著宮內侍女慢步離去。

無情無情，多情總被無情傷，誰真無情，誰又無情，何謂有情，夜燭燈火是情，月下相依是情，攜手望星亦是情，然而親情愛情友情，人們求得究竟是那個情？

平日入夜總是在屋內歇息休養，今夜花月曉卻向花靜夜提出了賞月的要求。

見花月曉有所求，本就寵溺的花靜夜自是滿足，只是憂心夜風寒涼，這席上鋪足了軟墊暖被不談，花靜夜又要花月曉坐臥於他懷中，這花月曉也只是笑笑答應。

「我又不是病弱人家，只是受了劍傷罷了。」雖然答應，但嘴上仍忍不住囉嗦幾句。

花靜夜抱著懷中的寶貝，握著花月曉的掌心說道：「手這麼冷，還說不怕風寒。」

「……是你的體溫高。」花月曉靠著這熱呼呼的暖爐，自是安心。

天上圓月高掛，星光燦燦，奈何眾星可無數，明月獨其一。

拋地下嗎？就算不去抬頭望天，這天仍是孤存一月，這星仍是灼灼刺眼。

要說廣寒宮主這怪異的來訪沒影響到花月曉的心情是不可能，一向單純良善的花月曉細細回想，終究也發現廣寒宮主的言語中有諸多曖昧，是否知曉他與花靜夜之間的關係？還真只是為了花靜夜而來？又或兩人真相識，花靜夜為何不願見她？

牽牽念念，倒不是為了鳳擎天，而是她口中的銀川主人，那在落鳳臺上曾一見難忘的人。

雖然明白花靜夜對自己的心意，但女人與男人，兄弟與常人，正常與異常，這點道理，這些常識，所謂的倫理道德，倒還是懂的。

說心無芥蒂，那是自己在騙自己，可是又能奈誰何呢？

花靜夜看花月曉只是低頭沉思，臉上掛著愁容，心底滿是不捨，他親吻他的髮絲，輕聲在耳邊說道：「月獨傷悲，星夜也隨之暗淡無光，牽掛非你一人之事。」

花月曉聞言只是苦笑，「縱然牽牽掛掛也只為一人。」

「總是我錯，怪在我身上吧。」花靜夜稍加施力，將懷中人物緊擁。

此番心意，應已足夠，夠了吧？花月曉自己問自己。

「你曾想過嗎？」他終究是開了口，問這個問題。

「如果我們生在平凡人家，也許就無紛爭，便無煩惱，也許我們之間就真能如同一般的兄弟般。」

如果不是怨恨糾葛使然，愛重反生恨，恨深卻成戀，原本該是單純兄弟親情的關係，怎會扭曲為這畸形的愛戀。

「不過，我不後悔。」花月曉說這話時的眼神堅定，他望著花靜夜直直問道：「你後悔了嗎？」

花靜夜沉默不語。

對這反應，花月曉倒是不意外，他垂下眼睛，看著兩人相繫的手說道，雖然掌心溫度高燙，但心底卻是無比的清冷，冷，好怕。

「當真如你所言，我的兄長是個膽小懦弱之人。」

「我……」遲疑，就不是答案。

「不用勉強，我都明白。」

「我會養好身子，並且離開此地。」

「為什麼？」沒猶豫，花靜夜不想讓他離開，就算他答不出正確的答案，他依舊不想讓他離開。

「我必須為畫老報仇，這是我的責任，更是我的義務。」

「我可以替你……」花靜夜急忙說道，他怕花月曉這一去兩人就真的分道揚鑣。

花月曉伸手按住他的唇，禁止他繼續說下去，「我的責任我自己完成，你應該明白我的個性。」

再怎麼親近，骨氣與自尊仍舊不能拋下。

「之後呢？」還會再回來嗎？

「如果沒死的話……」他故作輕鬆地笑笑，但聽聞者可是膽戰心驚。

別去……花靜夜心底閃過這念頭，可是他沒有權利開口要求，「可你的傷勢……」

「早已痊癒？」花月曉饒富意味地接道。

「有蘿紈劍靈助臂，更何況日日夜夜皆全靠你懷抱，你應當早就明白。」

花靜夜懷抱只為寵溺，花月曉不語只因嬌疼，兩人早已心裡有數。

兩兄弟四目相對，反倒是花月曉先低頭，垂下眼嘆了一口氣避開這眼神。

他頭靠著花靜夜的胸膛低聲說：「抱我。」

於是這夜，便成了彼此最長最深的一夜，亦是最後一夜。

－－－

沒出息,不會寫床戲...（汗）
心心念念很久,最後終於想通
不是靜哥沒種,是筆者沒種...

真的承認是兄弟之後,無名的感情反而找不到推拖的藉口
應該是愛吧...所以才成了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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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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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12樓發表於: 2010-10-28 18:3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打錯了是芥子台　不是在落鳳臺
落鳳臺是藥叉被追殺　風兔兔發一掌成名（噗）
請大家自行腦內修正吧...orz|||

燕流氓有,結果搞笑了...燕流氓比劍師還厲害啊...狠角色 (汗)

---

童年時分，夕陽餘暉斜斜，照耀在矮藤綠木之上，鴻雁歸去，天際鳥影彎彎，淺淺低鳴，是為團聚而喜，是為歸鄉而樂。

單薄的涼亭的一角，有著一名紫髮的單薄少年，衣著單薄，性也涼薄，聽聞這歸途雁鳴，好生寂寞，好生煩厭。

然遠處一名黑髮小少年，半跳半顛地朝他跑來，小少年自是歡喜，卻又慌亂，稍一不慎，旋即錯腳跌於泥土草地之上。

小少年眼巴巴地張望，響亮的哭聲傳遍四處，好是憂心，好是牽掛。

紫髮少年無奈何，起身離開了座席，兩人只是無言，四眼對望無語。

但看少年的眼神嚴厲，雖意退讓，卻仍是停步不前，臉上表情似笑非笑。

小少年揉揉眼角，拍拍身上的塵土重站起身，剎那間已非方才的哭泣幼童樣貌。

略長數歲的少年迎過身去，張著兩手懷抱著他，一貫冷淡的臉上卻異如往常地掛著開心的笑顏。

這分懷抱溫暖，是永遠忘也忘不了。

這個真心歡笑，是萬世拋也拋不去。

這份親密感情，是畢生放也放不下

＊＊＊

清早，早已整裝待發的花月曉來到銀川溪流旁。

見刀無價坐在河川的石上，望著水流湍湍，瀑布之內可見一裝有小孩童的棺木。

「……那是你的兒子嗎？」

「那是吾兒駱兵，只要吸收三年銀川清靜靈氣，便可治癒如同常人一般，所以我在等待。」刀無價說著這話時的表情非常溫柔，相當地期待。

那表情對花月曉而言相當的陌生，雖然他曾經在劍師的臉上看過，但促狹取鬧的時刻總是遠多過此。

「你是個好父親。」花月曉非常認真地說道，如果這就是父親，那刀無價一定是好的。

那麼自己的父親呢？哈……

「對了感謝你多日來的照顧，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不，沒什麼，倒是他那裡……」察覺兄弟倆氣氛怪異，刀無價亦不便多問。

花靜夜總說自己的弟弟恨他，想殺他，怨他，仇視他，總猜想著是怎樣的弟弟，會這樣仇怨自己的哥哥，可是親自一見，卻又不是腦中所想像的形象。

「……沒的事，這是我跟他的默契。」花月曉陪笑說道，這手卻忍不住抓緊了衣袖。

花靜夜當然明白，他為花月曉穿上衣裳，又為他打理頭髮，每個動作自是小心翼翼倍加呵護用心。

「祝駱兵早日康復，好與你父子倆團聚。」

「……多謝，曉少爺。」離別總是悵然，縱然只是萍水相交。

「我不是少爺，少爺是他，離開這裡，我就只是花月曉，一個在鋒途上求道的七夕劍仕花月曉。」

「花……月曉。」有些掛慮，倒不是介意花月曉，而是背後的花靜夜，但也開口叫了聲全名。

「叫了名，我們就是朋友，你是個好父親，我非常樂意跟你做朋友。」

見花月曉仍是如同少年般的天真，刀無價倒也想起自己的兒子，他像父親般摸著花月曉的頭，「就是朋友。」

雖然對刀無價這親近的舉動有些意外，但明白非惡意，花月曉便坦率地收下。

「那我便在此告別，也許……」他猶豫了，但很快地振作精神笑臉說道：「我們有緣再會。」

等到花月曉早以遠去，花靜夜這才慢吞吞地從房內走出來到溪旁，他披著外掛身後散著那深紫長髮。

「走了嗎……」

「稟報主人，曉少爺已離去。」

「既然是朋友，何需以主人少爺稱喚呢？刀無價，此後不需再當我的劍僮。」

「可是主人……」

「與你之間的約定並沒忘卻，別再叫我主人。」

「你們兄弟都是好孩子……為何……」

花靜夜目光一冷，只是冷言，「花月家務事，不是外人可以干涉。」

「不過我還是謝謝你，因為他似乎很喜歡你。」難得，刀無價看著花靜夜對他露出淡淡的笑容，就像個孩子般，是個關懷小弟的兄長樣貌。

好好的兄弟倆，為何要走下利刃相對的道路？廉命刀無價不明白，天下真有如此無情的父親，逼地兄弟相殘，硬要他們爭地你死我活？

＊＊＊

藉由蘿紈劍靈之助，喪失地利的假燕孤城，真正的身份是名喚閑仇無痕的男人，兩人約戰崖旁，來往過招，轉瞬之間便被花月曉斷下一臂，逼落斷崖。

然而無痕落崖前的叫喊卻字字刺在花月曉心上。

「不就只是個棋子，為了逼出銀川主人的棄子，哈哈哈哈。」

花月曉將蘿紈劍拋在地上，尚來不及按住胸口，鮮血便從喉嚨中湧出。

是血，鮮紅的血跡印在沙塵土地之上。

「哈哈哈哈……畫老，我為你報仇了。」他也只是大笑。

花月曉明白，真正的兇手陰謀者並不單單只是閑仇無痕一人。

如何知曉畫老的行蹤，又為何明白汐殤劍在畫老身上，尤有甚者，為什麼她會明白我人在銀川，但如果這一切只是為了奪劍，又或僅僅只為了逼出銀川主人的計謀……

妳真是讓我失望……鳳擎天……

＊＊＊

「陰謀者，為畫老的仇納命來。」略作調息，花月曉來到廣寒宮內，雖然阻擋的侍女眾多，但都被他以劍鞘回擊逼退敗下。

聽聞吵架叫陣的鳳擎天仍是神色一派自若，「花君，想必定是有所誤會，請給擎天時間證明。」

「……我只問一句，為何要殺畫老？」

見花月曉的神情已無昔日親切溫順，鳳擎天更是笑得豔麗。

「他，只是附屬，你，才是重點，天底下唯有你，花月曉，方能驚動銀川主人。也只有你，才真有可能奪他性命，傷他分毫。」

「我真是錯看妳了。」語盡，蘿紈劍出鞘攻擊。

鳳擎天一名女流之輩，如何能與花月曉對峙，幾番交手，縱然花月曉仍在念舊時來往情誼，不忍痛下殺手，但他錯估了女人的恐怖。

「呵……我終於明白為何你我相交多年，卻仍保持君子風度。」

風擎天冷言淡笑，本以為這花月府的小少爺沒見過世面可欺好騙，隨便就是手到擒來的感情奴隸，而今竟然反逆尋仇。

「哼，事到如今，再談過去已無任何意義。」

「到底是奪人性命為惡呢？還是兄弟之間亂倫叛道為惡呢？呵呵呵，我倒希望花君能為我說個明白。」嘴上說著恐怖的話語，鳳擎天步步向花月曉逼近。

最是忌諱的秘密被人說穿，花月曉頓時心頭大亂，他逼著自己否認這一切，「假情假意之人，最會編織虛偽的謊言誑語。」

「哦～你這個背德亂倫的偽君子，有資格說話嗎？」鳳擎天的袖口，暗自收納兩根亮澄澄的金色長針。

「我、我……」猶豫，就是死期。

不留情，掌中金針雙雙貫入腦，花月曉應聲倒地。

「哼，花靜夜，我要你痛苦，因為廣寒宮主可不是隨便讓人忽略的存在。」

她恨，昔日在芥子台上竟被徹底無視，想她廣寒宮主天妃鳳擎天豔名一世，拜倒裙下者無數，竟有人不知她。

沒關係，你最寶貝、最親的弟弟就在我的手上，本以為能夠自己居中造成誤會，使兄弟倆為情鬩牆，沒想到卻目睹了兄弟亂倫的場面，雖然只是牽手交談，那目光眼波流轉，早已不尋常，她與花月曉相交多年從未見這眼神，更別提總無視她的花靜夜。

果真難以忍受，所以我要你們兄弟倆因我而痛苦瘋狂。

＊＊＊

曉弟……腦海中響起未聞的叫喚聲，怎麼會是……不可能……那個人早已背離。

花月曉坐起身來四探，見這擺飾與傢俱，應該是廣寒宮內的客房，自己怎麼會在這？

一旁的侍女興高采烈地迎近身邊說道：「劍仕您終於醒了。」

「……我怎麼會在此？」

「劍仕您遇襲受了中傷，是宮主以身相代，方才救回劍仕您的性命。」

「……是嗎？代我謝謝宮主。」花月曉按著額頭，腦袋像是被抽空似地隱隱作痛，只記得自己在八十浬雪與那自稱燕孤城的男人決鬥一事，後……

到此一片空白，但耳邊卻又響起清清流水之聲，是那裡？

紫色的身影迷迷，不應該，對，不應該想起。

「據聞偷襲傷您與殺害您老僕的兇手是真正的七傷劍傳人，還望劍仕您多保重身體，以待復仇之日來臨。」侍女說罷，便自行退下，獨留下滿腹疑惑的花月曉在一旁。

七傷劍，花靜夜，不！絕不可能，我不信，他絕不可能出手傷他，畫老待他亦如已出，不、不可能，這一定是誤會……

縱然心底痛恨這個欺騙自己感情的花靜夜，但花月曉明瞭，一個人有可為與不為之事。

殺害照顧自己已久的老僕，這絕不可能，至少花月曉所認識的花靜夜並不是這種人。

可是……糾纏的心緒在腦海中不斷地叫嚷，一陣芙蓉花香襲來，銀鈴般的甜聲由遠而近。

花月曉終也放棄了思考。

＊＊＊

荒野小逕，一名紫髮青年與外表近似閑仇無痕的白髮男子並肩閒步於此。

然紫髮青年卻是滿面愁容，不發一語。

「花靜夜？」男子反身探問，對方仍是不理。

「唷～哈～靜少爺？」他又揮揮手，在對方眼前打量。

難不成這靜少爺耳背了？靠著耳邊大聲叫喚：「喂～有人在嗎？靜少爺在嗎？」

總是不理的花靜夜，終於也皺著眉頭，有了些反應

「……燕孤城……」他對著白髮男子說道，看來他才是真正的荒山羽客燕孤城。

「哦哦哦～終於在啦？」終於得到回應，輕薄如少年，倒不如說心智浮動如孩童，燕孤城臉上漾著滿意的笑容說道。

「……又怎麼？」花靜夜嘆了口氣，吐露出滿滿的不耐。

「耶耶耶～是你找我來這散步的，是說靜大少爺，心情不好要是不說出來，悶著這樣對身體不好～」

「……與你無關。」雖說是受藥叉所托，必須牽制燕孤城行動以避免一場七政之爭，這牽制之約花靜夜倒也實行地相當半調子。

「反正想必一定是你那寶貝小弟了，怎麼，天天端茶伺奉不滿意，把你趕出銀川了嗎？要不你怎麼捨得離開～」

「還是喜新厭舊，厭倦你這個公子哥了，想叫燕大哥我去幫忙？」說著說著，還得意地朝花靜夜炫耀起自己那寬闊的臂膀。

「他走了。」

「走了？回仙山老家了？去賣豆乾了？不會吧，藥叉出手還魂歸離恨天？」

「燕．孤．城！」

「……嘖嘖嘖。」不高興地轉身在背後說著閒話。

「走了不會拉回來，就只會在這發悶氣，我說你少爺情懷總是詩，我看不是詩，是老太婆裹腳布，又臭又長，送人還沒人要。」

「我沒有這個資格。」

聞言，燕孤城再回身走在花靜夜跟前碎念道：「資格？誰定的？誰說的？有蓋章做認證嗎？」

「找藥叉跟仙府幫你們兄弟倆公證一下，這下不就有資格了。」

「唉……」拿燕孤城的話語沒輒，花靜夜也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見狀，燕孤城不住地在花靜夜跟前跳腳嘮叨，「真拿你們這上流人士沒法子，別說燕大哥我沒教你啊～靜少爺。」

他右手抓著花靜夜垂落的左掌，左手一環將他人擁入懷中，臉上用著八百年未見的正經神情說道：「我愛你，小弟。」

花靜夜一臉平靜，只是睜著眼望著他那位好友。

「喂喂喂～大少爺，您也該給點反應吧，到時你就照我所做的向你的寶貝小弟演練一遍，看是要被他痛罵我恨你，還是我愛你都行，男子漢，就是要乾脆爽快，是死是活全看這一樁。」

眼看燕孤城一臉認真神情，本來還在猶豫該如何發難他這失禮行為，花靜夜也不住失笑。

「哈哈哈……行了行了，放開我！」然這最後三字語調卻是相當地正經沒有半點輕浮。

熟知靜少爺脾氣的燕孤城倒也快快放開懷中之人。

「……我們之間的問題並非那麼簡單。」

「但也沒那麼複雜吧～」

燕孤城老搞不懂這靜大少爺與他弟弟之間的恩怨，這愛嘛，肯定是有的，全天底下他最寶貝就是那位小老弟，卻老是唯恐他人不知自己跟弟弟有心結，老愛沒事就小老弟恨他一事在那悲春傷秋，就說他少爺情懷總是詩，卻老是打死不認，偏偏這七傷劍要認真起來可不馬虎，偶爾消遣一下還好，說多了，他又少爺脾氣不高興。

說到恨嘛，我看也是有的，那位對誰都謙恭有禮溫馴的小老弟，唯獨只對這老哥惡言相向，這恨果真如萬丈深淵般探不見底，可反過來細想這不就是愛重反為仇嗎？

既然彼此相愛，那問題還會複雜嗎？

燕孤城想得單純，可惜感情事並非只是純粹恩愛纏綿就能完善圓滿。

「……」三言兩語，也難以解釋心中的糾葛，更何花靜夜與燕孤城相交多年，老就此事爭論，但總是因為花靜夜的沉默而落下無解的結局。

「愛與恨，情與仇，不就只是二選一的簡單問題。」

「但願如此。」

「是說你要帶我散步到那？」

「廣寒宮。」

「花大少爺的爛桃花？」

「什麼？」

「可憐啊～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更無心。」難得找到話題發揮，這下燕孤城又逮著機會了。

「吾不懂你在說什麼？」

「多年前我們相約芥子台上一事，你還記得吧。」

「我們三招未完。」

「當時是你靜少爺先棄賽的耶，不用再比了，直接算我贏！」

「這與廣寒宮主又有何干？」

「算了算了～沒印象的事，又何必再去回憶，爛桃花就該讓它腐朽枯萎，省得在那張揚礙眼。」

以為只是燕孤城隨意找了話題調侃自己，花靜夜並未把這取鬧放在心上。

卻不知道這即將來到的桃花劫難。

當年兩人過招於芥子台上，然正當第二招過招之時，有意挫挫花靜夜這少爺銳氣，故意用計使他分心，燕孤城隨口說了句：「哦？唷～花大少爺，您家小弟似乎也來到這看熱鬧了呢，你看就那白幕附近。」

