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22【丹玥】Puppetlove Sun & Moon 36F 乘月采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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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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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19-09-09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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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9.08【丹陽泰玥】Puppetlove Sun & Moon??更新八樓：一千零一夜

看得一本滿足，看泰玥在床笫之間的壓制，太爽了。實力強悍如丹陽候也有這?窘迫的時候。

頂端

花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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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19-09-09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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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9.08【丹陽泰玥】Puppetlove Sun & Moon??更新八樓：一千零一夜

哈哈哈，這兩個人的互動太有趣了，表白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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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hbn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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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19-09-11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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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生子(？) 後的情況！
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們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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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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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19-09-12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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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9樓慕容雪于2019-09-08 19:58發表的 Re:09.08【丹陽泰玥】Puppetlove Sun & Moon 更新八樓：一千零一夜 : 86i =N_
这两人互动好有趣，无时无刻在互怼，绝对般配的欢喜冤家，真有了孩子不知道性格像谁 nsPM`dz/

沒準剛懷上就因為以後入哪宗開始吵，然後因為媽媽孕期生氣得到一個脾氣特別不好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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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0樓ziyan于2019-09-09 10:34發表的 Re:09.08【丹陽泰玥】Puppetlove Sun & Moon??更新八樓：一千零一夜 : QxK%ZaFZA
看得一本滿足，看泰玥在床笫之間的壓制，太爽了。實力強悍如丹陽候也有這?窘迫的時候。 5o,82Kti

丹陽侯：幸好我當年沒跟著師兄練浩星歸流，不然哪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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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11樓花滿天于2019-09-09 18:06發表的 Re:09.08【丹陽泰玥】Puppetlove Sun & Moon??更新八樓：一千零一夜 : <X: 9y
哈哈哈，這兩個人的互動太有趣了，表白太太。 ykZ)`E]P`

謝謝！互動我還比較有信心，我更擔心車不夠激烈。

引用
引用第12樓ilhbngh于2019-09-11 22:08發表的 : /as1
期待生子(？) 後的情況！ J~==<?j:
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們的反應😆 ^P[-HA|

泰玥皇錦年紀大了，高齡產婦很危險，萬一出事怎麼辦。其實我做夢倒是夢見過他倆隱婚，學宗弟子直到出事流產了才知道，但是很快就又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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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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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19-09-19 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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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20554358

婚後回門，蒼蒼衝了上來。丹陽侯正想著這小子絕不可能是捨不得他，就看到蒼蒼將一個纏成彩色打了蝴蝶結的軟指環高高舉起：「學宗宗主……師叔母！這個給你。丹陽師叔偷偷藏了好久的！蒼蒼做成了戒指！」
「蒼蒼！」問心跟著就衝了上來，見為時已晚，絕望地捂臉。丹陽侯還從沒見過穩重的徒弟這樣。
泰玥皇錦接過指環看了一眼，忍俊不禁，抓過丹陽侯的手。指環像是皮筋做成的，彈性不差，圈在丹陽侯手指上有微微的緊縮感。泰玥皇錦滿意地對蒼蒼說：「謝謝。」露出士心大概這輩子都沒見到過的和藹的微笑。
「戴在丹陽師叔手上很漂亮！」蒼蒼挺胸抬頭，聲音響亮。
丹陽侯一臉黑線地看著手上色彩斑斕藍調為主的指環，像是拆了小姑娘的橡皮筋纏上細線，又把多餘的長度打成蝴蝶結。他可不記得什麼時候藏過皮筋。但彩線間隱約露出的本體越看越眼熟，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氣球蒼蒼可以留著嗎？」蒼蒼藏在背後的另一隻手舉出來，他手中捏著一個透明的橢圓形長氣球，封口處像被人剪掉，只打了個結。問心捂著臉蹲在了地上。
……這倆加起來，不是他第一次約會揣回來的套嗎？
丹陽侯面對蒼蒼天真無邪的微笑難得地不知所措，問心從指縫里偷偷看他，無愧在拐角後面偷偷看他。泰玥皇錦笑得儀態萬方，對蒼蒼說：「這就要問你丹陽師叔了。」

一千零一夜完結版鏈接，鏈接的網址正文內容是簡體，等我有時間的話再修改到八樓，八樓最後應該還是不會和AO3完全一樣。同樣的意思，繁簡不同，表達也不盡相同。

丹陽泰玥股似乎要崩了啊，崩了我以後就不寫了⋯⋯除了正在寫的《歲時記》大概會看寫完前崩成什麼樣子決定寫不寫完。哎，可惜，他倆多熱鬧。

[ 此帖被宇治芳魂在2019-09-19 15:2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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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hbn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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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19-09-20 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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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
覺得蒼蒼是來助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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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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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19-09-23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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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15樓(ilhbngh) 的帖子

