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5 【師策】向陽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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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無攸

我願歸于平靜的時候陪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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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82)

樓主發表於: 2016-12-06 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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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5 【師策】向陽之日

竹屋與劍墓往復的路長不到一里，最初策馬天下難掩訝異，若非對師九如布置的陣法抱持信心，恐怕不到半日便要著手將嗜殺者移往他自己的隱蔽據點。

雖說來回如此近便，策馬天下卻總要與嗜殺者耗上三、兩日才折返劍墓，一待也是不久。師九如心中明白他顧慮，除了避免顯露太多教軒轅不敗的人馬有跡可循，也因著……心懷芥蒂。

唇邊淺笑隱隱歛去幾分，低垂眼瞳仍然在餘光處映入那道黑白分明的身影。這一回他並未給予策馬天下任何反應，直到他似乎不耐地藉著行走之勢將腳邊一粒石子兒踢入河中。

不過是策馬天下又走近兩步的間刻，水面漣漪一圈圈，由深而淺、化微弱於至遠，終於回歸平靜，難以尋見。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卻足夠師九如將整個經過看得仔細。

「為何每次我回來，總是見你輕鬆自若？」哼了一聲，從遠遠走進劍墓就觀望著師九如神色半天，策馬天下終是沉聲問道。

等待的心境頗是不好受，他曾經以為，這份焦灼的滋味再也品嘗不到，然而這段日子隨著日昇月移，隱隱有焚上喉口之感，遂令他難以控制語氣裡幾分慍懟，話一出口，自己也是有些微愣。

師九如彷彿聽而不聞，回道：「見到摯友，莫不歡欣，實屬人之常情。」

語調淡然悠長，一如每一次他喚他名姓那般。

策馬天下默了默，忽然探手勾住師九如頸脖將人往胸前一帶，在他微訝的目光中埋首肩頭，馬尾輕揚，在師九如瞳孔裡折射出碎片夕光。

「士為知己者，在所不惜。師九如，無論任何代價，我仍是那句『值得』！」

就算是與自己的祈願背道而馳，亦不言悔！

肩上的重量有些沉，卻因著身後溫暖的熱度，彷彿誰撐起了一片天將誰悉心據守，廣袤大地間，花草樹木、高山流水、清風蟲鳴，無一不是兩顆心跳的震動。

師九如歛瞼，沉吟道：「策馬天下，我知你心中不曾有退意，你也明白，陰影面前、便是光明，若睜眼不能視之，心，也會找到出路，為你引渡。萬物相生、息息循環，人與人之間相隔的從來不是生死，你當知曉，你心即吾心，無從分別。」

對方的眼睛，是道明鏡，他們看見了同樣的自己、看見了愛。這世上總有一些人，窺破生死，披荊斬棘，堅持一份傻氣。可他仍希望力勸策馬天下遵從他的期許，好好活下去。

愛之道這條路，是一段沒有終點的旅途。

「……師九如，你對別人總是如此任性嗎？」策馬天下音質微啞，卻帶笑。

「是。」

「誰要跟你無從分別，少自以為是，策馬天下有策馬天下的眉角，你囉嗦龜毛的模樣我可學不來。」

「這嘛，便要問嗜殺者了。」

「哼，我與他劍上見真章，比起你乾脆多了！」

「那為何嗜殺者見到你的臉色，如同見到我？」

策馬天下動了動，師九如只覺肩頭一輕，沉靠的重量微抬，卻見他改以雙手環抱住腰身將自己擁緊幾分，一派姿態疏懶。「大概是、我提到你名字的次數太多？」狀似認真又似耍賴。

師九如朗聲一笑，偏首望向策馬天下，相對瞳眸，笑意盈盈，淺與深、如是輝映。

暮色漸沉，餘暉澄光穿過晃蕩水波，將兩人身影映作一道、刻入青草地上。

光陰背後，時序輪轉。

日昇月恆。

[ 此帖被蘭無攸在2016-12-06 08:1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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