向來熱愛八卦說笑，又好與藥叉閒嗑牙，燕孤城當然清楚花月曉與廣寒宮主私交甚密一事，更明白花靜夜對他寶貝老弟的掛心。

聽聞這話語，一向無動於衷的花靜夜竟也在這高手過招一刻，分神望向白幕深處，未見那熟悉身影，未察覺此乃分心之計，只是失落。

「看來他是走了呢～真是冷淡的小弟啊。」沒想到這玩笑的威力如此之大，燕孤城又將這謊言的雪球作大。

以為這下定可輕易勝過亂心失神的花靜夜，正幸災樂禍意圖使出決勝的第三招。

沒想到……

「……到此為止。」花靜夜忽然停下，望著遠處白幕低嘆，便奔了出去。

……喂喂喂，難不成真的去追他那寶貝小弟了，根本不在這的人物是要怎麼追啊？

只是不知，花靜夜這無意的張望眼神，卻讓幕後的佳人誤以為這一向冷漠的劍客對自己動了心。

＊＊＊

芙蓉帳暖，鶯聲燕語，身子恢復健康的廣寒宮主一改日前高高在上的拒人千里之姿，對花月曉好生慇懃，好生親切。

「擎天既以身相代醫救花君，此後更無須分彼此。」鳳擎天靠在花月曉的懷中，聲音輕柔，語中滿是濃情蜜意，但微揚的嘴角卻是惡毒的算計。

「……我……」花月曉推開鳳擎天，「還請宮主自重。」

「難得我一片真心，花君當真如此無情嗎？」鳳擎天含淚脈脈，甚是可憐動人。

然這股屬於女人的脂粉濃香，卻是使得花月曉頭痛欲裂。

「花月曉身負重任，不願耽誤宮主年華。」

「……沒關係，擎天願意等待，等待花君血競勝出，取得花月府尊大位。」這話說地真切，的的確確是鳳擎天的真心話。

花月曉血競勝出，正代表花靜夜的落敗，如果能由他親愛的小弟親手取他性命，更是痛快，所以鳳擎天願意等待。

「……血競，花月……」清清的水流聲在腦邊響起，原先的頭痛倒也平撫了幾分。

正當花月曉細思回想這熟悉的水流聲究竟是何處，此時侍女來報說是花靜夜與燕孤城闖入，意欲討取百狐。

鳳擎天見狀，即刻助言，「明知少主在此，竟敢妄加造次，果真無禮，這百狐原是歸屬花月家之寶物，自當由花月少主的花君保管，怎可能淪到分家外人呢。」

這話倒是觸了花月曉的傷口，「……不怕宮主見笑，吾除了少主空名，早已一無所有。」他笑地苦澀，鳳擎天看了甚是開心。

「擎天心中的花月唯有花君一人，這百狐定是歸於花君所有，還請花君代擎天彈奏一曲。」

「就算宮主不言，花月曉自當面對這兩人。」說罷，便步出房門。

而大庭內，燕孤城正叫囂著要廣寒宮主領著百狐滾出謝罪，花靜夜仍是一派平靜地端坐椅上無語。

聽聞燕孤城的無禮，花月曉皺眉對著花靜夜冷言，「多年不見，沒想到你竟是與這鄉野粗人廝混攪和了？真是讓人失望透頂。」

「喂喂喂，小老弟，你別以為你是花月府上的小少爺我就不敢動你！就算你是靜大少爺的──」心肝寶貝也同樣。

「……等等。」察覺花月曉言語眼神有異，花靜夜叫住盛怒的燕孤城。

「控神術……」兩人依近低語，看似神秘。

見花靜夜與燕孤城貌似親近，這花月曉更是惱怒，「花靜夜，難道你已忘了花月家名。」

「吾沒忘卻，你呢？七傷劍法，花月家徽，畫老之仇，你全都忘了嗎？」

盛怒之極，正想開口叫罵，你才是殺害畫老的真正兇手，鳳擎天依近安撫說道：「花君，廣寒宮內論情不論仇，既然他們求百狐琴聲，你自是賜給他們便是，不與他們一般見識。」

花月曉身上的控神術尚不穩定，要是花靜夜察覺拆穿可就麻煩，鳳擎天即刻命侍女送上百狐予花月曉。

百狐入手，花月曉操琴起音奏曲，百狐音響，天山靈海之上劍爐天雨紅波現，七政出、開封印，九星成一線，風火道相連。

然魔器百狐豈是一般人可輕易彈奏，見花月曉神色異常，花靜夜旋即揚手，七傷劍便向天山靈海而出。

「是劍客，是花月之人，便該尋七傷而去。」他按下花月曉的撥琴之手，語調甚是誠意。

「……是你拋下的，我就該接受嗎？」花月曉停下動作，眼神滿是憤恨。

「早該屬於你的事物，何來拋下呢？我只是物歸原主罷了，若你不要，吾便勉為其難收下便是。」挑釁的話語，花靜夜握著花月曉的手更是一緊。

「你沒有資格！」花月曉甩開花靜夜的手，拋下鳳擎天與百狐追劍而去。

花靜夜看著自己的手思忖，隨後追著花月曉而去。

「花君！」意圖追出的鳳擎天此時卻被一旁的燕孤城攔下。

「站住女人，人家兄弟你追我跑正開心著，關妳什麼事。」

「燕孤城，與廣寒宮作對，對你而言絕無好處。」鳳擎天手一揮，屋內侍女持劍迎戰。

「妳以為背後有大人，我就怕妳嗎？」連出手都是多餘，燕孤城身影微閃，起腳一踢，便是將這些可憐的侍女們整地東倒西歪。

意欲趁機頓走的鳳擎天又再次被攔下，「妳這女人真的很不懂事，可惜燕流氓我平生不殺女人，不過妳很討人厭，那就給妳個機會贖罪，妳自盡吧，我會叫靜少爺初一十五幫妳燒紙錢。」

「胡言亂語。」

「愛胡說八道的是妳。」

天山靈海腳下，尋著七傷劍的花月曉，見花靜夜竟由後追來，亮劍便是為敵。

「殺死畫老，強奪家徽還不能滿足你嗎？花靜夜。」

「……你受到控制，這一切並非真實。」

「何謂真實？我們之間唯一結局只有相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吾意非此。」

「但吾意已決，亮劍吧！再不亮劍休怪我無情。」

「曉弟……」

一聲叫喚，花月曉憶起腦中受制的記憶，兩人共同在銀川生活相處的片斷，雖是真實，但對現今的花月曉而言，更像是幻術錯覺般的虛假難明。

他按著頭大罵，「不准叫我，我跟你沒有關係。」可這拿劍的手卻是不住地在顫抖。

有的……花靜夜想大聲對著花月曉叫喊，說出口卻是啞口無聲。

見花靜夜仍是不發半語，花月曉更是惱怒，「我討厭你，討厭你，整個花月府中我最討厭的就是你，為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眼前，為什麼你不放過我，為什麼你要打亂我的心。」

明知道花月曉傷人的話語不是真心，但花靜夜仍是哀痛，「都是我錯，你怨我便是。」

「為什麼要道歉？我最厭惡的是你的容忍，你的退讓，你那多餘又可憎的同情！」

腦中的聲音，與那虛無縹緲的回憶糾纏交織，最終竟是得出這名喚『同情』的悲哀結論。

「不是……」花靜夜將抱頭失控的花月曉抱入懷中。

「……我愛你……曉弟……」他終於也說了，只有自己明白，這不是同情，絕非愧疚，全都只因為愛。

「哥哥……」花月曉眼角含淚，但──

下一秒，「……我恨你！」一劍入體，卻是偏離心口極遠。

見以身試劍仍是無效，花靜夜手掌往花月曉大陽穴一按，封神之術，暫時控住了他的神智。

抱著癱倒在懷中的可憐人，花靜夜只是低嘆，「我都明白……」

花月曉總以為，花靜夜對他包容，對他退讓，甚至於接受這份不應該的心意，都是出於愧疚與同情。

花靜夜也以為，他對花月曉包容，對他退讓，接受那份過於沉重的心意，都是因為他對於親情的補償與憐惜。

殊不知皆因愛戀糾纏，方才成就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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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文字劇情時發現這銀川傲嬌生活週記還得上演個第二遍
我真的傻了眼..編劇到底有多愛折騰人啊...

我想要趕2月cwt啊...還好結局已經預先寫好了,倒是安心許多

爛桃花與芥子台三招真相都是隨手胡謅的...

感謝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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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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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13樓發表於: 2010-11-01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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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演什麼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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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叉共王殷無極，虔信殺一人若可救千萬人，則行之。

帝釋君首鳧溪天，篤定殺千萬人若可渡一人，當為之。

要說殷無極看不穿這天命本質，可其實他內心也藏著些許私心。

總是為了補償而行，先犯了錯，再行補救，貌似大義實則皆為己慾。

擺脫不了所謂的天命，卻又放不開情理上的掙扎。

可面對非關己身的事物，一句『天命難違』有時卻又顯得殘酷無情。

要說鳧溪天瞧不起這人性善惡，可他心底倒帶著些玩笑肆虐心。

奪人所好，傷人所愛，毀人所喜，他要看這道德人性，在重重的折磨苦難之下，是否真能悟透本我真理。

所以他看不慣藥叉共王的作法，一般凡夫俗子、頑劣蠢物，何須耗費心神救助。

他想看的是那在苦難之中仍保有自我的垂死掙扎，縱入淤泥仍能持有菩提明心的曖曖光明。

要真能渡化醒悟一人，這成千上萬的因果業障倒也甘之如飴。

可若真問帝釋君首這遊戲可曾真有過勝出者，他也只是笑笑不語，說穿了也許就只是無聊，看不慣藥叉總愛頑抗天命的無濟作為，又瞧不起那群自掃門前的迂佛腐徒。

而他閒等多年，培養組織手下，就只是為了試探一人，這人是否真能徹底維持那極聖清明。

早在天妃鳳擎天使計擒抓花月曉時，帝釋君首便與這位花月府上的二少爺有過一面之緣。

說是一面，當事者卻受金針控神所制仍是昏迷不醒的狀況。

那日他撫箏而來，見花月曉躺臥於床上，便明白鳳擎天的任務進行順利。

陷花靜夜於不義，將殺僕之罪掛載於燕孤城身上，明著是針對花月府第，暗則是挑釁兩者共通的好友，藥叉共王殷無極。

除了好友藥叉之外，對俗事毫不掛心的他，倒也不免起了些好奇心，能讓手下鳳擎天如此執著懷恨，到底是怎樣的一番人物。

帝釋君首往著花月曉額頭一按，腦識記憶隨之流逝傳達。

「真真有趣。」忍不住，嘴角揚起愉快的笑容。

母早喪又與父不親，忠心奴僕命斷，然卻是愛戀上這世上唯一親近唯一可信的血緣兄弟，亂倫叛道的糾葛又加上畢生受困於家業權力而無法自己。

這樣一個可憐人物，的確非常有趣，而且必須讓他更加可憐無助才行。

犯下這等重罪，卻能保著心靈明淨，真的非常有趣，有趣……

「傳令鳳擎天，要她藉故放走花月曉，她應該明白，如何才是最有效果的利用方式。」

聽聞百狐琴聲作響，知曉七政之爭已是不可避免的結局，煞星乞丐憂心好友安危，亦急急來到天山腳下。

一尋著花靜夜身影，便見他胸前衣物血染朱紅，懷中卻是抱著昏迷不醒的花月曉，這這這，到底又是怎樣的一個局面？

「靜少爺你無殃吧？」看花靜夜一臉愁容，憂心傷勢，小乞丐開口便是探問好友。

可惜對方卻不領這情，「……你明知他在廣寒宮內，卻要我牽制燕孤城，難不成這一切都是你所謂的天意？」

憑藥叉共王的能為，怎麼可能不知道花月曉的下落，隱瞞此事，更要花靜夜牽制燕孤城，究竟真正被牽制的人是誰呢？

原是緊張關切的小乞丐神色一變，冷言哼笑道：「成了你控神術之願，天意人為，這又該是那一樁？」

閑仇無痕敗戰斷臂一事早已令他心亂如麻，沒想到費心救治花靜夜的小弟仍是改變不了這局面，該怪人死不能復生嗎？
看藥叉仍為數日前之事發怒，花靜夜也只能低聲求道：「就無法解除他的控神術嗎？」

「解鈴還須繫鈴人，需找施術者。」

「不可能……」怎有可能向加害者求救。

「那就真是天命難違了。」

「你真無法解術？」

「哎呀呀，我雖有這能力，但無能相助啊……」

推託之言，聞者只是無奈，花靜夜不低頭淡淡地拋下一句後抱著花月曉離去，「吾自有辦法。」

「……就算故事重演，悲劇仍舊是悲劇不是？」藥叉望著花靜夜的背影送上一句。

好友……既然你選擇了花月曉做為你的棋子，吾自然也有自己的盤算。

受千劫難，遭萬苦應，誰能保守明月心？

＊＊＊

相同的景色，不同的心情，在銀川清清流水之前，花月曉也僅是坐在河岸一旁，看著流水不斷地逝去，是這聲音，腦海中不斷響起的聲音。

縱然花靜夜用盡他從藥叉共王身上所習得的能為，至多也只穩住花月曉的心神，那段他所不願的記憶就真如同藥叉共王所說，天命難違，早已消逝無存。

任憑腦海中水流聲依稀，對現在的花月曉而言那段回憶過於美好，過於不堪，不如癲狂而過。

也許是一種不說破的默契，花月曉只是靜靜聆聽花靜夜的解釋，他的雙眼一直望著水岸風景，他還沒做好面對花靜夜的準備。

殺死畫老的兇手是閑仇無痕，背後的陰謀家則是廣寒宮主，而宮主對他施了控神之術，才會失去這段時日以來的記憶，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花靜夜皆是避而不談。

雖然對於花靜夜的言詞，仍是抱有幾分的懷疑，可是自己的確失去了大半時日的記憶這點卻是真真切切。

「……就算真是如你所言，那又有何意義？」花月曉轉身看著花靜夜說道，終究是該對上他。

阻殺畫老，嫁禍於燕孤城，更將這一切移罪於花靜夜，全飛凡塵皆明白花月雙月之爭兄弟不和，又何需費此心機算計。

「……是為逼使我出銀川。」

景依舊，人事早已全非，銀川流水潺潺如故，刀無價遇險失蹤，駱兵也不知下落，現今的銀川再也不是昔日的安全地。

如果讓他知道這變掛，是否……

花靜夜還是選擇了對過去沉默。

聽聞花靜夜的回答，花月曉饒富趣味地輕哼幾聲，「耶～這銀川主人果真偉大，竟然需要這等功夫方可踏出銀川啊～」

怪異，明明畫老遇劫理應痛心疾首，為何心底卻滿是對花靜夜的怒氣，這壓不下的怨懟使得花月曉出口便是嘲弄。

本想避開這回答的花靜夜藏不住，脫口說出答案，「他們明白，為了你，我一定──」

「為了我？」這回答相當新鮮，花月曉冷淡的眼神中竟也閃爍著幾分期待。

但這期待的眼神反倒讓花靜夜退縮，「因為……你是我的弟弟……」支支吾吾下回應的只是個標準答案。

「哈哈……」花月曉先是輕挑地笑了笑。

他瞇著眼盯著花靜夜一臉困窘的表情取笑道：「拋姓忘本之人怎有這資格呢。」

打從一開始花月曉便從未將花靜夜視為他的兄長，自始……自終。

「……我……」

「我的兄長是名喚作花月少爭的人不是？」

「曉弟……」

見花靜夜如此低聲下氣，花月曉也忍不住皺起眉頭，他不喜歡這樣的花靜夜。

「別這樣叫我，你對我而言就只是個外人，清楚明白了嗎，花靜夜。」

「……花月曉。」

「叫了名，也許我們就有機會『從頭』做朋友也不一定。」

這說詞反倒讓花靜夜憶起了花月曉與刀無價的朋友約定，「你的記憶，還有印象嗎？」

這問句讓花月曉略為一驚，「有什麼是我必須想起不該忘卻的嗎？」

又是沉默，花月曉忍不住嘲弄說道：「我似乎還存些印象呢……就在我痛快地刺你一劍之時，你說了些什麼？再說來聽聽如何？」

是逼迫，又或是試探，花月曉涼涼地說道，眼神卻是滿滿的恨意，他知道這個人不敢。

「我……曉弟……」花靜夜逃開這眼神。

一聲嘆息，是失望，是期待落空，還是在哀悼自己，這人沒變，仍舊是那個面對感情膽小懦弱的人，「我忘了，你也忘了吧。」

「我中了控神術，一切都只是妄言，不是嗎？」花月曉笑得燦爛，離家之後，他第一次在花靜夜的面前笑地如此怡然開心，至少在他的記憶中是如此。

「不是的。」花靜夜抓著花月曉的肩說道。

對這行動不感意外，花月曉淡然回應道，眼神中只是茫然，「既然你都覺得不是什麼必要的記憶，我又何須憶起呢？不該的回憶就讓它過去吧。」

花月曉揮手撥開花靜夜的聲明，只是一句不是又能證明什麼？

「我累了，就先到此吧。」步伐沒有猶疑，花月曉拋下花靜夜回到自己的房內。

花靜夜沒注意到，對現在的花月曉而言，這應當是初次來到銀川。

這樣就對了吧……裝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仇恨仍是仇恨，而兄弟依舊是兄弟。

花月曉靠著門對著自己說道，強裝的心情一鬆懈，身子也隨著門板滑落並蹲坐於地。

我得放下，我必須放下……

我、我放不下……

＊＊＊

前日畫老的胞兄妙佐琴來到銀川求見花月曉未果，今日倒是換上一個討厭的人物來到。

身著茶色衣裳，一頭烏黑長髮，一雙靈動的大眼，外表雖貌似年少青年，內在嘛……呵呵呵，說是見仁見智還誇讚了些。

不過這厚臉皮的傢伙果真是比三句話即被趕出銀川的妙佐琴有些本事，憑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倒也跟花靜夜說上了好幾句，怎麼說書者風雅詩，不只司書，更曾傳授花靜夜花月劍式。

「早已說明，吾對花月繼承，月下血競一事毫無興趣。」冷言相向依舊趕不走這難纏的對象，而且更是冷言，對手反倒越是高興，果真無奈。

「少王，這可由不得你。」

「腳在我身上，誰由得了我！」

「花月曉，曉少爺。」

「……你們！」

「就算是棄子，也存有三分利用價值，特別是針對靜少爺您而言更是十分要命的存在不是～」這事實眾人皆知，就是只有花月曉本人不明白。

「不准動他，時到別怪我無情。」

「嗯哈，無情人卻說人無情啊～」風雅詩笑得開心，大大的雙眼咕嚕咕嚕轉，表情煞是可愛，讓花靜夜看了更是生氣。

「只要少王您乖乖回到府上，好好出席今年冬宴，曉少爺的事情，這邊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多為難，如何？條件交換。」

「……他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唯你是問！」

「哎哎哎，是是是……區區下人怎麼可能傷地了曉少爺呢，更何況花月府內最寶貝曉少爺的劍師絕不會默不作聲。」

「……端木紘……」那個男人終於也有動作了嗎？可是眼前他的確是唯一值得依託的男人。

花月府內除了不在人世的畫老之外，而今唯一真心對待花月曉的也許就只剩下劍師端木紘。

雖然花靜夜討厭他，但也不過就是氣劍師總跟花月曉親近的孩子脾氣，看著兩人在府內有說有笑，面對自己的眼神卻總是冷漠無情，原來這就是嫉妒，當花靜夜想通這緣由時，倒也不那麼討厭端木紘了，反倒心底還有些感激他的陪伴，畢竟是自己所錯過的，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怎麼，需要屬下派人出手幫少王您除去這礙眼的存在嗎？」與劍師常年不睦，風雅詩公報私仇的居心昭然若揭。