如果是泰玥嫁去星宗，我相信士心會更助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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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19-10-26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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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時記》防雷

其实是个天之道泰玥皇锦丹阳侯三角脑洞。不是三角恋，只是三角关系，三人在各自的关系中寻找自己的定位。天之道泰玥皇锦是理想，对于泰玥皇锦来说天之道是她的挫败坎坷，对于天之道来说泰玥皇锦是美丽的具象是维纳斯是阿芙罗狄忒；丹阳侯泰玥皇锦是现实，是人间烟火柴米油盐是理想与追求之外之上的生命与生活。结局天之道带着心中的美丽离开，女神永远不在人间，他所追求的还是纯粹；泰玥皇锦和丹阳侯结婚，一生还是一生，理想实现与否只是生活的一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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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治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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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發表於: 2019-10-26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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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6【莫離騷&泰玥皇錦X丹陽侯】歲時記

歲時記
楔子
許多年後天之道依然會想起泰玥皇錦，那時他還記不住她的名字，太陽，或者是別的什麼。他記得她名字裡有個泰字，她站在那裡，像太陽落入人間。如此耀眼。凡塵明亮，天空卻灰暗了。
她端坐一旁梳妝，長髮馴順靈巧地變成髮髻，華麗的裝飾一件一件加在她身上，像熱發出光，光遮掩熱。他還悠然地躺在大床中央，看著她整理儀容。「光。」他說。
泰玥皇錦偏過頭，畫了一邊的眉毛從鏡中凝視他：「什麼？」
「光。」他重複，「看天空，太陽是火，但它發出了光，光太美了，世人就忘記了火。」
窗外的天空是灰暗的，因為太陽在房間裡。
「我叫泰玥皇錦。泰玥，不是太陽。」她說。
「妳是太陽。」他說，比劃了一個將太陽抱在懷中的姿勢。
泰玥皇錦已經畫好了妝，過來糾正他的姿勢。太極起手式。他一絲不掛的軀體像市場上的菜一樣，沒讓她的目光起一線波瀾。他順服地擺正，陰陽學宗的基本功，對他一點用處沒有，他只知道劍與美麗，持之不敗與辭賦詩騷。太極的姿勢只是虛擬，太陽並不在他的懷中。她在他面前。
「我要走了。」她說。天之道已經閉上了眼睛，以將美麗的畫面更清晰地留在心裡。「嗯。」他說。
「房間到十二點，會有人來叫你。」她知道他會睡覺，淡漠地交代。
天之道在腦海裡向想像中的她張開眼睛。
「如果我之後還在這裡，你會回來嗎？」
太陽在他的房門口，滿室生輝。
「不會。」
聽聲音，他知道她是面朝還是背朝自己。他知道她是什麼角度，每塊肌肉每根筋腱的力道，但他不知道她的表情。純粹的美麗，純粹的光與熱，不需要表情。
房門喀噠一聲響。
莫離騷又閉了一會兒眼睛。他再睜開眼時面朝著窗戶。窗外陽光明媚。是啊，太陽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歲時記》

