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21 一戰六人殤【金銀/山醫/式央】（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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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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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4-21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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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1 一戰六人殤【金銀/山醫/式央】（END）

道真王朝。
    時局混亂，正逢黑海森獄進攻，皇帝式洞機暗裏叫來了文臣武將之首，央千澈和倦收天，商討如何對付黑海森獄。
    話至中途，式洞機突然冒出一句話，“若是原無鄉還在就好了。”
    本來就緊張的氣氛更是為之一滯，倦收天沒有說話，央千澈出來打了圓場，“陛下說笑了，原無鄉不是早已捐軀於當年天羌族入侵的那一戰了麽？”
    “倒是我忘了。”式洞機看似方才記起。
    “陛下，臣身體不適，請求先行退下。”倦收天淡淡的說，聽不出任何情感。
    式洞機一揮袖，“那妳先退下吧。”待倦收天走後，式洞機掃了一眼央千澈，“妳這是不滿我的這番話？”
    央千澈站在龍案前，目光落在案上的地形圖上，“臣不敢。只是陛下妳也知道原無鄉對於倦收天是一個多麽重要的存在，原無鄉之死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個結，今晚妳這番提起，怕是……”
    話未竟，天旋地轉。
    背上猛然接觸大片冰涼，央千澈不免低低的的倒抽一口氣，式洞機捉住他的手腕，把他壓在龍案上，“妳當真以為我不敢動妳了？”語氣中隱隱含著怒氣。
    “臣不敢。”
    扳過央千澈的頭，式洞機直視他那一雙如蔚藍星海般的眼眸，“還是說，妳忘不了從一國之主一夜之間變成階下囚徒的屈辱？”
    “臣不敢。”
    松開鉗制住央千澈的手，式洞機站直身軀後轉過身去，“妳也退下吧。”
    “遵命。”
    聽著央千澈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式洞機叫來左右，“去把禦醫醫天子找來。”

    倦收天回到府上，摒去下人回到臥室，看到熟悉的人影在書案前提筆落墨，他走到那人身後環抱住他的腰身，“醒來多久了？”
    本來在寫字的手放下手中的筆，“半個時辰有了，見妳還沒回來就在試著擬定對付森獄的計劃。”
    “我說過妳不需要再插手這些事。”
    “可是我一天醒著的時間也就兩三個時辰，總想為妳做點什麽。”
    “原無鄉，我再說一次，我不需要妳為我做什麽。”
    當年天羌族入侵的那一戰，原無鄉被逸冬青重傷，後來流血過多不治身亡。就在倦收天準備安葬原無鄉的時候，醫天子出現了，以一種名為“黃泉不歸”的蠱蟲復活了原無鄉，只是落下了後遺癥，原無鄉每天醒著的時間只有兩到三個時辰。
    原無鄉還是想說什麽，被倦收天打斷，“妳需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

    醫天子接到聖旨後進入宮中，“陛下。”
    式洞機背對著他，“怎樣了？”
    躊躇了一會兒，醫天子還是如實相告，“情況……並不樂觀，近來愈發的感覺到蠱蟲不受控制，再過月余，怕是……”
    聞言，式洞機不免皺起眉頭，“可以拔除再重新種下麽？”
    “他怕是受不住。”
    “那實驗體如何了？”
    “自從上次的意外之後，整個人就像變了一個模樣，得到的結果不一定正確。”
    “知道了，妳退下吧。”
    “是。”