「他的事情皆由我處理，你們要是敢擅自出手，就是與我花靜夜為敵。」

「那我就當少王您接受這條件了～」

「吾從未開口答應。」

「可您也沒有拒絕啊～沉默，也是一種選擇，只是多是錯誤的答案，希望少王能謹記在心。」風雅詩忽然義正詞嚴地說道，難得他也能說出幾句人話來。

「那是你們妄自猜測我的意思。」

「不說出口誰能明白呢？你當世人都是神仙嗎？哈哈哈……」得意地長笑，風雅詩眼角瞧了瞧角落的盜聽者，更是滿意。

「刻意維護一個叛出花月的對手，少王您到底是安著怎樣的心思呢？是同情？又或是……」風雅詩意有所指，語調更是輕浮。

「送客！」忍耐到達極限，花靜夜出言趕人。

「哎哎哎～別生氣嘛～還沒當上太王，這架子倒是比誰都大啊。」

「……」

「不勞您親送了，小的自當離去，記住，條件交換。」說罷，風雅師笑臉盈盈地開心離去。

牽掛牽掛牽牽掛掛，多餘的親情只是不必要的牽掛，人生終有命，何不扮演個無情人呢？

＊＊＊

花月曉這在銀川的日子倒是平常，白天就是在畫老墳前跟他說話，晚上則是關在房門內誰也不理，偶爾碰著了花靜夜，兩人見面搭理幾句，多是尷尬。

兩兄弟唯一確實碰著面的時間大多是用膳時分左右，花靜夜常年孤身在外自然懂些庖廚之道，總是有畫老侍奉的花月曉倒也就客隨主便了。

偶爾說上幾句關於菜餚做法的閒話，那瞬間兩人還真像一般的兄弟般，又更像是朋友。

有時不小心說到花月府內的回憶，卻又是一片沉默，兩人尷尬無語。

只是相聚自有離別之時，見秋風轉涼，要命的日子也漸漸逼近。

難得，晚上總關在房門內的花月曉，今夜竟也主動來到涼亭席上陪著花靜夜觀星賞月。

見花月曉親近，花靜夜自是開心，這斟茶倒水更是勤快。

花月曉端起這茶，喝了一口，慢慢開口說道：「在此打擾你多日，我一個外人也該離開了。」

這外人一詞說得雖輕，但對花靜夜而言卻是沉重。

想起前日風雅詩所言，劍師端木紘也有了動作，比起自己，花月曉在劍師的陪伴下應更自在，花靜夜也只能應下。

「幾時？」

「明天一早，也許下回見面就是祭血傳承也不定。」這語調倒是輕鬆愉快。

「那種地方我沒興趣，下次見面也可約在須彌山芥子台上。」

芥子台，哈哈……不就是宮主所言之地嗎？

對這地方有著不好的印象，花月曉也只是含糊帶過，「你該明白，人不能永遠隨心所欲，瀟灑任性。」

「天由天、地由地、吾由我。」

風雅詩口中所言的由不得，花靜夜絕不相信，

「哦？那你相信天命嗎？」看花靜夜一臉認真神情，花月曉倒是提起些興趣。

「天命云云，只是虛言，對你不重要，對我而言更是笑話。」

「哈……你總是這樣，不把事物放在心上，花靜夜依舊是花靜夜，無情人還是無情人。」

「……天不改，月色依舊，地不變，吾心依然，我並非無情人，你該明白。」

「我還是很討厭你，你也該了解。」花月曉雙眼直盯著花靜夜看，眼神柔和滿是笑意。

「我明白……」這見外的眼神反倒讓花靜夜感到恐懼，比起滿懷恨意的怨懟目光，他更怕自己在花月曉眼中就只是一個純粹的外人。

「很好，花月血競我會盡力絕不留手，你也做好心理準備吧。」花月曉站起身，準備離席。

「早說沒有興趣。」

「天命難違啊……」花月曉口中喃喃，正是轉身離去之時……

「……放手，花靜夜……」有人正拉住了他的衣角。

「不……」

「放手。」

「不要走……」

「放手吧，來不及了。」輕輕一嘆，是種了悟。

聽聞花月曉的嘆息，花靜夜反而失了冷靜，起身由後緊緊擁住了花月曉。

「你瘋了嗎？我們可是兄弟。」一旦碰觸就失了冷靜，花月曉身子微顫，但聲調硬是平靜。

「兄弟又是如何？命運由我。」

「……別自己騙自己了。」推開花靜夜，花月曉只是冷眼，這痛恨的眼神很是熟悉。

你沒那種勇氣……

沒說多餘的話，花月曉頭也不回，丟下花靜夜一人便回了房。

一早，離開銀川的花月曉倒是遇到了埋伏在外的老僕，雖然表面關懷，實則為討回般若劍，母親遺物怎可隨便易手，兩人一言不和，氣氛硬是緊張。

「母親遺言，劍在月在，般若不易手，你回去告訴他。」花月曉氣憤地說罷，不理妙佐琴便是離去。

「此物原屬花月，還請少主歸還，若是與太王為敵，非是明智之舉。」硬是攔住花月曉的去路，雖然話語謙卑，但態度極為放肆。

「明智？我雖尊敬太王，但母命不可違，還請勿在逐名棄子上多費心。」再起步離去，沒想到老僕仍是擋路不放行。

「攔住去路是欲戰之意嗎？」

「老僕怎敢冒犯少主，但會將此事回稟太王，請他人處置。」眼神微瞇，語調煞是威脅。

「隨他去吧，看你們能派誰來。」花月曉隨口拋下一句便走，這次倒是沒有阻攔。

但也沒打算輕易放過，妙佐琴追在身後大聲說道：「七傷該有傳人，花月不能無主，還望少主明白。」

「明白……」

花月曉忽然停下腳步，語調有些低沉地說道：「你去祭拜過畫老了嗎？讓你失去同胞兄弟真的很抱歉……」

這真情的問句反倒讓妙佐琴愣了一愣，但回答的仍是虛假的話語。

「為花月盡忠是僕人應盡的本份，還請少主勿誤血祭之期。」

就真那麼希望看我們兄弟相爭嗎？生也花月，死也花月，花月之重，我又怎麼不知呢？

花月曉收起對於妙佐琴的愧疚之心，快步離開這厭惡之地。

離開銀川的花月曉，雖不知該往何方，這腳步倒也未曾停下，此時一陣劍風掃過身旁，兩旁的大樹幹上各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好久不見了。」遠處一名藍衣華服的男子手持著紙扇緩步走來。

看這劍痕就明白來者是誰，花月曉倒也應地平靜，「沒想到他們竟然派你來，劍師。」

「是啊，還請曉少爺您上路。」被稱為劍師的男人說罷，便是快步往花月曉襲來。

花月曉閉目以待，只求一死，然朝他而來的卻是頭頂輕輕一擊與一句粗魯的言語。

「豬頭！」劍師手持紙扇，往花月曉的頭頂一敲。

「叫你死，你就真的去死，要死之前也得拉人做伴啊！傻孩子，捅個兩下也開心啊。」

花月曉張眼，臉上滿是笑意，方才的不開心瞬間一掃而去，「嘻嘻嘻，就知道劍師不會動手。」

「誰叫花月府的劍師拿小小最沒辦法了。」說罷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劍師……悶啊。」被劍師端木紘抱地死緊，花月曉硬是掙扎說道。

「小小一定很想我吧，別難過，到劍師的懷裡哭吧，盡情地發洩吧。」

「許久不見您還是老樣子啊……」被稱之為『小小』的花月曉也忍不住感嘆。

還真是只有這種時候才會覺得世界大同是句有可能實現的話語。

「咳，是那個死小孩先離家出走耍任性的。」劍師終於放開花月曉，又開始他一慣的說教。

「我……那個……」臉一紅，頭一低，倒是說不出話來。

「還一封信都沒寫？劍師我竟然得靠書呆子那傳來的二手消息才能知道你的下落，你知道這樣有多傷人嗎？」

該死的大眼睛，而且天曉得那傢伙傳來的情報是真是假，真是急地我完全待不住，還好那個花月鵬沒良心到了頂點，竟然白目到命令我出來擒回他兒子，誰鳥他這鬼命令。

端木紘恨恨地想著，回想自己在府內被風雅詩嘲弄地問道：「哎呀，曉少爺沒寫信給您啊？您不是最最親近的劍師嗎？」

自己還得從他口中得知花月曉在外的情報，真是讓他給氣地半死。

「對不起……」怕自己寫了信，就動了向劍師撒嬌討救的念頭，花月曉倒也只是忍著，只是忍著忍著還真的忘了。

「知道錯就好，劍師我這次請了年假要帶你出去玩～旅費都你包了就不跟你計較。」

「去那裡？」

「聽說飛凡塵境外有個地方叫天宇，倒還滿新鮮的。」

「那你知道路嗎？」天宇這名詞，還真是第一次聽聞。

「哎呀～你忘了嗎？迷路是──」

「迷路是正常，找路是尋常，行行行，我都記著呢。」當真讓他瞎蓋完那三十六字還得了，如果又變長怎麼辦？花月曉快快接著說道。

劍師開心地笑笑，摸摸花月曉的頭，「果真名師出高徒。」

只是我的腹黑你怎麼老是學不精啊，端木紘忍不住想。

「……都說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別老這樣。」花月曉耍性子反抗說道，這行為反倒讓他更像極了孩子。

「花月小小，個兒小小，腦袋少少，睡眠飽飽，人生……」

「怎麼了？」又是這句，就是這句讓花月曉變成了花小小，這聽起來還真是不開心。

「沒什麼，有劍師在，包你人生無慮。」

看劍師一臉認真，花月曉也學著說笑道：「有我這財神爺，當然無慮囉。」

「當然當然。」

渺渺人生，人生渺渺，茫茫歲月，歲月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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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師出來了~(撒花)
喔耶~

看來至少還要再演上二段...
還有終章的說...

極聖清明是彌座對藥叉的評語

小小並沒全治好但的確保有些記憶只是他就裝做不知道了(後面要怎麼演...抖)

感謝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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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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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14樓發表於: 2010-11-06 06: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就劇情文...=.=|||
可不打又不行...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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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默視花月曉清早不告而別，花靜夜除了放手也別無選擇，自己無能給予任何承諾與回應，那就該放手。

告訴自己劍師端木紘一定會妥善照顧他，可是這心底酸酸沉沉的感覺又是放不開。

別再去想了，他告訴自己，因為眼前還有需要他的人在。

見天山異化煉場現形，憂心好友藥叉共王捨身開啟方儀鍛造，縱然心底千頭萬緒，仍是急急趕往天山腳下。

「停步。」一名男子撫箏而來，臉上掛著虛假的薄情笑容，皮笑肉不笑，眼瞇心不寬，最是無情狠心人。

「再進前一步只是妄斷他人心血，藥叉共王的心血可不容許他人的破壞。」

語調微揚，瞧著花靜夜又說上一句，「既是好友心願，何不放手成就？」

聽聞放手一詞，心底一沉，花靜夜對著箏者說道：「妄自菲薄，花靜夜不能接受。」

「如何妄自？怎樣菲薄？還不是以一己之心隨意測度他人之意。」

「要解釋，也是聽他本人解釋，輪不到你！」見天上紫電大閃，心一急花靜夜出手攻擊。

無心對戰，意在拖延，箏者輕移身形閃過劍招，這一閃一避之間，倒讓花靜夜看出空門，一招七傷劍法貪慾之傷直往這命門死角攻去。

「哈哈……」箏者不避不閃，只是出掌輕輕一撥，柔勁巧運，剎那間這凌厲的劍勢化分為二，在他身旁兩地劃出深明的劍痕，而人卻是毫髮無傷。

箏者抬頭高望，『天人羽』金光高揚，儼然一對翅膀包覆著天山煉場，花月府果真出手，「你的戰場，應該是在血祭夜上，而不是現在。」

「岔開話題並沒有意義。」

箏者意味深遠地哦了一聲，「意義是隨人而定，來日戰場若缺七傷，未免遺憾，相信你的對手一定不願見。」

牽制的目的已然達成，身子一側手一揚，這阻人通行的結果頓時消散無蹤。

花靜夜一咬牙，只是強忍情緒，還是慢了一步，「這就是藥叉要你告訴我的嗎？」

「我說過，勿以一己之心隨意測度他人之意，不戰而敗不也是種輕蔑？」

「……吾絕非此意。」

「花月無二主，七傷單一劍，知返親情盡，撒手天倫遠。」隨口說了句，這名箏者倒無視花靜夜的存在，轉身離去，空門大放，而花靜夜卻是無言以對。

叛道迷途知返，逆倫撒手塵寰，這結局到底會是怎樣呢？

想到此，帝釋君首笑得更是開心。

＊＊＊

鄉間小徑，花月曉與劍師兩人坐在一舍草屋茶店休息，雖然不曉何處是通往天宇的道路，但這明明是往銀川的道上，花月曉心覺怪異，但也找不到機會開口詢問。

「報了仇，開心了嗎？」劍師看花月曉臉上缺了笑容，不等他表態，直接開口探問。

為求預言之書『尋跡冥書』，帝釋君首在眾人面前擊斃閑仇無痕與菊殘兩兄弟。

見兩人慘死在自己眼前，花月曉對於南風後人一事完全不曉，只知無痕是為自己的殺僕兇手。

但眼見兄弟間真情流露的生離死別，這影像在他心頭狠狠地重重一擊，彷彿眼前人是自己，不是別人。

「……沒……」悶悶地回應，為解心煩，又大口灌下茶。

劍師見他杯中已空，又伸手替花月曉注茶，「快意恩仇，刀劍無眼，爭一口氣是瞬間，可事後造成的遺憾卻是永遠，你應該明白。」

「劍師你又真嚥得下，放得開嗎？」

紅粉知己惡言相對，府內老僕犯上以待，行走鋒道，使得是七傷，卻又非七傷傳人，不甘的人生，如何輕易說放就放。

劍師端木紘也不免在心底輕嘆，誰真放得開呢，否則我又怎會在此。

耗費半生追尋著一個不可得的水藍身影，只為求一個結果。

可是做大人的怎能跟孩子坦白，再無奈也得打落牙齒和血吞，故做灑脫揚揚說道：「待你看慣花開花落、潮起潮落，時間自然會讓你了解很多事情，咳，這就是大人世界的醍醐味。」

「就怕這時間不夠長……」

「你還年輕，自然感受還不夠深，再過幾年，回首前塵往事，也許只是笑話一場也不定。」

「但願如此啊。」花月曉苦笑，無奈的神情讓一向關心的端木紘感到萬分憂心。

「我看……還是回花月府一趟吧。」也許回到自己的家，這心情會好些也不一定，再怎麼說都是個家。

這突來的提議讓花月曉愣了愣，「為何？」

「我怕小小長年在外，思念劍師我，又懷念家中習慣的那條被子，劍師我本人可是親自送上門了，這被子還獨自在家中哭泣呢～」端木紘角色一變，又是那個老愛拿花月曉取鬧的劍師。

「……都幾歲人了，怎麼可能還會眷戀一條被子呢？」怎麼才嚴肅幾分又開始不正經了，花月曉真是服了眼前人。

「難不成認的是枕頭，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原來畫老之前回府就是為了幫小小你拿枕頭啊～」

其實畫老所拿的是花月曉母親語蝶夫人親手縫製的外袍，不過要是照實回答也只會被端木紘取笑，沒法子，「絕不是，這樣好了，只要你回答我三個問題，我就考慮回花月府。」

快快將這話題轉移，免地又被劍師調侃玩弄。

沒想到這孩子學精明了，劍師滿意地笑笑，「說吧。」

「嗯……」忽然說要提問，花月曉還真沒個概念，腦海中閃過的也就那個人了。

「第一個問題，花靜夜長居銀川是被迫還是自願？劍師是否傳授過他劍式？」

其實這算是兩個問題，不過看在這問題無傷大雅，劍師倒也不計較，「很久以前去過銀川，當時未曾有過花靜夜，至於他為何在銀川嘛～我想你得問本人最明白，不過劍師我可以向你保證，並沒有任何人逼迫他。」有也只是他自己。

沒人逼迫，那就是自願了？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了避開我嗎？花月曉忍不住，朝著哀傷的方向胡想。

「那麼，既然你去過，必定知曉此路通往銀川，明知道花靜夜住那，如今究竟是為何目的？」

這孩子果真還是滿腦子他的兄長，劍師端木紘無奈，「此行目的是希望讓事情圓滿，至於詳情嘛～也得等我跟他談過才明白了。」

「算不上是個回答。」

「小小明知劍師我與花靜夜不和，這些問題才是為難。」

為了花月曉，劍師與花靜夜之間總是存些芥蒂，不過這花月府內除了厚臉皮的書者風雅詩外，的確沒人跟花靜夜特別親近，普天之下誰能明白這靜少爺到底在想什麼呢？

「好吧，那為何花月府如此重要般若劫，這你該明白了吧？」

「哈哈，我都還沒開口問你把般若劫放那去了，你倒先問起太王的目的了。」

「母親已不在人世，我不想跟那個人見面，當然就只能問你了，一句話你答或不答。」

「既為劍師，事關劍事，自然要說了，只不過……你還記得你母親語蝶夫人將東西交託於你之時真的沒說什麼嗎？」

想起難過的回憶，花月曉輕輕地嘆了一聲，「母親直到臨終前才交託，我也是初見此物，她只說般若劫屬於被認定的繼承人，切勿交給太王。」

「太王太王，你對他還真不滿，連一聲父親都沒叫過。」

雖然劍師端木紘也討厭這沒良心的花月太王花月鵬，不過父子親情本是天性，做長輩的總是該勸勸幾句。

不領這情，花月曉不高興地冷言回道：「與你無關，回答問題吧。」

看來這父子、兄弟之間的關係皆是無解，端木紘也僅是將自己所知說出，「其實最了解般若劫的人應該是你的母親語蝶夫人，可惜她已不在人世……」

而另一名人物究竟是生是死，我也不明啊……

「我只明白此劍威力應是與七傷不相上下，太王重要此物是為使花月之物皆物歸原處，小小你知道的，官方說法。」

「不相上下？」這話倒是初次聽聞。

「如果真介意，何不約花靜夜帶七傷與你一同回府上。」

「哼，別想藉此騙我回花月府。」吃過劍師無數的虧，倒是學了些防人的皮毛。

看花月曉嘔氣，無心拐騙的端木紘反倒覺得有趣，「我不是騙你，條件交換，三題答完你也該乖乖隨我回去。」

「我說的是『考慮』並非答應。」拋下一句，花月曉起身就是要離開。

「哎哎哎，沒想到我劍師端木紘一世英明竟也有被花月小小詐欺的一天。」端木紘倒也冷靜，攤著雙手抱怨，演得相當開心。

「……做賊的喊抓賊，明明就是個專業的騙子。」聽聞這話語，花月曉也停下了腳步，回頭瞪著這老愛耍人玩的劍師。

哈哈，果然停下腳步了，你還差地遠勒～花小小。

「什麼話，我在花月府上當的是劍師。」

「骨子裡卻是詐欺師不是？」

再這樣辯下去肯定沒完沒了，花月曉叉著雙臂，看著劍師問，「你是要走不走？」

「去那兒啊～」開扇遮臉，好掩飾這微揚的嘴角，果真是我那乖巧聽話的小小。

「銀川。」花月曉沒好氣地回道，心想這扇子背後劍師一定是笑得開心。

當真乖乖地隨著劍師端木紘來到銀川這熟悉地，只是多次造訪都是帶著不一樣的心情，如今劍師在身邊，想必自己應可坦然以對，花月曉低頭暗想，身後劍師卻是揮著扇子哀聲叫道。

「慢點啊小小，你要知道老人家不習慣勞動的。」這孩子，嘴上說不要，這往銀川的腳步卻是比誰都快。

花月曉停下腳步，對著劍師伸出手。

不懂花月曉的意圖，劍師看著那隻手，「怎麼？」

「牽你，免得又說我欺負老人家。」

自己說自己是老人家是一回事，被人說是老人家可又是另一回事了，劍師開扇遮著嘴，嘖嘖嘖地在背後暗笑，「那怎麼不請座八人大轎，老人家不耐走。」

「真服了你，別耍嘴皮子了。」花月曉走近端木紘，拉著他的手腕往前行。

端木紘輕鬆跟上花月曉腳步，可那討債的嘴還是沒停，「那麼親近，不怕那個人誤會啊。」

「……我跟他之間又沒什麼，怕什麼誤會。」

這抓著劍師手腕的手卻是一緊，不痛，但卻暴露了心思。

「有種關係，你們到死也不變，怎麼能說沒什麼呢？」

「……難不成得至死方休了？」花月曉忍不住喃喃道。

「什麼？愛得至死方休嗎？這關係果真緊密啊～」

「不好笑。」有時候真的不懂劍師在想什麼，總是裝著一副不在意的樣貌開玩笑，到底他的真心在那，永遠搞不清劍師本性的花月曉也只能嘆息。

不理會劍師的瞎話，花月曉快步走向銀川，真到了目的地卻又瞬間停下腳步。

「又怎麼了？」劍師一看，銀川之內竟是花靜夜與那個欺負小小的變態女人在涼亭那閒坐喝茶，這下不妙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劍師忍不住碎念抱怨，看向一旁的花月曉，臉色甚是陰沉。