一、涼薄
天之道永遠離開道域時，突然一下就想起了泰玥皇錦的名字。泰，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泰；玥，玉字旁皎潔明月的玥；皇，娥皇女英的皇；錦，錦繡錦瑟錦官城的錦。毫無章法，沒有邏輯，因此他從前一直沒能記住。而今他一旦記住，就像其他所有記住的般，再也忘不掉了。
泰玥皇錦是天之道，或者說莫離騷，在故鄉時的情人。他別離三紀，早在外地生根，少小離家老大回，回來時竟還得用三十餘年前的名字。三十年不是個小數目，陶淵明一去三十年，王安石三十年前此地，顧駝庵卅年歲月廿載天涯，俱是觸目人事皆非。唯有他，三十年後，三十年前拋棄的過往仍黏在身上。在老家短短的半年，每次他聽到「天之道」這個名字，都要奇怪一下為何不是「莫離騷」。好在他反應速度遠超常人，這一點奇怪，和許多其他一樣，從沒人留意。
往事如附骨之蛆，斥之不去，莫離騷踏上故土時就意識到了。人一生不過三個三十年，放在歷史的長河中卻只是白駒過隙。道域像人跡罕至的深山，總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它似乎以為自己被歷史遺忘了，於是也理所當然地遺忘自己，這裡的居民也如此理所當然，殊不知其他生命短暫的旁觀者並未遺忘。
莫離騷回返時一度以為道域會在他逗留的期間滅亡。他不是回來送葬的，他只是來處理一些麻煩事。有人從家鄉千里迢迢跑去給他搗亂，他時間充沛，樂得消遣。哪怕出生之地真在眼前滅亡，他也只會給予一聲唏噓。理所當然。
他在這個期間邂逅了泰玥皇錦。一切都像夕照般落幕前短暫的時光裡一樣完美。她站在那裡，彷彿正等待著他，而他理所當然地擁抱她。為什麼不理所當然呢？完美是屬於神明的，被神明之光垂憐的人難道不應滿懷感激地收下便是嗎？賴以生存的空氣陽光水沒一個人是掙來的，人人都生下來就享受。理所當然。
這是他的理所當然，和道域的理所當然大不相同：他對無能為力之事，道域對觸手可及之事。這理所當然像一根臍帶連結他和道域，像在人嬰兒時期連結他與母親。
天之驕子，這是許多人對他的評價，直接些的便控訴他恃才傲物目中無人。他沒同意過。他的才華與生俱來，他和其他人一般都是以天賦模樣面向天地；他保養得當，但這總不是他的錯吧。風逍遙愛飲酒，看起來不如莫離騷年輕，雙方都覺理所當然；但更多的人，要求他不要傲慢，要謙虛、尊重、寬容不如他的人——
「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莫離騷說，「你們既不認為自己比我好，又想讓我按照你們要求的去做，豈非『出於喬木、遷于幽谷』？你們說我傲慢，要我謙虛，但將眾多美名加諸我的是你們，我既沒有要求，也只是復述。諸君要我尊重不如我的人，但我並不認為諸君誰不如我。各位只是劍法或者還有其他一些方面沒我高明而已，天資與成就的差異都不能決定人品優劣。至於寬容，莫離騷敢說自己一直在做。如果是寬容和我意見一致的人，其實沒什麼可寬容的；如果是寬容意見不同的人，我並沒強迫他們怎樣做，這寬容從何談起呢？就算有人意圖強迫我，我也盡力先與他講道理。」
他沒有恃才傲物，他只是做他自己。平庸之輩因為占大多數，虛張聲勢要求所有人的「自己」都與他們的「自己」一般。他們嫉妒天之道的賢能，也欺凌比他們更平凡無奇之人。莫離騷就這樣在鑠金眾口中成為目空一切的存在了。他對此不甚置辭。劍道上，他既在先，便已經過在後後之人；其他方面，他本就不甚在意，餘人詆毀並非真傷害得了他。他帶著這樣淡薄寬容的態度去面對忙於挑剔他的諸人，更坐實恃才傲物目中無人的名聲了。
他與風中捉刀同舟歸來，不數日風中捉刀的師兄因爲三紀前的失敗不惜謀刺學宗宗主換來與他一戰。他沒殺西風橫笑，西風橫笑自盡了。他認為這是刀客的作法，因此願意去記西風橫笑的名字。西風橫笑不是好人卻是好刀客，正如西風橫笑本人的追求。風中捉刀投向他的目光複雜，莫離騷知道青年在回溯同船返鄉的時候了。小師弟沒對大師兄的行為加以任何干涉，卻神色複雜地看完全無辜被牽連的人，這也是人之常情。因此莫離騷只是離開，離開氣絕身亡的刀客，離開端莊鎮靜的受害人，離開神色複雜的旁觀者。犯罪分子和受害人的角色似乎因為真正的刀客自盡互換了，生死面前，算是理所當然。
「你真是涼薄之人。」他美麗的情人說。
「為什麼這樣講？如果是西風橫笑，我並沒想讓他一生如此。當年早已遠去，他何苦這樣選擇。」
他美麗的情人靜靜看著他，問：「當年之事，你還記得多少？」
莫離騷閉起眼回憶：「我遇上學刀二宗的對手。首戰是和陰陽學宗，對方是很漂亮的一個女孩，比我大，但是非常美；決賽是和刀宗選手，我想，就是西風橫笑。」
「是他。」他的情人說。
莫離騷睜開眼睛看著情人，說：「妳真美。」情人向他走來，一個溫熱的吻落在他額頭上。天之道閉上眼睛。
從此，她再也沒有回來。