    醫天子回到住處，轉至藥房，那裏有著式洞機口中的試驗品，山龍隱秀。
    山龍隱秀雙目禁閉，坐在藥桶中，周身大穴以銀針封閉，桶中傳來濃郁的草藥味。細看還能看見皮膚下隱隱有白點遊動，在草藥的浸染下還泛出淺淺的碧綠色。
    從一旁取過銀制小刀，醫天子在山龍隱秀手臂上劃出細長的口子，本就隱隱鼓動的皮膚猛然蹦出一只白色的小蟲，醫天子眼疾手快，將其握在手中，還能感覺到那小蟲在掌心不安的跳動。
     將那蠱蟲塞入竹筒中，山龍隱秀手臂上的傷口在藥物的作用下很快就會愈合，醫天子等著山龍隱秀醒過來。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山龍隱秀才醒過來，打理好之後與醫天子同步於花園中。
    “感覺如何？”醫天子問道。
    山龍隱秀舒展了一下筋骨，“無事。”
    “那還要感謝好友肯親自試蠱了，要不這蠱由好友妳來命名？”
    “好友若不嫌棄，山某就獻醜了。”
    “妳盡管說就是。”
    “嗯……那便叫做亡心吧。”
    “哦？”
    “合在一起就是忘，此蠱藥效發作時會令人聽命於他人，忘記一切，不也算契合？就如同黃泉不歸一般，雖能使人復活，但他本質上依舊是一個死人，黃泉路上，何人可歸。”

    幾日後，倦收天接到式洞機的命令，整頓軍隊進攻森獄。
    對上的是森獄的蛻變黑後。
    倦收天因功體克制，中黑後之七絕離恨，負傷而回，醫天子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最後還是依靠山龍隱秀才能暫時緩解傷勢。
    森獄即將發動下一輪的攻擊，倦收天已不能出戰，式洞機和央千澈對此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商討臨時的對策，因為誰也沒想到倦收天之功體竟受克於黑後。
    在這個時候，原無鄉偷偷去找了一趟醫天子。
    “我就知道妳會來找我。”醫天子手上沒有停止搗藥的動作，“為了王朝，還是……倦收天？”
    “有什麽差別麽？”
    “也是……”

    倦收天現在和山龍隱秀在一起，所有人中只有他最清楚倦收天的傷勢，也正因如此，原無鄉才能如此大膽的去找式洞機。
    兩人是私下會見的，式洞機坐在龍椅上，睥睨著原無鄉。
    “陛下看上去並不驚訝。”
    “只有倦收天才會愚蠢的認為我不知道妳還活著。”
    “……是誰告訴您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難道妳也已經愚蠢到認為倦收天府上不會有我的眼線了嗎？況且倦收天和央千澈本就是降臣，相較於他人的眼線只會多不會少。”式洞機看著原無鄉，眼神中沒有一絲情感，“妳的目的我也知道，不過按照妳一天只有兩到三個時辰的時間醒著來看，妳真能領軍打仗？”
    “臣已經解決了。”
    “好，那我就信妳一回。”
    “還有一件事，此事務必對倦收天保密。”
    “哈……”

    式洞機也遵守了他的諾言，原無鄉復活出戰一事全城鬧得沸沸揚揚，倦收天楞是一點風聲都不曾聽到。
    此戰對上的依舊是黑後，令黑後詫異的不僅是原無鄉未死，更重要的，她發現自己的功體受克於原無鄉。於是黑後決定，必須盡快解決這場戰役，否則後患無窮。
    原無鄉亦然，因為他撐不了那麽久。

    幾日前他去找醫天子，就是為了處理“黃泉不歸”的後遺癥。
    “好友既然能種蠱，原無鄉不求有破解之法，只求能暫時不受於這後遺癥。”
    “妳能承受這後果嗎？”
    “嗯？”
    “我能暫時改善當下狀況，只是自服藥起十日後，妳必死無疑。”
    “哈，原無鄉本就應該是一個死人，已經多活了這麽久，我也該知足了。”
    “那妳想過倦收天嗎？”
    “……他會理解我的。”
    “真是……誒……”

    式洞機又一次召來央千澈，“對於原無鄉這件事，妳怎麽看？”
    “人之常情罷了。”央千澈依舊是淡淡的。
    “那我若按照人之常情讓妳死呢？”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其實妳也早就知道原無鄉沒死了對吧？”式洞機話鋒一轉，央千澈一時間沒摸透他想說什麽，“妳和倦收天，還有醫天子三人共同演的一出好戲。”
    “陛下既然已經明白一切，何必多言。”
    “是啊，醫天子已經死了，倦收天也差不多了，不是就差妳了麽？”
    “醫天子死了？”
    “如妳所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原本央千澈翻湧起來的情緒一瞬間又歸於平靜，“那陛下想要臣怎麽死？”
    “悲歡共，生死同。”
    這句話讓央千澈的心湖又一次起了漣漪，式洞機大笑著拂袖而去。