「我不想與他有任何瓜葛。」

「你這是指『他』還是『她』呢？」這種尷尬氣氛，劍師照樣有心情提問，果真大器。

「兩者皆是。」轉身就是要離去，端木紘即時出手拉住了花月曉。

「哎呀，我先幫小小你解決一個，這瓜葛就解了。」

「不……」花月曉回過頭拉著劍師的手臂想勸下。

可才正要說不用，早就看鳳擎天不順眼很久的劍師出手便是絕命的一擊，氣勁直往，緊要時刻花靜夜擋在鳳擎天的身前擋下。

「落井下石非君子之行。」

明明行的是劍師端木紘，花靜夜卻是直直望著花月曉，看他挽著劍師的手臂貌似親近，說話的口氣倒也冷上幾分。

「劍師，這裡不歡迎我們，我們走吧。」拉著劍師便是要離開。

看花月曉生氣，劍師馬上賠臉說道：「別生氣，小人是我，你們都是君子，要不是靜少爺出手，我這位小人早把這重傷女人送上西天了。」

說是賠禮，這話卻只是為了說給花月曉聽。

森冷的眼光，很熟悉，但又更冷更無情，「與她為伍，我看輕你。」

見這眼神，無奈，「放諸山林任其生滅，這樣就是快意恩仇嗎？你應該不是這種人。」

那日看鳳擎天斷臂顛行於道上，花靜夜也不免起了些惻隱之心，送藥相助，甚至還帶人回到銀川療傷。

對於自己無法回應廣寒宮主心意一事，花靜夜心底總是有些虧欠，誤以為她會對花月曉不利全都是自己無情而招致的果報，虧欠導致同情，心軟就會誤事。

「哼，我是那種人需要你的認同嗎？」

「劍師，你們慢慢談吧，這裡不適合我。」轉身又想離去。

見狀劍師出手，隨身紙扇亮在花月曉眼前，「你留下，好好在一邊旁聽，至於那邊那個女人，妳倒可以滾了。」

重傷未癒，鳳擎天自知不利，跟花靜夜說了一聲後乾脆地離開回房。

等到外人離開，端木紘才開始說話，「沒想到這銀川美景依舊，但人事全非啊……就不知靜少爺是否仍一如往常？」

「外在改變但人心不變，我的心志未曾有所動搖。」

「哼，但已經改變的人、事、物會影響心中的想法，宣稱絕不踏出銀川的你卻步出銀川，這就是改變。」

「吾的信念仍是一樣，又何需拘泥於此。」

「呵呵，真一樣就不該讓外人出現在銀川。」

「劍師，我們對他不也只是『外人』。」就算表面乖乖在一邊旁聽，花月曉仍在嘔氣。

聽聞花月曉的言語，花靜夜想解釋，「曉……」可這話說到一半，便又收了回去。

他不想在端木紘的面前表露太多，就算明白他對花月曉無害，心底還是存有顧忌。

「距離界線多是人心自定，吾心自有定奪。」

「那你的心可真寬真廣啊……」嘔氣的人可忍不下。

看花月曉已經是耐不住的急躁樣，端木紘也只好延後再談，「我欲講課傳道，你們卻無視我吵起來了，看來只好晚上再談。」

「花靜夜，子時到銀川最適合練劍的石壁前。」說罷，便拉著花月曉離去。

本來早已站不住的花月曉，到了真要離開時，卻也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們要去那？」

「要小小你帶我去銀川的客房。」

「那他呢？」

「晚上再談。」

「究竟要說什麼？」剛剛的對話完全摸不著邊際，自己又忙著生氣。

「傻孩子，當然是幫你出氣啊，否則何必約在練劍的地方。」

約定的子時早過，酉時逼近，午後時分，早在石壁前久候了近六個時辰，花靜夜倒也算地上是非常有耐性。

沒想到約定之人卻是慢吞吞地緩緩走來。

「你失約了。」手按著劍柄，殺氣高升。

「我只是遲到，並沒有失約，失約是指避而不見，現在我人在這了，並不算是失約。」

端木紘說得是理直氣壯，花靜夜倒也無心跟他在口舌上多計較。

「遲到是為支開他嗎？」

「對，誰叫那傻孩子每次碰著您靜少爺的事就愛胡思亂想，為了掩飾劍師我可費了一番功夫。」

語調輕薄，態度隨性，這劍師端木紘果真一如往常，到底真意為何，有何目的入到花月府做為外聘之師，花靜夜總是看不透。

「……我並無意與他為敵……」沉沉地說完，是本意，是真心，早就不斷地聲明再聲明，為什麼眾人總是要逼迫自己。

輕浮的語調一變，端木紘出手便是攻擊，「口說無憑。」

隨手一招便是花月劍式『霜月殤春』，花靜夜也不含糊，按在劍柄上的手馬上動作，『風花雪月』，前日方以『霜月』破『花月』，今日卻是相反的招式。

招式相擊，意在試探，理應是和局收場，花月府的劍師卻吐血一地。

「真不愧是花月少王。」語罷，即刻從懷中掏出手帕擦去嘴角血跡。

整套流程相當順暢，自認出手有所控制的花靜夜忍不住為這誇張的表現抱怨，「你太誇張了……」

「不誇張不誇張，一個人的外表儀容可是代表他的為人，雖然你無法看穿我的心思，但卻能觀察到我的外表，整理儀容是為了掩飾我的真心。」

「更何況，可不能那傻孩子擔心。」

還會說笑瞎扯，看來應該無傷，聽聞花月曉擔心一字，花靜夜的心情也不免一沉，平平地對端木竑說道：「若有傷到劍師，這表示我御劍能力不足，刺探花靜夜是在浪費時間，吾根本無意參與血祭。」

「想必靜少爺也是對風雅詩這樣說，他又怎麼回你？」

想起風雅詩的威脅與條件，花靜夜無奈，「與你無關。」

「是無關，他為他的花月，我為我的花月，當然無關。」

我可不想被拿來跟那個大眼睛相提並論，這可是人生之恥。

「各為其主？」

「哼，吾只是外聘，非你花月府內之人，誰有資格當我的主人。」

「能當自己的主人，可喜。」

果真又是個煩惱的少年家，為花月曉，端木紘誘勸道：「都幾歲人了，當然有資格決定自己的人生。」

都是為他人的人生奔波，何來自己的人生……

可又是自己選的，自己訂的人生，「我自有選擇。」

「昔日你做了錯誤的選擇，失去了你唯一的弟弟，這次又想做出怎樣的選擇？」

隱姓埋名，巧扮他人，卻又沒勇氣承認，所謂的沉默就是意謂著『逃避』，這最下下策的選擇。

「吾從未失……去……」硬著頭皮說著這句連自己也不信的話語。

那一夜花靜夜似乎真的擁有過，卻也失去了……

劍師無奈地嘆道：「再不有所表現，就真的會失去了，我要帶小小離開飛凡塵去天宇，你是跟或不跟？」

「血祭夜又該如何？」

「不是說沒興趣，怎麼還擔心這，當然是為閃開這無聊的東西了，這路上多你一個靜少爺當金主也不錯。」

看劍師對自己釋出善意，倒讓花靜夜感到有些迷惑，他一直以為端木紘取代了自己在花月曉心中的位置，老把他當敵對看待，就算明白只是妒心作祟，對於花月曉相關的人事物，他可沒那麼大的器量。

「吾在飛凡塵尚有要事。」好友藥叉與燕孤城，仙魔紛亂未息，他怎能隨意拋下好友遠走。

真是個麻煩的少年家，小小你這靜哥真是個麻煩人，「隨你，時間有限，再不回去那傻孩子可能又要胡思亂想了。」

不管花靜夜是否還在糾葛猶豫，憂心花月曉，劍師拋下他先去離去。

當真能拋下一切遠走高飛嗎？

回想自己在花月曉面前，自信滿滿地說著，天由天，地由地，我由我。

此時腦海中卻滿是那句身不由己。

果真是自欺欺人，自己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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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我已經很努力地跳劇情了(淚)

頂端

芥草子

級別: 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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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15樓發表於: 2010-11-12 06: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果然一段是不夠的...orz|||
下一段這章節就可以結束了吧...

之後就是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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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藉風火道往天宇，隔天一早劍師帶著花月曉急急而奔。

「劍師，那、那個人不是要跟我們同道走嗎？」言語中透露些許的期待，更多的是害怕與不安。

端木竑沒勁的哀嘆一聲，「他還另有不得不辦的事，曉少爺您就湊合湊合我吧。」

「沒、沒有，只是為何如此匆忙呢？」沒想到前日還在那慢吞吞嘮叨著自己是老人家不耐走的劍師，認真趕起路來，連花月曉都差點換不過氣。

「再不走就怕趕不及了。」劍師稍稍放慢腳步，好讓花月曉可以自然跟上。

兩人趕到靈海岸邊，沒想到卻見到燕孤城與一名老翁朴天翁為了蕭瑟飛飛起了爭執，正要動手之際，心知不敵，老翁遁入靈海密道之中。

少了架可打，脾氣沒處可發的燕孤城自然將怒火轉向一旁的劍師與花月曉。

「戲下檔了，看熱鬧的也可以滾了吧？」

見是仙府赫赫有名的流氓燕孤城，老愛找人鬥嘴的劍師也不客氣。

「文的沒幾句，武戲又不精彩，你說這是那門子的戲。」

「唷～連門票都沒繳，也好意思說三道四啊？」

「不怕賠本，就怕貼錢這戲也沒人在意，這才丟臉。」

兩人一言不合，就差要動手打了起來，怕茲生事端，花月曉趕緊勸下，「劍師，我們該動身了。」

端木紘看眼前靈海一片平靜，風火道未現，搖搖頭苦笑說道：「看來時間記錯了。」

「別想了，風火道豈是隨時可走。」

沒想到大少爺的寶貝竟然跟著別人走在一起，還打算一道遠離飛凡塵，難不成是私奔？看來那位少爺肯定又一個人窩在銀川哀聲嘆氣、悲春傷秋了。

怕劍師又再與燕孤城起爭執，花月曉按著劍師的手臂要他不可衝動，自己親身向燕孤城探問：「想必您一定是知道風火道出現的時機了？」

燕孤城見兩人貌似親近，雖然曾聽聞花靜夜向他說過花月府內劍師一事，但親眼所見就是不痛快，更何況老覺得這跟在小少爺身邊的傢伙邪里邪氣。

「哼，回去叫你哥來問我，我再考慮考慮。」不客氣地拋下一句，抱起蕭瑟飛飛便是走人。

師徒倆也只能目送盛怒的燕孤城離去。

「唉……練那麼多武功，就是不會游泳，這下可丟臉了。」劍師低頭探看著靈海滾滾逝水，這下尷尬，師傅面子掛不住囉。

「到底天宇是個怎樣的地方？在這之前我從未聽人說過，冒然前去是否安全呢？」花月曉也走近探看，深不見底，又冒著一股魔氣，的確危險。

「既然小小你對天宇沒什麼興趣，那就照原本的約定，跟我一同回花月府也無妨，不過得是在春暖花開之時。」放棄風火道一途，劍師又折返回歸道路上。

「……沒，我只是覺得事情總該有結論，故事總該有結果，如果劍師你真的很想去天宇，我隨你一道去便是。」

劍師摸摸花月曉的頭，溫柔地說道：「劍師我只是不想我那可愛的小徒兒回去爭權奪利，成了那些野心人的玩具。」

「當真就只是如此單純嗎？」要逃離血祭夜，遠避花月府，憑著劍師端木紘的能為並不需要遠走天宇這個陌生的地方。

兩人並行的這些日子以來，那位嘴上說著『有劍師在，包你人生無慮』的花月府劍師，可是輕鬆做掉許多找麻煩的對手們。

仔細想想，的確犯不著離開飛凡塵遠走異地。

看花月曉望著自己直問，想必又是在胡思亂想，不願解釋的劍師隨口打發了去，「有這時間亂想，不如找找前往天宇的方法，還是回頭找花靜夜幫忙？」

端出花靜夜來，斷了你這胡思亂想的念頭。

「……不用了。」果真有效，一聽聞這名字，整個心思便朝著那名字想去。

身負重傷的鳳擎天留書不辭而別甚是怪異，雖然嘻皮笑臉的劍師臉上寫著他就是背後的兇手，可花靜夜那毫不在意的姿態，當真只是被人救走嗎？

到底是憂心鳳擎天的安危，還是掛念花靜夜的心態，這下子花月曉也理不清。

「好好好，知道你不喜歡那位靜少爺，劍師我去探問便罷。」

「我什麼都沒說。」硬是要回上一句。

「劍師我還不了解你嗎？乖乖在此，可被別綁架了。」

「怎麼可能，你快去快回吧。」又不是三尺童蒙。

劍師揚著手中折扇，輕笑說道：「那我快去快回了，別太思念我唷～小小。」

等到端木紘真的遠去，花月曉也忍不住鬆了口氣，他坐在靈海岸邊遙望，看那潮起潮落，不停的浪聲陣陣，使得心緒空明，慢慢地回憶起過去。

當年花靜夜一招貪婪之傷技驚四座，此後花月府內眾人眼色大變，甚至私下傳訟著一首褒揚的詩句。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就是這首詩，吟者無意，聽者卻有心。

身後有一人緩緩走近，接著續說道：「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花月曉轉身看，果真是他，是改變心意了嗎？還是……

「你知道此詩意為何解？」早跟隨在後的花靜夜淡淡問，劍師一直守在花月曉身旁，難得終於找到機會與他詳談。

花月曉回頭繼續看著靈海，他告訴自己，不要去看他，「花月之人用來恭維你的詩句，又有何深意。」

「既然不喜歡，因何吟之？」

「慈母所吟難以忘懷……」乾乾地說著，自己的母親所吟之詩竟被府內有心人這般誤會。

「語蝶夫人只是吟賞古人之詩，吾不認為另有深意。」

「吟者無心，傳和者有意，更何況母親已不在人世……」

花靜夜慢步走近，「……所以你對花靜夜始終抱有敵意？」

明知道對方就在身後，花月曉也不在意，只是輕笑，笑這人的無知，笑自己的愚蠢。

「那你呢？」

「我若說沒，你信嗎？」花靜夜搭上花月曉的肩，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溫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這說話的氣息在耳邊吹送，激起眼淚在眼框中打轉，強忍下投向這溫柔的軟弱，「……我無法相信你，更難以理解你，既然你我各有方向，何須同道而行。」

花靜夜收回手，坐在花月曉的一旁，雖是一旁，但兩人仍是保持著相當的距離，「花月若為牢籠，天宇或許可稱為自由。」

「俗事纏身，我想你得不到這自由。」

「我明白劍師去意甚篤，但我懷疑他是否能夠成行，身為其徒你應該知曉他『冬不語、匿其蹤』的習慣。」

說到劍師，花月曉臉上反而有了些精神，「哈，那只是劍師不想參加花月府冬宴的藉口罷了，你太高估他了。」

花月曉可忘不了，劍師在第一次的冬宴拋下他使他無聊地渡過整個冬日一事，他更忘不了，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自投羅網找上了花靜夜，陷入這個不解的迷局。

沒想到一說到劍師，花月曉就有了精神，臉上終有些笑意，「但他確實未曾在冬日授劍，你真不明白？」

花月曉終於轉頭看向他，臉上卻是輕浮的笑容，「沒想到你人在銀川，卻對府中事瞭若指掌啊，明明早就接受少王名銜，又何須在我面前客套呢，少王？」

這話極傷，但花靜夜也只能應下，「吾只關心在意之事……」

就算這話意謂著，知曉劍師是因為他與花月曉息息相關，但花月曉早已拒絕去相信這種可能性。

「你這意又為何呢？我看深具敵意的應當是你吧，虛情假意，巧言誑騙，若一開始未帶真心，那我也只能將這當作是敵意了，非友即敵。」

「……無仇何來敵意，你明知道我的心意。」

「哈，說得也是，有仇的人是我，深具敵意的人也是我，這下你可滿意？」

「為什麼總是如此？」花靜夜想出手碰觸花月曉，想擁著他說別走，但回想起他在劍師旁自在開心的模樣，與其讓他留在這名喚花月的牢籠，不如放手，讓他自由。

「因為我恨你啊，這不是很明白的事嗎？」

不斷地重覆再重覆，因為恨你，所以怨你，說是恨，又像極了愛。

花月曉的每一句恨，都像在叫囂他得不到的愛，無能歸屬的感情。

「我答應過，必須好好照顧你……」

「逐名棄子，不勞少王您多費心。」花月曉冷嘲一句，見花靜夜一臉哀傷，又忍不住心軟地說上。

「……你該知道我討厭你這種心態。」只是出於責任，迫於無奈，發乎同情，令人好生厭惡。

「前人遺憾所伴隨的深深執著，我沒忘，相信你還記得。」母親們生前慇懃期待，斷絕這花月血祭的家規惡習，只求兄弟倆未來和睦扶持花月府事。

「……就算如此。」花月曉的語調也轉為平靜，不再是方才帶刺的言語，「天始終只有一日，也絕無二月……」

「一輪月兩邊刀，一句特殊的話語，另種不同的思維，也許我們無須執著。」

花月曉傾過身，靠在花靜夜的身上，「別說話，就一回兒……當是我的請求……」

良久，兩人都不發一語，只是依靠著彼此，聽著浪潮打在靈海岸邊，寒風颼颼，呼吸也在彼此的眼前化為白煙，日子越來越近了。

花月曉終也開了口，但又像是喃喃，「宿命家規你改得了嗎？天命定數你破得了嗎？」

「至少我不會逃避。」

「話至此，你對血祭的態度已是很明顯……」

也是，若是逃避了，又怎麼會是那位花靜夜呢？我可不想不戰而勝，這是多麼的無趣啊。

花月曉離開花靜夜的身上，他起身對著他柔聲說道：「在這之前你會前往歲月止宿，好好珍惜你們父子相聚的時刻……」

「……我……還是別見了。」想強裝笑容，卻是失敗，花月曉抓緊自己的衣袖，頭也不回便離開。

「縱然我們所行方向不同，但花靜夜的立場始終不變……」

為了改變這一切，他必須上歲月止宿，也許好好跟那個人談，這一切仍有轉圜餘地。

＊＊＊

好不容易與花月曉會合，見花月曉無事，劍師自是高興，但看他又是一臉愁容，也不免掛心，這孩子到底幾時真的開心過？想到此，更加的心疼不捨。

「是本家又找碴了？」劍師捧著花月曉的臉捏著探問。

「還是那個花大少爺找上你了？」左糅右擠，就是想把這哀傷的臉給整治一番。

花月曉伸手撥開劍師的關懷，「沒什麼……不過就是一盤走不出的棋局，一個脫不出的牢籠，哈哈……」這笑非常苦，一點都不合他的年紀。

花月曉看著掌心中的白棋只是沉思。

方才自己一人獨處時遭逢殺手為奪般若劫，來者人數眾多，一時之間也難以對付，危機之際，二道昊光氣功將惡者擊退，獨留一張紙條與白棋，紙上寫有一句『命留花月，自珍重』。

果真我的存在意義除了花月之外別無選擇了嗎？

見花月曉手中白棋，明白是百里衍秀這軟個性的爛好人，為人雖好，卻又是個死腦筋不知變通的呆子。

「別理會那個只會下棋的呆子，還有你那死板的兄長。」端木紘憤而甩扇，啪的一聲極響，他不耐地搖扇試圖煽去心中那陣怒火。

沒想到剛剛與花月曉分別時竟遇上生命中最厭惡的死對頭風雅詩，兩人一言不合，為了各自的花月就是打了起來，沒想到這大眼睛夠狡猾，逃地像風一樣快，沒逮著機會趁機除了他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劍師……你願意為我解答嗎？」