二、夢華
泰玥皇錦得知天之道歸來時如遭雷擊。這麼多年來她本以為往事早已遠去；丹陽侯是至今還拿這件事嘲笑她，沒錯，但丹陽侯除了令她不快別無目的，他的嘲笑與她當年的失敗本身沒有關係。
是泰玥皇錦自己放不下過去的失敗。她一眼就認出了天之道。他從相貌到衣冠都與當年截然不同，儀態行止更是迥異。標誌他身份的是和當年一樣清楚透露出的訊息：異類。他還是個異類，哪怕他與其他所有生長道域的人一般，依舊是回到了這裡。
有如詛咒，這個封閉的區域出生的所有子民都會回來。風中捉刀，天之道。道域歷經大戰，百廢方興，滿目蕭索，物是人非，而當年的人一旦出現在眼前，又彷彿一切都沒離開過去，與三十年前、三百年前、三千年前一模一樣，其餘音符不過夢裡雲煙，年華歲月一過眼。
她比天之道年長。輸給他那年她已是修真院最耀眼的存在。因為她是陰陽學宗最強的女生，因為她是修真院最美的女生，因為她是最兇悍的姊姊，因為她有個最不可理喻的父親。泰玥皇錦從父親那裡永遠得不到稱讚，她做的永遠不夠好，即使她絕對是這屆數一數二的人物，也只是因為道域此代無人。
她本以為能在天元掄魁中戰勝西風橫笑別人就再無話可說。星宗劍宗的選手都不足為懼，唯有西風橫笑最年長，泰玥皇錦不能不正視自己體格上明顯的劣勢。
她錯了。
她的對手是男孩，但不是能說比她有優勢的男孩，有優勢的是她；他比他手中的劍高不了多少，交手時泰玥皇錦確定他的氣力不如術法加成的她；但都一樣。幾乎在她反應過來前比賽就結束了，她一敗塗地。在她指望終結歧見的戰鬥中，她平生第一次面對真正比自己強的對手。
父親暴怒地要責罰她時只有軟弱的弟弟哭著為她求情。他不敢為她開脫，向父親哀告不要打姊姊，又央求她向父親認錯。泰玥皇錦冷眼看著，在父親揚言要連弟弟一起打的時候狠狠將弟弟甩到一邊。她聽見自己清晰地說父親沒權力指責自己：我輸了天元掄魁，但我不是輸給你們任何一個人，因此你們誰都沒資格嘲笑我！誰不同意，站出來比試！
從此以後她就這樣一往無前迎接一切質疑。她的姿態是堅定的，心裡縱使猶豫懊悔也絕不顯露。不久她嫁了溫潤寬厚玉樹臨風的夫君，又受義兄青眼相加，度過了一段短暫卻真切的幸福生活，足夠她頑強地支持學宗從道域大戰一路走到今天。她的生活遠稱不上圓滿：幼弟無能，傳人不馴，情人說話時全部心思都用來惹她生氣，但她和陰陽學宗還是走到了今天。
時隔多年，天之道重新出現，泰玥皇錦不得不回頭審視自己的半生。
她少時不得父母疼愛，青年喪夫，中年喪子，最令人唏噓的悲苦際遇集於一身，而她定睛學宗無暇怨天尤人。泰玥皇錦捫心自問，這是她想要的嗎？父親要她無能以斥責她無能，她就偏要有所作為；墨家、刀劍要學宗亡，她就非要撐起學宗；她可以有許多情人，卻唯獨沒有她唯一需要的丈夫。她難道不介意父親偏袒、出賽戰敗、失夫喪子嗎？她難道不希望自己也能像現在劍宗的飛渊一樣，備受寵愛能隨心所欲全心全意為小事奔走煩惱嗎？她難道不需要噩運後的時間和安慰，讓她能舔舐傷口痛定思痛真正走出陰霾嗎？
可是她都沒有。
她所有的是各樣重擔，爭先恐後壓上她肩頭，催促她拖著疲憊的身軀一刻不停地掙扎前進。她沒有時間等傷口恢復，只能退而求其次，疼痛成為習慣就如同被淡忘了，表皮下化膿的潰爛一戳就痛，她在被戳過後讓自己迅速忘記。
她不是想要這樣。
她想要天之道那樣的生活。天之驕子，煥雅風流，無牽無掛，他八歲離開道域，身上沒有枷鎖。而她，她這一生，至今，究竟做了什麼呢？
懷著這樣的念頭她靠近了天之道。他很快成為她情人中的一個，也一度幾乎成為最重要的那個。肉體關係這樣的微末之事不足以困擾泰玥皇錦。見識淺薄的弟弟介懷，她沒心力和他解釋就拿任務填上他無所事事的時間。泰玥皇錦分明公私，即使這許多年過去她早已無甚「私」可剩。她夠理性，不像在知道她有了另外的情人——比他更能打的情人——後就再也不理會她的丹陽侯。
天之道與西風橫笑決戰時泰玥皇錦在現場。她當然在。刀宗失敗者謀殺學宗宗主未遂，這場自訴的公訴案件中她是受害的一方。殺人償命，西江橫棹背負刀宗兩條人命，猶然再犯，縱刀宗宗主諒也不能包庇。