    央千澈覺得自己的頭很疼。

    原無鄉之事終究只瞞了倦收天六日。
    他尚不曾思考原無鄉是如何壓制後遺癥這件事，不曾向式洞機請命，一人一馬就徑直奔向戰場。
    山龍隱秀看著倦收天離去的身影，嘆了一聲，“好友不知道妳這局可對。”

    軍帳中的原無鄉聽見倦收天到來的消息著實一楞，報信士兵還未退下，就看著倦收天穿著他那黃金戰甲進入軍帳，就連原無鄉都不曾開口，他隔著軍案一把抓住原無鄉的領子把人從椅子上提起來，“原無鄉，我最討厭的就是妳這種個性。”
    生氣了……而且氣的不輕。
    等人怒氣消了原無鄉才敢開口，先讓倦收天把手松了，不然他那副銀制戰甲硌著頸子疼。

    就算倦收天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也用了一天的時日，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

    不得不說有了倦收天的加入士氣大振，終於又一次見到王朝兩位大將同時出陣了。
    原無鄉問過倦收天關於七絕離恨，他說山龍隱秀已經幫他壓制住暫時不會發作。倦收天問原無鄉蠱蟲之事又是怎麽解決的，原無鄉也只說醫天子自有辦法。
    兩人都知道對方在逞強。
    更讓倦收天不解的是當他示意原無鄉開陣時原無鄉竟然不肯配合，只是一個勁的沖鋒殺敵。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在第九日成功攻破森獄在此的根據地，葬天關，強制蛻變黑後欠下不犯道真的協議。

    捷報已由報信士兵快馬加鞭送到式洞機那裏，倦收天與原無鄉準備班師回朝。
    原無鄉默然感覺太陽穴處隱隱作痛，他看了一眼不遠處打理軍隊的倦收天，痛意更甚，不由得伸手揉了揉。
    第九天了，明天……

    大軍定好明日回朝。
    是夜，倦收天的身體狀況急劇下降，一向沈穩的原無鄉亂了陣腳。
    亥時左右，倦收天才入眠，原無鄉累的在邊上伏著床邊睡著，清冷的月光撒在地上，等待著子時的到來。
    子時到來的時候，原本睡著的原無鄉突然醒了過來，眼中閃過一絲厲光，整個人如同提線木偶一般麻木的站起來，從一旁拿起匕首就對著床上的倦收天捅了下去。
    如果此時有人能碰到原無鄉，一定會發現，他的身體冰涼的……像一個死了很久的人。

    一刀過後，原無鄉徑直向後倒在地上，雙目禁閉，嘴唇也是蒼白的顏色。
    倦收天死了，不是死於原無鄉的那一刀，是死於七絕離恨。
    一切都是醫天子的一個計，山龍隱秀名義上是拖延倦收天的傷勢，實際上還是在催成他的傷勢恢復，七絕離恨，中者七日後必死，先前確實是在拖延時間，等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

    捷訊送到王城中，轉由央千澈親自送往式洞機處。
    同時附上的還有倦收天和原無鄉之死。
    式洞機看著手中的信，“這下是真的死了麽……這麽說來，央千澈，我就只有妳了啊……”
    “臣會一直陪在陛下身邊。”
    “很好，很好……”

    式洞機終究是算差了一招。
    他真的放下一切戒備時，央千澈的出手讓他寒透了心。
    穿透胸口的法界銳光。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另一端的人，看著那一雙失了星光般色彩的眼眸，“哈哈哈哈哈哈哈……醫天子，我居然，算差了這一招……”

    沖天的火焰吞噬著華麗的宮殿，式洞機倒在央千澈懷中，看著眼神中依舊是沒有生氣的央千澈，“當初……我就不該……讓他給妳種下蠱……讓妳能一直聽命於我……”
    “我心中，妳最重。悲歡共，生死同……”
【END】

[ 此帖被胭篪在2014-04-21 09:35重新編輯 ]

谁曾言，陌上花开缓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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