心情略為平復，劍師將扇子闔上，「說吧，不用條件交換，你說什麼我都回答。」

「多年以來，劍師『冬不語、匿其蹤』一事總是使人好奇，我想知道真相，是真有其事，還是只為避開花月冬宴？」

終於輪到這問題了，還好這孩子不是開口又問花靜夜，在內心嘀嘀咕咕幾句，端木紘一臉正經地說道：「這是劍師我的難言之隱，因為我有花粉症。」

怎能向他說明，我被你親舅舅下了毒，只要聞到冬日華的花粉香味便會功體受損呢？

只是這毛病，廣義說來，還真的說得上是花粉症啊……

……，「我不信，這算什麼理由。」就算是欺騙，這理由的水準也應該高些吧？

「……你在不滿什麼，我可是很認真的。」自己真心的回答卻換來極度不信的回應，該不會是平日放羊多了的因果報應，哎哎哎，果真報應不爽啊。

「難不成去天宇就可以治好這毛病嗎？」

唷，沒想到小小變聰明了，「聽說能治我的人在天宇，便想去那尋尋看。」

飛凡塵境內皆未見他的身影，如果不是已身亡，那他人便是在天宇。

劍師平時說話總是半真半假，可若真有意欺騙，應該不會說出如此離譜的答案，不管他的目的為何，他的確有心前往天宇。

「眼前最要緊的就是找出方法去天宇，其他的你就別亂想了。」

花月曉點頭應道：「也是……離開飛凡塵。」

走不出的棋局，脫不出的牢籠，何處才是自由？

＊＊＊

為解家規宿命，花靜夜來到歲月止宿，本想著以父子之情，也許可以改變那個人的決定，來到庭院之內，卻是笑盈盈的風雅詩出來迎接。

「他人呢？」

「風雅詩特來傳達太王命令，少王今日請回。」

「那個人有意逃避？」

「呵呵呵，曉少爺意與端木紘遠走天宇，我都還沒跟他們算呢。」

「你答應過，不與他們為難。」

這下風雅詩笑得更開心了，「哦，所以少王是真答應這條件了。」

被抓到話柄，花靜夜冷哼一聲不回話。

「放心，太王有令，要求二位少爺務必準時到場，但日子未到之前，不會再為難曉少爺，只要曉少爺不隨劍師離開飛凡塵，一切好說。」

「……務必記住你的承諾。」

「也請少王謹守冬宴之期啊，嘻嘻。」

「哼。」冷哼一聲，也只是無言的抗議。

就當花靜夜正打算離開歲月止宿時，卻見大門處燕孤城與妙佐琴起了衝突。

「何事呢？」

「當然有事才來，偏偏遇到看門狗擋路亂吠，真是吵死人了。」燕孤城白了一眼氣憤的妙佐琴，小小老僕也敢擋我燕流氓的路？不想活啦？

「縱容狂徒在此，不怕太王會降罪。」爭不贏燕孤城，妙佐琴把話語轉向花靜夜。

「唷～少王、太王兩個王都在此，還輪得到你這小咖講話？」

「你！」妙佐琴氣極，但也無可奈何。

花靜夜無奈，嘆了口氣，「你退下。」

「少王！」

「既然敬稱我為少王，那就退下。」

不甘願，就算如此，上下關係明定，妙佐琴也只能認命退了下去。

「耶～沒想到看門狗還挺聽話的。」

「……到此為何事，你也該說了吧。」

「為一個人，但他現在昏迷不醒，有人告訴我來此。」

「是何病狀？還是讓我隨你同去。」

「也行，我正好有事要問你這失職的大哥。」

一處隱蔽的山洞之內，昏迷的蕭瑟飛飛在服用花靜夜所供的『返時玉露』，片刻間，藥氣運行無阻，雖仍昏迷，但病情似乎已受到控制。

看蕭瑟飛飛無事，燕孤城心情高興，手肘頂著花靜夜調侃，「不愧是飛凡塵內的大戶人家，仙丹妙藥可不少，你們花月府還有什麼寶物還不快拿出。」

花靜夜出手擋下，淡然回道：「只是巧合，命運使然。」

看花靜夜連普通的應對都不來勁，定又是在犯少年憂鬱，「是說，你這做大哥的怎麼放小弟跟外人在外瞎混，聽說他們還打算通風火道出飛凡塵？」

「……不算外人，端木紘是花月府內劍師，從小就是劍師看他長大，兩人自然親近。」

「再怎麼親也沒你做大哥的親啊。」

「……雖親非親……」無奈一句。

「別在那哀聲嘆氣了，風火道不現，短期之內兩人難以離開飛凡塵，何不放寬心，想著怎麼討好你家小老弟。」燕孤城搭上花靜夜的肩勸說，還說了些追求小姑娘時常用邪門歪道的招術，原本沒這興致的花靜夜倒也被這餿主意給逗笑了些。

心情較為恢復，花靜夜向燕孤城說出與風雅詩的約定一事。

「條件交換，既然他安全無慮，吾自然無須多打擾。」

「……這麼無聊的條件你大少爺也應下？當真為了你家小老弟什麼原則都不算數了？這可愛的小麻煩果真是變數啊～大少爺人生中最大的變數啊～」放開花靜夜，燕孤城張手對天高喊，整個激動，花靜夜看了也只是暗笑。

「你不也為了蕭瑟飛飛奔波勞動？」略為檢視蕭瑟飛飛的狀況，呼吸平順，看來清醒已是片刻之內事。

「這可不一樣～我這前浪為護後浪，當然得費心些，想我燕孤城瀟灑一生、流氓一世，沒留個後繼者總是過意不去。」

外表狀似得意灑脫，乃是因身負不治之症，死期早定方有的豁達。

「……你的生命不會那麼簡單就結束。」這話說得真摯。

燕孤城一把將花靜夜抱在懷中，「有你們這些好兄弟好朋友記著我，絕不簡單。」

這抱啊抱的，沒想到這一向冷淡的靜少爺抱起來還真舒服，「我覺得你們兄弟倆都缺乏親情和友情的溫暖～有機會把他一同帶來讓我這燕大哥安慰安慰。」

「瞎鬧。」

燕孤城終也放手，兩手一張，「行行行，知道你最疼小老弟，不跟你搶，行了吧？」

花靜夜無奈，看了一眼蕭瑟飛飛只是嘆息，「等他醒轉，就帶他回劫木或是絕龍口吧，好自為之。」便是離開。

等到花靜夜遠走，燕孤城摸著蕭瑟飛飛的臉頰，確認他安好，眼裡看的是他，口中卻是對著另人喃喃說道：「我都對死期看開了，你又何必不敢面對現實……」

＊＊＊

靈海岸邊，花月曉一人獨看著潮汐變化，他回想著劍師對他所說，也許再等些時光，看遍這眼前事物與人性寒涼，自己終也能悟透。

人生──見慣花葉枯榮，方知青春歲月只是匆匆，看盡川流不息，終也明瞭出自同源，最終也將歸於同道。

他從岸邊揀起塊石頭往水邊投，噗通一聲，只留下一聲響，便消失在這水面之中。

又精挑細選了片輕薄平坦的石片，再往水中一投，石片在水上彈跳了幾聲，又再次沒入水中。

見狀高興，又挑了些輕薄的石片往水中投，同時，一顆白石往他所投出的石片飛來，啪的一聲，石片粉碎，飄落於水中，不留半絲聲響。

「……百里衍秀，是你嗎？」花月曉沒回頭，冷言怒道，擺出他花月少主的架勢。

背後百里衍秀慢步走出，不急不徐，掌中拿著二顆棋子，只是不斷在手中把玩。

「曉少爺，許久不見可好嗎？佇立於靈海一旁，是為去何方？」

輕哼一聲，明知故問的蠢問題，「你是想擋我？還是想殺我呢？如今劍師不在，正是機會。」

「奕者只是想找曉少爺下盤棋聊聊，您無須如此防範。」手一揮，一組棋盤現在空無一物的草地之上。

嘆了口氣，花月曉也收下這怒氣，坐在棋盤前與百里衍秀對奕。

「……那顆石子原本可以留下些聲響於世，如今卻是什麼都沒有。」啪的一聲極響，棋石大大地打在石盤上。

「存在並非只求那瞬間的響亮，就算曉少爺您眼中未見，但這靈海深處，它們仍是存在。」

「如果無人知其存在，這存在又有何意義呢？」

「少爺您仍介意著語蝶夫人的事嗎？」

「我雖尊敬子瑛夫人，但始終認定語蝶夫人之子的您才是花月家正統。」

「你不認同花靜夜？」語調中略顯怒氣，明明厭惡府內人討好花靜夜的嘴臉，要是真遇到旁人因為分家血統一事不認可花靜夜的長子身份，花月曉卻又比誰都生氣，矛盾的心理，是他自己也無法明白。

「尊敬子瑛夫人亦是尊敬大少爺，但是月下未決，就算是擁有七傷，仍非花月之主。」

「……失去七傷並非失去一切，相信曉少爺明白衍秀之意。」

「所以你是想引我帶般若劫回府，好證明這本家正統之位嗎？」

啪，又一聲響，死棋，「將軍，盤石奕者，你退步了。」

「少爺已非昔日，看來舊時棋局對您而言已不再是難題。」排棋再戰，又是新的局面。

對這恭維無感，平然淡道：「要真不認同分家棄名之人，何不將之擋在門外呢？」

「如果這是少爺之意，衍秀可以代勞。」

「你！」這步棋，倒還真沒料到。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也無意再回去那地方，你們就直接認了他吧，長者為繼，不是很好。」

「出自花月，終屬花月，不只般若劫如此，語蝶夫人與少爺也是如此，家規也罷，宿命也罷，以劍解決才是劍手本色。」

花月曉不語，只是盯著這新的棋局沉思，宿命家規真改得了嗎？

「相信要是畫老在世，他也會這樣說道……」關鍵的一步，雖未入重心，但以足以動搖敵方士氣。

「……你去祭拜過他了嗎？」

「嗯……」百里衍秀只是應和一聲，只是一聲，卻足以表達哀傷之意，花月府內就他與畫老最為交好，兩人偶爾下棋閒聊，畫老原是照顧花靜夜，而他則是跟在花月曉的一旁，原本應該是如此。

語蝶夫人逝世，花月曉憤而出走，畫老自願跟隨，孓然一身的花靜夜遣退身邊眾奴僕不與人來往，唯有厚臉皮的風雅詩有這本事跟在他一旁，但最終花靜夜也走了，不帶走花月府內的任何事物，因為他唯一重要的，早已不在花月

「……你們是朋友對吧？」

百里衍秀有些無奈地苦笑，「很好的朋友，他是值得尊敬的長輩。」

「是我的錯。」

見花月曉低頭難過，這下百里衍秀也慌了手腳，「絕、絕不是，您、您不也為畫老報仇雪恨了。」

可卻一點也不痛快，內心仍是滿滿的歉疚，「應該的，我該做的事。」

「這、這……要是能見你們兄弟和好，他九泉之下必可瞑目，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願。」

聞言花月曉反倒嘆了口氣，「我又何嘗不明白呢？」

「你走吧，這局勝負早就底定。」棋走，卻是空門大開，自尋死路的一步。

「少爺……」不忍取勝，百里衍秀投石認敗，「我認輸了。」

百里衍秀默默收拾棋盤，正當他遠去之時，端坐岸邊觀望潮汐的花月曉轉過頭，對著他說：「謝謝你上次的搭救……」

百里衍秀彎身行禮，「這是我應該做的。」

等到百里衍秀遠去，花月曉才從懷中取出一柄長劍，是為般若劫。

不管劍師如何巧言哄騙，他皆閉口不談般若劫的所在之處，就只因為他將這劍藏在銀川之中，也許那天花靜夜會尋著也不一定。

不為其他，僅因此劍只能託付給真正的繼承者。

＊＊＊

為求浮風儀離開飛凡塵，劍師四處奔波，以物換物下，最後求到了藥叉共王處，半路上卻遇風雅詩攔路。

為根除花月曉離開飛凡塵的可能性，風雅詩鐵了心，出手便是要命招式。

嘴上揚著得意笑容，「端木紘，認命上路吧。」起手又是攻擊。

「危險！」一旁觀戰的藥叉共王向前擋下，這攻擊不重，要命的是落在地上的一朵鮮花。

「冬日華！果然小人作風依舊。」

早就被罵慣小人的風雅詩不生氣，只是嘲諷，「食客若忠心，何須畏懼花月小小花蕊～」

『冬不語、匿其蹤』，也許花月府內的人不明白，可是風雅詩可清楚地很，怎麼說這毒可是清心之劍要二弟子下的毒。

「好一句忠心何懼，忠心掛在你嘴上都變得廉價了。」

無意插手他人紛爭，藥叉共王對著風雅詩問道：「省下意氣之爭，花月府找殷無極何事？」

「作客，月下對決，希望能邀請藥叉共王為證。」

「哼，宴無好宴。」一旁冷眼旁觀的端木紘嘲諷說道。

「花月家事我不插手。」事不關已，這下又冷酷無情。

「但需公正人，也算是確保你的好友。」

殷無極想了想，沒花上多少時間考慮，「花靜夜若到，我必出現。」為了好友，還是應下了這檔事。

「唷～唱獨腳戲也不錯啊～恰好有人跟花靜夜做伴，這下子他才免得無聊。」

「轉告太王，血祭夜之後，曉少爺自然會乖乖回去，至於血祭夜，免談。」加上個鬼臉，端木紘對著風雅詩吐舌挑釁。

顧忌藥叉共王，風雅詩回嗆怒道：「端木紘，這不是你作得了主的，哼！」憤而離去。

「花月劍師找殷無極所為何事？」藥叉揀起地上殘花，手一捏，冬日華瞬間煙消雲散。

「希望藥叉共王能助我魔器百狐，換取浮風儀。」

見藥叉表情平靜不為所動，端木紘又加上一句，「相信你明白花靜夜最重要的是誰，讓他前往天宇避開飛凡塵內家事乃是好事一樁。」

聽聞花靜夜的名字，殷無極的表情終也有些變化，畢竟魔器百狐非同小可，「所以你想用百狐，換得前往天宇的方法？」

「沒錯！這是讓血祭夜破局的唯一方法。」只要人在飛凡塵境內，難保那個傻孩子不會忽然犯了傻，轉了念要回家去，這可萬萬不能。

「我會設法讓你取得，但擁有百狐，難避紛擾。」

沒猶豫，端木紘應地快意，「這是我的問題。」

從藥叉共王口中得到保證，端木紘笑臉滿面，開心地回到花月曉身邊。

「小小，快做好準備，我們就要出發去天宇。」

聞言花月曉搖搖頭，仍是沒有動作。

「怎麼？搖頭是為何意？」端木紘臉上的笑容消弭無蹤，難不成……

「我決定回花月府。」

端木紘驚訝，伸手摸著花月曉的頭，嗯……正常，應該沒有發燒，握著手腕把脈，嗯……平穩，應該沒有發瘋。

「劍師我已經找到前往天宇的方法了，為何臨時改變心意。」

「天宇日後有機會再陪你去。」牽著劍師的手安撫，花月曉陪笑道。

停了一回兒，下了決心，開口說出這原因，「……劍師，這幾天我想起母親，也想了很多，不管到那裡，花月曉仍是花月曉，依舊是花月府的一份子，因為至死也斷不了的，是血緣關係。」

「又是為了他嗎？」怎麼能想像，自己的一句玩笑話，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聽聞。

花月曉沒動作，喃喃低語道：「總該有個結果……」

端木紘苦思無解，他必須保全花月曉，無論犧牲任何代價，或要他做任何事，甚至於是──

「小小，放棄他吧，跟我在一起，我們一起去天宇，遠離飛凡塵，放下花月，忘了那個人。」

端木紘抱著花月曉說道，他是真心，更是真意，如果可能，他真的希望，只要能保全這孩子，他什麼都願意。

花月曉沒有反抗，他回擁著端木紘，這個擁抱很溫暖，就像親人一般，「劍師……也許天底下，就只剩下你是真心為我好也不一定。」

親眼目睹府上的奴僕們將自己視為叛逃者追捕阻殺，昔日唯一真心相隨的忠僕也已是黃土一堆，普天之下究竟還有誰可信任？

「那……小小？」捧著花月曉的臉頰，端木紘有些期待地望著他。

「就算你真能取代我心中的那個人。」花月曉有些自嘲地笑笑，嘴角微揚，是自己傷自己，感情真那麼好取代嗎？

「我就真能取代你心中的那個人嗎？」

一個憨人愛上花神的故事，長大受過傷後，花月曉才明瞭，那不只是一個故事。

「哈哈哈，小小你在說什麼呢？我心中最重視的一直都是你啊～」老樣子，端木紘還是用說笑企圖矇混過去。

花月曉搖搖頭，「可我們心中的那個人都在彼此的心底留下了疙瘩，就算傷口痊癒，那道疤，還是在那，我不願成為你的遺憾。」

「不，不能守護你，才是我做為花月劍師的遺憾……」曾幾何時，眼前的少年再也不是那個天真無知的小少爺。

花月曉輕笑說道：「我早已不是昔日的無知孩童，自己的人生，自己負責，這也是當初劍師你告訴我的。」

「哎哎哎，看來再也不能叫你小小了。」

慘了慘了，怎麼全都被自己的話給打臉了呢？端木紘現下可是後悔莫及。

「怎麼會呢，花月曉永遠是劍師的小小，而端木紘永遠是小小的劍師。」

「你還是決意回花月府？」端木紘放開懷中人，搭著他的雙肩質問。

「我說了，自己的人生自己負責，我得去面對我的疙瘩。」花月曉的神情堅決，他的確是下了決心。

「那劍師我就只能捨命相隨了，畢竟我可是小小的劍師。」端木紘無奈嘆息，花月曉的硬脾氣他也不是不了解，要不然
怎麼化解不了他跟花靜夜之間的心結呢。

「……但你不是從不在冬日入府？」傳說中的那句『冬不語、匿其蹤』，花月曉可沒忘卻。

「為了我家小小，劍師也只好破例，因為我不可能讓你獨自一人，在那裡任由他人欺負。」

「謝謝你……」

端木紘搖頭嘆氣，緊緊將他擁在懷中，「不要說謝，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應該的應該的。」

面對毫無血緣關係的劍師端木紘，花月曉待他如兄如父，兩人親近自然，不帶有多餘思緒，有的只是關懷，存的是純粹的親愛；對於血緣關係的兄長花靜夜，花月曉卻無能視之為純粹的親人，每一舉手投足之間，多是糾葛，滿是愁緒，存的是複雜的情愛。

果真雖親非親……

---
劍師又被發卡了...（大小都發卡,口憐）
差點覺得很燕靜（汗）
但怎麼想都是好朋友好兄弟～

感謝閱文

[ 此帖被芥草子在2010-11-17 14:3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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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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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16樓發表於: 2010-11-23 06:2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與故事氣氛截然不同的白痴前言
偶回頭跑去看霹靂開疆紀,結果被神莫跟策師給電地死去活來(汗)
沉迷於片中都懶得打稿...orz|||
---

銀川畫老墳前，百里衍秀持香跪拜，臉上滿是無奈，「……如果你尚在人間，這局面是否會改變呢？」

會，也許不會，畫老的能為尚不足以保住花月曉全身而退，最終還是難逃為主人損命的結果，而劍師端木紘還是得為花月曉出手。

只是一個小僕，又怎麼可能改變整個局面，自己不也是如此，受命勸說兩位少爺回府參加血祭，再怎麼不願，家規府律在前，小小奕者如何反抗？

與燕孤城分別，回到銀川就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墳前，花月府的動作果真越來越大了，琴棋書畫皆出，果真已無保留。