讓西江橫棹活到現在不是泰玥皇錦的意願。她向來不太瞧得起西江橫棹，不會為其生死費心。當年同在修真院，倨傲如她也沒有十足把握勝西風橫笑。然則同樣敗於天之道，泰玥皇錦迎著無數明槍暗箭一路成為陰陽宗主，西江橫棹卻自此一蹶不振，淪落宗內笑談。
是丹陽侯主張交給刀宗清理門戶。泰玥皇錦沒有反對。她多少希望丹陽侯只以為她憑自己非死即傷才做出讓步，但她清楚她多少為布餌時的贊掌心懷歉疚。她明明不必在意丹陽侯怎樣說，甚至根本無須在乎他怎樣想。她應當在乎的只有事實。只要無傷目的，丹陽侯的嘴改變不了什麼，這也是她對他容忍至今的原因。
那她又為什麼要生氣呢？
泰玥皇錦告訴自己那正是因為丹陽侯話中是事實，她在意的事實。如同西江橫棹一生淪落累犯重罪，現在卻彷彿成了受害者，眾人唏噓。失敗者比成功者更容易博得同情，失敗者是大多數，人們惋惜他們就如同惋惜自己。泰玥皇錦不是不懂這道理，不屑為之罷了。畢竟她的目標並非虛無飄渺的同情。她所定睛的是成功可以帶來的一切，她在這條路上被淘汰，就走另一條路去獲得。與此相比西江橫棹選擇的放棄之路實在太輕鬆了。他甚至依舊有個活得好好的兒子。兒子。她心裡一痛。她一生光明磊落，她的兒子已經死了。受害者不是她嗎？她寬容到將犯人交他本宗審訊，在刀宗諸人苦情戲碼下她恍然猶如加害一方。最低劣的煽情手法。可笑。
泰玥皇錦冷眼旁觀。天之道和她目光相對。她知道他沒認出她來。當年一敗塗地的對手，如今美麗神秘的情人，眼前雍容華貴的陰陽宗主，對於天之道是互不相干的三個人。與他不相干之人。他自稱劍雅莫離騷，不見得比天之道謙遜的名字。劍行天道，獨領風騷。
泰玥皇錦與丹陽侯目光相撞，對方迅速錯開目光，泰玥皇錦才發現她想的竟然不是莫離騷沒認出她而是眼下陰陽學宗利害得失，繼而意識到她根本不曾在乎天之道是否認出她。她當然不在乎。她不想放下的自始至終都是過去的失敗而非天之道這個人。她希望是自己獲勝，但若獲勝的結果是現在必須成為此刻對面那個人，泰玥皇錦寧可守著這失敗。
泰玥皇錦看著冷戰中別過頭的情人短暫地想，她與丹陽侯的計較，和對天之道的執著，到底是什麼呢？丹陽侯故意的小招惹也總是夠她大發雷霆——裕鉑為此恨死丹陽侯了——即使她知道丹陽侯就是為了讓她不痛快——但她依然上鉤，這才慣得丹陽侯次次放餌。而敗給天之道是泰玥皇錦過去的不幸，曾經的失意恥辱從來不能壓過她走的路。誠然她有錯誤有迷茫，但泰玥皇錦既可以捨棄以往的不幸，也可以接納現在的自己。
恍若一夢。泰玥皇錦知曉自己畢竟不是天之道。天之道的人生不是泰玥皇錦的人生，她不要浮萍轉蓬般的自由，她不要一無所有的去來瀟灑，她要她僅存的牽掛：宗門、幼弟、傳人。並非以往的不幸造就了她，是她自己選擇了今日的她。就算人生重來，就算條件改變，她也依然是她，自始至終都只是泰玥皇錦。
她對天之道的執著是在執著她自己。執著她當年的失敗，執著她如今的人生，執著她要走的艱難的路。天之道何其幸運，他能做的正是他願做的，天賦與愛好同調，其餘他不甚在乎。泰玥皇錦，她的美貌何遜莫離騷的劍術，她對容顏的在乎也不比天之道對其餘的在乎多。她少時專研術法不施粉黛，離開修真院十數年愛美的後進間依舊流行她常穿的藍衣。就連丈夫也是首先為她容儀傾心。後來，丈夫去世多年後，情人無不為她傾倒。喪夫後情愛關係中她向來是居高臨下地施捨，她從來不缺乏，因此絲毫不吝惜。她自己選擇了艱難的路，難道她現在後悔了嗎？
她不後悔。得求所願，有何可悔。她可以像西風橫笑一般作繭自縛自暴自棄自怨自艾，是她自己沒選擇如此。放棄自由，固守牽絆，是她的追求，亦是她的選擇。她的選擇似被局勢逼迫，其實除去局勢她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令她介懷的自始至終都只有「逼迫」。即使是她想做的事情，她也不願意被人命令去做。她的自由，她的尊嚴，她可以捨棄，不能被奪走。
一念至此，泰玥皇錦啞然失笑。她寧願逃避不願思考的不是天之道，是丹陽侯。他們相識幾十年了，倘若如今低頭，相逢不識的半生光陰又算什麼？
無論逃避與面對，此刻泰玥皇錦有要做的事情。她從容舉步，不再看戲罷退場的莫離騷，與丹陽侯擦肩而過，手指划過他袖口，走向正等待其他三宗宗主的顥天玄宿。

三、錙銖
丹陽侯被突如其來的暴雨堵在街角。隔著滂礡雨幕他看見泰玥皇錦撐起一把非常結實的大傘從對面酒店走出。他推開門大叫了兩聲她的名字，她習慣性地掃視四周時發現了他。她露出一絲詫異，款款向他走來；他在門檐下不耐煩地跺腳，嫌她怎麼走的這麼慢。
「怎麼這樣慢！」他一鑽到傘下就說。
「我還可以更慢。」她冷冷地說。
星宗和學宗在同一個方向，他們不時並肩而行。丹陽侯接過傘，咒罵著天氣。泰玥皇錦問：「這樣的天氣，你出來做什麼？」
「星宗要務，無關天氣！你不也在外面！」丹陽侯隨口回嗆。泰玥皇錦肯定知道他出來做什麼，他下意識地單手裹緊衣衫，貼身放著文件。
泰玥皇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丹陽侯討厭她這樣的笑，尤其是在他對她坦承的情況下。於是他追問：「這個天氣妳去酒店做什麼？」
「約會。」泰玥皇錦平靜地說，「我只在這種天氣有時間。」
丹陽侯用力看著她，只對上古井無波的眼神。終於要有波瀾時，他將傘推回泰玥皇錦手中，頭也不回的走進雨幕下。
回到星宗丹陽侯就病倒了，內外人客一概不見。他帶回的資料和他本人一樣被淋得濕透，所幸他及時鋪開又被小心收起，沒損壞。在這三天裡他知道了泰玥皇錦那天約會的對象：天之道。
像西江橫棹敢再次拿起刀法就回到西風橫笑，慕容府的莫離騷踏上道域就又成了天之道。西江橫棹一輩子活在別人眼中，西風橫笑都是先由別人給他安上；莫離騷半生都是眾人遙望的背影，盯著他的人眼中看到的只有天之道。
丹陽侯率先拾起西風橫笑的名字，泰玥皇錦眼中的人影一直是天之道。所以不怪丹陽侯嘲笑泰玥皇錦：泰玥皇錦眼界太小了，對過去念念不忘；丹陽侯，無論他多麼暴躁多麼兇惡多麼固執，他至少將目光定準未來。
病到最後一天，丹陽侯已經想完了眼前和未來的一切，不得不再想起過去。捫心自問他從未真切體會過天元掄魁。他恰生得早了些，天元年不過是未十歲的孩童，於是與另外許多孩童一樣留在本宗。他遺憾過，但同樣無緣天元掄魁的師兄在他眼前，於是他僅稍遺憾。他去修真院探望同門時見到學宗孤僻尖酸的女孩，結下見面必吵的習慣。不數年他親眼目睹女孩敗在一名八歲男童手下。丹陽侯看著小選手短暫地想，假使當年星宗如今日劍宗一般操作，他也有可能站上過天元掄魁的戰場，就在和天之道相仿的年紀。他向來不是注重無聊幻想的人，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轉瞬就讓位於眼前細碎的生活。再不數年泰玥皇錦結婚，旁人看丹陽侯的眼神未免怪異。實際上他們當年從來沒有過戀愛，連肉體上的關係也是在泰玥皇錦喪夫多年後才開始，無關感情。泰玥皇錦作為極其美麗的女人，作為無求於人的情人，她永遠是居高臨下的那個，無論她其他方面的處境多麼拮据。
他想要求泰玥皇錦什麼呢？他能要求泰玥皇錦什麼呢？他能要求任何人什麼呢？什麼都不能。每一個人，各有職責，他丹陽侯，見誰罔顧本職可以提醒責罵，這是丹陽侯的事；倘若對方執迷不悟，他其實無計可施。
他能要求的只有他自己，是以他要求的只有自己。錙銖必較，這個詞是對他的形容。他通過要求自己來要求別人。同門，盟友，對手，敵人。他是錙銖必較的人，錙銖雖小，畢竟有其所屬，於是再小的數額也只能由主人決定。
丹陽侯就是這樣的人，小肚雞腸，錙銖必較，能一諾千金不能奇貨可居。他苛責別人，苛求自己，執行他苛責的人認同他的苛責。他的苛責屬於他自己，他人的認同屬於他人，兩不相幹。
丹陽侯不能要求別人，他也同樣不能要求泰玥皇錦。他們沒有約定做彼此唯一的情人，丹陽侯不能因為他沒有另外的情人就默認泰玥皇錦也是一樣。是他作繭自縛畫地為牢，泰玥皇錦從沒答應過和他一樣，他也從沒開口要求。
丹陽侯不是很願意承認，但他對泰玥皇錦有特殊的好感，她和別人不一樣。除了因為她是唯一一個肯認認真真和他互嗆的人外，還因為她有的時候總是會露出令他意外的柔軟。其餘的人，或者無話可說，或者心裡覺得他不可理喻，只有泰玥皇錦爭執之餘偶爾退讓。懷爭執之心時的退讓才是真退讓。從前他怎樣對泰玥皇錦沒有感覺，現在因為這一點視她與眾不同，互不矛盾。人活著一直老去，死了也一天爛似一天，不變本身就是改變。