「百里衍秀，今日是為悼念而來嗎？」

百里衍秀轉身一望，見是花靜夜歸來，自是微笑以對，「許久不見，靜少爺。」

「你是為勸我回府的說客嗎？」開門見山，這語氣倒是平順，花靜夜走至墳前雙手合十拜了三拜，這是他在銀川的日課之一。

「不說這些，我們先下盤棋吧。」手一指，涼亭內早已備好一組棋盤。

「也好……」輕輕一笑，自是童年隨著奕者習棋的熟悉。

棋走三巡，見花靜夜不攻反退，百里衍秀開口問道：「少爺認為該如何走這一步呢？」

做出生門，又是退讓，花靜夜平然淡道：「隨心而走。」

無意逼出勝負，百里衍秀也只是配合這棋路而下，「一盤棋，最後都會有結果，但非只有兩極，勝負之外，亦有和局。」

稍一攻進，免得落下敗退的局面，「這是堅持追求的目標，但為之不易。」

「事在人為。」對這答覆很是滿意，百里衍秀安心地微笑。

「他的結果如何？」心態一變，攻勢直襲而下。

對這突來的伏兵感到驚訝，奕者一臉困頓，拭汗面對這局勢。

該如何應對，虛與委蛇？又或正面迎擊？

做為府內棋師的自尊作祟，出兵正式對上，「已非昔日孩童，吾敗了。」

「是嗎？」語調雖然平淡，可是臉上卻洋著笑意，怎麼說還是做哥哥的。

「那吾只好請奕者再食敗果了。」

「還請大少爺高抬貴手。」兩人笑得開心。

「我會回去。」棋子落，「將軍，感謝指導。」

兩人檢討這棋路走勢，愉快的氣氛之中，百里衍秀忍不住，還是開口說出，「……曉少爺的勝負乃是來自於自毀的棋路……」

聞言皺眉，語調驟冷，花靜夜逼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百里衍秀將二人棋局對話娓娓道出，最後一步，任誰也不忍取勝，自然只能投誠服輸。

「吾不會讓這種結果發生的……」花靜夜說地嚴肅，絕不，怎麼可以。

「衍秀也是如此希望……」誰不呢？

＊＊＊

明白花月曉的心意已定，劍師雖然無奈，但仍是有意勸解，兩人行走於回府的路上，他慢聲吟出那首在府內流傳許久的詩句。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詩意究竟為何解，有心人耳中所聽為何？

「是月出技驚四座，還是夜靜無聲勝出？還望曉少爺為劍師說明。」

「你這是疑問還是心中已有答案……」花月曉停步，心中又起了些波瀾。

遲疑了，迷惑了嗎？「這就要看小小關切的是立場還是分析了？」

「兩者都問……可又兩者都不在意。」

「你當真認為他會對你使出全力嗎？」

「……我自己又如何呢？」那日自己親手一劍刺入花靜夜體內的感觸還在，逼真、恐怖，我竟然這樣對他。

可是恨啊……就算兄弟和好，自己真能裝做普通兄弟與他來往嗎？

相見既無益，不如相恨罷。

「咳……雖然劍師我對小小你是抱有絕對的信心，你可曾考慮過和局的可能性？」

「那只是逃避不是？」

「有些時候，不一定得分出勝負，平手也是一種結果。」

「短暫的拖延之計，無濟於事。」

明白劍師的心思，但無意與其爭辯，花月曉轉而提問道：「最後一個問題，希望端木紘能夠不逃避，好好回答我。」

「這是做為花月府曉少爺的提問呢？還是花小小個人的提問呢？」

「是做為花月曉，做為一個朋友的提問。」

看著花月曉的神情嚴肅，劍師仍是一派輕鬆說詞，「沒想到小小的問題變多了？」

「人總是該活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垂下眼，各有心思。

「說吧，你問什麼我都回答。」這最後一詞總是個疙瘩，心底有種抹不去的不快。

「花神的故事。」

端木紘忽然大力地甩開隨身紙扇，不回話只是輕輕嘆息著，褶扇輕搖，嘆息無聲。

「你發現了……？」所以日前才會有那麼一番話？

「因為你很珍惜那朵花，我很抱歉。」

端木紘面對花月曉唯一一次，就那麼一次，他真心動了怒，就是花月曉貪玩將花瓶打碎的那天，原本已經乾燥枯槁極為碎弱的花枝，在落地之後更是四散為灰。

雖然真動了怒，但當日端木紘並無出口責罵，他也只是大力地拍桌一下，後無奈地道了句，「果真是命。」便拿著掃把將這些灰屑掃去。

只是往後的三日內皆不與花月曉說上半句話，就連授劍一事也是暫且先按下，當下花月曉還是靠著畫老與母親語蝶夫人相陪才敢找劍師賠罪。

豈知端木紘就是怕自己的脾氣傷了他，才會刻意在那段期間皆避不見面，不過小孩子總是好打發，胡謅個緣由，隨口說些笑話，師徒倆很快又回到往日的歡鬧親近。

「別在意，只是身外之物，倒是那時冷落了你，我才該過意不去。」

大人們總以為小孩子健忘，長大後什麼都不在意，那曉得其實所有事情孩子們都看在眼底。

「也不過就是落花無意流水有情的老套故事，我自以為了解對方，沒想到他心中卻從來沒有我過，說起來，我比你還傻呢。」劍師端木竑苦笑說道。

「若心中真無你，又怎會留下花朵呢？」花月曉想得單純，如果真無心，何須留下物件以寄相思。

「這……」怎能說出，那冬日華是為警告自己不可妄自接近花月府的暗示呢？而這無情人竟是你的親舅……

是說真是如此嗎？若真如此，為何不直接在信中說明，既然師兄弟都已經到此地步，還需要拐彎抹角嗎？

「劍師您平常就是想太多了，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而看不穿事情的真相。」花月曉得意地說道。

「哈，什麼時候輪到小小跟我說教了？」

「剛劍師不是說了，您比我還傻嗎？那我在感情上可算是前輩囉～」

「真是傻孩子說傻話，想當前輩你還早地很呢。」端木紘不客氣，收扇又是往花月曉的頭輕輕一敲。

「都說我已經不是孩子了……」花月曉翹著嘴抱怨道，這時候的他，天真可愛地如同小少年般。

「你永遠是劍師我的小小不是～」

「是是是……」

「……對啦，那花神是誰啊？」好不容易逮到劍師的把柄，怎麼可以不逼供呢

花月曉抓著劍師的手臂如孩童般一樣撒嬌探問。

「這……」已經做下男人的約定，不該逃避，「一個跟你非常親近的人……」

「百里衍秀？」

「……怎有可能。」雖然他人是不錯，就是腦筋死了點，是說怎麼一開口就是男人！？這孩子……沒問題吧……

「難、難不成是風雅詩。」

「你殺了我吧！」

「哈……對不起，該不會是……是……花……花……」

「絕不是花靜夜，傻孩子別瞎猜。」持扇掩面，整個無言，到底是說穿好呢？還是繼續打馬虎眼好呢？

「是母親們嗎？」

端木紘認命似的嘆了口氣，「相當接近……」

誤以為是外聘之師仰慕夫人的浪漫故事，得不到愛情的下屬只好將愛轉注在她的子女身上，這故事常看，明白明白，花月曉也不多計較。

「難為你了。」拍拍端木紘的肩，表達了相當的同情。

難怪劍師總是對我特別好，原來是因為他愛慕著母親？

這孩子到底是想到那去了，覺得恐怖，又不願說出真相，畢竟這人的存在只有府內少數人知曉，還是就隨他誤會去吧。

「被小小同情總有種絕望到底的錯覺。」

「什麼話啊……」

＊＊＊

身患絕症，死期早定，燕孤城抱刀坐於天山頂峰，當年仙府魔宗大戰與魔子一戰未分勝負，總是心底深深的遺憾，雖然與花大少爺芥子台三招未果，不過既然早在嘴皮子上得了勝負，自就安然。

聽聞腳步聲響起，來者不發一語，靠著自己後背無聲坐下，這等溫暖，也許是最後的友情也不定。

「蕭瑟小子，來這是因為上面的任務嗎？」

搖搖頭，「不是。」

「不然你小子沒事到天山，是專程來此跟我背靠背的嗎？」

哼笑幾聲是曖昧的言語，「你說呢？」

「別說要跟燕大哥搶魔子，本大爺已經等了他多年，先來後到的道理，你應該懂。」

「也許。」

這小子說話跟花靜夜還真有幾分像，只是少了些少爺的憂鬱氣，也好，乾脆，我喜歡。

「大哥我這不是在等好玩的，是要替生命做一個了結，而且我的脾氣很硬，這條不可能讓人，就算是上面的命令我也不賣這面子。」

「是我自己的意思，武者的執著，我能體會。」

「我懂你的心意，但要我將事情交你，回仙府養老等死，不可能，在戰場倒下才符合我的風格，才是我燕流氓所追求的人生。」

蕭瑟飛飛尚未做出回應，燕孤城也忍不住問道：「……你覺得這樣的人生悲哀嗎？」

回想起與花靜夜的告別，身旁能有這些好友掛念，這樣的人生，怎麼會悲哀？

搖搖頭，「值得，不悲哀。」

「這不就對了。」得到贊同，心情更是開朗。

「那再多添一名過客又何妨？」

聞言，燕孤城撫額開心地大笑，「哈哈哈，最後的時刻，能夠找到後繼者，果真值得，此生無憾。」

「不是後繼，是朋友。」

「好，就朋友。」語畢，手中的酒壺往蕭瑟飛飛懷中一塞，「先乾為敬。」

蕭瑟飛飛不囉嗦，直接就口灌下。

原來這就是死而無憾，燕孤城內心暗想，滿心期待著與魔子對決的到來。

＊＊＊

師徒兩人走著走，鬧著鬧，就算劍師心底有千百個不願，終也回到花月府內，一回府花月曉便急於拜見母親，不好打擾的劍師也只是留在大廳與來客閒聊。

見藥叉共王也一同列席，看來這花靜夜也在這了。

「唉……孩子長大就有自己的主見，不再是老師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貴為花月府內劍師，端木紘卻是趴在桌上哀聲嘆氣。

想他小時候多麼可愛，劍師我說一就是一，就是拐騙他這小兔子吃草也一樣照信。

「若無主見何能自在，又何來自我。」藥叉共王平淡說道，明白端木紘只是隨口抱怨，他也只是客套應話。

「所以我拜託你的東西，我看暫時是不需要了。」抬起頭，望著回話的藥叉共王。

「花月曉並不想到天宇？」

這問句讓劍師又開始哀聲嘆氣，「唉～吾家小小是有想過，但說要先回來一趟，總歸劍師我就是在他心裡頭排第二，永遠輪不到第一啦。」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花月曉應當非常重視你劍師的存在。」

「他最討厭就他老爸了，大人您這勸說無效。」

難得面對這性情中人，這劍師的個性跟燕孤城倒也有幾分神似，只是平時多交給花靜夜應付便罷。

「天宇之行，殷無極答應之事皆會做到，待你要用之時，我會設法助你取得。」

沒想到這藥叉共王真是正經八百的，端木紘隨口說句，「若真需要，還希望藥叉共王直接助我浮風儀，省下這以物換物的麻煩。」

「殷無極會盡力。」聽不慣端木紘的嘮叨抱怨，藥叉共王起了身，找了藉口便是離去。

離開大廳，藥叉共王來到府內花園處靜心，熟悉的腳步聲在背後響起，這人果真來到。

「好友真是好興致，有此閒情游賞花月百花？」

轉身一看，果真是帝釋君首，「方才仍在意外，難得花月的邀約你竟然沒到。」

「好友你重視之事，鳧徯天怎會漠視呢？萬里無雲，想必今夜亦會天清見月，預祝好友殷無極的好友，能取得花月府主的繼任資格。」

口口聲聲說是好友，這底下卻是暗潮洶湧，相互逼害。

仔細一想，這眼前人比花月府劍師更是難以應付，端木紘只是愛說笑，這人卻滿是虛假，藥叉共王冷言笑道：「但好友你希望的是另一個人選，這樣在冥書一事上，才不會造成你的阻礙。」

朗聲大笑，帝釋君首搭上藥叉共王的肩，動作故作親近，「哈哈哈……知我者真共王也。」

「對吾而言，由花月曉勝出當然好過由你的好友勝出，也比面對陌生的花月太王容易。」

對這親密動作不做回應，「決定權不在你我，而是在花月本身。」

「可不是嗎？你我皆知這結局不是？」

「是天命……」一聲輕嘆，愧對自己對好友的約束。

看藥叉嘆息，帝釋君首反倒開心，他離開藥叉的身旁，轉身負手背對著他。

「吾將一手回天，逆天而行。」

以此證明，我終歸在你之上。

＊＊＊

府內一角清幽之地，一座孤墳座落，花月曉持香禮拜，拜跪於墳前。

母親，孩兒不孝，拋下您一人在此離家，卻又無法尋得真相答案。

我明白，您一定會笑著對我說：『何必執著於真相呢？人該保守的是現在。』

但與母親有關，孩兒怎可能不執著，怎可能隨意放過。

無能與母親坦然孩兒與兄長的心結，是不願母親難過，如此亂倫背道，要我如何坦白。

過了明晚，花月終歸有主，相信母親在天之靈必感欣慰……

請原諒孩兒……

花月曉以著衣袖擦拭眼角的淚水，將香插於墳前。

早在一旁觀望的百里衍秀，見花月曉終起身，也慢步向前報告，「血競規則仍是不變，請少爺小心。」

心底早有準備，花月曉也只是感嘆，感嘆家門的封閉，「為了這個規則，歷代繼位者的決定過程中，折損了多少花月優秀的人才？」

百里衍秀雖無奈，但這陳舊的規定，也是有著一套陳舊的說詞保護。

「嚴酷的制度下，所產生的繼位者自是高人一等，外來的挑戰者無形中便減少，所以才能保有花月府安穩的生活，以及在飛凡塵難以撼動的地位。」

「我明白，保全花月家是在位者的義務。」花月之重，誰又比我清楚呢？內心暗暗自嘲。

「制度雖然殘酷，但並非直到對手死亡方能結束，少爺，衍秀希望你能明白。」

了解語中暗示，花月曉裝做無知，轉口說道：「若非當年母親不願參與競爭，或許血競的制度早被廢除，我們也無需在此多費唇舌。」

「語蝶夫人原本也以為，至少府尊曾這樣答應……」

就在花月鵬登上府尊太王之位，府內諸事底定，正欲改革制新之時，怎知一夜過後良人竟成狼人。

不變的面容上卻是截然不同的笑容與神情，大家都說太王變了，卻無人知曉他改變的真正原因，因為花月太王地位之高，無人敢質問探問。

「但是他沒作到，讓母親失望……」

百里衍秀無言，見花月曉傷心，慌慌張張地不知所措，是該搭肩安慰，還是該擁抱說服，十分重視，反倒全然無措。

在大廳內見到劍師在那喝茶裝瘋，花靜夜便知花月曉的歸來，雖然心情半喜半憂，但仍是快快尋到語蝶夫人的墳前，他知道他要是回府，一定第一步來到這。

錯開百里衍秀，花靜夜緩步走近花月曉身前說道：「上一代做不到的，就由下一代完成。」

花月曉別過頭，指向自己母親的墓碑，「先打過招呼吧……」

等到花靜夜對著語蝶夫人墳前三拜，確認花月曉是否在府內的目的既成，便乾脆轉身離去，「請……」

花月曉拉住他，並對著一旁的百里衍秀說：「百里衍秀，可以讓我跟他好好談談嗎？」

百里衍秀聞言，即刻以棋石布下結界，除了施術者與結界中人，無人能竊聽結界之內的對談言語。

見兄弟倆有意深談，百里衍秀一陣感動，「你們兄弟倆好好說，我先退開。」

待到百里衍秀離去，花月曉即刻放開花靜夜的手，「你還是選擇來這。」

「你不也是。」手臂上的溫度仍在，是不捨。

「……只是明白，這就是花月曉，做為花月正統，人生所必須面對的過程。」

「所以我無意與你競爭。」

「長者為繼，你的母親子瑛夫人亦是名門尉遲家之後，血統高貴與否，對我而言完全無意義，其實我也不在乎這位置。」

「那……」花靜夜望著花月曉，以為他的心結已解。

花月曉轉過身，看向自己的母親墳前，逃避這期待的眼神，「……就是因為不在乎，所以我才介意，你當初改名換姓與我來往究竟有何目的？」

為了這等無聊事物，竟然將感情欺騙，糾纏憤恨之下這無聊事物頓時也變地貴重無比。

「我怕……怕你知曉我就是那個避而不見的兄長，如果你知道真相，也許會恨我，討厭我。」

「結果我還是知道真相，我還是恨你了。」

「曉弟……我……」

「別跟我道歉，如此彷彿你真的承認那一切都只是逢場作戲。」

「縱然身份是假，但我的心情皆為真實。」

一聲長嘆，花月曉無以言語。

「明夜過後，我與你一道到天宇，劍師也會與我們同行，好嗎？」牽著花月曉的手，是祈求，是約定，這瞬間，當真拋下飛凡塵境內的俗事凡務。

沒抽開手，只因貪戀這手中的溫柔，「其實我還記得……」

「雖然記憶殘缺，但我還記得……此生牽牽掛掛永遠只為一人。」

聞言，花靜夜再也忍不住，手一拉，便將花月曉擁入懷中。

「……百里衍秀的結界雖可阻隔聲音，卻無法掩飾我們的身影。」

「我不介意。」

「母親的墳前，我介意。」卻是無意推開這懷抱。

「我答應過語蝶夫人必須照顧你。」

「……不後悔嗎？」探求的眼神直直張望，是否還是相同的猶豫？

「從不。」花靜夜望著花月曉的請求，眼中沒有猶豫。

低下頭，花月曉靠在花靜夜的懷中，雙手抓著他的衣袖只是哭喊，「……哥哥……哥哥……」

這喊聲如泣如訴，是喜，是悲。

＊＊＊

低頭沉思，是昨夜的對談，花月曉望著自己母親的墳地，只是無語。

終也走到這步，打敗做為挑戰者的書者風雅詩，眼前便是命運的最後一局。

昨日，等到花月曉情續穩定，兩兄弟牽著手在屋內說話，花靜夜心中未曾有過如此的踏實，安心。

「過了明夜，我們就可離開花月獲得真正的自由，想必劍師若是知曉一定非常高興，他最疼你了不是？」花靜夜嘴上說得開心，提到端木紘的名字時，還是忍不住語音上揚諷了幾句。

「哈……劍師早已心有所屬，你又何必與他計較，我一直當他是非常重要的親人朋友。」

幾聲輕笑，這一切早就看在眼裡，心底兒明白這糾結的心思，幾番試探，是為不安，是為不平。

「……他見你的眼神總是別有居心，我就是不放心。」執拗地說上幾句，怎麼說還是個孩子。

「也許是我身上有著故人的身影吧。」花月曉垂目暗想，雖然花神之謎解開，但他總覺得不是母親……但又會是誰呢？

「劍師雖然老是找你麻煩，本質上不也是為我好，為我出口氣？」見那人不開心，又說上幾句，陪上個笑容，總是好打發。

「……你老是幫他說話。」雖然是自做自受，但花靜夜就是不甘。

沒想到這人本性卻是如此任性之輩啊，「看在我的面子上，往後跟他好好相處，好嗎？」

「我考慮考慮。」

「就當我最後的請求。」

這『最後』的一詞，讓花靜夜忽生恐懼，他搭著眼前人的肩，將他摟在懷中，「別說什麼最後，只要明日我們同使『鏡花水月』，雙方和局收場，此後花月再也與我們無關，你說什麼我都答應。」