他太了解泰玥皇錦，比她自己還要了解。他們相識四十餘年，鬥嘴從來沒停過，打架打到現在。最開始只能說是切磋，後來星學聯盟，再後來，肉體上的情人，這一切都如同最簡單的吵架鬥嘴一般明瞭。丹陽侯永遠是先看透的那個。泰玥皇錦的心思在他面前一目瞭然，連她極偶爾揣測他心思他都看得出來。數十年來他們一直過得如此理所當然問心無愧，不存在偏好，只是需要，無可選擇。刀劍與學宗有深仇，泰玥皇錦只能靠近星宗，星宗激進到願意幫她的，只有丹陽侯。
擒服西風橫笑時丹陽侯吩咐泰玥皇錦爭取一瞬。泰玥皇錦毫不猶豫地照做了。毫不猶豫，至少在她眼中的他眼裡她自己是這樣的。神嘯刀宗習慣身懷殺器，總有一層殺心，西風橫笑又是當年就在四宗新銳中數一數二的人物。泰玥皇錦因為是在丹陽侯面前才按下謹慎冒著生命危險施展移魄摘魂。狡猾的女人，竟然真的只給他爭取了一瞬。丹陽侯驅動星辰煞氣，一指斷勝機。他當然看得出泰玥皇錦對西風橫笑的忌憚，也看得出是因為與他合作她才敢放手一搏。丹陽侯不會為此感激她的信任。他知道泰玥皇錦的實力。她自己還因為當年種種心存疑懼，丹陽侯比她更了解現在的她。如果他們是在相愛，丹陽侯確定泰玥皇錦會一敗塗地：她還在猜測他心思的時候，他已經太了解她了。
可是他們不是。
獨閉一室的時間顯得無比漫長，丹陽侯不由不翻來覆去地回想。他們為什麼至今沒有愛上彼此？他們在外人眼中早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麼多年來無論他們如何相看兩厭，卻誰也甩不開誰，總是三天兩頭旁若無人地吵成一團。根本沒什麼將他們維繫一起，除了丹陽侯的暴脾氣和泰玥皇錦強烈的自尊。他們是被命運壓在一起的。無論丹陽侯對泰玥皇錦的脆弱多疑如何不以為然，星宗外她是唯一與他合作之人。泰玥皇錦同樣，無論她如何對丹陽侯的得理不饒人深惡痛絕，面對血海深仇的刀宗及其利益聯盟劍宗，泰玥皇錦不得不向星宗靠攏尋求幫助。現在，在年紀漸長心智成熟後，他們連疏導慾望都選擇彼此。丹陽侯看得出來泰玥皇錦不願再婚更不願牽扯正事，正好他想的也一樣。
純粹的人，這是丹陽侯也是泰玥皇錦。他們有足夠的眼界觀望一切，有足夠的決心選擇取捨，有足夠的毅力支持走完。他們之間烽火不斷卻依然合作，原因就在於此。千金少是浪子，歸海寂涯心思深沈，顥天玄宿寡淡無爭。一心有所作為的丹陽侯只能選擇泰玥皇錦，如履薄冰的泰玥皇錦只有轉向丹陽侯。
他所沒想到的是天之道。或者說，是重新面對天之道的泰玥皇錦。
丹陽侯提起天之道最多。他愛看泰玥皇錦的反應，被他激起的反應。當天之道回來，泰玥皇錦的反應成了對天之道的反應，丹陽侯就不喜歡了。說來說去，丹陽侯無論提起誰，總不外乎是為了他自己的目的，無論是星宗還是他的癖好。用天之道打擊泰玥皇錦是後者。天之道是不存在於此的人，於是丹陽侯隨心所欲地將他符號化作為自己言語間的利劍。現今如果丹陽侯多愁善感一分，肯定以為是他把泰玥皇錦推向天之道的。
丹陽侯不會愚蠢到那個地步。
他是錙銖必較的理想主義者，針鋒相對時也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針尖對麥芒，針尖是丹陽侯，堅硬銳利一擊見血。他知道泰玥皇錦尋求的是什麼，她以為她在向天之道尋求，實際她在向她自己尋求。她的理想她的追求早就在她手裡，她自己握著鑰匙不肯解開身上的枷鎖。丹陽侯就是因此嘲笑她，嘲笑了這麼多年她還沒領悟，他似乎更有嘲笑她的理由。
可是他不能嘲笑。他不再能了。泰玥皇錦醒悟時會發現她要的是丹陽侯，而先於她領悟的丹陽侯已經知道他要的是泰玥皇錦了。
只是他是個錙銖必較的人，打碎牙齒和血吞也不肯低頭。他肯做別的讓步，但不低頭。他們之間要低頭的是泰玥皇錦。泰玥皇錦適當做出低姿態，丹陽侯會親自上最危險的地方。以涉險交換容忍，他不佔她便宜。別人或許要說只是口頭上吃虧的泰玥皇錦賺了，但於丹陽侯而言容忍比涉險更難，因此他珍視泰玥皇錦的容忍；但他珍視的原因正是他丹陽侯是這樣的人。他不能同樣迷失自己。