「那我當你答應了，要與他好好相處。」

這樣的擁抱很親密，一時之間花月曉竟也分不清究竟是親情還是愛情，也許少了些不甘與糾葛，這份感情便不若以往的沉重。

心底暗想，人若能活到了無遺憾夫復何求，應當是沒了牽掛，便能放下。

短短兩時辰的調息時間過去，花前月下，兩位兄弟也緩步來到，終是避不了，自當面對。

「拿出你完全的實力，是對彼此的尊重。」般若在手，花月曉挑劍直道。

垂目回應，雙方卻是各有心思，「我尊重你的決定。」

開戰，便是花月曉先行出手，攻擊凌利，直取花靜夜死角要害。

花靜夜應付自如，七傷隨意揮灑，雙方利刃相交，在夜空中響起清亮的交擊聲響。

聞此聲，在場眾人皆暗自忖想，不愧為七傷，般若，威力果真相當，是乃不凡的劍器。

幾番試探來往，雙方卻是膠著不下，一者無意取勝，一者無心為敵。

「是時候了，讓我們分出勝負吧。」花靜夜高舉手中劍，做出暗示。

對手亦同高舉手中劍，「花月第一式，鏡花水月。」

藉由鏡花水月一式，月下刃器相擊造出劍光以亂敵人視線虛實，並藉此逃過眾人耳目，達到和局的結果。

理應是如此──

兩者劍尖交鋒，應當是劍尖相擊，敲閃出刺眼光茫的瞬間，關鍵時刻，花月曉卻是驟然撒手棄劍，不及停下攻勢的花靜夜只能眼睜睜的望著自己的利刃刺入最親密的人的體內。

眼前人的笑容是如此的怡然，讓他瞬間失了防範，錯解了他的執著。

中劍者頹然倒在他的身上，花靜夜握著他的手低聲探問：「為何……？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哈……咳……」口中咳出鮮紅血液，「我並沒有開口答應你，不是嗎？」

見狀花靜夜只是慌張，急忙地按著對方的傷口，「別再說了，我馬上請人醫治你，對，藥叉在此，沒事的，沒事的。」他的聲音在發抖，這劍刺地極深，正入胸口，就算他硬是收住劍勢停住，仍是阻止不了對方直直迎向利刃的決心。

花月曉伸手撫著花靜夜的臉，想安慰他，「寧靜夜空一輪明月，足矣，這劍是我欠你的。」

花靜夜握著花月曉伸來的手，只是不斷地喃喃，「沒事的沒事的，不要再說了，等你治好後，我們就一起去天宇，劍師也會同道而行，沒事的。」

花月曉握著花靜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明白嗎？般若刧的真意是放下，願來世……咳……來世我們會是出生在平凡人家，再做兄弟……」

「不、不可，你不能放下我一個人。」

「……對不起……」雙目一閉，臉上是安心的睡容，而寶貴的生命也隨之逝去逝去……

站在一旁的端木紘嘆息，來不及了，花靜夜這一劍入體後，不管四周的僕役阻擋，他便快步來到兩人身旁，但也只趕上聽聞這最後的話語。

「……小小啊，想不到你連老師我也騙了……」輕撫這睡容，極端的平和安祥的面容，卻再也無緣見到夢中人再次甦醒歸來。

「我竟然看不出，打從你決定回花月府，就沒打算再走出了……傻孩子……傻孩子……」

『如果我們生在平凡人家，也許就無紛爭，便無煩惱，也許我們之間就真能如同一般的兄弟般。』

無須愛戀糾纏，無須仇恨相對，就只是兄弟，永遠的兄弟。

失曉厭寤，獨見蝶影深深，花落歸根，唯聞江流淙淙。

回首百年，只道華胥幽幽夢……

《夜靜覺曉．百年華胥》完

---
從沒提過,此處的百年取的是年壽盡頭一意
餘下的應該有在文中一筆帶過

總之,故事還未完...

基本上還是跟片子一樣,只不過這次某個閒人說他要逆天而行
大概就這樣了...

這段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片看到落淚,所以有著特別的意義
仔細暗想,飛凡塵兩大高人都在一旁,真的救不了嗎?只是不願為吧...
雖說天意就是編劇要你這集死焉能留你到下檔...orz|||

我這整章節都在幫某人學習[放下]兩字...
他到底有沒有學到,這就見人見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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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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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

17樓發表於: 2010-11-23 18: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編劇讓你這集死焉能留你到下集，編劇讓活著那想死都不行
等後面的部份，好期待天宇的重逢

[ 此帖被xxyy在2010-11-23 18:3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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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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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18樓發表於: 2010-11-26 03: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詩詞沒有意義,就只是文字的堆砌,切勿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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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月曇天

曉星寂，昧行孤雛聲啼啼
月魄晦，失圖端緒步靡靡
曇華意，槁木無依身疏疏
天倫夢，舛馳殊途影悽悽

飛凡塵內家事庸擾，相隔滄海的天宇境內亦是俗事紛歧。

巧獲鬼角之力，耶修渡為奪釋靈真一統四方邪勢自立為無天道皇，與昔日的掌院上司兵戎相見，大掌院寵愛喀爾不敵功體被廢，情急時刻一名身帶花香的異人擊退手下。

然今日為討大掌院，耶修渡又派出兩名戰將來犯，雙方一言不和，又是大打出手。

原本是一派清閒優雅的東幽谷地，今日卻成紛爭的源頭，花香異人風渡塵手揚拂塵將一地的落花殘葉清理收拾，心底滿是無奈。

「風渡塵好友，相交多年未曾見你動怒，今日大發雷霆是為何事？」天上龍型金光傳聲探問。

沒想到愛好清閒，一向不與人爭的好友竟也有大動肝火的一日。

「不懂花草生命珍貴之人，不值得以禮相待。」手一揚，將種子撒落於理好的花圃之上。

破壞只是瞬間，生命的成長卻需要耗費多少的光陰。

怒雨飛龍四周探看，這粗暴的訪客雖是無禮，可是好友盛怒下的反擊才是毀了這些花草樹木的主因。

「咳……」乾咳一聲，探了探風渡塵的眼色，應當是無妨，怒雨飛龍開口說道：「可我用心瞧來，好友你才是破壞環境的犯人吧？」

「替天行道，犧牲總是難免。」

聞言怒雨飛龍雖暗笑在心，但也不便與其爭執，只是轉了個問題繼續說道：「不過好友此番回擊，想必定會引起對方的注意，到時可就沒法子繼續做個大閒人了。」

風渡塵柔聲輕笑，那笑靨如白花般清麗，言詞卻是犀利，「哈……多嘴人無命，何不與我一賭呢？」

「飛龍怎麼敢與這深藏不露的好友相賭呢，您可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明白怒雨飛龍語中帶有揶揄，風渡塵也不與他計較，只是俏皮地回嘴說道：「再怎樣的高手也比不上一名情場老千。」

「耶～老千我收下了，這情字可就傷人了。」

「連我這世外閒人都為您這老千出面說情討面子，怎麼無關這『情』字呢？」

怒雨飛龍難得尷尬，一時回不上適當的話語，也只是模糊辯解，「吾並無意欺騙他人感情。」

「那又為何逼得對方以命相抵呢？」緩緩說道，腦中卻流過一個無奈的念頭，我亦無意，更無心，純以情義相待，為何卻是換來怨恨相對？

怒雨飛龍苦笑一聲，「飛龍對他有所虧欠，應該的……應該的……」

昔日一聲龍嘯越滄海，卻是驚得伊人走火入魔，以致妾身難明、好漢未成，一個人卻有著兩種性別，算不上是個女人，卻又稱不上是個男人。

見他也有些悔心，風渡塵便不再言語上多為難，「大掌院暫時就由我代為照顧醫治，吾會盡力為好友你勸說開解，也望好友能給他一個交代。」

「心中無愛卻與其白首，這算是交代嗎？」

這話讓風渡塵也忍不住皺眉，有些不悅地回道：「……絕不算是，你是顧慮他的身份嗎？」

「既已是千年之身，看盡三千歲月，又怎會拘泥於區區外貌性別，感情無法勉強這事好友你應當比誰都還要清楚。」

「……唉……」風渡塵忍不住，也跟著輕聲嘆息。

風渡塵內心懊惱，怨他自己真不該信了眼前這龍族的大老千，為了探問自己的過去由來，套話不成竟就帶了一群子弟兵來東幽谷，說是要給前輩拜碼頭，眾後輩們連番上陣敬酒陪笑，也不是他酒後吐了真言，是乃不勝酒力，那夜怒雨飛龍這懶龍竟也一反常態，勤快地對他親身攔腰懷抱，平日與人來往風渡塵總是多有防範，可就這夜怒雨飛龍將這渾身帶著優雅清香的好友抱在懷中時，還不及回應一旁小龍們的取笑嘲弄，這美人兒竟是依著自己懷中軟聲輕道：「……師兄……」

柔聲甜膩如蜜，像是棉花糖般入口即化，一向對好友平常心以待的怒雨飛龍，這瞬間也不禁動了心。

正想把人擁地更緊些，守住這縷幽香，下一刻，懷中攤軟的身子卻忽地清醒，瞪大了眼直望著怒雨飛龍，似乎正試圖看清眼前人，「……端……木……紘……？」

沒料到好友口中卻是叫喚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這剛被喚醒的不明感情，倒也在這瞬間冷卻歸無。

怒雨飛龍笑地無奈，「好友，是我，你醉地非常嚴重。」

瞪大眼的風渡塵只是一直看著他，像在思考，在回憶自己剛剛錯口叫喚的名字。

終於理清自己的現況，「勞煩你了，放開我吧，風渡塵尚能自理。」

怒雨飛龍放開懷中人，但仍意圖纏扶，「讓我扶你吧。」

風渡塵拂塵一揮，是拒絕，「今夜有所怠慢，還請好友向後輩人詳加解釋，吾先行回房休息。」

雖說這酒醉事件算是安全下莊，可這未從停聞的名字，自然逃不過怒雨飛龍的耳朵，日後的逼問可想而知，自然，花月飛颺為何成了花香清流風渡塵，也只好一五一十的全說透了。

怒雨飛龍見好友低聲嘆息，自然也想起那段過去。

「既已拋姓棄名，就該捨下過去。」風渡塵當下說得勉強，怒雨飛龍也不去說破這語調中的無奈，既然有意逃避現實當個世外閒人，那麼做好友的就該當配合。

為除去這低沉的氣氛，怒雨飛龍說了些笑話，「沒想到兩情相悅竟比登天還難，我真該好好向仙龍學習學習。」

風渡塵聞這緩和氣氛的說笑，臉上現出淺淺的笑容，淡如水中微開的白蓮一般，配上他身上自然的花香，更是讓世俗男女皆望之傾心。

「就算兩情相悅，他們兩人也是歷經風風雨雨方能長相廝守，感情事果真是一大難題。」

看慣身邊絕色的怒雨飛龍倒是心不在焉，「還不都是我在幫他善後，唉……真是交友不慎。」

「好友，你搶走了我的臺詞。」

「那一句？」這人根本就是明知故問。

「交友不慎，誤交損友啊……」

在怒雨飛龍調整好功體現原身之前，還不是都是自己在幫他善後，風渡塵內心雖然嘮叨，臉上的神情卻是愉快。

所謂的好友啊，就是上輩子相互欠了債，只好這輩子互相添麻煩。

可惜這孽緣就是生生世世往來糾纏，人情債，還不清，償不完。

＊＊＊

荒野小道上，清心之劍的二位弟子出了公差，才剛從尉遲府上拜訪歸來，一路上只是閒聊。

「這尉遲府上的桃樹真多，桃花濃香逼地我一直想打噴嚏。」

「師兄似乎對花粉特別敏感？」

端木紘搔著自己的鼻子，「難不成偉大如我，竟會患有花粉症這娘們的病狀。」

花月飛颺只是微笑，難得看到師兄端木紘困擾的樣子，果真有趣，「應當不是，花月府內花草繁多，師兄卻無不適，應當只是香氣過濃所致。」

聞言，端木紘靠近他那身帶花香的師弟身子嗅嗅，「這種我就沒問題了。」

這舉動有些尷尬，但也稱不上是厭惡，花月飛颺沒閃避，平然說道：「我反倒聞不出自己身上的香氣。」

總聽府上人說自己身上帶有體香，只當是花月府內花草眾多，從沒刻意放在心上，等到出了花月府，不只是愛拿自己開玩笑的師兄，就連老師也這樣說道，看來真有這一回事。

「人未到香先到，看來，啊不對，是聞來師弟你不適合做虧心事。」

「哪件壞事有少過我？」

「師兄弟有難同當嘛～」賊賊地笑笑，心念一轉，下回來這尉遲府偷桃子好了，這只吃素的傻小子應當喜歡吧？

花月飛颺忽然冷下臉，看向端木紘正經道：「是打鬥的聲音。」

一樣聽聞的端木紘收下輕浮，兩人提起警覺朝發聲處前去。

遠處四名男子拿劍追逐著一名女子，遠遠一瞧，女子長的是極佳的樣貌，嘛～雖然比起身旁的師弟還差地遠就是，端木紘心想，反正女人全都喚做麻煩，長什麼樣子又有什麼差別呢？

「先別動，看看情況再說。」一向怕麻煩，端木紘藏在樹叢後探看情況。

「可是……」心軟的人可待不住。

一人發掌攻擊，意圖停下女子的腳步，見女子受掌而飛，花月飛颺不忍，不顧端木紘的勸告飛奔而出，身子飛躍，便是將人接入懷中。

「姑娘，妳沒事吧？」

受到驚嚇，女子只是渾身發抖，一時之間竟無法言語。

「竟然敢動花月府要的人！」惡徒見狀，對著花月飛颺大罵問道。

花月？來者使的根本就不是花月劍式，為護家名，這下個性溫馴的花月飛颺也動了怒。

將女子安置於一旁，身後配劍一出，轉瞬間便是挑斷了惡徒們的手腳筋。

「哦哦哦，沒想到飛颺出手如此狠啊～」難得見他動怒，還窩在樹後看戲的端木紘更有興致。

「你……竟然敢動花月府……」惡徒倒地叫罵，敗家犬的叫囂果真軟弱。

連花月府內的大少爺都不識，竟還口稱花月府之名。

「你們不配！」怒，這次利鋒針對的不再是四肢而是咽喉。

起劍斷命的瞬間，一句叫喚停住了這一切。

「停手，你認真了。」端木紘一閃身，瞬間快移到花月飛颺的眼前，紙扇抵著他的眉心，不帶殺氣，自然是難以察覺。

失控的花月飛颺垂下眼，終於恢復了些冷靜，「啊……抱歉……」

端木紘執扇敲了他的頭輕快地說道：「不用抱歉，反正他們活該，只是沒必要弄髒你的手。」

「對不起……」

「知道說對不起就別老給我添麻煩，你不曉得你自己本身就是個大麻煩了嗎？」

「師兄……」

「好了，別一直裝可憐，我看得都快全身發抖了。」哎哎哎，怎麼好像我才是壞人呢？

一旁獲救的女子終於回神，抓著花月飛颺的手便是道謝，「感謝壯士搭救，請讓小女子回報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姑娘無須介意。」甚少與外人接觸，花月飛颺尷尬陪笑說道，這笑容雖然勉強，仍是非常的好看，怎麼說是大戶人家出身，氣度就是與一般人不同。

女子見救命恩人是名出色的美男子，更是春心大動，臉羞地飛紅，「有緣千里來相會，小女子願以身相許……」整個人便是貼了上去。

哈哈，難不成是仙人跳？發現這傻小子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嗎？只顧著看笑話，端木紘笑而不語。

「不、不……姑娘不須如此多禮。」不妙，怎麼跟師兄說的一樣，真的變成了大麻煩。

花月飛颺用著哀悽的眼神望著他的師兄討救。

見狀端木紘以扇遮面開口揶揄，完全沒救人的意思，「呵呵，沒想到師弟你真的是個男人……」還是個會招爛桃花的男人啊～

「……師兄……」花月飛颺沒法子，張著眼瞪著一旁說著風涼話的端木紘，可又擺脫不了懷中的女子。

端木紘煞有其事地品頭論足道：「可仔細一想，剛剛的情況也挺像是潑婦罵街。」

「……」

看小師弟只是瞪著自己不說話，終也自覺說錯話，看他那樣子瞧著也怪可憐的，端木紘往女子的肩上一搭，巧勁一使，將女子帶離他身邊。

尚未察覺的女子還在發愣，眼見另一名男子對著自己陪笑說道：「這位小姑娘，感謝妳的美意，不過我家師弟早有媒配，您的盛情沒齒難忘，可惜無福消受。」

「小女子甘願做小，只求回報恩情。」說完，又意圖回到花月飛颺身邊。

……哎呀呀，這女人可是狠角色，還是該說人帥真好呢？

端木紘仍是笑笑擋在花月飛颺身前，「小姑娘，張開妳的眼仔細瞧瞧，這世上有這麼漂亮的男人嗎？」

女子有些疑惑地盯著花月飛颺猛瞧，臉上寫滿狐疑，方才說話的語氣分明就是男人。

端木紘見狀心底暗笑，看來這樣還不夠啊，牽著師弟的手故作親密，「我們小倆口改裝出遊自是低調，造成您的誤會真是不好意思，回禮就省了，再見也免了，告辭。」語盡，拉著花月飛颺拔腿就跑。

「師兄，你怎能將一名弱女子丟在荒郊野外。」花月飛颺頻頻回頭探看，遠遠望著被嚇傻的女子只是癱坐在地。

這種時候還有心情擔心別人的安危，真是服了他。

「那你就把她娶回家啊，回您花月府上做少奶奶，還是回我們清心門下當小媳婦。」

說到此，端木紘忽然大力地執扇敲手，「糟糕，這下可惜了，少了個會煮飯的，失策啊～真是大大的失策啊。」

師兄又拿自己開玩笑了，方才那些失禮的話都沒計較了，花月飛颺嘔氣回應，「師兄不也孤家寡人，您要喜歡，我們回頭便罷。」

「耶～人家小姑娘喜歡的是你，師兄受不起～」

「萍水相逢，只是單憑著皮相虛言，又怎能說是喜歡。」

「誰叫有緣千里來相會呢～」

「無緣見面手難牽。」

「我們不正牽著了。」

「……放手。」不等花月飛颺開口，端木紘便已然放開他的手。

神情自然，端木紘望著四周探看，「看來對方也沒追上，可惜了這麼個仰慕者。」

「僅僅一面之緣，稱不上仰慕。」

「哦，看來飛颺師弟對這感情事有一套說法囉，端木紘願聞其詳。」

沒想到他為人潔癖性重，連感情也是，難得提到這話題，端木紘便是開口試探。

花月飛颺低頭沉沉地說道：「……師弟不曾喜歡過任何人……」

誰能想像竟是這種回答，端木紘心底雖嚇一大跳，但還是平靜以對，「你寶貝妹妹呢？」

「那是親情，怎可相提並論。」

「唷～那麼師兄呢？師尊他老人家呢？可別說不喜歡，我們可是會傷心呢。」

「師徒之情，自然不在話下，師弟……飛颺對師兄您抱著敬重之意，又怎敢害您傷心呢。」

聞言果真只能嘆息，端木紘眼看花月飛颺說地認真，自己心底卻是有著莫名的難過。

「有時候活得過於清醒，分得太明，也只是徒增困擾。」

「哈……」一聲苦笑，卻是兩個人的無奈。

「還望師兄您多多指導指導了。」

在與慕紫侯見面之後，風渡塵的心底終也激起些漣漪，飛凡塵，一個久未聽聞的名字，早已被他掩埋在記憶的深處，他所無能面對的過去。

那日在紀子焉的墳前，一身紫衣白袍的慕紫侯從天而降，風采更盛氣勢非凡，風渡塵也憶起這人就是那日在落鳳臺上背起藥叉遁走的書生。

飛凡塵內一介文弱書生，如今卻成天宇無天道的軍師，命運造化果真難料。

既然對方已知自己出身，自然無須虛言以對，「慕紫侯，你在此與風某相見，該不是為一解鄉愁吧？」

「名家少主為何流落異境，對此本侯抱有相當的好奇。」羽扇輕搖，慕紫侯語帶玄機，傲然的氣勢夾帶著脅迫之意。

「哼，小小書生竟有如此造化，當日助你冥書的藥叉共王要是得知你助紂為虐，定是後悔莫及。」

「要是貴府知曉先生您這逐名棄子遠避他境，不知做何感想？」

「是說該稱呼您為風先生，還是……花……」有意挑釁，慕紫侯這語尾拉得極長，極慢。

原本只是嘴上動刀，風渡塵此時也犯了殺意，「你是有意討戰了？」

預料中的反應，慕紫侯不為所動，仍是一派悠然，他輕搖羽扇說道：「只要你不妨礙本侯，先生想如何清閒，怎樣逃避，本侯皆可視若無睹。」

「慕先生真要背棄藥叉共王的美意，協助耶修渡掀起武道血腥？」

「哈，那就要看紅雲驕子的智慧是否如傳說一般，名副其實。」

「真無商量的餘地？既然出手救助藥叉，先生本性應是良善之人。」

這勸說的話語，讓慕紫侯不屑地冷哼一聲，故作同情，自以為是，「哼，本侯心思豈是先生一人可以測度，難道你的執著亦存有商量的餘地？」

這人到底知曉幾分？花月家名極盛，明白自己的出身自是正常，可明瞭自己師承何門，手握何物，才是關鍵。

見這水藍人影不回應，只是暗思，慕紫侯加深了這說明，「哼，很抱歉，情報第一，一向是本侯的習慣，先生的懷璧其罪，過往的師門情誼，倒是略知一二。」

「預言之書，果真厲害，佩服佩服。」不願讚許慕紫侯的能為，風渡塵將話題轉向藥叉共王。

「本侯要的不是誇言，是回答。」

「放心吧，吾將會是雲間野鶴，還請慕先生此後好自為之，告辭。」拂塵一揮，便是離去。

過去終將追上自己，縱然改名換姓也逃不過命運的緝補。

無解的情債，難償的人情，他不懂釋靈真大掌院對怒雨飛龍的情意到底從何而來，兩人相識不深，只明白怒雨飛龍對他多有虧欠。

可是他尊重這份感情，因為能夠去喜歡、珍愛一個人，的確是值得可喜的事情。

這樣的人生對你而言無悔嗎？東幽谷內寵愛喀爾的墳前，風渡塵心底探問，可惜對方已經無能給予任何的回應。

所謂的感情……終歸是自己不曾理解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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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眼,故意將重逢拉遲了...(喂)

飛龍對兔子沒意思,我幫他再三聲明一下,只是看到正妹對你笑,是人都會心跳加快個0.3秒罷了

其實不愛描述外表(外加容易辭窮),這樣感覺喜愛的只是皮相,非那人本性
說不定有潔癖的其實是我,哈哈哈

大掌院應當是原本是女性,畢竟紀小焉的唯一優點(無誤),就是對女性特別親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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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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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19樓發表於: 2010-12-04 07: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真的不是故意拖的
我已經省了一堆片中劇情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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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紫侯挾領黑流而來，為人心思慎密，出手狠毒，先是以孔孟學院第三儒聖江南飛一事牽制杜鳳兒心思，趁隙擊殺，又利用無曄子之死引出魔之手問刀愁，內憂外患之下，原是藏身於滄海之中的怒雨飛龍竟也被逼出原身現人型。

待到與紅雲商討完畢，整個東幽谷內也只剩下怒雨飛龍與風渡塵兩人。

兩人在屋內面對相坐，一時無語，只見怒雨飛龍望著窗外風景，很是輕鬆自在。

心知魔之手之刀非同小可，怒雨飛龍仍是一派自然的悠閒樣貌，做為好友的風渡塵不免也皺眉問道：「如此逞強有害無益，現下已無後輩他人，你也該老實以對。」

正暗自調息強裝的怒雨飛龍仍是一派輕鬆笑容看向風渡塵，「耶～好友，你察覺到了？」

「既是魔之刀發出的飛刀所傷，怎能等閒視之。」風渡塵起身離席，湊近怒雨飛龍的身邊，正打算為其把脈探息。

就算是在好友面前，仍要保個三分薄面，怒雨飛龍一個閃身，朝後退了幾步。

這出口就在身後，要避要逃都很容易。

「如果能有好友親手所做的百花糕做為藥引，想必這等小傷定能不藥而癒。」

臉上的笑容很是熟悉，做弄的意味遠勝於逞強。

伸出的關懷探不到應有的存在，風渡塵收手只是嘆息，「如此時刻，何必與我玩笑。」

「面對好友，吾一直都是非常認真。」

「日前都是龍身不便進食，飛龍現下可是懷念好友的手藝想得慌啊。」

也許自己就是軟性子，拿這類無賴人物沒法子，風渡塵稍一退讓，「那好友得先好好在此休養，待百花糕成，務必讓風渡塵為你療養診治。」

「吾明白花香清流心繫於天宇安危，所以不願我一人受苦啊。」怒雨飛龍背倚著門板說笑，有了依靠之後，臉上的神情更是愉快。

這人真是傷患嗎？看怒雨飛龍嘴皮子勤快，風渡塵也不免懷疑，「……別老想攪弄清流。」

「既已染濁，再沾污泥又有何分別？」

「一錯不能再錯。」

真是固執啊，怒雨飛龍搖搖頭，照平常，該是笑他個幾聲才行，「哈……咳……」沒想到這問刀愁的刀傷，還真亂了這脈息，連簡單的調笑都力有未逮。

「好友。」不顧怒雨飛龍的說詞，風渡塵瞬步來到他身前，握著手腕便是把脈，「脈息雜亂，內力翻騰，所幸傷勢甚輕，只要多加休息便成。」

真是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看風渡塵一臉關懷，怒雨飛龍心頭一暖，空下的手把玩著他垂落在身前的水藍髮絲，「好友，你太溫柔了。」

風渡塵微微一愣，不明這舉動背後的意味，但身子卻動彈不得。

「你……你該好好休息……」

「如今我倒也有些懂你那可憐師兄的心情了。」將這可人兒擁入懷中，老早就想試試這滋味了，滿懷軟香，果真舒服。

就是不知道這朵花嘗起來又是怎樣的滋味，想必定是甜美非常吧？

欲念既生，怒雨飛龍端起風渡塵的下巴，意圖一親芳澤。

「怒雨飛龍。」輕輕一掌，顧慮眼前人是傷患，風渡塵以著不到一成的功力推開這意圖不軌的好友。

雖然只是一成功力，但未做防範，受擊，怒雨飛龍這身子撞在牆上，後背一陣硬疼。

「哎唷，對待傷患應該要溫柔點才是啊。」

「……你這玩笑已經越界了。」

「如果是他，你是否就不會拒絕呢？」

一時無語，風渡塵低下頭，喃喃說道：「……他不是這種人……」

端木紘對待自己未曾踰矩，至少在那一夜之前從未，兩人相交總是嚴守做為師兄弟的本份，為什麼無法拒絕，風渡塵從未想過，而花月飛颺逃避了這個問題。

「你對他是否真的無情呢？」受此撞擊，怒雨飛龍臉上終也現出疲態。

「吾不想與你討論這個問題，你該關心的是自己的傷勢。」

硬是動上真氣，笑了幾聲，「哈哈……咳咳……老愛逃避現實，真是辦法嗎？」

「你……」見飛龍臉色慘白，心想為其渡氣療傷，又怕再生誤會，風渡塵也只是停步不前。

「若真無一物，何懼惹塵埃？」

「我對他有所虧欠，但這不能算是愛。」

怒雨飛龍拉了椅子，又穩穩地坐下，他大大地吐了口氣，稍做調息，臉上終也恢復那近乎輕挑的笑容，「誒～我問的只是情，又非愛。」

「嘴上老掛著愛這字眼是年輕人的做為，要是沒時間磨練，這愛又真是愛嗎？嘴皮子老掛著，反倒顯得廉價。」

「……好友想為風渡塵授課解惑，吾心領了，眼前非是適當的時刻。」

真是執迷不悟啊，還好真的愛上你這禍亂的人不是我啊……

怒雨飛龍忍不住在內心感嘆。

「最近你們飛凡塵的偷渡客是越來越多了，你都不怕？」半撐著頭，怒雨飛龍盯著眼前人兒直瞧。

「唉……」放下這警戒，風渡塵又坐回席上。

「該來的躲不過。」

「那就與我們天宇一同面對如何～」話鋒一轉，又是拉人下水的玩笑話語。

突來的邀請讓風渡塵鬱悶的心情一散，臉上終也現出笑容，「都說了別挖坑給我跳。」

「耶～飛龍可是出自好意誠心，好友有難，做朋友的應該一同面對。」

再跟這人說下去，就真的會被逼簽下賣身契也不一定，「不跟你瞎說了。」風渡塵起身。

「今夜你就在此歇息吧，明日我會替你好好療傷。」打算準備晚膳，風渡塵簡單交待後，便是離去。

怒雨飛龍笑鬧一句，「好友，百花糕～」

正要推門離去的風渡塵停下腳步，不甚高興地回道：「記得。」

怒雨飛龍輕嗅自己掌中香氣，彷彿方才的懷抱還在眼前，原本只是玩笑，想佔佔便宜，吃個花香豆腐，緩和緩和這受傷的沉重氣氛。

沒想到弄假差點成真，就在著了魔的跟前，被眼前人一個拒絕給打地全醒。

多情人最是無情，要不是明白這人的溫柔皆是無意，怒雨飛龍自己也難保冷靜，要不怎有法子結交多年呢。

美人兒也不是未曾見過，一笑魅人心的傾城絕代，單憑聲音香氣便能擾亂人心的異流副魔君，他見識過，心底也為其動搖過。

但最最動人的，還是在你脆弱無力時的一句關懷，一聲問候，知道對方心中有我，才是最誘人心的舉動。

＊＊＊

清心之劍的廚房今日是異樣的熱鬧，這二弟子是一邊揉著麵團，又忙著注意爐火，一來一往好不開心，反倒是大弟子這做師兄的卻是落在一旁，兩手空空只顧著看熱鬧。

雖然這師弟早就說明了不要幫忙，怕是這大少爺把廚房炸了，不在一旁照看關注怎行呢？

看著人忙上忙下也是有些沒趣，一直在旁納涼的師兄端木紘湊近師弟的身邊，挖了一口碗內的麵團嚐嚐，「嗚呃……膩啊，師弟你是想打死賣糖的嗎？」

他一向不喜甜食，對於果子類的食物更是無感，偶爾換換口味吃吃還可以，真的當作主食，那真是要他的老命。

「那是豆沙餡，合著外面的酥皮一道吃就沒那麼甜膩了。」花月飛颺輕笑一聲，自己也用指頭沾了些試味道，點點頭，看似恰當。

「沒想到師弟你煮飯完全不行，這些姑娘家的玩意倒是頗有心得。」端木紘將頭靠在師弟的肩上探看，沒想到這包子的外型竟被他整治地像朵花一樣。

「師弟一向茹素，能合你們口味的也就這些糕點了。」

才一會兒就看膩了這繁瑣的手下功夫，端木紘又窩回他那不礙事的角落處，叉著手臂嘮叨，「哎～師尊生日這種小日子隨便弄弄就行了，何必多費心思呢。」

「做人徒弟的怎麼可以呢？更何況──」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已經說上數百遍了，不就是要我配合嘛。」

「我也想讓師兄嘗嘗師弟的手藝。」柔聲輕道，很是真心。

端木紘愣了幾秒，隨口嘲弄了幾句，「明明就是要師兄當小白鼠試毒，別當我不知道你這傻小子在打什麼鬼主意。」

花月飛颺微微笑，沒把這話放在心上，打開熱呼呼的蒸籠，籠裡是剛蒸好半分軟的黑糖蒸糕，上頭還冒著陣陣的白煙。

取出蒸糕，切下薄薄一片，筷子夾起便率先讓師兄端木紘試味道。

「沒毒吧？」看這蒸糕還冒著白煙，就算沒毒死也會燙壞吧？

「也是……」剛蒸好的黑糖糕還熱著呢，花月飛颺對著它輕輕吹氣，一旁的端木紘是看傻了眼。

「師兄，不燙了，您試試。」瞧他一手夾著黑糖糕，另一手防在下方，這動作分明是──

「……我自己來就行，你忙你的。」端木紘直接就手將這塊黑糖糕抓下，塞入口中，一時之間竟完全嘗不出味道。

「如何呢？」這眼神很是期待。

總不能說我對甜食是味覺白痴吧……端木紘腦海中閃過這不吉的念頭，場面話虛應了過去，「不錯，夠軟，非常適合師尊他老人家。」

花月飛颺又掀開另一灶的蒸籠，籠中排著白淨淨的小包子相當可愛。

「上面有紅點的是白豆沙，三角的是紅豆餡，撒了些黑芝麻的自然是芝麻，師兄你喜歡那個呢？」

雖然師弟一臉高興的神情很是愉快，端木紘也為他開心，不過他一向直率，苦著張臉坦白地說道：「我比較喜歡肉包……」最好還是加上蛋黃的那種。

聞言，花月飛颺高興的神情也冷了下來，「對……」

「停，別說對不起，今日的主角是師尊，不是我，改天要是師兄大壽之日，就算是你也得給我包上肉包子來。」為了安撫，隨手挑了個芝麻包在手上。

「好，吾會謹記在心。」某人笑得開心，不過另一人是……

見識過某人葷食調味的厲害，端木紘恐懼在心，這到底是食之無味的甜食好呢？還是打死賣鹽的葷菜好呢？地獄與地獄的選擇，這是要人怎麼決擇？

當然，到了當天，還是他自己老人家親下廚了，小師弟充其量最多也只能負責燒飯洗菜擺碗這種基本事務，當日哀聲嘆氣自己是壽星卻得親身勞動一事自然不在話下。

拿著芝麻包正啃著，這皮的口感不壞，只可惜少了些肉味就是覺得單薄。

端木紘見師弟忙亂，倒也無心幫忙，只顧說著風涼話，「我看你未來的媳婦得從佛寺裡去找了，要不怎麼習慣你這吃草的生活。」

「……哈……飛颺與師兄的習慣不同，不也相安無事。」

「也是，你這半調子的鍋邊素也稱不上是個麻煩。」

端木竑嘴上雖這樣說，其實平日的料理多有注意，葉菜類的料理為了配合這只吃草的大麻煩，避開了辛香又省略了肉絲，反正一旁還有熱騰騰的紅燒肉在，這菜清淡些又何妨？

花月飛颺是明白人，自然知道端木紘對他的設想，只是未來的事他從沒預想過太多，在花月府上的日子有奴僕服侍，在這清心門下的日子也稱不上委屈，也許比府內更為自在些，對於自己未來伴侶一事，他從未放在心上，畢竟繼承花月家業早已非他之務，那一切就隨緣吧。

「一直這樣不也很好……」脫口而出的，也許是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真心話。

端木紘聞言，咳了好幾聲，差點就被這芝麻包子給噎住，「咳……你這包子果真下了毒，師弟你好狠的心。」

見狀花月飛颺即刻拋下手邊工作，拍著端木紘的背，「沒事吧？我倒水給你。」

端木紘拉住他，不讓他走，只是瞧著他，想從這人的眼神中探出些真意，到底他剛剛說的話語有何用意？

「師兄，怎麼了？好些了嗎？」

端木紘嘻嘻地笑了開來，緊抓著師弟的手也隨之放開，「沒事，跟你開玩笑的，瞧你這緊張的樣子，果真是傻小子。」

花月飛颺鬆了口氣，臉上現出可親的笑容，「沒事就好。」

「難不成你真對我下了藥啊？」

「師弟怎麼敢呢？」兩人笑臉相對，只是說笑。

一直這樣也好，別去改變什麼，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端木紘心底喃喃，無奈這卻是最難的心願。

轉眼飛凡塵境內，燕孤城與魔子一戰，末疾沉痾加上魔子的伏擊，雖得蕭瑟飛飛等人的護持相助得以在命終之時與藥叉花靜夜等好友告別。

可惜命運殘酷，為阻魔子，蕭瑟飛飛的父親與義弟白容仍是斷送了生命，錯失父親臨終之言，未盡之言成了遺憾再遺憾的存在。

而爭奪冥書一役，藥叉共王傷沉昏迷不醒，輾轉之下，為救藥叉共王，花靜夜竟也跟著劍師端木紘來到了天宇，就為了尋找秋八月口中那位能人，花香清流風渡塵。

雖初到天宇人生地不熟，幸逢老天垂憐，竟然巧遇藥叉共王的舊識無影人相助，兩人找了間客棧歇腳，等待無影人捎來花香清流的情報。

屋內花靜夜忙著在床邊照看昏迷的藥叉共王，抱著觀光心態的劍師卻是悠悠哉哉地抱著一袋熱騰騰的包子填肚子。

「靜少爺，店小二介紹的點心豆沙包，最近我們也該學學吃素，積些功德才有善報。」劍師朝花靜夜遞上包子說道。

花靜夜瞧了一眼，激不出什麼食慾，只是揮手謝別，「免了，我現在沒這心情。」

「既然都來到了天宇，你就放寬心如何？」劍師一口咬著包子含糊說道。

這孩子老是愁眉苦臉的，真沒意思，說了玩笑也不領情，還是小小可愛。

「藥叉未醒，能人未尋，我要如何安心？」這聲音有些乾啞，花靜夜乾咳了幾聲。

沒想到這大少爺心一慌，就忘了自己，「你不相信秋八月的能為嗎？」

劍師將抱在懷中的包子放在桌上，替他倒了杯茶，「不吃東西，至少該喝水。」

明白這杯水是推不掉了，花靜夜也乖乖地收下，一飲而盡。

「……托付給他，我自然安心。」

「那就成啦，要是這花香清流當真如此厲害，恰好可以將他請回飛凡塵，免地你一天到晚憂心忡忡，花月配花香，還真有緣～」

搶過這空杯，劍師又倒上一杯，連著包子往花靜夜的手上塞去，「靜少爺，你的臉色比藥叉共王還差，你們這些做少爺的都不顧自己的身體的嗎？」

花靜夜不語，看了這包子一眼，便將它放置身旁，他從懷中掏出藥叉共王交待的信件，又再看了一遍。

為救好友，他低頭向父親花月鵬交涉開啟風火道之路，為阻鬼城之人，秋八月更是與靈子訂下七日戰約，眼前路途茫茫，歸期不知是何時，這一路走來實在是麻煩了太多太多的人。

「……他一直希望我能與你好好相處。」

「這傻孩子終也有把劍師我放在心上啦，感心感心，不愧是劍師我最可愛的小小。」

沒想到端木紘的態度仍是輕浮，花靜夜也忍不住動了氣，「我正認真在跟你說話。」

端木紘抽扇停在花靜夜的眼前，低聲冷道：「吾幾時與你不認真過？」

收手回身，折扇唰的一聲甩開在眼前，劍師端木紘好整以暇地淡然說道：「花靜夜，一直拒絕他人善意的是你，我也只是對你的行為做出適當的應對罷了。」

「你讓小小不開心了，自然我就不可能對你客氣，簡單的道理，你應該能明白。」

事關花月曉，自己完全沒有立場，花靜夜無言以對，「劍師……長久以來……」

「停，咳……」面對這種場面，端木紘其實不太習慣，「大和解等事情解決後再說也不遲。」

「如果你真有心，就照劍師所言，乖乖把這包子吃了，早點休息。」

花靜夜瞧向包子，雖然已經失了溫度，自己也沒半點食慾，但還是默默拿起包子配著茶吃下。

沒想到花靜夜竟然也是個受教的乖孩子，還是該說小小的威力無窮呢？端木紘搖搖頭，捨去這無奈的念頭。

「劍師我回自己廂房休息，靜少爺你就乖乖的，早點睡，反正藥叉應該不會半夜爬起來做亂，要是真的醒了，我們倒也可省下這尋醫的麻煩。」

對這輕薄話語還是不太習慣，花靜夜只是點點頭，表達了意思。

不為難，端木紘步出房門，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探看。

沒想到無影人的動作如此之快，沒幾天光影就已經查到這花香清流的住處。

只見信件上簡單地寫著，東幽谷，花香清流風渡塵。

今晚就先讓他好好休息吧，決定等到明天再告訴花靜夜這消息，端木紘又將信件收回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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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肚子餓了想吃包子,也想吃玉珍齋的牛奶糕
2.我沒靈感就會想寫吃的...我到底對吃有多執著...
3.飛龍伯你竟然......(連自己都覺得這演出非常嚇人
4.劍師你真是個好人（￣▽￣）┌[[好人卡]]
5.吃素的那段日子還真的只有甜點是唯一能照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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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芥草子在2010-12-04 07:3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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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不來彼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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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