想通了這點後丹陽侯頑固地不肯主動向泰玥皇錦示好。他知道在旁人眼中於理而言泰玥皇錦沒錯，是他無理取鬧；但丹陽侯就是這樣的人，若是接受他就得連他的缺點一起接受，如果不接受，他沒有辦法。
其餘人惋惜的目光再次投來，竊竊私語再次響起。他二人的關係不算秘密，現在看來似乎是再度擦肩而過。一次悲劇或說偶然，次次如此顯得必然。幾十年來他們在道域眾人眼中都如同遲早走到一起的一對，但假若他們真能走到一起之前的幾十年又算什麼呢？背後的一切，不足為外人道的隱密酸辛，不該解釋的丹陽侯絕不會解釋，這是他的事情。泰玥皇錦如果真的值得，她會自己明白；如果她不值得，丹陽侯的糾結就成了浪費，但這畢竟是丹陽侯自己的事。如果連他都不相信自己，更沒資格要求別人相信他。
他們沒有浪費半生光陰。從前丹陽侯不愛泰玥皇錦泰玥皇錦也不愛丹陽侯。錯過的時間至少要從他們愛上彼此開始算，那就是現在。丹陽侯可以等，他決定要等，他只有等。他們還沒有相愛過，彼此都汲汲奔走於瑣碎的生活之間，羨慕著羲皇上人做著碌碌眾生。不珍惜的時候失去了也不惋惜，沒得到的時候得不到也不是失去。丹陽侯只有等，泰玥皇錦的選擇權在泰玥皇錦；丹陽侯決定等，如果泰玥皇錦值得就會明白；丹陽侯可以等，當他相信自己的方向時，不在乎這一點時間。

尾聲
莫離騷向慕容寧講起在道域的往事。他和慕容寧一起長大，聽對方提過無數次最烈的酒最好的劍最美的女人。慕容寧直到現在還三者皆無，倒是莫離騷受過最美麗的女人的垂青。他心滿意足心懷感激地對待這段記憶，深知以不完美的人類是沒有資格獲得完美的。
他美麗的前情人再婚前寄來的請柬絲毫無損他的感受。他已經有了純粹美麗的具象，存在心裡遠勝於留在身邊；美麗寄託的客體，他衷心相信因為純粹美麗肯寄託會有相應值得的一生。他寄去了賀禮，也從道域來信中拼出了大概。幾乎步入晚年的新郎新娘在旁人眼中大約已是第三次複合，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他們是第一次相愛。

[ 此帖被宇治芳魂在2020-05-05 01:0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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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hbng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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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

19樓發表於: 2019-10-27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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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得很細膩！沒想到莫離騷和泰玥也能成cp🤔🤔🤔
推薦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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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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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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